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和流浪汉----WingYing

作者:  录入:11-28
文案
一个总裁把一个流浪汉捡回家,
从此沦陷的幸福故事......

主角:人,青年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就是扔进人群里头,也难以忽视的男人。
与其说他的样貌,不如说是气质,那浑然天成的柔和气质。一头及腰的纯黑发丝,却没有丝毫女气,那是一个美得让人不会误为女人的男人。墨绿色的镜片下,仿佛只要对上那双湛蓝的双眼,就会失了魂魄。
那男人的魅力,天生如此,让人无法抗拒。
"先、先生,您的红茶。"
绑著辫子女侍应生双颊微红,只见,男人仰头,淡笑道:"谢谢。"真诚、温和。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傲慢,如此有礼。女侍应生面红如柿,道了声不会,逃跑似地快步离去。不时,还能在後头听见一群女孩惊叹的声音。"怎麽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看见了,他手上的表是劳力士,我在杂志上看过,限定版的!"
男人仿若未闻,似是已经习惯受人注目,闻著那股淡淡的茶香味。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在一片铜臭中,染上一丝世俗气。那是与生俱来,温润的气息,让人为之痴迷。尽管,有不少人曾在那紧绷的会议室里头,瞧见这男人眸子里头的寒光。
就是神,也会偶尔想要偷懒。
男人也是如此。有时候,在想著如何为企业的利润再度创造神话之馀,也想好好坐下来,喝口那些上流人士眼里帘价的红茶。
他是个人,看到街上奔驰的车子,他也会为那些孩子们担心。看见电视上报导远方饥饿孩童,他的心情也会瞬时起伏,然後,咂下可观的数目。但是,他也在想,或许,里头的三分之二是落入了那些所谓慈善机构的嘴里。
男人喜欢孩子。因为,孩子的心,不若大人们复杂。对著小孩子,不必每一句话都得仔细思量,机关算尽。
所以,在他无情弄垮一个公司,逼迫那公司的负责人从二十楼跳下时,他仍旧认为,自己是个心肠还不错的人。至少,他会开始设想那负责人孩子们的教育基金。
那男人,就是这麽一个人。在业界里,他的笑容总是让人畏惧。
一直到,男人闻道一股儿汗味。是的,他有洁癖,尽管是相当轻微。然而,他从不会将厌恶表露在脸上。那是一个消瘦的小伙子,至少,在男人眼里,的确是如此。
那小伙子的左右手都提著袋子,里头都是零碎货品--不知品牌的饼干、廉价的钥匙圈、彩色贴子,还有一些男人不知晓的东西。小伙子的肩上背著个邋遢的灰色背包,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长裤下露出脏污的脚趾和人字拖鞋。
一桌一桌地走著。
男人瞧见了那小伙子的颈间,挂著一个纸版,已经变形,却仍旧看得清上头的字--我不能说话,这里有卖饼干、茶叶、贴子。
不可避免地,无人愿意理会那小伙子。人心,有时候,是薄凉的。侍应生已经上前,不知说了什麽,眼里的鄙夷倒是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那小伙子似乎有些尴尬。
"等等。"
男人不知怎地,轻声唤道。
只是,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让他人无法忽视。
那小伙子瞧了过来,男人望见了那双混淆的瞳孔,有种隔离的感觉,卑微、怔怔不安。或许,男人不该称呼他小伙子,他是个成年人,一个瘦弱得像小伙子的成年人。男人缓缓一笑,见他走了过来,一脸不安和不解。
