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点滚!”昨晚上没睡好,一整晚就听到这头猪磨牙了,现在早上好不容易能睡了还老被吵,低血压一犯脾气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嘭——”爽快的关门声阻挡了李同学第二次爆发,即墨瀚迅速的向楼下狂奔,今天可千万不能再迟到了。
被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安稳了,所以李非橙觉得他的脑子里面简直就是一堆又一堆的猪在不停的溜达,每只猪蹄都踩在他脆弱的神经上。让他脸色发青的同时更觉得早上就这么放过即墨瀚实在是太失策了,应该再拿他泄愤之后才能消除他被影响的睡眠质量。
无奈的起身喝光了床头的牛奶,走进厕所就看到镜子上贴了张纸条:
“橙子,薄荷味的牙膏没了,你先用绿茶的吧!”
自己惯用的牙膏没了,李非橙心头有些不爽,但是总不能不刷牙吧!所以也就很认命的取过被即墨瀚同学挤得乱七八糟的绿茶牙膏放在了自己的牙刷上面。刷着刷着又想起,其实绿茶口味也不错啊!和那头只亲起来的感觉一样。随即脸皮一红,匆匆忙忙就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估计是即墨瀚早上起来太着急了,客厅上的被子还没有收拾。李非橙绷着一张脸摸了摸还散发着余温的被子,想着早上看到那头猪泛着青黑的眼圈,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疼了。李非橙蹬掉了脱鞋一溜烟就钻进了即墨瀚的被窝里,被他清爽安稳的味道包裹着,居然很舒心的慢慢睡着了。
当天晚上当即墨瀚屁颠屁颠的提着饺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正一脸癫狂半疯状态的李同学大喝一声:
“终于他 妈 的搞定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场就吓得胆子日益缩小的即墨瀚差点就夺门而出,不过接收到李同学锐利的眼刀之后那个想逃跑的腿愣是没敢跨出去,就在原地打着颤颤,跟得了脑血栓一样的。
李非橙踩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正惊恐的象在看恐怖电影一样脸色卡白卡白的即墨瀚,轻轻一笑,电力瞬间就把小瀚同学的心电成了几瓣了。
这样的后遗症到多年之后小瀚同学想起来都觉得那个笑容就是阴谋的开始,就是伊甸园里面最万恶的那条蛇,勾搭他沦落下了地狱。不过再多的麻痹大意都在李同学一句:“以后你晚上搬进屋里和我睡。”之后彻底的傻掉了。
第四年
今夜无星无月,夜色昏暗迷蒙,是一个适合偷情的好时间啊!呃,不对,是一个适合悄悄溜回家而不被发现的好时间!即墨瀚拉高了自己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口,眼睛半开半闭,尽量保证眼睛只剩下绿豆那么大小,闪烁着诡秘光芒的眼睛滴溜溜的偷瞄着三楼黑洞洞的那扇窗户,伸出手腕子一看,恩,不错不错,离十二点还差了三分零三十五秒半,正好是他偷摸上去的时间。只看见即墨瀚猫低了身子,模拟着玩CS的时候鬼鬼祟祟背后偷袭时的姿势摸索着上楼,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然后钥匙不取下来,直接就这么关门,声音会减低到最小,哈哈,经验啊经验啊!
卧室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不过即墨瀚还是凭经验摸了摸床上睡的暖烘烘热乎乎的那一团馒头满意的笑了笑。没醒就好啊!就怕这个祖宗醒过来玩河东狮吼就不得了了。脱下衣服悄无声息的掀起了被角,磨磨蹭蹭的挨近侧着身躺着的,刚准备放松高度集中的精神去和周公他老人家喝茶下棋就被猛的一脚踹到了床底下,还很不幸的发出了高达200分贝的噪音。
“哎哟,橙子你干嘛踹我?”
抬手摸了摸脑门,得,一大个闪亮的晶包正渐渐的隆起。这一脚他完全没防备,要不也不会面部着地了,怎么的也得屁股上啊!唉,失策了失策了,大意失荆州啊!睡着的恶魔还是恶魔,更何况是装睡的恶魔。
李非橙“啪——”的一声拍亮了床头灯,泛着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正舒服的坐在床底下按摩着脑门的即墨瀚一眼,压低了声音鬼魅的说:
“你 他 妈 的不知道今年冬天冷啊?窜上来之前也不洗个澡,冻死我了!滚一边去热热身再睡觉!”
