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个相关的名字吧。作为一种隐喻，神秘感是很重要的。”它歪过头道。
“那麽你说要怎麽隐喻呀？”
“嗯……那位露西弗有什麽特征吗？”
“他很丑。”麦塔思索著狞笑，“长了六只乌鸦似的大！翼。”
“六翼大乌鸦啊。”
“啊呀……这个绰号太绝了，我怎麽没想过？”麦塔抚摸著小丫头的脑袋，夸赞道，“但你可不能用它，它不能作为一个名字。”
“那麽就伤脑筋了，叫什麽好呢？”婴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巧克力如何？……巧克力接近黑色。且我很喜欢巧克力的味道。”麦塔说著，心里却想这算什麽破名字，自己的艺术细胞跑到哪儿去了？不知怎的，天使总长官迈克的诗句此刻出现在脑海之中……
“巧克力，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喜欢这个名字耶，妈妈。”
“那就用这个好了──巧克力。”
“嗯！”
麦塔摸摸孩子的脑袋，感到实在有点对不住它。
９、
奇迹发生在一个平静的下午。
当时麦塔和血族婴儿以及巨人宝宝正在草坪上。
麦塔教巨人娃击剑，这个大家夥仍旧十分笨拙，纵然拿著粗重的金属武器，还是无法抵挡麦塔手中柔软的枝条。
麦塔微笑著，灵活的移动步子，为维持巨人宝宝的信心，他尽量让著他。
但小婴儿却能看出“母亲”每一招式的精明，不断的咯咯笑著拍小手掌。
接著很突然的，天空中出现硕大的漩涡……
１０、
麦塔向上看。
他很清楚那是去往其他时空的入口。他用圣力测了一下，但无法估算出它究竟通向何方，这一点与普通的时空隧道不太一样。
“不过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麦塔瞧著，眸中充满狂热。
“麦塔特隆天使长！”这时小桑从远处跑来。
“啊，是你呀。”麦塔特隆轻声道，“瞧瞧，机会来了。”
小桑看著天空漩涡，摇头说：“长官根本无法确定它通往哪里，它可能将你带回天界边缘，但更可能的是……”
“……将指引我进入毁灭深渊。”麦塔声音嘶哑的接到。
令小桑害怕的是，麦塔讲这话时竟如此兴奋。
……也许你的灵魂将被撕碎，不得复生，再见不到光……为何你竟这样的快乐？难道你的快乐生就建立在恐怖的黑暗之上麽？……小桑心想。
“灵魂消散，不得复生，永恒的消亡……那才好。”麦塔张开手，笑道，“正因为随时存在死亡的危险，生命才充满乐趣。而灵魂，也是如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大概都渴望被毁灭的感觉吧。”
接著，他又问巧克力怕不怕。
“我不怕。”婴儿摇头，爬上麦塔特隆的翅膀。
“不愧是我的孩子。”麦塔拍拍它，便扑扇著翅膀朝漩涡飞去。
“等等！”小桑追了一段。“您真的不再想想麽？”
“我的朋友──我哪里有你的睿智，我生来就不擅长深思熟虑。”麦塔回头，笑道，“再者这间歇性出现的漩涡，恐怕不会给我细细思索的时间了。”
“可您还要……带上它？”小桑看著麦塔怀中婴儿，忧郁的说。
“你要留下吗？”麦塔问巧克力。
“妈妈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婴儿坚定的道。
“好女孩。”
小桑难过的望那血族小孩。心想或许它太小了，尚不知什麽是恐惧。但也或许……它太成熟了，早没了恐惧。
“小桑，不一起走麽？”进入漩涡前，麦塔又回过头，用意念与其交流。
小桑摇头。
出去？为什麽要出去？他不像麦塔那样留恋著天界……他不会……不会再回天界……那个虚伪的地方……哦哦，那个伪善的地方……
１１、
麦塔在时空漩涡中吃力的移动。
周遭无数支流如一张张巨大无形的口，随时要将他们吞噬。
麦塔不知何时能找到出口，亦不知那出口处有什麽。
“巧克力，抓紧些。”他回首道。
孩子点点头。
之後不久却发出“呀”的一声。
几片羽毛掉落，飞散……麦塔又回头，发现婴儿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拉走了。
经过自己的培养，巧克力具备了超出凡人的能力。但面对这无法被任何意识所支配的宇宙力量，生命都那麽渺小。
麦塔是强大的，他本可以脱身，但他毫不犹豫的冲向婴儿，抓住它一只小胳膊。
“妈妈是个笨蛋。”麦塔道，“正如小桑所说──这是错误的决定。”
“不会呢，我只是比较倒霉罢了。”婴儿笑著摇头，它的双眸依然那般纯真。
巨大的吸力不断将它向後拉，再这麽持续下去，除非麦塔也一起跌入深渊，否则它幼嫩的小身体定会被撕成两半的。
“妈妈放下我，自己走吧。天界的夥伴们在等著妈妈，他们见到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我想一定是那样吧。”麦塔笑答。
但他决定跟它一起跌入支流。
