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之殇----冰释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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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改朝换代都需要经过很长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自圣亚被东帝取代到现在两年不到,整个皇城已经是井井有条,繁华似锦。
轩辕浩辰将国都迁到圣亚旧都,因着圣亚地理位置和人文生活各种条件都比东帝旧都好上许多,加之云汐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在东帝那寒冷地带生活,大臣也对迁都没有异议。
大街小巷一片热闹,比圣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老百姓才不管谁是皇帝,只要百姓生活富足,不愁吃穿就够了,早已从战乱恐慌的阴影中走出,当年东帝兵临城下的惊险已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话和说书人的精彩片子了。
人人都说现在的皇帝是好皇帝。人人都夸静云王是难得的栋梁之才,是朝臣不可多得的人才。
城内热闹,汐情宫却仍如从前一样冷清。当时浩辰力排众议,封云汐为静云王,并没有赏赐府邸,仍住汐情宫方便照顾。
云汐提出了许多治国的建议,大部分得到浩辰的采纳,减免赋税,开源节流,广纳贤才,造福百姓...
浩辰常说,没有云汐就没有他,没有云汐就没有现在的东帝!功劳全是云汐的,他只是执行者,不敢鞠躬。云汐常不以为然,说什么谦虚太过对身体不好,早晚有一天会被他逼造反就得不偿失什么的。
这些变化,大臣都看在眼里,表面仍对云汐冷冷淡淡,心里则生出佩服之意,也许,云汐会为东帝带来前所未有的盛世。
圣亚王没有好好运用云汐的才能是他们的损失,若是圣亚有云汐的辅助,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东帝就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占领这一片大好河山。
只是,大臣偶尔也会怀疑,云汐真的没有造反之心吗?看云汐对现在的生活甘之如饴,是否意味着以后也这样?
浩辰也问过云汐,当时他把圣亚交给他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主持圣亚,当圣亚的王?
云汐的回答真是叫浩辰哭笑不得,"有人操心烂摊子,我何必多此一举,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可惜?我倒宁愿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只需要出谋划策,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啊!"
要是让那些整日担心云汐会造反的大臣听到云汐这一席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不知会怎样?
后来这些话真传入他们耳中,大臣听后,不停地摇头念着"我们才是多此一举,担心过头,却原来云汐并无此心"...



