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一直在徘徊, 你可以说我懦弱,说我没有主见, 因为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我希望什么都不失去,又什么都能得到, 如果这一切没有办法成为永恒,那就让我在这一刻逃避吧! 往事早已逝去,以爱之名,祭奠。 一、 今年我上了大学,虽然高考成绩不甚理想,但最终能在市区里混个三流的大学上上,学校里洋溢着浓重的开学的气氛,每个人都很开心,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一一认识了宿舍的三个好友,大刀,二娃,四愣子,而我就成了三俊,他们说我长得俊,我“嘿嘿”一笑,虽然说人要低调,但这点优势还是颇让我自恋的,于是我们四个相见恨晚,当天晚上就去了校外的超市,扛了一箱子啤酒回来,喝个伶仃大醉。 轰轰烈烈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展开了,我就是本市的人,虽然说男孩子应该要出去闯荡,才能显出真本事,这样就呆在家人边上,似乎有点挂不住面子,但家里人非要我呆在他们身边,我无所谓,从小到大,我没什么必须有或必须没有的东西,只要有个学上,哪里我都无所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让我呆在本市,不就是为了能看住我?他们也不想想,上大学之前,我倒是一直在他们身边呢,可还不是没管住?要管住早管住了,所以说,大人的思想太片面,太理想化。基于此,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遂了他们的愿,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坏事。开学半个月,我们宿舍就把能干的全干了,不能干的基本上也差不离了,逃课?用本山大叔的话说那是必须的! 要说我现在的这个班上,那可真不是盖的,堂堂的级花居然在我们班上,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级花居然在那么多俊男中独独看中了我,让我一时受宠若惊,想想,以后有人帮忙占位子,考试有人帮忙,利大于弊,好吧!那就谈吧!于是我就和级花开始了交往,一个星期之后,我发现我错了,我独独漏算了,多了一个女人后 ,我就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自由自在了,要陪她吃饭,陪她逛街,陪她溜操场,我真是苦不堪言啊!偏偏大刀他们还和我闹,说我重色轻友,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一个异常严重的词,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好容易趁她回家一趟,便想着和兄弟们好好地聚一次,忘了说了,她也是本市的。 真的是好不容易的聚会,前天晚上闹得太欢,大家宿醉,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多,醒来,头还是痛的。二娃叫着说肚子饿,要吃东西,他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学校食堂是没的吃了,就想着下馆子,可没有一个人愿意起来的,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我想起了前不久和级花去一家餐厅吃饭时,他们正好在搞外卖活动,想着那家店的伙食还不错,既然都不愿意出门,就让人送上来吧!大家一听,都觉得还不错,就同意了。 那三个没有一个是亏待自己的主,家里又有钱,纷纷点了最贵的,就我还是原样,我是个不太喜欢改变自己主意的人,说好听点呢,叫坚持自我,说难听点呢,叫犟,不撞南山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就在我们饿的快失去知觉的时候,门终于被敲响了,我正好就在门边上,便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男生,个子不高,比我矮了将近一个头,流海很长,几乎将眼睛都挡住了,他的皮肤很白,像一种久未见阳光的白,现在的天气也不算太冷,毕竟才开学,还有着秋老虎的余热,他却穿得严严实实的,把手和脚都包在里面,要是在晚上,没准会以为自己遇到了幽灵。 但是他声音还不错,有着少年的清脆:“这是你们的饭,一共132。”本来应该给钱,关门,吃饭,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但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意外。 我在忙着给他钱,大刀就直接接了盒饭过去,打了开来,才发现四盒盒饭竟然有三种菜色,而我们明明只点了两种,这第三种却偏偏比我们点的便宜了二十元,这还了得,大家本来就饿的快趴下了,竟然还送错了饭,火气一下上了来,大刀拿起盒饭,冲着门口的少年说道:“你看看,这什么情况,我点的是这个吗?” 大概是大刀的气势太凶,我看到那名少年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连声音都带上了怯意:“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这不是你送来的吗?”说着,大刀就从他手中将钱拿了回来,少年呆呆的看着他,任他取走了钱,“告诉你,这件事没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少年低着头,也不说话,大刀大概觉得这小子是在挑衅自己,又要冲上去,我连忙拦住了大刀,冲着二娃他们使眼色,他们急忙上来抱住了他,将他拉了回去。我将门带上,到了走廊,对他说道:“我们也不想找你麻烦,要不你再跑一趟,再送一份过来?”我觉得我讲的已经够温柔了,态度也已经够好的了,少年却依然低着头,却脱口而出:“不行!” 不行?这个答案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皱了皱眉,没想到会是不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折中的好办法,难道说这小子懒,不想再跑一趟?先前对他的那一点不算差的印象一下子全没了,算了,我对自己说,看他这副瘦弱样,自己就在帮帮他吧!不知怎的,今天就想做做好人了,“那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趟店里,换一碗,总可以了吧?”唉!说完我都佩服自己了,自己怎么这么伟大?!太善良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对面的少年依然只有两个字,不行! 一下子浇灭了我心头的热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要怎样?”我也开始不耐烦起来,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少年飞快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他的左脚不停的摩擦着右脚,就在我耐心快要用尽的时候,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收多余的钱……” 我怒极反笑,这意见提的,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也不用我说话,大刀直接开了门,冲了出来,“三,别和他废话,直接去店里,看他老板怎么说!”我以为那名少年还会说什么,谁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只低着头,我一看,也就来气了,怎么,吃软怕硬是吧?我就好欺负?我说的时候怎么知道反驳的?大刀一说,就成哑巴啦?本来还想帮帮那少年的,现在旁边一站,关我什么事,当好戏看吧! 大刀拉起那名少年的手,就冲了出去,我们也跟着后面,一伙人浩浩荡荡的驶向了那家餐厅,途中,我看向了那名少年,他被大刀拽着,不反抗,也不说话,大刀的步伐太快,他跟不上时,还慢跑两步,不让自己落的太后,我当时并没有注意的他的不正常,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想着要让这个少年完蛋,事后想一想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邪恶的念头?大概也被气昏了吧! 到了餐厅,谁都没有想到事情解决的如此之快,老板查看过订餐内容后,就同意给我们换一份,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老板还给我们打了8折,这不可不称之为意外的惊喜。大刀得意的拎着那份盒饭往回走,自从进了饭店,便没有再注意到那个少年了,我被如此轻易的胜利冲晕了头脑。一直到吃饭时,听到四愣子突然说道:“那老板对客人是不错,只是对员工也太狠了点吧!” 我听得一惊,“什么意思?”只觉得我觉得和那名少年分不开关系,果然,四愣子边吃饭边说到:“我不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嘛!你们走后,我就看到那老板冲上去拽着那个人进了内间,跌跌撞撞的……” “那有什么,那小子做错了事,你这是带上了主观的色彩,不行的啊!”大刀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刀说的也对,再说就算那小子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再提起,顶多就是在订饭时说一句,可不要再错了。 二、 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样,继续和我的级花女朋友谈恋爱,继续和我的哥们干一些能干的或不能干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日子也过得飞快,很快就到圣诞节了,我一直弄不明白,明明中国就有自己的节日,为什么非要跟着人家外国人后面过人家的节日呢?当然这话不能和级花讲,自己抱怨一下就完了,其实我也就是和她在一起有点嫌烦了,你想想看,每天陪在她身边,好不容易有个节假日,还要跟着,谁有我累?人家上班国定假日还要休息呢!我可好,全天候伺候! 平安夜那天,她和我说出去逛街,晚上在外吃晚饭,我知道这叫过二人世界,于是我在一众人的羡慕眼光中出了校门。 这可以说是我和她的第一个平安夜,我们在外玩的很快活,额,不对,是她在外玩的很快活,我就是个跟班的,她那天喝了好多酒,还劝我也多喝一点,我也就跟着喝,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正常,果然,她和我说晚上不回校了,让我和她在外住一晚,我当时就懵了,这算什么?诱惑?我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喝多了红彤彤的脸蛋,既然是她提议的,她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要去就去吧!临走前我把桌上的啤酒一股脑的全喝了进去,酒能壮胆啊! 我和她找了一家偏僻的小旅馆,老板看了我们一眼,证件也不要,直接把我们迎上了楼,进了房间,她要先洗澡,我说好,我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等她,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真够烂的,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床,连电视机都没有,从来没有一刻是这么紧张的,我站了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璀璨的灯光,现在接近凌晨了吧!我烦躁不安,来回的走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洗澡的速度也太慢了吧!我走到换洗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流水声,开始胡思乱想,万一明天被我父母逮到,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然后会拉着我赶快走;万一被她父母逮到,他们一定会很愤怒,然后就冲上来给我一拳;万一被警察逮到,我一定会被逮捕,关进监狱,天啊!我越想越可怕,我拿起棉袄,冲着还在洗澡的人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也不等她回话,我直接跑出了门去。 我知道我临阵脱逃,可是我后悔了,我害怕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出了旅馆,慌不择路,看见路便走了上去,12月的夜里很冷,风直接灌进了衣服里,怎么拉都关不住热量,我低着头,大概是因为平安夜的原因,路上的人还很多,跟着人群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了,人越来越稀少,刚还能见两个人,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更可怕的是我不认识路了,只有昏黄的灯,什么都看不清,唉!早知道就不瞎走了,回学校多好,现在我就躺在我温暖的被窝里呢!这样一想,就更来气,就算不在被窝里,也和她在一起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啊!看到脚边的易拉罐我狠狠地踢了下去,骂了句脏话。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首先要找个地方睡一觉,我骂骂咧咧的往回走,所以我就说嘛,好好地干吗非要过人家的节日! 我没有想到我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他,那个送错饭的少年,我看着他帮人家下货,一个那么大的箱子就压在了他瘦弱的肩头,真不明白他怎么吃得消的,我摇摇头,继续赶我的路,接着我听到了哐啷一声,我回过头去,就看到他跌落在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这才对嘛!我就说他应该扛不动嘛! 他似乎想爬起来,还没站稳,就有一个男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将他推到了一边,他又跌了下去,然后那个男子对他说了些什么,我估计是那个人在赶他走,我没有看到他说话,他似乎很不喜欢说话,那时也这样,低着头,不说话,我没有动,我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上去帮他,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了。 最终,那个男的还是把他赶了出来,他揉着胸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来,这个少年真的很搞笑,这样子,倒像他有多舍不得那人一样。 我站在路口,看到他往我这边走来,在经过一个路灯时,我惊讶的发现这小子好奇怪,他居然还穿着那一身衣服,不,外面罩了一件全是洞的毛衣,手里还拿着一块烧饼啃着,他不冷吗?他就吃这个?我满脑子的奇怪。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也没看我一眼,就从我旁边走了过去,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伸手一拉,拉住了他前进的步伐,他回过头来盯着我,满脸的疑惑。 我咳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发什么疯,好好地把他拉住干什么,要是不讲话,肯定会被当成疯子吧!急中生智之下,我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他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是对一个男人自尊心的挑战,自己像傻子一样在这么冷的街上等了他半天,他竟然说不认识我,这算什么!我当时就想一定要让你记起我来,“你给我们宿舍送过饭,还送错了,记得吧?” 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想了半天,迟疑的点了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这一问倒把我给问住了,我找他什么事呢?只是凭着莫名其妙的直觉就把他拉了下来,能有什么事呢?我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四周,又看到了那名男子,便道:“你在那打工?”他顺着我的眼光望过去,摇了摇头,“我刚被辞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失落难过的样子,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孩子,我突然有了想逗逗他的兴趣,“我也很可怜,现在无家可归了,这大冷的天,你不介意我去你家吧!” 他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直直的盯着我,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对我说:“……好。” 你看,我说他很奇怪吧!哪里有人这样随随便便就让一个陌生人去自己家里的他也不怕出事啊?当然了,我是好人,可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是个好人吧!这个傻子。我笑着说:“哥逗你玩呢!怎么可能去你家,还有下次有人再提出类似的要求时可不能答应了,知道吧?”我有一点得意,觉得自己对他的说教像是一种恩赐。 他又不说话了,我问他:“你往哪走?”他指了指前面说到:“就一直往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说到:“那正好,顺路。”我们便结伴向前,他真的很不喜欢说话,一路上就连我问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几个,更别提他主动说的话了,看着他穿的单薄的样子,我很奇怪他父母究竟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这一点呢?还啃着个烧饼,最主要是现在都几点啦?还让孩子在外面打工,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现在不是上学的年龄吗?越想越觉得奇怪,也越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忍不住问道,所以说好奇心能杀死猫啊!问这话时,他刚咬了一口烧饼,嘴里裹得全是的,他努力的把烧饼咽下去后说道:“叶子同,19了。”叶紫童?恩,名字虽然有点像女孩子,但不可否认还蛮好听的,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他的身上,我光看都觉得冷,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你不冷吗?穿那么少?”他没有说话,我摸了摸鼻子,真是自讨没趣。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和他讲的,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没什么共同语言,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那片“红灯区”,好了,自己一个晚上又走回来了,白晃了一大圈,也不知道级花走了没有,现在进去撞见了,肯定会尴尬死了,自己在东想西想的,却没发现在这么长的路途中,除了我问他的,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旅馆门口,我站住了,他也跟着站住了,我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很开心的啃着他的烧饼,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开心这个词,哪里有人啃烧饼还啃的那么开心的啊?不过,你别说,看他啃的那个样,仿佛那烧饼有多好吃一样,就是他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让我干了一件悔恨终身的事,我对他说到:“给我一块尝尝……”这句话说完后不仅仅是我呆住了,他也呆住了,他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烧饼,也不说话,在想着什么,大概在斟酌用词,我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发生点什么来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我们两人处于一种奇怪的淡定中,谁都没有发现这个时辰已经接近零点了,就在我还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空中展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礼花,“砰”的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都零点啦?”我看着礼花说道,他也被礼花的声音吸引了,抬头看着礼花,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我看着他那抹笑,不知怎的,竟让我看痴了,心底有一丝荡漾,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是活见鬼了! 我轻轻的咳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盯着我,我指着身后的房子,“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说完也不等他回话,慌乱的就跑了进去,我不敢看他的脸,直到我确定他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我才偷偷地向外望去,外面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我轻轻的松了口气,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就像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丝的失望一样。 三、 我以为我和级花肯定完蛋了,不怪我会这么想,别看我好像混的蛮开的样子,其实我真正的实战经验也就这一次,以前都有我爸妈管着呢,再说自己对班上那群女生实在提不起兴趣,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女的,一直到后来发现自己看毛片时有正常反应后,才放下心来。我一直在纠结于回去怎么和宿舍的那一群“狼们”交代,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临阵脱逃吧?那我在学校里就真不要混了,我还在思索一个完美的借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级花打来的,说要和我谈谈,谈就谈吧,于是一大早我和她两个人约了个地,坐了下来,开始了谈判。 事情永远是出乎意料的,就在那一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某位伟人说的‘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至理名言了,级花和我说,她昨晚就想试探试探我,看我能不能把持的住。我听了,只想破口大骂,有这么试探的吗?!“如果我昨晚一下子没把持住怎么办?”接着,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从身后的包包了取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剂出来,我看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我直接拍了桌子要走人,她急忙拉住了我,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不停的对我说,她错了,她知道我是好人了,是全天下最好的好人了,看在她都这样昧着良心了,我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了,再说自己心里对她还是有感觉的,算了,算了,谁能没有过错呢?虽然她做的过分了点,正所谓好男不和女斗,自己一个大男人欺负她做什么,虽然说心里气消了一大半,但总不能让她这么好过了,仍板着一张脸看着她,她急忙赔着笑脸哄着我,一直到吃过午饭,我才舒服了。 回到寝室才发现几头狼都还在睡着,我心情愉悦的大吼了一句:“干嘛呢!一个个,睡死算了!”二娃首先响应了党的号召,眯着个眼睛望着我,笑的贼奸:“舍得回来啦?”“是啊!是啊!怎么?羡慕啊?自己赶快找一个啊!”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谁能有你那福气啊!”四愣子从被窝里探出了他的头,“味道咋样啊?”四愣子就喜欢看毛片,还喜欢研究人家爽不爽的问题,每次都会被人骂,骂完后再继续问,真不愧为四愣子,当下,我没好气的说道:“就和你看毛片一样!”这话我可没讲错,就光看到了,爽不到,可是在他们看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一个个直说:“还是三子强!”对于这种称赞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笑眯眯的接受了。 当天晚上,我和舍友们一起吃饭,大刀一个劲的喝酒,还劝我喝,看他那样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他似乎有点喝高了,举着酒杯冲我说道:“你小子,有福气,有了我们级花,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小心,老子宰了你!”我听着心里突然冒起了寒意,这是怎么回事?我拿眼睛询问二娃,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笑着举起杯子,冲大刀说道:“好!到时候你不宰了我,我都宰了自己!”大刀放过了我,又开始灌起了酒,嘴里还囔囔着什么,我把二娃抓到了外面,“怎么回事?”二娃看着我,“你不知道?大刀他喜欢级花啊!”看着二娃不可思议的眼神,貌似这应该是一个全体人都知道的事情一样,他喜欢级花?那我算什么,抢了兄弟的女朋友?二娃看了我的反应,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安慰道:“没事,谁让级花喜欢的你呢!……你现在知道了,以后对人家好一点就成。”我摇了摇头,早知道大刀喜欢,我做什么她男友?我对她也就有点感觉而已,还没到喜欢的地步,我是不是太对不起兄弟了?二娃看我没反应又说:“你不要想太多,大刀没有怨过你,也不生你的气,他说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们两个都快乐。”我笑着锤了他一拳,“怎么这么慎得慌……他以为在演八点档啊?”我们两个都笑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成了这么一副局面,那就继续维持下去吧!我只能加倍的对她好了,合着我兄弟的那份。 很快就到了上大学以来的第一个假期,我与她虽然都是本地人,但也不好走的太近,再加上我们各自的同学都纷纷回来了,自然有着各种应酬,算一算时日,我们竟有十几天没见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更何况我们,便想着,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要见她一面了,我和她约好在市中心的广场见,下午去干所有情侣都会干的事——看电影。 这一天的约会可以说是平淡无奇的,我们看的是一部爱情电影,放了一个开头后,我就大概猜到了结局,便对故事的发展毫无兴趣了,看的昏昏欲睡,看了一眼坐在我边上的她,看的津津有味,我就不明白了,这种电影怎么会有人喜欢看呢! 就在我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电影终于散场了,级花拉着我的手兴高采烈的说着电影里的情节,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其实看她这样小女生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要说喜欢,大概还是没有吧!我这个人其实有一点冷血,大有一种隔岸观火的味道。她看我似乎不太想搭理她,也就不再说了,我很喜欢她的这种性格,不吵不闹,识时务,我们又在她家门口的小店坐了一下,就分开了,当然了,分开之前免不了的一个法式深吻。 一个人往回走的时候,细细回想,我对这一天还是比较满意的,我不急着回家,家里没人,大年初六家里人全去走亲戚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家看家,我一步三晃的往家走,我想如果我没有不急着回去,如果我没有送她回家,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在远处的小路上有一个身影跑着,他似乎很累,不停地喘着气,我觉得自己都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如果没有看到他的脸,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忘了他,有些人有些事,只要真正到了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不是不记得了,而是深深的印在了你的脑海里,只是藏得太深,让你找不到罢了。