时空隧道中的支流，通常被比拟成绞肉机──事实上，它比绞肉机更恐怖，被卷进去的东西大多会被打散成分子状态……
死亡和毁灭到哪里都一样，什麽时候死，怎样死，事实上是无所谓的。然而他一日是它母亲，则永远是它母亲，这不会变。
他曾注视著这婴儿、思念著悠飞以及他和悠飞的大儿子，度过生命中最美丽的忧郁时光……那真是极大幸福。
且他惊奇的发现，这幸福与他所爱和所憎恨的露西弗毫无关系。
跌跌撞撞、昏昏沈沈……随著即便强如自己也无法支配的宇宙力量，麦塔与婴儿相互拥抱著，坠落……下沈……
底端也许是千万只利剑，也许是滚烫的熔岩，或者更可能……他们尚未到达，就已变成无数碎片……
１２、
“妈妈。”
麦塔睁眼，支起身体。
小婴儿正揭开他硕大的翅膀，从底下爬出。
麦塔观察四周。他很清楚，这里是──人类世界。
这叫奇迹麽？或是什麽？
总而言之，活著死了并不重要，但他很高兴还能看见它。
１３、
按人类历法，自离开这世界，数百年已过去。
此处变化真大。
爆炸的知识，发达的通讯，加速发展的科技，越来越不幸福的人类……
很有趣，麦塔带婴儿到处游览，边走边观察。
当路过某处小房子，他停下脚步。
不想在信息时代还有人去修这样古典的建筑……
正思索间，一个少女怒吼著冲上来，大叫要干掉麦塔。
麦塔愕然，他想不起她是谁。
不过，很显然，她却记得他。事实上，她是个血族。她的恋人在一次魔边界战斗中看见强大而美貌的麦塔，起了歹心，自不量力的想抓他来蹂躏。
换作其他天使，这种情况下多则嘲弄一下。而麦塔却不一样……他假意纵容那血族男子，将其骗到无人之处，因为……他喜欢虐杀。
血族男子被活活虐死，少女一直记恨在心。而今她见到多年前就被传言已死的麦塔特隆，仇恨之火再度燃起。
她对恋人的感情太深，完全没去想自己是否是麦塔的对手。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麦塔眉头微蹙，思索。他腕下一抹光洒出。
少女昏过去，麦塔接住她。
他走入她那小古堡，将其放在床上。
“这大姐姐跟我是一样的生物耶。”背上婴儿歪头道。
“哦……是啊。”麦塔凝视她，努力搜索记忆中的讯息。
……遭他残杀的猎物，大多数在事後既会被忘记……这太糟糕了。
“妈妈，发生了什麽事？这个大姐姐……为什麽要杀妈妈呢？”
“……哦……”麦塔迟疑片刻。
他瞧著婴儿……
它的确被自己培养得相当聪明了，但某些事情，它尚一无所知……
呵呵，就这一点而言，的确像小桑所说──永远呆在那个世外桃源似的世界比较好吧……
“妈妈。”
“巧克力。对了……”麦塔思索道，“我要再教你一招，你注意看。”
他发出圣力，消掉那少女刚刚见过他们的记忆。
“你既到了这世界，时而也需要‘吃饭’。不过别担心，你这麽小，吸不死任何人，如果找到猎物，大胆的去做，之後像这样……抹去他们在短时间内的记忆。如此一来，他们根本不会想起被吸过，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麦塔说道。
巧克力认真记下。
之後麦塔一直在沈思。当他们离开少女的家，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想起来了。
他於是问巧克力想不想知道。
如果它想，或许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它吧？
不过它却摇头，他说一起生活的人不必事事都去问。就算有秘密，他们还是亲人。
的确……的确如此……
１４、
为了自己的血族孩子，麦塔决定暂不回天界。
在人间游荡、与儿子媛星乃至悠飞的相遇，就像一场梦……
像一度所希望的那般，他终於又可以与悠飞亲热了。
悠飞始终有些费解……他不明白麦塔这以杀魔族及非神之信仰者为乐的恐怖天使。为何会对一个小小的血族娃如此执著。
而他微笑，他能理解为何悠飞会不理解。
“悠飞啊，也许你听过类似的事情。母猫因小鼠沾染了自己的气息，而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小鼠。人类用本能、荷尔蒙和外激素来解释此类现象。但事实上──母性绝不止於此。母性……其实是一种让人去爱和宽容一切的感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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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写完了，明天再写一篇麦塔攻的H。
然後开始更《鹰心》。
应该说这几篇所用时间大大超出我的预算，
不过估计可以更完鹰心再走，
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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