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子 下+番外——朗朗明日

作者:朗朗明日  录入:08-06

 33、后续

 皇帝去上了早朝,大臣们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好几次都是神游天外,虽然皇帝做的还隐蔽,可能上朝的大臣们大多是老奸巨猾的人物,皇帝是他们察言观色的第一目标,他们还是非常心照不宣的能看得出皇帝今天的不对劲。 虽然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后宫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妃嫔无一不和朝中大臣沾亲带故,皇子之争更是风起云涌,昨天的事虽然只在宫中流传,可那些世家大族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赵老侯爷昨天一夜都没睡着,现在顶着满眼的血丝神情疲惫的站在朝上,看上去虽然不动声色,其实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焦急和烦躁。 那些和赵老侯爷有交情的且知道宫中之事的,心里都怜悯赵老侯爷,毕竟自己的外孙女和亲生子自相残杀,不管结果如何,赵家的力量大大损失了这是明摆着的事,一个不好,说不准赵家的辉煌也要成了昨日黄花。 赵老侯爷心中也是悔恨的要命,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把建安候府逼到如此的境界,昨日赵天鸣受刑的前因后果传回了赵家,赵母就昏倒了,醒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如果鸣哥儿有个三长两短,赵府还是趁早选位世子夫人吧。” 赵老侯爷知道他儿媳妇的未尽之意,那之后长公主和建安侯府就是不死不休了,这样建安候府不仅可能失去了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还树立了一个强大的仇敌,这样内忧外患的局面,赵老侯爷想想也发愁,特别是一向对他孝顺有加的大儿子也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失望和难过的表情,看样子也是不满自己对良谊这丫头的纵容和默许。 其实当年自己因为家族和大儿子,冷眼旁观了良谊这个丫头早产没了再生养的能力,这些年也都在补偿良谊,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收场,这次无论如何自己的孙子是被皇上厌弃了,即使身体好了,建安侯府的荣光也要走下坡路了,自己一走,恐怕大儿子不会放过良谊的,作孽啊!做孽,都是自己做的孽啊! 不管如何,赵老侯爷心里知道赵天鸣被赵良谊陷害的可能性最大,现在赵天鸣被杖刑了,身子骨从小就不好的他肯定是受不住的,赵老侯爷决定拼着老命也要把赵天鸣带出宫来,这都是他种的因,可不能让无辜的孙子去承受这样的结果。不管从家族还是情感上来说,天鸣是万万不能再有差池的。 于是,赵老侯爷不顾老友对自己使眼色,出列,跪下,对着皇上三叩首,说道:“陛下,老臣教孙无方,连累了宫里的贵人,实在是罪不可赦,可是老臣的孙儿才刚过十岁,还是个什么都有不懂的孩子,都是老臣没教好才使老臣的孙儿不懂规矩,老臣的孙儿体弱多病,家中只有这么一位嫡子,他若有个好歹是要了老臣全家人的性命啊,老臣请求皇上重罚老臣,赦免了老臣的孙儿。” 赵老侯爷说的是真情流露,老泪纵横,真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可皇帝却越听越不是个味。 皇上现在真是对赵天鸣各种关心体贴爱的时候,听着赵老侯爷这么一说,反而是赵天鸣各种不好,这让孩子的亲爹情何以堪,在人家亲爹面前说人家亲儿子,皇帝那个怒啊,自然脸色就不好了。 可这看在别人眼里就是皇帝厌恶赵天鸣,现在更是连向皇帝为赵天鸣求情的赵老侯爷也一起迁怒上了,这平时和赵老侯爷不对付的户部的孔尚书幸灾乐祸为首,因为和二皇子结亲,已然以二皇子马首是瞻,当然比赵老侯爷知道更多的详情,现在更是义不容辞的跳出来指责赵老侯爷。 “赵老侯爷说的无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天鸣只是你建安侯府的一位小公子,对皇上大不敬,你不但不重罚于他,还在为他求情,老夫真要怀疑你对朝廷对皇上的忠心了,还是在你眼里冒犯了皇上不打紧,你家孙儿才是紧紧重要的。”其实孔尚书更想说赵天鸣他谋害皇嗣,可现在皇上还没宣旨,太后也护着赵天鸣,孔尚书不想落个偷窥皇室后宫之事的罪名,才改口说是冒犯皇上,不管怎么样,赵天鸣被皇上打了,这冒犯二字不为过吧。 皇帝听了眉头更紧了,这些人也真是的,时时刻刻都在提他昨天做下的蠢事,现在还这么说鸣儿,皇帝心里嘀咕:鸣儿这么温文尔雅,乖巧懂事,怎么会冒犯朕呢,这些大臣都是不知所谓。 心眼偏到胳肢窝的皇帝,选择性忘了今早上,赵天鸣还和他耍脾气来着,就是想起了皇帝也会给赵天鸣找借口,说不准还认为是和他撒娇呢。 看着赵老侯爷跪在地上,皇帝想起了赵天鸣,自然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四皇子”一大半都应该是赵老侯爷的亲孙子,这样一想,难得的皇帝心中愧疚了,毕竟人家孙子为自己孩子挡了灾,自己还是得对赵府众人好些。没法子,子债父偿,天经地义啊! 皇帝出声道“赵爱卿快请起,鸣儿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甚得朕心,赵爱卿生了个好孙子啊,不仅朕喜欢,太后更是爱的不行,一日都离不开他,所以赵爱卿放宽心,天鸣在宫中,朕一定待他视如己出。” 赵老侯爷听了心里迷糊了,天鸣不是得罪了皇帝惹了皇帝的厌,怎么听着皇帝的语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皇帝说道天鸣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要多些温度。 在朝中屹立不倒的赵老侯爷心思也通透,既然皇帝这样说了,就是说明天鸣在皇帝那儿甚得皇宠,看来昨天的事有变数啊。 孔尚书觉得风向不对啊,看皇上还是甚为宠幸赵天鸣啊。孔尚书能做到户部尚书自然了解上意,既然皇帝都如此说了,作为明白人,孔尚书当然是不会去触皇上的霉头的,自然不做声了。 早朝下了之后,秦总管就禀告皇上昨天的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事情在皇帝看来很简单,莫离记恨赵天鸣,结果被皇帝罚了,还派了嬷嬷去监督她,莫离心中愤恨不已,跟了赵良谊商量,赵良谊和赵天鸣素来就不和,现在唯一的女儿又被赵天鸣连累,她不会想是莫离的错,错都是别人的,新仇旧恨,擅长于后宫争斗的赵良谊可比莫离手段高多了。 她先让莫离和赵天鸣道歉已减轻赵天鸣的防备,可惜赵天鸣避莫离如蛇蝎,把本来心里就恨着赵天鸣的莫离更是恨他恨的要死,原打算和赵天鸣亲近亲近,好方便莫离就近陷害,结果赵天鸣不上当。 本来赵天鸣有齐释和太后明里暗里护着,她们想找茬也找不到机会,可淮南王生辰快到了,齐释身为人子自然要有所表示,而第一年来京,齐释听从身边人建议去大齐久负盛名的相国寺去为淮南王祈福,已表孝心,于是齐释于前天去了相国寺,准备为淮南王吃斋念佛三天。 而赵天鸣最大的保护伞太后她老人家,却是因为旧疾复发需要静养,赵良谊一伙才觉得机会难得,要好好的报复赵天鸣。 本来赵良谊母女是想不起用苦肉计陷害赵天鸣的,想着给他按个其他罪名,可淑妃知道后派人把皇上小时候曾经受过的事透露过去,并且还透露二皇子和三皇子路过溪河的时辰,赵良谊果然上钩,让莫离去溪河等着,自己派人把赵天鸣引来并把他身边的人引走。 赵天鸣看见莫离就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人,可惜被莫离拦下,逼着赵天鸣给她捡风筝。赵天鸣装聋作哑就是不做声不行动,让莫离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劲极了,想想二皇子和三皇子快来了,莫离下下狠心,直接自己跳了河,赵天鸣发现不对,呼叫“来人,公主落水了。”可半个人都没出现。 赵天鸣虽然恨莫离恨的牙痒痒可也知道莫离在他面前出了事,即使他再怎么有理,可莫离可是皇帝的女儿,于是无法只得下水先把莫离救上了,费尽心思救了莫离刚上岸,就看见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岸边站着。 二皇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大胆赵天鸣,竟然敢谋害公主,推公主下河,来人把赵天鸣拿下。”刚刚喊破喉咙也没半个人影,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大堆侍卫宫人,押解了赵天鸣去了莫离的宫殿。赵良谊更是乘此机会上去不问缘由的连打了赵天鸣几个耳光,一副为女儿受伤歇斯底里的样子。 至于三皇子为什么会附和二皇子的话,那是因为二皇子手里有三皇子的把柄,虽然不是太严重的事,可是相比于被皇上骂一顿还要得罪自己小心眼的二哥,附和他二哥说一句话也就不是那么的大惊小怪了,毕竟赵天鸣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侯府的继承人之一,连世子都算不上,他们是要问鼎天下的人,即使没了建安侯府的支持也是不打紧的。 再说即使被皇上知道他们有错,他们也自信他们的父皇不会为了一个大臣之子就重罚皇子,大不了就是被骂几句,两厢权和取其轻,自然赵天鸣的死活就不是那么的要紧了。 李嬷嬷的事更简单,因为李嬷嬷的侄女在淑妃宫中做了个二等宫人,那天她托人送信说性命不保,李嬷嬷关心则乱,想想莫离公主近来表现的不错,就告罪了莫离公主去了淑妃那里,虽然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可李嬷嬷已经听到了莫离落水之事。 严格的来说要治李嬷嬷个失职之罪那也是可以的,李嬷嬷平时因为自持是皇上身边出来的嬷嬷并不怎么给莫离身边的人好脸色,先下她有失职之罪,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李嬷嬷想说她是和莫离公主说了的,可是看莫离公主一脸沉默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不会认的,到了这个时候生活在宫中半辈子的李嬷嬷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也是白活了,可现在她也是辩解无门,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当莫离给她指了条明路,既能卖个好给二皇子和三皇子,更能免了自己的失职之罪,至于陷害一个无辜的人,在宫中这么多年李嬷嬷的心早已坚硬如铁,为了自己这样的事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很。 听完了事情的照顾经过,皇帝很震怒,他相信自己的儿女重打了天鸣,可是自己的那些儿女却是要置天鸣于死地,差一点自己就要成为打死天鸣的侩子手,还借了他的往事给天鸣下套子,这让皇帝心里很失望和心疼。 失望于二皇子的颠倒是非,三皇子的不分黑白,莫离的心狠手辣;心疼赵天鸣的蒙冤受屈,白遭了打。 秦总管眼关心鼻关耳,静静的站在皇上身边,不敢讲话,皇帝过了一段时间开口道:“来人,传朕旨意,莫离居心叵测,心术不正,革去公主尊位,降为郡主,无昭不得出殿;其母包藏祸心,蛇蝎心肠,扁其婕妤之位,领七品采女俸禄,禁足殿内。” 身旁的小太监一惊,不过反应极快的去宣旨了。 皇帝心里犹豫,最后下想起赵天鸣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一痛,开口道:“二皇子巧言令色,传旨打三十大板,三皇子不辨是非,打二十大板。” 秦总管说道:“皇上,不可如此,这样一来不是置小主子于风尖浪口,更遭其他两位皇子的恨了吗,如此一来,即使皇上您和小主子相认了,两皇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朝中也会有人质疑小主子是否不顾手足之情,挟私报复的。” 秦总管还没说出口话是:皇上啊,您这样做不是让他们手足相残吗?您确定您不是在为小主子拉仇恨? 34、当年 皇上当然知道皇子被打板子,羞辱更胜于疼痛,也更让人难以接受,可皇帝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在一开始就震住他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到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直接上刀子伤了赵天鸣了。 于是皇帝高深莫测的说道:“朕现在还不会认回鸣儿,当年,朕原以为凭着九五之尊,保住一个婴孩绰绰有余,可是,却让朕痛失鸣儿十一年。先下宫中三妃已成气候,她们各自有子,相互制衡,如果认回鸣儿,鸣儿的太子之位可是在他出生那年就封了的,虽然是追封,可人是活的,朕又没再立了太子,鸣儿就是实至名归的太子爷,那么三妃肯定会一致对付他的,朕饱尝此等艰辛苦楚,可不想让鸣儿做靶子,再说,鸣儿的外家乔家,虽然有太后保驾护航,可也没多大的实权,建安侯府本来是鸣儿做好的助力,可惜,一旦他们知道他们的亲孩子替鸣儿亡了,是不是会迁怒鸣儿,即使不迁怒,也难以心中没有疙瘩,朕可不能把鸣儿身后放了这样的人家。” 秦大海宽慰道:“陛下不必心急,其实小主子有其他人都没有的优势,您看,于公:小主子占了名分大义,于私:小主子简直帝心,最重要的是,小主子本身就应该是最适合继承九五之尊的人,哪个都没他名正言顺,他可是真正的嫡长一脉啊。” 皇帝知道秦大海的意思,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也不愿和淮南王有关,虽然当年的事他们各自有错,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解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他帝王之尊是绝对不会先低头的。 于是皇帝岔开话题接着说道:“朕看现在还不是认回鸣儿最好的时机,等朕把后宫清理了干净了,还有皇子们,他们都认为自己对皇位势在必得,即使没有前面的事,他们生下来就已经和鸣儿水火不容了,都是朕的孩子,朕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所以朕要给他们一次机会,希望他们不要让朕失望了。” 其实皇帝心中的想法更为复杂,他想着现在先震慑住皇子们,保证赵天鸣的安全,然后在帮赵天鸣慢慢积累势力,放在自己身边培养他帝王心术,这样赵天鸣在暗,可以躲过太多的明枪暗箭。 要是到时候有人查到个蛛丝马迹,皇帝也不怕,到时候正好趁势认回赵天鸣。 皇帝的算盘打的贼精,想起先前的事,他开口问道:“秦大海,当年的事情可有头绪了,朕没想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鸣儿就被掉包了,这也太张狂了,去建安侯府的暗探可有回音。” 秦大海回道:“回禀皇上,经探子回报,当年文郡主在先帝哭孝时动了胎气,在宫中产下一子,和当时的四皇子相差不过三天,因为都是孕妇,太后怕有人乘着先帝丧事兴风作浪,就把文郡主留在了自己宫中,和乔贵妃住的很近,当时太后时常让人抱了四皇子去她宫中,也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逗乐,因为母家都和太后有亲,两个孩子长的很像,不过,文郡主过了半月就回府了,而四皇子是满月之前没的,时间上对不上,而且皇子身边这么多嬷嬷侍从,也没想到在皇宫中有人能把皇子给换了,加上皇上您身子不好还要平定荣王一脉。当年,老奴查到三妃确实是参与其中的,不过孩子掉包却是另一股势力有关,要是老怒没差错的话。” 秦大海说话有些迟疑,想想还是说道:“应该是文孝皇后的人马。” 文孝皇后当年随着淮南王去了淮南,虽然文孝皇后已经作古了,可人马当然是留给了淮南王一脉,而会做这样事情的,除了和皇上有纠葛的当时的淮南王世子,现在的淮南王,不做第二人选。 皇帝神情迷茫,过了一会,才神情激动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不会是他,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孩子送命,甚至推波助澜的,我就知道他不会这样对我,我就知道。”说完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 秦总管知道皇上多年来的怨和恨,现在看皇上解开了心结,暗自为自己主子高兴,他这些年看过了,只能说淮南王那个浑人总是做了件人事。 皇帝就算一时失态也很快的恢复过来,继续问道:“建安侯府还有什么发现?” 秦总管回道:“建安侯府的众人没人发现孩子换了,不过老奴查到,小主子中了两回毒,并且婴孩时就已经中了前朝秘药‘无生’。不过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阴差阳错的反而解了毒。” 皇帝心急道:“第一次应该是在皇宫中中的毒,可第二次呢,难道建安侯府也有人敢害朕的皇儿?” 秦总管不急不缓的说道:“据老奴所知,第一次应该在宫中所为,因年代久远,还没个头绪,可近来一次,应该是建安侯府的赵老夫人和现在的良采女合谋的。” 皇帝心头震怒:“看来朕真是轻饶了这个贱人,那个老妖妇,你去给个教训,不要弄死了,否则鸣儿要回去守孝,朕可不想因为她,和鸣儿父子分离。” 秦总管其实还有件事不确定,他想了想还是回报给了皇帝:“皇上,暗探在回报时说发现了吕神医的养子吕程,且他身边跟了个和小主子一样大的少年,老奴看了画像,发现这个少年和赵世子有几分相似,不知道,这个少年会不会是?” 皇帝心领神会:“当年,吕神医云游四方,他的养子被朕留在宫中照看四皇子,这个吕程曾倾慕于朕的表妹,吕神医手段神鬼莫测,作为他的养子有些不为人知的保命手段也是合情理的,这样一来,这个少年恐怕就不好说了,这样,让暗探拿试亲石去,给他和赵安卓和文竺验个亲。” 皇上接着说:“如果真如那样所想,建安侯府会是鸣儿做好的后盾,朕也会多加提拔的。” 秦总管看了看时辰,提醒道:“陛下,您不是今早上说要去百兽院给小主子挑只宠物,给他解解闷,是不是去百兽院看看,这样午膳正好和小主子一起用。” 皇上心情不错,笑骂道:“你这个刁奴,都快成朕心中的蛔虫了,还不快跟上。” 而赵天鸣这边捧着自己的屁股无聊的不得了,而且因为昨天才伤的,自然还是很疼的。 太后在皇上刚走了不久就过来了,看着赵天鸣的精神还好,于是问了他几句就开讲他了:“不是哀家要说你,鸣哥儿,昨儿那样的情况,你和皇帝他叫什么劲,看打死犟嘴的,溺死会水的,你这个臭脾气要好好的改改,这不,昨天你要不那么固执,皇帝能怒火冲天的打了你,你啊,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太后看着赵天鸣有些不服气的小样子,怕他再和皇帝倔上,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帝那是九五之尊,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和地啊,就数他最大,即使他受奸人蒙蔽,那你也不可指责于他,那是不敬,不要说现在皇帝对你宠爱有加,就是白罚了你,你也不可生怨。所以啊,你要给皇帝台阶下,可不许再像今天早上那样无礼了,知道吗?” 赵天鸣知道太后说的有理,同时也是为了他好,于是很真诚的说道:“太后,我知道了,天鸣不会怨皇上的,他都给我道歉了,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不过,那些陷害我的坏人我可不会不计前嫌。” 太后点了点他的头说道:“浑说些什么,皇帝怎么会错,你呀,什么都敢胡说,要是给那些大臣知道了,不把你一顿好参,说不准连你老子都要落个管教不利的罪名,这么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哀家看啊,这次的打了你,还是没长记性,哀家看来要和皇帝说说,好好管管你,否则早晚祸从口出。” 赵天鸣被这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吐吐舌头,靠着太后撒娇道:“我知道了,太后您是为我好,我们曾祖孙多亲啊,我只在您面前说话没了忌讳,您别担心,我知道分寸的。” 太后听你了这话,浑身舒坦了,她享受着小辈难得的亲昵,心中想:鸣哥儿是个好的,知理又孝顺,对哀家从心里亲近,不枉哀家疼他一场啊。 太后走后,赵天鸣刚刚准备休息一下,被风尘仆仆的齐释给惊着了,只见平时衣着整洁简直可以随时随地的作为教课嬷嬷典范的齐释,发迹凌乱,衣裳有些皱皱甚至于还有一滩茶渍,一看就知道是慌慌忙忙赶回来的。 齐释一进门看着躺着在床上的赵天鸣很激动,他开口问道:“天鸣,你现在可还好,有没有疼啊,我听讲被打了板子的人,头三天最难熬,我这儿有上好的淮南金疮药,止痛镇血最好不过了,现在,我给你擦些。” 赵天鸣刚想推辞,齐释已经眼疾手快的把赵天鸣的亵裤褪到了腿间,用手指摸了药膏,细细均匀的擦在看赵天鸣的伤处,他看着赵天鸣被打的横七竖八的伤痕,那些还泛着粉色的肉,看上去就知道,赵天鸣昨个受了多大的罪。 齐释控制住自己不断气的发抖的手,慢慢的帮赵天鸣上好了金疮药。 赵天鸣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人看屁股,还是被打的稀巴烂,没有美感的屁股,这真是太丢份了。 不过,赵天鸣也知道齐释在一定程度上是个稍微有些洁癖的人,平时除了自己能靠近,一般都和别人保持距离,不知道的人以为齐释是眼高于顶,不屑与人交往,所以尽管巴结他的人多,可记恨他的更多。幸亏他身份高也还算是八面玲珑,能撑得住场面,倒是没什么人敢明着说他什么。 现在齐释却不嫌弃自己,虽然没瞧见过伤处,也知道那地方肯定是惨目人睹的,自己看了说不定都要嫌弃一番,而齐释却能像没事人一样的给他上药,而且赵天鸣偷偷的瞧着他眼里藏满了关心和疼惜。 齐释其实现在更多是自责,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不在宫中,赵天鸣绝对不好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明明知道赵天鸣得罪了皇子公主,在宫中如履薄冰,但是他心存侥幸,寄托于年迈多病的太后,结果真出了事。 齐释心中自责过后就是恨着宫中其他人了,罪魁祸首莫离不用说,现在是齐释的头号敌人,当然为虎作伥的二皇子和四三皇子也被齐释拖入看黑名单。 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皇上,齐释也迁怒了,觉得还是他父王说道对:这宫中都不是好人,都是一群招人怨的家伙! 被迁怒的皇帝正乐哈哈的在百兽院,听着驯兽师的介绍一只能说话的漂亮鹦鹉,他想想,赵天鸣抱着鹦鹉对他笑的开心,心中就很开心。 秦总管看着皇上满意这只鹦鹉让人提好,到时间好送给赵天鸣。 看着这一天已经傻笑了好多次的皇帝,秦总管如果知道有儿控这个词的话,一定会大喊:原来皇上您是儿控来着! 可惜,秦总管不知道,只是觉得自从有了小主子,他家主子的的智商有些令人着急了。 35、各方 而接到圣旨的莫离却是怎么也不相信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皇会废了自己的公主之位,皇帝亲女,只要不是身份太低或犯了大过错的,都能享公主尊位,莫离今年十三岁,过几年才能议亲,可现在生母被扁,分位被废,那前途也是暗淡无光的。 莫离在知道她父皇去慈安宫看望赵天鸣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暴露了,可就算如此,莫离也是有恃无恐的,她的二皇兄和三皇兄也参与进来,宫中总共五位皇帝亲生子女,倒是有三位牵扯其中,她自然认为皇帝就是知道事实的真相,难道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大臣之子来重责自己的亲生孩子。 再说这关系着皇室声誉和名声,莫离自信满满的等着皇帝下旨禁足或训诫一顿,反正赵天鸣已经被打的半死,她仇也报了,至于禁足或训诫,过一段时间没人再提的时候,她还不是不好好的做她的公主,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可是没想到皇帝这么狠,剥夺了她的公主之位,这是向宫中众人表示,她,莫离,已经被皇帝厌弃,即使还有着一个郡主称号,可皇帝之女是郡主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也说明着她的失败。 这一刻,莫离心中无比的灰败,如果她知道一次陷害就让她失去了公主之位,她绝对不会去做的,就是因为她自认为做错事的代价太小,才这么的胆大包天,有恃无恐,可等到真的踢到铁板,才知道有些事做不得。 赵良谊也呆了,她这些年仗着莫离受皇帝的宠爱虽然偶尔有些不顺,可看在莫离的面上,皇帝顶多禁足了她,这让她也有些飘飘然了,这次的事情牵扯了三位皇子女,赵良谊心里笃定即使皇帝知道了,投鼠忌器,就不信,皇帝能下的了狠心治他们的罪,别人不知道,可看皇上对莫离的态度,赵良谊心里门清,皇帝还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小时候在侯府时就被嬷嬷告诫过: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恩莫测。 而她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不说绊倒大房,自己也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在宫中没了宠爱,失了名分,那还有什么活路。 另外,二皇子接到了圣旨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堂堂一位皇子要被杖责,刑不上大夫,他贵为皇子,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着行杖责,这比杀了他还令他难看,对于一向以读书人姿态自居的二皇子更是看上去像天方夜谭,不可理喻。 可太监拿着他父皇的圣旨,白字黑子,不容质疑,真真切切的表明,他父皇要罚他,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羞辱他,他想抗旨,想去质问皇帝,不过是小惩大诫了一个赵天鸣,为什么要如此的打他的脸面,难道他一个亲儿子还不上一个外八路的亲戚。 可淑妃赶来了,镇压了二皇子的行为,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好听皇上的话,等皇上气消了,才能重获皇帝恩宠,只要他登上那个天下至尊之位,今日之耻,他可以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脑袋冷静下来的二皇子默默的接下了圣旨,心里对赵天鸣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在脑海中想象了以后把赵天鸣抽筋扒皮的场景才撑着行了刑。 三皇子也接到圣旨,却表现的一副愧对父皇信任的样子,一脸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惩罚,甚至在行完刑后,自愿禁足于殿内,以表歉意。 这时,赵天鸣被齐释一副紧紧盯着他看的样子盯的发毛。 没法子,齐释对赵天鸣很愧疚,说好了要罩着他的,结果赵天鸣现在被打的一屁股伤,齐释脸色很沉重,搞的赵天鸣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世子,其实我的伤只是看着严重,现在已经不痛了。有太医,有你的金疮药,我保证,不出半个月,我又是生龙活虎的俊小生一枚。” 说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渐渐的赵天鸣却笑不出来了,因为齐释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赵天鸣再怎么样耍宝也挡不住没人赏脸,他又做不到孤芳自赏,于是两个人就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这时,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赵天鸣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看着齐释那一脸“你是我债主”的模样。 于是,赵天鸣很激动的想爬起来,皇帝一进门,就看见他不省心的小儿子,准备不顾皮肉之伤的下床来,赶紧制止道:“鸣儿,你躺着,你还在养病,可不能动弹。秦大海,还不拿个垫子,帮天鸣垫一下。” 躺着也中枪的秦总管默默上前,按着赵天鸣,把靠垫垫好,不然要是扯到赵天鸣的伤口,他的主子不得心疼死了。 齐释给皇帝请安后,皇帝和他寒暄了几句,又详细问了齐释的相国寺之旅,然后频频暗示,他可以先走了。 齐释不放心赵天鸣,毕竟,昨天眼前的这位可是打伤赵天鸣的罪魁祸首。 无奈之下,皇帝开门见山的说道:“释儿,你一路奔波,还是先下去稍作休息,鸣儿这边,有宫人和太医,应该无碍的。” 皇帝都这样讲了,想装傻充愣的齐释还是不甘不愿的下去了。 皇帝看着打扰他和儿子亲密接触的齐释走了,心中一阵高兴,毕竟,齐释代表着淮南王,他现在还不想让淮南王那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鸣儿的真正身份,齐释在场,皇帝怎么样也要装装样子。 等到齐释一走,皇帝向秦总管一扫眼,秦总管心领神会,一只漂亮的鹦鹉句出现在了赵天鸣的眼前,这鹦鹉不仅神气活现,还能说人话,一张口就说道:“皇帝吉祥,主子万安!” 赵天鸣大半天都在床上呆着,陡一见这只鹦鹉就喜欢上了,听见它说话更是稀缺,虽然他知道鹦鹉好好教导,说话什么的不在话下,但那只是听说,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现在这个鹦鹉可是他的所有物,当然不一样了。 赵天鸣欣喜的看着皇帝,即使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给自己的,不过他还是问道:“这是给我的?”说完,一脸期望的看着皇帝。 皇帝被他这样一看,心都化了,不要说是只鹦鹉了,恐怕赵天鸣要天上的月亮,皇帝觉得他也是要去给他摘的。 皇帝放软声音说道:“是啊,鸣儿,我看你养伤期间无聊,给你找了个宠物,你没事逗逗它,也是一种乐趣不是。” 说着,拿过宫人手中的食物豆子,喂了一些给鹦鹉,逗着它说话。 鹦鹉是被人驯化好的,有了食物,自然听话的很,一声高过一声的学舌,把赵天鸣逗的直乐,结果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伤口“哎呦,疼死我了,我的屁股哎!”赵天鸣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皇帝一听也急了,忙问道:“鸣儿,你那里疼,要不要紧,来人,去宣太医。” 赵天鸣赶紧的拦下,说道:“皇上,我没事,就是刚刚不注意扯了一下伤口,没什么大事,早上太医才刚走没一会,您让太医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皇帝听了放心下了,想了想也作罢了,坐在赵天鸣前面看着赵天鸣趴着撅起的屁股,手还是伸了上去,掀开衣服,露出长长的伤口,还泛着血色,皇帝心疼的说道:“鸣儿受苦了,是我的错,要是我相信鸣儿的话,仔细的查实,鸣儿就不会含冤受屈,白白遭了这次的打。” 赵天鸣听皇帝这么说,反而不怎么怪皇帝了,他知道为人父母者,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龙凤,品行端正,也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孩子。 莫离和二皇子三皇子再怎么不好,也是皇帝的亲生孩子,没有做父母的会相信别人多过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宁愿信别人而不愿信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悲哀! 可要说赵天鸣心中没有怨恨那也是假的,理解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事情落在了自己头上,他又不傻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不会去原谅伤害他的人,并且有机会,他还是会好好的还回去的。 可现在看着皇帝一脸真诚的道歉,以九五之尊的身份,赵天鸣心里的疙瘩算是化解了,他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是皇帝作为父母也不例外。 这货一直以为皇帝对他好是让他不要记恨莫离和两位皇子,所以他接受皇帝的宠爱和赏赐那是一点心虚也没有,他把这当做是他的身体伤害和精神损失赔偿,也做好了任有那群罪魁祸首小惩大诫的打算。 皇帝是不知道赵天鸣的想法,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吐血的。 赵天鸣想想说道:“皇上,我有些担心家里人知道了着急,您能不能把我母亲招进宫来,我想她了。” 皇帝心里酸了一下,以前觉得文竺还是不错的,可现在却觉得她哪里都不够好,凭什么让鸣儿这么的挂念她,鸣儿对自己还没有这么上心呢。 于是吃醋了的皇帝决定这段时间要好好的安排人挡住长公主的人马,可不能让人把他儿子抢走了,现在不管是谁,抢了他儿子的注意力就是不行。 不过皇帝面上还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鸣儿,文竺身子骨不好,我已经派人去建安候那里嘱咐过了,他们知道你没事,如果这时候把文竺那丫头招进宫中,见了你这个样子,更不利于她养身子了。” 赵天鸣知道赵母小产后,身子一直不是太好,也就没怀疑皇帝的意思,想想也是,自己的事情就不要让赵母担心了。 皇帝看赵天鸣情绪不高,说道:“鸣儿,你好好养伤,等你痊愈了,我带你去百兽院,那里有新进贡的汗血宝马,到时候,你要是有喜欢的随你挑。” 赵天鸣一听有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立马来了精神,他忙问道:“皇上,那汗血宝马是不是真的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出的汗是血红色的,我以前也只在书中看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帝看吊起了赵天鸣的胃口,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个嘛,我说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早日养好伤,自己亲自去看吧。” 赵天鸣悲愤了,他这个伤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才能算完全好,那汗血宝马要是被人要走了怎么办。 皇帝似乎看出了赵天鸣的心思:“鸣儿不必担心,在你伤好之前,我是不好把马赏赐出去的。” 赵天鸣这才安心,也暗暗决定好好养伤,毕竟东西只有到了自己手上才是自己的,否则万一有个意外,他找谁哭去啊。 36、才子佳人 皇帝和赵天鸣其乐融融的用了午膳,再三的叮嘱赵天鸣好好养伤,才去了御书房,作为一个还算贤明的君主,每日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赵天鸣很无聊,他身边的林嬷嬷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想起了太后的吩咐,就让小太监薛大富说些宫中的事情,给赵天鸣解解闷。 赵天鸣本来就有些八卦,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更乐意听别人的小道消息了。 于是小太监就绘声绘色的说了进来宫中的大热门,一顿消息听下来,赵天鸣想骂娘了,那啥,莫离被扁了分位,他的好姑姑,死对头成了小小的采女? 这也太令他幻灭了吧,他拼死拼活的被她们找茬了那么多次,结果皇帝挥挥手就给解决了,太威武了! 更令赵天鸣目瞪口呆的是皇帝处罚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杖刑,难道现在流行这样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彼之身还之彼身?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因为自己受了杖刑,所以也把他们打了,虽然粗暴简单了些,也给他招了仇恨值,可他心里怎么那么痛快呢? 看来还是这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适合自己,那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还是不和自己的胃口。 于是下午的点心,赵天鸣破天荒的多吃了一碟,林嬷嬷看了,心里暗暗想:总算完成了太后的任务,知道皇帝罚了他们,赵小公子出了口气,对皇帝也是不会再有怨气了吧。 果然,晚上,皇帝过来时,赵天鸣明显的热情多了,笑容也真诚多了,皇帝心情跟着也不错,在赵天鸣的逗乐下,多用了一碗饭,秦总管默默想道:小主子就是皇上的开心果啊,有了小主子之后,皇上近来年轻了许多啊! 赵天鸣养伤的日子,就在齐释时不时的关心中,皇帝时不时的看望中度过了大半,赵天鸣现在下床行走,那是没问题的,就是伤口还没好全,看着有些吓人,赵天鸣多次抗议,可以去百兽院看汗血宝马了,都被皇帝无情的镇压了,理由只有一个:他的伤还要再养养。 赵天鸣深信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他就去歪缠太后,天天卖萌撒娇,可惜太后其他的都好讲,唯独这件事一提就打哈哈,赵天鸣一看就知道是无声的拒绝了。 最后,赵天鸣深刻的总结了一下,觉得皇帝和太后和他代沟太多,不好交流,应该找个同龄人帮忙,于是他又瞄上齐释,天天暗示着齐释带他出去逛逛,就差拉着他手说:“兄弟,你带我出去散散心吧。”可齐释愣是四两拨千斤的给忽悠过去了。 所以赵天鸣这些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听小太监讲宫中的小道消息,随便逗逗鹦鹉,他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在纨绔路上一去不返了,当然幸亏他意志坚定,不会被这样的生活感染。为此,赵天鸣臭美自恋了好一阵子。 皇宫中是没什么小秘密的,特别是皇帝派给赵天鸣的小太监是个得力人才,既能跟各宫探子联系上,又和小太监宫女关系打成一片,他的消息的量和质都是有保证的,赵天鸣不止一次的感叹,要是在现代,这个薛大富肯定是个王牌娱记。 要说宫里现在谁最春风得意,不做第二人想,大皇子莫属。总共三位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被罚了,而因为忙自己婚事,被准岳父推荐到兵部的大皇子自然是前程一片大好。 为此,他还特意准备了礼物来看望赵天鸣,不过让人打着太后的名义挡住了,就是如此也没大皇子挂脸,还留下了请帖,让赵天鸣身体好了之后一定要参加他的大婚典礼。 赵天鸣私下认为:因为这次事,大皇子兵不血刃的就给二皇子三皇子在皇帝面上留了坏印象,特别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庶长子的优势还是蛮大的。 这时,赵天鸣想起他和二皇子三皇子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严重点的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皇位继承人只能在他们三人中诞生,那自己要不要干脆就支持大皇子算了,难道真的要等到其他两位皇子上位,来个秋后算账? 可想想大皇子也不会是个好主子,说不准他还没被二皇子三皇子算账,就被大皇子给坑死了,要不,还是抱好齐释大腿得了,大不了,到时候和齐释到淮南去混,不管怎样,先保住命再说。 不管赵天鸣怎样的纠结,日子还是要过,因为二皇子也要大婚,所以这些天一直窝在自己宫里养伤的二皇子还是去准备婚事。 赵天鸣深深的觉得自己遭遇了潜规则,明明二皇子受的杖刑比他多,打板子时间比他晚,怎么现在他还要养伤,二皇子却能这么快的好起来?不是明摆着做了手脚,不过,赵天鸣也知道,二皇子的母妃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可比的,杖刑最主要的还是打击了二皇子的心理,二皇子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对于这样粗暴的刑罚,更多是觉得羞辱。 赵天鸣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时,在二皇子行刑的档口,淑妃站在一旁,宫人顶着淑妃杀死人的眼神,能把三十下打完就已经是有着强大的心理了,不过那力度只有打赵天鸣的三分之一,要不是怕不好交差,他们真想就给二皇子挠痒痒算了。 二皇子知道他现在应该养伤,至少等赵天鸣好起来之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好起来,可他等不及了,本来他的婚期就比大皇子迟了一个月,经过这次的事,孔尚书竟然隐隐有推延婚期的打算。 成婚之后,他才能出宫建府,组建自己的势力,他有消息来源说,因为他被罚,好多原本看好他的大臣去了大皇子府拜访。他怕他再不出来,恐怕皇位就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心急火燎的二皇子哪里还顾得上赵天鸣的伤是不是好了,他是不是要装装样子。这不,伤一好他就急急忙忙的出宫办他的人生大事去了。 不过,这样一来,淑妃却遭了其他两妃的话柄,为此皇帝收了她部分权利。对于宫中的女子来说,这是在割她的肉,于是还没进她门的儿媳妇也被迁怒了。 而二皇子的侍从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法华山的风景不错,侍从知道二皇子近来不大顺,心情不好,于是建议二皇子去法华山去散散心。 二皇子被大婚琐事烦的头疼,一听此建议,觉得甚好,于是轻车简从的去了法华山看风景,顺便去去近来的晦气。 法华山果然名不虚传,二皇子看到如此美景,心中诗兴大发,当即大笔一挥,写下了诗句,拿在手里看看,觉得不甚满意,正准备改改,一阵风吹过,把写着诗句的纸吹走了,二皇子去追。 他走到一墙之下,不见了那张纸,本来是想回去了,可听到一阵笛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流水溪溪,又暗藏缠绵之意。 二皇子对笛声很是心爱,他精通乐理,自然听出这笛声是位女子所吹,更是位郁郁不得志的女子所吹,笛声中的孤傲,寂寞,女子心中的幽怨苦楚,让二皇子想起他近日来的遭遇,更是恨不得与这吹笛子的女子一道诉一番衷肠。 二皇子很有些书生情怀,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也没少看,这在此地遇上了和他心意的女子,他也不怕这个女子是否是有夫家的,是不是会毁了女子的名节,让身边的人去打探打探。 侍从不到一个时辰就探听清楚了,知道刚刚吹笛子的女子是法华庵中清修的文将军庶女,同时因为他人脉较广,也更清楚,文家这位小姐不是个简单角色,今日之事太过凑巧,恐怕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可看二皇子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再多的话他也不敢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二皇子的性格。 于是,二皇子知道了刚刚的女子是文将军的庶女,好像因为不受嫡母喜欢被送到庵里清修,大好年华就这么荒废了。长公主真是心肠歹毒,果然和赵天鸣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白可惜了这么冰清玉洁,才华横溢的女子,老死山中无人知晓。 二皇子在没见到文蔷的时候已经生出了一股子怜惜之情,同时他又觉得他们是同命相连之人,都受到了长公主一脉的祸害。 二皇子自从心中有了这么个女子,就经常借着婚事的幌子,往法华山跑,去了几次,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激起了二皇子的征服欲,而后见到了文蔷,文蔷的才情,美貌,温柔深深的打动了二皇子,他觉得这世上就没有女子能比的上文蔷。 可惜,二皇子提出接文蔷出庵,文蔷没有答应,更是一脸侮辱了她的表情,也不再和二皇子联系,没想到如此,二皇子更认为文蔷是那种品性高洁之人,加上文蔷,时不时的表现出来在长公主府受到的委屈,有时只言片语说道在嫡姐那里受到的刁难,更让二皇子疼惜。 就这样,郎情妾意,在二皇子正妃孔家小姐还没进门时,二皇子的心里就装着文蔷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要是早些遇上文蔷,他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明媒正娶了文蔷,然后夫唱妇随,做对神仙眷侣。