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余杨才应该是像做这些事的人好不好？
於是杨蒿郁闷了，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在杨蒿第N个晚归回来的某天，在小区外大门口跟柳柳道别後上楼回家，刚踏上楼梯就正好碰到下楼倒垃圾的余杨。
余杨看是他伸手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他，杨蒿接过来对著余杨的後脑勺问："妈不在？"
"嗯。"
余杨倒完垃圾回来看杨蒿还在原地就有些莫明奇妙的看他："你迷路了？"
"累死了，歇一会儿不行吗？"杨蒿抬脚往上走。
"累？你走路回来的？"不太可能吧，坐公车都要20分锺的说。
"帮柳柳去看新成立的漫画社，结果被拉住搞卫生。"那间鬼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几百年没用过了，灰尘有几厘米厚。
"那怪谁？"
"你意思我自找的？"
余杨看看他，两人已经站在自家房门口："开门。"
杨蒿看他："余杨你不觉得其实你才是应该去帮柳柳一下吗？"TMD她还是你未婚妻呢。後半句没说出来，嗯，讲脏话不符合他优等生的气质。
"当初她要进学生会我就跟她说过了，有什麽事别想我会帮忙。"余杨从杨蒿手里拿过钥匙："她也说过才不会需要我帮。就是这样。"再说现在你不是在帮她吗？後半句也没说出来，难保两人不会因为这句吵起来。
开了门进去後余杨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饭菜在桌子上，如果冷了自己热一下。"
杨蒿将书包甩在沙发上去了饭厅："你做的？"
"嗯。"
"你会做饭？"
"你没眼睛不会看啊？"
...... ......
杨蒿想自己跟余杨两个人沟通始终有问题。
杨蒿收拾好碗筷去看余杨时他正在用电脑看"海贼王"，余杨的电脑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来看日本的动漫，QQ挂在上面都是在隐身，属万年潜水艇那种。王志和范棋他们俩常在他们的学校QQ群里说从来没见余杨进来聊过。不像杨蒿，聊天，flash，鼠绘，制图之类电脑可以做的东西他基本上都会，再说了，那电脑再不济还可以找学习资料的呢，余杨却从来不用，如果要用复习资料他一般都是去书店买而从来没想过要从网上下载下来在电脑上做......
杨蒿想这个余杨其实根本就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阳光型少年，说好听了随意，实际根本就是懒散。
伸手敲敲没关的门："你数学和物理做好了吗？"
余杨转过头："做好了。"
"借我抄一下。"
余杨头上挂了一排黑线。
好、理、所、当、然的口气。优等生诶，优等生诶~！！
"你不会？"
不可能啊，今天物理老师才在他们班夸了六班的杨蒿同学物理学得灵活。
"不想去想，今天累死了。"
余杨伸手将一边的书包拉过来，翻到数学和物理的作业扔了过去。
"数学有两题我没把握解题正确，你做的时候看一下。"
"OK。"杨蒿刚要回房间又想到什麽转回头："妈有没有说什麽时候回来？"
"没说，凤姨打电话来的，"余杨偏了偏头："多半会很晚，听凤姨的声音好像她心情不是很好。"
"凤姨是单身吗？"杨蒿想起那次的家庭聚会没见凤姨的家人。
"她离婚了的，老公跟孩子都在国外。"余杨的声音淡漠起来。
杨蒿看看他就没再说话进了自己房间做作业去。
他想余杨应该很在意父母离婚的事。
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老爸居然还想在今年春节见余杨，这任务会不会太难达成了点？
结果那天晚上余兰兰回来得很晚，而且喝得一塌糊涂，开了门就直奔洗手间，磕磕碰碰的一阵乱响把余杨和杨蒿都给闹醒了。於是两人只好做一次孝子，服侍喝醉的皇太後洗脸洗脚，将外套脱下来抬起来扔到床上去才算完事，还好余兰兰的酒品算好，扔到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虽然其间在余杨和杨蒿替她洗脸洗脚时她一会儿哭著叫杨梓新你怎麽不去死一会儿笑著说蒿蒿，蒿蒿你终於回老妈这里来了。
杨蒿替她把被子拉来盖上："妈每次喝醉了都会骂老爸去死？"
杨梓新，此人就是余杨和杨蒿的父亲。
"不是，只有跟凤姨两个人喝酒喝醉了的时候才会。"
可见通常那两人见面的话题会是什麽了。
"居然这样还自己开车回来了，怎麽没给交警逮著？"余杨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才从窗户看出去看到停在小区里的那辆BMW了。
"去睡吧。"杨蒿关了床头灯推著余杨出去。
"你定闹锺没？明天可别迟到了。"余杨打著呵欠推开自己的房门。
"明早我会叫你。"
"哦，晚安。"
"晚安。"
貌似余杨在渴睡的时候会有点迷糊。
这是杨蒿今晚的发现。
