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s】系列----青行灯

作者:  录入:01-11

男人苦笑,坐在床缘看著宝贝的睡脸,不忍心吵醒他。宝贝睡时总喜欢抱著什麽,特别是冬天,这种依赖让男人很放不下他。
其实宝贝醒的时候,是个比他还要更加精明果断的男人。可是一旦松下心,那满身的脆弱就露了出来。
「起床了……」男人虽然不忍心,但是知道没叫醒宝贝的後果有多严重,他尽量轻声的在宝贝耳边念、双手轻轻的摇晃著宝贝的身体。
「嗯……几点锺了?」宝贝爱睡,可不赖床,是他的好习惯。他揉揉眼睛,偏头望著男人,伸出手勾下男人的脖子,给他一吻。
「七点多,早餐已经好了。」男人回吻著宝贝,暖暖的阳光晒在宝贝白色的衣服上,有种清爽的味道。
「早安。」宝贝放开男人,一笑。男人看著宝贝在阳光下的笑容,宠溺的揉了揉宝贝细软的头发。
「早。」整理好宝贝的乱发,他印了一吻在宝贝的额头上。
宝贝伸伸懒腰,轻快的从床上跳下,摇摇晃晃的进了浴室。「Lewis,乖,先去旁边等!哎呀……别伴著我的路嘛……」两人养的黄金猎犬从床尾的地毯抬起头,缠在宝贝脚边摇著尾巴。
「Lewis。」男人轻笑,唤了狗儿一声。「过来,我弄早餐。」狗儿像是听得懂,放开宝贝的脚,跟著男人下了楼。
男人拿出狗粮跟盆子,倒了适当的分量然後放到狗儿面前。「不能太缠宝贝啊,我会吃醋的。」男人笑笑,宠溺的揉了揉狗儿的头。起身,宝贝也已经下了楼。
「好香。」
「每天都一样的菜色,也只有你会天天说香。」男人贴心的帮宝贝拉开椅子。这是男人对带女人的方式,可对男人而言他并不是把宝贝当成女人。
男人会礼遇女人,是因为他们将她们当作宝贝。
宝贝对於男人,也是如此的存在。
「是你手艺好。」宝贝坐下,赤著的脚在桌下晃呀晃的,宽松的白色睡衣露出底下纤瘦的锁骨,宝贝瘦、却瘦得恰到好处。
「偶尔换个口味,下次吃中式的吧?」男人拉开椅子,坐在宝贝对面,优雅的喝著咖啡。他给宝贝果汁,不许空腹的宝贝直接灌咖啡,可是自己却都是一杯咖啡解决了早餐。
「那我要小米稀饭。」宝贝啃完吐司,拿起刀插对准了他最爱的糖心荷包蛋。
「好。」男人放下杯子,起身抹去宝贝嘴边的面包屑。「吃慢点、别噎到了。」
宝贝笑著,看男人自然的将他嘴边的面包屑抹去,然後不经意的舔下,有种静谧的幸福感。
男人宠他,也尊重他。
白色的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照满了整个屋子,敞开的窗户吹起清风,摆在桌上的花瓶只插了一朵金黄色的向日葵,被风吹得打转。
狗儿吃饱了,在两人脚下乱窜著。
「Lewis,乖乖的,坐下!坐下!」宝贝往桌下一看,笑著对狗儿命令著。
男人看著宝贝已经清光的盘子,满意的微笑。他起身,拍拍狗儿的头,然後将桌上的盘子收到厨房去。宝贝抱著狗儿,看著男人的背影,甜甜笑著。
「你看,爸爸多爱我们?」狗儿在他怀里摇著尾巴,男人听到宝贝的话,苦笑回头。「桌上还有果汁呢,你不喝等等被它抢走。」
宝贝嘿嘿一笑,放下狗儿,一口气喝完了桌上现榨的果汁,拿著空杯走进厨房。「我来洗吧?总不能都你做家事。」宝贝将杯子轻轻放下,接过男人抹好洗洁精的盘子,打开水龙头细心的冲著水。
男人跟宝贝默默的动作著,脸上都带著笑。
阳光从他们前方的窗户照在他们的手上,泡沫幻化出漂亮的色彩,宝贝边洗,一边目不转睛的看著。
「好了。」宝贝洗完最後一个盘子,男人便拉过宝贝的手,轻轻用毛巾擦乾。
男人喜欢乾净,也喜欢家事,但他更爱宝贝的手。
「走吧,上班。」
「嗯。」
换上西装後,宝贝也像换了个人。
「Lewis,乖乖看家啊!」宝贝亲了下狗儿的额头,打开大门的同时却被男人往後一拥,吻上了唇。
「都说过,我会忌妒。」
宝贝苦笑,回吻著男人。
