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点半----菜头儿

作者:  录入:12-05

而且明明不是社员,那天却无缘无故跑来帮忙,真的很可疑。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呢?」
「没有了。」我摇头否决:「如果真要总清算,那麽当时在那儿、甚至不在那儿的人都有可能,毕竟河边是开放空间。」
遥一打开门走过我身边。
「看来在柏论的调查资料出来前只能按兵不动,你认份一点不要再闯祸。」
我点点头,看著他把枕头棉被搬下床,楞楞地问道:
「遥一你干嘛?」
他专注盯著地板:「我很累,想睡觉。」
咦?可是......
「你平常不是都跟我一起睡?」我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觉得挤,所以我今天打地铺。」遥一快手快脚将棉被铺好,钻进去盖住头:
「如果没事你也早点睡,明天早上有共同科目。晚安。」
晚安。
我关灯,钻进那张小小的床,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它空空荡荡。
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脸上不明液体就让它去吧,可不管怎样,不能出声不能示弱。
可是我真的想问啊,遥一,
我做错什麽,让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午夜三点半(08)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触摸我胸膛。
迷迷糊糊往上瞧,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遥一?我唤他。
他什麽话都没说,长脚一跨压住我最敏感的地方。
遥一,你干嘛?
我慌乱起来想伸手推他,却发现完全使不出力气。
异样快感从下半身传来,我不敢相信自己面对他居然会产生反应。
应该,要拒绝......
遥一,不要这样......
可是我居然,想要他抱我。
他俯下身,却不是如同想像中的亲吻我,而是十指扣住我颈项。
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痛,很痛!我快不能呼吸了,遥一,放开我!
放开我!
几乎是猛然清醒,我睁开眼,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缠住我脖子的手。
一时间无法适应黑暗看不清,我只能死命抵抗。
颈动脉和气管被人以极大蛮力勒著,血液流不进脑里,氧气进不去肺里;视野所及血红一片夹杂间歇白光,觉得自己快要灭顶。
谁?是谁?
挣扎间馀光瞥见地板上某个大块头卷著棉被翻过身,露出半截头发。
遥一还在睡,那麽......
艰难地我眯著眼,藉由窗户投射进来的微弱街灯光线看清来人相貌。
张婷珊。
她垂著一头血污长发跨坐在我身上,优雅地摇晃、摩擦。
那张已经看不出原形的面孔上有无数只雪白的蛆蠕动、爬行著;跟著已腐烂的血肉体液一起垂下,滴溅在我脸颊。
她怎麽会在这里......怎麽,能在这里......
无论怎麽使力皆拉不开欲置我於死地的双手;想求救却无法出声,心中警铃大作。
糟糕,这样下去......
意识逐渐模糊,我偏头望向犹自熟睡的遥一。
如果说我现在死了最不甘心的是什麽......大概就是......
在脑中跑马灯出现的同时,我不经意看到床边电子钟;那萤幕上漆黑的03:30衬著白底,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如果、也许------
几乎是半放弃半赌博的心态,我松开抵抗双手,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抓起闹钟往遥一头上,拚命
砸!
「好痛!」他惨叫一声弹起来,闹钟零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闹钟?圣竹你干嘛?......圣竹?」
我的手软软地垂下。
真的,什麽东西都看不见了。
下一秒身上重量突然消失;大量新鲜空气流进肺部,我激烈呛咳起来。
感觉强而有力的手不断抚著我背脊,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圣竹,圣竹你怎样?恢复意识,圣竹!」
好难过......遥一,我好痛苦......
「可恶,刚刚究竟发生什麽事?」他站起身:「我去拿钥匙,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
我不知哪来力气一把抱住他的腰。
「不要......离开,我真的,很怕......」
感觉到他一僵,肌肉虽紧绷但动作轻柔地反手环住我,用平常少见的和缓语调道:
「没事了,我会在这。你好好地深呼吸......不要闷著,对。」
我发觉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完全不受控制。
不晓得是因为咳得太厉害,还是因为锺遥一对我那失而复得的温柔。
折腾许久,我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有些疲惫地抬头望向神色复杂的遥一。
他皱眉抬起我下巴检查伤势,戳戳点点,害我痛得直吸气。
可恶,明天绝对会瘀青!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问道。
「张婷珊。」我心有馀悸地说:「她想掐死我。」
锺遥一睁大眼,显然非常惊讶。
「虽然我没睡在你旁边,但好歹在同一间房里,她怎麽能进来?」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总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吊诡至极,可要说哪脱出了控制却又没个底。
锺遥一看我发愣,叹气跟著爬上床。
「不管怎样,如果没大碍就先休息吧,我在旁边看著你。」
我点点头想往旁边移动,才晃两下,发现某个地方......
不会吧!
