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当道----日月同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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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针共为六天,其间不得间断否则便会前功尽弃。本来以高睿和黄仲帝的关系,即使他每晚都去,只要皇帝愿意召他,别人也是管不着的。但连续几天皇帝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好,便让很多人起了疑心,再加上高睿一副很明显操劳过度的样子,更是让别人暗暗揣测七皇子到底每晚都在搞什么鬼。
第五天晚上的时候,高睿和尉迟源雅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们前脚刚进入内殿,后脚便有人进来禀报说二皇子求见。黄仲帝此时精神比原来好了不少,已经能坐起来说几句话了,思路也变得清晰。高睿前两天见父皇恢复了平时的神志,便将尉迟源雅的事统统告诉了黄仲帝。仲帝知道二皇子要治自己于死地的事之后,脸露悲凉却也并未大怒大惊,只是在平时依旧装出一副精神好些但并未清明的样子。
彼时二皇子求见,黄仲帝笑笑道:"还是让他进来吧,断了他的心思,省得他疑神疑鬼的。"
高睿奇道:"可是今天的针还未施,他进来会影响到我们的。"
黄仲帝轻笑道:"那时父皇还不太清醒,所以什么事都要靠你亲自动手。现在朕清醒了,自然另有一批人可以用。你今晚只要把尉迟先生留在这里,朕自会找人帮他的。"
高睿点头,虽然他早就听说父皇有这么一支护卫,但今天却是第一次从父皇口中得到确认。
"原来总想时间还来得及,所以这支队伍始终没有交到你手上,但现在一看反倒有些太晚了。"黄仲帝苦笑,"幸亏有尉迟先生,否则的话朕突然病倒给你留下那么多问题没有理清,朕走的也不会安心。"
高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高睿起身回看,内侍领进来的人正是久未见面的二皇子。
二皇子名叫黄骋,是前兵马大将军宋端易的外孙,也是现在虎威将军宋双巳的外甥,身份在军方不可谓不高贵。而这二皇子本身也是极有心思的人,一套怀柔手段使得军方很多人都对他颇有好感。
黄骋一进门见高睿也在房中,脸上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高睿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唤了声二皇兄。黄骋连忙止住高睿,嘴里小声道:"没想到来看看父皇,还能那么正巧碰上七皇弟。"
高睿也小声道:"是很巧,只是我们来的时候都不太对,父皇刚刚已经睡着了。"
"哦,"黄骋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最近听宫人说父皇精神好了一些,我还以为这会儿来能看见父皇醒着呢。"
高睿笑:"二皇兄如此有心,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黄骋心中疑惑,虽然整个内殿都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但他想了想为了稳妥还是说道:"既然父皇睡着了,我们还是退下吧,不要打扰到父皇。"在他看来,即使高睿在搞什么鬼,只要把他叫走了,那不还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高睿做出为难的表情,故意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还是二皇兄私虑周全。"接着陪黄骋出了承日宫。
回到泽明殿,高睿累极而眠,一觉睡到了天亮。倒是黄骋心中始终不安,在自己宫中思虑了很久才慢慢睡去。

六天一过,尉迟源雅便也不再多待,直接让高睿带着自己出了宫。宫中朝上再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也已不再尉迟源雅关心之内。反正只要完成了帮黄仲帝医治的约定,高睿便再也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
朝廷宫内事情紧急,高睿也没空在外面停留,送尉迟源雅出了宫门之后,便又折了回去,只是吩咐两个随从将尉迟送回靳府。
尉迟回到靳府,只觉得那几日宫墙生活犹如隔世,心中想到即将见着靳楚钰也隐隐有些高兴。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靳楚钰他们居然都不在家,直到问了仆人知道靳夫人也不在之后,尉迟源雅才无奈地认清了现实:靳夫人又拐带着小辈们出去玩了,估计自己这几天是见不到靳楚钰了。
好在还有一个更满腹怨言的男人陪着自己,看着满脸郁卒的靳老爷,尉迟源雅心中也不由地升起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反正闲来无事,尉迟源雅便干脆开始跟着靳老爷学习管理帐目,而令靳文歆惊喜地是,尉迟源雅在这方面居然颇有天赋,甚至连一些经商的道理也都是一点即通。这也令靳老爷万分感慨,居然连尉迟皓那种活宝都能有这么优秀的侄子,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是不开窍呢?不过想想傅远那么稳重的人都能养出傅澹明这种个性的儿子,靳老爷也只能无力地承认:这个世界乱了套了。
又过了十来天,靳夫人才带着靳楚钰和傅澹明满足地回来了。当然,满足的只有靳夫人,象靳楚钰和傅澹明则早就因为担心尉迟源雅而归心似箭了。靳楚钰这一路上都在惦念尉迟源雅,直到进了家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微笑,靳楚钰的心才完全放下。
这次靳夫人拐带靳楚钰他们去的地方是个有名的产绸缎的地方,自然靳夫人的马车里就堆了很多上好的丝绸料子。靳老爷本来还在为靳夫人跑出去那么多天而暗暗生气,不过当靳夫人无意间指着某匹料子说是买来给他做袍子的时候,某人的脸色瞬时变好了很多。
尉迟源雅本来还对靳老爷的突然变脸感到有些好笑,不过当靳楚钰抱着几匹月白的缎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尉迟源雅才突然明白了靳老爷的当时的心情。确实很开心,开心到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唇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第二十九章
朝廷上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气氛一时之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而这种紧张的气氛,也慢慢影响到了上京普通百姓的生活,使得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默戒备之中。
外面局势异常,在这种情况下靳老爷自然不会再允许一干家人出去乱逛,靳夫人表示了几次不满之后,也不得不在靳老爷的坚持下屈服了。好在天气越来越冷,人想动的意思