任谁刚刚在一个温暖的美梦中正估摸着明天上课要怎么恶整学生时被一双拔凉拔凉的脚丫子蹭都会有他这反应。更何况他十一点半才睡着,就为了等这个连续一个星期都当午夜人狼的家伙回来,所以他火爆的脾气真是压都压不住了。
床上正坐着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所以即墨瀚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很爽快的就着坐在地板上的姿势就做起来俯卧撑,边做还边数数。不过他翘着屁股又弯不下身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只龙虾。
“1、2、3、4.5、6.……”念着念着即墨瀚就自动玩把戏了,想他长年累月都不运动了,哪里受得了。所以能偷懒就偷懒了,反正他也知道李非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过即墨瀚低估了被打扰睡眠的人是会心理变态的,所以李非橙冷冷的甩出一句:
“换一个,继续做,没数到100不准停下来。”
说完就蒙上了被子继续召唤那些跑掉的瞌睡虫们。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声杀猪的叫声,惊得他立马就跳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
定睛一看,即墨瀚双手抱在脑后正侧着身子僵硬的站着半天没扭动。李非橙绷着一张脸下床走到他身边看着他。
即墨瀚也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眼看着李非橙双眸眯的越来越细赶忙苦笑着说:
“橙子,我扭到脖子了。”
李非橙瞪大了美眸,随即使劲的捏住即墨瀚的脸颊两侧肉最多的地方剧烈的摇晃起来。
“你是猪啊你,做运动都会扭到?你是猪你是猪!猪!”
压抑已久的暴戾已经控制不住了,遇到个这样的男人想让他不火大都不行。原想着可以度过一个平静安稳的夜晚,还是泡汤了。
被这么捏着脸晃了半天之后即墨瀚突然又说了句话:
“橙子,我脖子好像又没事儿了。”
“……”
李非橙无语,他的睡眠都被这个混蛋折腾逛了,明早上他还是第一堂课。
“滚去睡沙发,你这头猪!”
脖子是没事了,但是脸颊的肉疼的火辣辣的。即墨瀚含着两泡眼泪花花自己安抚自己可怜的脸,乖乖的打开衣柜取出另外一床棉被就往客厅走去。动作熟练的闭着眼睛都不会搞错,可见是经常被丢出卧室的了。
“……等一下,你现在热和了没有?”
突然从床上的棉被团里面冒出了李非橙显然有些犹豫的话。这段时间即墨瀚忙着一个广告天天都加班到十一点,每天他睡觉的时候他还没进家,等到早上他起床去上课了即墨瀚还没醒,所以老是说不上什么话。所以今天他才特意多等了一会的,谁知道这个混蛋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迟钝的让他恨的牙痒痒。
脚已经快走出卧室了,即墨瀚一听立马跟狼狗一样窜了回来,三下两下就扒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时间仅用了0.05秒。上床、关灯、摸大腿,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停顿。
“喂,你 他 妈 的手轻点儿,明早我还有课。”
“好好好,橙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让我亲亲,好几天没在你醒着的时候香一口了。”
“……色鬼,叫你轻点儿没听见啊?敢情你想我捏暴你海绵体是不是?”
“啊——橙子快撒手快撒手——疼——真疼——”
高三年纪办公室里面,六班的班长苏应和副班长敖翔正准备把他们班的作业本抱回教室。两个互相对看一眼之后果然还是比较八卦的敖翔先开口了:
“李老师啊,昨晚上你是不是没睡好啊?眼圈跟熊猫一样的。女朋友太饥渴了把你榨干啦?”