不过,二皇子也只是想想,要是真的让他反悔娶了文蔷,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过,文蔷身为文将军的庶女,做他的侧妃是能够了,二皇子虽然喜欢文蔷,可更重视这天下基业,知道孔家女能带给他的助力,对于孔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就是去找文蔷聊聊人生理想,风花雪月也是避人耳目的。 文蔷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自从她被送来了庵里,很是受了一番委屈,老尼姑们的冷漠,生活上的清贫,还有念不完的经书,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在地狱之中。 文蔷也向她玩的好的姐妹求救,可惜都音信全无,石沉大海;就连她父亲文将军,也只是派人送了一些衣物银两,大有让她一辈子都耗在这的阵势。 文蔷心中一日比一日绝望,她才十五岁,不想老死山中,更不想白白穿越了这么一场,她应该活的比谁都风光。 老天爷或许还是帮她的,她无意施恩于一位小太监的母亲,知道了二皇子到法华山赏风景的消息,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从此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看今朝一搏,她自信有自己相助的皇子,一定能成为天下共主。 于是,又一场才子佳人的戏码开唱了。 37、要求 大皇子的婚事,赵天鸣是没赶得上了,力有余而心不足,他实在是不想搀和到皇子之争的事情里,又不是吃饱了撑得,那些个皇子,哪个是好惹的。 虽然,现在的局势只有大皇子和他没什么间隙,他好像只能站在大皇子一边了。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皇帝现在还是属于壮年时期,说不准就给这几位皇子们添个弟弟啥的,君不见:汉武帝的小儿子出生迟,辈分小,可那皇位却实实在在的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赵天鸣现在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住,他是万事不管了。 而那只可爱的鹦鹉现在成了他的第一宠物,为此,赵天鸣给它取了一个无比霸气的名字叫:旺旺。小名:阿旺。 齐释对赵天鸣的取名品味深深的鄙视,为此,每当赵天鸣大声喊着“旺旺”那鹦鹉还扑通扑通的瞎应和时,齐释总是一副便秘样,赵天鸣发现后,故意在齐释面前时不时的逗几句旺旺,以看齐释变脸为乐趣。 而英明神武的皇帝,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俗,可寓意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儿子又没牙酸清高的取一些古涩难懂的词,能大俗大雅,可见他儿子心胸非常人可比。对旺旺,这种喜庆的名字,最给面子的就是太后了。 老人家对于热闹和喜庆还是特别喜欢的,再加上旺旺时不时的在太后来时,说吉祥话,逗乐太后,于是,喊旺旺喊的最欢的就是赵天鸣和太后。 在慈安宫养伤的日子过的也快,没了二皇子和莫离她们的膈应,赵天鸣在养伤期间被太后的汤汤水水养的是皮光肉滑,脸色红润,看着向竹节似得小身杆有纵向生长的趋势,以前瘦瘦的小脸,现在两颊都已经有些婴儿肥了,肉肉的,让人看上去就想捏捏。 为此,被太后和皇帝上下其手,捏红了好几次的赵天鸣决定奋起了。对于太后和皇帝那里如流水般送来的的补品和美食,坚决抵制,还天天在房间里慢跑半个时辰,誓要减去肉肉的小腹和双下巴。 过了近两个月混吃混喝被包养的日子,赵天鸣经过太医检查,终于宣布,他,痊愈了,再也不用像废人似的窝在房间这个寸尺之地了。 皇帝也很开心,晚上过来特地的为赵天鸣庆祝了一下, 用完了膳,皇帝以为赵天鸣一定会向他提出去百兽院玩耍的事,心里决定这次要满足他的心愿,要知道,赵天鸣已经肖想了汗血宝马快两个月了。 赵天鸣却没提去百兽院,他看着皇帝兴致不错,于是试着开口说道:“皇上,我现在已经好了,都好多天没回家了,不知道母亲和父亲怎么样了,虽然有家书长捎回去,可没见着我人,怕母亲心思细腻,白白担心。” 其实,赵天鸣在养伤期间,虽然长公主没来,可建安侯府的家书却是不少的,赵母和赵父也都叮嘱他好好听皇帝的话,不要再任意妄为,再遭责罚。 可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些日子,赵天鸣是真的把他们当做亲人,这么多日子没见,加上之前他还被罚,让赵母和赵父担惊受怕的好一阵子,自然想回去瞧瞧的。 皇帝看着赵天鸣渴望的小眼神,知道他是真的想回去。想里暗想:鸣儿就是太重情义了,这么孝顺,真是个好孩子。 可转念一想,文竺和赵安卓在鸣儿心中占着如此重要的分量,皇帝心里又很不是滋味了,他有一种儿子被抢了去的感觉。 不过,尽管皇帝不愿意再让赵天鸣和建安侯府多有牵扯,怕以后事实暴露,赵天鸣会被建安侯府掣肘,可看看赵天鸣一脸巴巴的想回去,皇帝心里软了一下,决定就当是报答赵府对赵天鸣的养育之恩吧。 于是装腔作势了一番,才慢慢说道:“鸣儿,你回去是回去,可近来课业已经落下不少了,要好好补上,所以,这次回去,就待上个一两天,就要回宫了。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你陪陪她啊。” 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对着身边的秦总管说道:“秦大海,你就陪着鸣儿去一趟赵府,好好照顾一下鸣儿,不得有半点闪失,知道吗。” 秦总管诚惶诚恐的领了旨谢了恩。 赵天鸣听了嘴抽抽,他想:难道皇帝也有间接性人来疯。秦总管是皇帝的贴身侍从,跟着他回去,家里人还不得恭恭敬敬的以礼相待,而且不用说,在家肯定过不了夜了。 赵府能让秦总管在赵府过夜,一个结党营私,勾结宦官,就能让赵府吃一记大亏,这不是逼着自己早早的回宫吗。 不过,赵天鸣想想这样也不错了,要是自己再提要求,说不准,连这半天的时间也没了。不是还能有半天时间吗,陪陪母亲,看看师弟,时间还是够得,赵天鸣自我安慰了一番才去休息了。 皇帝回了御书房,想起早些天暗探传回来的消息,觉得有趣:住在建安侯府的程子昭竟然是文竺那丫头的亲生儿子,就是原本已经死了的四皇子。 再看看赵天鸣对建安侯府的依恋,皇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一个帝王是不能太过在乎某个家族和某个人,那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史上那么多外戚专权,皇室被架空权利,做为傀儡,屡见不鲜。 虽然赵家现在看着还不错,可难保在权利面前不动摇,皇帝看了太多的事情,对于自己属意的继承人,当然要把危害他的萌芽掐死在生长前。 秦总管看着皇帝神色紧崩,似乎心事重重,知道一定是在烦小主子的事。 作为一个贴心且优秀的下属,急主子所急,忧主子所忧,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于是他轻手轻脚的上前,点燃了安神香,烟雾慢慢的从烟鼎中飘出。 不知道是不是安神香的作用,皇帝的心慢慢静了下来,他自嘲了一下,平时自己也算果断,怎么现在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了,看来还是关心则乱。 皇帝闭着的眼睛一睁开,对着在身旁陪着的秦总管说道:“秦大海,你明日去建安侯府,把程子昭和鸣儿的身世稍稍透露给文竺夫妇,不过掩去淮南王在其中做的事,记住,派暗探好好的监视建安侯府,一有异动,马上回报。” 秦总管自然了解圣意,皇帝恐怕现在透露是不想建安侯府的人以后知道了怪罪小主子,也慢慢的让他们双方拉开距离,以后小主子知道真相也能接受,不至于太难过。主子真是用心良苦,希望小主子以后能体会的到啊。 第二天,伤愈后第一次出宫的赵天鸣兴奋的不行,拒绝了齐释的保驾护航,和秦总管一路兴冲冲的往建安侯府赶。 一出宫,赵天鸣觉得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青,也许是心境不一样了,这些花草风景,在赵天鸣眼里自有一番不同之处。 秦总管和赵天鸣一起坐在马车里。 看着赵天鸣满脸的喜色,秦总管心里也欢喜,他瞧了瞧天色,还要过半个时辰才能到,于是从暗格子里拿出几碟赵天鸣爱吃的点心,倒了一杯子还留有余温的茶,递给赵天鸣说道:“小公子,今早起的早,肚子也快饿了吧,尝尝这些点心,都是早上御膳房现做的,先充充饥,垫垫肚子。” 赵天鸣这才发现小桌子上多了他喜欢的吃食,心里对秦总管那是佩服,这样的人才放哪儿也都是全才,难怪能得帝王器重,就这份细心和周到就甩了其他人几条街了。 秦总管哪里能看不出赵天鸣的小心思,笑着解释道:“小公子,您可别折煞老奴了,老奴哪里有这么体贴入微啊,这是皇上心疼您,特别吩咐老奴的,这玉罗春茶还是皇上从他的份例里给您留下的,知道您喜欢喝,就叫老奴都给您送来了。” 赵天鸣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天皇帝对他的好,他还是知道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帮他儿女还债的,可之后知道了自己表错了情会错了意,一直也就没问了,现在冷不丁的被人直接点出来,赵天鸣也有点措手不及的。 他这些天也知道皇帝对他与众不同,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皇帝对他都有着无比的耐心,有时即使他犯了小错,出言不逊,皇帝也一笑而过,甚至有时故意的纵容他,偶尔赵天鸣捕捉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神里流露了太多的温情和宠溺。 赵天鸣不是真正的孩子,自然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皇帝这个样子,连齐释私底下也都提醒过自己几次,他自欺欺人的想,难道自己真的人见人爱,还是因为他的长相,可是要说长的像,其实细细的看,几位皇子也有三四分像,也没得皇帝这么宠爱。 其实,赵天鸣心底是有着害怕和担忧的,对于皇帝对自己的宠爱,赵天鸣有些预感,事实一定出乎所以人意料,这让他不安,于是他才极力的想回府探听一下蛛丝马迹,再怎么说,建安侯府的人脉一定比自己多,可能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马车里的气氛很尴尬,不过,秦总管是个体贴人,也没说什么话,还一个劲的招呼赵天鸣喝茶吃东西,倒是赵天鸣自己有些放不开。 一路无话,赵天鸣安安稳稳的到了建安侯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天鸣受伤还是因为秦总管,赵府的几个主子也都有出来迎接了,赵天鸣一出马车,就被赵母提溜到身边说道:“我的儿啊,你没事吧,怎么这么胆大妄为,我只有你这么个儿子啊,要是你要什么事,是在挖为娘的心头肉啊,你怎么不为爹娘想想啊。” 赵母还有一堆的话要和赵天鸣说,赵天鸣被赵母说着耷拉着脑袋,一副“我知错了”的乖乖模样,在一旁和赵老侯爷寒暄的秦总管,看见他的小主子被赵母训,立马心疼了,赶紧上前帮赵天鸣解围。 “郡主,你也别说小公子了,要是被太后知道,该说道你了。”赵母是个会看脸色的人,看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给赵天鸣说情,也识趣的不再多说什么,当下暗地里给了赵天鸣一个“这事没完”的眼神。 赵天鸣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他向秦总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秦总管却一脸这是他本职的态度,对着赵天鸣恭敬的笑了笑。 看到他们互动的赵老侯爷心中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只以皇上为天的秦大海,这么恭敬的对着他的孙子了。这个秦大海对自己也不过是客气些,可他看,秦大海对他的孙子,是恭敬有加,架势不足,就算皇上让他陪着天鸣,可看他这样的态度也只有对皇上有过。 不过,也没时间让赵老侯爷想太多,他们一行人进了厅堂,秦总管本来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赵天鸣后面,赵天鸣不习惯,就让他不要跟着了,秦总管来建安侯府也有事,于是也不强求。 一个人的赵天鸣欢欢喜喜的去找他的小师弟,要知道两个月养伤期间,赵天鸣还能时不时的接到赵母赵父的书信,可他的小师弟却是一直联系不到的,说真的,赵天鸣还真的很想念他的小师弟。 程子昭看见赵天鸣也是一阵的欢喜,好友见面,两个少年都有说不完的话。 程子昭是非常担心赵天鸣的,虽然他消息不是太灵通,可在建安侯府这样的人家住着,程子昭还是知道了赵天鸣被杖责事,当时急的不得了,幸好后来赵老侯爷说赵天鸣没什么大碍。 不过,就是如此,程子昭这两个月还是经常的魂不守舍,最好的例子就是程子昭在读书时竟然睡着了,连不知道是哪个狭猝鬼把他的手戳了个洞都没醒过来,自然这次被赵天鸣知道了一阵嘲笑。 而书房里,秦总管和赵家主子们也在说着他们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38、子昭 赵府的书房一片寂静,赵母捂着胸口,一副大受刺激的样子,赵父也一脸凝重,双拳紧紧是握着,最平静的就要算赵老侯爷,不过端着杯子的手却微微的发抖。 秦总管像是没看到这三个人的样子,声音不急不缓的说着:“杂家要说的就是这些,赵家真正的孩子是现在住在赵府的程子昭,而赵小公子就是皇帝的第四子,端慧太子,希望你们明白,以后对待小公子要以君臣之礼。” 秦总管给了他们一些时间接受,接着说:“皇上怕小公子一时不能接受,并没有告诉小公子实情,自然希望各位守口如瓶,时机一到,自然会让小公子认祖归宗的。赵府抚育皇嗣有功,当然少不了加官进爵。” 其实,秦总管也知道,一下子让赵府众人接受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是亲生孩子有些强人所难,可赵天鸣的真实身份却让秦总管不得不如此强硬,只有讲明了厉害关系,不管是不是畏惧还是对赵天鸣有真感情,才能确保赵天鸣的自身利益。 虽然无情,可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少可以让赵天鸣受最少的伤害! 文竺作为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费尽心血从牙牙学语到现在的翩翩少年,赵母是付出最多的,也是最不能接受,怎么那么孝顺,那么乖巧,会甜甜的喊自己母亲的少年会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一定不是真的。 文竺现在顾不得秦总管的身份,激动的说道:“不,这不是真的,鸣哥儿从小就身子骨不好,从没离开过我半步,怎么会被人掉包呢。” “是不是,皇上弄错了,外甥像舅也是正常,光和皇上长的像,也不能说明鸣哥儿不是我的孩子啊,他的眼睛和我长的就一样啊。”赵母无助极了,终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 秦总管看着赵母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孩子,硬逼着别人承认不是自己的孩子,无往不利的秦总管难得的沉默了。 秦总管的沉默给赵母带来了一丝曙光,她神色一喜,说道:“秦公公,我家鸣儿一定是我的孩子,虽然他文武双全,很是优秀,可皇上也不能抢我的儿子啊?” 赵老侯爷是最清楚的一个,他大声斥责道:“文竺,君无戏言,皇上的话自然是对的,你不要仗着皇上仁慈,就如此放肆。” 转过脸来,用一脸恭敬带着一些讨好的向秦总管说道:“秦公公,老夫儿媳妇一时情急,失态了,可看在她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担待。老夫感激不尽。” 秦总管看着犹不死心的赵母,知道要说清楚,否则要坏了皇上的大计,于是开口道:“郡主,你身为皇上外甥女,应该知道试亲石的存在吧,皇上已经和小公子滴血认亲,确认过了。至于程子昭是不是你们的亲身孩子,验亲石虽然难得,可凭着长公主的面子拿一块,也不是不可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亲自验一下。” 文竺其实心里明白,既然皇上这么说了一定是确认过了,可情感上还抱着那百分之一的侥幸,现在她也知道,这件听起来不可能的事是真的发生了,而且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知道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活着,自己也见过,可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一下子告知不是自己的亲生的,那无疑是在自己的头上放了一个惊雷,炸的她手脚发麻,惊慌失措,一想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赵父对赵天鸣面上不显,其实在心中却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他本来自己就是嫡子,从小受的教育让他对嫡子是与众不同的,文竺好几年没生下一男半女,赵父也没有让妾氏先生了庶子女,从中就可看出,赵父对嫡子的重视。 特别是赵天鸣本身聪慧孝顺,以前,赵天鸣还和赵父像隔了一层似得,现在确实亲的不得了,赵父过足了做父亲的隐,可现在突然说赵天鸣不是他的孩子,这让他一时间也愣住了。 不过,经过赵母的一闹腾,赵父也平静下来了,他是男人,虽然觉得遗憾和赵天鸣没有父子之缘,可程子昭却是他喜欢的少年,文武双全,才华横溢,这么一想,赵父的惆怅之情稍稍去了些,也没有赵母那么的不能接受。 而对这件事接受能力最强的就是赵老侯爷,他喜欢赵天鸣,因为他是建安侯府的未来,因为他有强硬的外家,更因为他自身就足够优秀。赵老侯爷的喜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有家族,有利益,有感情。 虽然可惜赵天鸣不是他的亲孙,可程子昭也是不差的,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赵老侯爷反应过来,有一瞬间想到这是建安侯府百年难遇的一次机会。 建安侯府虽然是开国功臣,世袭罔替,可权贵这东西有时候如幼苗般脆弱,一阵风雨说不定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呈现颓败之势。 加上新的贵族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抢占着老牌权贵的资源,人脉,建安候府百年下来也是风雨飘摇,后劲不足。 若不是如此,当年建安侯府也不会为了自保,既和长公主一脉结亲,赵老侯爷又娶了周贵妃的堂妹,在两派势力中夹缝生存,左右逢源。 而刚刚秦总管说道赵天鸣时,不是光光用了四皇子,而是“端慧太子”这就让赵老侯爷知道,皇帝的属意,赵天鸣没有意外就是以后的帝王,那抚养赵天鸣长大的建安侯府将凌驾于新旧权贵,傲视群雄。 这一刻,赵老侯爷仿佛见到了,建安侯府的崛起之势,势不可挡。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赵天鸣做了皇帝,所以,赵老侯爷也下定决心动用家族资源,辅助赵天鸣登位,成就帝业。 不说,赵母怎么样的失魂落魄,赵父怎么样的感叹惆怅,赵老侯爷和秦总管却是相谈甚欢,各取所需。 赵天鸣不知道赵府现在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他抓着程子昭的手,愣是要看那被戳的已经褪了疤痕的小洞,用手戳,再戳,程子昭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样子的嘲笑,也闹着要看赵天鸣被打伤的屁股,赵天鸣当然不愿意,觉得那很有损他的光辉形象。 两个人追追打打的,闹成一团,最后以武力值高出赵天鸣好几倍的程子昭压倒性胜利,毫不留情的扒开了赵天鸣的裤子,看到了一片掉了大半疤痕的屁股,可从剩下的疤痕看,也能知道当时赵天鸣受到的杖刑有多重。 这时,和赵天鸣有说有笑的程子昭眼神阴郁了下来,他暗暗觉得:皇宫果然是个是非之地,那个喜欢装模作样的齐世子怎么没能保护他的师兄,真是的,看着挺厉害的,原来是个不中用的。 程子昭暗暗下决心要好好读书,以后至少作为一个合格的师弟,能在师兄有难时,拔刀相助,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而王先生也发现程子昭对课业更为的上心,还以为是自己教导有方,好一阵子自得了一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赵天鸣和程子昭叙旧续了一个时辰,想想还有几个时辰,自己就要走了,还没好好的去和赵母说说话,想想只好忍痛的告别了程子昭,去了萃竺院。 赵母从书房出来就神情恍惚,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要不是还头脑清楚,秦嬷嬷都要吓的去喊大夫了,可就这样,秦嬷嬷也寸步不敢离了赵母的边。 赵天鸣来到萃竺院,也没让人通报,就直接进去了,可刚走到厢房门口,秦嬷嬷就拦住了他,说道:“小公子,郡主她这些天日日担心你,你回府了,郡主见你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这些天也累着了,这不刚刚睡了个囫囵觉,老奴看,小公子还是不要打扰郡主了,让郡主好好歇歇吧。” 赵天鸣有些不解,刚刚进门的时候明明听见母亲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不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多想。 反而很心疼赵母,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和赵母说,于是,拿出一串佛珠,递给秦嬷嬷,说道:“就知道母亲睡的不好,这是相国寺高僧开过光的,有安神静气的效果,给母亲戴上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是我托人专程给母亲求的,母亲醒来,还请嬷嬷交给母亲。” 秦嬷嬷慈祥的接过佛珠,说道:“小公子的一片孝心,郡主知道了,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赵天鸣还要去赵父那里问问,于是就下去了。 等赵天鸣出了萃竺院,秦嬷嬷进了厢房,看见赵母坐在床上神情悲伤,看来刚刚赵天鸣的话是听到了。 秦嬷嬷和赵母情分不同寻常主仆,还以为赵母生赵天鸣的气,不愿见他,于是开口劝慰道:“郡主,老奴看小公子顶顶的孝顺你,有什么好的都给你送来,这样好的儿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就是小公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郡主你是他母亲,哪能跟他计较,要多多包涵啊。” 赵母像没听秦嬷嬷的话,拿着赵天鸣刚刚送来的佛珠,泪水流了下来,喃喃的说道:“他,怎么就不是呢?怎么就不是呢!” 赵天鸣去找赵父也是吃了闭门羹,赵父身边的下人说,赵父被好友拖去喝酒了,赵天鸣奇怪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只要他回来,赵父都会推了好友同僚的酒宴来陪陪他的。 赵天鸣想,难道是自己大了,所以就不吃香了。 赵天鸣郁闷之下就回了自己的识墨斋,决定他不去找人了,等人来找他。 抱夏看到主子回来一阵忙活,如诗也是端茶送水的殷勤伺候,赵天鸣舒舒服服的喝了口茶,终于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在。 闲来无事,赵天鸣想了想决定问问赵周氏的情况,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想听听二房的八卦。 抱夏知道赵天鸣的意思,在赵府也知道好多消息,于是不等赵天鸣开口就先说了:“老夫人这些日子病了,很是严重,每天汤药不离口,连起身都要人服侍。” 赵天鸣不以为然,赵周氏经常用装病这招博同情。 抱夏也可能知道赵天鸣不相信,于是急急的说:“这次是真病了,好像是为着二房紫萱生的儿子,好像是那个孩子被人下了药,差点没了命,二老爷一心认定是老夫人做的,并且执意要把这个孩子上族谱,争执中,老夫人昏了过去。大夫看了说是要中风了,二老爷这才慌了,想去把二奶奶接回来,可钱家不松口,不放二奶奶回来。” 赵天鸣来了兴趣:“那,爷爷不管吗,好歹也是赵家的孩子,怎么能让人谋害了去。” 抱夏接着回道:“老侯爷查了,好像是和老夫人有些关系,这么一理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孩子。要小的说,还是这个紫萱不知足,要是不这么的不安分,说不准,老侯爷一心软,就同意了。可这个紫萱天天闹,把二房的事闹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老侯爷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能容忍有这样不识大体母亲生的孩子进赵家。紫萱也是自作自受了。” 赵天鸣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倒霉的还是孩子。 39、侍卫 不管赵天鸣再怎么的感叹,他也没法子去改变,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小辈,是没有话语权的。再说了,赵家之中,他们大房和二房虽然表面上兄友弟恭,实际上已经是水火不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赵周氏算计起大房来可是毫不手软,不是这样,赵天鸣也不会来到古代。 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深有同感,才有些感叹,赵天鸣觉得,自从来了这儿,他越来越感性,这可不好,于是就收起了一番的想要悲秋伤春的心思。 过了一会,秦总管来了识墨斋,看见赵天鸣,温和而恭敬的说道:“老奴看小公子好似有心事,不知是什么让小公子烦忧,老奴也许能为小公子解解忧。” 赵天鸣想:我最担心的的就是为何皇上会无缘无故宠爱我? 可赵天鸣说的却是:“让秦总管见笑了,我回来之后听闻家中的事,一时感慨而已。恰逢没见着母亲和父亲的面,在感叹我是越大越不吃香了!” 秦总管笑眯眯的说道:“小公子真会说笑,您就是再大还不是孩子,老奴看,您多虑了,您既聪慧又孝顺,就是皇上都稀罕的您不得了,真是羡煞了旁人啊。”z 赵天鸣被这么夸着脸都红了,笑笑也不再说什么。 最后,到赵天鸣走的时候也没见着赵父赵母,只是赵老侯爷出来送行。 赵天鸣听着赵老侯爷言语间对自己很是和煦,甚至有几分讨好。这就更让赵天鸣不安了,赵天鸣还是有些了解赵老侯爷的,虽然对他很是慈爱,可也一直保持的长辈风范,亲近中透着威严,慈爱中不乏庄重,像先下如此这样,可不是赵老侯爷的一贯作风啊。 于是回了一趟赵府,赵天鸣心中的疑团没解开,又多了几分思量,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把他心中烦了个底朝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也很有意思,每次看到赵天鸣欲言又止的神色都笑的意味深长,到最后,赵天鸣只好从明转暗,心中觉得来日方长,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他还不信,他就查不出来了。 回到宫中的赵天鸣被宣告,因为皇帝宠爱他,让他去御书房伴驾,为此还给了赵天鸣一个四品的贴身带刀侍卫头衔,让赵天鸣成为大齐有史以来最小的四品侍卫。 赵天鸣穿着特别赶制出来的官服,深深觉得皇帝又抽了,带刀侍卫?这个玩意虽然是勋贵人家子弟抢破头的好差事,可也要有真才实学的。自己也就是能拉拉弓箭,就那十射九不中的成绩,连他自个都羞于提及,这要他去做带刀侍卫,这真的不是在寒碜他? 秦总管还因为赵天鸣个子小,佩刀都快赶上他整个身子了,特意的去定制了把小巧精致的给赵天鸣戴在身上做装饰,别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赵天鸣这么一装扮,活脱脱的一个神气的小将领,连太后看了也赞了一句:“精神!” 于是苦逼了的赵天鸣就开始了他御书房的侍卫生涯。 当然,朝廷上的大臣了知道了本来也准备好好劝诫劝诫的。毕竟十一岁的毛头小子去做带刀侍卫在,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啊。那些个武艺高强的权贵子弟有大批大批等着进侍卫营,而带品级的侍卫人数本就有限,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截了胡,把这些权贵人家恨的牙痒痒。 不过,也有自作聪明的,想着赵天鸣本来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了,再过上几年金榜题名不是问题,现在说是给他做了四品带刀侍卫,荣宠非常,可也断了他的仕途之路,看了皇帝还是记恨着以前的事啊。 这样的谣言一传开,建安侯府就从大臣们的羡慕嫉妒恨,到见了面总要以自认为隐蔽的方式朝赵老侯爷发出怜悯之意。 不过赵老侯爷是任你如何,我自岿然不动,倒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毕竟赵老侯爷希望自己家出个读书人都快魔障了,好不容易出了个赵天鸣还被硬拉着进入了走权贵子弟路子,赵老侯爷不应该是气糊涂了吧,怎么众人甚至觉得赵老侯爷这些天都是神清气爽,一副走路带风的样子,奇也!怪也! 赵天鸣板着脸,严肃的看着齐释。 齐释左转转右转转,前看看后看看,点头道:“不错,像个侍卫样,没想到天鸣你严肃起来还是有一股子威严的。” 赵天鸣听了齐释的话,肩膀一送,就垮下了表情,笑着说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说着却又苦着脸了,说道:“听说侍卫营里的人都有些桀骜不驯,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为难呢。真是的,我才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侍卫,太吃力不讨好了。” 原来,齐释虽然遗憾与赵天鸣不能陪伴他读书了,可作为好友,也帮着赵天鸣去侍卫营问了一下,不问不知道,一问,齐释和赵天鸣都坐不住了。 侍卫营中的侍卫都是权贵子弟,他们几乎可以称是天之骄子,而天之骄子自然是不好相处,桀骜不驯那是常态。 赵天鸣一个四品就压了他们之中的好多人,按照侍卫营的现状,赵天鸣的品级可以算的上是营中的第三人,除了二品指挥使和三品副指挥使,就算赵天鸣这个督查使品级不太高,权利却挺大,非皇帝心腹不任,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也要礼让三分。 本来,营中苦熬了退了下去的督查使外放成了三品知府,侍卫营中的众人摩拳擦掌,走关系的走关系,跑路子的跑路子,结果皇帝直接指派了编制外的赵天鸣,这让他们憋着口气不上不下。 现在营中的侍卫都在想着要给赵天鸣一个下马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赵天鸣想了想去,觉得自己年纪小是第一大缺陷,武力值太低是第二大缺陷。 年纪小那是没法子,天生的,不过,赵天鸣这些天想来想去,要是他看上去有王八之气最好,霸气侧漏什么的想想就很美好,不过现实这个有些不靠谱,那么也要严肃威严,让人不敢小瞧了。 这些天,以齐释为指导老师,赵天鸣狠练自己的表情,不说能瞪眼瞪死个人,也能让人害怕一二,做事才能有所顾忌。同时勤练武功,同样,由齐释负责教授。 皇帝从秦总管那里听到赵天鸣的这些动作,笑而不语,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得意。 经过这几天的集训,赵天鸣终于有所进步,现在只要他刻意板着脸,也是可以虎虎人的。 在他无比怨念中,到了他值日的那天,他还是乖乖的穿好了侍卫服,拿起了小断刀,来的了侍卫营。 赵天鸣深呼吸了两下,为自己接下来的恶战做准备,自己对自己说:“没事的,你能行的。” 刚刚准备进去,秦总管就一脸带笑的走了过来,对着赵天鸣说道:“小公子,您怎么在这儿,皇上正等着您呢。” 赵天鸣糊涂了,他问道:“我不是督查使吗,职责不是监察众侍卫,不在这儿,还能去那儿呢?”说完一脸求解释的模样。 秦总管笑着说道:“都怪老奴不好,没和小公子说清楚,您啊,和其他的督查使不一样,您这么小,皇上本来是想把您放在身边亲自教养,可是这不是怕大臣们说道,毕竟这样对小公子不好,于是皇上就想了个招,给您加个侍卫之名,这样呆在皇上身边就名正言顺了,小公子,您主要的任务就是听听皇上的教诲,当然如果小公子有空隙,能帮皇上端端茶送送水就再好不过了。” 赵天鸣听完,嘴巴张的老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悲愤了,秦总管是什么人,怎么会忘掉,一定是皇帝故意不说的,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小动作,皇上肯定知道,说不准就是故意的,这也太太太混蛋了吧。 虽然最后赵天鸣没有去侍卫营来场龙虎斗,避免了可能发生的丢人惨剧,可他也没给耍了他的皇帝有个好脸色,一天脸上的是紧绷绷的,一副生人莫近的气场。 皇帝自知理亏,和赵天鸣说话逗乐,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悻悻的,暗道:这副臭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他自己可没这么小气过。 秦总管看着他主子在小主子面前吃了憋,心中暗笑:不愧是父子,连生气起来也是一模一样。 而侍卫营中那群等着给赵天鸣下马威的那群人,等的花都谢了,连个鸟影子也没见着,一个个饿的筋疲力尽,可精神头却不错,准备好好的去指挥使那里告上一状,头一天就敢翘班,这个赵天鸣,还不死定了!~ 赵天鸣在御书房其实很轻松,甚至比做伴读轻松,每天读读书,练练字,皇帝给他分析分析,各种各样的陈年事件,手把手的教他权谋之术。 赵天鸣本来是有些别扭的,可是看着皇帝的讨好,想想自己也没多大损失,就当彩衣娱亲了,毕竟皇帝还是他舅爷爷,也算是亲了吧。 一旦没了这股气,赵天鸣就发现其实做皇帝不仅要博学,什么都要知道一些,才能不被糊弄,还有懂得平衡之道,阴谋阳谋。 而景孝帝还是位有为明君,更注重脸面,名声,同样的事做起来更是要绕几个弯才能做的漂亮。平心而论,赵天鸣深深觉得如果给自己做这些事的话,虽然能做成,当然手段什么的和皇帝一比就成了小儿科。 齐释见赵天鸣不用去面对侍卫营那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时,很是为了赵天鸣高兴一番,可现在除了赵天鸣休息时间,都见不着他人影,都被皇上给占着了,齐释就不开心了。为此他这个不爱去御书房的人,见了天的去请安,就为了退下时和赵天鸣呆上个把时辰。 皇帝也默许了,毕竟赵天鸣还是孩子,要是太过压着学习也不是个事,齐释的学问品行也是一等一的,有他陪伴赵天鸣。皇帝还是放心的。 而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晃眼,二皇子已经大婚过了三个月,赵天鸣去给太后请安,刚到了御花园,就看到了他绝不意想不到的人—文蔷。 只见多日未见的文蔷穿戴着皇子妃品级的衣裳,除了颜色是粉色的,和旁边的二皇子妃穿戴简直可以算的上是一模一样了。 如果不是顾忌着象形,赵天鸣真想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文蔷不应该在法华庵,带发修行吗。现在眼前这位穿金戴银,不可一世的女人是谁啊? 文蔷也看到了赵天鸣,她脸上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小碎步和二皇子妃错落着一步,赵天鸣虽然是臣子,按理是该给二皇子妃请安的,可他有皇上御赐的玉佩,皇上还金口玉言过除了太后和皇帝本人,赵天鸣不用给如何人行礼,以前赵天鸣觉得没必要,可现在赵天鸣深深的觉得这太有必要了。 如果让他给文蔷行礼,他还不得郁闷死了。 文蔷左等右等的见不着赵天鸣给她行礼,心中有些气愤,她现在可是有玉蝶的侧妃,是个四品头衔,这是因为二皇子还没封爵位,文蔷还是很得意自己的选择的,毕竟有多少女子一辈子也得不到诰命,她轻轻松松的就是四品,比二皇子妃也就低了一品。 加上,淑妃不喜二皇子妃反而对文蔷宠爱有加,这也是她一个侧妃能穿戴和正妃相似的最大原因。 可现在赵天鸣的态度却激怒了她,怎么,还当她是文府那个任他们不瞧在眼中的文家庶女吗? 40、过年 文蔷看着视她如空气的赵天鸣心中怒火冲天,不过,她也知道分寸,皇宫之中她是不能放肆的。 给了她身边的丫鬟紫鹃一个眼神,紫鹃跟在文蔷身边十多年,对于文蔷的心思很是了解,当年坑害赵天鸣她也是帮凶之一,文蔷被送进庙里,她也被送了去,所以才能跟着文蔷进了二皇子府。 于是,紫鹃拦住了想走的赵天鸣说道:“赵小公子,我们主子在那边,你视而不见,是何意思,难道,文郡主没教过你,见了主子们要行礼吗?” 赵天鸣一脸无语了,慢慢开口道:“薛大富,我怎么听进有苍蝇在乱叫,这御花园,何时阿猫阿狗也能进来叫唤两句了。” 紫鹃听着,气的脸都红了,指着赵天鸣说:“你,你别不识抬举。” 赵天鸣不想和她纠缠,丢份。给薛大海一句:“在御花园大声喧哗,如何处置啊?” 薛大福的真实身份是暗卫,皇上明示过赵天鸣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一辈子将要效忠的人,这时候,薛大海才不管是不是二皇子的人,就是二皇子本人在,薛大海也照说不误。 于是开口道:“于御花园喧闹者,罚掌嘴十下。” 紫鹃以为赵天鸣是吓唬自己,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自从她家小姐当了二皇子的侧妃,哪个不是捧着她,就连二皇子妃都被她家小姐压的喘不过气来。 于是梗着脸,一副认准了赵天鸣不敢罚她的嚣张模样。 赵天鸣也懒的看了,对这薛大富说道:“还不快把人拖下去,冲撞了贵人,你们担待的起吗?” 在旁边的宫人,上前拖着紫鹃就走。 文蔷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敢!”结果,宫人就像没听见似得,照打不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文蔷觉得这不是打在紫鹃身上,这是打在自己脸上,自从她做了二皇子侧妃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的丢人,看着二皇子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写满了嘲弄,文蔷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赵天鸣觉得自己太仁慈了,才让文蔷觉得他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留情面了,更何况,二皇子现在还只是个皇子,宫中还是皇上的天下,真有那么一天,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是好惹的。 文蔷最后还是放了句狠话:“赵天鸣,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路还远着呢,我们走着瞧!” 赵天鸣笑了笑。说道:“侧妃说的是,多谢侧妃的忠告。”特别在“侧”字上加重了读音,意思很明显:你一个侧妃,还是先去了侧字再说吧。 文蔷气了仰倒,看身后的嬷嬷侍从,烧的脸通红。 紫鹃的脸肿的像个猪头似得,也不敢再看赵天鸣,跟着文蔷,低眉顺眼的走了。 而赵天鸣第一次觉得,或许一味的息事宁人只会使自己被动,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会适可而止的,如文蔷这样的,就是舍身喂鹰的佛主也要动怒了,何况凡人一枚的自己。 被皇帝教了这些日子,赵天鸣在受到攻击时也学会了反击,借刀杀人,借力打力,不再逃避,也不再自我安慰,骨子里的血性让他知道,他,赵天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德报怨这玩意,上辈子没学好,这辈子更学不会。 对于心怀善意的人,他以十分报之,对他心怀恶意的,他以十分还之。 而皇帝听说了这件事,心里虽然觉得赵天鸣手段粗糙,可毕竟狠狠的打了回去,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当然对文蔷更是不喜欢了。 不过,皇帝不会和自己儿子的小妾过不去的,当然是找儿子的妈的茬。 于是淑妃被降了一级,理由很简单:嫡庶不分,不懂规矩。 传闻,淑妃,不,应该是淑夫人气的砸了半个寝室的瓷器,把二皇子招进宫中,让他去禁了文蔷的足。 而赵天鸣却十分的好奇,这个文蔷是怎么回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二皇子侧妃,那他外婆那里怎么样了,还有他母亲那儿也应该很生气吧。 赵天鸣坐不住了,让薛大富去打探消息,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话说二皇子巧遇文蔷,才子佳人一碰面,当然是花前月下,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二皇子在大婚已经被文蔷迷的神魂颠倒,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只能在暗处,如果给孔家知道了,别说是娶孔家女了,其他大臣的女儿也都娶不到了。 哪个大臣会傻到把女儿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特别是他还是个皇子,这样即使二皇子能成就大业,还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个,自己家嫁了姑娘,费心费力,还不一定捞着好,为了他人作嫁衣裳,这不是傻吗。 为此,二皇子和文蔷说尽好话,承诺大婚之后就禀明他母妃,接她进府,以后等他成就大业,一定会立她做皇后。 文蔷知道自己的身份二皇子的正妃是没的想的,不过还是泪眼蒙蒙的说道这是为了二皇子她才愿意牺牲的。 不管如何,搞定了文蔷,二皇子开开心心的娶了孔家女,孔氏自认为是个才女,自然想着自己的夫君能和自己鹣鲽情深,知道二皇子喜好文采出众之人,就拿出十二分的才华,于二皇子论文。 二皇子喜好以读书人自居是不错,可他不喜欢别人超过他,孔氏一介妇人竟然把他比了下去,自然是不讨他喜欢的,这时沉浸在新婚妻子的花容月貌下的二皇子想起了文蔷,觉得文蔷才华出众,可她那么的崇拜自己,不像孔氏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于是进宫告知了淑妃,想要纳个侧妃。淑妃也不喜孔氏,觉得她是个丧门星,还没过门就害的她丢了宫权,现在还不能好好的伺候她儿子,立马嫌弃上了。 知道儿子想娶的是长公主府的庶女,虽然知道这肯定会惹长公主不高兴,可她还不高兴呢,谁还管长公主啊,再说,娘不是亲娘,爹总是亲爹吧,文将军身居要职,娶了他女儿,他难道还能袖手旁观。 于是就同意了纳文蔷为侧妃,为此,还把孔氏叫进宫中,先训诫了一番,又打赏了她,之后告知纳侧妃的事。孔氏从小学的三从四德,不敢忤逆婆婆,期期艾艾的接下了侧妃之事。 而文蔷也如愿以偿的进了二皇子府。 她嘴巴甜,在二皇子那里撒娇卖乖,对二皇子妃却是看不上眼,不过也恭恭敬敬,让人挑不出错来,不过,私底下却是仗着二皇子的宠没少给二皇子妃下绊子上眼药,使的二皇子对孔氏越来越不得劲,一个月除了初一十五的就没进过二皇子妃的房。 二皇子妃这才知道文蔷的厉害,回家求了母亲,孔夫人是个厉害的,她让二皇子妃先忍着,等生了嫡长子再说,并把身边得用的嬷嬷给了孔氏,这样才让孔氏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淑妃不知道是那根脑筋搭坏了,竟然偏爱起了文蔷这个侧妃,有了丈夫和婆婆的撑腰,文蔷在二皇子府与孔氏分庭抗礼,大有平起平坐之势。 而文府除了文将军派人送了两回东西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和文蔷认亲。赵母更是当众说出来,她没有文蔷这个妹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文蔷对生意很在行,二皇子刚刚建府,各方面都需要钱,除了宫中给的,淑妃贴的,二皇子并没有其他的收入,孔氏的嫁妆倒是不少,可她既然不得宠也就不会犯傻的拿自己的嫁妆贴补二皇子。 文蔷倒是厉害,虽然她没有嫁妆,可是她把二皇子手上的几个铺子和庄子管理的井井有条,才两个月就赚的金满银满,二皇子更是把她当做财神爷似的供着,淑妃听到了,也更为抬举她,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今儿,文蔷和孔氏进宫请安,故意穿成和孔氏相似的衣服,她要一步一步的试探,淑妃和二皇子的底线,到了必要的时候取孔氏而代之。 