“炎呢？”终於，灵开口说话了。
“哈，原来你已经知道是我了。”娆焕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
“你与我说了这麽久的话，难道还以为我会不发现你是谁吗？”
“难道说我的易容这麽不成功，大家都发现了？”
正这样说著，娆焕，不，应该说是司空娆伸出手想要取下易容的面具。
“等等，你就想这样露出你的样子？”
“不行吗？”
“你难道以为你突然出现在宫内，不会造成惊慌吗？”
“啊……”
司空娆像是想到什麽一样，乖乖的放下了手。
“炎呢？怎麽会让你一个人来。”
“他又不会做糕点，所以只能在城里等我了，我们专程来接你回去的。”
“不，我不回去了。”
灵低下头看著脚背，在司空雪的身边，自己感觉很幸福，所以，没有必要回去那个地方吧。
“嗯？为什麽？”
司空娆像是明知故问，灵听到他的笑声，抬起头，发现司空雪正一副奸诈的笑容看著自己。
“能有个这麽好的媳妇，我可真高兴啊。”
“你说谁是谁的媳妇？”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灵惊讶的转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司空雪，他竟然没有带任何人的走到自己身後，想必是殿外的宫女们说了自己在这，他想突然进来给自己一个惊喜。
“啊，雪，这位是太後刚请进宫的甜点师傅，说是叫我带过来让你尝尝他的手艺。”
灵想要岔开话题，司空雪却一直阴沈著脸走了过来，一把将灵搂入怀中。
“我相信我没有听错，你刚刚说，谁是谁的媳妇？”
“雪……”
“还是说，谁又是谁的父亲？”
司空雪的脸色更加阴沈了，灵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即使是看见夕颜的时候。
“怎麽办，灵，我好像隐瞒不下去了。”
司空娆这样说著，然後抬起手，揭下了易容的面具。
那张漂亮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一时间，司空雪有些呆愣。
“你现在回来干什麽？”
果然是君王，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司空雪一摆手将灵拉到自己的身後。
“这……”
看到司空雪的举动，一时间司空娆无法理解。
“灵不会跟你回去的，他在这里有我宠著爱著，肯定比跟你走要好。”
“嗯……”
突然，司空娆笑了，并且是很夸张地笑了，笑得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雪，我们先进房间吧。”
灵拉了拉司空雪，觉得大家应该进房间坐下来泡杯茶好好谈谈，他感觉得到，司空雪的身体里有什麽在燃烧著。
“哈哈……这性格，还真是像啊……哈哈哈……”
司空雪当然无法理解，只有灵明白，司空娆再说什麽。
事实上，司空雪除了外表与司空娆有几分相似之外，骨子里，更像司空炎，霸道，自大，唯一不像的就是，他学会了司空娆的阴狠。
虞国-灵兽 31
进入炎殿，泡好了茶，上好了点心，司空雪紧紧不放的拉著灵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後双眼盯著不远处的司空娆，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司空娆只是淡淡地笑著，然後喝著茶。
“果然还是这里的茶比较好喝啊。”
突然，司空娆打破了沈默，然後又抓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著，然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现在还回来干什麽？若说是带走灵，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确实是想要带灵回去，你这样不允许，我可真是伤脑筋啊，原本我就不能在这里久留，还有人在外面等我呢。”
“那你跟他走好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司空雪突然吼出来，很少看见如此失控的司空雪，灵皱了皱眉头，握了握他的手。
“等等，你们不要吵起来了。”
灵走到门口，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便关上了门，炎殿里面的老太监比较多，若是有人看见了司空娆，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
“现在这里变得这麽好了，我又有点想回来住了。”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地方了，你不要以为我会接你回来然後当作父皇侍奉著，虽然母後还是很思念你，但是我倒希望你真是死了。”
“雪……”
灵想要制止雪继续这样乱放情绪。
“娆，你也别说了，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你还是和炎一起回去吧。”
“如果炎没有见到你，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们说的炎，是那个王爷？”
司空雪发出疑问，就是这个男人让他的父皇和母後的婚姻变成了这样，虽然说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伯父，但是司空雪依然不喜欢。
“嗯……啊……”
司空娆顿了顿，想要说些什麽，在看到了灵的眼神後，就没有说出来，他这才明白司空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小孩。
“我想等太後寿辰之後再离开可以吗？”
“你现在还想……”
“雪……”灵制止了雪，看了他一眼，“就让娆留到太後的寿辰之後吧。”
灵看到娆对自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看来司空娆此行也并全是为了来找自己，或许自己只是一个让他们两人进宫的借口吧，想要进来，将曾经没有做的事情最後得出一个结果吧。