8
早上被杨蒿叫醒起床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白粥配玉米面的馒头，余杨还记得那馒头是上次和杨蒿一起去大卖场的时候买回来的。打著呵欠坐了下来看对面正喝粥的杨蒿："你不困？"
"还好。"
呃，这都什麽人，昨天不是还叫著快累死了的？垂眼喝粥时视线扫过了桌面，杨蒿左手边50厘米距离的地方，空了的玻璃杯里残留有褐色的液体，眉头没自觉的皱了起来："空腹喝咖啡不好，而且你没成年。"
杨蒿笑出声："又不是酒精饮料还不准未成年喝。"
余杨却还是眉端紧蹙一脸严肃，杨蒿收了笑忽的探过身去："嗯，你这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
余杨条件反射性的往後仰，右手一掌推开他的脸："不要影响我食欲！"
"喂！明明就是秀色可餐！"杨蒿受打击的指指自己的脸一脸不平。
"自恋到你这种程度也真不容易。"余杨神定气闲的继续喝粥。
杨蒿再次笑出声："我是在夸你好不好。"
余杨鸡皮疙瘩掉一地："谢了。"
身後的房间余兰兰关掉开了一条缝的门倒回床上，叹气，杨梓新，你怎麽不去死？？
因为早上有打击到杨蒿，而且把碗推给他洗，所以余杨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在路上受了柳柳一路的白眼。余杨知道原因，也聪明的没有去招惹她。
但是好心情却在第三节课的英语随堂测试时破灭。
余杨是个成绩很好的学生，但是，并不是说他就不偏科，余杨的文科一向不如理科，特别是英语，能保持成绩在75分左右已实属不易，而那通常是考试前用大量的时间反复复习来的。所以一般随堂测的成绩就很让人惨不忍睹，但惨到这地步还是第一次。
余杨瞪著试卷上鲜红的43分像是掉了魂，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姓王，看他那样也就没多说什麽，倒是柳柳掉头过来皱眉训他："你都干嘛去了？！"这要是升学考试得拉掉他多少分啊。
余杨将试卷塞进书包趴在了桌子上。
柳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麽就又闭上了。
郁郁到了下午放学，杨蒿意外的没有留在学生会帮柳柳，两人在公车站同王志范棋分路，车上人很多，余杨和杨蒿被挤到了间，余杨四周都没有可以抓住的物件，正摇摇晃晃的时候左手被人一把抓住，余杨惊了一下，看过去时就看到杨蒿微微挑起的嘴角："抓稳。"
有一种像是安心的感觉慢慢的从心底溢出来，低了头就很专心的抓紧杨蒿的手，其实，有个哥哥总是好的吧。
下车的时候杨蒿总觉得身後的余杨应该是说了句什麽话的，但当他再问余杨说什麽的时候余杨却淡淡的说他没说话。
"一定说了。"杨蒿一口咬定
"你得重听了？"余杨斜眼过去带点不屑。
这家夥真不老实！杨蒿咬咬牙有些恨恨的看越过他到前面去的背影，当然他也就没看到前面那张脸正笑得像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郁郁的心情无知觉的消失了般。
余杨确实说了
他说，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到家的时候余兰兰正在厨房忙活，余杨想真难得，还能知道自己也应该是要做饭给两个儿子吃的，还以为以後都只是杨蒿做饭。
吃完饭余兰兰在客厅看肥皂剧，余杨在自己房间看著自己的英语试卷发呆，杨蒿敲了敲他的门没等他应声就推开了进去。
"有事？"试卷没有收起来，就那麽躺在书桌上。
"嗯，"杨蒿拿起试卷看了看："再做一次这些题我看看。"
"王老师跟你说什麽了？"余杨有些懒洋洋的。
智商这麽高怎麽英语会这麽差？杨蒿在心底嘀咕。
"王老师说让我帮你看看你方法是不是有什麽问题。"
余杨想起很久了的自己的疑问，杨蒿是优等生无疑，他的成绩好到什麽程度？两个班科目相同的老师是数学和物理，可以经常听到两个老师在他们班夸杨蒿，虽然句尾通常也会带上一句你们班就余杨还能跟他拼一拼这样的话，但余杨还是对杨蒿的成绩好到什麽程度没有概念。
"发什麽呆呢？"杨蒿将试卷卷成纸筒敲余杨的头。
"这张试卷你做的话可以得多少分？"余杨指了指他手里的试卷。
杨蒿笑得有些诡异："要试一下吗？"
余杨挑挑眉："卷纸给我。"
答案用涂改液全涂掉，杨蒿拿了张白纸将答案写在上面，一边写一边心不在焉的问："如果满分怎麽办？"
余杨手撑在桌面支著下巴："凉拌。"
他在想不知道王老师是怎麽跟六班的英语老师说的，要说什麽懊恼之类的心情倒是没有，英语差本就是实事，就算让杨蒿知道了他又不会少掉一块肉，至於别人会拿他俩对比什麽的他也没多大感觉，就算没有杨蒿的存在，别人也会拿他与别的人比较，这社会就是这模样。
而余杨所不知道的幕後拜托事件是这样的。
下课後王老师回了办公室，在自己位置坐下後想到什麽的问对面六班的英语老师："陈老师，你们班杨蒿的英语成绩怎麽样？"
陈老师正备课，听到问他就抬起头推推眼镜："很好，怎麽？"
