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两年,有了时间就来到冰兰院外,独自坐在树上,眯眼听着让我暂时摆脱纷争的笛音,越到后来越是不能自拔,真的想闯进去看看陪了自己两年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吹出来的,可是理智拉住了我,我不能招惹父皇的后宫,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算抓我的把柄,这个时候我的到来只能给他安静的生活带来灾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听到笛声,每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中很是忐忑难安,出了什么事了吧?心里担心着,依旧作着自己分内的事,努力地学习,可是只有自己明白,心里始终埋着一丝希望,希望心中的笛音不要消失。
那天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闯进了我的视线。
那年我十一岁,已经发育地很好了,对于父皇要检查我们学习情况的借口,我不置可否,有点奇怪,以前父皇对于我们根本不屑于转弯抹角,有什么就直接说出,这次怎么突然找出这么粗糙的借口?
当看到那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我突然明白了,可能这就是根源,那样精致漂亮的孩子,有让父皇反常的资本,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兄弟。
我很友好地跟他说着话,他很有礼貌却又显得疏离,约好以后有时间去我哪里玩,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很高兴,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决定,我要喜欢他,喜欢这个弟弟。
心不在焉地向父皇做着汇报,父皇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漂亮的七弟降冰,我估计我们说什么父皇会不会都没听到,突然看见从来都是板着脸的父皇微微勾起了嘴角,顺着视线看去,只见刚才还好好的降冰,这一会的功夫居然站着睡着了,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红扑扑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亲两口,不过我们兄弟的汇报就那么催眠吗?
在我低头思考的这会,父皇也发现了我们的走神,轻声却不失威严:"退下。"好似怕声音大了惊醒了哪沉睡的人儿。
父皇什么时候这么替他人着想了?我们三人慢慢退了出去,大皇兄还是面色冷静,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四弟面露不屑,瞥了瞥嘴,终不敢说什么。
回到尘宣阁,立刻派人去打听七弟的情况,傍晚时分消息终于传来。
"禀二皇子殿下,七皇子梵降冰,今年5岁,从三岁测试以来,一直住在冰兰院,由御用琴师均岚教授音律,七皇子基本上从不出院子一步,认识他的人极少,前几天不知因为何事得到了陛下的关注。"暗卫的实力果然不凡,除了父皇的行踪,别的几乎都逃不过暗卫的眼睛。
"哦,没想到我一直心心念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兄弟。"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拜访这个弟弟,最主要的好久没有听他吹奏了。
可等我抽出时间到冰兰院的时候,哪里已经人去房空,我大吃一惊,作为皇子成人之前是不允许出宫的,究竟是怎么了,祖宗定的规矩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破了。
废了不少劲终于打听到,原来是去皇家学院上学去了,我心里一阵失落,也许在降冰心里对于我仅仅是有点印象吧,说不定在外面见了面还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呢。
以后的时间我更加忙碌,父皇把更多的政务交给我处理,很多奏折也回询问我的意见,从而给我作出评价和指导,我和父皇相处的时间似乎多了起来。
四年后我顺利地举行了成年礼,搬出了皇宫,同时也开始了我为期两年的历练。
番外--梵降雨(二)
所谓的皇室成员外出历练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这也给有异心的人创造了机会,每次有一位皇子到了历练的年龄,朝中势力就开始紧张,保护与刺杀是每每都要上演的经典剧目,何况我这个大家默认的太子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早在两年前母妃就开始安排和训练保护我外出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情父皇向来是不插手的,如果这么小小的阵势都过不去,干脆死掉算了,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储君是不配坐上那个位子的。
就这样,我化名莲雨,秘密潜出帝都,开始了我的历练生活。
首站当然是武林,如果能在两年的时间多结识一些江湖好汉或者收复江湖势力,对于我以后的登基是大有好处地。
偷偷潜出的好处就是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同时母妃安排的人也很难找到我,两方势力我同时摆脱了,就看以后那个先发现我吧。
身边只有父皇从小安排的两个暗卫,且是在暗中保护,还有一个从小跟着我的书童云儿,两个人都没有出过远门,兴奋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骑着马,云儿把装着我们所有家什的包裹谨慎地放在怀里。
"云儿,不用那么紧张吧,这大路上又没什么人。"我好心情地调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听门房的马三说江湖上可不太平了,出了门就得把银子揣好,咱又不知道谁是贼,这叫防范于未然。"云儿仍然紧紧抱着包裹,丝毫不见放松。
"哦,原来云儿还挺有学问地吗?有本公子在呢,放松点,你这个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身心疲惫了,到时候本公子找谁伺候去。"我尽量调解着云儿紧张的心情。
"公子教训的是。是云儿太紧张了。"云儿果然放松了些,不过包裹还是紧紧抱在怀里,这孩子没救了!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呀?"云儿看起来有点茫然。
"往前走就行,不是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吗,哪咱就去有人的地方好了。"我不在意地说。
"哦"云儿答应着,反正只要跟着公子就好了,公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两人正慢腾腾地走着,忽然从旁边的转弯处行来几匹马,马上坐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两人不愿惹事,赶忙闪到旁边。
"闪开,闪开!"几个大汉平时欺负人习惯了,拿着马鞭就要往我们两人的身上招呼。
我一把抓住打来的马鞭,把云儿护于身后,心里气愤,怎地出门就遇到这么个不讲道理地,云儿哪里受过这气,早已气急,张嘴骂道:"哪里来地狂徒,竟然平白无故,伤人性命,眼里还有王法吗?"