「今天下班去超市吧?我明天就想吃小米粥。」
「好。」
他们打开门,狗儿摇著尾巴目送两个主人。
今天,你吃了怎麽样的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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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见的甜文,真的是很久……
虽然最後似乎只是清水文一篇,但比起最近黑文虐文一堆……
这篇实在是清爽多啦~
写著写著我也好想吃小米粥哪……

【Dears】系列:悸动(上)

(此篇故事由Dears系列三个篇名:”悸动”、”手指、”眼镜”三篇完成,第一篇是”悸动”、次偏为”手指”,完结篇为”眼镜”)
那家书店像是不怕倒店似的,我从没看他在店里摆过任何市面上畅销的书,别说是小说、漫画等等,一般的杂志等工具书都没有。
满柜满柜的,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书,有些上面还不是中文,往往连英文都不是,简直像个小型联合国。
店长不像开书店的,像开杂货店的。身上那件白衬衫总是皱巴巴的,显然过宽过长的袖子卷到手肘,宽垮的深色裤子下是一双人型拖,腰间围了件黑色的围裙,是画家只有半身的那种,可一头乱发跟随意蓄著的胡渣,实在是不像开书店的。
如果光看这些外表,第一眼、第一眼只会以为店长是个邋遢的家伙。你要看他抽菸,他双指夹起菸後,邋遢就升级成了颓废的美。
店长的店也很奇怪,没卖流行的小说、漫画,也不摆每月更新的杂志,甚至常用的文具,进的都是些奇怪的冷门书籍,还有一堆不知道用哪国语言写成的原文书。
我在这边打工两个月了,这里绝对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唯一能够配合课表的工作,只有这里。时间弹性,弹性到了随性。
就连当初我握在手里的那张徵人启事,也是张皱皱的白纸,上面有著店长龙飞凤舞的「徵人」二字。
店长看起来像是三十有五,不过偶尔把胡子剃乾净时,其实应该是方过三十不久才对。在这边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多嘴,而且也不需要特别做什麽招呼。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每次看著灰尘积满了一层的书架,都会这样想。
说实在的,我对店长的了解不多。三十多岁,经营一家看起来半倒不倒的冷门书店。
还有――店长他只爱男人这点。
偶尔会有一些男人走进店里,他们也没有叫店长的名字,就是远远地出个声,店长就会从报纸里抬起头。
「打工的,顾店。」一边这麽说的同时,店长总是习惯性的抓著他那头乱发,吐口菸,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有的时候是固定的几个男人,也有的是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看过的。我鼓起勇气问,「店长,你喜欢男人吗?」话才说出口,我就有点怕。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店长是第一个,我也不知道要怕什麽,总之就是有种说不上的恐惧。
「关你屁事?」店长的声音从报纸後传来,不屑中还是有著低沉的优雅。
几天内,我总是不太敢靠近店长,但是日子久了,我也渐渐淡忘这件事,还有我的恐惧。同性恋又怎麽样呢?也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吧?