这让男人想起了小侄女养的一只吉娃娃。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金鱼。
男人买了茶叶。
品质极劣,就是看著,也绝对没胆子泡著喝。
只是,那人感激地看著男人,接了钱,又往口袋掏著,掏出一些零钱。"不用找了。"那人难掩激动,又是摇头,又是呀呀地叫了几声。
"下一次再向你买时,可不能收我的钱。"男人笑说。总是如此温和地替人解决尴尬,男人知道,这小伙子是绝对没钱找的。
最後,那包茶叶送个了漂亮的秘书小姐,化解了秘书小姐想要爬上男人的床的可怕危机。
×××
接著,是好长一段日子。
好看的男人没再想起那邋遢的小伙子。
那天,男人刚损失了上百万。谈不上损失,那是为了给前任女友的分手费用,一辆跑车。那女孩是个刚出道的小明星,眼睛大大的,像会说话一样。只是,贪心了点。
男人不喜欢贪心的人。但是,他向来大方。
他喜欢纯真的情人,像个孩子一样。不用花太多心思。
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有时候,也有年轻的男孩,只是,更快就腻了。男人想,他还是喜欢女人的身子。
尽管,有时候,那些男孩比女人们更加单纯。
男人是温柔的情人,分手时,同样温柔。没有多馀的言语,车子房子、甚至是一张没有填上数字的支票。
他总是明白,别人需要什麽。再根据那人的价值,毫不吝啬地满足。
男人再一次见到那小伙子,还是在那一间小馆子里头。小伙子站在不远处,瞧见男人,腼腆地笑著。仍旧是一身脏,黝黑的皮肤,指甲里有著污垢。小伙子走了过来,在男人桌上放了包茶叶,又摆了摆手。
男人发现,他不讨厌这人。
甚至...有些喜欢这人笑著的时候。
看著,舒服。
男人看著他转身离去,露出曝晒过度的肩,还有那两手的袋子,一步一步走著。
男人没有料到,他又瞧见了那个小伙子。黑夜,那小伙子坐在幽暗的路灯下,树影婆娑,那小伙子阴郁地看著远处,地上扑满了报纸,或许,那就是他今夜安睡的床。男人的爱心,只贡献给天真的孩子。
只是,他看著那路灯下渺小的影子。
再看了眼天色,暴雨降至。
不知为何,男人对前座的司机说:"这里--停下。"




男人把那不会说话的小伙子带回了公寓。
家里还有一个老爷子,突然告诉老爷子说他要养这麽一个大宠物,老爷子的主治医师又有得赚了。多不划算。公寓离公司很远,靠海,是男人少时和老爷子呕气时,用自己赚进的第一个千万支票买的。
男人记得,那时候,自己或许比这个小伙子还小。
说来,这单位也不小,二厅八室,空间利用得当,装璜独特。当然,除了男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整栋大楼的拥有权在谁手上。所以,男人可以把群群莺莺往家里头带去,就是不让他们进这小地方。
但是,男人想,要是宠物应该没关系。
进了门,那小伙子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模样似乎在说--好漂亮。第一次,男人为自己的良好品味自豪。鉴於男人轻微的洁癖,小伙子的下一站不是豪华的卧房,而是浴室。
从浴室出来,那双黑亮的瞳子瞧见男人。
男人半卧在沙发上,如若丝绢的黑色长发仍旧整齐而优雅地静卧在身後,手上拿著一本书,红色的外皮,在灯光下显得神秘而...邪美。
男人听见声响,微微抬头,扬起温和的笑容。那小伙子身上穿著男人的衣服,稍嫌宽大,前额略长的浏海被梳开,露出一双眼睛。一个五官平凡的青年,眸子算不上大,却是晶莹。
男人记得,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说不上好看。但是,看著就觉得很舒服。
"还没问呢,叫什麽名?"