没想到碰上了赵天鸣,一时得意忘形,回去之后被二皇子狠狠的冷落了些日子,这次把文蔷的气焰打了下去,孔氏乘机得了些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赵天鸣了解了前因后果,只能感叹文蔷不亏是穿越女,如此了还能逆袭,真是穿越界的典范啊。 对于文蔷这种心肠歹毒且有公主病的女子,以赵天鸣以前的性子是有多远躲多远。可现实告诉赵天鸣,逃避只能使自己更被动,于是他打起精神,让薛大富盯着文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回报。 他和文蔷算是不死不休,现在文蔷有二皇子撑腰,赵天鸣不得不防。 而齐释觉得赵天鸣今年是流年不利,事情多多,建议赵天鸣拜拜佛,被赵天鸣用眼神从头到脚的鄙视了一刻钟,最后总结的说了句:“无聊!” 齐释好心当成驴肝肺,气的几天都没理赵天鸣,后来还是赵天鸣主动找他玩,他才和赵天鸣和好。 一转眼就快过年了,赵天鸣作为名义上的侍卫是有十天的沐修的,他兴致高昂,数着指头算日子,自从进了宫,他都没回家几次。 而这个时候,太后她却旧疾复发,皇宫忙成一团,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小辈,赵天鸣这时候就是再想回家也开不了口,否则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是个白眼狼了。 于是赵天鸣陪着太后喂药看护,真比亲孙子还亲,太后也许是有人陪伴,心情好些,到了年底身子骨就好的差不多了,赵天鸣松了口气,要是再不好,太后就恐怕要不好了。 对于太后,赵天鸣是把她当做亲奶奶般的照顾,因为太后对他是真的好,有了好东西都给他留着,在慈安宫里,可以说只要赵天鸣到了,太后就是刚刚发过脾气,也能给赵天鸣一个笑脸,这个待遇也就是皇帝有过,现在加上了个赵天鸣。 所以,太后好了,赵天鸣就高兴了。 皇帝赏赐了赵天鸣说他伺驾有功,赵天鸣推了,他对皇帝说:“太后是我的亲人,我作为小辈能陪伴太后,才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要赏赐。” 皇帝见赵天鸣坚决不要,心里头还是觉得:这个孩子像我,重情重义。 如果秦总管听见的话,一定加上一句,皇上,您什么都好,就是太好面子,好的就是像您,坏的就是不知随了谁,您这也太丢份了吧。 当然这一切只是想想。皇上这些天和赵天鸣玩起了躲猫猫。 赵天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来说好的,自己在年底回去,陪家人过个年,过完年再回来。可以前天天有时间教导他的皇帝,这些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着人了。 这让急着回家过年饿赵天鸣烦躁了,没有皇上的批示,他一个御前侍卫怎么着也不能私自回去啊,虽然他这个侍卫从来没名副其实过。 赵天鸣这么急着回家是有原因的。以前赵母赵父就是再忙也会给他写个家书,而这几个月,除了自己给他们写之外,赵父赵母都没主动写过。这太不正常了。特别是赵母,以前恨不得是一天一封才好,现在却没了音信,赵天鸣心里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他心里有了担忧,自然是想急着回去的。 而皇帝却是想着,第一年认回自己的孩子,当然要和他一起过个年,再说小心眼的皇帝也不愿赵天鸣和赵府走的太近,他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孩子要喊别人爹娘,就是养父母也不行,他的鸣儿还没叫过他呢。 但也不能明着拒绝,皇帝就来个迂回战术,将“拖”字诀进行到底。找不着他人,赵天鸣没人批示假,不就行了。 于是一个找,一个躲,倒是把宫里闹的个鸡飞狗跳。 41、偷听 皇帝如果躲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找不着皇帝的。 赵天鸣也没例外,可他就是不信邪,和皇上杠上了。天天满宫的去找皇帝,御书房更是整天整天的守着。 皇帝也是个倔脾气,带着秦总管穿梭在皇宫中,每每险险的躲过了赵天鸣地摊式的搜查。就连太后的那儿,皇帝也躲过了。太后打趣他们两个是一个比一个倔。 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赵天鸣下了狠心,也不回慈安宫呆着了,就守在御书房,就不信,皇帝能不回来睡觉。 而皇帝呢? 秦总管看着眼前困的不行的皇上,很是头疼。自然,小主子的一举一动皇上都知道,也知道他在御书房守株待兔,皇帝楞是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的小宫殿里呆着。 看着烧了七八个火炉的房间,再看看,穿的厚厚衣裳的皇上在奋笔疾书着奏章,一脸我一点都不急着的样子,只不过,偶尔的一个哈欠说明着主人的睡意。不得不让秦总管感叹的说一句:不愧是父子,都是倔驴子。 秦总管有些心疼皇帝,于是开口说道:“皇上,咱们这见天的躲,也不是个事,以老奴看,小公子也一定非回去不可,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给他说道说道,小公子也不会违逆您的意的,在这个地方呆着,也不是个事啊,这快到过年了,您的事还有一堆呢。” 皇帝强打起精神,说道:“秦大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朕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以后有没有面子,成败在此一举,怎么着也要让鸣儿瞧瞧朕的厉害。” 秦总管很无奈,一针见血道:“皇上,您就是不愿意直接拒接小公子,怕伤了小公子的心,也有的是法子,何必这样做呢?” 皇帝嘴抽抽,发现一惯善解人意的秦大海一时间也变的这么讨厌了,他不就是无法拒绝鸣儿的请求,这才像鸵鸟似的东躲西藏,可就算是这样,作为一个帝王,一位父亲,皇上觉得他还是需要面子的。 真是的,被点破了心思的皇上也不藏着掖着了,说道:“秦大海,你的意思是说,你有法子让鸣儿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朕过个年?”皇帝特意的在“心甘情愿”上加深了读音。 秦总管这时才憨厚的回答道:“其实,皇上,您何不让齐世子带着小主子悄悄的回去个一趟,反正到了晚上,小主子肯定得回来。然后您再去抓住他们两个,到时候说,本来想让小主子回去的,因为他们擅自出宫,所以就不放他们假了,小主子自己有错在身,又看过了赵家众人,就会乖乖的留在宫中,将功赎罪的。要是真的不让小主子回去,恐怕这个年,您得被小主子烦的头疼。” 皇帝想想赵天鸣这段时间的缠人劲头,打了个寒碜,想想也不能一下子就拉开赵天鸣与建安候府的距离,总得慢慢来,于是装作想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哎哟,那个小子不知道今晚又是什么时辰睡的,秦大海,你去看看,别给他着凉了,真是个不省心的混小子。” 秦总管再一次化身赵天鸣的贴身保姆,给他的皇帝主子照顾小主子去了。 赵天鸣在御书房坐着,头像小鸡吃米似得点着,有宫人进来瞧见了,蹑手蹑脚的拿件袍子给赵天鸣轻手轻脚的盖上。宫人可是知道,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赵天鸣冻着了,不说皇上就是秦总管也要给他们一顿板子尝尝的。 赵天鸣盖上袍子的瞬间就惊醒了,以为是皇上回来了,说道:“皇上,你回来了。”可看着宫人手上拿着准备给自己盖的袍子,赵天鸣才知道自己睡迷糊了。 宫人说道:“回小公子的话,皇上还没回宫,要不小公子先回去,要是皇上回来,奴婢给小公子传个话。” 赵天鸣这么多天下来,心里也差不多清楚皇帝在躲着他,他暗暗的想:要是自己不亲自堵住皇上,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碰到皇上。 于是摇了摇头,对着宫人说道:“谢谢宫女姐姐美意,我还等得,还是亲自等着皇上回来的好。” 宫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殿内烧的更暖和些。 秦总管来的时候,赵天鸣的困劲已经过了,看到秦总管的到来,赵天鸣精神一震,往秦总管前后看看,也没见着皇帝的半个身影,就像个憋了的皮球,又歇了气。 秦总管跟着皇帝和赵天鸣也有一些日子没正面见过了,于是开口道:“小公子,夜已经深了,您怎么还没去睡啊,您是长身体的时候是不能熬夜的。” 赵天鸣知道秦总管对他一直都不错,于是勉强的笑了下说道:“秦总管,我有事情找皇上,可都没见着皇上,难道我有地方做的不好,皇上不愿意见我?” 秦总管赶紧说:“小公子,这是哪里的话,皇上怎么会不想见您,皇上喜欢疼爱您的心可不比太后少,您这话给皇上听了要伤心的。这不是快过年了,皇上的事也多,忙的连睡觉都没时间了,您看,那些国家大事哪一个不需要皇上定夺啊。” 赵天鸣心里有数,知道皇上躲着自己,可要说皇帝对自己不好,这话也说不出口,皇上不和自己正面接触,而是放任着自己满宫的找,有时为了躲自己连寝宫都不回了,就这份纵容,宫中也就他一份罢了。 可是这和皇上不给自己回家是两码事,他好不容易逮着了秦大海,决定也不拖泥带水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秦总管,快过年了,我得回去看看,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都这样问了,看你能怎么回绝我!赵天鸣暗暗的想着。 秦总管为难道:“这事老奴可做不了主,不过老奴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小公子愿不愿意试试?” 赵天鸣赶紧问道:“秦总管请说。” 秦总管说道:“齐世子不是能随时出宫吗,您悄悄的跟着他出宫去见见家里人,当然了,您可以说自己生病什么的,老奴会帮您掩护的,只要您晚上回来就行了,不知道小公子觉得如何呢。” 虽然赵天鸣不满意只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回家,可聊胜于无,要是再和皇帝杠下去,连这半天的时间也没了,赵天鸣觉得自己先回去了再说。 于是,他真心诚意的说道:“谢谢秦总管,那我就明日回去,还望总管多多的替我遮掩。” 秦总管想着终于把这小祖宗给哄住了,自己跟着主子东跑西跑的日子也结束了,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般的折腾。 赵天鸣有了主意就直奔齐释的宸宇斋,把正在做美梦的齐释从床上拉了出来,齐释本来想呵斥谁这么大胆敢掀他的被子,可看着心急火燎的赵天鸣却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 赵天鸣先是声讨了齐释作为哥们竟然一个人在这呼呼大睡,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在寒风凛冽中等人等的瑟瑟发抖的自己,太不够意思,太没有义气,太不和他有难同当了。 齐释觉得很冤,明明白天自己还陪着赵天鸣满宫的找皇帝呢,不过御书房可是军机重地,他和赵天鸣又不一样,怎么肯能去那里等着,再说了,他可是让人打听了赵天鸣在御书房好吃好喝的供着,炭火不要烧的太暖和,还瑟瑟发抖?寒风凛冽? 不过,看着一脸你要是不承认错误,我就要你好看的赵天鸣。想想他些日子也挺累的,连眼底的黑眼圈的一层了,心底一软,说道:“好了好了,我的错,行了吧。天鸣,怎么晚了,不会光是来声讨我的吧?” 赵天鸣现在脸皮够厚,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就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明日你带我出宫吧。” 听了这句话时,正在喝茶准备提神的齐释差一点没呛着。 “你见着皇上了,他同意了?”齐释好奇的问道。 “没有,所以,明天我们得悄悄的溜走。”赵天鸣气定神闲的说着。 齐释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再确定一次:“你真的擅自离宫,不怕被抓着,再打一顿板子啊?” 赵天鸣把挨板子这件事当做生平恨事,齐释以前经常拿着这个逗他,他也每每被逗的跳脚。可这次赵天鸣却没什么动静,说道:“生命诚可高,自由价更高,若为回家故,板子皆可挨。我这种境界不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说着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齐释被气笑了,回了一句:“仙人,门在那里,慢走不送,我这等凡夫俗子怎能与您老人家为伍。” 赵天鸣赶紧求饶道:“好了好了,齐大世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难道你忍心我每天都不开心吗。说不准,我郁结在心,到时候就病了,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齐释就禁不住赵天鸣的歪缠和撒娇,于是只好答应赵天鸣明日陪他出宫。 心愿达成的赵天鸣这才就着齐释的床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管他是不是还穿着外袍外裤。 齐释看着霸占着自己床的赵天鸣哭笑不得,认命的帮他把衣服脱了,自己也睡了进去。 第二天,赵天鸣和齐释就悄悄的出了宫。 因为是非正常出宫,赵天鸣和齐释是打着齐释为赵天鸣回家取东西的幌子,一行人无声无息的进了赵府。 赵天鸣一进赵府就迫不及待的去见赵母,拉着齐释就往萃竺院跑。 而赵天鸣为了给赵母惊喜,准备走小门溜进去。 小门的丫鬟知道赵天鸣,告知赵天鸣赵母和赵父在房中商量事情,不准如何人靠近,赵天鸣想了想,好奇心一起,先退下了。 赵天鸣让齐释带着他爬蔷,当然为了怕赵母赵父尴尬,赵天鸣就让齐释去他的识墨斋等着。 赵天鸣走到房中,屏息敛气,想想赵母赵父被他吓到的场面一定十分搞笑。 而屋子里,赵父的声音时高时低的传来,赵天鸣八卦了,觉得先听完了再进去。 赵父有些激动的说道:“文蔷,你这算怎么回事,子昭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没在你我身边长大,可他是我们俩个的骨血,你这样的不闻不问,是个做母亲的该做的吗?”赵天鸣听的楞住了,什么?他的小师弟是他父母的亲身孩子,难道他们是双胞胎? 赵母却是哭诉道:“我可没你这个做父亲的心狠,鸣哥儿做了我十几年的儿子,你让我一下子去和子昭献殷勤,我是做不到的,虽然鸣儿是皇上的四皇子,可他叫了我十几年的娘啊,你叫我如何能接受啊!” 赵天鸣如被雷劈了一样,楞在了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42、知道 赵天鸣稳住心神,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他接着听下去。 赵母伤心的说道:“鸣哥儿从小就身子骨不好,离不得人,我整夜整夜的抱着哄着,他也是个乖觉的,除了我,你们他谁也不粘着。他会喊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他走路慢,每回走的不稳跌倒了,我一哄就不哭了。五岁时,他喜欢吃豌豆黄,在我娘那里吃的好吃,硬是藏在了袖子里,别人逗他,他说‘我要带回去给阿娘吃。’每每有了好东西都要给我送来,你那个时候喜欢吴氏,喜欢庶子多过于他,我心里难受,鸣哥儿见不得我难受,想尽办法哄我开心,我曾想,老天爷待我不薄,给了我这么个孝顺懂事的儿子。” 赵父也想起了赵天鸣的各种好,说了一句:“鸣儿是个好孩子,可他不是我们赵家的孩子啊。” 赵母急了。说道:“他怎么不是我儿子了,我一手带他大。他对我鼎鼎孝顺,我心里是认着他这个孩子的。你现在让我去照顾子昭,要是有一天,鸣儿知道了实情,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不要他了,嫌弃他了?” 赵父也急了说道:“可皇帝不愿意鸣儿和我们走的近,这也不难理解,帝王业,寡人路,鸣儿对我们太过重视,恐怕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们。还有当年的事,如果皇帝真的追究起来,我们家也难逃一个欺君罔上之罪。毕竟,四皇子是换到了我们赵府,谁又能保证我们赵府是清白的。” 赵母回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鸣儿是我养大的啊,你让我和他疏远了,我也做不到啊。虽然子昭也是个好孩子,可毕竟我们中间错失了十一年的时间,你这时候再去认亲,你让程先生如何是好。” 赵父说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子昭是我们一房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认回他,到时候父亲能同意,岳母能愿意。就是你我恐怕心里也不舍得,至于程先生,我想让子昭供养他老,认他做义父,也能算是全了他的养育之恩。” 赵母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她心里还是不得劲:“你说,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是我的孩子呢,为什么啊?” 赵天鸣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萃竺院,来的了自己的识墨斋。 齐释看他神情恍惚,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赶忙上去问道:“天鸣,你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赵天鸣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齐释说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宫去吧。” 齐释知道赵天鸣有事瞒着自己,不过看着赵天鸣现在的状态也实在不好,压住心头的疑问,带着赵天鸣走了。 而赵父赵母说完话后,有小丫头回报说赵天鸣回来了,他们一惊,赶忙去了识墨斋,可识墨斋已经人去楼空了。 赵母很奇快,赵天鸣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都是尽可能的赖在家中,不会没见着他们的面就先跑回去的。 赵父想到一种可能,大呼一声:“不好!” 赵母也想到了,心中只觉一片灰暗。 赵天鸣靠在,马车上不发一言,齐释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吵他。 赵天鸣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宫的,他好像经历了千年万年那么久。 打发了齐释回去,赵天鸣先前提着的一口气也没了支撑,一股脑的趴在了床上。 他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皇帝突如其来的亲密,家人躲躲闪闪的态度,以及每次秦总管对着自己的谦卑。这一切都在说明自己身上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赵天鸣眼前一阵走马观花的回放起了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一见面的惊讶和慈爱,可那时候他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对他,那是什么时候? 赵天鸣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被打的那次吧!明明是一国之君,对着自己这个无官无职的小人物伏低做小,一开始赵天鸣打着拿补偿的借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可后来皇帝狠狠的罚了莫离她们,赵天鸣就知道皇帝对自己好是另有目的。 那时赵天鸣虽然心中不安,可也想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皇帝出招,他接着就是了。可越到后来,赵天鸣越心惊,有帝王会手把手的教大臣之子帝王心术?这已经不是宠爱不宠爱的问题,这样的架势明明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这让他担惊受怕之余,只能装傻充愣,没有相应的身份,学习帝王之术的人总归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这次急急的回赵府寻求帮助,可身边跟着个秦总管,一番布置又付之东流了。 这时,赵天鸣隐隐察觉难道皇帝是想让他做皇子们的磨刀石?所以他一次次的试探皇帝的底线,偶尔的出言不逊,时不时的调皮淘气,甚至于和皇上对着干。 可皇帝的态度令他更迷糊了,就像自己无论做什么,皇帝都能包容,甚至于陪着自己,当做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小游戏,这完全是那种我家孩子不论做了什么都是好样的心态,既令赵天鸣感动又让他尴尬。 可现在的一切摊在明面上了,他才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孩子,那个大名鼎鼎的四皇子,端慧太子。和顺治皇帝的董鄂妃生的第一子有一拼的大齐四皇子。 他曾偷偷的想过,如果四皇子还活着肯定是没现在三位皇子的事了,自己也不用整天的担心被秋后算账,不过,赵天鸣是深深的可怜四皇子的,虽然有个皇帝真爱的妈,可理所当然的也成为了全皇宫的箭靶子,各宫扎小人的第一人选,承担了如此大怨气的孩子,不死那得多么的刀枪不入啊。 可现在那倒霉悲催的娃成了他赵天鸣,这消息也太令他接受无能了! 其实,今天听到赵父赵母的对话,赵天鸣是心痛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早已把赵父赵母当做了自己的父母,孝敬听话,做个让他们骄傲的孩子,弥补在现代的缺憾。 可现实如此的出人意料,如此的残酷无情,自己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子昭他的小师弟才是赵父赵母的亲生孩子。 他其实心中觉得愧疚赵父赵母,付出了十一年的心血,为了皇家做了嫁衣,自己的孩子相见不识,而他替子昭享受了父母的关爱,家族的资源,让他们一家三口却疏远至此,所以赵天鸣心里虽然难过赵父的那番话,可却没有怨气,毕竟自己确实不是他们的孩子,没有资格享受他们的关爱。 赵天鸣不想去想了,他蒙住被子,放空脑袋,闭着眼睛,开始神游天外。 而另一边,赵父和赵母知道,十有八九赵天鸣是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他们不敢隐瞒,赵父马上赶去了皇宫向皇帝禀报,同时暗暗祈祷,皇帝能看在他们坦白从宽的份上,不要重责赵府。 赵父心中又怕赵天鸣脾气倔,钻了牛角尖,要是有个什么事,以皇上对他的重视,恐怕赵府难逃灭顶之灾。 御书房,秦公公得到赵天鸣身边的暗探回报,赵天鸣回赵家后情绪失常,没呆满半个时辰就赶回了宫,所谓反常即妖,关于赵天鸣的事,秦总管从来都是打起万分精神对待的。 他去皇上身旁,皇上问道:“秦大海,你说,鸣儿今个肯定高兴了吧,呆会我们就去他寝宫呆着,真想早些看到,鸣儿看到朕时的呆样,到时候,朕要不要吓吓他呢?”皇帝兴致勃勃的计划着去抓赵天鸣的小辫子。 秦总管真不忍心扫了皇上的兴,可惜现实总是这么骨感,于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慢些说道:“皇上,据探子回报,小主子回赵府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宫了,神情恍惚,似乎有什么事发生。皇上,您看?” 皇帝听了,心中思量,脸上露出了似喜似怒的表情,神情复杂的说道:“恐怕,鸣儿是知道了他身世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时运如此啊。” 宫人通传,建安候府赵世子求见。 皇帝对着秦总管一脸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大概也猜到了原委。 赵父一进殿,就下跪请罪,说道:“皇上,微臣罪该万死,今日和拙荆商量事情,没想到被四皇子撞破,恐已知其身世,微臣有负皇恩,请皇上恕罪。” 皇帝心中已经有些头绪,并没有赵父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而是似有所思,对着赵父说道:“爱卿,你和文竺含辛茹苦的养育鸣儿长大,朕是知道,这次也是无心之失,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暂且饶过。” 赵府心中庆幸,说道:“谢皇上隆恩!” 皇帝赐座给了赵父,说道:“虽说,养恩大于生恩,可鸣儿的情况又不一样,他是不知情的,自然子债父偿,天经地义。朕不会亏待建安候府的,同时,朕也希望,卿能明白,皇者是不能有牵挂的,特别是外戚。朕是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建安侯府有让鸣儿为难的时候,那么,朕这个做父亲的就是讨了孩子的嫌也要替他扫清障碍的。” 赵父坐在皇帝下手,殿内温度适中如春日,赵父却冷汗直流,心中惊骇,犹如寒冬腊月般刺骨。 皇帝看着赵父的模样,对自己说的话造成的效果很满意。可他也知道打一棒也要给颗糖吃,恩威并施,才是平衡之道。 于是又开口说道:“朕听闻,鸣儿的小师弟是个好的,他日出将入相指日可待,鸣儿回归皇室之时,自然就是你们孩儿回到你们身边之时,朕,到时候回下旨,赐建安侯府,铁卷丹书,保赵家子孙后代富贵无忧。” 赵父那里还有什么想法,恭敬的回道:“臣,万不敢当此厚赏,能为皇上尽忠,是臣的本分,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能为皇上办事,是臣等的福分!” 皇帝说道:“爱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心中有数,爱卿退下吧。” 赵父领命,退了下去。 皇帝对着秦总管说道:“看来,朕要好好的和鸣儿谈谈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朕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呢?” 43、坦诚 皇帝虽然说是要去和赵天鸣谈谈,可到了要去的档口,又摇摆不定。 他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去,今日给赵天鸣一个缓冲的时间,明日去的话,才能少些尴尬,皇帝想着,自己也要好好想想怎么和鸣儿说,如何听起来,才能让鸣儿不怪自己。 秦大海看着皇帝烦心的样,自然是知道皇帝心事的,可他又不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只能陪着他主子一起熬着。 赵天鸣早上起来,一摸鼻子,一把鼻涕,头也疼的厉害,他嗓子也不舒服极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来人,端碗水来。” 林嬷嬷一听赵天鸣的声音已经沙哑,知道赵天鸣身子骨不适,也没耽搁,打发人去请太医,同时派人去秦总管那儿报备一下。 赵天鸣喝完了水,感觉喉咙稍微好些了,没那么的疼了,他试着用他那破了音的嗓子说话:“我要休息一会,不要让人打扰我。” 刚刚说完没一会,太医已经跟着宫人来了,赵天鸣只好坐起来给太医把脉。 太医把了脉,让赵天鸣张开嘴,看了看舌头的颜色,再问了赵天鸣的感受,才开口说道:“赵小公子是这些天劳累了,加上近日受了刺激,情绪波动太大,昨夜又着了凉,这才生病了。老臣开幅方子先吃着,赵小公子要放开胸怀,不日即可痊愈。” 赵天鸣知道自己这次生病也算是心病了,他谢过太医,又死乞白赖的躺在床上做发呆状。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见好些天没见着的赵天鸣,原来养出的肉现在都没了,有些后悔天天躲着赵天鸣,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就答应了赵天鸣让他光明正大的回去得了,只能说是天命如此,皇帝是不好承认是他自己作的。 赵天鸣看见皇帝来了,条件反射想下床给他请安,可刚动了一半,又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又没了力气似的坐回去,不想理。 皇帝也看见了,他也知道这件事对赵天鸣刺激有些大,于是决定亲自出马,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反正他们是父子,也不丢人。 于是,皇上坐在赵天鸣的床沿旁,说道:“鸣儿,身子好些了没,怎么这么的不小心啊,你身子骨从娘胎里就不好,可不能大意了。” 赵天鸣眼皮耷拉着,不想说话,他只是“嗯”了一句。 皇帝看着赵天鸣的样子,很想摸摸鼻子,可想着那太有损帝王威仪,也就没做了。 皇帝也不气馁,再接再厉的说道:“鸣儿,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赵天鸣看了一眼皇帝,想说什么,又没了精神,回了句:“没有!” 皇帝想着今天只有自己先说看,开口道:“秦大海,让人都下去吧,记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秦总管带着众人出去了,派着侍卫,层层把守。 皇帝见四下无人,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鸣儿,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父皇了吧!”皇帝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 赵天鸣也不想再装傻充愣了,干脆道:“是的,可我明明是在赵府长大了,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事在皇宫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怎么会成功?” 皇帝一愣,回道:“鸣儿,当年的事,说来话长。我刚刚登基,就有了你,朝中不稳,还有一些叛逆余党,我一时不察,才让人有了机会,这是我对不住你啊。” 赵天鸣没想到皇上直接这样说是自己的错,让他有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知道当年四皇子去世,皇帝伤心欲绝,可以算的上是受害人之一,让赵天鸣开口怪他,这样有些蛮不讲理。 皇帝看赵天鸣的神色有些松动,于是接着说:“当年,赵家那个孩子出生没多久,你们就被换了,因为你们小时候长的比较相像,宫中一时间也忙着先帝的丧事,等发完丧,当时的四皇子就没了,由吕神医的养子也就是暂居赵家的程大夫,断定没了气息,我情绪激动,加之连日的劳累,当场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四皇子随着乔贵妃却烧死在了宫殿中。” 赵天鸣听的聚精会神,他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说道:“不对啊,即使当年四皇子不在了,乔贵妃也不用自焚于宫内,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了,这?” 皇帝知道赵天鸣的想法,说道:“其实,那场火,是人为。我派人打探,蛛丝马迹的指向了宫中有子的妃嫔,当时,我心中恨她们,可一想,其他几个皇儿如果没了母亲,在宫中长大都是问题,于是才网开一面。” 皇帝边说边观察赵天鸣的神色,就怕他怨恨自己,毕竟是自己没为他报仇。 赵天鸣听了心里酸酸的,虽然这是顶着他的名义发生的事,可他毕竟没经历过,除了觉得四皇子可怜外,还有些难过,有些不值,可恨意却是没有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四皇子在没被火烧之前就没了气息,那些纵火的真凶烧死的是乔贵妃,看来孩子和老婆是不通的,不过,既然乔贵妃并没有人们想象中在皇帝心中那么重要,以贵妃之子的四皇子为什么在皇帝心中占居了这么重的地位? 皇帝怕赵天鸣怨他,赶紧补充道:“我一直在查当年事情的真相,即使到时候没能查出来,我也有法子报了此仇。” 看着赵天鸣迷惑的眼神,皇帝想了想,还是把皇家的家私说一些给赵天鸣听。 :“鸣儿,你知道淮南王的事吧,当年世宗皇帝,就是我皇爷爷,一时私心作怪,对淮南王背信弃义,结果淮南王划江而治,世宗被史书记载,留下千古骂名,我们大齐皇室一脉也备受天下人议论。” 赵天鸣对于这件事还是知道的,就是现在一些读书人还都以淮南王为正统,朝廷虽然忧待他们,可也堵住他们的嘴。赵天鸣心中好奇问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皇帝说道:“其实,当年太祖皇帝留下的是三份遗昭,两份给了淮南王,一份给了文孝皇后留下了一份,不过,这三份遗昭,第一份,也就是淮南王拿出的一份,第二份,也就是文孝皇后保管的,写的是如果世宗皇帝传位于淮南王,那么为了报答世宗皇帝的恩德,由世宗皇帝钦点其孙,于淮南王继承帝位之后,立为太子,传其帝位。而第三份遗昭,是说了,如果世宗皇帝未能信守诺言,三代还嫡,由淮南王正统继承皇位。” “当年,世宗废除了文孝皇后,文孝皇后让人把三份秘昭给复制过来,世宗皇帝看来当场吐血,说是白白背负了忘恩负义之名。后悔不已,可大错已经铸成,世宗本想先下手为强,除了淮南王,可惜淮南兵强马壮,又占名分大义,世宗未能如愿。未了告诫后代,三份遗昭的内容,以做准备。” 皇帝看着赵天鸣迷糊的神情,心中感慨,还是个孩子啊,于是为他解惑道:“在我下一代,刚好是第三代,本来没有你,我准备把齐释立为太子,收归淮南王一脉,正我皇室之名,到时候,既保住了皇儿们的性命,也给了天下一个名正言顺,当然,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就求而不得了。” 赵天鸣听了之后,嘴巴张的老大,感觉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赵天鸣心中还是有些疑问:“那,如果淮南王不愿意放过其他皇子呢,毕竟被朝廷抢了那么多年的皇位。” 皇帝笑笑说:“我已经这么大方了,淮南王一脉受过这样的迫害,更会谨慎,感恩于我的恩德不会对我的子女下手,只能优待他们。天下人可都在看着,淮南王不会自毁长城的。” “不过,现在有了你,自然你更为的名正言顺。”皇帝摸摸赵天鸣的头。 赵天鸣心中疑惑更甚了,于是干脆开口问皇帝:“我真的是乔贵妃生的吗,可为什么我更名正言顺?” 皇帝尴尬了,想了想说道:“其实你母亲另有其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只能说,你不管从身份上还是才智品行上,都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赵天鸣:“哦!”了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想,原来我是个冒牌的嫡长子啊,实际上是个私生子,还是个母不祥的私生子。 皇帝想了想,接着对赵天鸣说:“我现在还不会认回你,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小时候就是太显眼了,才会遭此横祸。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想个万全之策,公布你的身份,现在,你先跟在我的身边,学习帝王要学习的一切,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赵天鸣心中对做皇帝没什么兴趣,可也知道他这个身份,不做帝王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也没抗拒,只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母亲该是个什么样子的。 他两世都没有母亲缘。原以为的赵母倒是给了他母亲的关爱,可惜天意弄人。 赵天鸣看皇帝兴致不错,于是问道;“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特别的漂亮,特别的温柔体贴。” 皇帝听了,脸上一阵不好,可看看赵天鸣一脸渴望的看着他,星星眼的发着亮光。皇帝想想,说道:“他脾气不好,挺霸道的,在人前知书达理,人后胡搅蛮缠,对他上了心的人,好到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可惜就是太傲气,倔强,固执起来令人头疼。特别的精明,处事果断,这一点,你就不知道像了谁,心肠不像我们两个,你太心软了。” 赵天鸣听着听着,觉得好像这些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于是问道:“我母亲,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优点吗?” 皇帝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好像没了。” 赵天鸣:“” 皇帝突然又说道:“其实,他长的十分的好,当年我就是被这样迷住的。” 哦!原来,他的皇帝父亲是个颜控啊,不过,这些听着怎么这么像传说中的野蛮女友啊,难道在古代就已经流行这一类女子了?他父皇的品味也太超前了吧。 44、三年 赵天鸣和皇帝讲开了之后,心中郁闷少了许多,也能和齐释说笑几句。不过,对赵家,还是不知道如何对待,近不得,远不得。 皇帝那里倒是好说,虽然很想让赵天鸣喊他一声“父皇”,可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让赵天鸣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日子总是向前的,转眼间,就过年了,赵天鸣终于大了一岁。皇帝也没让他回赵家过年,赵天鸣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赵父赵母,也就没和皇帝杠上。 新年新气象,皇宫中也不例外。宫中张灯结彩,宫人们也喜气洋洋,赵天鸣仗着年纪不大,倒是赚足了红包,皇帝大方的开了自己的小金库,让赵天鸣自己去拿喜欢的玩意,一屋子的珠光宝气,金光闪闪,都闪的赵天鸣眼睛都花了,虽然样样都说难得一见的珍品,赵天鸣也没多拿,给太后和齐释带了两件,自己拿了三件,就没再拿了。 太后和齐释被赵天鸣借花献佛的高兴,也都为赵天鸣准备了丰厚的回礼。 赵天鸣选了几样好东西,给送回了赵府,给赵老侯爷以及赵父赵母,不管如何,养育之恩不敢忘,赵家没有对不起他,赵母对他更是尽心尽力,费尽心血,虽然他选择的路意味着以后和赵府回不到从前,可赵天鸣觉得总得表示一二。 年过的很快,一开年,二皇子府就传来消息,二皇子妃有了身孕。这这是皇帝孙子辈第一个,自然格外的金贵。 为此,皇帝,太后,到对二皇子妃多加赏赐,二皇子也一扫前段日子母妃淑妃被扁的阴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气。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传闻二皇子妃生了个儿子,既是二皇子的嫡长子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嫡孙,二皇子为着这个压了还无儿子的大皇子一头,虽然他不是长子,但是他有了皇室下一辈第一个子嗣,嫡长孙的名头在没嫡长子的势头下还是很得人心的。 赵天鸣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御书房,慈安宫,宸宇斋。天天跟着皇帝学习,一转眼,就过了三年。 赵天鸣也从一个半大的孩子成了一位十五岁的少年郎,继承了皇室的优良血脉,长的没有人说是不好的,倒是小时候和皇帝十成十的像,现在嘛。也像,只不过脸长开了,原先的十分变了成了七分,一对剑眉倒是和皇帝的细细的眉毛不相同,秦总管曾暗暗提过,赵天鸣倒要三分随了他的“母亲”。虽然赵天鸣还不知道这个“母亲”姓啥名啥的,长的是扁是圆。 反正从他的长相中,提取三分,是勾勒不出皇帝口中的那个:“绝代佳人”的,反而是赵天鸣暗暗的想,也许是他那个偶尔有些抽风的父皇情人眼里出西施,美化了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这三年,朝中最得意的莫过于就是二皇子了,他现在有三子,二皇子妃生有两子,文侧妃生有一子,虽然在皇室这样的子嗣数量并不能算多,可对比起大皇子一个病怏怏的独苗庶子,这也是让二皇子底气十足的。 更重要的是,二皇子听从别人建议,要修建天下图书馆,集天下之图书,供天下读书人阅览,他这提议一出,尽得天下读书人陈赞。 而二皇子更是先在京师修建了京师图书馆,捐出了自己的一万本书册,还在图书馆放置笔墨,供那些贫寒子弟抄写之用,而二皇子体恤士林的美名算传了出去,为此就连作为他丈人的孔尚书每每提到这个图书馆也一副以之为荣的姿态。 二皇子出师大捷,尝到了甜头。准备再接再厉的在全国各地如法炮制,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他的美名。可一封参他目无君长,居心叵测,结党营私的奏章把他当头一棒,这时大皇子一派让人散布谣言,二皇子是个假仁假义,不忠不孝的人,像这种天下归心之事,不上奏朝廷,为自己美名,陷朝廷皇上于不义,以朝廷的不作为,收拢人心,皇上春秋鼎盛,皇子越过皇上施恩于士林,这是想干嘛? 二皇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自然为自己辩解,皇帝也没多说,只是把图书馆收为朝廷,由朝廷派人管理。 经过这次事情,二皇子虽然有了些薄名,可也不敢再私下去做什么。 过了几个月,二皇子重整旗鼓,向朝廷提出了“上十二书”,里面包括了高薪养廉,火耗归公,设立督察院,建官办学院,普及教育等,各种建议十二条,虽然不是条条都是国策,可也有不少利国利民之见,自然在朝堂上掀起了一股二皇子热潮。 有夸二皇子是国之栋梁,有明君之相,心怀天下,值得敬佩:也有声音说二皇子不过是拾人牙慧,哗众取宠;不管如何,二皇子确实成了储君最热门的人选,把大皇子压制的毫无光辉,三皇子更不用说,朝廷上下都快把他当做透明人了。 而这几年,建安侯府也是风光无限,皇帝把赵安卓提拔做了九门提督,掌管京师兵权,对文郡主也多加赞赏。当然最重要的是,建安侯府的赵天鸣成为了大臣们公认的皇帝身边第一红人,连皇帝心腹秦大海碰到赵天鸣也要退一席之地。 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日日伴驾,传闻皇帝待他如亲子,每每有大事决策也要问其意见,足见对皇帝影响之大。 朝中也要人非议,可皇帝置之不理,摆明了“朕就是宠着赵天鸣,你们就不要多言了”的姿态,有那聪明的看赵天鸣的长相与皇帝十分相似,心中暗自以为赵天鸣是皇帝的私生子,可一想赵天鸣的生母是文郡主,冷汗就下来了,也不敢多言。 这样想的不在少数,文竺倒是遭遇了无妄之灾。当然,大臣们对赵天鸣的眼热也成了怜悯,心中自有一股子优越感,每每赵天鸣听到这样的消息,都要好好的找找皇帝的茬,真是的,就不能想一个像样的理由,这样让大臣想入非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齐释在朝廷待了三年多,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按理,他十八岁要举行冠礼。齐释是淮南王世子当然要回淮南举行,才名正言顺,皇帝以前还抱有私心,现在没了想头,放人也利索。只不过,齐释舍不得赵天鸣,想着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两人相隔千里,齐释想想就觉得烦。 这几年,齐释和赵天鸣天天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看到赵天鸣,讨他开心,舍不得他伤心。像他这个年纪的王公贵族都是妻妾成群了,淮南王早已经给他来信,说有适合的姑娘,不拘着是朝廷的还是淮南的都可以告诉淮南王,他为齐释求娶。 齐释看到信的第一反应想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拘男女,然后脑海里就出现了赵天鸣的模样,把他吓了一跳,但之后却又一阵窃喜,如果这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赵天鸣,那他就太对不起那么多的日子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 知道自己喜欢是一回事,别人喜欢你又是另一码事。 赵天鸣看上去还是懵懵懂懂,没开窍的样子,齐释心中无奈,只能旁敲侧击,暗表芳心,可赵天鸣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每每都了关键时刻就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是睁着眼睛看着你,一脸的无辜样。 齐释几次之后也知道急不得,毕竟虽然他们关系好,可断袖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本朝民风开放,在淮南娶男妻的也大有人在,毕竟男女比例不协调,其实除了子嗣问题,男人和男人有的生活的就远比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幸福。 