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觞谷之情有毒忠----无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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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郑大人还有要事在身,今某就不留了。将来有什么事再以密函联系。”
送走了郑锷一干人等,今子析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你还说你没有为朝廷做事。”憋了大半天,铎自清终于开了口。
“我要解释几遍,二皇子并不等于朝廷。”二皇子不等于朝廷,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一切能够继续顺利进行,也不难说就是在为朝廷办事。连效忠的主都失踪了,现在当不当得上城主对于今子析来说已经不重要,当务之急得快些找到宇文鸿夙。
夏日的千觞谷内飘散着各样植物传来的香味,年幼的铎自清相信世上已经没有再比千觞谷更美丽的地方了。四周绿意盎然,哪怕巨石上爬满了的青苔也叫人觉得别有一番美丽。
“自清,跟师父来,我们去见一个人。”师父裴羽楠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如同潺潺溪水。
“屋里那是你的亲人哦。”裴羽楠轻轻将铎自清推进了被斜阳眷顾的屋子。
亲人,小小的铎自清不知道除了两位师父和师兄外,他还会有什么亲人。进了屋,传进他耳内的是微弱的喘息,一位妇人睡在床上,在看到自己出现在床边后,妇人看起来很费力地伸出手,想要摸到铎自清的小脸蛋。
“师父说你是我的亲人。”
妇人一时说不上话,她嘴唇翕动,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但又卡在喉间。
眼看妇人那么吃力地把手伸向自己,铎自清没有感到害怕,他配合地凑近了些,好让妇人的手能触上来。好香,妇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好好闻。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孩子……”良久,妇人终于挤出了只言片语。
“你是谁啊?”
“我……我是你娘啊……”妇人似乎从未停止流泪,双眼红得让铎自清几乎可以暂时忘记周围五彩的世界。
“娘……?”妇人口中之词对铎自清来说熟悉但也陌生。
“呵……”毕生的夙愿似乎终于达成般,妇人在听到床边的孩子唤了一声娘后,没有挣扎地合上了眼睛,最后一行泪也随之淌了下来,融进了枕边的泪迹。
“娘。”铎自清看见妇人咽了气,这才发觉眼前的妇人是生自己的人,但为时已晚。待他再次叫出声的时候,他大梦初醒地睁开了眼,看着蚊帐的吊顶,一时分辨不出此时是否还在儿时的记忆中。
原来是梦,铎自清缓缓下了床,饮下一杯凉水,反复思量着与母亲唯一的见面场景,近期梦中总会出现当初在千觞谷的生活,或许是想那里了吧,毕竟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去了,不晓得两位师父过的如何,项鸢是否因自己的不辞而别而怨着自己,东笙又是否有回去过。每次有想往回走的想法他都及时地打消了这股冲动,他告诫自己,他这是在修行,还不能回头。
既然醒了,睡意全无的铎自清披上袍子,推门走了出去,心血来潮地想要看看夜间采的霜泡出来的茶会不会更好喝些。
打从上次与今子析在帛锦巷会了那个朝廷大臣后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之后今子析便没了动静,是在等那个二皇子的消息么。虽然铎自清走南闯北多年,可对于朝廷中的风云却不甚了解,如今这二皇子与今子析等人的行动如此之隐秘,必定是在筹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若主谋是二皇子的话,那目标十之八九就是篡位……莫非这就是今子析血光之灾的原因?