第二十七章

云汐的身体也日渐好转,不再如以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笑容也多了,偶尔在宫里闲逛,碰到玉妃,还会打招呼,只是玉妃的变化让云汐不解,最初的盛气凌人,到现在一看到他就脸红,娇羞得跟小姑娘似的...
后来浩辰告诉他,是因为他长得很漂亮,丰润如玉,越发俊秀,所以宫里的女人看到他就会脸红,包括那个已经为人母亲的玉妃,这样的说法惹得云汐哈哈直笑,反问道,"你不吃醋吗?"
浩辰愣愣,恍然大悟,笑道,"我的汐儿成万人迷,我得意呢,只要汐儿不被拐跑就成!"
云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人算不如天算,平静中并不是毫无风浪的,不经意间发生的一些小事情,更是加深了云汐和浩辰的感情。
云汐和小太子轩辕弘很是投缘,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家伙,轩辕弘连母亲都不要了整日缠着云汐玩这玩那,云汐也乐在其中。浩辰看着弘儿拉着云汐跑东跑西,云汐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云汐带着轩辕弘来到碧云湖,感慨万分,虽然已过去两年多,往事却总上心头,姐姐,你当初跳入冰冷的湖中,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你难道没有留恋和不舍吗?你希望看到的是否和现在不同?你对宏真一往情深,宏真也并未辜负你的痴情,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我呢?姐姐,我现在过得很好,有哥哥的祝福和父王的保佑,你却什么都没有,连王陵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云哥哥,你在想什么?"轩辕弘见云汐望着湖面出神,拉拉云汐的衣袖,他已经六岁了,很喜欢和云哥哥一起玩,云哥哥很温柔对他很好,又不嫌他烦,不像母亲,总嫌他太吵。小小的轩辕弘想起父王和他抢云哥哥的事,两人都不甘示弱,只要父王不在,他就可以独占云哥哥。
弘儿还经常嬉闹着等他长大要云哥哥当他的新娘,弄得浩辰和云汐哭笑不得。
浩辰一直担心弘儿会排斥云汐,云汐会无法接受弘儿,可两人形影不离的亲密曾让他醋劲大发,把弘儿关禁闭,云汐则几天下不了床。
云汐被弘儿一拉,回过神,厌恶自己刚才的想法,他不能因为生活变得惬意就得意忘形,那毕竟是他的姐姐,再对不起他,也是他的亲人,姐姐其实很可怜,依照祖例,被休掉的公主是不能入王陵的,更何况姐姐的遗体已无从寻起。姐姐,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入帝王家,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云汐甜甜一笑,摸摸轩辕弘的小脸,"弘儿,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轩辕弘很认真的回答,他刚才觉得云哥哥有点伤心,既然云哥哥不说就表示没什么了。
碧云湖面如透明的镜子般,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湖面上,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更是绚烂耀眼。
弘儿的注意力很快被镜子般的湖面吸引,"云哥哥,我们去湖面上玩好不好?"说着,弘儿拉着云汐要往湖面上走去。
"不行弘儿,湖面的冰很薄,不结实的。"云汐记得他上次落水那种窒息的感觉他至今难忘。
轩辕弘到底是小孩子,甩开云汐的手,使性子,"云哥哥不去我自己去。"说着跑向湖面。
"弘儿--"云汐着急,如果弘儿有个什么,他要怎么向浩辰交代。
弘儿在湖面上奔跑着,高兴得手舞足蹈,"云哥哥,云哥哥,你看,冰很结实的。"弘儿稚嫩的声音从湖面传来,以前在东帝旧都,他就喜欢在冰面上玩耍。
云汐担心弘儿,试着往湖面上走去,感觉真的挺结实的,云汐便快步向弘儿走去,就算周围很结实,湖中心也只有薄薄的一层,万一掉下去...
弘儿还在奔跑,他看到云汐往这边走,他也往回跑,"云哥哥,云哥哥..."小手不停地招着,在湖面上打转。
云汐越走心里越不安,在快接近弘儿的时候,弘儿又跑远了,还叫着"云哥哥来抓我啊,哈哈..."


第二十八章

"咔--"
云汐知道冰面裂开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的确是冰面不能承受的,又是"咔咔"几声,云汐更是着急,"弘儿,快到岸上去..."就算自己掉下去也不能让弘儿有闪失,此刻的云汐只有这一个念头。
弘儿没有听到云汐的声音,还跑着。
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云汐不敢挪动步子,怕裂缝继续扩大就会连累到弘儿。
"弘儿..."
"云哥哥..."弘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云汐"啊--"的一声,然后人就不见了。
"云哥哥..."弘儿惊呆了,他亲眼看到云汐掉到水里,不停地往下沉,然后就不见踪影。
"云哥哥..."弘儿吓哭了,"云哥哥..."弘儿越哭越大声,引来了许多人。
浩辰在去汐情宫的路上听到弘儿的笑声和云汐的喊声,他就知道弘儿又淘气了,便往碧云湖走来。云汐宠弘儿是出名的,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贯得小子已经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了,他起初的担心完全多余,照这样下去,弘儿都快不认他这个父亲了。还没走到,就又听到弘儿的哭声,变化让人措手不及,浩辰赶紧跑过去。
弘儿看到浩辰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浩辰身边,抱住浩辰,"父王,父王..."
浩辰被弘儿的哭叫吓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弘儿好好的,难道是..."怎么了,弘儿,你不是和云哥哥在一起吗?云哥哥呢?"
"云哥哥...云哥哥..."弘儿抽抽泣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落水,实在无法承受。
没等弘儿说出来,浩辰已注意到湖面上很大的一片裂缝和一个破裂的洞,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汐儿..."浩辰来不及多想,丢开弘儿,纵身跳入湖中。
云汐只感觉自己漂浮在水中,不停地往下沉,水进入喉管,好难受,呼吸已经不通畅,好冰冷的水,就像上次落水,云汐害怕,他害怕自己这次真的会离开,丢下浩辰一个人在世上,从没有这样害怕过死亡,曾经都有随哥哥走的想法,但现在,他很幸福,他没有勇气面对死亡,辰...救我,我不像离开你...
云汐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凭身体随水浮动,冰冷的水,冰冷的身体,心在等待,云汐相信浩辰一定会救他,一定会...浩辰不会丢下他...
浩辰在湖里寻找着,他的心越来越冷,再找不到汐儿,他不敢想象...
从绝望到希望是一个很快的过程,浩辰看到云汐漂浮在水里,抱住他,就是抱住希望,浩辰的泪水融入湖水中,他终于找到他的心了...