我光速扯过棉被遮住下半身,换来遥一疑惑眼神。
「怎麽?」他凑过来。
「跟著一起晃......啊不对啦,」莫名脱口而出我差点想咬舌:「有点冷,所以......」
「有点冷?」遥一动作停下,默然。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吸气三四遍,用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对我道:
「最多等下把解剖学英文名词从头背一遍;我抱你睡吧。」
妈啊,这还得了?
我是不晓得他抱著我睡有多委屈啦(而且为什麽要背解剖学名词?),但是这样下去会有问题的人是我自己。
「不,不用,完全不冷,我好得很!」
非常激烈地拒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麽激动。
「如果不冷,做啥包得这麽紧?」他伸手进棉被里想探我体温,我一惊。
手指滑过肌肤的触感麻麻痒痒,不禁令我想起那个梦的内容;脸皮一阵火辣,某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
「遥一,不要碰我!」几近尖叫。
锺遥一完全不理会我挣扎用力将棉被扯开,反手一拉,我结结实实撞进他怀中。
感觉自己已经抬头的东西抵在他下腹部,那一瞬间我真想死。
再也藏不住......他一定发现了。
空气彷佛凝结般地沈重。
「你......」好久之後他开口,声音哑到可怕。「怎麽会有反应?」
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我只能偏头盯著床单,觉得头昏脑胀无地自容。
「因为刚刚张婷珊对我......呃,性骚扰,我又作春梦,所以......」
我不敢说是因为梦到他。
我不敢说因为我对他有欲望。
我不敢说。
自己开始发抖,抖到无法控制抖到停不下来;面对面前人的沈默,我心慌意乱。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作梦梦见他的事情?他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好朋友很恶心?
遥一,说点话,不要不理我,不要舍弃我。
拜托你。
还是沈默,似乎跟夜色一样黑暗而无边无际。
不行,我受不了了。
「我去厕所!」我大喊,爬起身跳下床。「你不要管我......」
话才到嘴边,空著的右手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回抽;我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跌回床上,摔得七荤八素。
愕然抬眼,对上遥一认真到过份的视线。
然後眼前一黑。
完全无法理解胸腔内空气被抽光的急躁感是什麽,只感受到那灵活的律动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在吻我。
直到两个人再也撑不下去气喘吁吁分开,遥一仍旧依依不舍用舌尖描绘著我唇线,而後大掌抚著我额头,再一次。
再一次。
分开,而後再一次,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深入。
我还在作梦吗?
不,这不是梦。
梦里面遥一没有吻我,而我现在,也不想拒绝。
我只想放任自己的身体让他为所欲为。
空气很冰,但他的体温很高,指尖摸过的地方像是引爆炸弹一般滚烫;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消失,我默默地将身体贴近他。
遥一的手停留在我最敏感的地方,缓缓搓揉。
「你很兴奋吗?」他靠在我耳边吹气道:「你因为谁而兴奋?」
我张口想回答,他却坏心地用力一握,我惊叫出声。
「把腿打开一点。」
眼前一片模糊,眼泪跟情欲遮蔽我的视线吞没我的理智;我颤抖著顺从,将自己最隐私的那一面暴露在他跟前。
感觉到手指顺著黏滑液体缓缓进入,太过刺激的挑逗让我一喘。
「放松。」他将舌头探入我耳廓,一路往下。颈项、锁骨、胸口、腹部......
直到发现他在舔我那里时,终於丢脸到忍不住的我总算找回了一点声音。
「遥一,不要......不要舔那里......」
「哪里?」他狠狠咬上我大腿内侧,我忍著没哭出来。
「手指,手指不要再伸进来了,真的有点难受,等一下......」
也许是我可怜兮兮的表情莫名起了点火效果,他突然将手指抽出,将下半身贴上我的;腹部一阵痉挛,我差点以为自己会因为这小小的摩擦而高潮。
「你要我怎麽等?」
遥一抓著我的手贴上他很明显因为我而兴奋的地方。
「我想要你多久了,你知道吗?」
我一咬牙,而後伸腿环上他腰际,用力把他勾向我。
不能等,
那就不要等。
□□□¤□自¤由¤自¤在□¤□□□再醒过来时,房里仍旧一片黑暗。
怎麽会这麽安静......怎麽会这麽痛。
喔,我想起来了。
看样子大概是到最後体力不支,自然昏死过去。
腰部以下隐隐传来酸麻感,脑海里浮现种种场景,我蓦地红了脸。
也许第一次是冲动之下的产物,但昨天整晚那种疯狂而毫无节制的纠缠,要将它忽略实在很难。
我们两个都兴奋到无法控制,或许说,不想控制。
我只是迟钝,还不太笨,到这种地步其实已经彻底明白。
摸摸自己身上,看起来他有简单帮我清理过,该穿的都穿上,棉被也换了一条。想爬起来找寻锺遥一的身影,才偏头便看到他靠在床沿,伸出手指戳戳他後脑杓,他猛地转身。
「你醒了?」
嗯,我点点头。
「身体觉得怎样?」锺遥一吁口气:「我还想说你再不起来,要叫救护车了。」
「好痛喔」这种状似撒娇的话无论如何我是说不出口,只好装作没事一般向他道:「现在几点?天色怎麽这麽暗?」
「七点。」他回道。
「早上七点?」
「晚上七点。」
呃?