那他就一定要劝他退出。
说来也巧,就在揣摩着今子析他们的计划之时,铎自清竟不自觉地来到了与他相隔甚远的今子析房外,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是因为屋内传出来了古怪的声音。
“呃,主……主子……嗯……啊啊……”声音隐隐约约传出,但足以让近靠门外的铎自清听清楚。
“嘘,别出声,呵……哈”声音换成了今子析的。
两个人声音听起来很急促,气喘吁吁的语气叫门外光明正大听着的人越发察觉到不对劲,没过一会儿,屋内的喘息声越来越紧凑,这声音开始叫铎自清听得心里发毛,大半夜,这今子析又在搞什么名堂。
“稍微休息一下你就快些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能多待的地方。”今子析理了理被汗弄得粘糊糊的头发,转眼看了看静静侧躺在旁的男子,瞧他脸颊红潮还未退去,一时也不忍让他立即离开。
一侧的男子未做声,他轻轻点头,给自己与今子析之间又拉开了些距离。他知道每次事情办完后主子都不喜欢再被别人的体温碰到,尽管每当他俩肌肤相贴时,他都会尽兴地享受,可惜欢愉过后又变回了现实中高不可攀的今家二公子。
男子不到一会儿撑身下了床,不顾□的不适,速速穿起了衣服。
“我想我还是现在就离开吧,省得巡夜的过来我就不好走了。”
“那交待你的事就继续去办吧,我知道你从未叫我失望过。”在男子穿好鞋欲离开床榻时,今子析还不忘替他未束上发带的发丝挽到耳后,弄得男子耳根又是一阵发烫。
不敢再做逗留地,男子轻轻推门出去,不想轻功还未施展开就差些撞上了人。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最近一直尾随于今子析左右的灵法师。
“铎先生!”小班立即埋头,不敢与铎自清对视。
“小班,大半夜的……”就在铎自清似是有些明白今子析屋里的动静时里面却又鸦雀无声,一时的好奇心让他在今子析房外驻足许久,直到被小班撞上。
“怎么半夜不睡觉竟跑来我这里了?”听见门外动静,今子析匆忙出现,想不到是铎自清与小班正在以一种很有趣的气氛对峙着。
眼看小班像见了鬼似在铎自清面前一动不动,今子析轻声遣他离去,只留自己与面无表情的铎自清。
“原来做你的跟班得满足你各方面的要求。”不知为何,今子析脸上疲倦却很是满足的神情让铎自清心中一阵涩然。
“呵呵,你管的是不是广了些?”今子析慵懒地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铎自清自然上扬的嘴角,难不成这神情自若的家伙还懂得嫉妒?有意思……
“还是你觉得小班的贡献忽然让你觉得作为我今子析的手下很不称职?”
对着今子析戏谑的眼神,铎自清喉咙莫名一阵干燥,叫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是,此刻眼前的今子析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他无法找到适当的词来形容此时的感觉,但他明白的是,面前这人很危险,让他感到呼吸有点困难起来。
天晓得他正在跟一个如何的人打交道。
找点什么话说一说,好可以让自己缓一下的,“我知道你们在盘算着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退出,你年纪还轻,完全没必要……”
可这时,今子析竟意外地把铎自清猛地拉进了屋。
进房后,今子析快速完成了一连串动作。他轻而快地扣上门,一把将还没搞清状况的铎自清推上门柱,不留给他抗拒的余地,直接用唇堵住对方多话的嘴。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铎自清已经无法用平日所学功夫应付,今子析对自己上下施压留给他的反应就是脑袋里嗡嗡作响,比夏夜中的蝉鸣还要吵。不晓得这个时候对方怎么会忽然有天大的力气钳制住自己的肩头,想要挣脱,但完全是枉费力气。不过铎自清仍然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今子析的手和嘴,但他此时感觉更加不对劲,除了脑袋有种想要炸开了的冲动外,下半身在今子析来回游移的手中开始变得燥热。
“与其说那么多的话……倒还不如多为我做些事。”在感到铎自清身体开始敏感羞涩地对自己的摆弄作了反应后,今子析倏地停下了下一步的动作。
屋内并没有点上灯,但今子析可以察觉到此时铎自清的表情,错愕,恼怒。