也跟着变淡了,靳家的一大堆人干脆就窝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出去,即保暖又安全。
靳老爷一直便是靳家最忙的人,不过局势紧张起来之后,他外出查看生意的时候也减少了。事情变少,靳老爷又耐不住清闲,于是乎靳大少接受经商教育的问题便又被提到了

日程表上。
靳大少对于此事一直都是持反感但不反抗的消极怠工态度,但今次的课程进行了几天之后,靳大少才突然觉得,似乎、好像、大概这件事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前提是

如果师兄一直陪着自己的话。
由于靳老爷前段时间挖掘出了尉迟源雅的天赋,为了不埋没好苗子,靳老爷这几日一直是不顾劳累的教俩个人。 当然,看着靳老爷脸上不时冒出的笑容,靳楚钰很有理由觉得

自己父亲是很乐在其中的。毕竟,学生中有那么一个让他觉得教起来很是得心应手的人。
想到这个,靳大少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郁闷,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师兄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学明白呢?和他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差劲的很,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估计也就是

那点武力值了。
不过,靳大少的心胸还是很宽广的。尤其是当他看到师兄偶尔抬头冲他微笑时,靳大少的那点不快就更不值一提了。何况尉迟源雅还是很体贴的,靳大少饿了就给他送点心,

渴了就给他递茶,连不会时心虚的眼神尉迟源雅都能敏锐捕捉到,然后自动想法帮他解围。总之一句话,靳大少这几日的学习生涯终于迎来了朗朗明日,再也不复原来水深火热的

惨状了。
靳大少心里高兴,尉迟源雅心里也挺高兴。毕竟两人能天天在家长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更何况偶尔帮靳楚钰解围之后他那崇拜的眼光也让我们尉迟同学

的小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生活在这种令双方都很满意的情况下平稳地向前迈进着。
尉迟源雅对自己一向挺有自信,他总觉得吧,在这种朝夕相处的情况下,只要靳楚钰肯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想要的感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直到这一日,尉迟

源雅才突然发现,对于某些懒散外加迟钝的人来说,自己实在是太宽松了。
其实这一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裁缝将全家新订做的袍子都完成了送了过来。因为是用靳楚钰送给自己的缎子做的,尉迟源雅换上新衣便去了靳楚钰的房间,想让他看

一下。衣服架子对了,衣服看起来自然也很好看。靳楚钰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师兄长得好,但此时看见师兄白衣翩翩仙人似的站在自己房中,也忍不住失了神。尉迟源雅一见靳楚钰

那样儿,扑哧一下便乐了,心道这回要是苦肉计不管用了,那就直接改色诱好了,估计也能有点效果。
靳楚钰被尉迟源雅笑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便想转移话题。想了半天才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几个月前自己陪母亲去暖烟镇的时候不是还给师兄买了块玉佩吗?这些日子一直忘

了拿给师兄了,现在正好给他配衣服。靳大少想到做到,从自己的箱子中翻了会儿翻出了个木盒子。
尉迟源雅这边纳闷了,这盒子里到底放的什么呀?等靳楚钰把盒子打开,尉迟源雅才看见里面原来是三块玉饰。靳楚钰将青竹的那块拿了出来,递给了尉迟源雅,只说是前段

日子买的想要送给他的。尉迟源雅心里暗暗开心,便又顺嘴问道:"那俩块,楚钰是要送给谁的呀?"
靳楚钰实话实说道:" 小师弟和高睿的。"说完自己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后悔。待抬头看了看尉迟源雅,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靳大少心里才安定下来。
不过靳大少显然没有想过自己和尉迟源雅的段数差了那么多,人家要想隐瞒情绪,哪里还会让他看出端倪呀。所以虽然尉迟源雅心中巨浪滔天,可是给靳楚钰看了依然觉得他

那是岿然不动。
等回到自己房间,尉迟源雅就开始反省自身。他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看得太松了,就靳楚钰这种人你放着他不逼,他还就真以为天下太平可以继续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了。尉迟

源雅想来想去终于决定,还是快点将靳大少吃了吧,拆吃入腹之后放在肚子里大家都比较安心。
吃是一定的,可是怎么吃,这便是一个问题了。总不能别人不乐意,你还要硬吃吧,这种事尉迟源雅自然不屑于做。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有技术地吃呢,尉迟源雅叹了口气,还