我当时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可真衰,因为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几个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追他,为什么我每次碰到他,他都那么倒霉?难道我是一颗扫把星? 我发现我每次遇见他,都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己不像自己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已经拉起了他的手,飞快的向前跑去了,他没有任何抗拒,任由我拉着,还好我对于这一带比较熟,东拐西拐的,就把后面的人给甩掉了,而我也直接带人进了我家。一直到关上门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那个男子,笑了笑:“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都很倒霉?”他没说话,一直在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他手捂住了嘴,抬脚向室外冲去,我想拉住他,却没够着,接着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呕吐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进来,低着头,微红着脸对我道歉,“对不起,我跑的时间太长了……”他磕磕绊绊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的安静,见我没反应,始终低着的头悄悄抬了起来看了看我,又低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很像第一次来公婆家的小媳妇,越看越像,不经意的就笑出了声。 他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止住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还记得我吗?”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眉头紧紧的皱着,我被他的表情气到了,我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就在我要发飙的时候,他迟疑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大概看出了我非常不爽,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认识我,急忙说道:“你是平安夜那晚的……那个人” 我点了点头,其实人家不记得我原属正常,可是我不能接受一个我一看到他记得他,而人家不记得我的人,最可恶的是我提醒过他两次,他居然还不记得我,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讲出来了,对此,我决定原谅他了,另外,我也发现了一件事情,我似乎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名字。我看着他,郑重的说道:“韩辰芗,我的名字。”他轻轻地跟着念了一遍,听到他软软的声音吐出了韩辰芗这三个字时,我觉得我心跳慢了一拍。我故作镇定的对他说道:“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 他诧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要走了……”“你现在就走?他们还在找你呢!”我恐吓的说道,他似乎真的挺怕他们的,听我这样一说,想了想,还是站了进来。我关上门,他就站在门口不动了,我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递给他,“那,换上吧!”他还在犹豫着,也不看那鞋,就站在那里。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居然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加了一件外套,而且外套一看就不像他的,那么的不合身,就像吊在身上的一样。下身就穿了一条破破的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全是洞的旅游鞋,我不明白,这样的天气他不冷吗?他父母难道就不知道给他买两件御寒的衣服? 我皱了皱眉,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同情心泛滥,但看到在这样一个深夜以这样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后,心里还是升起了浓浓的愤怒,对他的,还是对他父母的,我无从辨别,我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和这样的人有接触,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一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与他们之间有了交集,我都不应该惹上,我虽然会调皮,会捣蛋,但不管什么事,我都有原则,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他大概也不想牵连我,一直在犹豫,我想我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把他打发掉。 可是就在这当口,我发现他开始脱鞋了,他大概考虑清楚了,在白色的白炽灯下,我发现他脸的颜色比灯还要白,唇色仿佛都淡的没有了,他的手上全是冻疮,有的都已经开裂了,绽崩出血来。就在他鞋子要脱下来的瞬间,我开口了:“要不……”我没有说完,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一顿,就在他动作停顿的那几秒钟,我改变了注意,我笑道:“要不出去买点晚饭吧!你还没吃吧?”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当他鞋子脱下来的瞬间,我才发现他的脚比他的手好不到哪里去,也全是溃烂。他看了看脚边的鞋子,并没有穿上,考虑了一下,抬头看我,说道:“有抹布吗?”我被他的问题问的一愣,抹布?为什么会要那种东西,莫名的点了点头,我便冲进了厨房,要找抹布,可怜见的,我竟不知道抹布被妈妈放到哪里去了,我冲外面说道:“我找不到抹布,你看看还有什么能代替啊?”“没关系,能包住脚的就可以了。”“包住脚?为什么要包住……”我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是觉得自己的脚上全是脏东西,所以要包住,不想让拖鞋变脏了,我突然有些无力,我刚刚还在想怎么让他离开,可是现在他竟然怕弄脏鞋子,而要布包住脚,我颓然的从厨房走了出来,“没关系,就那样穿吧!”我想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可是我知道他大概还是看出了,因为他听到我的话后,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我的脸色后,只咬了咬嘴唇,然后就穿上了鞋子。我想告诉他我生气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几次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四 我发现很多时候不能想当然的,我以为他必定是生在穷苦人家里,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会烧饭,虽然他直白的和我说了他不会,我却以为他是谦虚,等他去了厨房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不会烧饭,比我这个大少爷还不如,我至少知道炒鸡蛋的做法,他连先热锅都不知道,我很无语的看着他,说:“要不,叫外卖吧?”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吃过了。”什么?我大吃一惊,你吃过了?“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边说边将厨房里的用具随手一扔,拉着他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吃呢!吃过就好了,不要忙了。” 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拘谨的人,在客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看着他,嘿嘿一笑,“坐呀!”我随手翻了翻眼前的碟片,问道:“你看哪部?”他也不回答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我有那么可怕吗?”他赶紧摇了摇头,怕我不相信似的,说道:“你是大好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笑了,又一个昧了良心的人啊!但是他这样说,我竟没有觉得不开心,我随便取出一张碟说:“就这张了,你觉得我是好人就好,今天晚上就我这个好人陪你过年了。”说着,将碟片放进了放映机,在临开始前,我向他招了招手,“你那里不好看,坐这来”我指了指手边的位子,他略一迟疑,便移了过来。 影片开始放映了,我将灯全关了,只留下电视的荧光在面前跳动着,这是一部几年前的贺岁片,我已看过几次了,这次又拿它出来,纯粹是因为真的很无聊,便想着随便看看吧!没有想到这个男孩看的那么仔细,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荧幕,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不再是平常的那个胆怯,不善言辞的男子了,他在这样的灯光下,竟有一种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感觉,我轻轻伸手过去握住了那挺得笔直的不足一握的腰,向后紧了紧,我的手碰到他的一瞬间,分明的感觉到他肌肤的收紧,瞬间又恢复到了正常,就连我向后拉他时,他都没有反抗,便向后倒了过来,此刻,他的头就在我的旁边,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呼吸时吐出的气,整个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我们两人安静的坐着,虽然没有什么,但无故的就是觉得安心,没有错,就是安心。 莫名的我竟然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他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陪着昏暗的光,让我一震,他去了哪里?我急忙下了地,刚醒,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了沙发上,一下跌落到了地上,胳膊就撞在了茶几上,估默着青了,我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一句疼刚要出口,就看到一个人影拿着一床被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便硬生生的将话咽回了肚子里,没办法,做人得低调啊!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只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也就只剩这一句在徘徊着了,我想以一个非常帅的姿势来结束这次的对视,我在脑海中过滤,簺选了良久,最后终于决定还是按正常方式起来吧!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现在为我昨天的一时冲动后悔了,我得承认,刚刚醒时的那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可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直接导致我没有想到我身在哪里,而跌落在地上,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很大的爆竹声,是一个大大的礼花,亮丽的色彩把我的窗户都印成了紫红色,我被吓了一跳,“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放什么炮啊……”我话还没说完,不经意的一转头,他两眼直直的盯着窗户,我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他像突然醒悟一般,冲我笑了笑,说道:“夜深了,我……我也要回去了……这就放到这儿了,”说着就把手中的被子放到了沙发上,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的头一直低着,偶尔抬头也只是飞快的看一眼就又低了下去,他一直都是这样,似乎害怕与他人的对视一样,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也不介意,只想着赶快送他离开,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他口袋里露出了红色的一角,当时也没都想,直接就把人送走了了事。 一直到两天后,要和级花出去逛街,压岁钱拿了那么多,总不好意思再开口问父母要,打开红包一看,才惊觉竟少了一张红票票,疑虑顿起,想起了那一天他临走时的那红色的一角,一个念头顿时在脑海中产生,一种无尽的悔恨传遍我的身体。 除了对性本恶的感慨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的愤怒和自责,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肯定当作不认识他。 虽然只少了一张而已,但心里总憋着一股恶气难以宣泄,直接致使后面的寒假也没过好,这么丢脸的事情自然谁也没有告诉,包括级花,心情不好那是一定的,级花可能以为是她自己的原因,竟对我百般谦让,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暗暗下定决心要对级花好。 四、 学的日子指日可待,大刀他们一个个都回了校,我自然不肯这么早就返校,家离的近就这点好,现在想想刚开学那会儿不愿离家近的学校可真傻!和级花商量着在临开学的前一天一起回学校。当我和级花一起出现在学校的那一天,我成为了我们整个宿舍的笑柄,大刀嘲笑般的对我说,“咋啦?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啦?亏我们还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呢!”我也不好说什么,倒是二娃说了句,“你不要吃不着,嫉妒!”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我和级花也成双成对的出入,似乎一切都应该向着正常的地方发展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级花我始终没有那种感觉,总觉得怪怪的,级花可能也察觉出来了,对我加倍的好,我也加倍回应她的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得我们是相爱的。 晚上,我和级花刚吃晚饭往回走,正好碰见了大刀,他看到我突然来了句:“小子,吃白食了吧?”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不禁让我一呆,赶紧回想了一下,没让级花请过客啊?!大刀看我不知所云的样,拍着我的肩,说道:“行啦!小子,不要装啦!人家都到宿舍门口等着要钱了,还装!大不了哥哥不帮你宣扬就是啦!”看着我还是一脸纳闷的样子,终于正色道:“你真不记的了?上个学期我们不是点过一次外卖,就很衰的那次,我们一起去要钱的那次……记得不?”看我点头后,才接着说到,“那个送外买的又来了,现在就在宿舍门口等你呢!”我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好啊!我没想着去找你,你倒还找上门来了,我们是要好好算算旧账了。当下,我让级花先回去,自己慢慢的走回宿舍去,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些帐应该怎么算! 果然,在宿舍门口,一个黑色的影子蹲在那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是我以后,慢慢站了起来,他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只是那件本来就有许多洞的毛衣似乎又多了几个洞,不得不承认在我刚刚跑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见到他我一定要冲上去揍他,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犹豫了,我也不清楚当时的想法是什么,事后,我也问过自己,那一刻究竟为什么犹豫,我也答不上来,不过级花说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好人,对于级花的这个解释我很是满意,这说明咱有爱心啊!当然了,这是后话,现在我面对着这个恩将仇报,还敢回来的人,就在我犹豫的这一秒多钟里,他居然对我笑了笑,我就纳闷了,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的?大概是我用了一副见了鬼的惊诧的表情,那个笑消失了,其实那也不算笑,顶多就是嘴角向上扯了扯,但就这扯了扯的嘴角也没了,他低下了头,等到再抬起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他冲我叫道:“俊哥……”还没讲内容,我就冲他吼道:“俊哥?谁是你俊哥?我认识你吗?”我看到他的表情明显的一僵,眼帘低垂了下来,慢慢的将手伸到了我面前,一看手里就握着东西,我被吓了一跳,这算什么意思,贿赂我?我伸手接了过来,其实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一张红票子,有一点破旧,大概因为一直紧拽在手里的缘故,上面有一些汗渍,什么意思?归还赃款?有这么搞笑的事吗?我直接将钱扔到了地上,相信我,其实在扔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但是也只能看着它在空中飞舞了半天后,归于尘埃,这个时候虽然肠子都悔青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你以为你把钱还我了,就能否认你干过的事了?告诉你,不可能!你偷过人家的钱,你就是一个小偷,不可能变的!”我大声的斥骂着,一半由于真的对他的行为的不齿,另一半则是对那被我扔掉的我的钱的惋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扔掉他,就算我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也应该扔到他脸上,然后在大声的职责他,这样至少我的虚荣心可以得到满足啊! 并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只是很顺口的就骂了出来,期间我仅存的理智还告诉自己,不要暴粗口,不要暴粗口,所以我自我感觉我讲他讲的并不是很严厉,“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最后我以这样一句超有正义感的话结束了战斗,他惨白着一个脸,跌跌撞撞的从我身边跑了开去,我觉得我胜利了,我维护了我的尊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错了,所以他必须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可是那时我偏偏忘了自己并不是神…… 有一个人影走到了我的面前,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一百元,递给了我,竟然是级花,她没有走,跟着我一起到了这里,“怎么了?从来没有看过你发这么大的火,那个男的是谁?”此刻,我完全沉浸在级花的温榕中,你想想,在你刚和别人发完火后,有一个人立马来安慰你,而且还是一个美女,虚荣心得到了多大的满足啊! 级花什么话也没有说,定定的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搂着级花,说道:“走,跟爷吃夜宵去!”级花没有挣扎,任由我搂着肩,走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在我的胸腔内回荡,当晚我喝的醉熏熏的,连自己是怎么回学校的都不知道,更不会记得自己和级花说过些什么了。第二天大刀和二娃直夸我福气好,说是级花把我给送回来的,对于此,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只嘿嘿的傻笑。 五、 夜里,和级花通了电话后,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现在满脑子里面竟是那小子的身影,我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看着对面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好奇等待着,我清了清喉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开始向级花解释那一天的事情,我讲的很简单,只是告诉她,我们认识,然后他偷了我的钱这样,其他的一概省略,级花说从来没有看到我发那么大的火,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吓到你拉?呵呵,你放心,我从不对女人发火的”我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她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宠溺的说道:“知道啦!大帅哥” 日子平静的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男孩,这样也好,本来就是陌生人,又何苦硬要成熟人呢? 我的21岁生日在四月份来到了,对于我来说,不算个什么,但对于级花和舍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其隆重程度请参考2008年奥运会,我们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夜不归宿的理由,于是我们一行七人下课后就驶向了市中心的某某酒店,奥,对了,忘了介绍了,在这开学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的四愣子同学,凭借着他那颗永远都慢半拍的心,永远都不能正确理解别人意思的大脑,成功捕获了这位绫子美女的芳心,光荣的成为了我们宿舍第二个摆脱一个吃饱,全家不饿的剩男头衔过着“和谐”生活的人。余下来的这一位是级花的舍友,只是作为陪同人员出席,对于她的存在大家可以直接无视,我也是在很多年后翻看到那次聚会时的照片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位的存在。 虽然说那天我们商量好了,不醉不归,不天亮不归,(彼时四楞子同学在一旁插嘴到:“那万一我们醉了,天还没有亮,我们是归还是不归啊?……在万一我要是天亮了但我们还没醉,那是归还是不归啊?……”他还在万一的时候,被绫子的一个大力金刚手给推到一边去了)……我刚说哪了,对了,不醉不归,但是事情万物总是在不停的变化中,我也没有料到那一天成为了我生命的一个转折点。 我搂着级花,一副地痞流氓样,走进了饭店,临进门时,对跟在后面的大刀他们吼了一嗓子:“小的们,跟爷吃香的喝辣的去。”引来了一阵爆笑,我心情很好,面不红心不跳的冲级花挑了挑眉,“以后你就是爷的压寨夫人了”,级花面红耳赤的逮着我的手直掐,疼的我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这一下,甚至引起了路人的大笑,爷虽然低调惯了,但高调起来绝对不含糊。 这种欢乐的气氛在饭桌上达到了高朝,除了点菜时让我肉疼,他们一个个就像绝了一个多星期的食,就等着这天来填报肚子,主要代表人物有大刀,二娃。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一点蒙,眯着个眼,看着四周,开始就社会和谐交换了意见,规划了一下人生的蓝图,点亮了一盏照路的明灯,树立了一个事业的里程碑,就在我即将对这次会议做总结性发言的时候,大刀端着个酒杯,跌跌冲冲的向我走了过来,拍了下我的背,“三,别的话哥也不说了,哥就祝你幸福”说完,二话不说就把那杯白酒给干了,顺便还打了个饱嗝,事后楞子和我说,当时那一幕真的很感人,给兄弟敬酒,祝福兄弟,他说他看的都快哭了,并直嚷嚷着,我当时也是热泪盈眶,我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心里无声的感慨着你真不愧对你的名,楞子看我不信,非要说我喝高了,记不得当时的事了,其实我想说,我真的没有,之于他说的热泪盈眶,主要在于大刀那一巴掌拍的太TM疼了,等我好不容易想忍着疼回敬他一杯时,他又冲我打了个饱嗝,那味道,你试试,你看看你热泪盈不盈眶! 在饭店解决了温饱问题,我们决定转战歌厅,在大刀毫无音乐感的嚎了几嗓子以后,大家似乎都有一点清醒,具体表现为,在那以后大家再也没有让大刀碰过麦,在大家的哄闹中,我和级花来了一曲广岛之恋,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在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里,要唱这明明是悲剧的歌?或许这就预示着我和级花的最后吧。 四楞子和绫子开始了肉麻的情感对唱,我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中,不知道是喝的有点多,还是这个包厅太闷了,胃里不太舒服,涨涨的,有点想吐,楞子还在飙着死了都要爱,惹得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疼,级花坐在我旁边,跟着音乐哼着,可能发现我长时间没有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到:“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我扶着她的肩头,不确定的说道:“胃有点不舒服”。她立马急了,想拉着我去医院看看,旁边二娃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莫不是喝的太多了吧?”我对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喝多了,有点想吐,我出去走走就来”她想陪我一起去,被我制止了,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的出来玩一次,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坏了气氛,另一方面嘛,当然是因为我这么一个大帅哥,怎么能在级花面前破坏我的形象呢?她还想坚持,我盯着她,对她肯定的点了点头,她想了想,便作罢了。 我蹲在厕所的马桶里吐得昏天黑地,站起来时都分不清前后左右,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让级花陪我出来的,面子什么哪里有里子重要啊,现在我在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 等我把胃都吐空了以后,我才觉得好过一点,我站在门口抽了一根烟,完事后才回到包厅,包厅里四楞子已经开始吼月亮之上了,级花一直盯着门口,看到我进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迎向了我,“好点了吧?”我胡乱点了点头,是舒服了一点,但是胃里还是有隐隐的痛,此时我还蛮想回家躺着去,等大家都吼累了,一起瘫软在沙发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级花看了我一眼,回头看了看东倒西歪的大家说道:“刀子,二娃,尽兴没?”模模糊糊的打不出来话,级花变转头,对绫子说道:“要不我们就散了吧?”绫子看了看我:“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很快包厢里就剩下我们两人,级花看着我说:“我们怎么办?” 我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却鬼使神差的不想回应她,我装傻的拉着她,站了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我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再抬头时,已恢复了正常,笑着点了点头,“好” 大概是因为活动了的原因吧,胃竟然渐渐不疼了,便想着赶紧回去补个觉 我回到家时,已经第二天了,轻轻的打开门,父母早已睡下,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无话。 