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之鬼师(出书版)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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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森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汇聚全力的一击打碎阎林的半边脑袋之后,阎林的鬼魂竟然一点退缩也没有。相反的,少掉的那半边脑袋正在自动再生、一下子就恢复原状。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阎木冷笑一声,「哈,我差点忘了,身为鬼师的你根本不能使用天师才会使用的天雷咒嘛。」

  只有天雷和地火才能完全将鬼魂消灭。

  「他不会,我会。」阎木还得意不到一秒,苏善武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那一击虽然把戮杀击昏,却也让他醒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天雷咒,他大哥说这只有真正天雷的二分之一力量,但比起一般天师所用的天雷咒强上数十倍。

  阎木看到天雷咒时脸色大变,「住手,你如果在这里使用天雷咒……」

  苏善武不理会阎木的话,他手捏符咒,念了个口诀就往阎林鬼魂的额上按了下去。一阵轰天巨响,一道天雷打在阎林鬼魂的身上。

  天雷穿过阎家的阵法,直接落在鬼魂身上。

  强大的力量将周围所有的人事物都弹了开来,鬼魂也在瞬间化为焦碳,接着碎成一块一块消失不见。天雷的力量还不仅如此,除了当场让阎林的鬼魂灰飞烟灭之外,阎家法阵也被劈出两个大洞。

  一个通往外头的世界,另一个一片混沌,阎森不能确定另一个洞口通往哪里,但他猜想应该是通往地界或是天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洞口内有强大的吸力。将众人全都吸了过去。距离最近的苏善武首当其冲,马上就被卷入,一脚碰触到洞口边就陷了进去。

  阎森手一挥,先是逼退正被吸力拉过来的阎木,接着一把抓着苏善武就往天雷打穿的洞口丢。这个举动虽然救了善武和阎木,阎森自己却被吸进洞中。阎森试着抓住附近墙壁,往上一跳。

  就在他脱离洞口的瞬问,一只手突然从洞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阎森的脚踝。巨大的力量竟然将阎森的脚踝折断,阎森咬住下唇没发出惨叫声,却跌落地面痛昏了过去。阎木见状连忙双手结成法诀,一招就往阎森身上发了过去。

  「阎森。」苏善武见到阎木发招,想要跳回阎家大宅那一边,但手碰上法阵却无法通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阎木所发的招式击向阎森。「你这小人!」

  眼看极招就要打在阎森身上,通往另一世界的洞口却冒出一道黑气,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洞中窜出,随手一掌就挡住了阎木的攻击,同时将阎森揽在怀中。

  漆黑的长发放了下来,在空中随着气流飘动,脸上的剌青已经转变成红色,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和那张脸上的高傲表情还是没变。看起来比以往更高大、更可怕的鬼王扯了下嘴角,对着他们露出微笑。

  但却是不怀好意的微笑。

  「鬼王!」阎木的表情变得十分可怕,只见他的双眼中透露出可怕的杀气,「你竟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哈,谁叫你要动我的人呢?虽然我对你很有兴趣,但是还是下次再说吧。今天,我只对我的另一半感兴趣。」

  「放开阎森。」苏善武从口袋中掏出天雷咒,他知道以自己的灵力,一天之内用两次天雷咒太勉强,可是除了天雷咒,恐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破阎家的结界。

  「省省力气,你没有能力再发出第二道天雷咒。」将昏过去的阎森抱在怀中,鬼王抬起头来看向苏善武,一点也不害怕那道符咒,「小朋友,你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不甘心。如果这么不甘心的话,就到我这里来把阎森抢回去吧,我很欢迎。」

  鬼王边说着挑衅的话边踏进通往地界的洞中,一下子就没入其中完全消失不见。苏善武抓着天雷咒,恨不得马上就打开阵法到另一边去,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鬼王。死捏着符咒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决定先离开阎家大宅。

  鬼王和阎森是相生相依的共同体,所以鬼王一定不会杀阎森。只要阎森还活着,他就一定有办法救回阎森。

  苏善武拔腿狂奔,飞也似地逃离阎家大宅。手中的符咒捏得死紧,虽然是正确的判断,他却无法原谅自己留下阎森、无法停止在心中滋生的后悔吞没自己,特别是——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鬼王的手抚着阎森的脸。

  在地界之中,仍有凡人之躯的阎森和他都变成了可触摸到对方的实体,虽然和真正的肉身不同,这一次他却是真真实实地可以透过触觉碰到阎森。说来奇怪,能够真正碰触到阎森的感觉实在很微妙,连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鬼王轻声地说。

  原本以为愿望实现之后他就会死心,但却发现自己更加执着。唇覆在阎森的眼皮,温柔的一吻。

  一吻之下让他更加好奇,皮肤和皮肤接触时是怎么样的热度呢?鬼王将脸颊靠近,贴在阎森的脸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阎森眨了眨眼。第一个反应是他什么时候养了猫,第二个反应就是想到戮杀。想也不想就一拳挥去,但是手臂却动不了。