何况,从店长一开始对我的态度看来,就知道他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就只当我是个来打工的、二十出头的小鬼罢了。从他的态度里,我很清楚他看我的每个眼神都像在说「小鬼、关你屁事?」这样。
我跟小雯谈过,她说她以前找原文书时就来过这家书店了,店长其实人很好,帮她从书堆里找到了她一直买不到的原文本,还打了折。我苦笑,回了句、
「大概吧。」
以男人的角度来看店长,他其实真的是个满有魅力的男人,拱著的背上有种沧桑的潇洒,不在乎的说著:「如果没烟抽,就是世界末日了。」邋遢的人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可当这邋遢晋级到颓废的时候,却有了美感。
一种什麽都抓不到的,沉稳的美感,就像夕阳的阳光,那种暖暖却又有点难过的橙黄色。这就是成熟的男人吧?就算天塌下来他可能还是悠哉的抽著菸,坐著看报,甚至打呵欠。
我一个人顾店的时间并不长,店长总是全天坐镇在店里的,楼梯上去的二楼,就是店长的房间,所以书店可以说就是他家。我一个人看店,除了店长到转口巷子买菸,就是那些男人来的时候。
店长似乎没什麽烦恼,我没看过他情绪失控过,到底有什麽样的事情,是能够让他激动的呢?还是说男人到了某个岁数,就会变得沉默寡言,什麽都看得开?我问小雯,小雯跟我说我这辈子大概跟沉默沾不上边,也不可能跟像店长那样。
听到女朋友这麽说,我有点难过,店长身上那种全全男性的颓废魅力,真的很帅气。小雯笑,「毛毛燥燥的你也很不错啊?」我叹了口气,耸肩。大概经历过的人生不同吧,店长手臂上有些伤疤,看起来虽然不致於恐怖,可是也够让人想:「这个人到底过去做过什麽事啊?」不过我知道,就算问了店长,还是那一句老话。
「关你屁事?」
店长的眼镜很少拿下过,偶尔我偷瞄过几次,拿下镜片後的店长,并没有漫画小说里描写那样,拿下眼镜就成了大帅哥。店长不丑,可要说上好看,似乎也顶多只能拿个中等的评价。
拿下眼镜,只是能看清楚店长在乱发下的脸而已,单眼皮,有点凤眼那种挟长,可是瞳孔的颜色很浅。
偶尔小雯会来店里找我,或者等我下班。店长对小雯比对我好,每次小雯来店长还会拿杯咖啡给她,换做是我、就是一句,「你没手不会自己倒吗?」怪了,小雯也有手啊?偶尔小雯会跟店长聊些书的话题,我是听不懂的,文学的领域,我这颗理组的脑袋实在缺乏所谓的感受力。
店长会笑,可不是阳光似的开朗笑著,就是闷闷地,哼著笑。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最新的光碟CD跟老旧的黑胶唱片,店长身边的气氛就是一种缓慢的滞留,连笑也不急著,酝酿了一会之後,闭著唇只从喉咙里滚出些音。
小雯是个好女孩,也是我的初恋。上了大学才谈初恋,很多人不敢相信,小雯也是。她听我跟她说这是第一次谈恋爱时,很担心的问过我,会不会介意她……之前的那些?
「我不会。」
「真的?」
「当然。」我对小雯说,那时候我们连对方的存在都不知道呢,一段爱情就算过去了,也不该是下段爱情的绊脚石。我很喜欢小雯,她活泼、开朗,像是全身都充满了阳光的女孩。
店长偶尔也会说,「你女朋友很可爱。」我不知道店长突然冒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就尴尬的回了句、「是啊。」店长似乎不是要与我交谈,只是单方面的把话丢给我而已,又在看报纸。
打工持续地比我一开始估计得久,都半年了。这一阵子,大约从一个月前开始吧?我就没再见过先前最常来的那个男人到店里来过,也没看过别的男人来找店长。
印象中,最久也不过是一星期,不是旧人也会是新人,就会出现在店门口。
「店长,最近怎样?」我开口问了。或许是真的在这久了,店长也习惯我忍不住的多舌,那句「关你屁事」我有好一阵子没听到。
店长也没直接回我话,可是他放下报纸,把嘴里叼著的菸往烟灰缸里捻了捻,摸摸黑色围裙拿出菸盒,点了根新菸。「前个男人被我抓到,不爽就分了。」抓到什麽?我当然不会蠢到问出这句话,老实说我满惊讶的,一直以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并不会有这样的执著、或者是忠贞观念。
或许因为是店长,我惊讶的是原来店长也会在意这种事。他看起来就像是能够一笑置之的人啊,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会在意嘛。
「跟……男人在一起,好吗?」
「不知道,从我会打枪开始,就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店长呼出一口菸,接著说道:「我也想问你,跟女人在一起好吗?」句末是店长闷闷的笑。