「我昏睡一整天?」我惊呼:「早上的课呢?」
「一起翘掉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哎,真是......
我累成这样你却行动自如,难道是传说中的「施比受更有福」?
看遥一难得表现出坐立不安的缅腼小媳妇样,我突然很想欺负他。
「遥一......」我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你有话要对我说对吧?」
------一个人居然能从头发到脚指全部一起僵住,奇景。
「你现在不说,以後就没机会说罗。」用力进逼。
遥一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再握紧。
「......圣竹你,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咦?我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一愣。
「如果你不能谅解,我以後不会再对你做出这种事。但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情......」
怎麽好像下面会接续无限延伸万言书的感觉?
这家伙的臭脾气老是会把简单事情弄得很复杂。
我翻翻白眼,连忙制止他:
「那个遥一,在你发表演讲之前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他无言询问。
第一件。「我昨天没有推开你对不对?」除非我自己不记得。
他睁大眼。
第二件。「我说我之前作春梦,是梦到你。」
「不会吧......」他两手抱头,看起来非常震惊。
「所以你现在想要对我说什麽?」我道。
「我喜欢你!」即答。
还不笨嘛。
「我也喜欢你。」我笑道。
遥一凑上来。「再说一次。」
「我也喜欢你。」鼻尖磨鼻尖,有些痒。
「把也去掉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锺遥一。」
他吻住我,两个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我将手贴上他胸膛,感受里头强烈跳跃。
不行,要昏了。这家伙真是接吻魔......
情欲被挑起,我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又被脱得一丝不挂,连忙推开他:
「停,再做下去我一定会死掉。」
「不会的。」他很用力地啃我耳垂。
啊,风凉话谁都会讲!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的......多可怕......
「放手啦!」我低喊:「我不要累到明天去上解剖课的时候看到一堆好兄弟!」
「有什麽关系?你可以顺便问问看他们,现在张婷珊在哪里。」
这个玩笑很无......咦?
「啊。」
我无视於遥一的讶异,一掌拍上他的脸。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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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哪一种都一样)真的很耗脑力,也都不是我的擅长,所以写到所有细胞都死光光。
不管是脑细胞神经细胞上皮细胞还是我脱落的肠壁细胞都死得一塌糊涂......
「你真的很偏心耶!」某白发男大叫:「我跟他耗了十万字连接吻都只有一两次,结果他们还不到两万字就滚了这麽久床单?」
「我有什麽办法。」(斜眼)「你去问你家那只啊。」
他不扁你一顿就不错了吧。
结论。
你慢慢等吧。


午夜三点半(09)

我把自己弄得非常非常累(别问我怎麽弄的),然後灌了一公升的廉价咖啡,现下意识在垂死与升华之间漂浮。
心悸、想吐、头好晕。
锺遥一背著我大半夜走在河堤旁,皮鞋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叩叩作响。
「遥一,说点话吧,不然我真要睡著了。」我很痛苦地把头埋在他肩上。
「说什麽?」他道:「说你屁股线条还不错?哎,不要咬我。」
这是你乱说话的回礼,我闷闷地又咬一口。
他笑笑,沈默好一会。
「圣竹。」很认真的语调。
「嗯?」终於想讲正经话了?「什麽事?」
「我从晚上到现在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在同情我?」
这下我真的清醒过来。
「什麽?」我两只耳朵一起听错?
「也许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把友情和爱情的定义混淆。」他道。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表情,只微微感受到他发烫耳际;我有些不满地蹬了蹬脚。
「遥一,放我下去。」
「可是你不是连站稳都有困难......好啦别挣扎。」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我站定,我伸手捧住他脸强迫两人对望,而後开口道:
「遥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过去伤你那麽深。」
他一愣。「你......说什麽呢。」
第一次看到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我都厌恶起我自己了。
「我说我喜欢你不是骗你。」真的不是。「只是我迟钝,明白得有些太晚而已。」
我想将这种心情传递给你。
「我不懂该怎麽弥补你;所以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怎样才像个称职的情人,告诉我你希望我怎麽做。」
他看著我,笑了。
我从没见过他笑得这麽开朗,像所有挂心的事都放下,像夏日午後的一阵清风。
明明以前都只是勾著嘴角爱理不理的......
然後他搂住我,很紧,似乎要我把揉进他身体里。
「你这样就好......」他在我耳边喃道:「维持原样,我就会很高兴了。」
我抬起头主动亲吻他嘴角。
突然觉得,喜欢上他,真好。
□□□¤□自¤由¤自¤在□¤□□□「真的不需要我在旁边?」遥一满脸忧心道。
你在旁边还玩些什麽呀,不是白搭吗?我皱眉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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