男人忘了,他的宠物不会说话。青年为难地看了看一边,最後男人说:"你写在我手上罢。"男人笑著,摊在手掌,亲切的举动是为了弥补自己一时的无礼。他可不想让刚捡回来的宠物讨厌。
男人是个善於掌握人心的人。尤其,微笑的时候,就像教堂里的神父一样,真诚而温和。
只是,他不是神父。
青年顿了顿,伸出食指。男人看著,那黝黑的手指,断裂的指甲。粗糙的触感,在手掌上游移片刻。
男人还记得,灯光映照下,那尖削的脸孔。还有,手掌传来的,微痒的触感。
×××
男人常想,他捡了个宝。
吃得不多,花得不多。安静、乖巧、会帮忙打扫地方,总是干干凈凈地,和当初捡到他时的邋遢模样完全不同。
男人一般都是在外头用餐,或是从家里吃了再到公寓去。至於宠物的食粮,男人给了他一张卡,离公寓不远有提款机。男人一向大方,也从来不会逼迫任何人。要是他的宠物想走,男人不会拦他。所以,男人从来没有想过,把那房里装满杂物的袋子扔了。
男人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儿。
饭桌上,两道菜,上头洒了些肉碎。青年从厨房里头走了出来,瞧见男人,呆了呆。身上穿的是依旧是廉价的衬衫,长裤倒是新的,不过质料更是低劣。
男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青年给男人盛了碗白饭。男人迟迟不动筷,青年有些不安地看著男人。俄而,又走入厨房。出来之後,手上的盘子有著一颗荷包蛋。放在男人眼前,尴尬笑了笑,在男人对面坐下。低头,小口地吃了起来。当然,只拣菜吃。
男人突然明白,他的宠物为什麽还不长肉,瘦巴巴的模样,就像南非饥民。
"我对鸡蛋过敏。"男人淡笑道。"你吃多点。"
自那日後,除了早餐,其馀时候,男人皆是准时回来。男人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把自家的宠物养得壮硕些。
男人好容易和老爷子拿了半日休假,带著宠物去买衣服。看著青年瞧见价钱时惊愕的模样,在自己付账时心疼难耐的模样。去买菜时,倒真真是货比三家,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篮子里头都是素菜。
男人心里实在开心,自家的宠物比小侄女家只会吠的吉娃娃好多了,知道多吃菜健康,不乱花钱,还懂得给自己省钱,多贤慧。
男人常想著宠物。
走路时想、开会时想、害人时想、搂著新女朋友时也想。出差一个月,男人第一次觉得,那是折磨。
模样清秀的男子在身下轻声喘息,男人忽而失去了兴趣。男人觉得,身下的人,身板子太高,鼻子太挺,眼睛太大......还是--男人按下按钮,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明知道,这个举动有多麽可笑。
可是,没有多久,有人接听了电话。没有声音。
男人心头一颤,轻声道:"是我。"柔和至极的声音,"吃了没有?""夜里凉的话要多盖被子。""别老盯著电视,要是眼睛坏了,可没得换的。"
"要是觉得闷了,就到外头转转,记得回来就好。"都说了,商人说谎,从不打草稿。
男人隐隐觉得,或许,自己该买个链子--把他锁在身边,这样,到哪儿都能带著。
男人终究还是没有买链子。
但是,一回到那公寓,男人就後悔了。男人带著欣喜的微笑,走遍了整个单位,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有瞧见他的宠物。男人的笑容渐渐隐去,那让人为之所惑的蓝瞳染上了淡淡的寒光。
他看著青年房里的两大杂物袋子,它们安静地置在床底下。男人不禁想,它们会不会是被主人遗弃了。
直到夜晚,青年还是没有回来。男人卧在沙发上,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凌乱而唯美。
只是,没了一只宠物。
可是,就算是上一次,因为那猪肠似的部长摸了自己的头发,十几亿的生意告吹了,自己都没这麽心疼。
那个夜晚,男人第一次让宠物以外的人进了那间公寓。
那是一个纯情的女孩,为了面临危机的家庭,而出卖身体的女孩。算不上漂亮,皮肤有些黑,可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笑起来的时候腼腆的模样,男人想起了他的宠物。男人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尽管他的技术好得能让女人哭泣。
只是,那个夜晚,男人索求无度。身下的女孩已然难以承受,绯红的双颊,张著红肿的唇,无力地、放肆地喘息。男人不禁失神,会不会...他的宠物,在床上,激情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生涩地任人摆布,无声地抗拒著,可双腿却紧紧缠著自己。紧密地,贴合。
一夜无眠。
男人从来不抽烟,也极少碰咖啡。男人向来注重健康,他想活得比老爷子长命,想活得长久些,赚更多的钱,然後全部换成硬币,一个个往老爷子的坟头扔去。
所以,夜晚显得更长。
躺在青年曾经睡过的床上,闭上双眼,闻了闻。那是和男人一样的,香草味儿的洗发水。可是,又有些不一样。
霍地,男人觉得,想哭。
眼睛酸涩,胸口疼得好像要裂开似的。
男人认为,他得向老爷子请假。
他需要去找他的宠物。
然後...对,去找顶级的锁匠,订做一套链子。上头还得镶上宠物的名字,还有主人的名、地址。
男人想起了青年的微笑。尴尬的、不安的。
男人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
门铃向起,昨夜的女孩还未离去。那年轻的女孩想留下来,她觉得温柔的男人,不会舍得让女士流泪。尽管,那只是她的猜测。她留恋著男人的眼神,那无时无刻流露的温柔,还有昨夜的热情、放纵。
女孩打开门栏,看著外头的人,不禁皱眉。
那是......