今天早上语文早读的时候,李非橙一进教室就引起了他们班所有人的高度注意。平时老看着这个年轻美丽的老师精神抖擞邪恶淫 荡的样子,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有点萎靡不振外加两个深陷的黑眼圈,所以怎么不让那些迷恋李老师的小女生们癫狂啊!所以他和苏应就被委派了这个打探的工作,一定要打听清楚李非橙是否有一个传说中的女朋友才行,要不回教室非得被那群饥渴了几百年的女人们抽筋扒皮不可。
李非橙取下挂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放下了正在批改的另外一堆作业本,似笑非笑的看着发问的敖翔,光是笑也不说话,直笑得敖翔满背后都是吓出来的冷汗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开口:
“敖同学,你觉得《离骚》和《兰亭集序》有什么不一样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炸的敖翔一头雾水,思考了半天之后才怯生生的回答到:
“《离骚》反映出了大诗人屈原忧国忧民的思想,而《兰亭集序》则是王羲之和朋友聚会畅叙幽情。”
说完之后敖翔偷瞄了一眼李非橙依旧平淡美丽的笑靥,还以为轻松过关了却被李非橙潋滟红唇吐出的一句话给炸蒙了:
“错,他们是区别就是一个是长诗一个只是序。所以敖同学,你就去抄一百遍《兰亭集序》好好体会二者的不同吧!”
舒服啊,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了。明知道他不爽还送上门来让他耍,简直就是粪坑里面打灯笼——找屎(死)!李非橙满意的喝了口茶,无视敖翔被惊吓的大张着嘴半天没回神。
站在一边的苏应很好心的托了托敖翔都快掉下来的下巴,也让敖翔反映了过来,立马开始求饶了:
“李老师你别这样啊,我不问了还不成么?别让我抄《兰亭集序》了行不行啊?”
一百遍的《兰亭集序》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手会断掉的!
看着敖翔可怜兮兮的样子,李非橙展唇一笑,迷死了办公室所有的女老师。茶水喝完了要上一趟开水房了。所以李非橙端着杯子站了起来,鼓励一般的拍了拍敖翔的肩膀:
“看敖同学那么诚恳的态度,好吧,就不抄《兰亭集序》好了。”
眼看着敖翔马上小人得志一般的快笑出声来之后又补上了一句:
“改抄《离骚》好了。明早上交给我就成啊!”
说完之后没理已经完全石化掉的副班长就摇头晃脑的念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啊!”就走出了办公室。
班长冷静的接过敖翔手里的作业本,同情的注视了敖翔一眼: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跟着李非橙的身影也走出了办公室,剩下的敖翔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我是说怎么苏应不去问非要我去问,原来是为了让我背黑锅?啊——苏应你这个狡猾的狐狸——”
“哪个班的学生啊?在办公室吵什么吵?”
办公室其他老师爆出了怒吼,敖翔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还在办公室,马上灰溜溜的边点头哈腰边挨着墙蹭了出去。
第五年
今天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不收礼啊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
电视机里面俩穿着夏威夷衣服的老头老太太正欢快滴扭胳膊扭腿儿的活跃得不得了,这可招得满眼血丝的猪同学极度不爽。满脸狰狞滴狠狠瞪着屏幕就攥紧了拳头,想冲过去关掉电视但是沙发上有只猛虎啊!
正犹豫着该不该反抗一下暴政时,电视先一步被橙子老师啪的一声关掉了。
伸展了一下躺的腰酸背痛的身体,李非橙转个背就看到了一脸苍白还泛着青紫脸色的即墨瀚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原本还挂着悠闲表情的脸色也跟着暗沉了下来。
“你不去好好休息站这里看着我干什么?”
还就这么凶神恶煞的看着,谁老被这种眼圈乌黑眼白血红瞳孔无神滴双眼看着都会被看出一身滴鸡皮疙瘩。
“……”
即墨瀚就不说话,眼神顺着李非橙穿着薄毛衣的小身板就滴溜滴溜的转了起来。不过因为熬了三天滴夜了,没把含情脉脉的勾魂眼神传递出去倒是惹得李非橙背上起了点毛毛汗。怎么今天觉得这头猪那么诡异呢?