大汉正要诡辩,突然感觉手里的马鞭如同火烧般炙热起来,惊得‘啊'地一声撒了手,使劲甩着袖子,希望能减缓手上的疼痛,嘴里却还不知好歹地骂道:"妖人,有胆子报上名来。"
我仍然笑着不置可否,正主还没出来呢,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知道爷的姓名,即使化名你也配不上。
终于,马车里的人坐不住了,"姚刚,住口。"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接着车帘一掀下来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和云儿这时已经下了马,站在路边,云儿嘴里还在气哼哼地小声嘀咕着。
年轻人满面带笑,一抱拳:"这位小兄弟安好,刚才是我们的手下不懂事,冲撞了小兄弟,在下回去定好好管教,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对于一个奴才就如此嚣张有点看不习惯。因此对于主人也就没什么好印象,好在这个年轻人刚才的表现还不错,印象分又升了那么一点点。
"兄台不用客气,一点小误会,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告辞了!"我对云儿使了个眼色,就要上马。
"小兄弟慢走。"哪年轻人急切地拉住我的衣摆。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拉我衣摆的手,他才讪讪地放开。脸色有点发红,急切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小兄弟不要见怪。"
"还有事吗?"我有点不耐烦,毕竟第一印象不好,不想再纠缠下去。
"敢问小兄弟往何处去?"
"随便走走,没有方向,有问题?"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有缘,不如结伴而行如何?"年轻人的眼中有隐隐地期待。
我有点犹疑不定,算了,既然决定先闯江湖,总是要结识人的,这人看起来似乎是江湖中人,倒是可以打探一下最近江湖事:"好啊,在下莲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啊,在下姚帆,莲兄弟可否移驾车内,我们在把酒言谈。"好似没有想到我会爽快地答应下来,有点反应迟钝。
"好,姚兄请。"姚帆,要饭,我甩甩头,这家伙的父母还真是会起名字。
待上了马车,才发现原来车内还有一女子。
"这是我的妹妹姚迢,这是新结识的兄弟莲雨。"姚帆介绍了彼此之后就邀请我坐在他对面,我冲那个一脸不忿的少女点点头,坐了下来,再次感叹了一下未曾谋面的两人的父亲,太会起名字了,不过这个姚迢还真称得上窈窕,是不是淑女就难说了。
"敢问家父是哪位?"我随意问道。
"哼!"姚迢不屑地瞅了我一眼,满脸高傲。
"家父就是兰溪姚派门主姚钱。"姚帆也一脸骄傲。
"啊,原来是少门主,刚才多有冒犯,恕罪恕罪!"我故作惊讶地道,原来这起名字的本事是祖传,怪不得!
"哪里,哪里,是我们兄妹御下无方。"嘴里谦虚着,眼里却满是得意。
"少门主这是要去哪里?"
"莲兄弟不知道?这段时间江湖不太平,幽月宫近期挑了好几个大派,各大派正赶往栗山商讨怎么出去幽月宫呢,我们是代表父亲前去。"
"哦?我还真不知道,在下第一次出门,对江湖事不熟悉,以后还要向少门主多多请教。"我谦虚地说,幽月宫?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反正没事,就去凑凑热闹吧。
番外--梵降雨(三)
一路各怀心事地聊着天,云儿却在外面嘟着嘴抱怨着主子的不小心,怎么可以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坐那么近呢,而且还有开始时的不愉快,看起来那个姚帆虽然很温和,可是云儿就是看他不顺眼,那是什么眼神,看了就让人厌恶,精明的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单纯的云儿不解。
三天的时间,姚帆和莲雨已经称兄道弟了,"雨儿,前面就是骄阳镇了,我们在此投诉可好?"
梵降雨听得一哆嗦:"姚兄还是叫我莲雨好了,一切就按姚兄所说吧。"
"还是叫雨儿亲切,姚刚,前面小镇停下歇息!"