可朝廷这边还没这么开放,虽然偶尔也有断袖之人,不过也都会娶妻生子,延续后代。齐释心中感觉赵天鸣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可能是顾虑太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族,子嗣是不可跨越的两条鸿沟,可如果两人娶妻生子的话,齐释觉得那样就是侮辱了他们的感情。 赵天鸣真的不懂吗? 他好歹心里年龄比齐释大多了,前世也有过一段情,可不说在古代,就是宣扬人人平等的现代,有几个是不歧视这个群体的,有几个是被家人祝福的,甚至于是被人当做异类的。 他现在的身份更为敏感,他心中也知道要是他不管不顾的和齐释好了,他父皇那关就过不了,看他父皇对他那个“娘”情深意重的模样,可为了延续后代还不是娶妻纳妾,否则他的三个便宜哥哥两个姐姐哪里来的。 所以,在古代,生于皇室,你享了别人没能享受的富贵荣华,也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他父皇一心的想传位于他,如果他和齐释在一起,再让他去娶妻生子,他是做不了的,曾经的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人,他死都不要变成这样的人,要么不爱,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赵天鸣对感情的也是有底线的。 既然他和齐释都要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更没有痛苦,多年之后,说不准两人儿女成群,还能怀念这段美好的时光。 所以每次齐释想要像他表白的时候,他都装傻充愣,虽然心中欢喜,可也理智的拒绝,几次下来齐释也不是那种会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自然也不再提了。 赵天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一股子失落,不过,他摇摇头,心中暗自说道:赵天鸣,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不要矫情了,否则,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随着回淮南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齐释心里越烦躁,也越不甘心,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父王淮南王就曾经说过,幸福要自己争取,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自己什么也没做这让齐释做不到,他想不管怎么样也要再试试。 近来皇帝也很忙,朝廷上的立储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二皇子如日中天,如果二皇子真有此才能的话,皇帝心中不一定喜欢,可也顺水推舟,毕竟江山为重嘛。可皇帝还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就是这几次的事情都是二皇子的侧妃,文氏出的主意,孔家那个老头给造的势。 被一妇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二皇子府嫡庶不分,宠妾灭妻,堂堂二皇子妃要看一个妾室的脸色过日子,好好的嫡子被他养的畏畏缩缩,倒是庶子出了彩。 再看看跟着二皇子身边的人,除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迂腐书生,就是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实干之人多是被挤走,就这样的识人之明,一个小小的二皇子府都管的鸡飞狗跳,还能把整个天下都管好了。 皇帝恨铁不成钢,特别是原本以为二皇子开了窍,结果一查,全是听了文氏的话,他还没死呢,就对着文氏说道:他日我登大宝之位,必要让你母仪天下。 看看,正妻嫡子都在,也无大过错,就想随心所欲,置礼法于不顾,这样的人,修身,齐家,治天下,一样也做不到,让他做了九五之尊就是祸害了天下。 二皇子以为他现在是民心所向,其实大臣们都看不上他,其实吵的最凶的要立二皇子为储的除了搞不清状况的孔尚书,就是淑妃娘家了,还有一群没有实权的书生跟着嚷嚷,看着倒是声势浩大,其实中用的没几个。还有他的大皇子看着不动声色,也跟着瞎搀和,不就是玩捧杀吗,这样的手段,皇帝想着都是他玩剩下的,一个个关公面前耍大刀,不提也罢。 皇帝,也不想再看着烦心,虽然是几只苍蝇乱叫,可也影响心情,他传来暗卫,把二皇子想让文氏取孔氏之位的话告诉孔尚书,他倒要看看,这位好岳父的女儿都快成下堂妻了,孔尚书还有没有心情为二皇子冲锋陷阵。 45、误会 果然不出皇帝所料,孔尚书知道了二皇子有心抬举文氏,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都有了。他一直都知道文氏得宠,可这妾室再得宠能越过正室去,再说二皇子的两个嫡子可都出自他女儿的肚皮,他原本以为着,二皇子做了皇帝,怎么着他的外孙总能做了太子,他这个岳父捞个国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他接到消息一查,发现问题大了。 孔氏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不让父母担心,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孔尚书以为,孔氏在二皇子那里不得宠,可正室有儿子又得力的娘家,只要不碰到昏庸的男的,自然能得丈夫的敬重,这才急急的为二皇子的前程挣的头破血流。 可没想到,他在为二皇子冲锋陷阵,劳心劳力,可二皇子那么的作践他女儿。堂堂一个二皇子妃连管家的权利都被下了,被文氏掌了权。在二皇子府中,文氏一人独大,就连初一十五都不进他女儿的院子。 他的好外孙,小时候看着就是聪明伶俐的,可现在却时常的遭到二皇子训诫,再好的孩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教育,他一个三岁的孩子,你让他出口成章,否则就是愚笨,他能不畏畏缩缩的。倒是个庶子才一岁不到,就是笑一声,二皇子都能说句此子聪慧过人,将来必成大器。 偏心都偏的没谱了,现在依仗着他,二皇子就敢如此待他女儿外孙,要是得了势,他女儿还能有活路,他们孔家还能有靠着二皇子享受荣华富贵?不送命就不错了,这时候,被富贵迷了眼的孔尚书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错了,识人不明啊,好好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自己这个糊涂爹还掏心掏肺的帮着这个狼心狗肺。 想想以前女儿回来哭诉,自己先前还去说说二皇子,可被二皇子几句话一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回来还说女儿不好,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几次女儿也不抱怨了,自然自己也就错过了了解二皇子真面目的时机。 孔尚书后悔不已,心中更是恨的不行,可惜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了,和二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文氏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这些日子,朝中平静了很多,孔尚书也不急吼吼的要求立储君了,大皇子一派也风平浪静,可作为皇帝,皇帝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而太后知道齐释要回淮南,想想齐释到现在还没个人服侍,就想把她身边的大宫女可儿给了齐释做侍妾,这样也是做长辈的一份心。 齐释被昭到慈安宫还一头雾水,赵天鸣和他在一起,自然也跟着来了。 太后看着两个俊俏小子,越看越满意,心中觉得齐释不好管他的婚事,可鸣儿却是要好好的为他选好媳妇,看来宫中很久没有赏过花了,是时候让命妇们带着女儿来热闹热闹了。 不过,太后还是记得今天的目的的,于是慈爱的问齐释:“释儿今年也成大人了,要是在朝廷啊,十六岁就可以行冠礼了,也可以娶妻生子了。哀家看和你一样大的人,孩子都有几个了,你现在身边还没个人照顾。哀家今天就给你做个主。来啊,宣可儿进来。” 随着太后的声音落下,一位妙龄少女缓缓走来。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明眸皓齿。 就是赵天鸣自认为见过的各色美女车载不知几何,也不得不说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啊。 如果这时候赵天鸣还不知道太后要干什么,那就是白长的脑子,他心中虽然有些酸,可也知道,齐释对他的心意,自然不觉得齐释会听太后的话收了这位女子。 齐释本来看见女子进来,就怕赵天鸣多想,下意识的朝他看去,可看他痴痴的望着这名女子,心中一阵气恼,暗暗想到:天鸣就是个土包子,这样姿色的女子在他们淮南满大街都是,要不要露出这副呆样啊。 原来齐释是不会收的,可气不过赵天鸣一副痴迷的样子,当太后问他的时候,他就顺水推舟的收下了。想着找个机会把这个丫头送的远远的,可不能在天鸣身边转悠。 这回轮到赵天鸣傻眼了,齐释怎么就答应了呢,他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看看眼前的女子,恩,不就长的白些,眼睛大些,个子高些,也没什么呀,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混蛋,说着喜欢自己,看见美女还不是照收不误。 要不是顾忌着大庭广众,有太后坐镇,赵天鸣委屈的都像流泪了。 齐释见赵天鸣对自己冷着脸,心中更是不痛快,不就是一个宫女吗?自己和他一起好几年了,对他掏心掏肺,还抵不上一个刚见一次面的女子?齐释也生气了,不去哄着赵天鸣,一言不发,带着人就回去了。 赵天鸣更觉委屈了,以前齐释不会这样对自己的,现在不就是有了新欢,他这个连人家旧爱都算不上的人,自然就不讨人喜欢了。 赵天鸣眼睛红着回了寝室,在床上越想越不甘心,明明不是说喜欢他的吗,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这个大骗子,太欺负人了,欺骗他的感情,玩弄他的人生,他决定要和齐释绝交,一辈子也不要再和他说一句话。 齐释回了宸宇斋,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赵天鸣的,毕竟这几年赵天鸣被他宠的有多娇气,他还是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他不领就算了,还在他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的,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此风不可长。 于是硬了硬心肠,不去想赵天鸣。 于是,宫中众人奇怪了,以前齐世子和赵小公子,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走那儿都能瞧见他们两个,这几天,怎么两个人成了独行侠,各自过各自的,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难道是吵架了? 赵天鸣是真的生气了,特别是他听宫人说,当晚齐释就把那个叫可儿的宫女放在屋子里了,这让赵天鸣把齐释派人送来的吃食一齐倒了,告诉送来的人,他不吃齐释的东西,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这把齐释也气着了,既然他们多年的感情在赵天鸣眼里可有可无,那么就算他一个人再稀罕又有什么用,不如断了自己的念想,他齐释也是天之骄子,就算再卑微,也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于是两个人相互较劲,进行了冷战。 这件事连皇上都惊动了,想给他们做个和事老,于是乘着一天,他们都有时间,把他们一起叫来吃顿饭,讲开了就好了。 结果,两个人都放了皇帝鸽子,皇帝气的不行,可又打不得骂不得,自己个生了一会气,和秦大海抱怨,再也不做好人,管他们两个的破事了。 宫人们看皇帝都吃了憋,一个个就都不敢在他们各自面前提对方的名字,生怕被迁怒了,赵天鸣和齐释交恶也成了众所周知之事。 两位当事人先时堵着一口气,一个比一个能装,你不在乎我,我还不稀罕你呢,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又想起对方的好,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不好了,谁都不愿输了面子,先低头,所以他们心里虽然都有些后悔当时的意气用事,可都是死不认错的人,见了面也像没看见似得,不理不睬。 齐释更是觉得自己碰的赵天鸣就会感情用事,明明可以很简单解决的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谁也不愿意低头,可随着回淮南的时间越来越近,齐释心中就越急,难道真的放弃这段感情,难道真的放弃赵天鸣? 齐释心中不愿意,他知道他这辈子可能只会遇到一个赵天鸣,能让他忧,让他喜,让他气的不行,却舍不得打他骂他。 齐释想,他一个先喜欢的人肯定是先输的,既然放不开赵天鸣,就去和他说开,如果真的没缘分,那么他也认了。 赵天鸣这几天心情极度的不好,虽然强颜欢笑,可他自己知道,齐释是真的装到他心里了,不是谁都能洒脱的说放手就放手,也不是他原先想的那样,相忘于江湖。 只是这几天,赵天鸣就深深的感到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深陷了齐释编织的大网了,他还傻傻的认为自己是那个在岸上的人,其实他早已经落水了,还不自知罢了。 如果不是自己动了情,就是一百个可儿,他也不会和齐释闹翻,还应该知道之后松口气之余为好友真心祝愿。 可在他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却已经迟了,三个人的感情,他不会要,所以注定了他和齐释有缘无分。 而近来大出风头的二皇子屡屡碰壁,现在岳父那边的支持少了许多,他亲自登门拜访,可惜孔尚书不吃这套了。提出要求,要帮他挣太子之位不是不行,先把文侧妃送去庄子,再把文侧妃的孩子放在他女儿名下。否则,二皇子的事情以后也别来找他了,免谈。 二皇子气急,他一个皇子纡尊降贵的来了,是给孔家面子,能为他办事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以后他登基了还想着,孔氏虽然不贤,可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贵妃位是要给的,孔家也还不错,他会记着的。 可现在,孔家竟然敢威胁自己,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走,喜爱的孩子送给不慈爱的孔氏,这不是要逼死孩子和文蔷吗。孔家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二皇子回去之后,去孔氏那里一顿责怪,孔氏等他走后,收拾好东西,继续干自己的事。已经都这样了,还能坏到那里去,二皇子啊,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算是看透了,没了势力说不准,自己和孩子还能多活两年,得了势,恐怕就是自己的生命的尽头了。 而现在,大皇子一派的人竟然参他不分嫡庶,宠妾灭妻。 这个罪名下来,他虽然人肯定不会有事,可储君之位也就泡汤了。 这是二皇子绝对不能接受的,于是这时候他才想起了,孔尚书的提议,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文蔷送走,把孩子养在孔氏处,这样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二皇子回到府里,直奔文蔷的住所,想告知文蔷一声。在二皇子的心中,文蔷以他为天,自然不敢违抗他的话,只要事情过了,他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的补偿文蔷的。 46、情投 二皇子刚进文蔷的院子,就听到一阵喧闹声,他不悦的邹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这些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而入耳的却是文蔷的丫鬟紫鹃的声音:“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收拾东西去庄子吗?那小主子可怎么办,孔妃可是把他视为眼中刺肉中钉啊,这不是要逼死你们母子吗?二皇子是最心善公正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谗言就怪你的,你这样一走,不是就坐实了二皇子宠妾灭妻的谣言了。” 二皇子想着也是,没想到文蔷如此体贴他,怕他为难竟然想先去庄子上,比起只会用娘家来威胁他的孔氏真是贤良多了,对他真可谓是痴心一片啊。 文蔷哭的梨花带雨说道:“不然,我能怎么办?二郎就是我的天啊,即使知道有人故意陷害他,我为了他,有什么不能做的,即使要了我的命也是在所不惜的。只可怜了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遭过孔妃的毒手,现在我一走,恐怕,哎!这都是命啊!” 文蔷说的千回百转,动人心肠,二皇子和她也算是有些感情,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要是有法子,还是把文蔷留在身边吧。 紫鹃透着屏风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人影,知道非二皇子莫属。文蔷接到消息,知道有人参了二皇子一本说他宠妾灭妻,自然想到了二皇子要弃车保帅,可文蔷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于是紫鹃看了文蔷打的眼色哭诉道:“这都是大皇子一派的阴谋啊,他们知道有你在二皇子身边,二皇子出尽了风头,这才想逼走您。否则,孔妃有子,出门应酬也都是孔妃,你对孔妃更是恭敬有加,只是孔妃她心胸狭隘,容不得人,不得二皇子喜欢罢了。怎么就让你背了黑锅。” 文蔷假意训斥说道:“住口,这话是你做奴才说的,就是你们这群奴才说话不注意,才让人抓住了把柄,白白连累了我的二郎!” 二皇子听了一片感动,进了扶起文蔷说道:“你就是太好心了,才会被孔氏欺负。我看紫鹃说的没错,少了你这样的贤内助,我才真真的头疼,至于别人参我,我再想想办法,定不叫你为难!” 文蔷装作惊讶道:“二郎,你怎么来了,看我,这个样子让你担心了。” 说着脸红的擦着刚刚流下的泪。 二皇子看着文蔷眼波含情,面如桃李,心中一荡,更加不舍得文蔷离开了。 文蔷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还是二郎待我最好,事事为我着想,我却帮不了二郎,还要看着二郎明明才华超众,有明君之才,却受尽委屈,不能得尝心愿。” 这话说到二皇子心坎上了,他长吁短叹的说道:“那有什么法子,父皇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反而是大皇兄得了他几分青眼,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皇兄哪有什么才能,不过是占了个长字罢了。” 文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其实,要是皇上只有二郎一个孩子就好了,那样皇位舍你其谁啊,可惜,皇子有三位,且个个出身,势力都差不多,难怪大臣们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二皇子心中一跳,可想想文蔷是最贴心自己的也就没了顾忌,叹息道:“可不是吗,偏偏老大占长,老三占贵,就是我不上不下的,幸好,有你相助才能得几分薄名。” 文蔷笑道:“其实,这也不是没有法子的,就不知道二郎你狠不狠的下心了?” 二皇子看着笑语盈盈的文蔷,心中直跳,想着要是能做了老大老三,就是最后被发现了了,父皇只剩下自己这一根独苗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哪个帝王手上不是沾满了兄弟的鲜血成就帝业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老大老三对付起他来也不会顾念手足之情的,他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于是二皇子的说:“蔷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有什么好法子还不快说出来,我做了皇帝,你不就是我的皇后了吗。咱们的孩子,我会立为太子,继承我的大业。” 文蔷得到满意的答案,附这二皇子的耳朵,说了起来。 而齐释等了这么多天,也没看见赵天鸣有松动的迹象,于是决定主动出击,直接去赵天鸣的寝宫去找他。 赵天鸣这些天情场失意,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皇帝见了很是担心,可宣了太医只说是没有大碍,这让皇帝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也没让赵天鸣在御书房待着,赶他回了寝宫,让他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赵天鸣抵不过皇帝的好意,他自己也知道状态不对,也就没有勉强,老老实实的回了寝宫,想着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 到了寝宫,一进卧房,就看到了一个他现在绝对不想见的人—齐释。 齐释已经坐在这等了一会了,他来是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和赵天鸣开口,抓头抓脑的,不知道赵天鸣会不会一言不发的就赶他走,毕竟,在以前他们闹矛盾时,赵天鸣是这样干过的,如果真是这样,齐释觉得他肯定是不会再有勇气表白了。 赵天鸣看到齐释,眼中一酸,差点流出泪来。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齐释,可偏偏他又有了侍妾,难道这就是自己不珍惜别人真心的报应? 齐释想象中被暴怒的赵天鸣赶出去的情形没有出现,反而是赵天鸣看着他眼眶子就红了,看样子是受了委屈。赵天鸣的脾气有多倔,齐释是知道的,他这人最要面子,怎么会是这副样子,看来心里是真难受了。 齐释也顾不上脸面了,心里一着急,急吼吼的问道:“天鸣,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听着熟悉的话,赵天鸣更伤心了,以后齐释也会这样的关心别人吧,自己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这么一想,本来还能压住的表情出现了破裂。 不过也是一瞬间,他不想再在这段已经无望的感情中挣扎,硬邦邦的说道:“你来找我干嘛,不陪你的可儿了吗?” 赵天鸣一开口就后悔了,刚刚还在和自己说道不要纠缠了,怎么一说话就一股子酸气。怎么,什么时候他也变的和吃醋女人那样的刻薄嫉妒,赵天鸣自嘲的想到。 齐释也听出了赵天鸣的酸味,他福灵心至的想到:天鸣不会是在吃我的醋吧? 于是瞬间心情好到不行的齐释冒着星星眼,上前问道:“天鸣,你是在吃醋?你喜欢我?”说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赵天鸣想着自己喜欢齐释也没什么,于是很淡定的开口说道:“是啊,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齐释呆住了,他指指赵天鸣又指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再问了一遍:“你,喜欢我?” 赵天鸣烦躁了,拉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道:“是,我赵天鸣喜欢齐释。” 然后,赵天鸣就看到一向稳重的齐释,像傻子似的重复:“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如果不是场景不对,赵天鸣真像捂住自己的眼睛,装作不认识这抽了的二货。 不过,一想起可儿那个侍妾,眼前的一切也变的索然无味,异常的令赵天鸣伤心。 齐释也发现了赵天鸣的不在状态,说道:“天鸣,你到底怎么了?” 赵天鸣想想还是开诚布公的好,于是也没在藏着掖着,痛快的说道:“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要的感情是对方的唯一,如果做不到,那干脆就不要。一边娶妻生子,一边你侬我侬,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齐释笑了,说道:“傻瓜,你想什么呢?我们当然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怎么可能还有别人,我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的,只会要你一个就够了。” 赵天鸣听了心里开心,但是过后更多的是苦涩,提醒齐释道:“可你已经有了可儿了,她不是你的侍妾吗?” 齐释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为你喜欢那个宫女,所以气不服,就把她收下,想找个时间把她送走,省的他勾搭了你。” 赵天鸣听了一阵欣喜,可一想,他们就为着这个乌龙冷战了这么久,甚至赵天鸣夜夜的伤心和后悔,结果是这样。 赵天鸣恼羞成怒了,对着齐释怒吼道:“那你干嘛不理我,还把人放屋内,是不是故意,让我不开心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齐释无语了,他一直都没等到赵天鸣的回应,又看赵天鸣对自己那个样子,以为他喜欢上了那个宫女,想着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全,结果闹出了这么多事。 看着凶残的想吃了自己的赵天鸣,齐释觉得还是坦白从宽,于是弱弱的说道:“我不是怕,一个不注意,你被勾搭了,那我找谁哭去啊,当然要看紧一些啊。” 赵天鸣还想说什么,齐释一把眼疾手快,抱住了赵天鸣,轻轻的吻了一下赵天鸣的脸颊,赵天鸣感到一个湿润的小东西在脸颊扫过,一阵痒痒的,他反应过来那是齐释的吻,脸马上烧的通红,头低了下来,呼吸不知怎么的就变的沉重起来,房间里好像一个紧绷的弦,赵天鸣觉得紧张急了,心都快跳出来了。 齐释也感到了赵天鸣的僵硬,于是拍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别怕,我不做什么。就是想抱着你,真好!” 赵天鸣像被踩着脚的猫似得跳了好远,叫嚣道:“你才怕呢,小爷我会怕,我只是没熟练而已。”说着一副炸毛样。 齐释了了心愿,也不接赵天鸣的话,只是说道:“我以为这辈子都和你没缘分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能和你互相喜欢真是我最大的幸事,天鸣,我喜欢你。” 赵天鸣刚刚鼓起的气焰又消了下去,他捏了捏衣角,嘴角上扬,一副高傲的样子,说道:“看你这么有眼光的喜欢小爷我,我就迁就迁就了,不过说好的,你要是辜负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齐释宠溺的说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于是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说不完的情谊。 于是,这一次冷战轰轰烈烈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 47、意合 宫人们发现,不知道何时齐世子和赵小公子又重归于好,甚至比以前更粘在一起了,而齐世子这对时间更是走路带风,春风得意。 很快他们和解的消息就飞遍了全宫,那些本来准备看笑话的人,跌破了眼,只能暗恨老天不长眼了。 正好赵天鸣在御书房,在练字,一篇大字写下了,赵天鸣看了看,觉得还行。 皇帝发现闹别扭的两个人和好了,打趣赵天鸣道:“朕就知道,你们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打打闹闹,没个正形。”绝口不提他那尴尬和事老事件。 赵天鸣知道皇帝对着他和齐释放他鸽子的事耿耿于怀,虽然皇帝看上却十分的仁慈包容,可越和他好的人才知道,他其实就是个小心眼,能记着你得罪他的小事,时不时的就提出来或报复回去,当然这要看皇帝和这个人的亲疏远近关系了。 赵天鸣现在想想,也是自己的不是,于是难得的上前撒娇道:“父皇,我不是给你面子,才搭理齐释的,否则,我才不搭理他呢。”赵天鸣很少会喊皇帝父皇,毕竟他还没过明路,加上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 也许是赵天鸣的态度,也许是赵天鸣的那声“父皇”,尽管,精明的帝王知道也许他们两个和解跟自己半两银子的关系也没有,可人都喜欢听好话,且这样的话还是他宝贝儿子讨他欢心说道,不管真假,皇帝满意了,笑容也多了,回道:“就你这个讨债鬼,上辈子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来给你当牛做马。你长大了,凡事不可任意妄为,要知道以后你肩上的胆子重于千斤啊。” 赵天鸣乖乖点头,做听话装,心中暗暗着急,要是被自己的父皇知道,自己已经在断袖路上一去不返了,是会先宰了齐释呢,还是先灭了淮南王呢? 所以,可能是做贼心虚,赵天鸣这段时间在御书房端茶送水,殷勤伺候,就盼着到时候,东窗事发,他父皇能手下留些情,至少让他们不要死的太难看。 皇帝乐意自己的孩子亲近自己,以为孩子长大了,倒没想到,这个熊孩子是因为心虚,愧疚。皇帝还时不时的和秦总管得瑟一下,自己的宝贝儿子今天又为自己做了什么,又怎么逗乐自己了,看的秦总管也不得不说一句:主子,咱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好吗这也太丢您父亲的范了! 而齐释因为得了心上人回应真满面春风,一脸的幸福样,让人一看也就知道了,心情不错,为此,赵天鸣批评他笑的太傻,太丢他的份,齐释才收敛了些,不过一个人时,接着乐。 齐释也知道皇帝对赵天鸣的与众不同,当然他写信问过淮南王,所以知道赵天鸣就是皇帝最喜欢的四皇子,也自然知道,他们要在一起,光皇帝那关就不好过。拐了皇帝心爱的儿子,恐怕就是皇帝再怎么好说话,他们也要脱层皮,还不一定能在一起。 为此,他直接写了信给淮南王,把他和赵天鸣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好遮掩了,他就不信了,皇宫中会没有他父王的人,早些告诉他父王,说不准,还能有条生路。 淮南 淮南王作为一方霸主,淮南王府自然建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议政厅中走出一位身穿明黄色袍子的男子,生的是面如春花,英俊极了,可以说是“明朗清俊,潇潇洒洒”,人见之忘俗,要不是这位男子有一对剑眉,加上身上散发着的王者威严,可就又是一位“绝代佳人”了。 他走进书房,身边的内侍冯玉轻身向前,拿出了世子齐释的信件,递给男子看。 只见该男子眉头先生紧并,又舒展开来,接着哈哈大笑,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子喻啊,子喻,当年你作践了我的一片深情,今日你最喜爱的的孩子喜欢上了我的养子,这是你欠我的,当年我受了多少苦,我就要还在他身上。” 冯玉心中知道,他家王爷一直对那位主子没能忘情,说的再狠,也没真正的做绝过,啊,何必呢?以他看看,明明郎情妾意,可惜啊,主子自己放不下。 淮南王也就是刚刚的那名男子,对着内侍冯玉说到:“冯玉,你猜,子喻那样的铁石心肠,对我没半分情谊,如果让他孩子尝尽我的苦楚,是不是会很好玩?”说完眼中露出玩味的目光。 冯玉心中着急,他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碰到了那位主子,脑子就不好使,做了又后悔,后悔了又做,真真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于是冯玉劝道:“王爷,您这是何必呢?那位主子是不会让世子和他的孩子在一起的,当年的事虽然他对不起您在先,可您不是也狠狠的报复回去了,再牵扯到下一代,恐怕,您和那位主子最后那点情谊也保不住了。” 淮南王说道:“我如何能放下,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王,不再管我和他的事,千里迢迢的赶去京师,和他冰释前嫌,原以为一片真心换真心,可结果呢?他和我在山盟海誓,却又一边和乔氏那个贱人勾搭,我齐元就是再贱,也不稀罕他这样的感情。” 冯玉说道:“当年,王爷和那位主子感情甚好,他对您,以老奴看来也是情深意重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淮南王回道:“有误会?乔氏贱人怀胎十月,瓜熟蒂落,算是日子,那不我和他在一起之时,那个孽种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被人算计,如果他对我有几分情谊,他能那么护着那个孽种,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冷眼旁观了那个孽种死了,结果呢,他就来书和我恩断义绝,永生不见!他怎么敢,怎么敢,明明是他不对在先,还如此的来伤我,就像父王说的,我只是他登上皇位的踏脚石罢了。” 冯玉心里嘀咕:说的这么狠,还不是把孩子一开始就换了,给你们的感情留了条生路。只不过,他家主子就是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如此的背叛他,就算是那位主子,王爷下手处处留情,可既然那位主子如此绝情,以王爷的高傲,怎么会去重修旧好? 淮南王想了想说道:“释儿没想到喜欢上了那个孩子,你说在他们感情最浓时,释儿娶妻生子,抛弃了那个孩子,让他的孩子尝尝此中滋味,他会不会后悔曾经那样对我?会不会为了他心爱的孩子,来求本王成全他们?”淮南王越想越觉的可行。 冯玉看已经有些魔障了的王爷,也不敢多言,不过还是说道:“可是那也等世子把人拐到手了再说啊,以世子在京师人生地不熟,恐怕难!” 淮南王说道:“这有何难?他不是还有我这个父王,你去下喻,让罗月蝉那个丫头和我一起上京,罗家丫头和释儿也算青梅竹马,和我们淮南王一脉沾亲带故,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冯玉听了半天,知道自己王爷要上京,才明白,说了这么多,其实:王爷这才是您最后的目的吧,希望这次王爷能得偿所愿,也不枉他家王爷这些年受的苦。 于是,时隔十一年,淮南王带着大队人马,不怀好意的向京师进发。 他心中暗道:子喻,我来了,这么多年的账也该是时候算算了! 齐释这些日子一逮着没人的时候就缠着赵天鸣要亲亲,赵天鸣先时放不开,被齐释调戏加吃豆腐若干,赵天鸣想着他虽然不是情场老手,可对付起齐释这个童子鸡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老是被他调戏? 于是放开了的赵天鸣反调戏于齐释,第一次碰到了,齐释楞住了好一会,赵天鸣以为是自己镇住了齐释,可没想到,齐释特别能适应,第二次的时候就能配合赵天鸣的调戏,赵天鸣自认脸皮够厚,可和齐释一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他们虽然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可也知道这个皇宫是没有秘密的,他们乘着没人时亲亲抱抱什么的,就是有人看见了也可以搪塞过去,如果真的干嘛了,不用想,皇帝肯定就知道了。 赵天鸣是没关系,大不了被皇帝恨铁不成钢的骂几句,可拐带坏赵天鸣的齐释,就算有着淮南王在后,挺多不让他缺胳膊少腿的,打上一顿板子,让他在床上躺上两三个月那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他们可就真的变成牛郎织女了,可能连他们也不如,因为他们还能喜鹊搭桥,一年一会,而皇帝肯定会让他们连对方的一根头发丝也看不见的。 所以,两个人现在的进度还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不敢越雷池一步半步。 这一天,皇帝放了赵天鸣早回去,还赏了赵天鸣刚进贡的奶提子和哈密瓜。赵天鸣想到齐释很喜欢吃,高高兴兴的提着东西进了齐释的宸宇斋。 齐释见了心上人想着自己,果然开心,两个人屏退了左右,亲亲我我的互相喂食,你喂我一颗提子,我喂你一块哈密瓜,倒是吃的开心。 赵天鸣眼珠子一转,拿了一颗提子,先送往齐释的口中,齐释果然上当,张嘴等着,赵天鸣反手就把提子扔进了自己的口中,眼睛神气的对着齐释眨了眨,一脸无辜的样子。 齐释眼睛看着赵天鸣闪亮亮沾着水珠更显水润的嘴唇上,眼眸暗了暗,一个向前就吻上了赵天鸣的嘴巴,一吸就把提子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把赵天鸣吻的喘不过气来才放手,赵天鸣脸爆红,也不敢再有所动作,让齐释可惜了好一会。 他们之间肉麻的要命,可却想不到,这一幕落入了可儿的眼中。 可儿被太后放到齐释这儿,心里是充满期待的,更何况,有小道消息传闻,因为自己的美貌使得齐世子和赵小公子反目成仇,作为美女更为她添上了一层金子。 可儿想着齐世子如此喜欢自己,他又没个正妻,虽然自己的身份不够,要是能先笼络住齐世子的心,那么一个侧妃也是稳稳的,以后到了淮南,自己也和一宫主位没什么不同,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可儿下定决心要好好伺候齐释。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自从来了宸宇斋,齐释根本就没碰过自己,也没把她当侍妾,让她和其他下人一起做事。 可儿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才进了宫,可管事嬷嬷见她长的国色天香,就悉心培养,想着以后献给贵人讨贵人们欢心,所以可儿也是做大家闺秀培养的。 以后到了太后更前,就被指给了齐释,所以让她写诗弹琴可以,让她做大丫头做的事可就不行了。宸宇斋本来就有两大丫头,现在她过来了,又不得齐释的宠爱,当然受欺负,可儿也是有心计的,好几次故意让齐释撞到,想让他怜香惜玉,可惜,齐释视而不见,反倒更得罪了人。 可儿这些天很难过,知道齐释有意把她配人,吓的魂飞魄散,她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嫁了个小厮,即使是王府长随,那也是下人不是。她的才情样貌生来就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除了齐释,她也看不上别人。 于是,她狠狠心,了解到,齐释一个人在房间中,派人去丫鬟宫人处闹出动静,悄悄的溜了进来,结果就看到了齐释和赵天鸣的亲密场景。 她捂住嘴巴,悄悄的退了出去。 等终于出来了,心中的愤恨犹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原来不是她不够好,而是赵天鸣这个贱人勾搭了齐世子。 想起赵天鸣受到皇帝宠爱,可儿心中更为气愤,想着,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看看赵天鸣还能怎么得意,怎么和她抢世子。 48、发现 可儿这么多年再宫中还是认识很多人的,虽然这些人都是些二等三等的宫人,可传递个消息什么的却不是什么难事。 这边,秦总管就知道赵天鸣和齐释的事了,他心中一咯噔,知道这件事耽搁不得,让人先去封锁消息,不可外传,自己斟酌着怎么和皇上开口说这件事。 皇帝察觉今天秦大海有些不对,今天的茶泡的过了一分,到时间了,秦大海也没提醒他去早朝,等下了朝,皇帝抽出时间,问道:“秦大海,你在朕身边几年了?” 秦总管赶忙回道:“老奴在您十岁的时候来您身边的,现在想来已经快三十载了。” 皇帝喝了口茶说道:“既然如此,朕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事,你敢瞒着?”皇帝双眼一瞪,全身上下散发出气势。 秦总管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明察,就是借老奴是个胆子老奴也不敢骗您啊,只是这件是关于小主子的,老奴不知道该怎么讲罢了。” 皇帝一听是关于赵天鸣的,收敛了气势,问道:“怎么说?难道鸣儿又淘气了?怪不得这些天这么乖,原来是在这等着啊。” 皇帝失笑,想起这些天做乖乖样的赵天鸣,想着:先看看什么事吧。 秦总管心中暗暗想到:小主子不是老奴不帮您啊,是您自己太不注意了,现在是纸包不住火了,老奴也是没法子啊。 于是秦总管说道:“回禀皇上,小主子和齐世子两位已经互诉情怀,私定终身了。”说完闭口不言。 皇帝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暴怒的一把把手边最喜欢的青玉盏茶杯砸了。 秦总管不敢看皇帝脸上,但不用看也知道他主子现在也是暴怒了,毕竟他主子自己就吃过这样的苦,现在小主子眼看着要步了后尘,这不是挖他家主子的心肝吗。 皇帝胸口翻江倒海,一口气堵在咽喉处,秦总管见皇上好一会没了声息,一看,只见皇上捂着胸口,一脸难受样。秦总管赶紧拿出鼻烟壶放在皇上鼻子下闻闻,过了一会,皇帝才缓过来。 脸上难看的皇上,问道:“秦大海,你是怎么办差的,暗卫整日的在鸣儿身边,为何有了异动却没回报给朕,看着鸣儿弥足身陷,你可知罪。” 秦大海知道皇上现在逮着谁,谁倒霉。于是满口认罪,也不分辨。 其实,暗卫没探听到这些事,最主要的还是在赵天鸣身上。赵天鸣当时问过皇上,说是怕没隐私,除了关系到赵天鸣的安危,暗卫不可给皇帝报告任何消息,皇帝就从来没不答应过赵天鸣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谁又会料到今天这样的事呢。 皇上撒撒气,心中稍微痛快了一些,对着秦总管说的:“朕当年就是吃了齐元那个混蛋的亏,才孤苦半生,和鸣儿相识却不相知,明明鸣儿还活着,朕却以为他夭折了,痛苦自责了十一年,怎么,老混蛋害了朕还没完,小的还想祸害朕的鸣儿,看来朕还是太仁慈了。” 秦总管忙说道:“皇上,打鼠可是要伤着玉瓶的,虽然齐世子是可恶了些,可要说把齐世子怎么着了,那小主子会不会怨你,这可就不好说了。” 皇上是听进去了,心中更是堵着了,好好的孩子就是齐元那个混蛋给教坏的。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幸好鸣儿随了朕的性子。 皇上对着秦总管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开口道:“当年的事,秦大海你也知道,朕以男子之身,九五之尊,怀胎十月,生下鸣儿。如果不是真的对齐元有着十分的真心,也断不会如此行事。你也知,业族中人,只要不食盼子果就一直是个正常男子,朕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愿意做妇人样生儿育女,还不是看着齐元没有负朕,未娶妻生子,朕心中想着太祖遗照,才想着借着鸣儿解了两边的恩怨,也对得住齐元的真心。” 秦大海是这件事的知情人之一因此回道:“皇上对王爷真心无悔,老奴是知道的,可王爷不知道啊,看小主子的被偷龙转凤,说明王爷还是对您一片真心相付的。” 皇上像想起什么,心中更为气愤:“他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朕先时发现自己身怀六甲,给他发了十二份急件,也未见他有回音。当时什么情况,秦大海你是最清楚的,荣王步步紧逼,朕要是被发现了身体异状,也难逃一死,那个时候,朕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齐元那个混蛋在哪里?” 秦大海知道当年皇上的艰难,毕竟男子生子这样的事要是透露半句,皇上也就在劫难逃,不要说是太子位不保,就是性命也难保。 皇上还是气不过,说道:“要不是乔家表妹对朕一片痴心,拼着不要了名节,借着未婚有孕的幌子,替朕遮掩,朕的鸣儿也就保不住了。就是这样,鸣儿也为此在娘胎里没养好,身子骨也一直不结实。可齐元那个混蛋干了些什么,先是音信全无,接着朕坐稳了江山,也拼死生下了鸣儿,结果还没等朕缓过神来,就传来四皇子去了,乔家表妹也自焚于宫中,结果一查都有着他的手笔。他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朕若是原谅了他,怎么对得起朕那出生一月的孩子,又怎么对得起恩深义重的乔家表妹。” 