阳光一点点洒在书店门口,就只有那一块区域是亮的,我拿著手上还没打标的书,无法回话。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反覆的想著,我跟店长之间有什麽不同?我爱小雯,想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娶她做老婆,生长得像她或像我的不肖子女,等到头发白了、牙齿也掉光的时候,一起握著手说些什麽下辈子我也会怎样怎样的话……
狮子座的小雯总笑,双鱼座的我比她这女孩子还浪漫。
可店长呢?我听说,男同志本身在社会上就不是能被大众接受的族群,或多或少因为这样的压力,能找到一时志同道合的人凑合就好了?可是他们也会在意,爱情里的忠贞,也会在意,爱与被爱之间的妥协。
也会的,我想。至少从没看过店长有过什麽情绪,唯有在谈到那件事情的时候,他显然有种烦躁,原来他也不是能够不在乎的。
其实,都一样吧。我叹了口气,回家给小雯打了电话,说我有点想她。人寂寞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陪,不论男女都会――
店长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吗?
在我还没进入那家书店前,一个人看著店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不须要全世界那样的乾脆、独立出了一个空间。
店长会不会寂寞我不知道,可是至少我知道,他也跟我一样,跟小雯一样,跟所有人一样,都会在乎。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我跟小雯交往算起,大概也半年了,在书店打工差不多快十个月。小雯老实跟我说过,她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在性的方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当然不可能纯到连男女之间的事情都不懂,可是要我真枪实弹上场,没经验。
交往大概两个月,小雯开始有意无意的暗示我,我也知道,可是要跨出那一步……就是有点挣扎,何况对方还是有过经验的,这种大男人主义要冠上沙文一词是有些过,但是谁也不想在女朋友面前漏气。
而且我的情况而言,漏气了可不能跟对方说,「哈哈,都没经验嘛。」这让我的男性自尊一直不能平衡,有的时候小雯也会跟我吵,问我是不是根本不爱她?
「你怎麽会这样想啊……」
「我根本就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啊!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我暗示你、明示你,你都说不行,不然就是讲一大堆理由。都什麽时代了,你难道要搬婚前不能有性行为这种话来压我吗?」
「小雯……难道就不能等吗?结婚之後也不迟啊……」
「我……我只是想……更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而已……」
吵完架,我就只能苦著脸到书局跟冷冰冰的书堆面对面。或许是我的叹气声太大声,也有可能是我搾分钟就唉一声,店长难得主动跟我说话。
「打工的,不想做就回去。」只是,店长显然没有要安慰我的意思。
「店长……我……实在是不懂女孩子在想什麽……」转过头,我看到店长的脸突然有种「这个人一定很懂这种事情!」的想法,自然而然把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店长蹲在我旁边,边抽菸边静静地听我说,鼻尖吸进的空气是店长朋友送他的陌生洋菸味,还有淡淡的古龙水香。
檀香吧?我想。大学里有些同学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店长……为什麽我用讲的,她就是不懂呢?」我批哩啪拉不停说著,整间书店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我也不用顾忌会被谁听到。
「女人啊――总是一直说她怕、她怕,可我又没做什麽让她不安的事情啊?」我抬起头用眼神加倍询问著店长,店长是低著头听我说话的,所以我只看到他乱发里的发旋而已。
我说完话,拉长了问句,而店长脸固定看著地板的角度,右手拍上我的脑袋顺道抓散我的头发,「女孩子是很脆弱的生物,她们的不安不需要理由。」一口吐菸,店长放开了我的头发,起身坐回柜台前,继续看著他的报纸。
「那我该怎麽办?」我拨著被弄乱的头发,苦恼的一叹。「女人真的很麻烦……要是我跟店长你一样,喜欢的是男人就乾脆多了。」我其实不是刻意要说出这种话,只是想表达希望对方是个好懂一点的生物罢了。可是我才刚说出口,就有点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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