是从最俗套的做起吧。第一步起点要低,楚钰既然在提完高睿之后已经知道看看他的神色了,这就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爱情培养总算没有白费。那么接下来的第一步自己就是要让

这个小苗长得再茁壮一点。
在尉迟源雅这种思想的关怀下,靳大少过了无比幸福的几天。每天都能看到师兄温柔的笑脸,感受到师兄无处不在的关怀,甚至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受到了师兄视线地热

烈追逐,为此,靳楚钰连着好几天都一直红着脸,害得靳父以为他得了风寒发热了呢。靳大少又不好意思向父亲解释,只好将错就错地承认了。
接着,尉迟源雅迈出了他的第二步战略。晚上借探病为由,跑到靳楚钰的房间里吃嫩豆腐。一开始只是摸摸手,摸摸脸,靳楚钰还迟钝地以为尉迟源雅在为自己看病,可当那

只手慢慢地抚上胸口的时候,靳楚钰才红着脸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靳楚钰张嘴想喊停,可是嘴巴却被某人用嘴堵住了,亲了一会儿,等那只让人浑身发烫的万恶的手慢慢伸进了裤子里的时候,靳楚钰突然意识到再不反抗就来不及了,于是靳大少抬起发软的俩只手推开了他。
尉迟源雅遗憾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其实心里还是很盼望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就完美成功了的,但是很显然他的希望落空了。于是尉迟源雅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进行自己的第三步计划。
第二天,靳楚钰本以为尉迟源雅会对昨天的行为表示歉意呢,结果尉迟源雅倒先躲了起来不再见他了。靳大少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出了万分愤慨,心道被白吃豆腐的人还没生气呢,你这沾人便宜的倒先闹起别扭了,这什么世道呀。于是靳楚钰一激动,也躲回了房里。前两天还好,靳大少还能凭着一腔怒火撑下去。可到了第四天第五天尉迟源雅还不露面,靳大少心里就开始长草了。
"父亲,我病好了,我们开始学东西吧。"靳楚钰找到靳老爷央求道,心想一旦开始学习,看那个人还要怎么躲自己。
靳老爷诧异,"总算是有些长进,知道要学习了。可是这两天源雅说他有事没空学习,我们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靳大少心中闷闷,躲着自己他到底有什么事呢?

 

 

第三十章
尉迟源雅在忙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不过是天天呆在屋里看书、吃点心,偶尔还把傅澹明叫过来,两人聊聊天。生活实在是悠闲的很。
等到尉迟源雅听说靳楚钰已经开始要求上课的时候,他便不再呆在府里,而是每天出去乱逛。逛的地点也就那么几个,上午挑个茶馆听听书,等中午吃完饭,继续回来听书。虽然尉迟同志在诺大的上京城里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让他喜欢的地方,但他的精神着实可嘉,每天只要出了门不到点灯时候是决不会回来的。回来进门之前,尉迟还总会在身上洒些淡淡的香精,味道不重但用心闻的话肯定是能闻出来的。
靳楚钰用心了吗?自然是用心了,可惜他见不着尉迟的面,再用心也闻不到香味。可他身边的傅澹明却是每天都见得着尉迟源雅的,所以以傅澹明的性子和他八卦,在靳大少眼里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楚钰,你知道吗?"傅澹明神秘兮兮地和靳楚钰说,"师兄好像有心上人了。"
靳楚钰一惊,心道怎么就被小师弟发现了呢,嘴里却是掩饰道:"怎么可能,师兄认识的人我们也都认识,没见哪一个和师兄关系很特别呀!"
傅澹明暗笑,脸上的神情却适当地表示出了一点点小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兄最近不是总出门吗?我觉得他就是去见心上人了。"
"怎么可能?!"靳楚钰心里震惊,嚷出来之后才发现小师弟一连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嗯,嗯,我是说,这才几天呀,师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心上人?"
傅澹明没有生疑,只是继续卖弄道:"要不是有根据的话,我也不会那么猜呀!这俩天你没见过师兄,所以你没有闻到,师兄身上都是女人用的香精味呢。"
靳楚钰强笑了笑,"那我有空也去闻闻吧。"
第二天,靳大少说服了自己母亲晚上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依照家庭惯例,靳夫人做饭全家都要捧场,所以当天晚上尉迟源雅总算是回来的早了一些。靳大少装着不经意地在尉迟源雅身边走过,果然如小师弟所言,在师兄的身上闻到了浅浅的一丝女人香。
靳楚钰鼻子发酸,心里的怒气早就被委屈代替了。浑浑噩噩地吃了一顿饭,居然连自己吃了什么菜都没有留意。
晚上回到房间里,靳大少蒙着被子就开始睡觉,等听到有人敲门,靳大少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只觉得自己脸上湿黏黏地粘了一大片。要是师兄来了,我就二话不说给他一巴掌,靳大少自己心里边盘算着边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些茶水出来擦了擦脸,然后才开了门。

推书 20234-12-04 :别以为你是根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