弘儿站在岸边,哭累了,就望向湖面,如果不是自己任性淘气,云哥哥就不会掉到湖里,父王也不会那么难过。老天保佑,弘儿祈祷云哥哥能平安,不然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承受失去云哥哥之后的父王的怒气和悲伤...
当夜月和无尘听到消息赶来,就看到弘儿呆站在岸边,一动不动地凝望湖面。
"太子殿下..."
弘儿转过头,"无尘叔..."
"哗啦--"一声,湖面有了动静,浩辰抱着昏迷的云汐浮出水面。

浩辰把云汐轻轻地放到地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拍打着云汐的脸,"汐儿醒醒..."浩辰抱着云汐的手在发抖,听夜月说上一次云汐昏睡三年就是因为落水,好不容养好的身体,这下算是前功尽弃了。
"陛下,把王爷放平。"听到无尘的话语,浩辰把云汐放平,无尘随后在云汐肚子上按压,云汐吐出许多水,人也跟着清醒许多。这两年,浩辰用了许多珍贵补品给云汐补身体,虽不如一般人身体强壮,却也让云汐的气色红润不少...
云汐睁开眼,轻咳两声,虚弱地念着,"弘儿..."
弘儿听到云汐叫他,跑到云汐身边,扑在云汐身上,"云哥哥,对不起..."刚止住的泪水又泛滥。
云汐笑笑,"弘儿没事就好..."云汐又看一眼一直握住他手的浩辰,安心的闭上眼睛...
浩辰抱着云汐回到汐情宫,夜月早已命人准备好暖炉和干衣服,浩辰亲手为云汐换上,盖好被子,又命人去煎药。
经过无尘的诊断,所有人都放下一颗心,云汐没事,只是惊吓过度才会昏睡,调理些日子就好了。