秦总管这么多年不敢提淮南王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就是怕他主子见景伤情,毕竟当年的事查来查去没个结果,没有淮南王插手,说谁谁都不信,更何况是了解淮南王甚深的皇上。 不过,既然皇帝今个自己提了,秦总管说道:“其实,老奴说句公道话,淮南王确实是有混账透顶,可不知道不罪,淮南王并不知道小主子是您和他的骨血,当年您要不是不顾忌着他,亲手杀子,淮南王恐怕也受不了这个打击。以前老奴不说,是因为知道小主子的事后,皇上您是不会原谅他的,可现在小主子平安无事,皇上您为什么不告知淮南王小主子的事,如此,小主子的身份不也名正言顺,有了淮南王的势力,一定能如虎添翼。” 皇帝知道秦大海的话不无道理,可他心头的恨不是那么好消的,明明是痛失了两个人的孩子,可只有他一个人承担痛苦,九五之尊,连为他孩子报仇都做不到,因为这其中有孩子另一个父亲,这样的恨,这样的怨,他整整背负了十一年啊,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在夜深人静处,梦到他的孩子,无言以对,愧疚难当! 所以即使知道孩子还活着,皇帝的心中还是一想就疼,一碰就痛,要不是这些年有着赵天鸣的陪伴,皇帝想着,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主动提及齐元,这个令他牵肠挂肚,又恨又爱的人。 皇上的心思好了些说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朕现在已经快到不惑之年,是个做祖父的人了,那些个恩恩爱爱都是成年往事,过眼月烟。齐元有齐释继承淮南王一脉,朕有鸣儿承欢膝下。朕也不想和淮南王有什么瓜葛,可现在不是朕不想就没有纠葛的,齐释这个小子,竟敢打鸣儿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 秦总管是皇帝的回声虫,应和道:“是啊,齐世子胆子也太大了,小主子那么乖的人都要给他带歪了。”不过话峰一转说道:“可,以小主子那个性子,要是真把他们拆撒了,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啊。” 皇帝想了想,决定不去做这个恶人,他和赵天鸣虽然这几年相处甚欢,可缺失的那些年,让他这个父亲在赵天鸣面前总不自觉的就矮了不少,像这种会伤害他们父子之情的事情,皇帝觉得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干。 打定主意,皇帝心中大定,对着秦大海说道:“朕看着,齐释那边也是一根独苗,淮南王怎么可能放任他喜欢个男子,还是他最不喜欢之人生的孩子。你调动淮南那边的势力,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越快越好。” 秦总管回道:“是,皇上英明!” 可儿等了两天,想看看赵天鸣失宠的样子好一解心头之恨。可等了几天都没个消息,让她心急如火,想着要不再把消息传到太后那儿去? 没等她有所动作,可儿就被找了个借口,幽禁冷宫了,直到赵天鸣做了皇帝,多年后可儿才知道当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保住命都是佛主保佑。 齐释也接到了淮南王的信件,让他放心的,他作为齐释的父王很能理解他们的感情,他不日就要进京,到时候自然有他帮衬,皇帝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看的齐释心花怒放,喜不自禁的告诉了赵天鸣这个好消息。 可赵天鸣心里奇怪:一般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异于常人,特别是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男子喜欢男子,无法为家族延续子嗣,父母能无动于衷,还能特别开明的支持?怎么想,赵天鸣都觉得有古怪。 这些天,齐释和赵天鸣并没有多长时间见面,因为皇帝手中好多的事都拨给了赵天鸣处理,虽然赵天鸣也曾经给皇帝打过下手,可自己独自一个人完成还是有些难度的,于是从早到晚,赵天鸣都耗在了御书房。 这让齐释这个看不到赵天鸣的的人不满了,终于抓住机会,一顿亲亲抱抱,才安慰了一下他被赵天鸣忽略的辛酸。 赵天鸣自知理亏,也就随他去了,两个人靠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赵天鸣的真实身份上去了。赵天鸣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齐释早就知道也没什么惊讶的,只是感到于赵天鸣对他的信任。 赵天鸣给齐释透露,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 虽然他父皇没告诉他,他的娘亲具体名字,可按照他父皇的意思,他的娘亲必然出自淮南王嫡系,应该和他父皇是出了三服的堂姐妹。可能就是有这么尴尬的血缘关系,所以他父皇才不会在他面前提他的娘亲,也是为什么要下了那么多力气把他放在乔贵妃名下的原因。 可有了线索赵天鸣的好奇心就止不住了,他想来想去,自己能信任的又熟悉淮南王嫡系一脉的除了齐释就是齐释,所以他才会这么老实的告诉齐释他狗血的身世。 果然齐释听到他不是乔贵妃的亲生子,眼睛睁的老大;等听到他可能有位淮南王一脉亲娘,直接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释结结巴巴的说道:“按你这么说,十有八九你的生母就是淮南王的亲妹或亲姐,可我父王只有我娘一个胞妹,庶妹什么的半个也没,我爷爷倒是有几个女儿,可年纪什么的也对不上啊。” 赵天鸣垂头丧气,说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啊,真是没瞎了我这么多口水。” 被心上人鄙视了,齐释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这位隐藏着的淮南王嫡系找出来。 49、见面 齐释心中存了事,毕竟是赵天鸣头一次拜托他做事,怎么着也得做的漂漂亮亮啊。可他真不知,淮南一系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姑姑姨母什么的,想着这事,他父王最清楚,看着皇帝对赵天鸣的宠爱,自然对赵天鸣的生母感情深厚,要是真找着了,皇帝一高兴,说不准能高抬贵手,成全了他们。虽然有些百日做梦,可那也是个念想不是。 于是,齐释心急火燎的写了封家书,着重写了赵天鸣说的那些关于赵天鸣生母的消息,最后把事情说明,请求父王帮助,也许是淮南王对他和赵天鸣感情的支持,所以齐释对淮南王那是信任有加的。 淮南王在上京的路上,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不成想,还能接到齐释的信。 淮南王以为事情有变,在马上中就拆了看了,看完之后,只觉心中憋闷难当,脸色相当的难看,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冯玉坐在马车上都不敢抬头。 过了好一会,淮南王把信给了冯玉说道:“冯玉,你看看,你看看,他齐子喻就是这样对我的,红颜知己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 冯玉不敢说话,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书信。他低头沉思,总感觉不对劲。 淮南王心中实在难受,不吐不快,说道:“明明和我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结果不仅和乔氏那个贱人勾搭,还另有相好的,难道这个女子才是他心中的最爱,那本王算什么,还说是我们淮南一脉嫡系,真是欺人太甚。” 冯玉灵光一闪,想到了,于是开口说道:“王爷,这件事有蹊跷。您看,当年您千里迢迢的去了京师,和那位主子感情甚好,可那个孩子算算日子不就是那段时间有的,既然不是乔氏,可什么人能让乔氏倾心相互,拼著名节也要护着那个人,且这个人还和我们淮南一脉嫡系相关,这说不通啊。” 淮南王也从醋劲中醒了过来,他想了想,说道:“也是,我是淮南王世子去京师还得偷偷摸摸,费尽心机,那如果这个女子真是淮南一脉,也不大可能,我只有明珠一个妹子,并没有其他姐妹。姑姑们年龄也对不上,这个女子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了子喻,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冯玉心中暗暗思量,说道:“而信上写的,一对剑眉,倒是和王爷您有些相似了,那个孩子并不知道您和那位主子的恩怨,应该也没说谎,也就是他有可能真的是淮南王这一脉的血脉。”因为剑眉是淮南王嫡系遗传的标志,所以冯玉才做了推测。 淮南王心中更舒服了,冷哼道:“除了我的嫡亲孩子,谁的孩子能称的上是淮南王嫡系血脉,真是不知所谓。” 冯玉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他想起了一件事,当时吕神医经常神秘的出现在那位主子身边,而他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而王爷走的时候,那位主子也确实胖了些。 于是冯玉斟酌的说道:“老奴曾经听过一个事情,说是有一族人,名为业族,因为观音赐子时,吃了盼子果,自此就能与女子一样十月怀胎,诞下麟儿。老奴一直当做笑话听,可要是真有这么回事,王爷,吕神医当年可是留了一枚盼子果给了那位主子,当年,谁也没想到那儿去,可要是……” 淮南王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他记得子喻在后几个月经常食欲不振,肚子也大了些,他还开玩笑说:子喻,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有了咱们的孩子,来让我摸摸。 淮南王并不是蠢笨之人,相反他十分的精明,他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想到一种可能,就来平时好使的大脑都有些转不过来。 冯玉自然看出来了,说道:“王爷,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当年那个孩子去世,就很好理解为什么那位主子要和您恩断义绝,永不相见了!恐怕这还是心中有着您啊。” 冯玉心想要是真是那样,最好的报复就是告诉您真相,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杀的您片甲不留,悔恨终身。 淮南王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是有些顾虑:“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的话,怎么会那样做。” 淮南王觉得他心乱了,脑袋也疼了,摆摆手,说道:“算了,马上就要上京了,我当面问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而皇帝本来想着淮南王知道了齐释和赵天鸣的事一定会大发雷霆,马上把齐释召回淮南去,然后皇帝再给赵天鸣挑一些好女孩,让他们自然分开。 可事实却不是这么回事,想打发小的惹来了老的,淮南王那个混蛋竟然带着大队人马,打着朝贺的幌子,光明正大的来了,真是太不要脸了,都到了半路了才送上奏章,皇帝除了准奏,还能让他们打道回府吗? 这让皇帝好几天都有没睡好,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赵天鸣,皇帝想想觉得好笑,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还这么没出息,现在自己可是孩子的爹了,可要做个好榜样了。 于是打起精神,主持淮南王进京的一切事宜,也打算好好会会,十五年没见面的老情人新仇家。 这几天最高兴的莫过于齐释了,淮南王作为他和赵天鸣感情头号支持者,有了他父王来京,别的不说,困扰他多时要回淮南的问题就解决了,既然他父王来了,自然就可以在京城举办他的冠礼。 所以,这几天虽然赵天鸣还是一如既往的被皇帝霸占在身边,齐释也没有一脸怨夫样的和赵天鸣抱怨要补偿。 而赵天鸣因为淮南王进京的事忙的团团转,几天下来倒在床上就睡,真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鬼晚,把自己在当牲口使。 皇帝虽然有心把赵天鸣和齐释分开,可也见不得赵天鸣如此劳累,于是,他想了个招,把齐释给派出去接淮南王,子迎父,既表现了齐释的孝道,又体现了朝廷的诚意。 赵天鸣发现齐释一走,他手上的活明显就少了很多,休息的时间也多了不少,终于摆脱了那厚厚的黑眼圈。 他心中有些怀疑他父皇是不是知道些是什么?可看看对他一如既往的皇上,他觉得,应该没有家长得知自己孩子是个断袖时能这么的心平气和吧。所以肯定是他多想了。 淮南王进京之时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朝廷为表示重视和诚意,让百姓夹道欢迎,百官和天子于皇宫门出迎接,算是给足了淮南王面子。 淮南王面上如春花般精致,英俊潇洒,已经不惑之年却看上去才而立之年而已。看了淮南王的各家小姐夫人满面红润,眼冒绿光,不知是谁先砸下的手帕,接着手帕香囊如细雨般从空中飘下,纷纷散落在淮南王车架的周围。 皇帝看着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就装模作样,招蜂引蝶的某人一阵气闷,真是的,不就是是长的好看些,那些女人眼里除了样貌还能不能装下别的。 当然皇帝陛下选择性的忘记,他第一次见淮南王时也是看呆了的,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栽在了淮南王手中。 淮南王面上平静如水,其实心中激动非常,看着阳光下那儿在龙辇上的人,虽然过去了十五年,可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他,这时候看见本人,心中那泛滥成灾的思念都快冲破他的脑子,压都压不住。 皇帝见淮南王下马,虽然不愿意搭理他,可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不得不作秀似的表示对淮南王到来的欢迎。 于是,他上去握住淮南王的手,准备握一下就放开,结果,一握住,淮南王竟然反手包着他的手,一起和他进了宫,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真想剁了这只咸猪手。 淮南王脸皮厚的才不管皇帝怎么想,就是拉着不放手。十几年没见面了,没想到子喻还是那么的小心眼。 皇帝假笑的对着淮南王说道:“淮南王远道而来,朕不甚感怀,特别在宫外为淮南王准备了一所淮南风情的住所,一定让淮南王满意。” 说完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淮南王也笑着说:“本王来京,就是为了能和皇帝好好交流,住在宫外不是本末倒置了吗。释儿不是住在宫中,要是为了本王劳民伤财,本王也过意不去,还是和释儿住在一起,我们父子两个也能相互照顾。” 皇帝很想拒绝,可看着周围人都露出赞同的表情,想着自己做的太明显也不行就答应下了说道:“既然淮南王喜欢,自然是满足淮南王心愿为好。” 一场交锋下了,皇帝好像掌握主动,可真正得了实惠的却是淮南王,自然回了御书房,皇帝和秦大海又是一阵抱怨。 齐释心中欢喜,可看到他父王带着罗月蝉,这份喜欢句变成了悲愤,他觉得深深被欺骗了,罗月蝉是何许人也,齐释心中清楚,可以说是淮南王妃最适合的人选,现在父王把她带到京城,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被赵天鸣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齐释第一次觉得也许,他父王真的是来棒打鸳鸯的。 淮南王心中有着事情自然是没心思注意到齐释的小心思,再说齐释想的也没错,就是淮南王知道也不会给齐释什么解释,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而现在淮南王被赵天鸣的生母和赵天鸣的身世搞的是一团乱,他快刀斩乱麻。想着今天晚上就去御书房,找齐子喻问个清楚。 皇帝心里自从见了淮南王之后也没安心过,总觉得淮南王知道了些什么。 到了晚上,皇帝就接到了淮南王求见的通传,本来皇帝是不想见淮南王的,他白天就够气闷了,晚上就自然不想再给自己找罪受。 可想了想齐释和赵天鸣的事,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勉勉强强的传召了淮南王进来。 淮南王见了皇帝后,神情一阵恍惚,他喃喃道:“子喻!” 皇帝听了手一抖,笔一歪,奏章批示上多了一笔。 50、往事 “子喻!”是皇帝的表字,当年皇帝被先帝流放到淮南才十五岁,自然是没有表字的。第一次见到了还是世子的淮南王就被齐元的相貌迷了一眼。 因为齐元的字叫子正,于是,淮南王为皇帝取字为子喻,不知道是借古喻今还是借物喻人。反正齐元开始喊他:“子喻!” 多年未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因为是淮南王取的字,所以先帝一般是不叫的,先帝不喜,自然无人提及,这也成了淮南王对皇帝独一无二的称呼。 皇帝心中激荡,不过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学的最精的就是装腔作势,掌握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管心中再怎么的地动山摇,面上却是分毫不露的。 淮南王一时见了故人,失态了。可也是一瞬间的事,他平复了心情,给皇帝行了个拱手礼。 皇帝心乱乱的,也没多计较,开口问道:“淮南王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累,怎么不在寝宫好好休息,如果有事禀报,也不差这一晚的时间。” 淮南王笑着说道:“皇上,你的盛情款待,我心中感动,特意来道谢的。还有释儿来京城多年,多亏了皇上你的照顾,作为释儿的父王,自然要来感谢皇上的。” 皇帝和淮南王打圈子,打的累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性子比他好,耐性比他强,想着:朕难道越活越活去了,和他比什么耐性,不是自讨苦吃吗。 于是开口说道:“秦大海,你带着宫人全都退下吧,朕有些私事要和淮南王密谈。” 秦总管腿脚利索的带着宫人下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关好。 没了外人,淮南王就比较放的开了,心中有着事,直接的就问:“齐子喻,当年你和那个姓乔的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他气淮南王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明明有错的是对方,竟然还敢这么对他,于是他脸色一挂,开口说道:“齐元,你这是在质问朕?你凭什么质问朕?你有何资格质问朕?” 淮南王被皇帝三个反问弄出了火,说话也不客气:“就凭我为你终身未娶,孤苦半生;就凭你有四子娇妾无数,我膝下只有过继一子;就凭你当年负了我的一片真心。” 皇帝听了心中不服气回道:“我是有四子,可前三子,是你先负我再先,我回朝廷才娶妻生子,美妾是有,可我多年不进后宫,当年我就是对谁多笑了笑,你不是就在背后下后手。至于你的一片真心?哼!我是真心的一片衣角也没看到。”皇帝说的急了,连敬语“朕”都说了直接说“我”了。 淮南王听了又急又气,说道:“你说我没真心,我看我是拿真心喂了狗,就是给狗吃了,它还能给我摇摇尾巴表忠心,而不是像你齐子喻一样,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你现在这样说我,难道是我和乔家那个贱人勾勾搭搭,难道又是我一边山盟海誓在前,一边背信弃义?“ 皇帝觉着自己是鸡同鸭讲了,也懒的回了,于是灰心道:“既然你这样说,就当是朕当年有负与你,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你我也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再去争说谁是谁非又有何意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淮南王见了这样的皇帝心中慌张,他感到现在的齐子喻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放下,他们的过往,不再纠结于过去,可要是那样,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报复,没了齐子喻这些报复又有什么作用。 淮南王心急如焚,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想到他先前的猜测,觉得这是个机会,即使这样的事听上去光怪陆离,不可思议,可只要能打破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他还是愿意去问的,大不了就被笑话胡言乱语呗。 于是,淮南王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像你确认一个事情的,赵天鸣当年的四皇子,是不是你我的孩子?” 皇帝先前心灰意冷,听了这句话,心中翻江倒海,脱口而出:“你听谁说的,鸣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痴心妄想。” 淮南王一听就知道皇帝他在紧张,甚至于一般男人被这样问不应该是先发怒于自己被当做女人一样,太侮辱他男人的尊严了? 淮南王原先虽然有猜测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现在看着皇帝这样虚张声势的样子,心里只有一分的相信,先下却有了八九分,淮南王兴奋了,他想要是真这样,让他立马死了,也无憾了。 于是淮南王稳住自己发抖的声音问道:“赵天鸣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你为我生的孩子?你从来没负过我,是不是?” 皇帝刚刚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淮南王有多了解他,他就有多知道淮南王,他脾气傲气,如果被问刚刚的问题,不是真的,应该会暴跳如雷,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那句话,不过,他也不是个能被人拿住的人。 既然失了先机,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淮南王难道是年纪大了,得了失心疯?怎么会这样的胡言乱语。鸣儿当然是朕和乔家表妹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知道淮南王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跑到朕这来要孩子。” 皇帝知道淮南王对乔氏心中记恨,故意提起乔氏,混淆视听,激起淮南王的愤怒,自然不会在纠缠于赵天鸣身份的问题。皇帝现在是真的不想把儿子分出去了,好不容易,才把文竺夫妇的影子从赵天鸣心中扫去了一些,现在走了养父母,来了真父亲,那还不得把他气死啊。 淮南王早才齐释那里得知赵天鸣的母亲另有他人,现在听皇帝故意提起乔氏那个贱人,他头一次不发热的分析到皇帝在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发现令淮南王振奋了。淮南王心中欢喜道:难道赵天鸣真的是我的孩子! 淮南王知道皇帝的狡猾,不愿意被绕了进去,想了想直接的釜底抽薪,对着皇帝说道:“我们在这谁也说服不了谁,我这次来就带了验亲石,我和赵天鸣验一次亲,如果不是,我也就从此死心了,不再说半句。” 淮南王看着皇帝想找借口推了,神色不大情愿,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去验一次,毕竟,以我的手段,一点血还是很容易弄到的,子喻,你说是吗?” 皇帝早就知道淮南王是他的克星,可现在只想把眼前那张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脸揍的认不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看样子是推脱不过去了,皇帝大方的承认:“是,又怎样?难道你淮南王贵人多忘事,忘了鸣儿是谁偷龙转凤,让我们父子骨肉分离,又是谁冷眼旁观,不闻不问,正好,我们也说说清楚。” 淮南王看着气定神闲,有十分把握,可手心中不断冒出的汗水似乎诉说了主人的紧张和激动。 听的肯定答应的那一瞬间,淮南王只觉身在仙境,兴奋的不知所以,他最喜爱的的人,以男子之身为他诞下麟儿,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的子喻心中一样是深爱着自己,他的爱人从来没有背叛他,从来都是爱着他的。 淮南王一时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人到中年,已经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可现在他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还是他倾心爱慕的人替他生的,多年来,淮南王怨气冲天,头一次觉得或许,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喜悦,有了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兴奋过后,皇帝的话传来,淮南王一听一个机灵,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心中顿时一阵后悔,有苦说不出,只能苦着脸说道:“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和乔氏……”贱人两字没敢说出来,咬着牙把话缩了回去,接着道:“我怒火冲天,自然想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淮南王说道:“哦!今个倒是奇了,从不犯错的淮南王殿下怎么今个也会说这样的话?你的意思还是怪朕了?” 淮南王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眼前的爱人孩子就能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心中知道自己理亏,不敢犟嘴,不过还是给自己稍稍的辩白了一下:“那个不知者不怪罪,我要是知道有了鸣儿的存在,还做什么淮南王,早来陪着你了,也不用一个人在淮南独自的暗恨了十五年,没开心过一天。” 皇帝心中一软,接着就更生气了,说道:“朕当年给你连发了十二封的急件,让你务必来京一趟,有要事相商。可你却聊无音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淮南王听了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收到什么消息,于是忙问道:“你给我发过急件?可当年我一封也没收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想着既然说了,就扯个明白,于是说道:“当年你留下的人马,说道要有急事,可让他们传急件给你,父皇原先大好的身体,不知怎么就眼见着不好了,荣王步步紧逼,朕当时极不方便,孩子的去留也成了问题,于是朕连写了十二封急件过去,虽然没言明孩子的事,可用次也极为的急切,可等了三个月,你音信全无,要不是乔家表妹,肯能孩子最后还是保不住。” 皇帝就是现在想起那时候的孤单无助,想起无法保全的孩子的绝望,也是一阵心伤,这才发怒之下,不再写信给淮南王,既然人家不理,他也不会再去低声下气的求和。 淮南王冤枉了,他说道:“我是半封信的影子也没看见,当时我妹妹明珠,你是知道的。她从小性子野,长大了更好,跑出了淮南,和朝廷的武赵文王官萧的萧家庶子相遇,结果两人就私定终身。幸好明珠身边有大批人马,我为着淮南王名声着想,悄悄的给明珠置办了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给了大批的嫁妆,把她嫁给了萧家庶子,然后在淮南假意的办了场婚事,说是明珠在家招赘了夫婿。” 皇帝虽然听的来了兴趣,可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于是说道:“你嫁妹子与朕何干?好好的提这些干嘛,说你是个好哥哥,要朕说,你这样做落不到好。” 淮南王问道:“子喻,为何你会这样说?” 皇帝白了白眼,一副大发慈悲的说道:“萧家既是被称为官萧,就是因为他家每代都有官员出仕,不管是小官小吏,还是一品大员,所以朝廷中要算谁家会做官,那就是萧家了,所以才有了官萧的名头。做官的人汲汲于名利,萧家更是个中翘楚,为人处世都透着一股世俗劲,而萧家上代的当家夫人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皇帝见淮南王听的入迷,心中得意,接着说:“明珠,朕是知道的,娇艳似花,性烈如火,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你在淮南给她找户人家,凭着淮南王的威名和强势,明珠的日子不会难过,可她偏偏嫁到了朝廷,你为她正名身份,萧家碍于淮南王,也好敬着她,可你给了她大批的嫁妆,却又是个娘家不在身边不得力的依靠。庶子的媳妇本就难做,明珠那样性子更不会到嫡母那里伏低做小,殷勤小意,自然不会讨婆婆喜欢,没了娘家依靠,又不得婆婆喜欢,你说这样的日子能好的了吗?” “当然如果碰到个好丈夫,也许日子还能有些盼头,可在皇室我们从小见到了多少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情,寄托于丈夫的宠爱,也如无根浮萍啊!” 淮南王哀叹道:“我不如子喻明白啊,害了明珠,也误了你我啊!” 51、明珠 淮南王说道:“我原以为,明珠和那萧家庶子情投意合,加上我给的人手和嫁妆,明珠在萧家应该不会太难过。可惜啊,当年我刚刚离京不久就接到了明珠身边人写的信,得知明珠被那个姓萧的混蛋辜负了,我大怒之下,赶往明珠那儿。” 可能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淮南王现在还气愤难当:“我如花似玉的妹妹嫁到萧家还不到四年,就形容憔悴,以泪洗面。好好的人儿就剩下皮包骨了,挺着个大肚子,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我心疼的不行,一问才知道。” “我的好妹婿,那时正在他嫡母那沾亲带故的远亲贱人那里安慰,说是明珠下手害了那个贱人的胎。当年娶明珠时,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承诺过,这辈子不纳妾不收侍,我才答应把明珠嫁给他的,现在言犹在耳,就这般行事,我心中怒火滔天,叫了下人来问话。” 淮南王现在想来也不能释怀,说道:“我一问之下,更为恼怒。原来萧家那当家太太不喜欢明珠,处处刁难,阖府上下上行下效,一时间明珠处境艰难,幸好明珠有人有钱,性子也傲,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那时那个混蛋对明珠还不错,明珠又有了释儿,日子过得也算美满幸福。” :“可惜,这一切随着那个所谓嫡母远房亲戚的那个贱人来了之后,就变了。明珠被我保护的很好,那个贱人先是对她假意讨好,明珠心无城府,真心相待,结果引狼入室,那个混蛋和那个贱人就勾搭上了,明珠身怀六甲,知道了那个贱人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伤心之后,提出和离。结果那个陈世美的嫡母眼馋明珠的嫁妆,在明珠的安胎药中下了东西,被明珠身边的嬷嬷发现,拿了个正行。” 淮南王可能想到妹妹当时的惨样,心痛道:“没想到那个老妖婆伙同那个贱人自己流了胎儿,然后嫁祸给了明珠。说明珠为了自保就上演了苦肉计,陷害老妖婆。可恨在那个陈世美竟然信了,软禁了明珠。” “要不是我去的早,恐怕真的要给我妹子收尸了。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手上有人马,把萧家上下都抓了起来,一个个严刑逼供,不出半日,就知道了所有事情。我把人提到大厅,说开了,原来那个贱人不是什么老妖婆远亲,而是一个青楼花魁,那个老妖婆看着自己儿子不争气,怕被庶子压下去,故意买了勾引庶子,想让他家宅不宁,耽于美色。而好笑的是,他亲爹竟然也是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当时真是大快人心,我看着那个陈世美一脸的目瞪口呆,伤心欲绝,心如死灰的模样总算出了口了气。” 淮南王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虽然还是一脸正经,不过是不是眼睛中闪过的兴味,让淮南王知道,皇帝还是很想听下面的话的。 于是淮南王接着说:“按我的意思,都杀了干净。可明珠说那样她的孩子我的外甥如何自处,我想想也是。而我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萧家孽做的太多,除了我妹妹,其余生的都是女孩,真是万亩良田一根苗,我灵机一动,也不杀他们了,只不过是所有男丁都被我灌了秘制的绝育药,女子都脱了外套,穿着亵衣,一人挂上一块牌子写了她们手上犯过的事,挂在萧家门口。我把妹子和外甥带走,我要他们萧家这一脉绝嗣。” 皇帝听着觉得虽然手段不高,但是确实报复的最狠。没了脸面和子嗣恐怕就是对萧家最好的惩罚,这样的人家有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是便宜了旁人,以萧家那样的人家,真是比杀了他们还狠。 淮南王说了酝酿了半天才说到了重点,其实他就是想多博取同情分,让皇帝对他对几分同情,然后他才好将功赎罪。 淮南王说道:“然后明珠伤了身子,我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淮南已经四个月过去了,等到明珠生产,一尸两。我心痛之余,更加自责,想着以后和你在一起肯定是不会娶妻生子的,就把释儿过继到我的名下。没成想,我还没从妹妹去世的打击中走出,你又传来了和乔氏珠胎暗结,我一想时间,可不就是我们两个好的时候,心中生气,不过还是等着你的书信。” 皇帝听了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淮南王斟酌再三说道:“我没等到你的书信,又见你一副喜欢鸣儿的样子,心中难过愤怒,觉得被背叛了,想起父王说的我只是你皇位的踏脚石,心中悲愤难挡,于是就……” 淮南王看皇帝脸色难看,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也是一时糊涂,不是有心之失,而且我就是想报复一下你,没真的想对鸣儿做什么。” 皇帝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他眼睛一眯说道:“信我是写了,也交给了你的人,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收到,这是我的错,你一个无心之失,让我和鸣儿分开十一年,那也是我的错吗?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说你是无辜的,好了,既然如此,门在前面,慢走不送。” 淮南王慌了,他急着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都错!我想大概是我父王搞的鬼,可我有千错万错,总对你一片真心,否则也不会爱之深责之切,而且,我们不是还有鸣儿。” 皇帝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你是如何得知,鸣儿的身世的?” 然后眼睛扫过淮南王,淮南王知道那是警告自己,想了想说道:“因为,鸣儿对他的母亲好奇,你平时也没注意说话,他听出了蛛丝马迹,让释儿帮他在淮南找,释儿多年不回淮南,自然想让我帮忙,然后我就有了才猜测。” 淮南王心里暗暗道:释儿,不是父王不帮你,实在是你父王现在没有发言权,到时候等你父王给了娶了母妃,父王一定好好补偿你。于是淮南王把齐释卖了个干净。 皇帝本来被淮南王这么一搅合,还没想起齐释的事来,现在一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淮南王,皇帝眯眯眼,送上门的刀,不用白不用。 皇帝也不绕圈子了,说道:“鸣儿和释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这是一个肯定句,淮南王知道自己以后还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老实些,坦白从宽,争取早日取得原谅,于是说道:“我知道了,本来这次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皇帝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皇帝是不准备做这个恶人了,毕竟现在又有个淮南王来和他抢儿子,保持他在儿子心目中的好形象是第一要务,其他的,不是有的是人做,皇帝瞄了一下下手的淮南王。 淮南王多精明,自然听出了皇帝的意思,让他去棒打鸳鸯,本来这是他的本意,可现在,得知鸣儿是自己孩子,他其实私心以为亲上加亲也挺好的,他和子喻不也是这样,不过,他是不会这样说的。否则,他现在就会被赶走,为了和他的子喻多说会话,淮南王狗腿的说道:“子喻,你想怎么办?” 皇帝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子,抬头说道:“男子与男子相恋本就不合伦理,我们自己走了这条路,也吃尽了苦头,自然我是不想让我的鸣儿遭受这样的罪。鸣儿以后必然继承大宝,他需要继承人。” 看着有话要说的淮南王,皇帝没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我看过了,鸣儿不是业族的人,自然不能怀孕生子。他必须娶妻生子,才能有自己的孩子。为人父母者,为子孙计者长远,我不能看着鸣儿以后无人送终,在皇室,过继的孩子,怎么也差一层,你不应该是最了解的吗?” 淮南王的话胎死腹中,想了想还是说道:“子喻,当年我父王对我们的事大加阻扰,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我们也一样的话,那么鸣儿会不会也抱憾终身,郁郁寡欢。如此的话,就是给了鸣儿天下,他活的不开心,我们也不放心啊。至于,子嗣的问题,其实看释儿就知道了,如果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个过继的孩子父母不出现,真心相待,也能亲如父子的。” 皇帝心中烦闷,口气自然不好,说道:“你这是什么话,看来鸣儿在你心里不过尔尔。算了,这件事,我也不要你管了。” 淮南王吓了一跳,要是儿子还没认呢,孩子他娘就不许自己管了,那以后他还能有名有份?淮南王说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先让他们自己处理,顺其自然。如果到时候,他们分了就算了,如果还在一起,我们就装作不知道,网开一面。这样不是给孩子们留了些面子吗。” 皇帝知道这件事今天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于是转开看话题,想着秦大海说的话,既然现在齐元已经知道了鸣儿的身世,那他这个亲爹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至于为什么皇帝没想让淮南王不去认鸣儿,那是因为他知道淮南王,不是他拦就拦下了的,虽然一定如此也是行的,可必然他要付出些什么。 反正以后都会知道,淮南王手握着那份遗昭,对以后想让赵天鸣即位的皇帝来说无疑是颗不定时的炸弹,太具有危险性,皇帝是不会放任下去的,必要的时候也是会告诉淮南王,赵天鸣的身份的。 皇帝想起赵天鸣喜欢像自己打听自己母亲的事,心中更觉疼痛,余光一闪,看着眼前的淮南王,皇帝立马想到了既能让他出口恶气又能把淮南王身份告诉赵天鸣的法子。 于是,皇帝笑的像狐狸似得对淮南王说道:“齐元,你要认回鸣儿也不是不可能,可必须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淮南王看见皇帝标准的假笑,就知道皇帝肯定挖了个坑等着他呢,可谁让他做错了事,除了闭着眼睛往里跳,他想不出让皇帝消气的法子。于是,他讨好的说道:“子喻,你说,我一定照办。“ 而赵天鸣知道这些天,他的皇帝老爹有些失眠,别问他怎么知道,有着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秦总管。皇帝的任何小事秦总管都乐意告诉赵天鸣,以增进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谊,所以失眠这样的事当然包括其中。 想着他父皇也不容易,这些年对他那是尽心尽力,就没有一处不妥帖的地方。感情都是相互的,赵天鸣自认也对皇帝更为的孝敬,于是,今晚他就吩咐下人做了一些吃食,给他父皇送去。 到了御书房,破天荒的秦总管竟然没有在他父皇身边伺候,而是被派了守大门。 赵天鸣上前问道:“秦总管,这么晚了,父皇歇息了?” 秦总管看着赵天鸣带着一些吃食,就知道来看皇上的,心情自然极好,觉得自己这总管做的很优秀,不放过主子和小主子能亲近的任何机会,才使得主子和小主子这几年感情突飞猛进。 他憨态可掬的摆了摆手,说道:“小主子,您来了,皇上刚刚还和老奴念到您的。您等会,淮南王有事要和皇上商议。” 一听是淮南王,赵天鸣就一阵心虚,也怕淮南王是不是和他父王说他和齐释的事情,他要不要给齐释通风报信? 52、娘亲 赵天鸣在门外担惊受怕,而淮南王在门内也如丧考妣,满面苦色的听着皇帝说着在他看来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了。 皇帝看着淮南王的脸色,心中不高兴了,怎么让你为儿子稍稍作一下牺牲就不愿意了,儿子是这么好认的,他身为亲亲父亲,也是费心费力,用尽心思才得了儿子的真心,怎么?儿子是那么好认的。 想起赵天鸣对赵府的牵挂,自己不仅不能拦着还得强颜欢笑,让自己的孩子心中有着其他父母的影子,皇帝心中就一阵不痛快,他舍不得责备赵天鸣,又动不得赵府,自然淮南王这个罪魁祸首就不用顾忌了。 皇帝的神色,一直观察着的淮南王自然也是瞧见了的。他一看就知道皇帝心中不喜了,想着自己在皇帝面前还是个带罪之身,如果再不能讨了儿子的好,看样子这辈子也就是个孤家寡人的命了。谁让他现在理亏,不过,一想他家子喻还是想着他的,不然当年能瞒着他孩子的消息,还不是怕他承受不住,才自己硬抗了下来。 于是他开口说道:“子喻的想法是极好的,可鸣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信吗?我就怕倒时候露了陷,不要让鸣儿怪我们欺骗了他。主要怕伤了你们的父子情份。” 皇帝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是淮南王三言两语能打动的,他灿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算骗他,我们都是他的亲身父母,自然有父就要有母,父亲当然是我了,可鸣儿非要个母亲,自然你不就是了。怎么,难道你不想做鸣儿的母亲,要是这样,自然是没人逼你的。” 皇帝接着说道:“你虽然知道鸣儿是个极聪慧的孩子,可不知道的是他是个心肠极软的孩子。因为文竺那丫头做了他的母亲,他即使现在知道不是亲生母子,也没生分了去,经常看望,问安关怀。且那孩子对他娘亲有一种执着,心中也占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你如果是他娘亲,他对你肯定能多些包容的。” 淮南王知道孩子对母亲有一股保护欲和怜惜,可他是个男的,这对他不管用啊,即使鸣儿对他是与众不同,可看皇帝的样子也不会让他和鸣儿多多亲近的。他现在可算自作孽了,孩子他娘的眼里除了孩子,他这个爹那就是渣渣,什么都靠边站。 皇帝看着淮南王犹豫不决,决定下狠药说道:“比如某人造成了鸣儿错位的生活了十一年,娘非亲娘,爹非亲爹,哎!鸣儿可是跟我说过,要是给他找到了从中作梗的小人,非得让他好看。” 淮南王能说什么?他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在皇帝父子面前那是低到尘埃里去了,只要能让皇帝消气,他都只有做了。 淮南王心中也想到了,皇帝他一个心高气傲的男子为他身育了鸣儿,现在只不过是让他扮作了母亲,对比皇帝的艰难,他除了面子受损之外,其他的不值一提,毕竟是他欠了皇帝太多。 心中一软于是弱弱的说道:“我答应了,可能不能委婉点说,比如把娘亲换成父亲啊。” 皇上一眼扫过去,反问道:“有区别吗?” 淮南王很想说;区别大了!可看着皇帝的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气焰就瘪了,像霜打的茄子似得,说道:“没区别,没区别,还是都听你的吧。” 皇帝心满意足了,想着着折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把鸣儿叫来,省的淮南王到时候反悔。 