铎自清吁吁喘着粗气,脑中竟有想一掌打死今子析的冲动,真想就现在来实现今子析要面临的血光之灾。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好不容易,铎自清从失语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耐心在刚才身体被今子析玩弄在手的瞬间开始瓦解。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为我不辞劳苦地做任何一件事情。”替铎自清拉起在刚才混乱中被扯开的衣襟,他起伏的胸膛惹得今子析哑然。
殊不知就在今子析洋洋得意之时,铎自清倏地嵌住了他的手腕,吻住了今子析还在轻薄笑着的嘴,像是作为报复似的,铎自清学着今子析先前的动作且变本加厉地狠狠吸吮着今子析的唇,先前脑中烦人的声音没了,现在充斥在他脑中的是前所未有的渴望。没想到的是,今子析并不如方才自己那般反抗,他几乎是在享受似的反握住铎自清的手,让它紧紧地揽住他的腰,让两人狭小的距离淡然无存。
摩挲着铎自清的脸,今子析将舌娴熟地滑进了铎自清的口中,此时铎自清没了先前的木讷,虽然有些笨拙却也顺其自然地合着口中滑软之物来回游走。逐渐地,他放开了今子析的手仍其开始把两人往床榻边拉去。
今子析让铎自清坐上床榻,自己则张开腿跨坐在他大腿上,手把手地教导他如何用手寻找到他身上每一寸敏感的肌肤,长袍下什么都没穿的今子析扭动着腰肢,修长的双腿因为被铎自清双手在身上来回的摆弄,又贴上前了些,与铎自清紧贴的部位此时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已被激起的欲望。
“我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凑上铎自清耳边,今子析柔声低语着,在他把一只手伸向两人胯间时,被铎自清强劲地阻止。
“你似乎很喜欢……主宰别人……”任今子析低头啃咬着自己的肩头,一种强大的冲击力猛烈地击打着铎自清的胸腔,“但就没听说过,玩火自焚么……”
随后铎自清粗暴地将今子析从自己腿上架起,把他按倒在床,今子析惊讶地瞪着眸子里写满渴望的铎自清,本还想挣扎起身,铎自清二话不说地便把他翻了过去,发胀的胸口让铎自清毫无迟疑地压上了一时被制住而不能动弹的今子析身上,他索性将彼此拦手绊脚的衣物全给脱了,今子析白嫩细滑精瘦的身子正面出现在了铎自清面前,而这次他并没有挪开视线。
“啊!”在挣扎失败后,今子析干脆任由欺在身后的铎自清来主导这下半夜的激情,但没想到久违的生涩还是让他疼得够呛,“你……你,慢点儿……嗯啊……”
听到今子析在低呼疼痛,铎自清这时似乎才稍微放慢了动作,初次被包裹住的紧实感及略微的不适在欲望中彼此挣扎着,这让他有了片刻调整的时间,也让下方的今子析自觉有些许适应疼痛的时间。
片刻,铎自清又开始了挺进,他手扶今子析纤细的腰杆推送着。这一夜的记忆就被耳边萦绕着的杂乱呼吸,下方今子析破碎的呻吟,还有鼻间偶尔传来的幽香所彻底占据。
若干年后铎自清再回想起这一夜,不禁会为自己二十年来的第一次爆发暗自偷笑。
而对于今子析来说,比起欢愉,这一夜更多的是冲动所带来的血的教训。
等到铎自清从沉睡中醒来后似乎已经日上三竿,睁开眼看到的是今子析背着光的脸,他正在瞪着他瞧。
“睡够了?”今子析问。
起身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在瞧见今子析半敞着的衣襟时,铎自清才回想起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混乱。“昨晚上……你没事吧?”被今子析看得心虚,但铎自清还是轻声地问了句。
“你说呢?”今子析弯腰把一地的衣服拾起来扔给了铎自清,表情冰冷得吓人,“回去洗洗,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去哪里?”
“二皇子有下落了……啧,问那么多干嘛,要你跟我上哪儿就上哪儿,动作快些。”不耐烦地交待完事情后,今子析拉拉袍子就悻悻离去,看着他有些蹒跚而行的背影,铎自清看得有些迷茫。直到下了床看到被单上的些许血渍,他才明白过来。
作为钉灵镇最好的客栈之一,他们大多数接待的客人都是前往附近苍梧寺烧香拜佛的达官贵人,也算是阅人无数,不过老板娘眼前这位小厮却还是让她一时看傻了眼,这简直比他家那口子头些天背着她去找的翠红楼的头牌还要动人,莫非是哪家千金女扮男装混逃出来与情人私奔?
“老板娘,上房若是满了倒是说一声,别光顾着盯着我瞧啊,我家公子还等着呢。”
被紧盯不放的今子析有点别扭地说着,之后只见老板娘傻傻地笑笑,收了他递上来的定金,唤店伙计领着他和他家的少爷去房间。
目送着这一主一仆离开柜台前,老板娘忽地感到一股寒意,原来竟是小厮身边走着的华衣男子正在用冷冽异常的眼神看着她,这真让她心凉,难道她刚刚有哪里照顾不周的?!