六、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本想在家里睡了个懒觉,哪晓得我亲爱的胃又开始和我闹脾气,疼的我直嚷嚷,爸妈一看这还了得,立马将我送去了医院,我个倒霉催的,竟然是急性阑尾,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大刀他们知道,否则我不要混了。 但是很明显我的我的计划落空了,开刀结束后我第一眼就见到了他们,一脸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那个阑尾其实没有拿掉,怎么那么不舒服,终于在看到我爸的隆重登场后,一个个恢复了同学友爱的慈善伪面孔。 于是我请了一个多礼拜的病假,准备在医院做长期抗战,就在我进来的第三天,我已经可以下床在小范围内走动一下,一辆救护车上被抬下了一个男孩,竟然是他,那个偷了我钱的小偷,叫什么来着的,对了,叶紫童,此时,他的脸上满是鲜血,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和他至少认识,我竟很慌张,对于这种感觉的产生,我很害怕,我拼命的压制这种感情,可是越是压制这种感觉越是清楚,我想冲上去看一眼他,可是窄小的过道里根本不允许我这个大病初愈的人挤过去,看着他们将他推进了急救室,我觉得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现在我必须找一点事情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一直觉得感叹这种事,是因为事不关己,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他人的不幸,评头论足,我一向看不起这些感叹,但是今天我是多么感谢这些无聊的评论,不禁让我将整件事情平凑起来,还让我至少恢复了一点正常。 其实整个八卦最后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被人追债打的,我的眼前立马浮现出了那一天晚上在他身后追他的黑衣男子,难道说? 并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一个护士出来了,我刚想上去问一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护士就问道:“有没有人认识他啊?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家属吗?”人群里一片安静,那个护士看我离她最近,一脸的关切样,随口问道:“你认识他?”我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叫叶紫童,其他什么都不清楚”其实在回答完护士的问题以后,我才惊讶的发现我对他真的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她见问不出什么,转脸就要离开,“哎……哎,护士,他怎么样?”她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你是他什么人?”这个问题真的很深奥,就像他的身世一样,“同学,”这是我给出的答案,我不知道她相不相信,因为她看也没看我就走了,我目送着她离开,还在想着要不要冲进去看一眼,但是很不幸,我还没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就被一个高八度的声音给拽住了身影,“儿子,你咋下来啦?疼不疼?啊呀,我可怜的儿子啊,妈对不住你啊!!!!”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我妈,她那永远高八度的声音,始终是一个里程碑的存在,我无奈的转过头,看着那个微胖的身影向我奔来,本着无事化小,小事化大的原则,此刻,我妈的眼睛是带着怒火的,“你怎么可以下楼来,谁允许的?你爸呢?好啊,又不见人影了,干嘛去了?”在她的炮轰下,我只想赶快找个地躲起来,像我这样一个随时保持低调的人,在这样高调的场合下,我会脸红的。 我拉着妈回到了病房,一路上,老妈还在不停地炮轰着我,“妈,妈,妈,我头疼,我头疼……”我虚弱的扶住头,“这是怎么了,快躺躺,快躺躺”,我便虚弱的趴在了床上,妈坐在我旁边,耳边终于清净了,我想让妈去帮我看看我那“同学”咋样了,但又不想开口打破这一室的宁静,便想着等会儿再说,没想的等到最后,我竟然睡着了,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只有老爸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根烟,没点着,只是夹在手里,用我爸的啊q主义精神说,就算吃不着,光看看都是令人开心的,我一醒来,老爸就发现了,“儿子,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冲老爸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向四周望了望,“你妈回家去了,她走的时候你还在睡,就没和你讲,一会会带乌鱼汤来的”,我立马一个头有两个大,自从我能吃饭了开始,我每天的伙食就是乌鱼汤,那东西,汤还可以勉强喝喝,那个肉,天啊,我连回忆都不想…… 果然,一会老妈就端着个保温瓶过来了,老爸一看老妈来了,立马把位子让给了老妈,自己叼着根没点着的烟,伴随着我妈的一记高嗓门:“别抽烟了”出去了,老妈打开保温瓶,一边张罗着我的饭,一边和我絮叨起来:“那个卖鱼的太恶心了,只少了他一毛钱,还非要问我要回去……刚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了隔壁的葛大爷,葛大爷知道不,就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个,他还问我你有没对象了,说要把他侄女介绍给你,他也不看看他什么个家境,我们什么家境,是吧?”我妈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我正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鱼肉,在我妈征求我的意见时,点点头,给予肯定,我妈见我肯定了她的话后,又继续开始了另一段论述:“你知道我刚在楼下听到什么吗?中午来了个病人,被打的,都脑震荡了,现在联系不到家人,听说那人还蛮年轻的,他家里人怎么都不管他?”老妈的话顿时让我没了精神,是说他的吧?是他吧? 老妈看我连汤都不想喝了,“怎么啦?怎么啦?又不舒服啦?”说着就像去叫医生,我拉住老妈,“我没事,不用叫医生,妈你不要老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老妈一听我讲她,急了:“怎么啦?怎么啦?嫌弃你妈是吧!我就是爱打听怎么啦!”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妈,那是我同学”,“啊?你同学啊,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蛮可怜的”,我无语,我也想知道,老妈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两句,这个话题便被搁浅了,晚上好不容易把老爸老妈送走了,我回到病房,看着床头的那个保温瓶,里面还有一大半,耳边又响起了老妈的声音:“也没个家人管,怪可怜的……”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他是小偷,偷了我的钱,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惹得什么事,你还想去看他,我在病房里犹豫着,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将近9点了,我踌躇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说道:“男孩子大丈夫,搞得跟个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的干什么,看不就看啦,有什么关系!”我边自我安慰着边端起了瓶子,向门外走去。 我必须承认,我进到他房间见到他的那一瞬,给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即使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一刻,我依然心疼不已。 一个5kg重的大型吊袋吊在头上,另一边刺在他的手里,他穿着蓝白色的病服,半靠在床上,正努力的伸手想要去勾那个吊袋,向前倾了倾,没能成功,徒然的放了手,碰到床沿,发出不小的一声“碰”,我赶紧叫道:“叶紫童”,他向门口看了一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久,才轻轻的开口道:“哥”,天知道,我听到他的那一声哥时,我是怎样的心情,我第一次发现有人可以把哥这个字叫的让人眼眶湿润,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向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瓶,走了过去,“怎么,不想见我?”他摇了摇头,我故作轻松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套在宽松的病服里,显得更加瘦弱,纤小,脸上白的连嘴唇都是浅粉色,眼窝深深的陷进去,头上包着纱布,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变的有点多愁善感,好容易别回去的潮湿感又涌了出来,为了掩饰尴尬,我急忙道“你刚在干吗?”他低下头,不敢看我,有点害羞,我在这里只能看到他的耳朵都有一点变红,怎么了?我的捉弄心跳了出来,我不说话,等着他回应,过了好长时间,才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啊?”我没有听清,身子往前探了探,他飞快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我要上厕所……”说完,耳朵更红了,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我突然很想笑,我也真的笑出了声,“想上厕所又没什么,这不很正常吗!来,我来帮你拿”,说着我就站起身把他床头的吊袋举了起来,扶着他慢慢的下了床,进了洗手间,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大概是我看着他,他压力太大,怎么也尿不出来,他有点尴尬的回头看着我,我笑了:“怎么,还害羞呢,都是男人,怕什么!”他喃喃道:“不是……哥……”我想了想,还是不逗他了,我对他说道:“好了,我不看,你上你的。”我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稀稀拉拉的流水声,“哥……好了”不大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转回身,他正一脸无措的站在我面前,我清了清嗓子:“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重新在病床上躺好,他似乎终于发现我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了,“哥,你怎么了?”,我看着他那急切的目光,盯着我的病服看,我笑了笑:“没事,哥能有啥事,就拿个阑尾 ,小手术,现在身体倍儿棒”,我一脸的大义凌然,终于把他都笑了,小小的弧度,却让他那张只是清秀的脸变的光彩了不少,虽是笑了一下,但还是很担忧的盯着我,我突然想起我来这是为了给他送鱼汤,我端起放在一边的鱼汤,递给他,“喝点吧,补身的”,他似乎想推辞,我把勺子往他手里一塞,急忙道:“也不是特意给你煮的,我喝不掉的,正好你帮我解决掉,省的老妈明天来又要讲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鱼汤,终于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我坐在一边,看着他小口小口的吃着鱼汤,突然觉得很享受,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向我解释道:“哥,那天那个钱……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和你讲来着的,可是看到你……我……我就突然不知道怎么讲了”他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我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天他拿我钱的事,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我就一肚子的火,并且开始别扭起来,我很想故作大方的回他一句:“奥,那个事啊,我都忘了”,可是我办不到,我总觉得有一根刺横在心里,我越想越气,甚至觉得在这的自己很傻,我长时间的不回话,他更慌了,解释道:“哥,我……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过两天还你……我奶奶想吃牛肉面,我没钱……就想问你借的……但是……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从他的字面意思上我的理解有没有错,他说他想问我借钱的,只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拿了我的一百块,仅仅只是为了给他奶奶买一碗牛肉面?我的火气“腾腾”就上来了,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算好的,可是就算是好的,也不代表我没有火气吧?吃牛肉面,哼,这是什么理由,拿我当傻子耍呢?我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他涨红了脸,在我的注视下,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现在是病人,“那你现在给你奶奶吃过牛肉面了,你奶奶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只有我这个没吃牛肉面的在陪你”我略带嘲讽的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奶奶不在了”,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病房里依然听的非常清楚,我想我有一点点明白了,我没说话,安静的陪他坐了一会,房间里只有他喝汤时勺子触碰不锈钢瓶身的声音,我突然有些烦躁起来,习惯性的摸自己的裤子,没找到烟,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医院,穿着病服,我终于明白了老爸的想法,现在就给我看着它都是好的。一直到他把汤喝完,我们都没有再说点什么,这种沉默仿佛是一种安心。 我和他说了声“我回去了”便端着我的瓶子离开了,他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开了开口,却什么也没说,我也不希望再听到他说些什么,虽然我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持着旁观的态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让我害怕,害怕再听到些什么。他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无底洞,深深的吸引着我,我却怕我跌进去,万劫不复。 夜里睡不着,想起了他那张惨白的脸,我想至少要和他道个歉吧,我努力的说服自己,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想去再看他一眼,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看看他是不是一切正常,万一他又要上厕所,再跌下来,那不是我的罪过吗,病房外,只看到他整个脸埋在被子里,身子伏趴着,整个病房一片安宁,叶紫童,对不起,我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但我想他的这个身影会一辈子记在我的脑海里。 七、 第二天,我对于医生让我出院的消息置若罔闻,在这一点上,我妈和我保持着高度的统一,我妈总觉得开刀是大事,这才养了几天啊,居然就让出院了,怎么可能?我告诉自己我也只是想让自己恢复的更好一点,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级花来看我的时候,我不在自己的病房里,我不知道我妈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红着个脸冲进了他的病房,在看清楚屋里的人后,她先是一愣,“是你?……他是你同学?”很明显,前面一句是对他说的,后面一句是对我说的,我有点尴尬,不是谎言戳破的尴尬,而是对于级花口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其实直到那一刻,我都没有反映过来,在级花和他之间,我的心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上前拽住了级花,“你怎么来了?”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责备,她看着我,神情里有着一丝的不可置信,很快就一闪而过,她平静的越过我,走到了坐在床边的他的身前,立定,郑重的对他说道:“你好,我是韩辰芗的女朋友,”叶紫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你好……我是他的……同学”同学两字明显的底气不足,还是向我看过后,得到的的肯定后的结果,“那你现在要出院了,而辰芗才开过刀,身体还有点不太好,你不介意把他让给我吧?”显然,叶紫童从没有这样和人说过话,憋红了脸,无措的看着我,我上前一步,拉开了她们俩之间的距离,“你怎么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我拉着级花的手,向门口走去,“你快回去,我一会就回去”说完,没有再管她,将房门带了起来。 房间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叶紫童呆呆的看着我的一系列的动作,轻轻的说道:“她生气了”,见我没有反应,又很肯定的说了句:“她生气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他似乎勇气很足,声音都比以前清楚了不少:“她生气了,你不应该惹她生气”这难道还要他告诉我吗?但我现在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进行研究,我与级花间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而现在我搞不定的是他的事,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早上,我进了他的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我生气的景象,头上虽然绑着纱布,但什么点滴都不挂了,他甚至已经做起了身,坐在床沿边,一手撑着头,一手垂放在身侧,身上已经换回了自己本来的衣服,他本来是闭着眼的,听到了脚步声后,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发现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站起身,“你来了”连声音里都带着欢乐,但是他连站都没有站稳,身子晃了两晃,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矮柜才稳住身形。 我走到他身边,那一刻,我挺佩服自己的,居然还能这么平静,“这是怎么回事?”他似乎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点,但他并不知道的是他那一副惨白的模样完全不配故显轻松的语调,我并没有戳破他,安静的听他给我的解释,“啊,这个啊,医生说我全好了,可以出院了”我没回他,只是往他撑在矮柜上的手上瞄了瞄,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笑了笑说道:“你知道的,我有点低血糖,猛的一站,会有点头晕,医生说回去养养就好了……”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随着越垂越低,其实我懂得,医院不是善堂,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免去医药费呢?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和我说,我沉默不语,我知道我在等,等他的开口,他只是安静的站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终于可能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支撑着他站着,一个泄力,坐在了床边,大口喘着气。 看着他这幅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吧,他是病人,我和病人偶什么气啊!刚想开口讲点什么,级花就闯了进来,接着就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他这样义愤填膺的站在我的面前,指责着我的不是,他也不想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他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我看着他,“说呀,为什么不说了?继续”,他愣了一下,又重复道:“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对不对,需要你来教育我吗?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那种愤怒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直冲上我的脑门,我不管不顾的对他吼道,他似乎没有被我的怒气吓倒,只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我是不应该管你的事,可是你不应该惹她生气,是你不对”,我真的对自己很无语,此时此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讲些啥,我笑了笑,起身,走了出来。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级花已经走了,只剩老妈一个人在,看到我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儿子,你和那姑娘怎么了?吵架了?我儿子眼光不错,吵架了,没事,安慰安慰就好了,女人都好哄的”,我看了一眼我妈,没有说话,直接往床上一趟,用被子蒙住了脸,估计我的脸色不好,老妈急了,“儿子,这是咋啦?不高兴老妈说她,好好好,妈不说她了,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将被子噗的一声拉开,看着妈,烦躁的说道:“妈,你不要烦我,好不好,让我静一静,好不好?”“好好好,你不烦你,不烦你,妈就坐旁边,有事你喊妈!” 我躲在被子里,想着上午发生的一切,他的脸不停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气,气他完全不知道好歹,我去见他,不就是因为我关心他吗?竟然把我的关心当成驴肝肺,尽关心些其他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哼,说我的时候,倒是神气的很,行啊,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为一个陌生人生气至此,我拉开被子,对老妈说道:“妈,我要出院” 老妈被我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要出院了?上午不是还不要出的吗?”我不耐烦的说道:“上午是上午,我现在觉得什么都好了,我要出院,不行吗?”“行行行,妈马上去和医生说啊!”老妈看了我一眼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出院手续就办下来了,老爸也被叫了来,和老妈一起收拾起东西,准备转战回家。趁着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悄悄溜了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途中碰到了昨天给叶紫童治病的医生,虽然不想,但鬼使神差的我还是拦住了他,问了一下关于他的情况,他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你是他什么人?”“奥,我是他同学”果然,谎话讲多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是真的,现在脱口而出,都不带打草稿的,“奥,他中午就走了,还欠了一千多块医药费没付……”“那那个医药费……”“哎,算我倒霉,接了他,我替他补上的……说什么以后还上……哎,我是不指望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再想关于他的事情,晚上吃完了饭,回到房间,久违的我的房间,看着桌上的游戏机,电脑,我觉得生活就应该这样,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烦恼呢? 晚上,老妈又熬了乌鱼汤端进来,彼时我正在玩n久没玩的星际争霸,好友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表示了一定的好奇,我啥都没讲,直接提刀杀怪,那些好友一看,也纷纷上了来,正打得热火朝天时,看到那碗奶白色的鱼汤,愣了一下,就这一会会的功夫,我的人竟被那只死怪打得掉了n多血条,屏幕上,队友也在不停的喊我,我骂了句三字经,爷来了,让你们见识一下爷的厉害,便提起刀杀入了战场,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后,我端起那碗鱼汤一饮而尽,这才是我的生活。 八、 我和级花开始了冷战,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战争,似乎也意味着谁先道歉,谁在这场爱情中就只能处于输方,其实我不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因为对于这一切我都提不起精神,我有时想想又对这次的冷战的原因很无语,大刀他们一直在劝我,让我去和级花道歉,我板着一张脸,直接在宿舍里放话,谁再提这个事,我和谁急,终于宿舍里安静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刚进校的日子,打架,逃学,喝酒,无恶不作,只是身边没有了那一群狐朋狗友,大刀虽然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但是对于我和级花吵架,并拒不道歉非常生气,他很少待在宿舍里,或者说只要我一回宿舍,他肯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离开,二娃倒是有时候和我一起,他属于中立派,他们并不知道我和计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几次,我不说后,就也放弃了,却依然拿我当哥们,有事也总会知会我一声。四楞子现在满心眼里就他家绫子了,连我和级花之间的事情还是听绫子说的才知道,还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求证实,让我很是无语。 除了上课,我每次出门必能碰到级花,就仿佛在等我似的,那么大一校园,以前咋也没发现这巧遇的频率会如此之高啊?一开始,我还略显尴尬,走过去的那几步会特意放慢,想着她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到了后来,我已经能坦然的目不斜视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去,我想我的脸皮有增加。 这种尴尬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多礼拜,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礼拜六,我一高中的铁哥们回来,他高考失利以后,参的军,难得有个休假,回来便找我聚聚,重温一下咱两的辉煌时代,我们便约在一个酒吧里见面,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正坐在吧台边调戏小妹妹,我走过去,就听到他在那边和小妹妹说着黄色笑话,那女孩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吧,红着一张脸,想走不敢走的样子,我拍了拍他肩膀,他回头看是我,和我打了声招呼,再回头,那小姑娘已经走了,他开始怪叫起来:“韩辰芗,你真不够意思,哥们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带了快一年,别说女人,连个母鸡都没有,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是这样拆兄弟台的啊?”