皇帝拉了一些外面的铃铛,秦总管就进去了。 秦总管像淮南王看去,就见着淮南王低着头,看不见神情,可看他家主子好似心情不错,就知道他家主子占了上风,见了礼,等着吩咐。 皇帝直接说道:“秦大海,让人把鸣儿请过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秦总管笑道:“皇上和小主子真是父子情深,心有灵犀,小主子看您这几天睡的不好,正带着夜宵来给您解解乏,陪您说说话,在外面等着呢。” 皇帝听了尽量不让自己的嘴唇翘起来,他的宝贝儿子太给力了,想让他不得意都难。想到儿子和齐释的事情,皇帝眼眸里闪过一丝暗光。 赵天鸣被传进去,心都提到嗓子口了,想着今个会不会真的东窗事发了,他现在溜走还来不来得及,不过看看周围的侍卫,抱着心中的一丝侥幸,赵天鸣尽量不让自己露怯,要是淮南王没说,自己反而暴露了,他可不是得悔死。 皇帝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看见赵天鸣,都能是一副慈父的做派。他走下龙椅,提过赵天鸣手中的东西,说道:“这些的东西挺沉的,你还是在长个子的时候,让宫人给你提着就行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小小年纪就熬夜,那可不行。” 赵天鸣松了口气,知道他父皇是没知道他和齐释的事情,心情自然好上几分。说的话就更甜了:“父皇,你这些日子操心政事,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当然陪您吃吃饭,说说话,却是义不容辞的。” 皇帝心中高兴,拍了拍赵天鸣的肩膀。 淮南王心中的感情就复杂了,原以为的情敌之子,是他的儿子,以前知道赵天鸣和齐释的事情,他是一股脑的怪到了赵天鸣的身上,看他怎么都不好,娘不好,自然孩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可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是他和子喻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看着他和皇帝相似的容貌,他越看越喜欢,特别是赵天鸣还有对和他一模一样的剑眉,细细的看,赵天鸣的容貌却又和他有三分相似。 这时候,淮南王心中涌现出一股他从没有过的感情,即使喜悦的又是酸涩的,他尽量压住自己激动地,微微发抖的手,想到:这就是我的孩子啊!这就是我和子喻的孩子啊! 赵天鸣自然也见到了淮南王,他原本以为的淮南王应该是那种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上去就是英武非凡的模样,他听闻淮南王武艺高强,骁勇善战。没想到却生的这么的清俊,看上去就霁月光风,自有一股高雅的气质围绕他身边。 他向淮南王见礼,淮南王微笑以对。其实淮南王很想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慈爱之心,可是他的又有太多的话要说,怕一出口情绪就不能控制,于是才把僵硬着的脸尽量笑的慈爱些真诚些! 本来赵天鸣是不会在人前喊皇帝“父皇“的,免得落人口实,可他从齐释那里知道,淮南王也知道他的身世,也就没多加遮掩,否则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皇帝把赵天鸣来着坐在了卧榻上,说着:“鸣儿时常问我你母亲的事,我多有顾忌,所以才没和你细讲,可现在,你母亲来了,自然要和你见见的。” 赵天鸣一听是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来了,心中激动,想着:果然自己的母亲是淮南王一脉的女子,否则不会这么凑巧,淮南王车架刚刚来京,他母亲就来了。而且看着他父皇毫不避讳淮南王他母亲的事,自然淮南王是知情的。 赵天鸣压住欣喜,向皇帝问道:“父皇,既然娘亲来了,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她啊?”说完眼睛亮亮的看着皇帝。 皇帝笑的很慈祥,回道:“不用找时辰见了,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天鸣更激动了,环顾殿内,可除了淮南王和秦总管,他连他娘亲的半片衣角都没见着,何况是个大活人? 赵天鸣有些不高兴,说道:“父皇,你就会拿我开心,现在大殿之中那里有我娘亲的影子,你要是再这样的说笑,我也是要生气的。” 皇帝无辜的说道:“我没骗你,儿子,你的娘亲的在这儿,来,父皇带你看看。” 皇帝指着淮南王说道:“这就是你的娘亲,淮南王,齐元。” 赵天鸣第一反应他父皇真是越老越老顽童,这样的事情也拿来开玩笑,可看着他父皇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眼中写满了“这就是真,我没骗你”。赵天鸣只觉一阵头昏眼花,不可思议。 他眼睛睁的都快凸出来了,嘴巴有张开的老大,指着自己说道:“我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赵天鸣一字一句的问道,就是怕自己的理解有问题,这世界是怎么了,淮南王和他父皇不是应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杀个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现在什么情况?敌人变情人,连孩子都有了,他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这就是说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甚至更早。赵天鸣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杀相爱? 皇帝在赵天鸣诧异的眼神下,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就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赵天鸣平复了一下吃惊的心情,他暗暗对自己说:你是见过现代大场面的人,不就是男男生子吗,不要那么的大惊小怪。 他再去看看淮南王,觉得他父皇审美是没问题的,就相貌而言,淮南王确实是位绝代佳人,要是身为女子肯定是衬得六宫粉黛无颜色,怪不得能让他父皇倾心。 皇帝给赵天鸣解释说道:“你娘亲母家有业族血统,业族也是个比较奇怪的种族,他们族男子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嫁人生子,只要服用了盼子果就行了,不过,一旦服用了盼子果,就不能使女子受孕,只能自己产子。你娘亲自然是如此。” 皇帝好似不禁意的提到:“释儿是淮南王亲妹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业族的孩子。”好似随性而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赵天鸣心中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齐释也能有孩子,不过,让齐释为他生孩子,齐释那么高傲的人会不会不愿意?赵天鸣心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随后把这丝疑惑撇在脑后,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淮南王自然想的更多,他原先以为皇帝让他做鸣儿的母亲,是为了出口恶气,再让他失了面子,可现在开来他还是想简单了,皇帝啊,他的子喻,是想着借着他,混淆视听,告诉鸣儿释儿也是可以怀孕生子的,如此,鸣儿会不会希望释儿为他生个孩子,而释儿性子高傲愿不愿意,等到鸣儿有了想要孩子的心,再加上释儿的不乐意,鸣儿会不会怀疑释儿的真心,毕竟,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在,为什么释儿就不愿意了,这不就说明,释儿用情不深吗! 淮南王想就是释儿愿意生的话,这样子,鸣儿和他在一起也是上面的那个,皇帝啊,真真是费尽了心思,对鸣儿的一份心倒是令他都要吃醋了。 淮南王是不敢偷偷的告诉齐释真相的,没有按他家子喻的意思,棒打鸳鸯,子喻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再把这件事给露了馅,他想想后果,自然是打了个寒颤,再说了,其实私底下,淮南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没为鸣儿做些什么也就算了,自然不能拆了他家亲亲爱人的台了。 淮南王对着齐释有些心虚,决定回去就把罗蝉月给送走,就当给齐释的补偿了。 53、之后 赵天鸣知道了淮南王是他母亲之后,皇帝趁热打铁,拉着赵天鸣的手慈爱的说道:“鸣儿,你不是天天追着我问你娘亲的下落,现在呢,娘亲在你面前,来,喊声娘亲来听听。” 皇帝笑的很真诚,很开心,好像真的为淮南王和赵天鸣相认儿欢欣鼓舞,淮南王看着皇帝的动作就知道皇帝今天是一定要把这亲认下,娘定下。 赵天鸣雷了,让他对着淮南王这么一个明晃晃的男子喊娘亲,实在是有些喊不出口,而且多年不见,一见面就上赶着去喊娘,赵天鸣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皇帝可能看出了赵天鸣的不愿意,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鸣儿,你是嫌弃你的娘亲是个男子,不能接受吗?所以才不愿意喊他娘亲的吗?” 皇帝虽然说是开玩笑的,可手里却出了汗,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孝顺的,可男子生子被人视为异类已是惯长,毕竟赵天鸣是读书人,在这些方面恐怕比一般人要在意一些。 皇帝先前也想过和赵天鸣坦白身份,可顾忌着赵天鸣的想法,万一要是赵天鸣接受不了,那不是伤了他们的父子情分。 现在先拿淮南王做靶子,皇帝想试探试探赵天鸣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如果接受了,那么自然皆大欢喜,以后他也可以适时的表露一下事情的真相,要是赵天鸣不接受,他就一定会守口如瓶,让淮南王背这顶黑锅。至于淮南王被赵天鸣如何想,这就不是皇帝愿意操心的事了。 淮南王心中也是有些担忧,他知道皇帝嘴硬心软对越在乎的人越是上心,要是儿子不懂事,说话伤了他的心可怎么办啊。 赵天鸣赶忙撇清,说道:“怎么会?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再说娘亲可不丑,我怎么会嫌弃。”赵天鸣话峰一转,说道:“我更为佩服娘亲,以男子之身生下我,我知道男子孕子本就在身心上承受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娘亲却要了我,生下我,这等的大恩,我怎么敢嫌弃,怎么会嫌弃,又怎么愿嫌弃,有这样的娘亲乃是我福分。” 说完走到淮南王面前,轻轻的喊了句:“娘亲!” 淮南王心中感动,可随着赵天鸣一句“娘亲”就有些不知所措,他抬眼望了望皇帝,只见皇帝的嘴角弯弯翘起,眼睛之中的眼泪摇摇欲坠,含在睫毛中不肯下落,淮南王心中感慨:做老子还没有儿子得力,不就是做回娘吗?自己还含含糊糊不情不愿的,真是太不男人了。 于是淮南王平静的应了一声。 皇帝心中也是一片感慨:鸣儿不愧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通情达理,自己当年怀着他吃的苦受的累,可都受尽了!现在孩子能这么能理解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但是当淮南王答应了赵天鸣的称呼时,皇帝还是好好高兴了一番。 至于秦总管更是心中偷笑:看来还是主子有办法治住淮南王,让他乖乖做了娘亲,还做的心甘情愿,想想以后淮南王被他家的小主子天天喊着娘亲的场景,秦总管的心中还是不厚道的想笑了。 赵天鸣看着淮南王的神色,换位思考,于是体贴的说道:“虽然说娘亲是生我之人,可是他也是男子,我想,不如以后我还是喊他爹爹,父皇您说好不好。” 淮南王原先就觉得自己的孩子哪看哪好,现在更是觉得如此,这般的善解人意,真是继承了他和子喻的优秀血统,太可人疼了。 皇帝虽然不太情愿,可也不愿拂了赵天鸣的一番好意,毕竟这个人情给了淮南王必定要念赵天鸣的好,这样更能增进他们的父子关系,皇帝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人见人爱的。 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被淮南王看向自己有些恳求的目光而心软了。 于是皇帝点了点了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在人前时,鸣儿还是称淮南王为淮南王,私下时再喊爹爹。” 淮南王说道:“爹爹第一次见你,没什么东西好给,这个小玩意是爹爹出生就戴在身上的,是淮南王祖传的玉佩,你拿着玩吧。” 赵天鸣看着皇帝默许的神色,接下了那块玉佩,既然是祖传的玉佩,自然不同凡响,光看玉佩的色泽就知道不比皇帝给他的差。 赵天鸣其实现在最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他的父皇和爹爹劳燕分飞十几年,而且自己也被掉包到了赵家。 皇帝可能也是知道赵天鸣的想法的,于是给淮南王打了个眼色,说道:“鸣儿啊,淮南王来京风尘仆仆,又和你相认,看他神色疲惫,我们明日再聊吧。” 淮南王虽然还想再看看亲亲爱人和宝贝儿子,可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知道赵天鸣必然会问当年的事,他比皇上更为心虚,毕竟说起来他是这一切事情罪魁祸首。 淮南王顺势就退下了,皇帝也表现的很困的样子,对着想问他的赵天鸣打哈哈说道:“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事情一了,我就困了,鸣儿啊,我先歇息了,有事明个再说。” 赵天鸣只好带着满肚子疑问回了自己的寝宫,为此躺在床上的赵天鸣脑补了好多桥段的他父皇和淮南王二三事,又带入到现代常见的电视小说,一想到那个画面赵天鸣自己就扛不住,实在是没法子带上他的两个爹。赵天鸣抓头抓脑的,也没个准头,一想现在齐释肯定是在约会周公,顿时心中一阵不平衡,想着明日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皇帝其实也没休息,那只是打发赵天鸣的借口。 他满腹心事,毕竟和淮南王见面,他心里不可能没一点想法,特别是今天说开了之后,心中更是觉得可笑,明明当年爱的痴缠的人,可抵不过不信任和误会。 皇帝一想到这里就满心的苦涩,回不去了,在也回不去了!即使现在说开了,又有什么用,他是皇帝,他是淮南王,两人各有个的立场,当年或许他还有勇气放下一切,和淮南王归隐。可现在他却是不能的,江山和孩子,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割舍下的,所以尽管他或许对淮南王旧情还有一些,可也断断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皇帝如何不惆怅,不叹息! 淮南王一进宸宇斋,得知齐释已经等候多时了,可能是因为刚刚才卖了儿子,做贼心虚,淮南王并不准备马上去见齐释,而是派人告诉齐释他累了,歇息了。 不过,淮南王心中却是一片暗潮汹涌,眼底也酝酿着惊涛骇浪。今天虽然把话和皇帝讲开了,可是不是这样就能弥补的,不管是皇帝还是他,都知道他们一步一步的在试探各自的底线,毕竟中间差了十五年,这段时光的流逝,都让他们知道,有些关系改变了,他们心中也没了底。 淮南王更为生气的事,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受害人,他往日理直气壮的怨恨皇帝,愤怒于他的背叛,一直不能释怀,可真正的负心人是自己,在他被他父王瞒着时,在他换了自己孩子犹不知时,在他被皇帝心底划伤一道道伤痕时,他才知道原来当年是自己对不起皇帝,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冯玉看见淮南王脸色沉重,还以为他和那位主子又闹了起来,于是轻手轻脚的过来服侍,生怕被淮南王迁怒到。 淮南王对着冯玉说道:“当年,留给子喻的人马,现在还有多少人留任在护麒营?” 冯玉心中估算了大概的人员说道:“回王爷,还有不到三人,其他的人都被先王开恩赏了出生,放了出去。这三个人,一个是因为武艺好,被留在营中教授其他的人,一个是无牵无挂,舍不得营里,所以留了下来;还有一个是爱慕营中的某人,遂不肯走。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淮南王说道:“今儿我见着子喻了,没想到当年竟然是我负了子喻,他给我写过不少的信,可冯玉你在我身边是知道的,我是一封也没见着,白白误会了子喻十五年啊?也错过了鸣儿十五年的成长,我没想到鸣儿竟是我和子喻的孩子,还害了他和子喻分开十一年,虽然子喻不说,不过我心里知道他是不肯原谅我的。” 冯玉并波澜不惊,他温声说道:“王爷也是事先不知情的,虽然犯错是犯了些,但至少还能有将功赎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王爷和皇上,可是有着孩子,就是为这孩子,皇帝心中怎么想的老奴不知道,可面上皇上为着王爷的生父身份和淮南王地位,也是不能不理睬你的。”未尽之意,淮南王还是得偿所愿的。 淮南王自然知道,见面三分情,相处时间长了,他们又不是真的一点感情也没了,自然可以旧情复燃。可那又那么容易。不说当年事情留在他们心底的隔阂,就是偷龙转凤这件事,皇帝受到的伤害也是颇大的,否则也不能这么多年和他恩断义绝,就算现在和解了,可十五年啊,他们心中的怨恨和伤痛真的能一夕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淮南王把当年的人找来,这次跟来的只有一位,就是武艺好的李一。 淮南王见跪在地上也没让他起来,问罪道:“李一,本王自认待你不薄,可为何你要背叛本王,当年的三皇子现在的皇帝一共让你们送给本王一十二封信,为何本王一封也没收到?信,你们到底交给了谁?” 淮南王看着底下直冒冷汗的李一厉声道:“你也知道本王的手段,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跟本王老实交代,本王向你保证,饶你不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李一知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当年哪里能违抗先王的命令,所以才把信给了先王,他们知道要是给淮南王世子知道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于是他们统一口径,瞒下了书信的事,随着先王的过世,他们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现在淮南王既然这么问了,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李一不敢隐瞒,自然全说了:“王爷,当年皇帝给您先后是发了十二份书信,可当时您不在淮南王,我们被先王带去,只得把信给了先王,先王看了之后严令我们不许跟您透露半句,上意不敢违,自然就没有告诉您,奴才死罪,求王爷饶命!” 淮南王心中早有猜测,先下也不惊讶,对着李一说道:“当年,我父王把你们给我的时候就说过,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我自问也待你们不薄,可你们就这样待我的,我父王说让你们不告诉我,你们就胆大包天的瞒了我十五年,真真是好奴才,忠心的很,就不知道你忠的到底是谁,本王说过不动你性命,去领了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事情得到了证实,淮南王心中却越烧越火,说中的青玉盏茶杯被摔的粉碎。 房间里只剩下冯玉,他不敢大声呼吸,就怕自己主子那黑脸。 54、琐事 淮南王心中清楚,能在他手下劫了他的信还能瞒着他紧紧的,除了他父王,没有旁的人。 当年他接近皇帝一部分是喜欢皇帝,另一部分却是想要利用皇帝。 先帝的位置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他爷爷,明明是最名正言顺的嫡长一脉,可却因为世宗的偏心自己的血脉硬夺了去。他爷爷如何能甘心,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淮南王到他不过是三代,他爷爷当年历尽千辛才九死一生,到了淮南做了淮南王,可就是那样,他爷爷也不敢掉以轻心,为了怕朝廷发兵,每年送到朝廷的打点都是淮南一年税收的三层。 明明应该是坐在那个天下至尊之位,享天下人至及的权势,可却只能龟缩在淮南这个寸尺之地,担惊受怕,生怕一早醒来就大军压境。可以说,直到他爷爷在淮南苦心经营了二十年才把淮南发展到兵强马壮,朝廷不敢来犯。 他知道,他爷爷最恨的还是先帝之母,就为着他们的一己之私,竟然给他爷爷下了绝育药,所以他爷爷经过十几年的调养,到了而立之年才堪堪有了他父王和其他几个女儿。 他父王身子骨并不好,又遇上了他母妃,两人鹣鲽情深,整个淮南一脉最后只有他这一个独子,他从小被他爷爷带在身边培养。 就是因为被抢夺了皇位,他爷爷从小就教育他要夺回大齐,他们这一支才是最为正统的皇嗣,他爷爷和世宗的恩怨,自然齐元是知道的。 皇帝子喻来淮南地界时,他父王作为淮南王心中不喜,毕竟是仇人之子,可他们一直占著名声大义,他父王不能让天下人说他们淮南一脉残杀子侄,这样淮南王两代积累的名声自然就会受损。 他父王手中握有另外的一份遗诏,自然是有打算的,现在也不愿横生枝节,徒惹是非。 子喻的处境淮淮南王自然清楚,对子喻自然心中除了厌恶,有一份说不明道不清的同命相连,都是嫡长却都被放在了淮南,失去应有的东西。 他当年就是带着这样复杂又矛盾的心去见他这个小皇子的。 那时候,他对着子喻的好,七分真三分好,可惜他不知道日久生情,假戏也能真做,他只以为能控制自己的心,可感情往往是最不能控制的,当他明白已经真的喜欢上了子喻,自然是等明白时,他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而作为淮南王一脉的独子,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他父王是个精明的人,很快看出了他的心思,为此,他父王原先对子喻还不错的态度却变的咄咄逼人,甚至不惜帮助子喻回到朝廷,以太子之位让子喻离开淮南。 当年的子喻也是真心爱慕他,自然不愿,不过,他父王自然有后手。 以子喻的性命相逼,他没法子只能如了他父王的意,假意辜负了子喻,让他心伤之下回了京,然后娶妻生子,和他断了来往。 他和他父王就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抗争,最后,他父王才让步,不再管他和子喻的事,他带着人去和子喻解释,经过种种总算重修旧好,他以为自己能和子喻白头到老,可不过半年就物是人非。 淮南王以前心中不明白,为什么他父王那么反对他和子喻一起?现在他自己却深有感受。男子人生可以算是有两件大事,传宗接代,光耀门楣。甚至于传宗接代还是前者,作为淮南王的独苗,延续后代,自然是重中之重,可惜他碰上了齐子喻。 他和子喻在一起,就不肯娶妻生子,第一是真心相爱,第二他们都是心气高傲之人,和别人分享爱人,恐怕也不可能。自然让他父王心中痛恨子喻,没有一个父母是愿意自己的孩子为了别人忤逆自己,他为着子喻却把这些事做尽了。 淮南王苦笑,当年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负了子喻,伤了老父之心,真真是混账透顶,不知所谓。 淮南王能想到当年他父王为何会瞒下那些信。 当年宫中几位皇子挣位挣的厉害,先帝眼看着就不行了,可先帝宠爱周贵妃母子多年,自然朝中上下爪牙众多,周贵妃母子背水一战,拼死一搏,那样的力量恐怕也是惊人的。 子喻当年虽然贵为太子,可并不得先帝喜欢,被先帝诸多掣肘,人马权势比起周贵妃也是不占什么优势的,自然是情况危急。 他父王恨先帝入骨,自然希望朝廷越乱越好,最好是皇子们都死光了,他遗旨在手,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然不希望他为着私情去坏了大事。 恐怕他父王心中也是想着,子喻死了最好,没了子喻,自己也能娶妻生子,好好的做淮南王了。 他现在能把这一切说给子喻听吗?他又如何能怪对他用心良苦的老父,自然是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怨不得恨不得。 淮南王现在只觉得满心无奈和苦楚,可心中比来京之前的又多了一份释然和希望。 第二天,赵天鸣兴致勃勃的去找齐释,准备和他分享这个惊天大秘密,好好的欣赏欣赏,齐释知道这件事的呆样,以平衡自己昨天猝不及防之下的窘态。 可到了宸宇斋,却见一位妙龄少女,在和齐释说话。 这位妙龄少女不是别人,自然是淮南王这次带上京的罗蝉月。 罗蝉月是淮南那边的贵族,从小也时常出入淮南王府,他的哥哥和齐释还是好友兼得力干将,自然和齐释也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这次淮南王带她上京,罗蝉月也打探到是因为齐释被京里的狐狸精迷住了眼,淮南王不放心,才带她过来,准备让他们完婚的。 罗蝉月自小就喜欢齐释,心中为了能嫁,跟着母亲学习看许多的技能,努力使自己变的优秀,变的让人喜欢,尽了全力,只希望到时候能配的上她的释哥哥。 在知道齐释在京里有了心上人的那一瞬间,罗蝉月脸色苍白,心中难过,可她受的教育告诉她:她是要做淮南王妃的人,不能吃醋,不能气量狭小,以后齐释是要做淮南王的,自然三妻四妾少不了,她要做个好妻子,贤内助。 于是忍住心酸,和淮南王一起赶往京城。 罗蝉月来京,让人去打探齐释,可惜齐释都推脱不见,然后,罗蝉月又去打探那个把齐释魂勾走了的狐狸精是什么人时,只打探到了太后先前赏了一个侍妾给齐释,可也被打入冷宫了,宫人们也不知道。 罗蝉月觉得这个狐狸精实在深藏不露,段数高深。没有露面可却和齐释私定终身,这样的人,心机至深,不好对付,恐怕自己以后就是正室也难以压制,于是就坐不住了,想着好歹去齐释那儿见见,先培养一下感情。 于是,今天早上就堵住齐释了。 齐释昨天一天都在等着淮南王,他看见罗蝉月自然知道不妙,那可是个大杀器啊,他们虽然没有婚约,可她身份敏感,现在这个时候,齐释不能不多想,他觉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帝还没搞定,就被自己的父王拆台。 昨个没等到,齐释不死心,今天继续,可没想到就被罗蝉月逮个正着。他只好敷衍着,毕竟是熟人,要是不理不睬,他也做不到。 罗蝉月多年未见齐释,现在再看齐释,脸已经红了,她知道齐释长的好,可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负有男子气概的男子汉了,自然是更为让罗蝉月倾慕。 赵天鸣刚刚进来就见了这副场面,他说道:“齐释,怎么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美人,我都没看见,如此佳人,你怎么藏着不说。”赵天鸣似笑非笑的嗔怪道。 罗蝉月被赵天鸣说的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齐释只感觉自己头上乌云压顶,眼看就要下暴雨,他只好把罗蝉月介绍给赵天鸣认识:“天鸣,这是我在淮南的远房表亲姓罗,也算我的表妹,他哥哥和我要好,父王疼爱她,把她带上京来,看看京师风光。” 赵天鸣心中好笑,他像是这么蠢的人吗?好好的一个未婚姑娘,不在淮南呆着找婆家,反而不远千里的来到京师,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为了谁而来的。 不满的还有罗蝉月,虽然她不知道赵天鸣的真实身份,可看他和齐释说话的语气也知道两人极为熟练,现在齐释的意思不就是把她一笔带过,“表妹”?她要是想做他表妹,干嘛还来京师啊。 不过,她是女子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在外男面前大大咧咧的说自己的婚事,只好委委屈屈的退下了,退下之前,还给了齐释一个哀怨的眼神。 齐释看罗蝉月走了,再看看赵天鸣那张写满了不满的脸,就知道今天这事还是得赵天鸣说清楚,否则的话,他父王一出招,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天鸣坐下,齐释亲自端了茶给他,看着赵天鸣的脸色,说道:“刚刚这名女子是父王带来的,我事先不知道。她原先是我妻子的候选人之一,现在来了,恐怕也是来者不善,我父王也不是我想的那样支持我们的事。” 赵天鸣看齐释没瞒着他,说道:“这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不会无理取闹,乱吃醋什么的,倒是你,怎么处理这个表妹啊。” 齐释暗暗想:还说不吃醋,自己要是真没说明白,恐怕你今天肯定不理我了。不过还是说道:“我去找父王,和他说清楚,绝对不会娶妻生子的。” 赵天鸣看着齐释,想到昨天他父皇的那句:“也不知道齐释是不是业族的人”,赵天鸣打量着齐释,也没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 齐释被赵天鸣看的毛毛的,问道:“天鸣,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说完,摸了摸脸。 赵天鸣摇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在想,你到底能不能生孩子?” 齐释被吓了一跳。说道:“天鸣,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赵天鸣看着齐释一阵鄙视,说道:“是吗?可我就是男子生的啊,哦!那个我娘亲你还很熟,就是你父王淮南王。” 齐释一开始觉得天鸣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可看着赵天鸣镇定的眼色,气定神闲的态度,齐释慌了,怎么会?不可能啊? 赵天鸣还嫌齐释的脸色不够精彩,轻飘飘的的吐出:“我听父皇说,淮南王一脉有业族血统,服用盼子果,男子也是可以生子的,齐释,你也是可以做孩子他娘的。” 齐释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消息太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他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的,用手使劲打了这件一下,确定这件没在做梦。 他迷迷糊糊的问道:“你是我父王亲生的孩子,我也有可能可以生孩子?” 赵天鸣不厚道回道:“实践事件是我是娘亲淮南王的孩子,理论推断是你也可以生孩子。” 55、使计 齐释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赵天鸣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齐释想了想,越想越有可能,每次他父王写信都要要他多注意皇帝的动向,他原先以为他父王是忌惮皇帝,现在却能解释的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父王终身未娶,如果真的生了天鸣的话,这也是说的过去的。 齐释想着他总觉的天鸣的剑眉有些熟悉的感觉,现在一想,不就是和他父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他是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一想,多的是蛛丝马迹。 最后,齐释不得不承认,赵天鸣十有八九是他父王亲生的孩子,至于是不是他父王十月怀胎生的,他心中也不敢确定。 赵天鸣和齐释说道:“齐释,你说,我父皇和你父王,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我父皇平时的样子,明明对爹爹还是有些怀念的,不然也不能被我套出话来。” 齐释说道:“我观父王好像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眉头紧并,天天板着个脸的样子,而且他好像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是不是说,当年其实你出生就被掉包到了赵府。” 赵天鸣说道:“难道当年我父皇把我偷偷偷了出来,然后爹爹以为我死了,伤心之下和我父皇恩断义绝,之后我又被人偷换到了赵府,最后,父皇认出了我,告知了爹爹,最后皆大欢喜。” 齐释心中总觉的有些别扭,听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既然你是父王的嫡亲血脉,自然也是业族的孩子,那么?你也是能生子的?” 赵天鸣突然被这么一问,心也突突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要是我也是业族的人,那么父皇应该和我说的。” 齐释“哦!”了一声,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私下认为要好好和他父王讨论讨论,怎么着也不应该瞒着他啊。 齐释和赵天鸣两个接着讨论了当年的谁是谁非,一致认为应该是皇帝负了淮南王,最明显的证据,赵天鸣的前三个皇兄和后宫中存在的后妃,淮南王可是半个妻妾也没。所以赵天鸣心里稍稍的偏了一点淮南王,毕竟痴情的弱势一方,总是让人心软的。 淮南王自从认了赵天鸣后,就整日的在御书房皇帝转悠,当然也随便讨好一下赵天鸣。 至于皇帝,那是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受影响,彻底的把忽视这个词用的活灵活现,充分淋漓。然后赵天鸣忽然发觉自己的原本以为的古人脸皮薄是多么的错误,他就看着他爹爹,能对他父皇的视而不见不在意,被冷嘲热讽了,也笑嘻嘻的不做声,甚至于还给他父皇端碗茶,润润喉。搞的他父皇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天鸣推翻以前的结论,看这情形,明摆着是债主与欠债者的模式,他就是好奇淮南王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了皇帝,毕竟按目前的“证据”来说,皇帝负心的可能性较大。 赵天鸣和淮南王相认不久,还不太熟,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当年的事。可皇帝他是他父皇,这些年他们父慈子孝,倒是感情不错,能时不时的开开玩笑,说说私房话,于是,赵天鸣自认把目光瞄准了皇帝那儿。 可惜皇帝的嘴比蚌珠还要紧上三分,什么也不说,真被问烦了,就用拖字诀和躲字诀,被躲了几次,时间久了,赵天鸣看是问不出什么,也不和皇帝提了。 赵天鸣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五岁,也知道可能当年的事有难言之隐,作为一个好孩子,他自然不会咄咄逼人的去找真相,就像皇帝说的,时机到了,自然知道。 淮南王本来是想把罗蝉月送走的,可被皇帝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如此能离间赵天鸣和齐释的利器的,于是就拦下了淮南王,淮南王这段时间是皇帝说啥就是杀,自然不敢违抗,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顶住齐释每天的疲劳轰炸,硬是没把罗蝉月送走。 为此,皇帝把罗蝉月的事告诉了太后,太后是个年龄大的女人,还是个年龄大有权利喜欢热闹的女人,自然要把罗蝉月拎到慈安宫好好看看。可能是看罗蝉月年轻活泼,太后看着喜欢,就把人留在了慈安宫,说是陪陪她说话。 这可把罗蝉月高兴坏了,如果讨了太后欢心,让太后赐婚,那样她的婚事就体面多了,特别是现在齐释的心不知道落在哪个狐狸精的时候,太后的看重就像是及时雨一样。 罗蝉月搬到慈安宫,和赵天鸣做了邻居,虽然知道她和齐释没什么,可看罗蝉月对这齐释那缠缠绵绵,欲说还休的眼神,赵天鸣就觉得膈应,毕竟他现在住在慈安宫,齐释来找他,十次有九次都能偶遇罗蝉月,最最气人的是,还是光明正大的偶遇,太后和皇帝好像都乐意他们玉成好事,这让赵天鸣像吃了个东西在肚子了,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齐释自然不傻,一二再再而三的遇到罗蝉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后有意撮合他们,整个宫中都把他们看成了一对,这让齐释特别苦恼。 三人成虎,要是任由这样的流言下去,到时候齐释就得迫于形势,不得不娶了罗蝉月,既然他们可以反抗,可那时候他们在一起自然就更加的困难,齐释心中着急,要是太后一个脑抽,赐婚了,他是抗旨呢?还是和赵天鸣私奔呢? 于是,他求见了太后。 太后对这些天的事还是知道一二的,她是乐意做顺水人情的,淮南王带着罗蝉月而来的目的不言而喻,他们朝廷和淮南王一脉的龌蹉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下淮南王进京,太后自然想示好于淮南王,表现对淮南王的友好和诚意,所以才想促成他们的婚事,给他们体面罢了。 太后喜欢的不是罗蝉月这类女子,相反因为罗蝉月周贵妃是一个类型的女子,太后面上说着喜欢,其实私底下曾和心腹嬷嬷说过,罗蝉月看着就不讨喜。 其实太后的话说的并不完全,罗蝉月这类的女子她们美貌如花,有些天真,有些才华,她们都是情爱大于天的,活在男子的疼爱里,就是一朵不会凋谢的花朵。被她们喜欢的男子一般也会喜欢上她们。 先帝于六宫之中独宠周贵妃除了她的美貌才华,最为重要的也是皇帝最为倾心的是,周贵妃是爱他的人胜过于一切,虽然她嚣张跋扈,恃宠而骄,有种种不是,可也能眼不眨的为皇帝去死。 太后对周贵妃其实除了恨和怨,还有她自己都羞于提及的羡慕,活的那样鲜活,生受皇帝宠爱,死和皇帝同穴,这也是做到了一个女人的极致。 齐释来找太后,和太后一开始想的完全相反,齐释对着太后声泪俱下的说道:“我知道太后一片好意,可太后有所不知,我早心有所属,对那人痴心一片,今生非他不娶,如果太后执意赐婚给我,那不是疼我,我无法违抗太后的好意,可又不愿背弃心爱之人,自然唯有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寺庙,为朝廷清修,成全我的忠孝。” 太后被吓住了,她要是真把淮南王世子逼到寺庙中,朝廷中讨伐她的大臣能用唾沫星子把她淹了。 于是太后问道:“既然,释儿你有心上人,哀家也不会做那个恶人,你说出来,哀家给你赐婚得了。” 齐释为难道:“我心爱之人有高僧说过不宜早婚,最好过了二十才成亲且不能定亲,否则……”太后知道齐释的话不太靠谱,可人家这样说了,她不能去拆穿了去,于是只好承诺不管了。 齐释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就走了。齐释一走,太后就把罗蝉月招进来了,和她委婉的说了齐释的意思,并像罗蝉月表示,帝都有的是年轻才俊,太后是会好好给她挑一个好夫婿的。 罗蝉月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她这么多年都是以齐释的妻子作为奋斗目标的,现在一朝梦碎,自然打击的分外严重。 她一想到原本属于她的齐释以后和别人恩恩爱爱,生儿育女,心中就像有把刀子在挖她的肉,疼的她就不能呼吸,怎么能让她放下,怎么能让她甘心? 她知道齐释去了太后哪里说了这些话,应该是经过淮南王默许的,这就说明她没有机会了,而太后为了补偿她也会给她选个好夫婿,可那毕竟不是齐释。再好又有什么用。 罗蝉月心中生出了一股怨气,她心想既然齐释要把正室之位让给他心爱之人,那么既然做侧妃,她也是要留在齐释身边的,而做侧妃总是有法子的不是吗? 赵天鸣也是听说了齐释去找太后的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情好了不少,皇帝是最知道赵天鸣情绪的,看着赵天鸣的欢喜劲却没了以往的开心,他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了鸣儿已经深陷情网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阻止。 自然看着齐释的父王淮南王就更来气了,让淮南王去办件事都没办成,天天就知道来烦着他,那个罗蝉月也是,一个女子就不能拿些手段,好好的抓住齐释,结果反而促进了他们的感情。这事办的,真是不想说了。 赵天鸣不知道他父皇的纠结,他准备好好的奖励一下齐释,想着也好些日子没能去宸宇斋了,今天晚上就去吓吓他。 赵天鸣被皇帝放回去的时候已经能见到月亮了,对此赵天鸣感觉他现在真是太敬业了,要是不给他发个全勤奖,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不过心情好,赵天鸣带着皇帝赏的金桔,准备好好的去看看齐释,为了罗蝉月的事,虽然他没说什么,可已经好多天没去见他了,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睡了没有。 不过,赵天鸣想着就是睡了也要把他拉起了,好好说会话。 而齐释解决了心头大患自神清气爽,心情大好,他也准备今天去赵天鸣那儿邀邀功,讨个好什么的,说不定还能亲亲,齐释想想心头就一阵高兴。 可他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回了寝宫就看见罗蝉月在等着了。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不能不招待。 齐释堆起标准的待客笑容问道:“罗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罗蝉月被齐释生疏的叫法说的身形一晃,脸上很是苍白。 她挤出笑来说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不过一直心存侥幸,希望你看在我们从小的情分上能娶了我,我想我不会嫉妒陷害那个人的,我只要在你身边就行了,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要剥夺?” 齐释知道罗蝉月的心思,可他更知道自己的心,为了不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人,自然对于旁人心就狠些,想要怜香惜玉,两全其美,到头来都是痴心妄想。 56、有情 齐释冷静的说道:“罗姑娘,既然知晓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就不应该再花时间在我身上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貌美如花,又贤良淑德,会有一个好郎君的。” 罗蝉月好似很激动,上前想抓住齐释的袖子,齐释避开了。不过两个人站的很近,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齐释很想退后一些,可他怕他一动,罗蝉月再乘势缠上他。 罗蝉月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和齐释诉说,最后说道:“我知道不能改变你的心意,我也不愿嫁给别人,如果你不要我,那么我就会出家为尼,落个清静,也能一辈子为你祈福。” 齐释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前不久,他刚刚用着这个理由堵住了太后,结果现在罗蝉月就在这儿等着他呢,真是现世报啊! 齐释听了罗蝉月的话,并没有怜惜之心,他淡淡的说道:“如果这真是你的选择,我也不会拦着,只是你要想想你的家人,我就不多说了,天色已晚,我让人送你回去。”说着就一副端茶赶人,慢走不送的架势。 罗蝉月有些着急,她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机会,身上也带了掺有迷迭香的香囊,迷迭香是淮南那边稀有的花种,除了美丽之外,诱发人的情愫是它最重要的功效。 她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齐释中招,可现在她回去,不知道到时候会便宜了谁。罗蝉月怎么可能走。 她心急之下喊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让我输也输个明白。” 齐释不想再说什么,他喜欢的人不喜欢让别人评头论足,也不要不相干的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齐释感觉到非常的热,而看着罗蝉月更加的烈火焚身,齐释并不是不知世事的蠢人,现在的反常自然想到了更多,他高声喊道:“来人,送罗小姐回去。” 有宫人进来,请罗蝉月走。罗蝉月心知过了今天以后也是没有机会了,也不管不顾,也不看有人在场,就像齐释扑去,齐释自然躲了。 赵天鸣兴高采烈地的来到宸宇斋,就看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心情由晴转阴,转眼就是暴风雨的前兆,他黑着脸,浑身上下冒着一股这黑气。 