  睁开眼时,映入他眼中的是地界火焰。青色的火焰鬼气森森,在他的周围飘动。勉强抬起头,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被铐在头上,长长的铁链不知道连接到哪里。头顶上是一片混沌,虽然知道总有尽头,但看起来就像是无止无尽。

  「你不专心。」声音在耳边响起。阎森垂下眼,就看到鬼王扬起头来看他。

  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会怎么样?阎森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要洗脸,他是晒得很黑没错,但在脸上画视觉系彩妆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我干嘛要专心?你在强暴我耶。」

  「不如换个词讲,我是在取悦你。」鬼王扬起嘴角,在阎森赤裸的胸口上轻咬了一下,让阎森忍不住皱起眉。早知道就不该把衣服脱给苏善武……算了,就算是他现在穿着衣服,只要鬼王想要「这样」、「那样」,一件衣服算什么。

  出乎意料之外的,鬼王的技巧明显地比戮杀好很多。舌尖挑弄着阎森身上的敏感处,手指也不安分地开始脱他的裤子。这种行为,这种技巧,这种场景,阎森忍不住就想要出口讽刺,「……鬼王,你不觉得堂堂一个鬼王只到这种程度太逊了吗?」

  鬼王挑起眉,「让你不满意吗?」

  「这种程度哪叫取悦我啊?」阎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创意。」

  「老方法有老方法的好啊。」鬼王笑笑绕到阎森的背后,沿着阎森的背脊慢慢地往下吻。背部原本是最不敏感的位置,但鬼王的手同时伸进阎森的长裤时,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成了敏感点。

  「……啊。」叹息声脱口而出。

  毕竟是同一个人,哪里敏感、哪里最脆弱,鬼王一消二楚。欲望昂然而起,完全不因为对方是恶意挑逗而受影响。

  「真好听的声音。」鬼王在阎森的耳边说。

  「跟你一样的嘛,」阎森挑起眉,「不如我们换个位置,你也叫几声给我听吧。」

  「这算是你挣扎的方式吗?阎森。」鬼王笑出了声,分开阎森的腿,用力挺进。

  突如其来的进入和没有润滑的暴力占有让阎森弓起身,鬼王的双手在他的胸前和分身上游移,用暴力占有的同时也持续挑逗。阎森的头微微往后仰,靠在鬼王的肩上,想要取得一点舒缓的空间,但鬼王却更向深处挺进。

  那种感觉很奇妙。

  撕裂般的疼痛,却又混杂这快乐的感觉。阎森也说不上那种感觉是愉快还是痛苦。

  「被『自己』强暴的感觉怎么样?」鬼王恶意地咬着他的耳垂,缓缓地移动。

  「嗯……」说起来很奇怪,自己跟自己在做爱——这是指如果他们之间有爱的话——让他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也许是为了摆脱罪恶感,才忍不住要耍嘴皮子,「技巧很烂。」

  「是吗?」鬼王也不生气,只是用力地一顶,阎森忍不住呻吟出声。「我看你很享受的样子嘛。」

  「……你这堆屁话是跟谁学来的?」忍不住翻白眼。

  「你从哪里听来,我就从哪里学来。」鬼王舔着阎森的耳后,又是一个吻。

  时而缓慢时而急切的动作抓不到规律性,无法抵抗鬼王侵占的阎森只能被动地被挑起欲望。他想要压抑那股欲望,感觉压抑就可以减少罪恶感,但欲望与爱情无关,在完全没有爱的情况下也能被挑起。

  一开始的撕裂感慢慢地消失,阎森无法忽视正在产生的快感。而他也承认,做为一个做爱的对象,鬼王真的很懂得怎么挑起他的情欲。他想要抽离自己,却又没有办法。

  不得不承认,他对鬼王不是完全没有感情,鬼王是他不受控制、热爱自由的部分,也是他曾抛弃的一部分。因为也是自己,所以会愧疚,所以无法把他当做别人。

  他合上眼,尽力地想要回想苏善武的脸。

  纷纷扰扰的思绪和愉快的感觉在他的脑海里交错,让他无法专心。他越是想要想起善武的脸,就越会听到鬼王淫秽的低语和自己的呻吟声。最后,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笑着,笑容十分的爽朗,并役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阎森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注视苏善武脸上毫无责怪之意的表情,因为那表情让他深深地感到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几乎要淹没他。

  做完之后,应该是和所有八点档连续剧一样,女主角躺在床边,男主角坐着露出上半身,手里一定会拿着一根烟……可是,真的会这样吗?