我对于他的抱怨已经习以为常,向吧台里的侍应要了一杯啤酒,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嘿,你别说,一年不见,虽然是晒黑了不少,但不可否认的是男人味增加了不少,他看我一直盯着他看,嘿嘿一笑,搂住我的肩,“怎么,被哥的魅力吸引住啦?移不开眼了吧?”我甩掉他的手,“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一年不见你咋脸皮又厚了呢?”“别不承认了,小花都说了,我是他见过长的最帅的男人”“小花是谁?”“就是刚刚陪我说话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啊!”我翻了个白眼,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经他这样一闹,这一个多礼拜心里的不舒坦消散了很多,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从以前的无法无天到现在的境况,从以前的狐朋狗友到现在的舍友,无所不谈。非常有默契的都不问以后的打算,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他的以后的生活里,所以有回忆,有现在就足够了。 其实如果我们换一家酒吧,或者说我们尽早结束这次聚会的话,后面的故事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级花她们会出现在门口,后来四楞子和我说,级花那一段时间都很沉闷,绫子便想着拉她出来散散心,一合计,大刀,四楞子,加上绫子和级花便出现在了酒吧里。我可以肯定大刀在酒吧里看到我和他人在聊的欢快,是真的不爽了,但是一直没有出声,毕竟这事的主角是我和级花,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说到不爽,谁有我不爽,我知道我和她吵架的这一段时间,大刀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没有看到过,现在突然看到,心里突然不痛快起来,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级花就那么直接,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我那哥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说道:“你们认识?”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啊,美女怎么称呼啊?”他一脸笑意的盯着级花,级花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直到他问完后,瞄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回我,却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他女朋友”“额,其实是前女友,还没定下来……”我话还没说完,就住嘴了,因为级花给了我一个大耳光子,我的耳朵嗡嗡的直叫,我不怪她,我这是属于自我讨打,我那哥们继承了名族的优良传统——临阵脱逃,将我就这么交到了敌方的正营,我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等我重新回过头看着她时,已经恢复成了我放浪不羁的模样,“我们已经两清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说着就要越过她,“韩辰芗!”级花歇斯底里的叫声成功的阻拦了我的脚步,“怎么,还有事?”我回过头看着她,她冲到我面前来,“韩辰芗,你还是不是人啊?我对你哪点不好,你要这样对我?”我仔细想了想,面对她的指责,我还真的无话可说,于是我保持沉默,“韩辰芗,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我搭上她的肩,她的妆已经哭花掉了,这个时候的她,我竟觉得很美,“你没有任何不好,是我不好……”我想我那一天与那家酒吧犯冲,我的那句话又没有讲完,我又被打了,这次换成了大刀,而且都打在了我的左脸上,难道是天妒英才? 大刀这一下,又准又狠,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嘴里一股铁锈味,我一摸嘴角,果然流血了,我咧嘴笑了笑,突然站起身,冲过去和大刀扯打在一起,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级花她们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我们,直到有人尖叫到:“打架了!”级花才反应过来,赶忙冲到我和他之间,阻止我们继续,四楞子抱着我,级花挡在我们之间,我满嘴的铁锈味,嘴里骂着:“操,关你吊事啊!我操!”我努力想继续冲过去和他扭打,但徒劳无果,大刀一句话也不说的站在那儿,他也不比我好哪儿去,嘴角挂着血丝,级花尖叫着让四楞子带我回去,这个时候级花嫣然成了小领导,四子一听他这样讲,便抱着我出去了,我一路骂骂咧咧,让四子松开我,四子不同意,绫子也在一旁不停的劝说我,让我不要闹事,都看不到他人了,我和谁闹去啊?“我是想说,你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四子这才发现我一张脸涨的通红,赶紧松了手,他一松手,我就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四子就蹲在我旁边,不停地道歉,我真的不想和他在说些什么了,等我好一点了后,我便往回走去,甚至在看到旁边便利店时,还进去买了一打啤酒,钱绫子付的,酒是四子抗上去的,进了宿舍,二娃看到我的脸,一脸惊讶,刚想问些什么,四子赶紧摇头,二娃便站到了一边,我指了指阳台,让他把酒放到阳台上的那张桌子上,他放下后便离开了,我将阳台的门一关,一个人呆在阳台上喝酒发呆。 具体几点也不知道,在我解决了3瓶啤酒后,大刀回来了,他拉开阳台的门,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继续喝我的酒,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我放在一边的一瓶啤酒,在我面前晃了晃,“可以吧?”问到,我没理他,他便自己打开,灌了一大口后,放在了桌子上,“三子,哥对不起你,这杯,算我敬你”说完,竟将一瓶啤酒全部灌了下去,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一句话也没说,他放下瓶子,又重新拿起一瓶,开了开来,“三子,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大刀,有一点颓废,有一点迷茫,有一点伤心,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对他说,我并不怨你,张了张口,却没有什么说出来,我站起身,想要离开,“三子,再不会了……”只剩下大刀一个人的喃喃声在背后响着。 九、 我第一次体会到流言的厉害,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就已经传遍整个校园了,并且演变成了我冲关一怒为红颜的版本,我听了就笑笑,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级花间的关系通过昨天那件事,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我们恢复到了之前的关系,虽然一切都和那时候一样,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我们谁都不愿去揭开那个伤口,就这样粉饰着太平。 我那哥们,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发了条信息:那妞不错,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我笑了笑,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级花问我谁来的短信,“你的粉丝”,她一愣,笑着扑向了我,说我嘲笑她,粉拳打向了我的胸部,我抓住了她的细手腕,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了叶紫童来,他的手腕大概也这么细吧?我甩了甩头,想他做什么,我重新看回级花娇羞的脸庞,这才是我的生活啊!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周六,我终于可以回到我可爱的家了,只是这次同行的还有级花,我想着既然在我生病的时候,她已经和老爸,老妈们见过了,那现在带回家也无所谓了,老妈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开心,级花一开始不愿意,但到临走的那天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于是在吃中午饭的时候,从一家三口变成了四个人坐在桌边,老妈笑的合不拢嘴,不停的往她的碗里夹菜,话题一直围着她身上转,老妈跟个美国联邦调查的精英一样,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全都翻出来,问的级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求救的看着我,我皱着眉头,说道:“妈,你烦不烦?不能好好吃饭啊?”“好好好,吃饭,吃饭”老妈很明显的看到了级花向我求救的样子,冲老爸阴险的笑了一下,敷衍道。 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吃饭的样子,可是没一会,“啊,儿子,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看到你那同学了”“同学?”是谁?“哎呀!就是那个被人打的,住院的那个啊!叫什么来着,啊,叶紫童,是吧?”老妈看我一脸的疑惑,赶忙说道,却一点也没意识到她扔下了一颗炸弹,还犹自说道:“那小孩还认得我呢,要不是他喊了声阿姨好,我还真没认出来,比那个时候脸色还差,是不是啊?老头……”老爸跟着点了点头,老妈得到了老爸的肯定,开心的继续道:“你猜我是在哪见到他的,菜场老李家的鱼摊,他还少收了我5毛钱呢” 在老妈嘴里蹦出“叶紫童”三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就僵硬了,我努力想将自己恢复正常,可是不行,叶紫童就像一个无形的魔咒一般,在我的心里投下了巨大的浪花,我可以感觉到级花在听到叶紫童这三个字时,就盯着我看,其后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想转过头给她一个微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整的做完这个动作,最后我放弃了,在老妈喋喋不休的声音中,我终于忍无可忍,重重的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老妈,你就不能好好的吃饭吗?”老妈被我莫名其妙的怒火惊住了,愣了好久,才说:“在这个家我还是一点讲话权都没有啦?”,我不说话,级花似乎也蛮尴尬的,老爸赶紧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她们经常这样,来来来,尝尝你阿姨的这道菜,老手艺……”这顿饭就在宾不欢,主不乐的情况下结束了。 我送级花走的时候,我知道她不开心,我想说些什么,就算不是安慰她,也可以说服一下我自己,开了几次口,却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应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回校见”,她似乎很失望,但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等她离开后,我没有上楼,坐在楼下的花坛里,抽着烟,看着烟圈慢慢的上升,直到消散,我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朋友吗?不算吧?那为什么一次一次总是会因为他的事情,让我的生活变的一团糟,如果没有第一次的送错饭,我们就是陌生人,但是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样,我就像在一个黑暗的森林里,找不到一点路,找不到一点光线,看到他我会不舍,会安心,会心疼……等等,心疼?我想我终于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找到了一个代名词,可怜,对,我是在可怜他,我想起了我们一开始的相遇,想起了他那瘦弱的身体,破旧的毛衣,被人追时的恐慌,我再一次肯定了我的想法,我是在可怜他,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不少,我想向级花解释一下这一切,可是在拨通电话后,我才想到他有这么重要吗?我便挂断了电话,给她发了条短信,“到家了吗?我很在意你”输完之后,我自己都起了一身及皮疙瘩,她很快给了回信,只有三个字,“我知道”,我无所谓的将手机插进了裤兜里,也许她还在生气,明天向四子请教请教,该怎么哄女人。 既然我都承认我是在可怜他,我想我去看他一下并没关系吧?菜场,老李家的鱼摊前,他穿着革质的黑色围裙,戴着大手套,安静的坐在一边,那种安静与周遭人们的吆喝,买卖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他马上就要羽化了一样,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留恋了,我的心无端的一痛,赶紧走了过去,老李看到了我,招呼道:“小辰,来买鱼啊?”我摇摇头,笑道:“不是,来看看李伯伯”,老李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我,说道:“小子,嘴是越来越甜啦,下次你来买鱼,伯伯算你半价”,“谢谢李伯伯”我笑的更甜了,我可以很肯定,从我说话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出了我的声音,他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但他始终很安静的坐着,没有看我,也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既然你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那就让我和你说话吧!“李伯伯,我这次来除了来看你,还是来看他的”我伸手指了指坐在座位上的那个人,明显的看到他惊慌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恢复了原状,老李奇怪的看了我们两一眼,“好啊,你小子,说来看我的,结果是为了其他人来的啊?太让我老头子伤心了”,在老李的伤心声中,我带他向老李请了半天假,他一开始还不愿意,在我那吃人的眼光中,低着头和我走了出去。 我插着手,走在前面,他一句话也没有问,安静的走在我身后,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虽然是下午了,但不知道我就有一种感觉,他肯定没有吃午饭,我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吃了吗?”他点了点头,我没有动,继续那样看着他,他疑惑的抬头看着我,我说道:“吃了吗?”,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低着头摇了摇,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把捞过了他,把他固定在我的肩膀下,拖着他向前走,边走边说:“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西餐厅,很好吃,走,我们去那解决温饱”,他在我胸口前胡乱的点着头,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头发不是很浓密,有一点卷,甚至都不是纯黑色,阳光下一照,泛着淡淡的金黄色,他的整个人被我搂着,我就有一种满足感,甚至奇怪的觉得他就不会离我而去了,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了过去,一直到了坐定后,我才发现他的脸红的可以和猴子的屁股媲美了,看着他这幅模样,我心里突然涌现了三个字“小媳妇”,我也就真的说出了口,“童童,你怎么一脸的小媳妇儿样?”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童童怎么就会脱口而出,仿佛已经这样喊了好久了,记得级花当时让我喊他小名时,我总觉得恶,始终不肯开口,我对级花说,这是男子的阳刚气概,级花便作罢了,但现在,我就这样喊出了口,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我皱了皱眉,“你怎么了?”他惊慌失措的往四周看着,似乎在找逃跑的路,我拉住了他的手,“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我是谁”,他凝神看了我半天,小声的说道:“俊哥”,我点了一根香烟,“你刚刚怎么了?”他摇了摇头,“没事”,看他一脸不愿讲的样子,我便没有再问下去,级花说过这是我最好也是最坏的地方,我永远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除非是心血来潮,否则我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好奇感,级花把这归根于我这二十多年的顺风顺水的生活,大刀他们把这归根于我是一个冷血的生物,我爸妈把这归根于他们对我的溺爱,无论是哪种,现在已经造成了这种结果了,我没有想过,就是这种不愿继续问下去的性格,让我失去了了解他的一次机会,在很多年以后,每次回忆往事的时候,我总想着,如果我当时继续问下去,他会不会就不会那么苦了,我会宠着他,会爱着他。 他肚子一声不大的“咕噜”声将桌上的尴尬打破了,我笑着将菜单递给他,“你看,我都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你要吃什么,随便点,哥请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小心翼翼的拿过菜单,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每一页都看的异常详细,仿佛要将这纸看出一个洞来我一根香烟都抽完了,他还没有定下来要吃什么,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菜单拿了回来,“咖喱吃吗?能吃辣吗?”我随口的问道,他惊慌的随着我的问题点头,我便将服务员叫来,点了几样他们家的招牌吃食,等餐期间,他就安静的坐着,但是能看出来有一点不自在,“怎么,上次的病还没好吗?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他摇了摇头,一脸拘谨样,我笑了,重新点起一根香烟,“那就是和哥生分了,哥那天是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原谅哥?”只见他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我,表情异常的严肃:“哥是好人,我不会生气的,我知道,哥是为我好”,我被他类似新闻联播的那种正式惊住了,不自然的笑笑,:“没事,说我不好,我也不会生气”,“不,哥是好人,”他非常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我摸了摸鼻子,不想承认,自己不好意思了“是吗?呵呵” 他看到满桌的精致食物,肚子又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揉了揉肚子,我笑了,示意他快吃,我们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我一直以来都忽略的问题,“最近那群人还找你麻烦吗?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那天晚上追你的那群人就是他们吗?”他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道:“他们放高利贷,其实没有那么多,”“奥,一看就是黑社会的,怎么想起来问他们借钱?借了多少?”他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十几万吧!我会努力还上的”,我冷笑了一声,“还?你拿什么还?帮老李卖鱼?呵呵,那你就太天真了吧?”他没有说话,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要将筷子撇断似的,“我会努力还的”,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得,他又肯定的说了一遍。 一顿不知道是中饭还是下午茶的伙食解决了,我看着两个空空的大盘子,不得不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摇了摇头,我摸着他的头发,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问你什么都是摇头,就不能说两句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愤怒来自哪里,看着他乖巧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是生气了,那时我完全没有发现其实我生气的主要原因是我对他来说不是特殊的,我希望他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透明的,我却没有想过,我这种占有欲对于一个仅仅是我“可怜”的对象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合理。他被我的怒气惊的向后退了一小步,看着我,小声的说了一个地名,“哪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西山”他的声音大了一点。 西山对于我们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倒不是说它的风景有多么优美,而是他是这座城市很多人最后的一个选择,没有错,它是一个墓地,离市区不远,但没有公交车直达,如果要去只能打车过去,我其实没有去过几次,虽然我奶奶去世后就是在那,前些年是因为学业重,今年又不是一个休息日,我便没有回来,其实我本身对于这种事就不大上心,但是现在他说要去,而且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的地方,我自动忽略了我的“威胁”,怎么可能会拒绝他,那就去吧! 因为不是清明,所以整个墓地没有人烟,我估计他来墓地是想来看他的奶奶,跟随者他一路上到了西山的顶上,最后终于在一棵斜长的的小树跟前停了下来,我站在他旁边,向下望去,整个西山全在脚下,第一次发现原来西山的风景也不错,我笑着回头想对他说些什么,一回头,他脸上的悲伤是那么的浓,看着面前的那棵树,那一刻,我觉得他会哭,但是他却没有流泪,其实我希望他哭出来,哭出来了就不会这么苦了,我上前搂住了他,让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前,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抱着他,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的柔软下来,任我抱着他,良久后,他挣了挣,我松开手,带着鼻音的闷闷声传了出来“谢谢”,我与他并肩坐在树下,“你奶奶?”他摇摇头“不是,奶奶生前希望能葬在西山,她总觉得西山是最美的地方,是我没用,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等我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她的尸体因为无人认领被火化了,而我却连找到她尸体的能力也没有,我拿了她的衣服埋在了树下”我看着他,他在讲这一段话时,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在说其他人的事一样,我拉过他的头,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天我们俩坐在西山的顶上呆到了夕阳西下。 十、 我第二天又去找了童,当时他正在给客人杀鱼,看着他娴熟的手法,便开玩笑的和他说,以后我开鱼铺一定找你当伙计,他两条好看的眉毛一瞪,“我要价可是很高的,你请不起”这一下让我来了兴趣,这可是他第一次与我开这种玩笑,我惊奇的看着他,“怎么啦?我脸上沾上东西了?”我摇摇头,“你让我很高兴”,他的脸又红了,“还有害羞”我又补充了句,引的他笑出了声。 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经过昨天之后有了质的突破,而我对他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应该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从小由奶奶抚养长大,也许,可能是因为他奶奶身体不好,所以借了大笔的高利贷,现在他奶奶去世了,只能由他来还这笔钱,当然了,这是我的杜撰,我想当然的为他的身世做了这样的解释,现在大刀他们听到的版本就是这样,最后我做了陈述性总结:“哥们,现在就是展现我们男子气概的时候了,难道你们忍心让一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任人欺负,被人宰割吗?”“额?他善良?举个例子,以上很难观察到”二娃首先对我的说辞提出了质疑,“其实这个还真没有,不过你看他长相就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了,”“呵,那我还说看我长相就知道我是个处男了,谁信?你信?”二娃指着我,我摇了摇头,“那不就结了吗!”我词穷,看向大刀,大刀沉默,我再转向四楞子,四楞子正在给绫子发短信,一时没有察觉到整个宿舍的焦点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直到发现宿舍良久都没声音后,才发现我们一个个都用要杀人的眼光盯着他,赶紧表态:“我捐,我捐,要多少?”我继续盯着他,他赶紧向大刀他们求救,急急忙忙的说道:“那我从今往后,天天去他家买鱼,上午一条,下午一条……”成功的使我笑出了声,四子,你真是个活宝,但是提到这个事,我想起来了老李告诉我的一件事,老李说他是在小区外发现的他,当时他下身都是血,晕倒在路上,他赶紧将人送到了医院,才将他救了回来,他醒了后,就帮他看店铺了,其实我和大刀他们说关于他的事,也不是说要他们帮他做些什么,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认同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可以多些朋友。 晚上,我带了叶紫童去见他们,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绫子对他很有兴趣,大叫着:“忠犬受,女王受……我最爱的小受”,虽然我没有听得多大懂,但是很明显级花懂了,拉住她,呵斥道“不要闹了”绫子撇撇嘴,不情愿的住了嘴,四子赶紧坐到她边上,低声的安慰着,离得太远,也不知道她们在讲些什么,但可以看出绫子的心情还不是很好,我走到级花边上,略带埋怨的说道:“好好的生什么气,大家出来开心就好”,“你是怪我把气氛弄僵了,是不是?那你就不要喊我出来”说完,一个转身坐到了最里面的沙发上,我一个人待在原地,竟忘了下面要做什么了,其实真的不怪我,级花从来没有从我发过火,就连重话都没有对我讲一句,今天他是怎么了,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摇了摇头,想着是不是要去安慰她一下,可眼角一个不留意看到了还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男子身上,我想了想,便快步走到叶紫童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走到了沙发边,对他说道:“随便坐,大家都是朋友”,我硬是把他按在了大刀他们中间,二娃没有说什么,大刀看了我一眼,突然搂住叶紫童说道:“是啊!大家都是兄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说着就从桌子上拿了一瓶啤酒,往他被子里倒了一杯,“咱哥两喝一杯”,紫童顺从的拿起被子和他喝了一杯,说实话,我看到大刀他们能接受他,打心底里感到开心。一件事情解决了,还有一件更让我头疼的事在后面,那就是怎么把级花给哄开心了,我挤到级花身边坐下,级花一开始趴在那儿,听到身边有声响,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我以后,又继续把头埋了下去,我又向他身边挪了挪,“又生气了?”她不理我,我伸手摸着她的头,“再生气可就不漂亮啦!”原谅我吧,我就是一个没有语言天赋的人,在我自认为是最厉害的甜言蜜语的攻击下,那个早就应该笑逐颜开的小女子还趴在那,只留给我一个绝美的背影,我的笑有点挂不住了,曾几何时我也需要这样去讨好一个人,级花你要适可而止,再说今天是我介绍叶紫童给大家认识,你在这个时候和我闹别扭,不纯粹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嘛!