齐释也看见了赵天鸣,心中更为生气,对着发呆了宫人吼道:“狗奴才,你是死人啊,还不把罗姑娘带回去,记住,今天的事明天要是有任何传闻,你就可以到阎王殿报道了。” 这时罗蝉月也看到了赵天鸣,她一想到刚刚的场景被赵天鸣看到了,自己一个女子那么豪放的扑向男子,原先她不顾忌宫人是因为她有的是方法让这个人消失,可这个法子对赵天鸣是不管用的。 被人看到了,还是个男子,罗蝉月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在这个三从四德,以贞洁定生死的时代,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家族的声誉都没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这个时候,罗蝉月被记恨冲昏的脑袋也清醒了,看着明显厌恶自己的齐释,再想想没有未来的明日,她心中发狠,看着对着她似嘲讽的赵天鸣,一闭眼,就冲向床柱子,准备一死解脱。 齐释知道今天的事不能闹大,否则,麻烦的还是他。没想到罗蝉月竟然想死在他这里,于是也顾不得了,上前就拉住她,把她甩在了床上。 齐释真的怒了,他这个受害者还没吭声,罗蝉月却要以死相逼,就算她不死,在齐释的寝宫中出了事,他还能讨的了好,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子却要要自尽,自己这个主人兼男子到时候怎么说,有理有也无处说。最后,不说娶,但是收个侧室是一定的。 要是死了就更烦了,他堂堂一位世子逼死了一位芊芊女子,是何等的残忍和禽兽,那些道德君子也要站出来好好的叫嚣,罗蝉月的父兄都是他的相熟之人,在淮南也有一席之地,自己以后又如何御下。 齐释对着罗蝉月冷声道:“你要死不要死在我这,我嫌你脏了我的地方。来人,把罗姑娘送回去,让她病上些日子,送回淮南去,就说她思乡情切,染了重病,我们送她回去养病,也算全了她父兄的面子。” 宫人们不敢怠慢,上去捂住了罗蝉月的嘴,把她抬走了。 齐释压制着药性十分的艰难,看见赵天鸣向他走来,他说道:“天鸣,在我书柜处的第一排第二个格子里有一盒药丸,你帮我拿过来。” 赵天鸣看了这么一会的戏早就是憋着一肚子火,心中正是不吐不快的时候,可他到齐释面前一看,齐释冒着汗,脸上潮红,也不敢耽搁自然去拿了那盒子给了齐释。 齐释拿了一颗吃了下去,赵天鸣帮他端了茶喂了进去。 齐释静坐了一会才感到好多了,对着赵天鸣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天鸣,今天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赵天鸣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有美女投怀送抱的还有不满的,我就没这个福气,一个接一个,齐释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齐释暗暗叫糟,他解释道:“什么美女啊,我就是柳下惠在世,怎么会被这些庸脂俗粉所干扰,我是一颗心都是你,为你守身如玉啊。你可以生气,但不可以诬陷我对你的忠心。” 赵天鸣对齐释那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一阵来气,只会和他耍嘴皮子,也不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事。赵天鸣说道:“是啊,你齐大世子是什么人啊,一个可儿走了,又有一个罗蝉月,是不是走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的再过来啊。” 齐释知道自己最近的烂桃花有些多,他赔笑道:“这不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吗,我虽然烂桃花多了些,可是那也说明你眼光好吗,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赵天鸣被雷到了,他自己都要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赶紧拦住齐释还想说的话问道:“你刚刚是怎么了?好像是不舒服?要不要去请个太医看看,忌医是要不得的,我看你刚刚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齐释一提起这个也脸红了,毕竟被个女子算计了,他还是很丢面子了,而且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被看见了,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支支吾吾的不想说,赵天鸣却更担心了,怕齐释有个好歹,急着要去宣太医。 齐释没有办法,只好和盘托出,赵天鸣先是生气接着想到刚刚齐释的惨样又解了些气,最后取笑道:“看来,你在女子眼里也不过如此吗,要靠药才行,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是个男人就不能被质疑那方面不行,齐释也不例外,他装作恶狠狠的对赵天鸣说道:“看来,本大爷不好好教训你,就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说着就和赵天鸣闹成一团,齐释抱着赵天鸣,心上人在怀,自然是心猿意马的,再加上刚刚的事,齐释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底下的也支起了小帐篷。 赵天鸣也被弄的有些火,齐释看着赵天鸣不排斥他,心中一动,慢慢的解开看两个人的衣裳,赵天鸣本来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刚刚事情,又觉得齐释对自己确实是真心一片,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河蟹爬过! 一夜放纵,齐释心满意足,神清气爽,手搭在赵天鸣的腰上,早上醒了,看了看疲惫的赵天鸣,心中满足感顿生,他想着赵天鸣终于是他的了。 于是心情极好的齐释蹑手镊脚的起了床,准备让人给赵天鸣准备一些赵天鸣爱吃的东西。 齐释起床时,赵天鸣就醒了,他却装睡了。昨个晚上一冲动,今天早上就尴尬。不过,赵天鸣觉得这可不能怪他,还是齐释的错,揉着酸酸的腰肢,他咬牙道要是没有预谋,齐释能把润滑剂和那些东西准备好了吗? 不过,赵天鸣也不矫情,做了就做了。他和齐释两情相悦,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唯一不好的地方,他觉得还是做上面比较好,至少过了昨晚,齐释却能身手矫捷的东奔西跑,他只能睡着锤腰,这不是明摆着他比较受累吗?太吃亏了! 齐释还不知道,他一时的得意忘形,就让某人起了反攻的念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得意。 齐释他准备好了爱心早餐,急吼吼的来了房中,看到赵天鸣已经坐起来了,在揉着腰,他心中自豪的同时又很心疼,上前帮着赵天鸣按了起来,齐释的武艺不错,手劲自然大,按摩的赵天鸣直哼哼。 看到初尝情雨的齐释就像饿急了的狼似的,眼冒绿光,可顾忌着赵天鸣的身体,也没敢有什么动作,只是暗自想了想。 赵天鸣还要去御书房,也没和齐释多墨迹,用了早饭就走了。 留下准备和赵天鸣好好交流感情的齐释两眼汪汪的送走了赵天鸣,心中却在想着:皇帝真是的,就会做这样的事情,每天霸占着他家天鸣,让他做望夫石。虽然皇帝是他的岳父,可这样是会影响他们小两口的感情交流的好不好。 齐释现在特别希望他父王争气些,早日拿下皇帝,好好的去和皇帝腻歪,不用再这么的和他抢赵天鸣,最好再给他生个弟弟什么的就更完美了,把他们的后顾之患一并解决了算了。 赵天鸣去御书房,皇帝已经知道齐释和赵天鸣昨晚的事了,他除了暗叹人算不如天算,还能怎么着,不过,就让齐释这么拐带了他的宝贝儿子也是不可能的。 皇帝心中其实还是觉得赵天鸣就是和齐释在一起也应该是上面的,他当年一开始是年纪小被哄的,后来是因为自己娶妻生子,觉得有些愧疚,才一直做了下面的。 现在自己的孩子明明后台够硬,自身条件就很好,又没有什么对不住齐释的地方,怎么还是糊涂的做了下方,真真是让皇帝恼怒非常。 淮南王今天特别的乖巧,皇帝几次的无理取闹,淮南王都乖乖的捏着鼻子受了,还时不时的露出讨好的神色,皇帝一个眼色就能把他指使的团团转,还乐在其中。 赵天鸣觉得淮南王要是有条尾巴一定朝着他父皇揺的欢实,真是太没王爷风范了,节操啊,气节啊,淮南王一碰到皇帝立马碎渣渣。 而淮南王心中却是心中,释儿,父王为着你可是老脸都没了啊! 57、噩耗 赵天鸣不知道他父皇的心灵活动。要是知道了,一定大喊:他们不愧是父子,太心有灵犀了有没有,他现在也想试试上面,让齐释去揉腰。 皇帝看着赵天鸣一天天的和齐释感情深厚,心中着急不已,眼看着赵天鸣都要成大人了,想着帮赵天鸣娶个夫人,好好的成家立业,就算他和齐释黏黏糊糊,以后也有家有业了。 因为后宫没有皇后,再说交给别人皇帝也不一定放心,于是他亲自去了一天慈安宫,和太后提了提,让太后帮忙相看相看,同时他还宣了长公主和文竺进宫,让她们帮着选人。 为什么要把文竺拖进来,皇帝也是没法子吗,他想着要是赵天鸣的倔脾气犯了,看在最疼他的两位女性长辈的面上也做不出什么激烈的举动,毕竟赵天鸣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对长辈尤为孝顺。 赵天鸣就这样被议亲了,可他整天的在皇帝身边呆着,所以并不知情,只有齐释听到风声,心中大为吃醋,整天的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得,搞的宫人们都离的他远远的,就怕被发作。 等赵天鸣知道了,更为的苦笑不得,刚刚才打飞了齐释的烂桃花,现在轮的了自己,难道是风水轮流转,今年来我家?真是够添乱的。 赵天鸣其实是茶碗煮饺子,心中有数。他父皇是知道的,不过他父皇没挑明,自然他是不会傻傻的去挑破这层纸的,虽然薄可也给彼此留下了些脸面,真要和他父皇闹起了,除了两败俱伤,又有什么用?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赵天鸣不得不重视,是不是要和他父皇好好的开诚布公谈一谈。毕竟再好的感情也不能接二连三的出现波折,将心比心,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爱人心中存有芥蒂。 于是,找了个时辰,赵天鸣和皇帝好好谈了一回心。 赵天鸣诚恳的对着皇帝说道:“父皇,我是知道你对的用心良苦,可谓是费尽心血,我也想做一个你想让我成为的那样的人。所以这些年来,我在你身边一刻也不敢懈怠,就怕辜负了你的苦心,我不愿意你不开心,那样作为儿子是一种失败。” 皇帝看着赵天鸣,脸色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的努力都是我能看的见的,而且你聪明又乖巧,我甚是欣慰。” 赵天鸣真的不想说接下来的话题,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说道:“父皇,感情的事是不可预料的,我喜欢齐释,真的很喜欢,我觉得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快乐,这是我对别人没有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常人该过的日子,怕我以后后悔,你事事为我打算,我心中都能明白。” 皇帝看着赵天鸣清亮的眼神,叹了一声气说道:“你都明白,但是你不接受是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以为当年我和淮南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相爱,其实生活中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和无可奈何。” 赵天鸣不知道他父皇到底当年经过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如此伤感,在他面前也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时候,他有些心疼,劝慰道:“父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重要的是眼下,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我啊。” 皇帝伤感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以后是要登上大宝的人,你可别说你不去做皇帝,你知道的,到时候你哥哥们做了皇帝,知道你的存在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赵天鸣也想过这个问题,被问到也不含糊,说道:“我想几位皇兄不是都有子嗣,到时候我再过继一个继承不就行了,他们不都是你孙子,以后看他们谁更为适合就能者居之呗。” 赵天鸣话题一转,撒娇道:“父皇,其实,我还有个办法,就是要你配合。” 皇帝好奇了,问道:“说说吧,说好了,有赏!” 赵天鸣先退后几步,看看离皇帝在安全距离,然后说道:“其实,你可以让爹爹再给我生个弟弟,那就两全其美了。” 说完再往后退一些。 皇帝没想到被自己孩子给打趣了,恼羞成怒道:“好啊,你别的没学到,就学到了淮南王那个混蛋的不正经,给我抄书十遍去。” 赵天鸣嘻嘻哈哈的也不怕皇帝,端了茶过去,说道:“父皇,你的心胸宽广能容天地,怎么会和我计较呢,是吧?我知道错了,来,你喝口茶消消气。我在这儿不动,要打要骂随你高兴。” 皇帝被赵天鸣弄的没了脾气,对着赵天鸣说道:“你啊,也就只有你,让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不过,你真想好了和齐释这么过一辈子,以后没有亲生儿女承欢膝下也不后悔?要是齐释也是个薄幸的人,你又要如何自处?虽然贵为帝王也是不可操纵人心的。” 赵天鸣回道:“我也不知道未来怎样,可我知道我现在要什么,一辈子那太长了,我不敢说这一辈子我会怎样,可至少我想抓住眼前的幸福,齐释就是我现在的幸福,要是没有意外,我们以后应该也会幸福。要是我的有眼无珠,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父皇,你也不要担心,真到了那时候,我还有你留给我的权势,自然不会一无所有的,没了感情,我也一样能活的潇洒。” 皇帝看着赵天鸣真诚的脸,心中闪过自己当年,他是不是也这样朝气蓬勃,自信满满,对着未来,对着爱人充满了期待和欢欣。可是什么时候自己眼里的亮光慢慢的沉积下去了呢?应该是老淮南王的种种阻拦的时候吧,他当年那么的怨恨老淮南王的不通情达理,可现却明白了一个做父亲的心。可现在他要怎么做? 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心头烦躁,于是和赵天鸣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我要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 赵天鸣也知道不能给自己父皇太多的压力,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自己退了出去,不管结果如何,他为自己争取过,也就不会后悔了。 淮南王看着赵天鸣走远,心中不放心皇帝,也走进了殿内,秦总管看是淮南王也没拦着,淮南王一进去就看到皇帝在看着地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淮南王能猜出,赵天鸣和皇帝无外乎谈了齐释,皇帝现在肯定是烦着的,就连他还不是为着两个小家伙辗转反侧,操碎了心。 淮南王走进皇帝,尽量放软声音说道:“子喻,你没事吧?” 皇帝一看淮南王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现在这盘乱棋就是由他引起的,齐释那个小崽子也是这个来混蛋带大的,把他好好的儿子都拐走了。 皇帝没好气的说:“朕好的很,还没被你气死。” 淮南王碰了一个钉子,也习惯了,说道:“我知道你烦心孩子们的事,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担心着鸣儿以后在这段感情中会不会吃亏,会不会受伤,我都能感同身受,可雏鹰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翱翔天际,我们做父母的除了给他们最好的后盾,有些事是帮不了他们的,也做不得他们的主的。” 皇帝心头正烦,说道:“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孩子走进歧路,不闻不问吗,那还配为父母吗?” 淮南王说道:“以我看,释儿对鸣儿的心没人能比的了,生在皇家,你从小就知道,后宫的女子有几个是对皇帝真心的,荣华富贵、家族子嗣才是那些女子最终的追求。皇帝这条路本就高处不胜寒,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才是最大的福气。再说子嗣,过一二十年,你其他的孙子也长大成人了,选其优者承其位,都是齐家的嫡系子孙,也没亏着谁。” 淮南王看着皇帝心中有些动摇说道:“鸣儿不娶妻生子,自然释儿也不会成亲生子的,淮南一脉到是看释儿和鸣儿也就断了,我们再想个法子,自然天下一统,有我帮衬,不出二十年,淮南一定并入朝廷,也了了你们这一支世代的心愿,你也能给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皇帝看淮南王真心诚意,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也知道事情也只能如此了,朝廷自世宗起,淮南一脉就成了他们的心头憾,代代以收复淮南为己任,淮南更有遗诏在手,都是每代皇帝的心头大患。 皇帝最后说道:“看来,你是真心疼爱释儿啊,好人不能让你一个做了,我这个父亲自然不会看着鸣儿不痛快,可鸣儿身子骨弱,他不适合做下方,你觉得呢?” 淮南王是不管这些事的,毕竟赵天鸣可是他嫡亲的孩子,自然要偏着,自然附和着皇帝,皇帝现在不想着拆撒赵天鸣和齐释了,而是干劲十足的要为他儿子争取福利。 过了几天,长公主和文竺就出宫了,皇帝也不知道和太后怎么说的,打消了太后给天鸣找媳妇的念头,宫中终于恢复平静。 皇帝和淮南王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齐释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天鸣有了想做上面的想法,这让齐释既甜蜜又苦恼。 日子就这样过来一个月,这一天,皇帝和淮南王终于决定把齐释和赵天鸣叫到御书房,好好的给他们看看,这些天皇帝和淮南王拟定的家规。 齐释端端正正,战战兢兢的来了御书房,赵天鸣也去了,不过,皇帝待他们是两个待遇,对赵天鸣自然如春风那样和煦,对待齐释就是如寒风那样无情,齐释向淮南王投去求救的目光,淮南王只能装作看不得。 淮南王想着: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只能先自保了! 在皇帝正准备开始说家规的事时,门外九门提督求见,说是十万火急,皇帝也没含糊,就宣了进来。本来赵天鸣他们是要回避的,皇帝没让。 九门提督满脸大汗,脸色如丧考妣,难看之极,他进门就跪下请罪道:“皇上恕罪,老臣刚刚接到消息,西山别院发生地动,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三皇子的侧妃叶氏被困其中,生死未卜,老臣已经派人前往救援,可西山别院损毁严重,大皇子他们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皇帝虽然经历了风雨无数,可这么一听,自己的两儿子没了,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他就是再硬的心肠也无法不伤心,能让一向都谨慎的九门提督说出“凶多吉少”十有八九是没了生还的可能了,皇帝心中如何不悲伤。 皇帝稳住心神,他开口说道:“来人,传朕旨意,速派禁卫军去西山救援大皇子三皇子,救出一人,赏黄金万两,朕封候赐爵,重重有赏。” 皇帝对着九门提督说道:“朕信爱卿的能力,由你去主持救援,记住,生,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九门提督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领了命令就前往西山。 58、救人 皇帝下达了命令,下面的人自然积极的前去救援。 皇帝自个却一阵头昏眼花,一个不察,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秦总管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淮南王和赵天鸣他们把皇帝抬到塌上,秦总管赶紧端了一杯参茶,淮南王接过,给皇帝喂了些。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了脉,看了看皇帝脸色,对着众人说道:“皇上是一时的怒急攻心,才昏了过去,微臣开几幅清心散给皇上,不能让皇上他大喜大悲,就无碍了。” 赵天鸣和淮南王他们当然是知道为着什么事。 特别是赵天鸣,虽然大皇子和三皇子和他不是太好,甚至于有些龌蹉,可随着他被皇上看重,在御书房行走,大皇子和三皇子对他明显的客气了许多。 现在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皇帝能不伤心,虽然他偏爱赵天鸣,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从来没有想过害了自己的孩子,总是想尽办法保他们平安富贵。 就连赵天鸣一时之间听了这等的消息,心中也还不是滋味,毕竟大皇子不到二十岁,如此年轻的年纪,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皇帝过了一会,悠悠的醒来,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皇帝总比别人要多几分疑惑,好好的为什么大皇儿三皇儿会在西山别院,他们京师这样可是一点地动的痕迹就没有怎么会这么巧 皇帝看着关心他的众人,对着赵天鸣和齐释说道:”鸣儿,虽然大皇儿和三皇儿和你感情不深,可血浓于水,你们兄弟一场,让齐释和你一起去西山看看,自己注意安全。” 赵天鸣知道他父皇不好受,于是和齐释就去了西山。 淮南王不放心皇帝,可也知道皇帝打发了赵天鸣他们自然有事要做,也识趣的出去了,只是临走前不放心的叮嘱道:“子喻,你,多保重。不管如何,你还有鸣儿,还有我。” 皇帝见人都走了,对秦大海说道:“宣暗卫营的人来,朕心中怀疑,这次的事是个阴谋,朕明面上只有三位皇子,现在三者去其二,看来所谋者不小,让人速去查明,同时加强鸣儿和二皇子那边的侍卫,保护他们的安全。” 秦总管知道他家主子现在也是强撑着一口气,丧子之痛,就算是帝王也难以承受。 而恐怕这次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而淮南王想的就比较多,和皇帝一样,他也不信好好的会地动,就算地动,为何大皇子和三皇子会同时出现在西山,如此凑巧,如何不让人怀疑?淮南王现在在京,又和朝廷素有间隙,要是真是人为,还有可能是要往淮南王身上泼脏水的。 淮南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阴谋阳谋见过无数,要不是信的过皇帝,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皇帝的苦肉计,为什么他不来京城,皇子们都安然无恙,现在他一来就去了两位皇子,这是在说他在动手脚?还是有人在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坐着被打不是淮南王的风格,他手上的人虽然没有皇帝的多,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他要好好查查,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出来祸害人间。 赵天鸣赶到西山后,西山早就已经不地动了,为了怕有余波,他身边的人都不愿意让他赶往西山别院,要是赵天鸣有了什么事,他们是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赵天鸣心中有数,来了西山,自然不会白来一趟。 他问了周围的官兵,知道这儿就发生了一次地动,到现在也没有余波,赵天鸣按捺不住,带着大批侍卫还是去了别院一看。 别院这儿都是人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兵了知道这次营救事关重大,要是自己能救出个皇子,以后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就一世不愁了。自然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丝懈怠。 别院的大门和大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看着坍塌的房梁和破碎的家具,就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危急,难过连一向以谨慎小心着称的九门提督也是说是“凶多吉少”了,以他看是很难有生还的机会了。 赵天鸣其实有些奇怪,他进了别院们问到一股浓烈的硝酸味道,而且地动不应该在墙壁上有黑色印记,这更像是烧的,赵天鸣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只是觉得违和,有些不对劲。 经过三个时辰的挖掘,终于挖到了大皇子的尸体,只见原本原本还算英俊潇洒的大皇子脸都压的肿了,脑袋瓜子也开了花,要不是穿着皇子服,一眼看上去还不一定认的出,不过确实大皇子无疑,因为细细的看确实能看出是大皇子。 毕竟奇怪的是,大皇子身下还护着一个人,士兵们翻看一看是个女子,对照失踪的人选,加上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府的人相认,这名女子被确认为是三皇子的侧妃叶氏,也是大皇子娘家德妃的侄女,这样算来也和大皇子是表兄妹的关系。 可既然已经嫁了三皇子,大皇子现在以死相护,和弟弟的小妾有了首尾,就算大皇子死了,可也是要遭人非议的,赵天鸣当机立断对着众人说道:“大皇子仁义,以身相护弱质女流,尽显君子风范,真是令我辈汗颜!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痛这么仁义忠厚的大皇子就这么去了。” 赵天鸣给大皇子抱着叶氏定了基调,是大皇子仁义,如果有人再说什么就要掂量掂量了,毕竟死者为大,皇帝知道大皇子死了,就是有什么也不会追究,到时候有些人如果真不识趣,自然会引发天子的怒气,再说只是这一幕完全也可以是赵天鸣说的那样,大皇子和叶氏是亲戚,大皇子护着一些也不为过。当然真正了解大皇子的人是不会信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人一定会闭紧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比谁都知道。 周围的官员也都纷纷感叹大皇子的仁义,同时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事关皇室体面,他们又几个脑袋能说。 三皇子也很快被挖了出来。被断定已经死亡。周围鸦雀无声,都心惊胆战,救援了这么久没人敢说什么,只是担心皇子们遇难,皇帝一怒之下,他们不仅乌纱帽难保,恐怕性命也堪忧,九门提督知道皇子们全都死了,即使现在的天气还没到寒冬,他的心也冷的刺骨,一阵阵的寒流冰的他直打哆嗦。 赵天鸣看着这幅画面,心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不是他喜欢大皇子和三皇子,可是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了,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人就这么脆弱?他们都应该要大把的年纪可以享受,现在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既然人已经找着了,他们也要回去复命。用上好的棺木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和叶氏抬上,一行人神色悲痛的向京城走去。 赵天鸣一路上在想着他闻到的硝酸问题,要知道现在的硝酸只是用来制造烟花之类的观赏物品,可青天白日的,大皇子他们不会去放鞭炮烟花的,那么硝酸又是从哪里来的? 赵天鸣想着想着,觉得头疼,要是在现在有硝酸也许还会是炸药之类的东西,可在大齐还没有人发明出来,就是他自己也知道个大概,让他去做炸药,恐怕也是做不出的。 等等!他做不出来,可大齐不只是他一个来自现代的,还有一个,他怎么忘了,文蔷!而文蔷现在是二皇子的侧妃,传闻甚得二皇子宠爱,且生有一子。当年文蔷为了建安候府世子夫人之位能毫不犹豫的动手除了赵母和他,那么现在是皇帝的权势摆在眼前,文蔷能不动心? 赵天鸣越想越觉得对,毕竟皇帝只有三个儿子,现在大皇子三皇子都没了,只剩二皇子一根独苗,皇位不传给他传给谁?现在大皇子三皇子去了,二皇子就从候选人变成了继承人,这样的好处,文蔷能不心动,有着现代知识,她能这么善罢甘休的蛰伏,为着一个皇子侧妃,母仪天下才是她的追求吧。 赵天鸣一想到文蔷这个危险品手中有炸药这玩意,心中就没底,这可是古代,是冷兵器时代,一颗炸药的威力出乎想象,要是真如他所想,文蔷已经研制出了炸药,那样他可要把这事和皇帝好好商量,不要到时候一个不慎,着了道。 赵天鸣想通了之后,派人去调查文蔷和二皇子府众人的情况,急急忙忙的赶回宫去了。 皇帝虽然做好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没了的准备,可真的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不可抑止的心一阵阵刺痛,他无力的挥了挥手,不想说什么,他要静一静。 赵天鸣回宫之后,让人先把监视文蔷的人叫来,问了一通,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了,又想好自己的说辞之后就去见了皇帝。 皇帝本来自己一个人独自悲伤,想着这些年他不是个好父亲,虽然天家无情,可他对孩子们心中还是喜欢的,可皇宫里喜欢不一定是安全的,他希望孩子们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所以压制自己的喜欢,到了他可以保护自己孩子不被伤害时,习惯已经形成,他的孩子已经学会了皇室的那套生存法则,他又不得不保持距离。 他是偏心鸣儿,想把皇位传给鸣儿,可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孩子动过什么不好的心思,可偏偏一下子去了两个孩子,皇帝也是人,也会悲伤,也还哀痛,可他心中更有怀疑。 赵天鸣去的时候,皇帝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可能是刚刚失去了两个孩子,对着仅存下的孩子更为的上心,于是他还是慈爱的问道:”鸣儿,这么晚了,来找父皇是有什么事吗?” 赵天鸣看着皇帝哀伤的神情,再看了好像老了好几岁的样貌,心中更不是滋味,要是告诉了他的父皇,二皇子可能是真凶,那么他又将会失去一子,不知道怎么的赵天鸣心中有些不忍心。 不过想到大皇子三皇子的惨样和文蔷手中的炸药,他心中狠狠心说道:“其实,我今天在西山别院,闻到了很浓的硝酸味。我曾经和文氏有过一段渊源,知道她会用硝酸和其他有几种材料制作出一种伤害性极大的东西,她管这样东西叫‘炸药’,而分量足够的炸药,点燃之后爆炸能像地动一样。” 皇帝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眼睛精光一闪,对着赵天鸣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有何凭证?” 赵天鸣并没有被皇帝问到,说道:“我刚刚派人去查了文蔷,发现她管理的铺子进了许多的硝酸和其他材料,而且她手上应该还有炸药,要是动用暗卫营,恐怕能拿到,如果可以,还请父皇把炸药全拿回来,不然就全毁了,那东西危害极大,我怕迟则生变。我已经让人把硝酸和其他材料做了手脚,一时间文蔷想再做也不可能。” 皇帝虽然不想相信是自己的二皇子杀了亲哥哥和弟弟,可也知道赵天鸣不会无的放矢,打发了赵天鸣,他动用了二皇子的探子,虽然不是文氏和二皇子的心腹,可炸药这东西,他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皇帝听到回禀,心中一阵心伤,他知道炸药的厉害,心中有意销毁,于是下令,把二皇子引出府中,同时宣了三位皇孙进宫。 皇帝心中发恨,既然文氏这么厉害,那么二皇子府也地动一次吧。 59、地动 二皇子府中,文蔷和二皇子两位在听到大皇子和三皇子生死未卜的消息后,很是开心,两人让人治了酒席,边饮酒边说话。 二皇子对着文蔷亲昵的说道:“蔷儿,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本事,这个炸药威力如此巨大且没人知晓,恐怕连父皇也都以为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幸遇上了地动,就算怀疑凑巧,也发现不了什么。” 文蔷对于她能把炸药给弄了出来很是得意,虽然这个炸药有好多的缺点,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得了的东西,要不是人手材料不够,她都能直接给皇宫来个试试,可惜要是再有些时间,她能弄出更好的。 文蔷虽然得意,可也深知二皇子的为人,最见不得别人比他好,他说的话只能听听,文蔷掩盖住自己的鄙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二皇子说道:“二郎,我是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只是有了个想法,小时候又得了高人的几句教导,要不是你有能力,怎么能这么快的做好炸药,还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不是也被你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了吗。” 二皇子原先对文蔷这样有心计手段还是很忌讳的,不过,被文蔷这么一说,一想也是,要不是自己运筹帷幄,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成了事,文蔷再厉害,没了自己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这时对文蔷的戒备警惕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文蔷说话说到他心坎上了,要说怎么把大皇子三皇子聚在一起,他可是早就找好后手了。想着事情已经成功了,也不藏着掖着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大皇子以为他对叶轻语的心思没有几个人知道,想着与卫家结亲得了势力,再娶了心爱的女子常伴左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和母妃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卫氏知道了,卫家可不是好相与的。那叶轻语最后还不是被送德妃下令送到了三皇子身边,拉拢三皇子。” 文蔷笑着说道:“是啊,谁又如二郎这样痴情,硬是顶住了孔姐姐的压力,娶了我进门,二郎对我的恩情,我是一辈子也不敢忘的,只盼着二郎好,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二皇子闻言更是得意,他拉着文蔷说道:“你可不要这么的妄自菲薄,你的好,我都知道,孔氏要是有你的一半,我也不会如此对她,可惜啊,可惜。你瞧瞧,你为着我能荣登大宝,费了多大的心思,这些天都消瘦了不少,看的我的心疼了。而孔氏,她自己不争气,还怨上了我,连带着孔家都敢跟我阳奉阴违了,你看着吧,只要我做了皇帝,怎么对付这样的小人。”二皇子绝口不提孔家是怎么为他做牛做马的,只一件事不好,前面的功劳全部抹杀。 文蔷心中更为满意,她温声说道:“二郎,你别生气,现在皇位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朝廷上下谁还敢给你脸上瞧,我看着,就算这次的事牵扯到了你,你只管推的一干二净,找个替死鬼,皇帝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他和淮南王又有间隙,绝对不会愿意看着皇位横生枝节,落入淮南王一脉的。” 二皇子心中自信满满,他对着文蔷说道:“你别担心,这个炸药又没人识得,怎么会牵扯到我。我已经想好了,找人去说说大皇子和三皇子侧妃不得不说一二事,然后来个违背伦常,遭了天谴。再不行,有淮南王在京,我就把他拉下水,你说一个是亲生的独子,一个是老仇人,父皇会愿意相信谁,又会怎么做?” 文蔷说道:“可大皇子和叶氏也没什么啊,要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二皇子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叶氏对大皇子真是痴心一片,我在她身边的人做了手脚,她误以为大皇子对她有情,需要她帮忙,把三皇子劝去了西山别院,那院子是三皇子自己名下的,只不过地处偏僻,守卫也不严密。我们埋了炸药,等三皇子确定去了。我再让人送信给了大皇子,他也是个情种,以为叶氏有事相商,就去了西山别院。三人一见面,我就让人点燃了炸药,他们身边的人一起死了,就连我的那些人也去了,父皇怎么查?死无对证。” 虽然这个计策是文蔷出的,可也是第一次听到详细的经过,她惯会说话:“还是二郎厉害,如此天衣无缝,真是诸葛在世也不过如此了。那你我可高枕无忧了。” 他们说的说着,就传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噩耗,二皇子不管如何,作为兄弟自然要去奔丧,孔氏作为正妃自然跟着。文蔷看着和二皇子一起去奔丧的孔氏再次的记恨起来,就是这样,就算孔氏在自己手下吃了大亏,儿子不讨二皇子喜欢,可每到大的场合,自己永远见不得人,因为孔氏才是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妃,是正妻,而她是妾,低人一等。 文蔷握着的手渐渐松开,不过有什么关系,很快就不是了,等二皇子等位,手握二皇子把柄的她,讨二皇子欢心的她,一定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到时候那些羞辱过她,看不起她的,统统都要匍匐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不到半天,宫中就来人说是皇上有令把三位皇孙宣进皇宫,文蔷心中更是高兴,果然没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就受重视多了。 她心情一好,就休息了下。 突然一阵轰鸣声响去,好像是爆炸声,虽然炸药放的靠她蛮远的,可毕竟在一个府中,文蔷的房屋还是动了动,文蔷反应过来,立马跑了出去,府中众人惊慌不已,在炸药库守着的人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这还是因为炸药都埋在了西山,这而只是剩下的一些。 文蔷惊魂未定,她不知道为什么炸药会爆炸,难道是巧合,可这也太巧了,要不就是人为。 文蔷一想到有人知道炸药,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古人的见识,炸药也不是没人认得的,要不刚刚把大皇子和三皇子炸了,怎么回头自己也被炸了?这是有人在警告他们,文蔷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她最大的优势没了。 今天二皇子府的动静瞒不过别人,倒时候一切都暴露了,二皇子没关系,他现在成了皇帝的独苗,那她呢?文蔷先前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却要被打回原形,甚至于性命不保。 二皇子在大皇子府吊唁,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来往的皇亲贵族和大臣们无不说一句:“二皇子真是兄弟情深啊!”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可大臣们明显变的热络的态度让二皇子受用无比,以前这些然对他可是不冷不淡,有时还要他礼让三分,现在这些不可一世的权贵都来巴结他了,他终于感觉到了独子的好处,也越发感概到要是自己早些动手,是不是早就坐上龙椅了。 二皇子的飘飘欲仙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有人禀告二皇子府被炸了,才陡然清醒过来。他心中一沉,能这么快就查出炸药且有胆子敢他这么的下马威的除了他父皇,也没旁人了。二皇子想起他父皇的手段心中一阵发寒,不过他想着他父皇也还是念着情分,给他警告,毕竟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其实他有这个胆子还是他母妃打听到当年四皇子去世,他父皇伤心过度,伤了身子已经不能在有后代了,他才能笃定自己能成为唯一的那个皇嗣,他相信他父皇为了大齐皇室能在他们一脉传承,除了他就没的选了。 不过,二皇子想起文蔷的话,觉得还是要给他父皇一个交代的。 文蔷惶惶不可终日的等着二皇子回来商量办法。二皇子回来的也挺快,文蔷头一次不顾自己的象形向二皇子扑去,她刚刚想对二皇子说自己的担忧和无助,可却发现腹部一痛。 她手一摸,摸到了血,看着还在身体里的匕首,二皇子拿着匕首的另一端,文蔷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二郎,我做错了什么?” 二皇子深情款款的说道:“蔷儿,你就当是我负了你,为了我和我们的孩子,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有人给父皇泄愤的,我如果走了,谁来保护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以后我登基了也会封他做太子的,你的好我会永远怀念的。你去吧!” 说完,把匕首又用力插进了几分。 文蔷心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伤心、绝望。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她以为已经牢牢的攥在手心里,被她玩弄于鼓掌的男人会这么对她?她以为这和男子对他一往情深,她以为她能掌控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用她的命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 文蔷知道自己走错了一步,没有任何掌权者能容得下自己的阴暗面被人知晓,她以为自己拿着了他的把柄,没想到这是她的催命符,就算皇帝不追究,恐怕她也不会活的太久。 文蔷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二皇子的,她恶意的说道:“蔷儿先去了,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二皇子抹上了她的眼睛,对着旁边的下人说道:“侧妃文氏,在地动中不幸丧命了,按侧妃的礼节安葬了她吧。” 周围的下人都惊呆了,特别是紫鹃,她跟着文蔷身边看着文蔷如何的使手段把二皇子哄的事事都听她的,心中对二皇子很看不上,可没想到,文蔷被二皇子说杀就杀,一点都没留情,死了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句打发了紫鹃是第一次认识到二皇子的可怕,也是第一次让认清了男人的薄幸。 皇帝心中愤怒,对着二皇子更是失望透顶,能对着大皇子和三皇子下了如此狠手,可见二皇子手段之狠,心肠之辣,心狠手辣世间少有。 可除了赵天鸣皇帝就剩下了二皇子了,皇室虽然有鸠子的先例,可让他亲手赐死二皇子,皇帝还是有些下不了手的。可看二皇子这样,如果得知了赵天鸣的真实身份,恐怕……。 后宫淑妃却是喜气洋洋,她是知道一些儿子的事的,不过也没想到大皇子和三皇子一下子就没了,只剩下她儿子了,那么皇位还不是她儿子的。特别是今天她看着她的对头,德妃和贤妃哭的肝肠寸断,心中止不住的高兴。真是报应啊,看看,现在没了儿子,看她们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儿子登基后,她成了太后,德妃贤妃要给她请安问好,巴结讨好她,淑妃就止不住的想乐。 与淑妃相反的就是德妃和贤妃了,好好的孩子,就突遭横祸,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皇宫儿子的意义更是重要,现在她们没了儿子没了指望,心中除了恨还是恨,一个个的准备查出凶手,扒皮抽筋都难消其恨。 