算了算了,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晚上7点一刻,可以出去买些一直想买的东西了。没理会眼巴巴的看着他都快流出满地哈喇子的即墨瀚就抓起了钱包和外套出门了,留下哀怨的注视着自己早就微微抬头正焦急等待销魂夜晚的好兄弟苦笑滴即墨瀚。
推着超市的手推车正悠闲的当成饭后散步一般溜达到生活用品区正在慢慢看着货架上东西的李非橙听到有人叫他,很自然的就转过了头来。
不远处另外一个推着手推车的时尚女人就带着一脸跟被毛主席滴光辉充分滋润过滴甜美笑意奔跑了过来。兴奋的还伸出了嫩白的手不停滴挥舞着深怕李非橙没看到她一样。而李非橙看到这个女子时也非常自然的就露出了温文儒雅清淡优雅得笑容站在原地等待女子跑向他。
而这一幕看在戴着一副宽大墨镜,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正一脸悲痛欲绝表情的即墨瀚眼里简直就跟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或者是白素贞许仙断桥飞奔一样那么得浪漫那么得深情那么得让他恨到牙痒痒。
随手抓起了身边滴某样东西就使劲得捏捏捏,觉得手里面捏着的就是那个站在他家橙子身边眉飞色舞一脸春花得女人纤细的脖子。而周围早就有不少得人注视到了即墨瀚这个明显就有些不对劲的疑似从精神病院冲出来的家伙了,只是即墨瀚自己还沉浸在前方不远处得那对狗男女身上。
那名美丽女子正一脸无限娇羞的神态拿起了一件男士背心在李非橙的身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觉得不是很满意又换了另外一个颜色的背心接着比划。而李非橙也全程带着温和的都快能掐出水来的笑脸由着那个女人在他身上摸过来摸过去。
可是在一边看着的即墨瀚这可不干了,那是俺媳妇儿啊!俺媳妇儿!把你那爪子拿开拿来拿开!啊!啊!啊!心里面正在激烈的痛骂那个无耻的吃他家橙子嫩豆腐的女人,手里也不断得加重了力道,而超市不远处得某位保安也提着警棍向着即墨瀚得方向走了过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暴风雨前的宁静啊!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子突然一下子就扑到了李非橙的怀里,而李非橙也非常怜爱的把女人搂进了强健地臂膀里。躲在一边的即墨瀚终于达到了爆发得顶点,使劲得一捏就听到了“噗——”的一声他手里的东西宣告阵亡了。
保安靠近了已经满脸铁青的即墨瀚耳边轻声问话,就怕这个可疑男子真要是个神经病他揍人就不犯法了,到时候疼得可是他自己的皮肉呐!
“喂,哥们,你在这里干嘛呢?”
即墨瀚恶狠狠得从紧咬的嘴唇里蹦出两个字:“抓奸!”
说时迟那时快,刺溜一下就奔到了李非橙面前把那个女子从他怀里扯了出来,还没等他抱着自己老婆宣告领土完整不可分割的时候,就被一把扯住了后颈子的衣领提溜开了。保安举着电棍就准备开扁。倒是被这么一折腾吓到的李非橙马上拦住了保安的警棍。
“喂,你脑子没病吧?没事儿打人干什么?信不信我告你伤害?”
他们家猪只有他能痛扁,其他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就别怪他出手。
“他一变态你护着他干啥?”
保安十分不解得看着这个刚才被精神病人传说抓奸得男人也是火在心头。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听自己家辛辛苦苦养得膘肥体健得猪头被人家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是变态,李非橙也忍不住了,刚想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保安较较嘴皮子劲就被身边一下子推开得那个女人扯住了。
“李老师,这个男的真的很有问题,你看看他手里拿得东西就知道他肯定是这里”指了指太阳穴得部位又接着说“有什么毛病。”
其实女人说得声音也不小,所以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得人也就顺着女人的话茬看了过去,果然人群中马上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位跟着妈妈上超市得小孩子还很直爽得指着即墨瀚手里的东西大声的和他妈妈说话:
“妈妈妈妈,这个就是电视上说得那个用了可以登山、游玩、旅行,干啥都成快活没烦恼的东西嘛!原来这个叔叔也喜欢用这个啊!”
孩子天真的话让周围人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而李非橙和即墨瀚也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包已经被捏爆了包装露出卫生巾一角的护舒宝。“唰——”的一声即墨瀚脸就涨得和煮熟得螃蟹一样通红通红,他当时只是顺手拿了一样东西罢了,谁知道居然拿到了这个。
而李非橙也是丢人得说不出话来,当场就上演了四川绝活变脸,脸色是红了又青青了接着发乌乌了半天又成了黑。狠狠得用眼神挖了即墨瀚一眼就头也不回的推着自己的车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