这是在搞些什么呢!我拿起一根烟,“啪”的一声点了起来,级花站了起来,踢了踢我横放在桌上的腿,我看着她,她说道:“臭死了,我去外面”,我面无表情的让了她过去,级花走出包间的时候,狠狠的甩了门,那一声太响,整个包间里的人都盯着我看,我猛吸一口烟,“看什么看呢!她爱干嘛干嘛去!抽风去吧!” 整个包间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大刀他们没有说什么,我安静的在角落里抽着烟,叶紫童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你快去找她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抽着我的烟,“你可不要又找事”,他无辜的笑笑,说道:“哥,你也不希望被人家说你不懂怜香惜玉吧?那多损哥的面子啊!”我绝不承认我是一个多在乎面子的人,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毕竟今晚你也是主角嘛,那就给你个面子好了。 其实级花没有跑多远,就在包厅外不远的小街上,她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里流光四射,我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和我回去吧!”她没有说话,低着头,任我牵着。 十一、 实我应该想到的,即使我将叶紫童介绍给他们认识,我们的交集圈也不会很频繁,宿舍里他们不会主动提起叶紫童这个名字。 我们又举行过几次聚会,我都喊上了叶紫童,每次看到大刀他们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时,我总是很欣慰,有一种自己的人得到认可的感动,级花也越来越温柔,总是与我缠绵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我与级花有进一步的动作时,总是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等我看去时,一切正常,叶紫童被围在中间喝着酒,我笑笑,难道是我的幻觉?可次数多了,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我没有想到我刚回宿舍就看了精彩的一幕,四子在和大刀他们说了一些关于叶紫童的事,那时我特听不得别人说叶紫童不好,说他,就像在说我一样,四子说,叶紫童很奇怪,他似乎对级花有一种仇视感,四子还要讲什么时,我已经忍耐不住,冲了过去,拽起他的衣领,对着他就是一拳,大刀和二娃大吃一惊,急忙上来拉开我们,我仍不解气,这不是挑拨吗?!嘴里骂道:“四子,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四子也骂骂咧咧的冲上来要干架,幸亏被大刀给拦了下来,大刀直冲二娃叫道,“出去,带他出去”,就听到“碰”的一声门关上了,将我和四子两个造事者隔绝了开来,我看着眼前的那扇铁门,犹不能解气的冲着大门狠狠的踹了两脚,事实证明,电视上演的那种在墙上或门上狠踹两脚后依然潇洒离去的男人真的不是人类,只有真正试过的人才能知道那种深深徘徊在内心的激烈,创造了痛彻心扉的那位古人,我理解你! 我装作淡定的往楼上走去,二娃在后面直叫:“韩辰芗,你去哪?那是楼顶了,我们去楼下”,我当然知道那是楼顶,还用你说,只是就我现在这状态还是去楼顶来的方便些吧!上楼就一层,下楼要走六层,再说了,难道不觉得一个失意的男子坐在屋顶,一脸颓废,风一吹,头发飘起来,很有范吗?我这是经过紧密计算后的结果,别问我,为什么在那短短的几十秒的时间里我想了这么多,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本性,没理他,一步一步的坚定的朝着目的地出发,二娃没法,只得跟在我身后向顶楼走去。 我觉得那一天是我已经历人生中最烂的一天,足以称上是前无古人,二娃和我谈了很多,关于叶紫童,关于级花,关于大刀,以及关于他自己。叶紫童像一根奇怪的刺梗在那里,咽不下,吐不出,级花是一道美味的甜点,大刀不能拥有,就期望甜点找到他的幸福,我则是一款美味的风味酱,与甜点配在一起,美味而迷人,却偏偏要在这蛋糕上插一根刺,谁都无法接受,“我们都知道叶紫童可怜,你呢,也做到了你该做的,你和级花好好处,关于他,我们兄弟带你也照看着点不就行了嘛!”我没吱声,掏出跟烟,或许是楼顶风大,打了半天的打火机也没打着,二娃一见,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笼着火,给我把烟点着了,完了,自己也点了一根,我深吸一口,再慢慢的吐了出去,看着烟雾被风吹散,轻叹了一口气,二娃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道:“别说三子就连抽烟都帅啊!比我们有形象多了”,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嫉妒啊?”“我可不嫉妒,我知道有人嫉妒”看着二娃那一副钓我胃口的样子,我比他更拽,头一扬,你爱说不说,哥一点都不稀罕,比拽,哥就没输过人,二娃也深吸了一口烟后,说道:“三子,我们都是爷们,什么事情也看不出来,四子说的都是绫子说的,她们女孩子家观察细微,总是能看出点什么出来的,我不相信级花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我想起了之前和级花出去压马路时的事情,她就在和我说这件事,她是怎么和我说来着的?对了,说叶紫童总会无缘无故的盯着我看!盯着我看?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你不能连看都不让人看啊!可是级花非要说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直接将她冲到了一边,女人就是烦,总是抓着一点小事不放,和级花分开后,没有想到到了宿舍又听到了这么一件事,一下子就火了,直接冲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就这样发展开来了,二娃看我有点走神,拿着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把推开他,“有屁就放,晃什么啊!头晕!”二娃无所谓的瘪了瘪嘴,说道:“绫子说他会一直盯着你看,而且那种目光里有种很奇怪的东西,像是对你的爱恋”,我一下就跳了起来,嘴里骂道:“瞎说些什么!爱恋?爱恋你个头啊!”二娃被我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讪讪道:“绫子也只不过这么一说,你怎么这么激动?”我沉默的又吸了两口烟,二娃在一边安慰到:“没事,不过你真的,你对他够好的了,再好就没必要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就走了,将空间留给了我一个人,我在夜里吹了一会风,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狠狠的像泄愤般踩了两脚。 我知道他们说的都在理,我为他做的够多的了,而且我有我的大好前程,没有必要为了他放弃些什么,我的大学生活只希望平平淡淡的度过,我不介意有一两记调味品,但是我不希望有什么惊涛骇浪。想想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我突然发现所有的不正常全是由他所引起的。人都是这样,一个说没有什么,三人成虎,越想越觉得她们说的有理,而且自己也的确总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目光,我望了一眼天边,暗自对自己说到:“可以了。” 我渐渐减少了去鱼摊的次数,他有时来学校找我,我也让大刀他们去回绝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知道那以后他来的也少了许多。 就这样,大二在我们“这该死的青春!”的咒骂声中结束了,我们大二的最后一天,一起计划着好好的庆祝一下,我突然想到了叶紫童,貌似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了,我特地跑回去了一趟,想着不要做绝了嘛!大家一起聚一聚,去了鱼摊,叶紫童正在给客人宰鱼,我在旁边等着,顺便帮老李招呼客人,老李直笑:“我可不敢让大学生给我揽生意”说着,就要撵我走,“哎哎,李大伯,你把我撵走了没用啊,我是来找他的”我朝他努了努嘴,老李朝他看了看,笑的满脸的褶子,说道:“我说你个小崽子一月两月的见不到人,今天怎么会突然跑过来看我老头子了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也笑了,这老李,这种醋都吃!“李大伯,看不出来嘛,说上谚语啦!”老李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膛:“好歹咱也是文化人啊!”我笑着直点头,不经意的一瞥,分明在老李说完后叶紫童的手抖了抖,我想想也没说些什么,便也没当回事,他微笑的将宰好的鱼递给了客人,我一直等他手上的活都忙完了,才凑上去,“小童子,我们出去玩玩去啊?”他手又抖了一下,估计是被我恶心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一晚级花和二子他们说的话了,心头一抖,便打起了退堂鼓,“你去不去啊?说话”我有点急躁的说着。他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还有工作”,不可否认的是我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般,但我还是客气般的说道:“你有事啊?那就算了吧!”便要离开,他就像入定般的看着我,我和老李匆匆的打了招呼,便离开了,走了很远,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如刺针芒的目光。 那一年我的生命轨迹与他的在一个路口驶向了两个方向,平行线始终是平行线,就算有了交点也只是两条射线罢了。 十二、 没头没脑的人生就像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容激起一点浪花,大三是个分水岭,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谁家的后台硬,谁家的关系强了,在这样一个拼爹的年代,我们一宿舍都要死要活的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玩着拼图,拼爹。 日子正常过,恋爱照常谈,时不时的喝一瓶小酒,生活就算没有激情,也照样滋润。 老妈对于级花很是满意,时刻表现出对于儿子我的抉择的赞同,在她眼里我可能只有这一件事是最让她满意的,除了我幼稚园时捡到过5元钱没有交给警察叔叔而是交给了她。级花一开始害羞,不愿意见我妈,我妈深刻的懂得一个道理,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于是天天往学校跑,在见级花的同时顺便见见我,时间一长,搞得级花像她女儿似的,除了称呼不一样,我这个正牌的儿子该有的待遇,她全有了,级花也就一改羞涩,一口一个阿姨叫的老妈心花怒放的,老爸直说她没出息,这要是以后喊妈了,你这还不得嘴巴都合不拢啦!老妈一个瞪眼:“你管得着吗?我儿子比你出息多了”,老爸在她的英威之下,闭了嘴,哎,你这话讲的,究竟是在夸你儿子呢?还是在贬你自己啊? “你们家一看就是重男轻女,你小心晚节不保啊!”我对于二娃的用词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还是让我大开眼界,一口水没憋住,直接喷到了他身上,彼时,他正在与她的女友发不健康信息,看到身上这一片水渍,淡然的低下头,将短信编辑完,我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我终于知道来姨妈的感觉了”我第二口水也没憋住,二娃反应敏捷的立马跳了开来,完了还颇为得瑟的看了我一眼,对于他的这种小孩行径,直接无视。二娃为了摆脱这个娃子,特地找了一个比自己大的女子,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他成为了一个长大的娃。 “你怎么没去找你的级花?”二娃似乎对于我竟然还在宿舍表示了疑问,我耸耸肩,“他们呢?”二娃叹气到:“四子为绫子大小姐当男佣去了,老大还在书堆里泡着呢!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大刀真要考研啊?”他在宿舍谈过一次,但我也只当过耳云烟,没往心里去,这下才发现,似乎天天泡在书堆里了,二娃漫不经心的回到:“老大没有了爱情,不能在失业啊!”得,我还是甭说了,“你还没说你今天为什么呆在宿舍呢?”我呆一会宿舍有那么奇怪吗?“不是,不是,是你这时候不是都和级花出去做运动的嘛!”二娃讲话永远会让不明事理的围观群众误解,我看了看他,恩正的说道:“请说去散步!”“不一样吗!都是运动!”他一脸好奇的盯着我,“以前这个点,她不是要减肥,让你陪她运动来着的嘛!”“她回家了,今天不在”二娃不屑的说道:“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能顾着兄弟啊!”我被气的不轻:“我真想起来和你说的,我回家了!” 考虑到明天只有晚上有节课,级花也回家了,好像是她家人给她找了份工作,回去谈情况了,难得的一个休息,当然要好好补补。老妈仿佛终于认清了谁才是她的亲生儿,直叫嚷着瘦了瘦了,要好好补补,说着就要出去加菜,我拦住了老妈,“买什么?别瞎忙活了,累不累啊!”老妈摆了摆手:“不行,儿子回来一趟,至少得弄条鱼蒸蒸吧!我去老李那儿拎一条回来,快,等会啊!”老李?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几乎要让我忘掉的人名,心念一动,便想着去看看他,一个假期没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便毛遂自荐:“老妈,我去吧!正好好久没见李伯了,去看看去”“儿子就是大了,懂事多了”老妈笑眯眯的将篮子递给了我。 “他爸爸来接他了?”我在鱼摊没有看到叶紫童,倒是听见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老李一边捞着鱼一边见怪不怪的说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他也是人,爸爸来接他回去不是很正常嘛!”我还在震惊中,老李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还嫩着呢!着点小事就会不过神来啦?以后到社会上怎么办啊!来,看看,这条行不行?”老李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青鱼,我忙点头:“可以,可以”。 回想着以往的一切,他从没有说过他的事情,而我的主观意识认为他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奶奶依靠生活,甚至我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现在想想我可真傻,就像老李说的,他怎么可能会没有父母,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是不是我在可怜他的同时,他却在嘲笑我的傻?又想起了他偷我钱的那次,就证明了他根本是在利用我,我对于自己被骗感觉到了愤怒,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就当我青春期犯了个错吧!谁还没年轻过啊! 我只庆幸我及早的离开了他,也让我深刻的认识到,我还太嫩,成熟就是让人变的麻木不仁。我没有和大刀他们再提起叶紫童来,一是不愿让他们知道我的错误,二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话题,就让他随时间淡去。 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想起了小时候算命的事情,就与级花说:“算命都说我天庭饱满,天圆地方的,一看就是好命!”级花听了,捂着嘴直笑,肩膀一抽一抽的,“那他有没有说你命犯桃花啊?”我笑着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身子,在她的肩膀上轻咬了一口说道:“桃花犯不犯不知道,级花肯定是犯的!”级花回抱住了我,笑着闭上了眼,我一下子擒住了她的嘴,来了一个法式深吻,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才结束战斗。我觉得我的日子滋润无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将这样滋润下去。 我高中有个书呆子班长,那时我成绩不好,那班长不屑与我这种人为伍,我们是两看相厌,其实也不知道这梁子是怎么结下来的,反正在一次考试中我们彻底的爆发了,那次考试可能是一个蛮重要的考试吧!说实话我一直是到考场才知道原来考这门,你说我哪里有机会作弊呢?但是我非常不巧的坐在了那个班长后面,对着卷子上的题目,我趴着睡了半宿,然后就随便写了两道题,结果我考的居然不差,虽然比不上那班长,但也排上了名次,然后那班长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打错了,硬说我那试卷是抄的他的,班主任找我谈话,我就放了一句:“爷是那样的人吗!”然后自然的被老妈一顿暴打,这有损我声誉的事,我是绝不姑息的,也不知道毕业后他又哪根筋搭错了,舔着脸子来找咱,一口一个哥,喊得可勤快了,咱是小气的人吗?很明显,是的。本着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优秀传统,在经过长期的组织熏陶,终于在大三这年成功摆脱了剩男的形象,找到了一个女性朋友,特显摆,非要喊上我们去见一面,人说输什么都不能输女朋友,带的出去,带的回来才是真男人,我拍拍级花的肩膀,“走,出去给爷露两手去”。 大家闺秀知道是什么吗?那书呆子班长看着级花眼都直了,恨不得把两眼珠子给抠出来,挂到级花面前,知道什么时候最爽吗?就是现在,一屋子的男人全都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盯着自己,再看看级花那温柔可人的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只手搂着级花的肩,一只手拿着高脚酒杯,“大家喝啊!”说着就一口干掉了,将酒杯递到了级花的面前,级花略带责备的说道:“少喝点”,我两眼一瞪,“我们男人家的事,你跟着参合什么!倒上”级花两眼含泪,羞答答的,万分委屈的给我满上了酒,我冲着那哥们说道:“没办法,就喜欢粘着我,我说不带她来非不肯,献丑了,献丑了”,那呆子举着杯子,笑的嘴巴都快搭下来了说道:“还是辰哥会TJ,辰哥厉害!”豪气和谦虚分明是两个词,可是此刻在我身上完美的展现了,“过奖,过奖”。完了,我和级花在一干人众羡慕的眼神中退了场,据说那次之后,没两天书呆子班长就和那个女生拜拜了,这是后话,只说那一天结束后,我送了级花回家,在一个浪漫的月夜,一个浪漫的kiss goodbye后,我两手插袋,一个绚烂的转身,“明天见!” 我走在路上,刚刚酒喝的有点多,风一吹,头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觉得蹲在前面的那个瘦弱的身影有点眼熟,我揉揉眼睛,仗着喝了点酒,就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十三、 桃花劫?也许真让级花说对了,我命犯桃花,看着睡在床上的那张明显消瘦惨白的小脸,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心里是期待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他对我的欺骗让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曾幻想过我与他的重逢,我会冲上去对着他的那张脸狠狠的删过去,对他说:“爷和你两清了”然后潇洒的离开,自认为这是很帅的一个场景,自然了,我也考虑过如果他父亲也在场的话会怎么办,所以只能乘他父亲不在的时候动手,我看了看四周,月黑风高,了无人烟,正是杀人越货的最佳时机,我一步一步的向那个身影走过去,还没到他身后,他可能听到了脚步身,突然爬起身就向远处跑去,其实也不应该用跑这个字眼,只是在我有限的词汇量中我完全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他的速度,这个速度应该怎么说呢,我就快走了几步,就已经跟上了他的步伐,他可能也感觉到了,也不再跑了,手撑在一旁的树上干呕起来,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似乎看到了他两条西竿子腿在直打颤,我没有动作,站在他身后,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因为没一会儿他就蹲了下去,还在不停的干呕,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他被人追的跑了几条街,似乎也是这样,难道说,我摇了摇头,将心里那一点点的可怜挥开,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己,别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等他稍微好一点了,我拌过他的身子,准备删一巴掌了事的,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右眼整个已经高肿淤青泛紫了,双唇干裂,嘴角也有着淤血,微张着,剧烈的喘息着,双眼紧闭,眉头皱的死死的,这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觉得他是在等待着来人对他的施暴,突然心里顿顿的痛,不知道是为他的不抵抗,还是在为自己的心软,大概预想中的疼一直没有来,睁开眼发现是我,眼里闪过了惊喜,“三哥”,他的声音一如以往干净舒适,只是多了一丝嘶哑,他的那种喜悦让我无地适从,狠狠的一推,将他推坐在树下,便转身就要离去,“三哥”他在身后又喊了一句,“我是叶子同啊!”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就因为我知道你是叶子同,我才会离开的,我没有停顿的脚步让身后没有了声音。 回来的路上,或许是受到了刺激,酒醒了许多,回想起刚刚的一切,仿佛就像梦一般,我一直以来就不是圣人,没有什么伟大的圣母情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我总是狠不下心肠来,就像现在,我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我告诉自己只是不希望明天的报纸头条是路边一少年冻死街边,死状惨烈罢了,等我跑回去后,我真的非常庆幸自己回来了,他浑身冰冷的晕倒在了路边,我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挣扎了起来,我急忙安慰道:“是我,不要动,是我”,大概认出了我的声音,他不再挣扎,也是因为他彻底的晕了过去。 我将人抱回了家里,我才发现他竟已瘦弱至此,在灯光下,才发现他身上何止脸上有伤,从他那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已扎线的毛衣往里望去,里面已经斑驳累累,我将他放到了我的床上,他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很小声的说着些什么,凑近了听,才听到他小声的说着:“不要,不要”,甚至带上了哭腔,我从没有看过他哭,他的眼睛似乎也很干涩,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湿润润的,这样他让我仿佛像看到新大陆般惊喜。 照顾了他一整晚,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可不像随便捡个小猫,小狗的可以在家养着,他可是一个人啊,暗暗下定决心,等他醒了就让他走吧,以后就再不相见了。一旦决定下来后,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我决定给他做点什么吃吃,哪知等我端了食物进来后,他可能听到了声响,一下子惊醒过来,从床上立马跳了下来,就像一个突然受惊过度的孩子般满脸的无助,待看清我后,方放下心来,无力的呆呆的坐在床边,我将手中的食物递给他,“吃点吧!现做的”,他看着眼前的食物,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将头低了下来,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我突然害怕起来,觉得他也会像这种安静一般,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安静的死去,我将食物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我一旦烦躁起来就想抽烟,我直接掏出了一根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烦躁的说道:“叶紫童,你快吃!”以往我一这样严厉,他就立马听话了,可是今天他依然没有动静,我烦闷的又吸了一口,说道:“叶紫童,你不要找不愉快”,他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眼睛从没有这么亮过,看着我:“可以给我一根吗?”一根什么?香烟?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疯啦!你又不会抽烟,要什么烟!”“给我一根烟吧!”他定定的看着我,语气里多了一丝坚定,或许是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过话,我一时呆住了,他看着我,将我手中的烟取走了,放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就在不停的咳嗽,咳的蹲在了我面前,我才反应过来,“你疯啦!”将他手中的烟取走,回头急着找东西把它熄灭,就听见他的笑声,回过头来,就看到他蹲在地上,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开心的事让他笑成这样,我蹲在他的对面,惊讶的看着他,他笑的很开心,头向后仰着,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突然害怕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你不要笑了!”他顺势趴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笑了,我在这,我在这”他身体轻轻的颤抖着,安静的圈在我的怀里,在抱住他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内心踏实了许多,这一刻的静逸让我在许多年后回想起来,在我后来的人生里俨然成为了一份依赖。 我也不知道我抱了他多长时间,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沙哑地说到:“哥,我没事了”我任然不放心:“让我再抱抱”,他手颓然的放下了, “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没有说话,他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哥,我有点饿了”,我赶紧松开手,看着他的脸:“我都忘了,快,来尝尝”将一边的食物递给了他,他安静的接了过去,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吃着,斯文而缓慢,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满足,“又被人家追债了?”他没有说话,嘴里塞满了食物,听到我的问话,也只是低着头胡乱的点了点,“你怎么回事?天天被人追债,你现在又做什么了?”他不说话,使劲的往嘴里塞着食物,那感觉就像要把自己给塞死,我赶紧伸手将他又想塞进嘴里的 食物打了下来,“别塞了,慢慢吃”他呛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看看他,轻叹一口气,“你慢慢吃吧!我出去看看” 我在屋外又抽了一根,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浮现出了级花的模样,级花常说我这个人冷感,对她不闻不问,或许吧,想想和她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虽然我也知道她有时是在故意的无理取闹,可是就是提不起精神和她辩论,每次过了几天她也就安静下来,然后对我加倍的好,可是对于叶紫童我却出奇的不能冷静,看到他,我就会做出许多连我自己都不能预料的事情。 不一会,他吃完了,出来,看到了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哥”,我只看了他一眼,“我要走了”,这似乎是我一开始的心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此刻说出来后,我竟不希望他离开,可是我男人的自尊让我开不了口对他挽留,我的沉默让他局促不安,他看了看我后,转身就要离开,“等会”我在后面叫道,他回过头来,讶然的看着我,“你的伤,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他摇了摇头,突然笑的很灿烂:“不用了,这很好” 看着他要离开的身影,我也站了起来,走向他:“你要去哪?”他没有回答,眼睛望着远方,没有焦距,似乎我的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一样,“你现在住在哪?”