第二十九章

然,就在云汐病刚好,边境传来消息,北齐有异动。
这些年,北齐王宏真卧病,朝堂上乱成一团,几个野心勃勃的王爷都对王位虎视眈眈,更有甚者干脆发动战争对付东帝,让还未完全恢复的东帝措手不及,正好坐收渔利,只怕他们的算盘打得不精。
边境的蠢蠢欲动,东帝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如何去应对,虽然几年前让东帝的损失并不大,但刚稳定的局面,再一次面临战争,让百姓怎么生活。军队有所扩充,但有一半都是圣亚旧部,又怎会心甘情愿去为东帝战斗,或许他们还会趁机复兴圣亚...到时候内忧外患的东帝如何加强防备,更没有多余的人镇守都城...
浩辰和几位大臣在书房商量对策,整个下午没一个人能想出好的方法来解决这次的事。
云汐端着托盘走进书房,把托盘上的参汤放在桌上,微微一笑,"辰,喝碗参汤,你都累一天了。"
"汐儿,你怎么来了,身体还没好。"浩辰一看到云汐,心里就暖暖的,汐儿是他的福星,每次缠绵时看到汐儿肩上的蔷薇,心情就很复杂,既欢喜又忧愁,汐儿整日笑脸迎人,心里的负担会很重吧...毕竟他曾经认为是他害死了父母和兄弟,又害得圣亚陷落...
云汐又笑笑,随后走到书桌前,在书房的最中间,对着浩辰跪下,此动作让屋子里的人都惊讶不已。
"汐儿你..."
"陛下,云汐请缨出战!"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人无不惊讶。
"你..."浩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口回绝云汐的请求。"不可!"
"陛下,云汐当年说过,要帮助陛下统一天下,如今北齐主动出兵,我东帝不可不把握机会,机不可失啊,所以,云汐请缨出战!"云汐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
"不许就是不许,你无需多言!"浩辰态度坚决,以汐儿现在的身体,实在不能远行,更何况是去战场,他现在又不能随便出战,不能呆在云汐身边,他更是不放心让云汐出战!
"陛下,云汐此意已决,决不让步!如果没有云汐坐镇,陛下能保证圣亚的旧部心甘情愿的出战?云汐能让他们忘记圣亚,为东帝赴汤蹈火!"
"你先起来再说。"
"不!陛下不答应,云汐便不起!"云汐的性子,浩辰是知道的,别看他平时温顺听话,到了关键时候就倔强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浩辰犹豫不决,他不想让云汐去,有私心也有担心,战场上刀光剑影,他怎么放心...
众大臣议论纷纷,"陛下,静云王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啊。"
"大家都知道只有静云王才能安抚圣亚旧部。"
"是的,陛下,末将愿意跟随静云王出战!"说话的是东帝名将傅恒之,傅恒之此人谋略才智过人,为东帝屡建奇功。云汐还在东帝当人质时,北齐和圣亚联军侵略东帝,他是见识过云汐的用兵,他给云汐的评价是,有将帅之才,军师之谋,险中取胜。他想要与云汐并肩出战,而他也期待着有那么一天...
许久,浩辰终于决定,"朕决定御驾亲征。"
听后,云汐会心一笑,"陛下亲征能鼓舞士气,对此战只有好处。"
浩辰点点头,他知道云汐不会反对,如果云汐反对那他自己也就失去机会,"朝上之事就交给丞相和众大臣,"未免大臣反对,浩辰趁热打铁下达命令,"朕御驾亲征,命静云王云汐为军师,大将军傅恒之为副将,择日出发!"
虽然只是北齐在边境的小小动乱,但云汐认为不可失去这次机会,既然是北齐先骚扰东帝边境安宁,东帝也无需顾虑,如果拿下北齐,东帝就真的是统一天下,云汐的愿望也实现了。
宏真,你还好吗?云汐想到以前宏真在圣亚,与他谈天说地的日子,自宏真回去之后,云汐便听说宏真一病不起,不知现在怎样...
又想到北齐其他的王爷的野心,云汐真为宏真担心...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生在帝王家呢。

大军浩浩荡荡往边境出发,随行的除了大将军傅恒之,还有另两名东帝名将,镇远将军齐末和齐申,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都是文武全才。浩辰的两位侍卫双宇和无尘也同在,当然夜月也是必须跟着的。
云汐着一身银色轻便铠甲,浩辰特意为云汐定做的,待云汐穿上,包括浩辰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浩辰说,第一次见汐儿穿铠甲,竟然那么好看。
云汐也觉得新鲜,以前去过很多次战场,他都只着白色长袍,从没有穿过铠甲,这一套轻便软甲他非常喜欢。


第三十章

经过一个月的奔波,大军终于抵达边境,镇守边关的是浩辰的弟弟轩辕浩文,当年浩辰继位时,浩文提出镇守边关,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同守护东帝。
两兄弟多年不见,甚是亲热。
轩辕浩文走到云汐跟前,仔细打量一番,"这就是静云王吧。"
"云汐见过四王爷。"云汐轻轻应道,在轩辕浩文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把轩辕浩文打量一番,真不愧是东帝有"常胜虎"之称的四王爷,与浩辰截然不同的气质,站在一起却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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