本来二皇子就碍了她们的眼,毕竟现在就只剩下二皇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德妃和贤妃心中就怀疑凶手和二皇子脱不了关系,本来皇宫中就是谁受益谁就嫌疑最大。 后来二皇子府的事一出,虽然外人不清楚,可德妃和贤妃掌管宫中多年,真要不管不顾的查起来,也是能知道的,现在二皇子府的一场“地动”,两位宫斗了多年的妃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二皇子必是凶手无疑。 德妃和贤妃头一次放下恩怨,联手起来,杀子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60、凶手 皇帝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对着二皇子手下留情,可德妃和淑妃却不会, 她们和淑妃是皇宫中长年的对头敌人,恨不得对方一命呜呼,自然对二皇子这个敌对方没有任何好感。 现在二皇子干掉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德妃和贤妃更是恨他入骨。女人疯狂起来是可怕的,而且这两个女人都是有智慧有权势有人脉的女人。 其实德妃还有想头,她虽然没了儿子可还有一个孙子,要是皇帝的儿子都没了,自然被无辜杀害的大皇子之子总好过于谋逆的二皇子之后,再说贤妃最是无望,三皇子可就留了个女娃在世。 德妃是姚氏家族的中间人物,整个家族把希望都压在了大皇子身上,虽然大皇子去了可是他们还是以德妃马首是瞻。德妃的势力只是明面上少了,真正的人手并没有什么损失。 德妃得知她的儿子是和叶轻语死在一起的,头一次怨起了妹妹家的这个女孩,如果不是她,她的儿子怎么会去西山别院。同时德妃更怨恨的是大皇子妃,要不是她没有容人之量,能把叶轻语送王三皇子身边,断了她儿子的念头? 而二皇子的几位皇孙被带到了淑妃的宫殿,自从淑妃被扁成了淑夫人,她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无冕的太子了,她母凭子贵,也要在皇宫称王称霸了。 看着眼前的三位孙子,淑妃是打心眼里欢喜,不过她不喜欢孔氏,自然对两位嫡孙没有对庶孙好。 三为皇孙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不过还是很拘谨,他们最大的也不过四岁,最小的才两岁,还被奶嬷嬷抱着。 淑妃多年没带过孩子了,就算是二皇子,她也不过是每天去看看,有下面人照顾,淑妃并没有费什么劲。所以对小孩子问了几句就没什么耐心了。 因为怕小孩子打扰到她,淑妃把三个小孙子安排在了偏殿。她对自己宫里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她掌宫权这么多年,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早就坟头草长多高了。 二皇子也速度快的来到皇宫请罪,他虽然害怕皇帝的责罚,可也有恃无恐,毕竟现在皇帝除了打打他骂骂他,也不会真的伤了他性命的。 皇帝接到了文蔷的死讯,心中总算好受了些。不过对二皇子却更加的忌惮,一个人对枕边人说动手就动手,可见二皇子平时的那些会不会是他故意装的,就是为了降低别人的警惕,给人致命一击。 二皇子的到来,让皇帝为难。他还没想好怎样的对待二皇子,毕竟,二皇子的的确确的杀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要是不重惩,如何安慰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在天之灵? 可要是杀了二皇子,皇帝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杀子这样的事一般人还真做不来,既然他是皇帝,他的心已经经历了磨练,可还是不能毫不犹豫的就痛下杀手。 二皇子求见皇帝,一见面就痛哭流泪,忏悔自己治家不严,让侧妃文氏钻了空子,做了对不住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绝口不提大皇子三皇子的死和他有关,他只是管家不利而已,其他的毫不知情。 二皇子负荆请罪,一片诚恳,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被蒙骗,是个无辜的。可皇帝是什么人,他都要被二皇子的无耻和狠毒气笑了。 二皇子一直偷偷的观察皇帝,可他的父皇没有他想象中对自己横眉冷对,心中一阵窃喜,想到:果然父皇还是顾忌自己成了皇室唯一的成年男丁,否则以他父皇的脾气,现在他一定要被打的屁股开花了。 二皇子心还是放早了,皇帝本来是有些不舍得的,可看二皇子一副把过错推给别人的模样就一阵恼火,更过分的是,二皇子的有恃无恐更让皇帝心寒,大皇子和三皇子是他的兄弟,害了兄弟一点悔过之心也没有,还沾沾自喜,这让皇帝太失望了。 他生气到了极点反而心平气和了,对着二皇子说道:“哲儿,你后悔过杀了你大哥和三弟吗?你曾顾忌过朕的心情?你是不是觉得朕只有你一个孩子,就拿你没法子了?” 二皇子听到皇帝这样问他,本能的生产一种恐慌,他强撑着,安慰自己:别怕,你现在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就是再不喜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二皇子还是分辨道:“父皇,您误会了,我没有想过害了大哥和三弟,是文氏她痴心妄想,自作聪明。儿臣要是知道了,怎么会不阻止?毕竟血浓于水啊,我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会去害他们。” 皇帝看着还在巧言令色的二皇子心中失望,最后对着旁边的宫人说道:“来人,拟旨:二皇子齐哲,不忠不义,弑兄杀弟,枉为人子,朕下密旨,赐毒酒一杯,白绫一挑,匕首一把,二皇子自行了断。” 皇帝想了想觉得捂着这件事,家丑不可外杨,秘密处决了二皇子,保住皇室声誉。 同时也想着给二皇子留个体面,毕竟二皇子还留有三个皇孙。 二皇子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过了一会看人要把他拖走,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父皇,为什么?我不服!难道你登上皇位时没有沾了兄弟的血,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要是有机会,他们照样会解决了我。父皇,你不能这样做,皇孙们还小,难道你想把皇位让给淮南王一脉吗?父皇,我再不好,还是你的血脉,是你的儿子,难道比不过淮南王?” 皇帝听着二皇子的话,心中更为的失望,他心灰意冷的让人把二皇子拖下去,自己则是疲惫的坐在龙椅上,心中起伏不定。 淮南王这时走了进来,他看着皇帝的模样,自然知道皇帝的心事,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亲手杀子,就把他软禁了,废为庶人就罢了。” 皇帝知道淮南王是劝说自己,不过还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二皇子这样的性子,只有有命在就会折腾的天翻地覆,到时候鸣儿这么办?要是鸣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后悔死了的。” 淮南王心中也明白,不过他觉得完全可以不用皇帝自己动手,自然有人解决二皇子,于是说道:“无妨,我们正当壮年,二皇子就是再怎么样,还能翻了天去。要是真的让你杀了自己的孩子,你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皇帝心中也有不舍,有了淮南王的话,皇帝像找到了一个借口,说道:“罢了,罢了!来人,把二皇子押入宗人府,终身监禁,遇赦不赦。” 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大体是二皇子以下犯上,窥视皇位,所以被废了。 二皇子心中无比绝望之时,传来皇帝的旨意,免了一死,二皇子心中来不及高兴就被押入宗人府,过起了囚犯生活。 淑妃知道后打翻了茶杯,心中一阵惊骇,明明要做太子的儿子被废了,怎么会这样?她想到一定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皇上发现了。 淑妃急的六神无主,她家世一般,这时候二皇子触怒了皇帝也没人能给二皇子求个情,淑妃这才想起了孔氏来,毕竟孔氏是二皇子的正妃,孔尚书再怎么样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淑妃急急的去招孔氏进宫了。 孔氏也是一阵心急,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可也知道这和二皇子脱不了干系,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二皇子的妻子,二皇子真要有个好歹,孔氏和她的两个孩子首先遭殃。 孔氏接到淑妃的信也不磨蹭,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宫,早点了解情况,也好早做准备。 淑妃看见孔氏来了,也没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了二皇子的处境,让孔氏会孔家让孔尚书帮帮二皇子,至少把二皇子弄出,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二皇子要是呆在了里面是什么前途也没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命都没了。 孔氏刚刚准备回去,突然淑妃宫殿的嬷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淑妃说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三位皇孙不知道怎么了,浑身冒汗,口吐黑血,眼看着就不好了。” 孔氏一听自己的孩子有事,心急如焚的就跟着淑妃一起去看。 到了偏殿,三位皇孙已经全身发紫了,身子都要僵硬了。孔氏一把抱住大儿子喊着:“儿啊,母妃来了,你看看母妃啊,你睁开眼看看母妃啊。” 不管孔氏哭的再肝肠寸断,三位皇孙也眼看着没了气息。 太医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太医还是为三位皇孙把了脉,发现三位皇孙是中毒而亡的,宫中出了如此丑闻,太医们心中直哆嗦,就怕被牵连了。 皇帝刚刚才失了儿子,心中悲痛刚刚好些,就有人传来了三位皇孙的消息。皇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用说一定是德妃或贤妃一脉干的。 可皇帝不明白的是,在层层守卫的皇宫,淑妃又不是死人,怎么好好的孩子就中毒了呢?还是说德妃和贤妃的势力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境界? 不管孔氏如何伤心,淑妃如何怒火冲天,三位皇孙还是去了,因为最大了也没到六岁,还不能进皇陵。为此,孔氏抱着孩子不撒手,痴痴呆呆的,一副没了生气的模样。 太医去御书房把三位皇子的死因告诉了皇帝。三位皇子都是中了毒死的,这是一种混合的毒素,要三种药一起才能生效。 三位皇孙身边的贴身嬷嬷有一位自杀了,很明显是别人的探子。 皇帝心中苦闷,也知道凶手,毕竟这么明显的下药也明摆着是要同归于尽的。 没等皇帝去找凶手,贤妃就来了御书房求见。 皇帝想:好了,自己没找她,她到送上门来了。可想想自己的三皇子,皇帝心中一叹,还是把贤妃宣了进来。 贤妃是个淡雅的女子,最知道分寸不过,所以才能在宫中得了这么高的分位,毕竟按分位算,贤良淑德,贤妃是皇宫中妃位最高者。 可就是这么一个知道分寸,心机谋略都不差的女子,在自己孩子死后也会不顾一切的报复,她应该知道,现在示弱才是上上之策。 贤妃见了皇帝,没了以往的谨慎,她淡淡的开口说道:“皇上,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61、同归 皇帝虽然和贤妃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们中间还有个三皇子,皇帝也给贤妃留了面子。说道:“三皇儿的事,是二皇子对不住你,你恨他情有可原,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们还那么小,他们知道些什么。” 贤妃嘲讽的一笑,说道:“是啊,他们是孩子,我的启儿就不是了?我的启儿今年才不到二十岁,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可是二皇子还不是没放过他。我为什么要放了那些孽种?坐享其成,渔翁得利?” 皇帝也不想和贤妃说这些无用的话了,说道:“你自行了断了吧,三皇儿留下的女儿,朕会好好照顾,以后富贵平安一生的。至于二皇子,他一辈子也就在宗人府呆着了。” 贤妃笑的凄凉,她保养如二八的脸蛋上流露出一股疯狂,说道:“皇上,你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不一定是乔氏,可最敬重最在乎的女子里绝对有乔氏吧。是啊,多好的人啊,为了你和别人生的孩子,不惜拼了名节,也要给您的四皇子正名,臣妾也很感动啊。” 皇帝被人提到乔氏,心中有些恍惚,但听着贤妃说的话却绝没有夸赞乔氏的意思,他惊讶于赵天鸣的身份被贤妃察觉,不动声色的说道:‘贤妃,你在说什么,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贤妃快意的说道:“皇上,你以为把四皇子放在了乔氏名下,臣妾就不知道了吗。您不知道吧,其实四皇子当年为何小小年纪就没了,您不好奇吗,您不是怀疑我们吗?臣妾今天就来为您解惑。” 皇帝心中直跳,说道:“是吗,你说吧,如果消息属实,朕会照顾你娘家的。” 贤妃看皇帝给的价码不错,她现在已经了无生趣了,以后让德妃或淑妃翻出旧账,自己本就是待罪之身,留给她家族的就可能是灭顶之灾。而她死前和盘托出,即使皇帝再怎么恨自己,人死灯灭,加上对三皇子的愧疚,她的娘家才能有一线生机。 贤妃也不想让乔氏那个恶心的女人被皇帝一直记在心里,同时她也要好好的给德妃留一后招,好好报答她的借刀杀人,自己虽然甘愿报仇,可也不能白给了她做刀。 贤妃不急不缓的说道:“当年,德妃因为是您的侧妃,生有大皇子,是最有机会做皇后的人,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乔氏截了胡,自然不甘心,她把前朝秘药无生通过探子给了我,我心中有数,自然是不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德妃见我这边行不通,就挑拨了淑妃,当时为了接善缘,我去给乔氏卖了个好,暗示了无生这件事。当然也不乏让她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可乔氏装傻充愣,还反过来暗示我不要多管闲事。” “当时,我心中奇怪,毕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能拿孩子做赌注的母亲毕竟是少,特别是您还那么的喜欢四皇子,太子之位就在眼前,乔氏的所作所为让我心惊,我自然就上心了,才知道四皇子并不是乔氏所为,而且还发现,要是没有乔氏的纵容,凭当时皇上您布置的人手淑妃根本不可能下毒成功。” 贤妃看着皇帝吃惊的神色,心中快意,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理解乔氏的做法,无非是您在外生了四皇子,四皇子的母妃身份不够,或有难言之隐,您把四皇子放在乔氏名下。或许还是乔氏求的,毕竟按当时的情况,我应该才是最好的人选,不过我有了启儿,您担心我不能尽心而已罢了。” 皇帝也不说话,其实当年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亲子和养子,皇帝也不敢保证贤妃还能不能保持她的分寸和理智,自然无子又对他一往情深的乔氏更为的合适。 贤妃说道:“乔氏打的好算盘,等过上十几年,四皇子没了,而您也对乔氏上了心,有了情,没了四皇自然对她这个养母更为的上心,到时候再生个自己的孩子,把四皇子的中毒的事情抖出来,又废了德妃和淑妃,真是一箭双雕,好毒的心思啊。我怎么会让她如意,于是我拿住了当时为四皇子整病的吕神医养子的把柄,让他送四皇子一程。” 贤妃知道自己要是不全说出来,皇帝也会顺藤摸瓜查出来的,接着说道:“乔氏见四皇子没了气息,您又急晕过去,自然又惊又怕,想制造为四皇子殉葬的假象,我就顺水推舟,把消息给了德妃淑妃,于是乔氏就真的自焚于殿内。至于四皇子,因为那太医怕被灭口,带着四皇子趁乱溜了,我不敢声张,就派人拿了别家刚埋的死婴,和乔氏一起灰飞烟灭了。” 皇帝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当年大了肚子,可为人多疑的他,并没有把自己能生孩子的事告诉乔氏,只是说有一心爱之人出生不好,母后不容她,可又有了身孕,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 恐怕当时乔氏就起了心思吧,特别是他虽然打着陪乔氏安胎的幌子,其实都是躲起来养胎,乔氏也见不着他的面,也一定以为他去了那个女子身边。 虽然贤妃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可皇帝知道也有九分真,这样就解释了为何赵天鸣从小带着“无生”这样的前朝秘药,一直身体不好。 贤妃说完,如释重负的笑了,说道:“这些年,我和德妃淑妃因为各自握有对方的把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启儿去了,我也没了指望,我一生谨慎,为着启儿安危从来都让他附和大皇子二皇子,他从来就没有过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唯一违抗了我意思的娶了叶氏,最后成了催命符,这就是命啊,启儿,娘来了!” 贤妃突然倒了下去,皇帝知道是事先服了毒药,看着贤妃的模样,皇帝也却如贤妃所料起了恻隐之心,吩咐按妃子礼仪入葬。 皇帝没想到他把仇人当恩人当了这么多年,自然气难平,他这时才想起了淮南王说道话:“在皇室有个真心相待的人才是真正的福气,不关男女。” 头一次,皇帝不得不承认淮南王确实比他看的清。 孔氏先是丈夫二皇子被押入天牢,现在自己的孩子又死于非命,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得,提不起如何精神,她回了娘家,因为二皇子府中处处是她孩子们的身影,触景生情,孔氏自然不愿意呆着。 孔氏睡在床上,浑浑噩噩,觉得生无可恋,要不是顾忌着父母的生养大恩早就随着自己的孩子去了。 孔夫人和孔尚书经历了一场争吵。起因很简单:德妃派了人告知孔尚书要份投名状。现在二皇子被废,皇子们算是都没了,而皇孙也就剩下了大皇子那一支,孔尚书为二皇子做事多年,现在一下子没了指望自然害怕德妃得势要了孔家上下的性命。 孔尚书这时去向德妃投诚,虽然不能捐弃前嫌,可也总好过什么也不做,等着算账好吧。本来只是试试,可出人意料的是,德妃同意既往不咎,只要看看孔家的诚意。 得了暗示的孔尚书像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回来就让孔夫人去孔氏那里让孔氏按德妃的意思办。 孔夫人自然不肯,孔尚书只说了一句:“你想要孔家遭受灭顶之灾吗。想想儿子,孙子,他们好了,我们就是下地狱了也安心了。” 孔氏虽然心疼女儿,但儿子孙子更是她的命根子,自然不说话了。 孔氏是被一阵吵架声吵醒的,她听到她的父亲孔尚书说道:“要不是二皇子和文氏那个贱人,我的两个外孙能遭了横祸,现在外孙没了,二皇子还是活的好好的,可怜了我们孔家,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要是没按德妃说道做,以后抄家灭族是一定的了。” 孔夫人接道:“可你也不能让女儿谋杀亲夫啊,那女儿还能有命在,她还这么年轻,你不能这么狠心。” 孔尚书疲惫道:“可不这样做,孔家就没了,我能怎么办,这是德妃给的,要么我们一家人吃了,要么二皇子吃了。”孔尚书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了桌上。 孔夫人只是呜呜的哭泣也不做声。 过了一会,没了人,孔氏自嘲的笑道:“看,现在连父母都要你去死,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孔氏知道父母故意在她旁边说的,他们的意思她也清楚,只不过好笑的是,她的一生都为孔家做了贡献,最后也为孔家死去,也算是还看孔家的生养大恩了。 孔氏原先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可孔父看上了二皇子的权势,她嫁了,后来不得宠,她认了,她那时候想至少还有孩子,在后来孩子没了,她想着父母大了,自己还要进孝。现在父母不需要她了,也好,她可以去陪她的孩子了。 其实去杀死二皇子,孔氏心中是愿意的,一个那样待她的男人,要她心里有他,她是做不到的,二皇子得势的时候,孔氏也没沾过光,犯事了,却把她的孩子连累了,她心中的恨又有谁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娘家,她早就和二皇子同归于尽了。 孔氏拿起瓷瓶,梳洗了一番,让人找了一件她最喜欢的衣服,带着做好的小吃去了宗人府。作为妻子,去看看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孔尚书和孔夫人知道女儿去了宗人府,各自叹了一口气,好似老了几岁,亲身送女儿上路,恐怕他们以后会遭报应的。 孔氏来到宗人府很快就进去了,她想到:果然德妃的手段就是高,这么快就打点好了门卫。 二皇子这些天一直的心急如焚,他被关在宗人府,虽然人没受什么伤,可没了自由和身份,能好过到哪里去,二皇子心里好在还有些想头,毕竟他被废了还有三个孩子。 四个皇孙他家占了三个,而且大皇子的孩子还是个庶子,二皇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嫡子还是聪明的,也终于理解嫡子的好处了。 孔氏来的时候,二皇子也是被关的烦了看见孔氏来看他,头一次觉得孔氏人虽然不怎么样,对他倒是死心塌地,以后要是出去了,对着孔氏他还是决定要好一些。 孔氏来了也没怎么说话,二皇子问的问题她都是恩恩的回答。 二皇子被她搞的一头的火,看她带了酒菜,在牢中饭菜虽然不少,可那质量在二皇子看来只能有喂狗一用,他吃的都快吐了,难得有好酒好菜,二皇子决定先吃了再说。 孔氏给二皇子倒了酒,自己也一饮而尽,二皇子酒足饭饱之后想起儿子们问道:“孩子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母妃那儿。” 孔氏憋着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平静的说道:“死了,都死了,你开心了吧,不过没关系,我们马上也要死了。” 二皇子这时肚子痛了,他抬头看着孔氏一脸的不敢相信,这个连一句话也不敢和自己顶的笨女人能有胆子下毒杀了自己。 二皇子立马爬到门口:“来人,救命啊!救命,我被下毒了。” 门卫害怕了,毕竟放个把人进去看看二皇子他们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二皇子要是在这儿死了,他们也难逃一死,于是赶紧让人去找大夫,报告长官。 孔氏大笑道:“二皇子,你也有今天,我希望来生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想我们也见不到,你这样的人只配入畜牲道,哈哈哈。” 孔氏说完就没了气息,二皇子也挣扎了一会,断了气。 德妃得到消息,到了大皇子排位前烧了香。 62、太子 二皇子的死,让朝廷都安静了下来,虽然大家没有明说,可也知道恐怕是皇室几位皇子自相残杀的结果,现在皇子们都没了,这样的结果是大臣们始料未及的。因为皇子们都没了,皇帝整天的心情不好,大臣们也不敢说什么。 当然,也有怀有心思的,在早朝上说接连发生地动且皇子们也死于地动是上天给与皇室的警告,同时还老生常谈的说道了淮南王一脉乃是正统,皇帝一脉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遭了天谴。 朝上被这番言论吓的半死,一个个大臣都为这个愣头青准备好了收尸的准备,皇室的事也是一个臣子可以质疑的? 没想到皇帝不紧没发怒,还一脸意味深长,说自己要下罪己诏,以平天怨。 这下把大臣们搞糊涂了,皇帝这是闹哪样啊,淮南王还在京了,你这个时候来这一手不是把脸伸到淮南王面前被他打吗?大臣们都沉默了。 淮南王果然没放过这个机会,拿出了太祖遗诏,上面写明,淮南王一脉三代归嫡,继承大统。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淮南王也太大胆了吧,这顺杆子爬的劲头也太快了,大臣们都不敢看皇帝的脸色。 大臣们都在想,皇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咔嚓了淮南王吧,那到时候天下就大乱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皇帝和淮南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了。 当然,大臣们想象的场面没有出现,皇帝和风细雨的接受了,并提出他名下无子,要过继淮南王一脉为嗣,以尊太祖遗愿。 这世界是怎么了,太吓人了,皇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足轻重了,大臣们心中各有思量,一个个的想着,难道皇帝想先把淮南王世子留在京中,在徐徐以图之? 既然皇帝愿意过继淮南王之子,那么大臣们自然无话好说,准备接受淮南王世子作为太子时,又发生了令他们目睁口呆的事情。 这事要从建安侯府说起,建安侯府的大房赵天鸣赵小公子被爆出是淮南王的嫡子。据说当年淮南王路遇赵小公子的母亲一见倾心,就娶了她,可惜当时淮南王有要事在身也没带淮南王妃回去,这一别就天人永隔了。 赵小公子也被歹人带到了建安侯府,和大房嫡长子调换了身份,至于大房嫡长子被好心人救了,养大了送回了建安侯府,这次真相大白。 这下好了,原来赵小公子才是淮南王嫡系,过继当然是过继赵小公子了。 有不清楚的就说了,好好的一个王府世子怎么就被掉包到了建安侯府,这也太说不过了吧,然后就会被那些老狐狸们嗤笑,提点道,赵小公子的相貌和谁最像啊? 那就是和皇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说如果不是皇帝的亲生孩子,皇帝能这么心甘情愿的把皇位传给他。再想想这些年皇帝对赵小公子的恩宠,除非是猪脑子才会真相信赵小公子是淮南王的嫡子。 至于为什么淮南王愿意认下这个便宜儿子,就肯定是皇帝和淮南王私下的交易了,反正这天下是姓齐的天下,他们愿意怎样,只要不危害天下,不危害你我,管那么多干嘛。 所以即使这些大臣们心中猜测赵天鸣是皇帝的孩子,但淮南王和皇帝都说赵天鸣是淮南王的嫡子,而那个错洞百出的借口,大家都有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所以,皇帝很隆重的举行了过继典礼,也把赵天鸣,不现在是齐天鸣立为了太子。 赵天鸣特别的囧,他父皇和爹爹也是就不能想个好些的借口,这样的破借口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现在那些大臣们看向自己都是一脸的心照不宣,虽然事实比这还坑爹,但也不需要如此的不修饰吧,就差昭告天下,他们在暗度陈仓了。 当然现在朝中上下最羡慕的除了建安侯府还是建安侯府,这得是多大的福气养了个真正的龙子在身边,不用想,只要赵家不造反,三代荣华富贵是跑不了了。 特别是那些看着赵家酸溜溜的文人,一个个对着赵老侯爷阴阳怪气,之乎者也的,赵老侯爷摸了把胡须,笑眯眯的听着,抱歉他文学水平有限,不管你是假意的嘲讽还是暗刺,赵老侯爷都能自己听出花来,一点也不生气,倒衬的那些文人气度狭小,不依不饶。 赵天鸣做了太子突然感到亚历山大,他觉得自己做皇帝恐怕不会有他父皇好,要是齐释被他父皇和爹爹再昭告天下,或许更合适,可赵天鸣也知道现在他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往上冲。 跟着皇帝办事,赵天鸣已经办了几年了,倒是不手生,大臣们原先都轻视之心也收了起来,才知道虽然人家年纪不大,可皇帝亲自教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同时皇帝很早就已经教赵天鸣帝王心术,也说明了皇帝早就有打算传位于赵天鸣,这些大臣也不敢放肆。 德妃和淑妃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各自心思自不必提,贤妃最后的一击也让皇帝心中对德妃和淑妃更为的反感,不过看着死去的儿子面上,没有再惩罚她们罢了。 赵天鸣做了太子之后,和齐释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很多,正好赵老侯爷五十五大寿,赵天鸣想了想和齐释去给赵老侯爷去做寿,然后和齐释约个会什么的,也是很愉快的。 太子的排场也是很威风的,赵天鸣回来赵府,赵父赵母以及赵老侯爷全部都出来迎接他,特别是他的小师弟程子赵,不现在应该是赵子昭了,他现在已经是名举人了,过不了多久恐怕就是位进士了,这让赵老侯爷恨不得天天把他供起来,就怕耽搁了他的学业。 因为换子的事情,赵天鸣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程子昭,不过时间是一切尴尬的良药,早在两年前,赵天鸣和程子昭就已经和好如初了,这还让齐释吃了不少的干醋。 赵天鸣的到来使得赵府更加的人声鼎沸,众人又是番的羡慕嫉妒恨。而其中最有苦难言的就是赵周氏了,她现在就光留了个夫人的名,实际上却是被软禁了起来,事事被人限制,等到赵天鸣封了太子,赵周氏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落的如此下场了。 同样不得意的还有赵安顺,他心爱的女子被赵老侯爷送去了庄子,长子被过继到了族中旁支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虽然钱氏回来了,可只守着着孩子过日子,对他冷淡的狠。 本来他好歹也是现在的太子曾经的叔叔,坏就坏在,赵家大房二房水火不容那是众所周知的,虽然没人会不长眼是欺负他,可也没人会提携他,就这么文不成武不就的混着。 赵天鸣和众人来到厅堂,把礼物给了赵老侯爷,然后在和赵母说了说私房话,整个路程应该是愉快的,可惜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婢女,拿着把沾了毒的匕首就冲了上来,赵天鸣眼看着就要被刺到了,齐释挡了上去。 然后场面就乱做了一团。 赵天鸣抱着齐释喊着:“齐释,你醒醒,醒醒啊。”看着齐释渐渐闭了的眼睛,赵天鸣六神无主,突然想到了他身上有皇帝给的吕神医的救命药丸,不管有没有用,赵天鸣还是把药塞进了齐释嘴里。 太医气喘吁吁的赶来了,把了齐释的脉,用刀割开伤口,挤出了黑血,然后又把一些药丸喂进了齐释的嘴里,再把齐释移到了厢房,对着着急的赵天鸣说道:“回禀太子殿下,齐世子是否是服了什么神药,老臣看齐世子保住了元气,现在为他驱了毒,再吃些解毒的药,养些日子就无碍了。” 赵天鸣听太医说完,心中一阵欢喜,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无法想象齐释离他而去的场景,只是想到就全身发冷。 赵天鸣来到床边,握住齐释的手,说道:“齐释,你要快些好起来,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不能没有你。” 齐释的手指微微一动,嘴角慢慢的往上翘了翘。 皇帝自然还快就知道了赵天鸣被刺杀的消息,心中无比震怒,他没想到十五年前的事今日竟然还会重演,皇帝的愤怒是加倍的,他在赵天鸣身边放了那么多人,难道就是吃干饭的。看来是他太心慈手软了,才让人有动他宝贝的机会。 大皇子的儿子被皇帝赐给了皇室一位没有嫡系的王爷为嗣,直接继承了亲王爵位,也绝了皇孙的皇位之路。 而被这消息刺激晕了过去的德妃醒来却是被赐了毒酒一杯,淑妃也是如此,两个人斗了一生的仇敌,在同一天结束了生命。 赵天鸣的被刺案,以两位皇妃的暴毙为结果,皇帝的手段使得朝中众人三缄其口,赵天鸣身边的护卫也被换了一批。 齐释醒来之后享受了超级待遇,不仅赵天鸣对他更好了,就连对他一向看不上眼的皇帝对他都嘘寒问暖起来了,让他受宠若惊,同时暗自为自己保护爱人的行为开心自豪了下。 淮南王一对比,心中就不平衡了,做老子的现在还在苦哈哈的追着子喻,做儿子的倒是登堂入室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不就是为了鸣儿挡了一次刀吗。要是自己也能毫不犹豫的。 皇帝自然知道淮南王的小心思却不加理会,搞的淮南王不出三天,又在皇帝身旁转圈圈,齐释和赵天鸣这对碍眼的电灯泡,也被淮南王拎出去了,美其名曰:学会独立。 于是赵天鸣齐释就开始了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倒是把宫中众人牙酸掉了一半。 前面的路会很长,赵天鸣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但他知道他一定会幸福的,因为身边有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何其有幸! ——正文完—— 番外一 怀孕 淮南王经历千辛万苦,就差上刀山下火海,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原谅,老两口过起了甜蜜小日子。整天黏黏糊糊的,让赵天鸣深深感到难怪齐释脸皮那么的厚,原来是学了他爹爹。 当然淮南王和皇帝好了,自然齐释就倒霉了,为什么?很简单,为了过甜蜜的二人世界,淮南王无耻的让赵天鸣承担了作为皇帝的任务,美其名曰:实习。 齐释就此和赵天鸣来了个两地分居,齐释太得瑟,没能如了皇帝想做公公的愿,整日的把皇帝当丈母娘待,皇帝笑嘻嘻的,回头就吹了枕头风,淮南王为讨爱人欢喜,立马把齐释打包派往淮南,管理淮南,自己则留下和皇帝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于是齐释就一把泪的被派回了淮南王。 赵天鸣也没法子,毕竟淮南那边不能长时间的没了管理者。虽然舍不得齐释,可想想父皇的话,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以后的幸福,赵天鸣就没话说了。 齐释就这样在淮南那边兢兢业业,每天靠着赵天鸣的书信过日子,心中恨他无良的父王和黑心的岳父恨的牙痒痒了,不过,他还得强颜欢笑,不时的去东西送皇宫,讨他们欢心,就怕被他们记恨,在赵天鸣耳边上眼药。乘他不在时,给赵天鸣塞人。 赵天鸣可不知道齐释的心思,只不过他还是知道他父皇对齐释有些小心眼,但是他是孝顺的好孩子,毕竟他父皇还是很有分寸的,既然他父皇喜欢作弄齐释,作为儿子的怎么能不满足父亲的心愿,否则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赵天鸣是不会把心中正真的想法告诉别人的,哼哼,其实他也看齐释把他当做娘子的样子不爽了,明明他是丈夫好不好。 皇帝对自己儿子偏向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他善心大发,告诉齐释如果做的好,就齐释召回京来,让淮南王回去管。 淮南王知道了吓了一跳,他才刚刚取得子喻的欢心,要是现在回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来陪他的子喻,于是神魂颠倒的淮南王决定给他的下属去封信,那什么,要好好考验考验世子,否则太显不出淮南王的尊贵来。 皇帝知道后,神秘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心中暗暗想到:先分化齐释父子内部,哼哼,就不信,他的鸣儿做不了上面的那方。 皇帝对于自己是下方那是心中不服,再看看自己心爱的孩子,自然要为他争取福利,好好的过会公爹的瘾,摆摆婆母的架子。 可惜,天不从人愿,皇帝这些日子身子骨不适,经常疲劳,食欲不振,淮南王担心,让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一把脉,心中一哆嗦,这,他不敢说话,手脚也哆嗦了。 淮南王看太医这个样子还以为皇帝得了不好的病,心中着急,激动的问道:“太医,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了?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太医看看淮南王,又看看皇帝,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此事还请淮南王回避,微臣单独禀报皇帝。” 淮南王心中那个气啊,不过看太医那个样子,还是担心皇帝身体占了上风,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皇帝淡淡的说道:“太医,朕这是怎么了?” 太医又为难了,一狠心,说道:“皇上,微臣无能,把您的脉把出了滑脉,这,这是女子有喜的征兆。”说完一副视死如归的看着皇帝。 皇帝自己也蒙了,他是知道自己能怀孕的,可他现在都过了不惑之年了,难道还要老蚌生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太医看皇帝没有处死自己的样子,松了口气,不管自己诊没诊错,都是皇室秘闻,他一个太医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还能得了好去,不过他也知道皇帝不好糊弄,才说了实话,博一搏。 皇帝半天回过神来,对着太医说道:“爱卿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对朕衷心耿耿,朕心里明白,这样吧,爱卿家中长子在太医院,朕赐他五品院判,幼子进侍卫营,爱卿该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朕这一胎就托给爱卿了。” 太医能怎么办,家人都被皇帝捏在手心里,要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自己没了命是小,一家老小恐怕都难逃一劫。如果把皇帝这胎伺候好了,家中的富贵至少是不愁了,太医是个明白人,恭恭敬敬的回道:“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满意了,才让他开了保胎药,派暗卫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打发他去熬药了。 淮南王看见太医走了,赶紧进来,对着皇帝问道:“子喻,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要是真不好了,你也别怕,我们就去找吕神医,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淮南王,眼神很不善,好像有团火在烧的噼里啪啦的。 淮南王见皇帝没花说,心中更是着急,他心急火燎的说道:“子喻,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我受不了的,你说话啊。” 皇帝这才淡淡的开口:“没什么,只是你又要做娘了。” 淮南王起先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皇帝,皇帝被淮南王看的恼羞成怒,大声道:“齐元,你这个老混蛋,给我滚回淮南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淮南王反应过了了,也不在乎皇帝凶巴巴的口气,像傻子似的问道:“我又要做父亲了,不是做梦吧?子喻,你打我一下,这样美的梦成真了?子喻,你打我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说着拿着皇帝的手打向自己,皇帝看着淮南王的傻样就一阵火,想着赵天鸣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中对淮南王更为的生气。 皇帝狠狠的说道:“什么父亲啊,你是母亲,知不知道,再乱说话,小心我不客气,要是被鸣儿知道了,你知道的,我会让你好看的。” 淮南王现在都高兴的傻了,皇帝怎样说,他都附和,就怕惹了皇帝不开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他狗腿的说道:“是是是,我是母亲,我是母为,放心,我会和鸣儿说是我怀孕的。” 皇帝本来是气话,现在听着淮南王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他仔细想了一下,对着淮南王细细说了一通。 赵天鸣很郁闷,齐释走了不说,现在他还年轻力壮的父皇竟然要禅位给他,要知道虽然他现在十八岁了,也处理了几年的政务,可也不是像他父皇这样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啊,一点适应时间也没有,特别是今天早朝,他父皇没和他事先说好,就宣布下月就禅位了,他真是被喷了一脸的血啊。 赵天鸣气冲冲的去找他父皇算账去了,到了御书房,宫人们给赵天鸣请安。 而御书房内,原先躺着被淮南王喂食的皇帝听到赵天鸣来的动静,急忙的给淮南王打了眼神,淮南王心领神会,和皇帝换了位置,自己躺着,皇帝站起来,喂淮南王吃东西。 赵天鸣进来就看到两两口恩恩爱爱的场景,不过奇怪的是,一般是他父皇被他爹爹哄着,今天怎么反了过来,好奇归好奇,赵天鸣还是记着他父皇干的好事的,于是开口问道:“父皇,你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要禅位于我,这也太胡闹了。” 皇帝慢条斯理的把碗放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说道:“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爹爹又有了,父皇我不能不顾忌你未出世的弟弟吧,乘着你爹爹没显怀,我们要赶去淮南去,在宫中毕竟不方便。” 赵天鸣目瞪口呆,看着淮南王再看看皇帝,这也太强悍了吧,毕竟皇帝和淮南王都是要做爷爷的人了,现在还能老蚌生珠,赵天鸣不震惊才怪。 淮南王怕皇帝被赵天鸣看的恼怒,毕竟皇帝心情不好还是他倒霉,于是也顾不上面子,装作虚弱的说道:“鸣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年纪大了,这一胎怀着吃力,想回淮南安胎,所以你父皇才禅位于你的,毕竟我现在比较需要人照顾。” 对于淮南王的识趣,皇帝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赵天鸣看自己爹爹这样说,也不好推脱,于是只好回头丧气的去准备下个月的登基典礼,本来他是想让他父皇帮忙的,可他爹爹一个祈求的眼神,他就灰溜溜的自己去弄了,心中想着:孕夫多愁善感,还是让他父皇烦恼去吧。 赵天鸣心中还有些心虚,毕竟他父皇这么厉害,他和爹爹和好也没多久,就给他添了个弟弟,而他自己还没在上面试过,被齐释压的死死的。这样一想,赵天鸣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上面,发扬他父皇的优秀基因。 齐释接到信件,说让他回京,淮南这边由他父王和皇帝来管理,齐释擦了三遍眼睛,才确定这是真的,他激动不已,心中觉得看来自己以前真是错怪他父王和皇帝了,真是没有比他们更善解人意的长辈了。 当然齐释不知道的是,他回去之后和赵天鸣开始了斗智斗勇菊花保卫战。 皇帝整天呆在御书房内,当然告诉赵天鸣的理由就是淮南王胎位不稳,皇帝要多多陪伴,于是苦逼了的赵天鸣忙上忙下,终于赶在皇帝说的时间把一切搞定。 而在赵天鸣想象中被怀孕了的淮南王折腾的皇帝,正在死劲的折腾着淮南王,淮南王每天痛并快乐着。 齐释快马加鞭赶上了赵天鸣的登基大典,看着龙袍加身的赵天鸣,更加的有威严,齐释心中自豪,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是穿了龙袍也是最英俊的皇帝。 皇帝,不是,应该是太上皇,看着赵天鸣登基坐上了龙椅,心中感慨万分,不过,看看身边的淮南王,太上皇觉得虽然淮南王人笨了些,对他还不错,他就勉为其难的跟他过吧。 淮南王和太上皇动作很快,在赵天鸣登基的第二天,两人就坐上了去淮南的马车,赵天鸣十分的舍不得,齐释却是开心的想笑出来,不过,齐释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也是乖乖巧巧的送走了淮南王他们。 七个月后,赵天鸣的弟弟出生了,淮南王和太上皇舍不得孩子不在身边,和赵天鸣商量他们先带着,等到时候再回朝廷。 同时,赵天鸣下旨过继淮南王嫡次子为皇太弟。 至于赵天鸣和齐释到底知不知道谁是父亲谁是母亲,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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