他像被惊醒般回头看了我一眼,无措的说道:“在家”我一愣,呆了不是,他爸都来找他了,他不住家里还能住哪啊!又会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算了,原本想送他的心情一下被浇灭了,我冷淡的说道:“你有事时,你爸在哪?” 十四、 大三下半学期开始,老师就已经放任不管了,也没有什么课上,大家都在混日子,级花首次开诚布公的和我谈论起我们的今后,虽然她之前也会和我说一些以后要怎样怎样的话,但是很少有这样正式,她们家人希望她可以出国留学,她说完出国留学这四个字后,就定定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期待,“哟,混成海归啦?回来可不要不认识我们这些俗人啊!”我迎着阳光,笑眯眯的说着,她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强笑道:“还早,是大四的事情,到时再说吧!”一直到我们分开,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不知从何时起,我与级花之间的沉默,变成了理所当然。 四子在寝室里宣布,他将与这座城市共进退,为这座城市的人民奉献自己的力量。二子听后哈哈大笑:“是为绫子人民贡献你的力量吧?!”四子一点不带脸红的大方承认到:“那俊哥还不是得为级花贡献力量!”二子点头:“你能和人辰芗比?人要娶的是级花,级花!”我真是躺着也会中枪啊!“哎哎哎,你们说你们的,不要扯上我啊!”我赶紧表态,二子笑了:“哎,辰芗这是害羞了?快,让我们听听你和级花今后的打算,哥们帮你们参考参考”,我急挥手,“不要扯上我,你们谈你们的,我不参合”,我的不合作让二子和四子他们面面相觑,“怎么啦?你和级花之间怎么啦?”看着兄弟们一张张担忧的面庞:“没怎么,她要出国”“啊?”我的爆炸性消息惊得所有人全都侧目以对,就连大刀都把装模作样的书放了下来,震惊的看着我,我看看四周,不知所措的笑道:“怎么啦?一个个这种表情?”我看看大刀,再看看二子和小四,“怎么啦?她要出国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一个个这样看着我干嘛!”“你和她一起去?”终于大刀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问道,我耸耸肩,摇着头:“我出去干嘛!找罪受吗?”室内一片安静,接着就听到大刀将放在书桌上的书重新拿起,然后狠狠的砸向了桌面,发出“碰”的一声,二子一看,不对劲,刚要说什么,大刀已经从我们面前走过,“大刀,你去哪?”“图书馆,这里呆的闷气!”紧随着他的闷气的话音落地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我清楚的看到了一缕缕的灰尘随着门的震动飘落了下来,这房子是该打扫打扫了,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当我回过神来后,我才发现这个屋子里的气氛很微妙。 这种微妙的气氛在那天之后一直伴随着我,大刀我是根本看不见人影,每天我还没起,就去了图书馆,一直到我睡下了,人还没回来,难得的在路上看见了,也完全当不认识的陌生人迎面走过,二子和四子没事也都当我不存在,除非我主动出声,否则我绝对是透明人啊! 这样透明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星期,难得的居然一宿舍人都在,只是气氛尴尬到不行,谁都不说话,各干各的,在这种气氛之下,居然还是二子受不了了,将书往桌子上一扔,大喊了一句:“我受不了了”,所以说,二娃终究是只能是个长不大的娃,这点小事就受不了了,我还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辰芗你和大刀之间有什么,讲清楚不好吗?”虽然这也是我的想法,可是不代表有人提议了我就要举双手赞成,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再说我实在不清楚在这件事上,大刀有什么好和我怄气的!你要是看我有什么不爽,你就直接说,再不然,你就上,把级花给抢回去,好好的和她在一起,你光在这和我置气,却没一点追她的志气,要是我是人级花,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大刀听了二子的话,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道:“三子,你为什么不去国外?”你看,茬还是在这儿吧!所以说你说全部说清楚多好,非要憋在那儿,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国外?”大刀看着我,不说话,“难道说因为级花要去国外,我就得去留学?”大刀迎着我的目光,毫不退缩:“因为级花她爱你”,我不知道从一个1米82的男生嘴里说出爱这个词是一种感悟,还是一种恶心,我一直觉得爱这个词只存在于十七八岁的青春期的女孩,那时什么都不懂,就将爱挂在嘴边,以为有了爱就有了全世界,我没有想过大刀会脱口而出这个词,突然的为级花感到欣慰,不是每一个人在明知不会得到的情况下会等另一个人的,不是每一个等另一个的人会这样无怨无悔,不是每一个无怨无悔的等另一个的人会总站在她立场为她着想,大刀这样的爱级花,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可是我上演不了那种苦情剧里的惺惺相惜,“人各有志,或许这就是我和她有缘无份吧!” 大刀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我说出了多么天理不容的话一样,“你在欺骗她。”我认为是一个问号结尾的话,他硬生生的说成了句号,他或许觉得这是他在称述一个事实,我闭了闭眼,很是头疼,其实关于我和级花的事情,我并不想在宿舍里说些什么,就是怕大刀如此,只是他们逼得我无法,面对众人的目光,我深刻的了解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我想开诚布公的和他好好谈谈,但是看大刀那眼神,这根本是个妄想,我摆摆手,示意我们下次再谈,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法继续下去,接着我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事后我分析,可能是我的消极应对,或者是我的举动无视了大刀,才会让我的脸上有这样一个大的淤青,我捂着脸只想骂娘,当时我也回了他一拳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天我没有看见大刀,在宿舍里待了一天,我估计是四子他们嘴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级花,级花五分钟一个电话,两分钟一个短信的过来嘘寒问暖,我感觉我没被大刀揍出个脑残出来,都快被她弄成精神分裂了,躺在床上时,我还想着等会四子他们回来后,要好好的说说他们,可是我却没有想到那一晚我竟谁也没见到,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这算什么,我被孤立了? 十五、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不忿,踹踹难眠之后,一种不可理喻,报复的情绪迅速的弥漫了我的内心,急需寻找一个出口发泄出来,所以当四子推开门的时候,我直接一个喝剩的啤酒罐子砸了过去,“啊呀呀!二哥你这是准备弑兄灭弟吗?”四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贴在墙上,只是那种滑稽的表情根本没让我开心,反而更让我生气,我一句话没说,站起身从他身边踏了出去,“哎哎”四子喊我,我只当没听见:“二哥,你去哪儿啊?” 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途中看见了一个乞丐,给了他一块钱,他还冲我翻了个白眼,颇为不屑,一个人在宿舍的日子是室友的不屑同室,到了外面,好心给他钱,却还被他不屑,那一刻,冲动已经完全控制了我,我冲了上去,与那个乞丐当街扭打在了一起,真不知道这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怎么这么有力,招招打的我想吐血,怪不得报纸上都说这些个乞丐都是骗人的,就这力度,足以证明他的伙食比大学生的好多了。 我是听级花说的,第二天的报纸上有一个大标题:“乞丐鄙夷大学生竟遭殴打,大学生心理教育不容忽视”,我去,这是哪个笨蛋写的笨蛋文章啊?!就算有人要看心理医生,也不是我,而是写了这篇文章的人! 在事发两小时后,我人已经呆在了xx区的派出所里,对面坐的是我那咋咋呼呼的老妈,除了刚进门的那一瞬间,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儿子,儿子,没事吧?没事吧?”我想冲他咧嘴笑笑,但是嘴角的疼痛让我张不了嘴,随后她就一反常态,安静的站在了我的对面,眼里充满了倔强,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恍惚,我仿佛看见了她眼角的一滴泪珠,那一刻我是后悔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会让她担心,却不会让她在别人面前低头,突然想起我小时候,她对我说的一句话,“女人的一生从来都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嫁了人为自己的丈夫,生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此刻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在那些警察鄙夷的嘴脸下低着头,哀求着,只是为了让这件事不要通知校方,她向那个乞丐恳求着什么,乞丐翘着个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能看见她的头低的更低,一股后悔,一种不平:“妈!你不用和这种人说什么的!”“你给我闭嘴!”老妈是凶过我,但是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她的回头的斥骂让我有如雷灌顶,痛不欲生之感,就算是我惹她生气,她的责骂也只是一种宠溺,曾几何时,她眼中的悲哀和痛苦已经这么深了? 我需要在警局呆一夜,门口的长登上也有着几个拘留至此的人,一下子灯灭了,黑暗中有一种冰冷蔓延全身。我的大脑没有一刻如此清醒过,却完全不记得我当时想了些什么,有可能是空白一片,也有可能是从有记忆开始的每一天。我只知道在半夜时分,警局的大门被打开了,哐啷一声,就像锁链的敲击声,我盯着门口,两三个警察拉着一排大约五六个人进了来,有男有女,让他们一个个在墙边抱头蹲好,接着就像骂牲畜一般的谩骂着:“一个个人不当非要当鬼,整天就知道鬼混,让你们活在世上就是浪费!” 我看着其中一个脚步蹒跚的男子,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破洞牛仔裤,身上胡乱的套着一件破旧的衬衫,低着头,不看人,额前的刘海贴在脸上,那黑发间露出了白的过分皮肤,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很熟悉,待警察离开后,我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子童?” 也许在旁人的眼中谁都没有动作,但我敢肯定那个身影随着我的话音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细微,他没有抬起头,安静的蹲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我喊了一声的原因,在旁边的一个男子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我,一个皮肤很白的男子,在脸上画了很浓的妆,嫣红的眼影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看着我咧嘴一笑,鲜红的嘴唇就像是一个裂开了口的血肉,里面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种恐惧由心而生,“看不出来啊!”他的啊字拖了很长,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蹲在他身边的人,看着他的模样,我的脑海里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小时候故事书上的那一只只丑陋的妖怪,听着他说话,就像急刹车时轮胎与地面间的摩擦一般让人难以忍受,他慢慢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原来是同道中人啊!何必非要他,我也是一样的啊!”说着,他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手还搭上了我的肩,看着他的这一副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群人,我略带不可置信的盯着还蹲在那里的子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哟,这么喜欢他呢,论资质他可比不上我,你要不要试试?”阴阳怪气的话语在我耳边想起,我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妖孽挂在我的身上,我使劲的把他往一边推去:“走开!”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把他推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四周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笑声,我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竟已成了中心,除了子童,所有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嘲笑和鄙夷,似乎对于那个男子的吃瘪,大家都很乐见其成,男子恼羞的冲四周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对于他的愤怒,大家视而不见,他转过头来,冲着我:“你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头牌,难得看你顺眼,大家都快活一下,事后谁也不认识谁,你却非不识好歹!”我没理他,对于一条疯狗来说,我不觉得他能听懂人话,我一直盯着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看,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换来他的抬头一瞥,那一群人中的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女子,嘲笑的说道:“有些人偷腥不成还沾了一嘴的骚”“哈哈!总比某些明明是出来卖的还非装清纯的强!”男子插着腰,颇为轻蔑的答道,“牛蛋!你不要太过份了!”女子气的骂道,牛蛋?我被这个神奇的名字刺激到了,不可置信的将这个粗俗的名字与眼前这个也颇为粗俗的男子联系在一起,恩,其实还是蛮配的。 “不要听她瞎说”他着急的看向我,解释道:“我叫柳烟,几棵翠柳,一袅青烟”,我淡淡的看着他,其实我对于他叫什么名字并没有兴趣,“哼!怎么还想抢人家子童的恩客?”我并没有再注意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当子童这两个子出现的时候,我的心思已经全部被吸引了,我震惊的看着那个蹲在角落里的身影,子童,原来真的是你,只是为什么? 也许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拆穿,他抬头看向了我,白皙的脸上摸着淡淡的粉装,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倔强和哀伤,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子童,我没有语语可以形容当时我内心的震撼,我只能说我觉得我的世界正在因为一个人而慢慢塌陷。 十六、 人生太匆匆,我以为自己会是英雄,却发现自己只会悲天悯人,我以为自己拥有了人生,却发现自己一事无成,记得子童曾对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我不懂明明是那样渴望这样的关怀,为什么还会说希望从不曾遇见,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就是因为渴望,所以害怕依恋。 这个道理我到很久后才明白,只是那段岁月太过年轻,所有的思绪被慌乱所控制,我逃避着子童的注视,我低着头,我可以感觉到子童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没有人再说话,也有可能他们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慌乱,不知所措,懊悔,恶心占据了我的大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逃离这样的一群人,那一晚的后半夜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了,我因为一天的劳累,以及晚上情绪的起伏,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子童似乎一夜未睡,双眼微红直直的盯着某处,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是我醒来后的动作惊到了他,他慢慢回过头来看向了我,我立马调开了我的目光,他嘴角向上动了动,似乎是想扯起一个笑容的,但是在我的眼角的余光里只是无力的颤抖了一下,他又慢慢的移开了他的目光,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以为在这个相对静止的时间里,无言胜过有言,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他不大的声音慢慢传了出来:“我叫匿情” 年轻的思维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竟是,你当你是金马影帝啊?这么俗的台词也能说的出口?还匿情呢!我还寻爱呢!我的自尊让我不屑去回答他什么,当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个房间,我甚至不想回头去看,所以我不会知道他一直用怎样的祈求的眼光看着我,出门后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我微眯起双眼,抬头看天,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老妈站在远处,看到我,并没有向以往那样絮絮叨叨的过来,而是在远处看着我,我走近后,她一语不发,直接转身离开,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我们就这样安静的、沉默的走回了家里,开门的老爸看到了我,混浊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悲哀,放下了手中的锅碗,也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看着这般沉默的父母,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减轻自己的愧疚,一股浊气憋在胸口,急需寻找一个发泄口,我转身向外跑去,老妈在身后尖叫:“你个小兔崽子,又想干什么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到了街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天地之大,为什么只有自己是孤单的一人?这里就像一个牢笼,把我困住,我看不见我的未来,看不见光明,一个人静静的老去,一个人孤单的逝去,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关心,这会是我最后的结局吧?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竟慢慢睡去,我是被人拍醒的,睁开眼,一张俊秀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模糊的辨认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级花,看到级花暖暖的笑意的那一刹,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开心,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或许这才是我的选择,这才是我该走的路。 我安静的跟着级花回了家,家里房门开着,父母坐在客厅里,一人占据一个角落,我们的回来,也只换回了他们不甚在意的抬头一瞥,级花笑眯眯的说道:“伯父,伯母,辰芗回来了,他刚刚在路上也和我说了,他很懊悔这次的事,并且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绝不会再让二老为他忧心了”,老爸老妈都没有说话,在这样的尴尬中,级花依然微笑,拉着我跑到爸妈的跟前,让我道歉,我看着爸妈,在路上想好的台词,在这一瞬间竟怎么也开不了口,憋了很久,也只吐出了个“爸妈”两字,级花在一边很是着急,看看我,又看看爸妈,如果我不是当事人之一的话,我想我看到她的表情,一定会笑出声来,级花的眉头皱着,双手紧握成拳,一口气含在嗓子眼,是咽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真切的应了一句俗语:热锅上的蚂蚁,大概我的表现实在太差强人意了,连级花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狠狠的把我拍了下去,我弯着腰,尴尴尬尬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听到级花的声音:“对不起,叔叔阿姨,对不起,真的不会了”大概父母觉得为了自家的事而去折磨一个外人有点说不过去,虽然这个外人是他们内定的准儿媳妇,老妈没有说话,直接进了里屋,我和级花对视了一眼,老爸慢慢起身,走到我面前,“你好自为之吧!”我看着老爸走时的背影,竟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都是父亲的背影,才会显得格外难以平静。 我一个人躺在黑暗的屋子里,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却不敢闭眼,脑海里是刚刚梦境中的一切,我躺在床上,一个人影慢慢的向我靠近,抚摸我的身体,脸,慢慢的靠向了我,最后竟吻上了我的脸,我想要叫,我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在这样舒缓之中慢慢的顺从了,闭上了眼享受着,直到他的手触碰到了我的禁地,我猛然睁开了眼,在我面前出现的那张脸,竟是叶紫童的脸,他慢慢的靠向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鼻翼呼出的热气,他绝望的看着我,“我叫匿情”,一下惊醒过来,这个梦下午的时候我也做过,那时惊醒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级花的脸,那时是一种解脱,可现在我只能睁眼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这样的梦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十七、 我很少会去想一些关于以后的事,得过且过,既然一切早已安排顺当,我为什么还要为此多思多虑些什么呢?可是现在我突然惊讶的发现,在这条通往终点的道路上,向着未知的方向延伸出了许多岔道,以往我可以忽视这样的意外,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那未知的黑暗仿佛有吸引力般吸引着我,我一再的告诫自己那尽头只是身败名裂,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想一探究竟。 我的事在学校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至少在表面上还维持着风平浪静的和谐生活,但是私下里却是另一番场景,背后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既然不在人前议论,我又何需去管,只是级花甚是不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总是要站出去说上个两句,我劝过她几回,总是不奏效,便也就随她了。 大刀已经形成了宿舍,图书馆,食堂,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规律,基本上不到宿舍门禁时间是看不到他的身影的,二娃和四子天天和他们的女友厮混在一起,正是激情澎湃时啊!就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在风雨浪尖中漂泊。就在我以为人们对于我的热情会像青春之火一样一直燃烧,永不凋谢,我却发现我高估了人们的朝三暮四,低估了流言的传播速度。大概在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学校的流言已经被新的取代了,我是从四子那里听说的,我们学校竟然有人是同性恋,这么恶心,同性恋就算了,竟然还在外面招牛郎,现在好了吧!被人给追到学校了,这下事情闹大了吧!看他怎么在学校里混下去!这是四子的原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从口中出来的同性恋三个字,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想起了那一晚上的梦,我努力忽略掉心中的不自在,笑道:“怎么?你不是要讲究民主的吗?怎么这会歧视人家啦?”四子不屑的说道:“最恶心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了!”二子在一旁偷偷向我解释道:“别管他,他在吃醋!他家绫子最喜欢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了!”我了然的点点头,四楞子一甩头,两眼圆瞪:“瞎说什么!” 不管我白天表现的多么大度,不得否认的是在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我知道我失眠了,而且是因为四子他们的话失眠了。 第二天我居然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传说中的两个男主角,我没想到其中一个人我竟然认识,就是那天晚上认识的柳烟,他被人拦着,嘴里骂骂咧咧,双腿乱踢,不要说形象,简直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那个男子冲到柳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概说的是,下次再敢来之类的狠话,柳烟又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可是那个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柳烟在后面又叫了两句,发现没什么影响,挣脱了出来,直撵四周还在看热闹的人群,颇为不耐烦的说道:“看什么看,看戏不知道给钱的啊!还看!” 我低着头,转身往回走,只希望他没发现我的踪迹,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哥,辰哥,是辰哥吧?”话音中隐隐有一丝惊喜,我想装作没有听见都不可能了,他人已经一脸欣喜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嫣红的嘴唇,画得黑黑的眼眶,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的雪白的脸,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我只得感慨,那人口味得要多重才能和这样的人在黑夜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啊?!他也不怕一觉睡醒被吓死啊!“辰哥,是我呀!柳烟!”我能不知道你是谁吗?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出我的不情愿,或者他看出了只是他已经达到了一种刀枪不进的级别,很是兴高采烈的在和我话说离别之情,我突然发现在我们周边渐渐的围上了一圈一圈的学生,该死!我暗暗骂了句,刚刚摆脱了学校八卦第一的荣誉,我可不想这么快这个桂冠又回到我的头上,看人脸色行事或许是他们必须掌握的一项生存技巧,我只是一个悄悄往后退的动作,他便了然于心,向我无声的说了三个字,他一字一字的说的很慢,我清晰的认出了是叶紫童,然后又想我的右后方看了看,便独自离开了,我知道他看的那个方向是我们学校的一处死角,那里种着一棵很大很大的梧桐,就在梧桐下开了一家小餐厅,据说是一个学姐开的,里面的装潢别有一番情调,一个个的隐秘的小隔间,谁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是谁,据说那个学姐和她男朋友当初就是在这棵大树下定的情,所以毕业后她们又回到了这里,开了这样一家小餐厅,只为成全有情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凭什么认为就凭叶紫童三个字,我就会过去见他呢?