"你说这对双胞胎，一个英语成绩好到不行一个却烂到不行是什麽道理？"
"余杨又考砸了？"
"可不是。"王老师叹气："陈老师，你跟杨蒿说一下，看他能不能帮他弟弟补一下英语？这要是高考万一拖分多可惜啊。"
"嗯，也许是余杨用的方式不对，我跟杨蒿说一下吧。"
"哪科成绩都好，就英语差成那样，什麽意思嘛。"王老师一个人咕哝。
陈老师到是在想要怎麽跟杨蒿说这件事，在课堂上当然是不好说的，於是下课後就让杨蒿去了办公室，刚好王老师也还在就将杨蒿推了过去："王老师找你有点事。"
杨蒿正奇怪，王老师就开口了："杨蒿，你跟余杨是不是都不在一起做作业的？"
"唔。"他们都是关了门各做各的。
"你有时间的话帮余杨看看英语作业。"
咦？余杨英语很差吗？
"就这样吧。"
稀里糊涂的就出了办公室，稀里糊涂的应承下来。然後才担心，余杨会不会反感？
现在看来倒还好。
杨蒿暗自呼出一大口气。
"余杨。"
"嗯？"
"以後一起做作业吧。"
............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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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号是S市实验中学的15周年校庆，住院一星期的沈寂终於回了学校但是接下来忙校庆的事又差点让他再住回医院去，杨蒿不解，学生会别的部长什麽的都干嘛啊，好像事全部丢给正副会长去做了。柳柳只是笑得很无奈，部长是选出来了，有没有能力是另一回事，也不是说所有的都担不了事，但是也总有那麽几个什麽事都要问啊问啊，所以还不如自己来做。
杨蒿听了只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而有能力的又不肯做。"柳柳几乎是用了哀怨的语气，而那个有能力的某人只是埋头吃自己的饭，完全没有自觉。
杨蒿支著下巴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著餐盘里的饭菜思绪倒像是神游到了外太空。
"杨蒿你知道吗？校庆我们班准备的是话剧？"范棋问杨蒿。
"嗯，是吗？"杨蒿随口应，他低下头看被自己戳得乱七八糟的饭菜。嗯，没食欲了。
"问题不是这个，"范棋停了一下，蓦然笑得诡异："据说，你要出演。"
"不会是演王子吧？"余杨也就是大脑都没费神的丢这句话出来，也就是说他在那瞎说，因为身上都快被柳柳的视线瞪出一个洞来了。
"咦？余杨你怎麽知道？"王志瞪大眼。
"咳咳。"呛到了："别跟我说是罗密欧茱丽叶什麽的。"
"嗯，不是，是王子复仇记。"
"呼~"余杨呼出一口气。
"我怎麽不知道？"杨蒿却皱了眉。
"咦？秋婷没跟你说。"秋婷是他们班文娱委员。
"咳咳。"余杨同学再次被呛到，秋婷，会很难开口吧。
杨蒿斜眼看过去："余杨你今天怎麽回事？"
"没事。"余杨摆摆手。
"啊啊啊啊，人家还想要杨蒿帮我一下诶！沈寂会长根本不可能还让他跟我一样的忙了啊！"柳柳抓住头发叫了起来，她头都快炸了。
杨蒿没有表情的看著余杨，余杨却起身拿起餐盘走人："我吃饱了。"
柳柳立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那里。
范棋和王志互相看看不好说什麽就静默下来，杨蒿拍了拍柳柳的头："没事，我会尽量抽时间帮你，再说，还不一定是要我出演。"
柳柳顺势头就搁在了杨蒿肩上小小声的叹气："还是杨蒿你最好了。"
杨蒿没应声，眼底却暗沈了些。
杨蒿说到做到真的只要有时间都会去学生会帮柳柳,但是余杨没想到他会连话剧都不参演。本来这件事跟他没多大关系的，但是那天秋婷到四班来找他，班里的情况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这余杨，柳柳一不在就乱来。
余杨满额青筋，这都啥跟啥！
秋婷说余杨你可不可以帮我跟杨蒿说说，叫他不要辞演。
余杨没来得及应她,在走廊的另一头有人在喊余杨，班主任要你去一下办公室。他也就只来得及对秋婷点点头离开。
班主任找他也是因为校庆的事，校长发了话让余杨那天上一个节目，当然是钢琴独奏，余杨的钢琴过了七级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因为是老师交待的，余杨只得答应，他还没有要做所谓叛逆少年的打算，虽然说他其实更想校庆那天东逛逛西逛逛就好了。
秋婷没好再找他第二次，余杨也就没当回事，放学回去後就去书房打开那台很久没动的钢琴，家里的钢琴是立式的，便宜且不占空间。
刚练了一会儿余兰兰就回来了随口问有活动，余杨嗯了一声继续练，弹完一首卡门转头才看到原来余兰兰一直靠在门边听著。
"有事吗？妈。"
"杨杨，你有没有想过要见你爸爸？"
余杨掉回了头："没有。"毫无余地可转寰的冷淡。
"是吗？"余兰兰点点头去了厨房："晚饭想吃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