随意犒赏了领路的伙计,今子析二话不说马上就把身上的行李统统丢到一边,飘然去到房内露台前,大口吸着迎面吹来的风,这一路上要避免别人怀疑还真不容易,他还得假戏真做地扮起小厮一路携带行李,累死人咯。
不过受折磨的还应算铎自清,没想到今子析可以找到这么缺德的方法来报复那夜他的所作所为,他竟然叫他穿着鲜红的袍子一路从兴今城赶到这边,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会觉得这身衣服漂亮的,至少在他身上看起来是正常的,更何况,他从来都只有黑色的衣裳。
“待会儿我出去后你就好好守在这里等我回来。”今子析好好整理了下身上朴素的下人行头。
“怎么不要我跟着了?”
“难道你没发觉一路上我们都被跟着么?”似乎现在就有人在屋外偷听一般,说到这里今子析猛地凑上铎自清,把声音压得很低地说道,冷峻的表情似是在告诉他现在他们处境非同一般。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在今子析突然靠近时,铎自清自觉地往后退了些,自从那夜之后今子析的态度就开始忽冷忽热,如果是因为他伤害了他的缘故,那他还是尽量拉开彼此的距离好一些,不过在今子析离开前铎自清又叫住了他。“见到二皇子之后,就退出你们的计划,好不好?”
“我再说一遍,你没必要管这么多,不然的话,你现在就走。”
“我只是不想你错下去。”
听了铎自清的话,今子析不由得一怔,但随后话锋一转:“万物伊始便是错,我凭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因为有人在担心你。”面对情绪起伏的今子析,铎自清开始犹豫着是否应该跟他说明白今耀武对他的担忧。
“那就先谢谢这个担心我的人了。”不再愿意与铎自清认真的眼神对视,今子析冷冷一笑夺门而出。有人会担心他?天大的笑话!
眼看此次谈话就如此匆匆不快地结束,铎自清连忙长袖一挥地唤出两名弯刀客,“你们好好跟着二公子,别让任何人伤了他,别让他发现你们。”
顺着与宇文鸿夙来过一次的记忆,今子析总算是顺利来到了他与宇文鸿夙约好会面的地方。苍梧寺坐落于两山之间,环境清幽,虽未闻花香却能常听鸟语,借着葱郁茂密的树,炎炎夏日来到此地转转倒也算是不错的避暑之地,更何况苍梧寺终年香火旺盛,在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见面,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五岁起今子析便一直伴二皇子宇文鸿夙左右,只因今耀武曾为皇帝立过不小的功劳,送幼子进宫给皇子当伴读也不奇怪。从小在今子析心里,二皇子向来都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也因此他的许多观念也被他影响着,直到有一年的春天父亲决定将他接回来,远离宫廷,那个血腥的纷争之地。
可谁又知道,血腥的地方并非只有宫内,按照二皇子的说法,只要有纷争的地方都会参杂着血腥味,而你的身份无非徘徊在嗜血或是被吞噬之间。
按照密函,就是眼前的禅房内。
轻轻叩门进去后,二皇子宇文鸿夙果真就站在那里。
扣好门,今子析三步并作两步朝鸿夙走去,张开手紧紧抱住了他。
“我没死,让你担心了。”宇文鸿夙轻轻吻了吻今子析微凉的额头。
“是谁下的手有头绪了没有?”片刻相拥后,今子析迷眼笑笑,放开了宇文鸿夙。
“除了大皇子你说还能有谁……这次是我大意,竟然叫他得逞,还好我命大,有贵人出手相助……”说到这里,宇文鸿夙微笑了起来。
“贵人相助?”这么一说,今子析倒对那位好人产生了好奇,“谁会如此凑巧地救了二皇子?”
“我跟你有过相同的疑虑,怀疑会不会是他故意安排人来接近我,所以目前我也没有暴露身份。话说回来,他虽然贪玩,本领还不错。”宇文鸿夙继续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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