我和他又没有交情,叶紫童三个字已经成为了我的禁忌,我不想再和这三个字扯上任何的关系,我冷笑着摇摇头,边向前走边想着,小样,你还是太嫩了。 我低估了叶紫童三个字对于我的影响,高估了自己对人事的在意,当我站在那棵梧桐前时,自嘲道:“人性还真是贱啊!”柳烟看到了我,向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迎了上来,和我坐在了一个角落里,“辰哥,你来啦!”明知故问让我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懒得维持,敷衍的点了点头,他看了我一眼,眼角含笑,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很是漂亮的饮料对我说道:“我想喝这个,你会请的吧?”这次我是连反应都懒的给他了,他也不在意直接喊了服务生,指着菜单说道:“我要这个,会做的和照片上一样好看吗?”在得到服务生肯定的回答后,他颇为满意的问我要不要来个一样的,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对服务生说道:“一杯柠檬水”,他泄气的说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明明年纪不大,却一点情趣也没有,子童怎么会看上你的?”我敲敲桌子:“我有没有情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吧?!你要和我说什么,快说,说完走人”“这么不想见到我啊!那我更不能走啦!好歹要给你留一个深刻的印象吧!”我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和我约会,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关于叶紫童的事情都告诉你!”对于他这种无赖的行径,我摇了摇头,和你约会?那真是还不如去找母猪呢!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捣鼓了半天,掏出一张纸,“DBoy”酒吧?我不解的看看他,“想找我就去那,你小相好也在那”我愤然的想将纸头砸到他脸上以泄心头之恨,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教育道:“小孩子家不要火气那么旺嘛!做事不要冲动!”我愤恨的甩开他的手,他继续道:“就算不想要嘛!也要等到走出餐厅再扔比较好啊!当事人还在你面前呢!再说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相信我,你会来的。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十八、 级花说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变,可是她相信不管怎么变,她会一直爱我,我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勇气而赞扬,还是为她的傻而痛心,我从始至此都不知道她对于自己意味这什么,我将那张名片扔在了某个地方,再也没有管过,以至后来我遗忘了它的存在。 绫子过生日,这件事的直接影响之一就是我终于可以和大刀共处一室了,这似乎是这大半年来我与大刀同学首次堂堂正正的共处一室了,据二子说,大刀一开始说好来的,后来又突然说不来了,最后还是来了,我想了一下,估计四子和他是这样说的,一开始只说了级花会来,所以大刀说他会来,后来又和他说我也会来,于是大刀说他不来了,最后可能他觉得见到级花的诱惑大于见到我的尴尬,最后还是来了,这段时间坚决不让级花见大刀的成果终于出来了,我是与级花一起到的,大刀看到我直接走到了另一边,将视而不见发挥到了极致,我单手搂上了级花的腰,笑着走到了四子和绫子面前,级花一脸娇羞,送上了我们的贺寿礼物,然后我便搂着级花要往大刀那边走去,二子急忙过来拦住我,对我说我的座位在那边,我看了二子一眼,他一脸真诚的看着我,再看看远处背对着我和别人喝的很是愉快,甚至都不往我这看一眼,我无所谓的笑笑,“好吧!那我们去那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叶紫童,奥,不,是匿情还有柳烟会出现在这里,我看着他们走到了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看着绫子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我看着子童尴尬的站在那里,我看着柳烟笑意盈盈的递上了礼物,顺便还在绫子的脸上献上了一个香吻,谁能知道我现在的震撼,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我看见柳烟不知道和子童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向外走去,我强作镇定的对级花说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便赶紧跟了上去,没想到,转了个弯,柳烟他们靠在墙角,像是在等我一般,看到了我,柳烟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看看我,再看看子童,甚至还怪叫了一声,子童看了我一眼,便转过头,不再看我了,我看着他们,一种被耍弄的愤怒感席卷而来,压低了声音咆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柳烟诧异的说道:“我们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如果不是他最后的那抹诡异的笑容,我想我真的就以为我误会了他,柳烟继续道:“不要这样嘛!好歹我们大家也曾在月黑风高夜,共处一室,相互诉讼罹难之苦!怎么啊?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啦!难道是我们那天没把你伺候的愉快?”我真不敢相信一件事情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完全变了味?子童在一旁犹豫着想要他不要讲了,柳烟给了他一个眼色,他便不再说什么了,转过头,盯着窗外,柳烟说着说着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说道:“不是给你名片了可以打八折的嘛!嫌弃我们了,一直不来?”我看着他的眼睛,竟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要将他的手甩下去,所以当级花和大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与他对视着,含情脉脉,级花看着我,我想解释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做,没有任何好解释的,只是急急的甩开了他的胳膊,级花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道:“韩辰芗,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将手中握着的东西砸向了我,大刀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蔑视,“我当初就不应该让级花和你在一起的!”说完,喊着级花的名字就急急的追了出去,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柳烟一脸的看好戏的唏嘘,子童依然不正眼看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头雾水,只是直觉让我觉得事情肯定与眼前这两个人分不开,柳烟收起他那唏嘘的表情,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们!是你家的好对象联合外人来整你的,我们只不过是友情出演!”我转过头,看着地上的那团纸,怎么这么眼熟?我弯腰将它拾了起来,竟然是那张Dboy的名片,那张一直被我忽略的名片,为什么它会出现在级花那里?为什么此刻它会躺在这里?大刀临走时的轻蔑的眼神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今天这里没有什么友情,没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是一场鸿门宴,我大笑起来,人生真的是很好的老师,她可以教会你一切,我的癫狂让柳烟大惊失措,叫道:“是刚刚那个男的来找的我们,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要找我啊!”说完,就跑掉了,我扶着墙哈哈大笑,“三哥”不大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才知道原来他没有走,“三哥”他又喊了一声,却不继续,“为什么不走?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三哥,她不爱你”句号结尾,他说的我信,谁爱谁,都比不过爱自己,但是就在前几天我想着不如试着和她这样走到尽头,原来她早已将我舍弃,我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对大刀的友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虽说不在社会上混,但也见识过了社会上的各种尔虞我诈,到了今天,我才明白,那些都不算什么,只有背叛才最刻骨铭心。 “你怎么知道她不爱我?”“我不会怀疑哥”他说的斩钉截铁,我听得意兴阑珊,誓言这东西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打破,当初级花也曾与我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今天呢?这是不是说明我做人真的很失败?我的轻笑让子童有点着急,他急切的补充道:“我真的相信哥,我知道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背叛哥的……”我打断了他的话:“证明给我看”,我转过身来盯着他,他愣了一下,“啊?”“证明给我看”我一字一句的说着,“既然女主角已经走了,你一个配角也要把戏唱完不是?”他点了点头,“那就把戏唱完” 我与他一同离开了餐厅,我们站在一家旅馆的门前,上面破旧的霓虹灯上写着钟点房80元/小时,他看了看我,鼓足勇气抓住了我的手就要往里冲,我一下子甩了开来,直接越过他,走在了前面,一个半老徐娘的女子叼着一根烟,看到我们,见怪不怪的说道:“80元/小时,一夜380”“三小时吧!”叶紫童在我身后说道,我看了他一眼,“一夜”,老板娘抬了抬眼,透过眼镜框向我望了一眼,说道:“380,先交100块的押金”我掏了100块给她,“302,这边”,她麻利的接过钱,头也不抬的指了个方向,便自己忙自己的了。 走在那依依呀呀叫的台阶上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进了房间,他去洗澡了,我坐在床上,突然想起,大一的那个平安夜我也是坐在床边等着那个洗澡的人,三年后的今天,原来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那时我还相信自己是天之骄子,今天我却不知道我的明天太阳是否会升起。 他出来时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黝黑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本是很瘦弱的身躯上竟然长了点肉,看上去意外的惹人恋爱,我悄悄的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的瞄了瞄床,示意他躺上去,他听话的照做了,躺下后他将浴巾扯了开来,一具胴体出现在我的面前,借着皎洁的月光,竟有些把持不住,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叶紫童淡淡的说了句:“好戏开始了” 血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发现它竟然悄悄的抬起了头,所有的欲望都叫嚣着,向我的脑门冲去,急需找一个发泄口,我扑上了他的身子,亲吻着他,慢慢的这样的吻已经不能满足自己,我啃咬着他,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印,我急切的向里需找着发泄的幽地,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轻轻的握上了我滚烫的宝贝,慢慢的引导者带我进入这片乐园,刚进去的时候并不快乐,甚至有点疼,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上的冷汗,他在努力的放松自己,我已顾不了许多,那里的温度让我失了控,我来回的运动着,终于在叶紫童的一声轻唤下,我一泻千里。 我躺在那里,一时有点失神,窗外的月光依然照着,可我已迷失在不知名的国度里,叶紫童喃喃着,爬了过来,一场大战又重新拉开了帷幕。我们就像两个孤独的孩子,在遭受了一切后,需求最纯净的需要,才能证明我们的存在,我们的意义。 番外 一夜很漫长,一夜又很短,叶子童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慢慢的坐起身,廉价的白色棉被滑落在地,这里曾经是一场银乱战争的发生地,现在或许只有那几滴已经干固的褐红色斑点才能证明当时的惨烈,叶紫童无所谓的看了看身下,站起了身走到窗户边,还是很疼,这种事无论做多少次,都不会有办法习惯,外面人头攒动,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一个早已堕落的青年,叶紫童撇了撇嘴,突然很想吸上两口,自从那一晚后自己的烟瘾越来越大,以前是没钱吸,现在呢?是不得不吸,一摸口袋才记起那一包烟原来早已吸完,本想去买的,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突然找上门来,竟没空去买,而后就与他到了这里,叶紫童回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男子,这是他第二次看他的睡颜了,不管怎么看总也让人看不够似的,时光静寂,岁月荏苒。 门口突然响起了两声细微的敲门声,如果不是此刻室内足够安静,可能没有人能注意到,但是就是这两声敲门声唤起了叶紫童的全部记忆,他自嘲的一笑,转身慢慢的穿上衣服,仿佛能在这件屋子里多留一刻都是一种安宁,又看了他几眼,终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带着一种决绝。 门外柳烟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紫童,“如愿了”肯定句说明了说话人的自信,叶紫童没有理他,直接向外走去,“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柳烟在他身后叫道,叶紫童脚步没有停顿的消失在了晨光中,最后淹没在了人群里。柳烟苦笑了一下,“一个个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他向门里望了望,“真是幸福的男人”轻叹了口气,也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切恢复如常,只除了那个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十九、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抹阳光打在脸上,刺得眼睛睁不开,我这是在哪里?我微眯着眼向四周望望,突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涌上了脑海,我打了一个激灵,伸手在旁边摸摸,早已冷却,我坐了起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被单上几滴醒目的血迹提醒着我昨天晚上的兽行,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那一刻,我突然害怕起来,无尽的懊悔和自责让我不知所措,我突然发现这件事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不能这样放任下去,急急的穿好衣服,我只知道现在我只有一件事情要做,找到他,和他说清楚一切,只要能让这件事湮灭在无知中,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慌张的找到了Dboy酒吧,白天的缘故,门可罗雀,我拍着门,很久才有一个男子半裸着身子睡眼朦胧的过来把门开了,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谁啊?现在不营业,有事晚上来”,说着就要关门,我赶紧拦住他,急急的说道:“我找子童”“子童?没这个人”他说着又要关门,我突然想起来他已经不叫子童了,叫什么匿情,赶紧说道:“匿情,匿情,我找匿情!”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你是谁?”“我是他朋友,我有点事要和他说”他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朋友?这个词倒新鲜!你等会儿啊!”说着,他便回身进了去,不一会儿,他摇着头出来说道:“他不在,可能在哪个恩客那里还没结束吧!”他无所谓的冲我笑笑,我却连敷衍的笑都笑不出来,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恩客就站在他的面前,我有点无地自容的羞愧,又有点害怕被揭穿后的胆颤,看着他带着好奇探索的眼光,我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可以打消此刻这种奇怪的氛围。 “啊!你在这啊!不就问你借了一百块嘛!至于找上门来吗?!”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回头,竟是柳烟,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看看我,又看看那个男子,说道:“看上去像是个大方的人,没想到这么小心眼,一百块而已,我扔了都不当回事”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我,那个男子怀疑的看着我们,我伸手接了过去,“那当然,一百块我也是要要回来的,万一你们带着捐款逃跑了,我不就亏大了”我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猥琐,柳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咱是那没品的人吗?!” 男子大约是被我们俩精湛的演技所折服,失望的打了个哈欠,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站在这里和我废话了半天却什么独家也没有挖掘到,便转身回去了。 柳烟向地上猝了一口痰,骂道:“都是些没事干的长舌父”抬头冲我挑了挑眉,狡猾的一笑,说道:“来找匿情的吧?” 我有些尴尬,“你知道他在哪儿?”“当然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可是,辰哥在道上混的都懂,谁都不能吃亏了,是吧?”“你想要什么?”看着他这一副痞样,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猥琐及不上他的万一,这种恶心由心底而发,再想想另一个人,我家子童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他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屑,但是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做人嘛!还是实际点好!我就不喜欢那些虚的,”我赶紧打断他的高见,“你到底要什么?”看着此刻的他,让我有一种看到癞蛤蟆穿上了衣服假装高洁的毛孔悚然,他看着我,笑了笑,露出了他亮白白的牙齿,说道:“现在还没想到,不过我会记下来你欠了我一份人情” 我跟在他身后,竟慢慢的走到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地方,我家楼下的一个咖啡厅,“他就喜欢这家咖啡厅,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而且固定的这边靠窗的座位”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在那个窗口看到了一个人影。“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省的让他以为是我告诉了你”“你以为这样他就不知道是你告诉了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情神情的平静了下来,竟然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柳烟无所谓的笑笑。 铃铛声响过,却没有唤醒沉睡的人,他就像一尊已等待千年的化石,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他的桌前放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看到了我,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仿佛他在这里等待了千年的就是我,他向他对面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杯?一样的?”看着面前笑容得体的男子,这真的是当初那个在大雪天瑟瑟发抖,在大年夜被人满大街追债的人吗?曾几何时,他陌生了起来,他的笑疏离而模糊,“辰哥,有事?”他的尾音轻轻上扬,语调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期待,“额……是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一点尴尬,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昨天的事情,我停顿了一下,斟酌了良久:“你要多少?” 说完后,我就知道我伤了他的心,只是我不希望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告诉自己他是这样的人,他似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多少?” 他笑了,我一直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两个眼睛眯起来像两只月牙,还有一个小酒窝,只是他以前很少笑,只是现在他的笑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辰哥,恐怕你给不起我要的!”“那就换一个我能给的起的!”我淡定的说道,他看了我良久,点点头:“上苍终是待我不薄,我也可以有一天被人恳求”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其一,我也怕我一开口就会软下去,想把他抱在怀里,只希望他重新露出那个小小的酒窝,“好吧!那就算你欠我的吧!终有一天我会叫你还的。” “你们这种人就只会做这种无名的事情吗?!”不管这句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他听得,这句话的话音落完,我知道,我们的世界碎了,再也不会回去了。 “是的,现在才知道我的本性吗?”“无所谓了,只要不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你怎样都无所谓了”我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便起身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你也知道,我家就住这附近,被人看到不好” 我低着头走了出去,我没有回头,所以我没有看到柳烟出现在了我坐的位置上,“这下心死了吧!”“没有期待过,哪里来的心死?”“那最好”说着就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他们和我们不是一种人,我也是为你好”子童没有说话,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喝完,起身便离开了,“哎!别走啊!” 二十、 闭上眼,那天的事情一直回荡在脑海中,他瘦弱的身躯仿佛是最美味的糕点,让我渴望,睁开眼,他悲伤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浮现,似乎在无言的述说着一种孤单,让我怜惜。 我和大刀成为了彻底的敌人,我不关心班上人是怎么看待我与大刀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在意级花是否如他所愿般的与他在一起了,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我以为我理清了我与子童的关系,现在才发现,一切不是那么简单,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选择题,我将牛肉面的钱扔在桌上,狠狠的骂了一句三字经,两手插袋,站在大街上,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才发现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竟是这么陌生。 我有多久没有看见过级花了,自那天的生日宴会后的第一次相见,我以为会在柳荫下,会在图书馆,会在班级里,却怎么也没想过是这里,在我骂完三字经后,对这个世界,对我的整个人生茫然的时候,她扎着马尾,耳朵上插着耳机迎面走来,看到我,似乎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无视了我的存在,我看着她从我身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我没有说话,背着她向另一边走去,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回过头,级花拽着我的胳膊,“韩辰芗,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说?说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要对她说的,说我没有去Dboy?可是之后去了,说我没有找MB?可是之后我是和他上了床,如果硬要说我有什么要对她说的话,只有一句:“对不起”了吧? 我的沉默让她不知所措,“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居然这样”她说不出口,不停的重复着:“这样,这样,你对得起你自己吗?”她的质问也是这一段时间我对自己的质问,我覆上她的手,开口道:“你相信大刀吗?”她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的问,愣了一下,说道:“那不是相信大刀,是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我没有反驳她的话,慢慢把她的手松开,说道:“你的心已经偏了,既然这样,就让它待在那个已经偏差了的轨道上吧!”她挣扎了一下,我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远远的只听到级花的歇斯底里:“韩辰芗,你会后悔的!你就是个人渣!” 曾经我对自己说,我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说其他,至少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现在才知道,不后悔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毅力,现在也不算后悔,只是有点鄙视自己,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茫然占据着我的内心,或许我的本质就是个人渣吧! 我回了家,不想在宿舍里住下去,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禁忌,所有人总是把我当做透明人,就像现在老妈看到了我,胖胖的脸上没有反应,直接走了过去,我摇摇头,看样子得去寺庙里烧株高香,拜拜佛了,身上的晦气实在太重,我进了我的房间,却不知道做些什么,拉上了窗帘,隔绝了一室的阳光,躺在床上,微眯着眼,门缝里是老妈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轻叹口气,老妈,或许我很让你失望,可我还是希望下辈子继续做你的儿子。 为什么叶子童会在我的房间里?嘴角带笑,看到我,说道:“你醒了?”我惊恐,“你怎么进来的?”他不说话,只是欺身依偎了上来,慢慢脱去了我的衣服,“辰哥,我想你了”,我想挣扎,却发现手脚无力,我看着那张嫣红的嘴慢慢的靠近,终于吻了上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柔软,温润,我像中了魔咒般舍不得离开,竟慢慢加深了这个吻,房门突然被打开,老妈愤怒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惊,推开了子童,老妈尖叫道:“韩辰芗,你这个畜生!