  「怎么了?」阎森斜眼看了看挂在他身上的鬼王,看鬼王做完之后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只能说这男人真的不怎么样。「你到底还行不行啊?要不要给你一罐蛮牛。」

  鬼王咬了下阎森耳朵算是抗议。怎么和书上写的都不一样啊,应该是阎森累得像只狗一样,而不是他累得像只狗一样。算了,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同一个人,谁累得跟狗一样还不是没差,「你也要体谅我的苦衷,抱个木头动来动去可是很费力。」

  「是啊,说到这点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堂堂一个鬼王又不是没人要,抱一块木头还可以来上三次。」阎森挑起眉,表情十足地挑衅,「啧啧,看来你压抑太久了。」

  鬼王手支着下巴,靠在阎森的背上。「也许我真的太想念你了。」

  「喂、喂,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肉麻,我会发抖。」阎森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种对话不该出现在他和鬼王身上。好歹他们是鬼师和恶灵,这年头虽然已经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也不该感情好成这副模样。

  「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呢?」鬼王抱着他,在他背上留下一吻。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说呢?」鬼王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恶灵喜欢鬼师本体,并非没有先例。」

  阎森一时哑然,他知道鬼王说得没错。恶灵喜欢鬼师并不意外,从古至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恶灵都会爱惨了他们的鬼师本体。也因为爱惨了鬼师本体,在力量上占优势的恶灵几千几百年来都臣服于鬼师的手下,心甘情愿地和鬼师展开「你要杀我,可是我还是爱你」的狗血连续剧。

  「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镜子里的自己。」阎森叹了口气,「我不是自恋狂。」

  「我也不是。」

  你明明就是。阎森忍不住给了鬼王一个白眼,他也希望自己没什么恶灵,可是这个家伙除了脸上有着刺青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和他一模一样,想不承认都不行,「孩子,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啦,但是,我们两个是……」

  鬼王一手捂住阎森的嘴,另一手化出那支已经改变形状的火云神戟,「你比我更清楚,想要切断鬼师和恶灵之间的连系需要足以抗衡天地法则的力量。」

  阎森先是愣,接着睁大了眼,「你需要神佛血的真正目的该不会是?」

  鬼正离开了阎森的身边,在阎森面前几步之处举起火云神戟,阎森从未见过鬼王脸上露出如此期待的表情,「进化后的火云神戟是不是真有等同于盘古开天辟地的力量,现在就将在你我的身上验证。」'

  「就这么小的愿望……」

  「这个愿望绝对比得上征服三界。」鬼王认真地说。他在阎森仍旧瞪大着双眼时,凭空挥下一刀。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阎森和鬼王却都听见空气中发出细微的破裂声。阎森不敢相信地看着鬼王和自己。

  虽然看似毫无变化,但是,某种确实的连系正在消失。

  阎森非常确定,他和鬼王之间那条相连的线已经断了。

  史上第一次,鬼师和鬼师恶灵即将完全分离成独立的个体。

  时机好像不太对……苏善武站在家门口,却不是很确定眼前是不是他家。

  虽然他家代代相传的家族事业是道士和庙公,却不代表他们家的外表就一定是鬼屋或是庙。事实上他家和所有住在南部的人差不多,在不是很热闹的地方有一栋独栋的六层楼房子——只不过有三层是在地底下。房子的后头就是朝天宫,理所当然是由他家经营,香火不算鼎盛但很灵验。

  现在,他眼前看到的是一栋两层、或者是一层半的废墟,像是被雷劈到一样,整个屋顶垮了下来。苏善武心中一惊,「被雷劈到」四个字让他担心了几秒钟,但很快就看到从废墟里爬出来的苏善德对他挥手,「善武,你站在那里干嘛?」

  「我……」看到苏善德的脸时,苏善武几乎就要把阎森被鬼王抓走的事情说出口,但在看到苏善德半张脸都是血的模样,连忙将话硬生生地吞回去,「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伤而已。」苏善德用手抹去鲜血,但血还是从他眼眶中流下来。张开和闭着几乎都是差不多的颜色,苏善武怀疑那只眼睛可能瞎了。

  「大哥!」这哪叫没事,苏善武正想要抢上前,苏善德就抱着苏善文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到苏善德的模样,苏善武不由得睁大眼,他这辈子还没有看到他大哥这么惨过,除了一只眼睛流着血外,身上还有不少又深又长的抓痕,简直就像是刚跟一头老虎搏斗过。但是,苏善武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只老虎伤不了他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在意。」苏善德挥了挥手,又抹去一把血。

  有人这样放任伤口一直流血吗?苏善武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一直以为他大哥是天下无敌,看来也不完全如此,「……大哥,你现在是在捐血给谁啊!」

  「说到捐血,最近好像又缺血了,如果我有多余的血我大概会去捐吧。」苏善德说着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小弟苏善文放在地上,苏善武注意到善文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伤。

  「大哥,善文他……」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回答苏善武的话,苏善德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回家?我记得我有告诉你没事不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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