青年的手绑著绷带,缠在颈部。脸上有几处刮伤,都上了药,头发稍嫌凌乱,眼下的黑眼圈。脚下的人字拖鞋,露出了乌黑的脚趾。看过去,有些狼狈。最奇怪的是,青年手中的篮子,鼓鼓的,有肉有菜。
青年瞧见女孩,也是一愣。只是,女孩只穿著一件露骨的外衣和短裤,身上的痕迹一览无遗。
"你是......"女孩疑惑地问著,不会是坏人吧?!
青年显得有些窘迫,尴尬地看著女孩,女孩越觉得可疑,正要阖上门,怎料,那青年一急,整个人上前去顶著大门。女孩见青年突然凑了上来,立时大叫。
"啊-啊啊--"
这会儿,房里的男人走了出来,双眸有著血丝。微微皱著眉头,转过头来。
湛蓝的眸子,注入了生晖。
×××
车祸。
男人心头猛地一跳,青年一字一字写在纸上。却没瞧见,男人越加苍白的脸色。
只是轻伤。
的确,手骨折了和没命比起来,算是轻伤。
没办法庆祝了。
青年难为地笑著,看了看那一篮子的东西。还好,自己让机车撞了,东西还在。可是,手伤了,没法给男人煮东西。
最後,青年写--那个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男人顿了顿,话哽在心里,不知为什麽,想看看青年的反应。
很漂亮。很精神的女孩。
青年笑著。
里头的祝福,让男人觉得刺眼。
青年又写--跟你很配。
眼前,温柔而富有气质的男人,和活力精神的女孩,站在一块儿,合谐而顺眼。青年是这麽想的。
青年到了男人的公司帮忙,不是什麽繁琐的工作。男人觉得,他不能把他的宠物一个人留在家里,这麽做实在是相当危险的举动。
男人不知道,什麽时候他的宠物又会凭空消失。
"我还需要个秘书,我相信,我的秘书小姐会很乐意多一个能干的帮手。"善意而真诚的说词,没有人忍心拒绝,尤其那双温柔的眼神,还有那犹如艺术品的双手轻轻握著自己的手的时候。
青年没有机会拒绝,也不会拒绝。毕竟,眼前的男人,是他生活的主宰。尽管,这温柔的男人从未为难或是逼迫过自己。在遇到男人之前,他的生活里并没有所谓的尊严,有的只是廉价的劳力,带著天生的缺陷,为每日的生计而受他人白眼。
男人的请求,青年不可能拒绝。早在许久之前,青年就希望,能为这温和的男人做些事情。但是,青年也明白,男人是卓越的,他或许并不稀罕自己的帮助。
所以,青年毫无犹豫地点头。
男人习惯用笑容让他人承服,即使他的话语里头,隐藏著无数的陷阱,仍旧有猎物义无反顾地自愿陷入。
但是,青年不是猎物,他是男人的宠物。宠物,是要拿来宠的。
青年算不上能干,至少,男人的身边并不缺乏顶级的人才。然而,只有上过小学的青年,连人才都算不上。美丽的秘书小姐并不觉得高兴,因为她和男人独处的时间减少了许多,甚至自从青年出现之後,为男人泡茶的工作都由青年来取代。但是,说不上讨厌,毕竟,不会说话的青年,存在感总是如此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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