“那我过两天叫炎过来。”
“雪，给他们安排一个隐蔽的地方住下吧。”
“我们可以住到幽院吗？”
司空雪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也还是知道的。
司空娆笑了笑，然後借了个房间重新易容，便去城外接司空炎进宫了，司空雪也只是吩咐了宫女太监们去收拾幽院，重新布置一番，所有的东西按照炎殿的级别来办。
“真的不是你叫他们来的？”
“我是有过这个念头。”灵转过身坐到了司空雪的身上，“不要再想他们两个人了，这是上一代的事情，与你没有什麽关系不是吗？”
“我还是担心你会跟他们跑了，毕竟我父皇实在是漂亮，连我看到真人，都惊住了。”
“我现在不是在你这里吗。”
灵垂下身子，吻住了司空雪，不想让他在继续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下去了。
其实灵也在害怕，司空娆突然出现，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对司空雪的感情，究竟是真正的感情，还是因为无法得到司空娆，而找到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司空雪。
“嗯，即使你要走，我绝对会出去将你抓回来，用链子锁住你，让你永远在我的身边。”
“嗯……”
虞国-灵兽 32
对於整个宫殿来说，幽院几乎没有什麽变化，远远看上去，就透著一股阴凉的感觉。
但是看到如此的幽院，司空娆与司空炎似乎非常高兴，灵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对别人来说这里是个恐怖的地方，但是对於他们两个人来说，这里却是最具有回忆的地方。
司空雪似乎是第一次来幽院，看到什麽都感到有些惊奇，似乎是对皇宫中有这样凄凉的地方而感到奇怪。
“太後寿辰之後，你们就要离开，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
似乎是参观完了幽院，司空雪的脸色又阴沈了下来，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两个人。
看到司空雪如此的态度对待司空娆，司空炎似乎有些生气，却被司空娆拦下来。
“放心，我们会走的，看到这里一切都好，我们就很高兴了。”
司空娆笑了笑，然後看到司空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
在司空雪与灵要走之前，司空娆突然又叫停了他们。
“什麽事情？”
“夕颜，是叫这个名字吧？”
“什麽？”听到司空娆突然提出这个人的名字，司空雪有些惊讶，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著司空娆。
“果然是她啊。”
“你知道她在哪吗？”
司空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司空娆的领子。
“这个死女人，被我找到了，千刀万剐都不泄气。”
“娆，你知道了些什麽？”灵也皱起了眉头，走近司空娆，看著他，期望他能说出些什麽。
“放心，你们会看到她的。”
“她在哪？”
“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可能对她怎麽样，不如让那个知道杀死灵兽方法的人亲自告诉你们岂不更好？”
“混蛋！”
最终，司空雪还是放开了司空娆的衣领，他没有办法跟一个总是面带笑容的人耍狠。
“所有的事情，都会明了的，寿辰不是快到了吗。”
司空雪与灵走出房间，听见司空娆的声音。
一切都会有结果吗？
灵不知道，司空雪也不知道。
两人只是对望了一眼，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虞国-灵兽 最终章
大殿的广场之上，乐师们奏著祝福的曲子，坐在司空雪身边的灵被这段悠扬却又冗长的曲子弄得昏昏欲睡。
太後和妃子们坐在大殿的另一边，远远望过去，不过是几顶花哨的纱帐而已。
那边看过来一定也是这样吧。
灵这样想著，眼皮忍不住在一起合上。
“灵，灵，醒醒了！”
司空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灵伸出手挥了挥，似乎想要挥开这扰人清梦的声音。
“灵，再不醒可就麻烦了啊。”
司空雪的声音再次响起，灵感觉到有什麽正摇动著自己，不得已，只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司空雪和更加焦急的太监总管。
“现在……”
“是你读祝词的时间，赶快，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听司空雪这麽一说，灵才惊醒，连忙坐正身子，发现乐师们已经开始退场了，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的祝词，想不到自己闭上眼竟然就睡得这麽熟。
难道说是因为曾经被夕颜吸过去的灵力正在慢慢恢复吗？
最近这段时间，每次醒来，都有种精力异样充沛的感觉，或许真是这样吧。
灵一边这样想著，一边从怀里拿出已经背了千百遍的祝词。
头顶的纱帐被揭开，灵站起来，走到石栏边，一眼望去，百官们跪了黑压压的一片，这种感觉，果然会有一些兴奋，或许就是为了追求这个兴奋的感觉，才有那麽多人想要做上这个位置吧。
展开祝词，灵轻咳一下，开始大声诵出声。
虽然说是祝词，事实上上面写了一堆乱七八糟歌颂虞国与虞王的东西，整篇东西读下来，似乎与太後没有半点关系，若不是最後两句恭祝太後万寿这样的话，或许灵以为自己错拿了皇帝登基的祝词。
果然，虞国是个完全以君王为尊的国家，不得有半点歧义。
灵继续诵读著，原本以为会有的胆怯竟然完全消失。
或许站在这样高的地方，俯视著一切，原本应该有的胆怯，也变成了一丝骄傲吧。