"是,少爷。"姚刚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快马去前边安排去了。
还是我的决定明智,看这路上省下多少事,事事都有人出头,本人坐享其成就好,我心里嘀咕着。
马车已经来到了小镇的街道上,停在一个叫丰富客栈前,房间早安排妥当了,我和云儿一间房,别人我也就不怎么关心了。
"哥,你究竟是什么打算,跟那个穷酸书生打那么火热,一点也不象你的作风。"姚迢实在忍不住了,一路上看见那个书生打扮的人就生气,居然不看她一眼,不就是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吗。
"哼哼,被哥哥看上的东西还能跑得了吗?妹妹难道不喜欢他,等哥哥玩腻了就送给妹妹如何?"这时候的姚帆哪里还有一点先前的温和,眼神阴冷,旁边地姚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点害怕地点点头,哥哥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哪里还敢说半句反抗的话。
"那哥哥什么时候动手?"姚迢怯生生地看着姚帆。
"呵呵,我要让他爱上我,刚出茅庐的小子,能有什么见识,等到了栗山看到我们的势力根基,估计就动心了,玩弄感情比玩弄身体有趣多了,还是妹妹等不及要品尝莲雨的味道,那让哥哥先来伺候妹妹如何,恩?"说着欺身上前一把抱住姚迢,手灵蛇般伸进了姚迢的胸衣,揉捏着胸前的两团柔软。
"啊......不要,天还没有黑,莲雨还没有吃饭。"姚迢畏惧地看着那双阴寒的眼眸,希望莲雨的名字能换回这人的一丝理智。
"今天就放过你,下次不要在以莲雨为借口。"说完反身出了房门,姚迢的身体才顺墙滑下,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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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马车来到栗山脚下,明显感到这里热闹了很多,到处都在议论这次的大会,我们安排好车马就开始徒步上山,普通百姓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这些人,姚帆眼中明显带着优越感,还时不时地斜我一眼,我很识时务地上前语带羡慕地道:"姚兄好威风啊!"
"怎么样?雨儿,以后跟着姚大哥混吧,保证你也能享受到这种荣耀。"这家伙开始诱骗少年了。
"呵呵!我们还是赶紧上山吧,我还想赶紧看看这个风幽月长什么模样呢,你说他今天会来吗?"我天真又好奇地问。
"来是肯定会来的,这次栗山派虽然损失惨重,可收获也不小,风幽月手下的东护法风尘逍被活捉,你说风幽月能不来救吗?"姚帆自以为很潇洒地摇着折扇慢慢解释道。
"他们不是魔教吗?魔教还会管手下人的生死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个风尘逍和风幽月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背地里说不定有一腿呢,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不来。"姚帆脸上明显闪过淫荡的表情,瞬间又恢复翩翩伪君子的模样,变脸还真是够快,心里鄙视你。
小小地栗山在这些练武人眼里不过小菜,很快来到山上,远远就见一个近十丈高的台子搭在一块平地中央,四周已经围满了人,百姓都知道是要捉拿魔教之人,大多还是不敢近前的,山上基本都是武林中人。
跟着姚帆挤进人群,还真别说,这个姚门还不错,前边居然还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我也跟着占了光,喝着水,吃着点心,看着热闹,这生活还真不赖,两年之后以后恐怕在也不会有这样悠闲的日子了。
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一个老者,手里拎着一把龙头叉,飞身上了高台,四周一抱拳:"老朽栗山派大长老栗不和,近日邀各位好汉前来的原因,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不错,就是为了一举铲除魔宫宫主风幽月............"
接着就开始哭诉风幽月的累累罪行,说得那是、风云变色、老泪纵横,在听者看来,这个风幽月就是千刀万剐也是难赎其罪。
最后总结,抓住了这个倒霉的东护法风尘逍,趁今日大伙都在,来个报仇大会,凡是跟幽月宫有仇地,都可以登记之后,亲自来到台上从这个风尘逍身上割块肉下来,以解其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老掉牙的剧情,引蛇出洞,可即使老、俗,但就是有用,白道人士对于这招已经百试不爽,真不明白现在的白道跟黑道怎么都反过来了呢!似乎大家都认为黑道都是重情重义之辈,也不知道这有哪门子的凭据。
听了这老者的话,下面很多人都开始议论开了,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看着自己的演说有了一定的成果,大长老也高行了,大喝一声:"带风尘逍上来。"
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封口的箱子从楼梯走了上来,把箱子放在高台中央,打开箱子,里面露出一个二十八九岁的人,身上用绳子捆着,身上倒还干净,脸色惨白,眼睛阖着,长发覆盖在身上,显得格外可怜、柔弱。
下边的人立刻嚷嚷开了,"不是抓错了吧,这么个书生会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东护法?"
"大家不要这贱人的皮囊所惑,这是在我们栗山派被袭的现场抓住的,当时就有人叫他东护法,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大家谁先来?"大长老在这鼓动气氛。
可是下边的人却没人出头,动了幽月宫的东护法,以后就等着风幽月的报复吧!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已经挑了风尘逍的手筋脚筋,这人已经废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第一个动手,那么我们栗山派就不客气了。"说着这个大长老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视着风尘逍,手里的匕首缓缓前移,冰冷的匕首贴上了白皙的脖子,慢慢地向下移动,眼看就要割下。
"所谓的白道就是这样的白吗?"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