在口干舌燥之前，祝词终於读完，连著祝词与虞王送给太後的礼物一起，被太监总管双手捧著一路小跑拿到大殿的另一边。
那属於太後的最大的纱帐被掀起，就这一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灵的眼中。
因为这样，原本应该回到座位上的灵就这样站在大殿之上一动不动的望著太後那边，身後传来司空雪的声音，灵却置若罔闻。
“怎麽了？”
发现灵没有任何反应，最终，司空雪不得不亲自走到他的身边，看到虞王站起来，殿下的文武百官们连忙跪下身子。
“那边……”灵举起手，所有人的目光顺著灵的指尖看向太後的座位，“夕颜在那里。”
随即，太後的纱帐再次被打开，一名银发的女子走出来，果然，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夕颜。
为什麽，她会在太後的纱帐内，能够进入太後的纱帐的，若不是太後极为宠信的人，又会是谁。
还是说，她对太後做出了什麽不利的事情？
“来人，拿下她。”
司空雪突然眉头一皱，大声呵斥。
大殿之上的士兵们全部冲过去包围住夕颜，夕颜不但不跑，脸上却带著一丝笑容。
“雪，等等。”难道真的夕颜对太後做出了什麽？灵的心中警铃大作。
“皇儿，今天乃哀家的喜事，所有事情，今天暂且罢休，夕颜姑娘说要为我献舞一曲，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太後的声音突然响起，士兵们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司空雪，等待著接下来的命令。
“雪，稍安勿躁。”
灵制止著雪，他想起了之前司空娆说的话，司空娆在太後那边待了些日子，看来他早就知道夕颜在太後那里，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其中，一定有原因。
“灵兽乃我国吉祥之物，如今宫内能够出现两只灵兽，乃虞国大喜之事，若是斩杀了灵兽，必定引起百姓不满。”
太後继续说著，同作为灵兽的灵当然知道这个国家的百姓对灵兽的痴迷与崇拜，还记得自己刚刚变成银发没有半点遮挡的时候，被众人追捧的那段日子。
就是因为那个，灵才不得已掩去了自己的面貌，伴做一名花甲老人在京城开了一间画馆。
司空雪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开夕颜。
夕颜整了整衣服，脸上的笑容更欢了，只见她朝司空雪行了个礼，便不慌不忙地走入场地中央。
夕颜穿著红色的纱衣。
在这个国家，能够穿红色衣服的，除了虞王，就只有後了。
她这样的装束，究竟是在昭示著什麽呢？
灵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静静看著一切。
夕颜很擅长跳舞。
灵不知道作为一个灵兽究竟该受到如何的教育长大，但是他知道，夕颜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虞国的第一才女。
不但如此，容貌卓越的她，若是被太後亲自定位皇後人选，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没多久，舞结束了，夕颜有些气喘的跪在台中，全场无声，都只是静静的看著司空雪。
司空雪业注视的场下，良久，突然露出了笑容。
这时，其他人才敢谈笑与称赞。
太後的纱帐里面传出了拍手声，紧接著太後的声音响起。
“夕颜姑娘的舞可称得上虞国第一，来人，赏寿桃。”
在寿筵上，能够得到太後亲自赏赐的寿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夕颜满脸堆笑的看著端著寿桃朝自己走来的太监总管。
按照惯例，她需要用旁边的小刀将寿桃切开，当场吃下去，以表示对赏赐的欢喜。
看来早有人教过夕颜皇家的礼仪。
她拿起旁边的小刀，将寿桃切开，然後切成一块一块，一点点吃了下去。
最终，将桃核用绢丝的手绢包起来，放入怀中。
所有结束之後，全场响起了掌声。
自始自终，看著这一起的司空雪都展露著笑容，没有半点气恼。
直到最後，夕颜再次进入太後的纱帐之後，司空雪用只有周围的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吩咐著。
“待会记得，到太後那里为那个女人收尸。”
听到这句话，灵满脸惊讶的看著司空雪，不明白为什麽他会说出这句话。
“走吧，我们也回去坐著。”
司空雪拉起灵的手，转身进入自己的纱帐中。
“雪，为什麽？”
纱帐一放下来，灵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你还记得那两个男人的话吗？”
“那两个男人……”灵思索了一阵，才恍然司空雪说的是司空娆与司空炎。
“他们不是说过，与其我们将她抓来拷问一番最後还不一定得到结果，不如让知道办法的人去做。”
“你是说，太後？”
“能够进入禁书馆的除了虞王就知道後了，所以我不能保证母後从来没有进入过禁书馆，从来没有翻阅过那些书籍。”
司空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灵搂入怀中。
“毕竟，我从来没有父亲不是吗，所以，上一届虞王的该做的事情，不是应该由後来完成吗。”
“雪……”
看到司空雪的目光瞬间黯淡，灵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一阵抽痛。
看来，司空雪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们，即使是见了面，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话，理智的面对那两个人，他的心里，却永远也无法原谅他们。
“灵，你会留下来吧？”
司空雪看著场中的表演，却出声询问。
“嗯？为什麽这麽问？”
“我总有种感觉，有一天你似乎会消失不见。”
“我不会走得，绝对不会走，永远在你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