你对的起我吗?你对得起老韩家吗?你是要我死你才开心是吧!”尖锐的嗓音想要划破我的耳膜直接刺进我的心脏,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直跳,跳的我心慌,跳的我恶心不已,老妈的尖叫慢慢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哭泣,“你杀了我吧!你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你这样让老妈怎么活?”我看着混乱的场景,大脑突然失去了反应,想开口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老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辰芗,杀了他,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为了你,也为了整个家,杀了他吧!”我震惊的看着老妈,她眼中的悲哀,伤心让我不知所措,叶紫童什么也没有说,淡然的看着我,似乎不论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无条件的支持,我看看老妈,再看看叶紫童,心乱如麻。就在我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时,门又被推开了,大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恶毒的说道:“韩辰芗,这次你还能说什么!”级花站在大刀的身后,满脸是泪的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辰芗,你有没有爱过我?”我看看四周,二娃,四子,绫子,好多人,有我认识的,有我不认识的,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指指点点,无尽的人群包围着我,无尽的话语在我身边飘荡,我抱住了头,求求你们,让我静一静,四周真的静了下来,老妈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狰狞的表情,疯狂的悲哀,“杀了他!”我拿起了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他不在了,我才能解脱,我的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我尖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屋里还是原样,昏暗的光线,我拉开窗帘的一角,才知道竟已黄昏了,我想着刚刚梦里的所有,惊魂未定,深呼吸了口气,站起了身,打开门,是老妈肥胖的身躯,略带焦虑的脸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恢复了冷漠,我一时间不能分别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饭好了”老妈淡淡说完,便转身离去,我看着老妈的身影,“杀了他!”那声尖叫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我看看自己的手,那看不见的血迹顺着我的手指慢慢在我身后汇集成河,浓成化不开的悲伤。 饭桌上,老妈不说话,低着头,只吃自己碗里的东西,老爸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给老妈赔礼道歉,我看着碗里的饭粒,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老妈狰狞的脸庞,刺穿耳膜的尖叫,让我胆颤却步,“辰芗,那道菜不错,你妈总惦记着你爱吃,就等你回来才端出来的,老爸可是托了你的福啦!”我不得不感慨老爸说话技巧的拙劣,我看了老妈一眼,她依然低着头,肥胖的身躯没有什么反应,那一晚也是这样柔弱的身躯挡在了我前面,也是这样柔弱的身躯承担了所有,我释然一笑,如果现在还有什么能让我肯定的话,那就是至少老妈不会抛弃我,我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老妈的碗里,“尝尝看”。 二十一、 老妈没有恢复她的高嗓门,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开心,虽然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但是我毫不介意,有时她也会给我一个正眼,凭借着做了二十三年的她的儿子的经验让我知道现在我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想乘热打铁,一举攻城,老妈竟然去了婆婆家,当我晚上没有看见老妈时,老爸的一句话让我产生了要去拜佛的意志,过两三天才会回来,第二句话直接让我决定明天挑个空闲的时间就去参拜佛理,遁入空门去。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宿舍吧!还有最后一年,我可不想再出什么纰漏。 到了宿舍,我才发现相较于此时的宿舍,我还是更喜欢纰漏的。宿舍里只有大刀一个人在,他拿着一瓶啤酒正在猛灌,他脚边还放着数个早已空掉的啤酒瓶,看到了我,“来,喝两口”,向我晃了晃瓶子,我没理他,转身想离开,“怎么,你介意我和级花在一起?”瞧瞧,这话说的,我介意你和级花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你以为我是圣人呢?圣人也没这么大度吧?!我摇了摇头,居然会问这种问题,把我当傻子呢?我没理他,就要走,他不懂,我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没法逼我,现在我就不想理他,“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好吧!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是需要让别人也如意一次的,要不然活的太滋润了,总是会遭到嫉妒的。 我坐在了大刀的身边,拿起了一瓶啤酒,直接开开,就往嘴里倒去,大刀看了我一眼,“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你对不起级花,也对不起我们这一帮挺你的兄弟”,我从来不屑去解释什么,那太矫情,一个大老爷们,要的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我没说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他便向我讲诉了一个我差不多猜到的故事,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Dboy这张名片不是大刀看到的,而是四子看到的,拿给了大刀,其实再想想也是,就从Dboy这张名片就能知道其内涵的人,除了绫子那个资深腐女外也不做其他人想了,然后大刀便拿着名片去找人了,估计看到了子童,他大概就误会了我和子童的关系,随后就上演了生日会的那一幕,我看着大刀直笑,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觉得是自己在维持着世界的正义,既然有人自我感觉良好,我也会尽力维持这个假象,“你笑什么?”“只是觉得老天在和我开玩笑而已,很搞笑”,说着,就干掉了瓶里的啤酒,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了级花,你和她说了什么?”我丢开酒瓶,笑意更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原来今天这个宿舍里没有人是安排好的,原来他今天坐在这里就是在等我,原来他和我说的这个故事只是一个等价交换的条件,我看着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除了算计,还剩下什么?我哈哈大笑起来:“你问级花啊?她没和你说?看样子你们之间也不咋的嘛!”他没说话,“哈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和她说,但是有些事不是说或不说才知道的!”我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被他一拳打倒在地,隐忍的愤怒爆发了,“老子最讨厌看到你这种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其实就是一坨屎!”这个词语不是我刚刚形容他的吗?原来放在我身上也适用啊!别人敬我一尺,怎么也要还人家一丈啊!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讲老子!”,打架一直以来都是热血的象征,对于这场非官方决斗,我最后的评价是,我还很年轻。 我和大刀互相发泄了对对方的不满,最后也不知道是受伤太严重了,还是实在累的不行了,我和他和平的倒在了地上,不过,就算倒下了,我们也记得还有一张嘴,另一种可以打击对方的方式,“你自私自利,从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你从不干正经事,除了让别人伤心外,就没干过好事!”这是大刀对我的评价,而我对大刀的评价则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放弃良知,自以为是,不知道干什么才是对的,伪善!” 据二子说,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刷那,以为宿舍遭了小偷的席卷,接着就听见两个已经明显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在互相谩骂着,骂着一些连幼稚园都没有毕业的词语,什么天天不洗衣服,满嘴花言巧语,天天不去上课之类的,我很吃惊,什么时候我的语文水平被拉到了这个档次,难道是因为和四子在一起的原因?据说当时他们想把我们俩从地上拉起来扶到床上,我俩就像被触了逆鳞一样,爆发了,挥舞着已经瘫软无力的手脚禁止生人靠近,最后他们就任由我们在初春的晚上,在冰冷的地面上睡了一夜。这群没有良心的禽兽。 最近真是霉运接二连三的来,第二天就感冒了,我裹着棉被躺在宿舍的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诅咒着这群畜牲,我身体一直倍棒,记得很少有这种感冒之类的症状,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心情不畅的原因?宿舍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就我一个人,正好可以让我将这几天的事情从头至尾的想一遍,老古话说,可以参透世间万物,唯独参透不了自己,现在想想还真是,事关自己,我竟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被我忽略了,我闭着眼睛,想着想着,竟慢慢睡着了。 我是被二子他们的说话声吵醒的,我睁开模糊的双眼,想说话却发现嘴里干的要命,咳了两声,希望他们有谁能救救我这个快被自己渴死的人,谁知他们吵的太凶,谁都没有注意到我,我又重新倒回了床上,模模糊糊的听到他们在说着什么,好像关于级花,好像关于子童,强烈的不舒服感让我没有坚持多久又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等我再醒,竟已到了月上梢头的时候了,屋里很安静,只有淡淡的白炽灯的灯光让我确定屋里有人,我揉了揉眼睛,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离沙漠上濒死的人也就一步之遥了,我冒着生命危险,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敲到了床沿,终于惊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一张小孩脸出现在我的床头,“你醒啦?”我相信我当时如果有力气可以骂人的话,我会毫不吝啬的将我二十多年来知道的所有关于骂人的词语全部用在他身上,可是我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我只能拼命的眨眼,来示意他我还是个活人,他眨眨眼,一脸的疑惑:“你……还想睡?”内伤是怎么出来的?就是被这种人给憋出来的,心在滴血,“难道你想喝水?”我很欣慰二子终于肯动一动他那早已锈死的脑袋了,我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和渴望,没一会一杯神奇颜色的液体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盯着这个颜色看了半天,就在我一直告诉自己,不是的,绝对不是的,是我想多了的时候,他大言不惭的说道:“没水了,就这最后一杯啤酒了,你就将就将就吧!”脸上居然还一副我对你好吧的表情,谁现在给我一根带子,勒不死他,勒死我自己也是好的。 当然了,最后我没有这种勇气,还是咬牙切齿的把那杯啤酒喝了下去,虽然是酒,但好歹也是水分,让我那快要冒火的嗓子好受了点,人真的是一种适应力超强的生物,给点阳光就灿烂,给我点水分我就复活,我颤颤巍巍的爬下了床,二子在一边絮絮叨叨的:“你要什么和我说就是啦,下来做什么,别再摔着了”我慢慢走向了洗手间,二子还在身后跟着,我将水笼头打开,狠狠的喝了两大口,扶着水池休息了一会,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二子看了看我,再看看我身后,一个闪身绕了出去,嘴里喊着:“我去打水”,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坐在位置上,低垂着头,还是没什么精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门被推开了,“这么快?”我转过头去,看到的却不是那张娃娃脸,大刀站在门口,身体依然保持着一只脚要迈进的姿势,呆呆的看着我,我不想说当时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大概没有想到推开门看到的是我,就像我没有想到推开门的是他一样。过了良久,他淡淡的冲我点了点头,进了屋子,坐在了我的斜对面,我恢复了我低着头模样,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氛围。 我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就要往外走,“韩辰芗,级花要见你,她很担心你” 我说呢,这次怎么看到我没有转身就走呢!原来是替他家老佛爷来传召来了,但是他搞错了,他把她当老佛爷供着,就以为所有人都把她当老佛爷吗?!召见就得屁颠屁颠的去吗?我无所谓的笑笑,去见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理由要去相见呢? “怎么你不敢去见她?”赤裸裸的激将法啊!我摇摇头,转回头,看着大刀:“是已经没有相见的必要了” 远处二子拎着两壶水哼哧哼哧的往这边走来,远远的看到了我,直叫:“快过来帮我拎过去”我看了看二子,转过头对大刀说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级花,或者是你们的事” 二十二、 我出了楼,才发现级花站在树荫下,看到我先是一喜,就要向我跑来,我扭开头,不看她,她走到我的跟前,委屈的说道:“辰芗,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对你,你还好吧?”我越过她,直直的向前走去,她跟在我身后,不管此刻我的心情是多么的不愿,但至少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校园的中轴线上,不是谁都可以有这样的艳福被级花跟着,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的。我去了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直接喝完了,才看着级花,说道:“陪我吃点东西?”级花没想到我会和她说话,愣了一下后,惊喜万分:“好啊!” 级花只点了一杯橙汁坐在我对面,想想也是,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点,除了像我这种饿了一天的人可以狼吞虎咽外,应该没什么人会点东西吃吧?所以当我指着菜单上的食物,这个一份,这个一份,这个一份,侍应生的眼睛都快瞪圆了,看着满满一桌的食物,真是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辰芗,我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吗?”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似乎对于她的离开得过且过,不想挽留,不想纪念。我拣起一块子洋葱扔到一边,这是我最讨厌的食物之一,“你对我真的这么绝情?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就这么想当一个变态?”变态?我怎么就变态啦?我放下筷子,眯着眼看着级花,大脑高速的运转,什么时候我有了这样一个美名?我怎么不知道?变态究竟指的是什么?“辰芗,我刚刚一下没经大脑,你就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再在一起。”我看着已经挽上来的玉臂,一拍桌子,“我知道了,你是说我和叶紫童在一起的事情吧?所以是个变态?”明显的,级花的脸色变了,可以看出她强忍自己的怒气,“韩辰芗,你是不是一定要做的这么绝?”我做的绝?这是不是可以荣登本年度最佳笑话奖?你作为一个女朋友,情愿去相信一个外人的,却不愿相信自己,那我只能说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拿下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打滚,可是我却失去了想要安慰的理由,甚至有点烦躁,“韩辰芗,算我有眼无珠,看上了你,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人。”这个话听多了,什么在对的时间碰到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碰到对的人,没想到我还能两样全占啊?!我在自娱自乐,但是表面上还是沉重万分,那谁是对的时间碰到的那个对的人呢? 我觉得我的大脑二十多年来就没有这么灵光过,在那句话闪过后,大脑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柳烟,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早上,我在Dboy的门口,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碰到从外归来的他,并且还带我去找了子童,这是不是就是在对的时间点碰到了对的人?只是为什么让我如此不安?我觉得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了,我们相见时的画面一遍一遍的重复在我的脑海中呈现,他的话语,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有一个阴谋,而我就这样走进了这个陷阱中却不自知,一阵冷汗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如果说级花他们的背叛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怒意,那么子童他们的背叛让我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 我深深的骂了句:“shit!”,到Dboy的时候,可能还是太早,整个昏暗的酒吧里毫无人烟,我一个人霸占了一排桌子,柳烟看到了我,立刻像无骨的蛇一样攀缠了上来。“辰哥,想人家啦?”,我将他的胳膊拿了下去,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子童呢?”“子童是谁?”看着他那张诚挚的充满疑问的脸,心里更加的鄙视,我不屑的看着他的惺惺作态,他眨巴着个眼睛看了我两眼,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记性,你说匿情啊?我就说这名字怎么听的耳熟呢!他出去了”既然我要照的人不在,我也没什么好和不相干的人说的,起身就准备走,“哎,别啊!匿情不在,我不是还在呢吗!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他在后面叫嚣着,我却连回身看他一眼都不屑,他跑到我前面拦住了我,“怎么和我这种人说句话都嫌脏?你以为你宝贝的子童又是什么干净货色?!”我觉得他大概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到我面前来叫嚣,我宝贝子童,一开始可能还对他有点怜惜,现在除了厌恶,更多的是恶心,和她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玷污了自己,就在我绕过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四周的窃窃私语,原来早在他缠上来的时候,这个本应是空荡荡的酒吧内瞬间围满了围观群众,我还来不及感慨一句中国人从不缺乏娱乐精神,一句闲言碎语就闯进了我的耳朵,“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就是,就是,被人抢了客人,现在来抢人家的,真是搞笑”,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们所说的内容,就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一个长的白净的男子搂着子童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子童面无表情的任他搂着,明明两个人都是干净帅气的男子,可看到他们这样走在一起,就觉得特别的扎眼,最扎眼的还是那只搭在腰上的手,子童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可以确定他看到了我,但是他平淡的转过了脸,任由那只手的主人搂着进了里面的一件房间。究竟是这个世界变的太快,还是我从来没有懂过这个世界? “看到你的小情人啦!可是好像你的小情人并不想见你啊!”一只白净的手搭在了我的胸口,我低头,柳烟的脸慢慢靠近,搭在我肩上,温热的气体撩拨着我的耳垂,“你还不如和我”,魅惑的声音,悸动的气息,一切是那么的刚刚好,报复?或者说沉迷,让我拥抱住了他的身体,“走吧!” 我本想与他出去的,但想了想又转身搂着他往回走,耳边的嘲笑声,柳烟的嚣张气焰我浑然不在意,到了包间里,我甩开柳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柳烟也不生气,起身坐在我旁边,嘲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我前面的烟,点了一根叼在嘴上,深吸了一口,静静的吐出了一个眼圈,说道:“你就是个懦夫,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他像看什么新奇生物一样,盯着我:“怎么?这就受不了啦?那你真的很脆弱”我转过头,抽了一口烟,不想理他,“哼,你这样的人我真想不出匿情怎么会看上你?!”“你不是也天天缠着我?!”“那不一样,我是喜欢你,不是看上了你!”柳烟说的颇为傲娇,我看了他一眼,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说喜欢说的这么骄傲,自然,还是对一个男的说的,他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他看我不想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烟雾越来越重。 二十三、 在我听到了隔壁房间里的声音后,我突然没有了想要质问的心情,只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疲惫感,柳烟倒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调笑的说道:“好戏开始了” 真不知道这个酒吧是故意要设计成这样的,还是施工时的偷工减料,声音越来越大,我已经坐不住了,再看柳烟一脸的享受,仿佛这是人世间一件非常享乐的事一样,后来我想了想,其实我没有立场去讲他什么,我与他一样,听着所有的一切,他怀着歔欷,我怀里悲哀,为自己悲哀,可是我们不管是谁从没有为另一个房间里的人想过,或许他对我们来说只是其他人而已,也不知道是这个社会已经让我们变的麻木不仁,还是我们自己慢慢的将自己孤立出来。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准备离开了,我觉得人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让他成长,而我在一个晚上的沉默之后,现在不怒不燥,不悲不喜,我开门的那一刹,居然看见了一个身影坐在那里,背对着我,望着门外,我静静的走过,他没有喊我,我也没有看他,就这样两条平行线,向着各自的终点。 生活是一团乱麻,这种乱麻慢慢的扼紧自己的喉咙,直到窒息而亡。 以前的我不喜欢黑色的沉重,却喜欢白色的圣洁,并总是标榜着自己的不羁,现在我却发现我更喜欢灰色,不明不暗的颜色,却可以让我坠落,我也不知道时间是怎样流逝的,仿佛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醒了,原来我还是我。 大四的开学意味着我们这一生最无忧无虑的四年即将走向终点,看着一室的狼藉,一室的冷清,从何时起,这里竟只余我一人,回想着我前半生的放荡,真不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大刀,没有看到级花了,我毫不留恋,我的酒瘾,烟瘾极大,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过的纸醉金迷,可能级花来找过我,我不知道,当时我拥着个女子,头埋在她的胸部,两天的宿醉让我很不清醒,似乎有一个声音和我说有人来找我,我睁不开眼,好不容易强撑着眯着眼看向了远处,那里却什么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是我梦中的幻想,还是她真的有来过。 但是我依然不敢将我这种邋遢样展现在父母面前,小心的做着掩饰,可是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问题,还是爸妈真的发现了什么,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眼中带着疑问,带着不确定,直到那天晚上他们将我从那妖艳的歌舞中拽了出来后,一场毁灭的爆炸爆发了,老妈的恨铁不成钢的眼泪,老爸失望的愤怒,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一切对当时的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我的思维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对于那一晚的事情我脑海里的记忆并不深,我从紧锢的房门,以及没收的手机和钱袋大概猜到了事情惨烈的程度,不过我很庆幸他们没有打我,没有在我英俊的脸上留下几道伤疤,要知道,刚刚和我好上的琳达说过我浑身上下也就这一点优势了,如果再划上两道,那可叫我怎么活啊! 我想我远远低估了流言的传播力,在我妈与我哭闹了两个多星期以后,在我爸抽着烟,快要把我家变成熏香地之前,我投降了,其实我后来想了想,中国千百年来的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虽然我没有很彻底的学习过,但是这种思想是老一辈一代代传下来的,礼仪孝廉,所以在老妈故作坚强的背后偷偷地拭去的眼泪中,在老爸无言的叹气背后的失神中,我觉得我真的错了,我自认为我的认错态度也非常良好,深刻的反省了最近自己的失误,并且恳求父母再给一次机会,我不知道父母对我的话相信了多少,我只知道在第二天我重新拿回了我的手机,只是依然不可以踏出家一步,我常常自我嘲笑道,在古代,我就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啊!一直到快要开学的前几个星期里,我才有了可以迈出家门的权利,大概是我这段时间的良好表现让我获得了放风的权利,只出去逛了一圈,我就不想出门了,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我走出去,居然还有人在说着那件事情,对着我的背影指指点点,我回头看时,就交换着不明所以的眼神,背过身去,不再看我,真搞不懂这么明显的掩耳盗铃,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呢?还是在鄙视我的视力?我不明白这么长的时间里难道就没有发生些其他的八卦吗?我想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每天晚上还是能听见老妈的泣不成声,原来我给他们的心中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创伤。突然有点怀念老妈那高八度的嗓门了。 我想逃离。 以前我不信神,不拜佛,更不相信缘分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当我在这里碰到了柳烟的时候,我自己都想感慨一句,您老是不是跟踪我呢?!柳烟似笑非笑的自然而然的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又非常正常的将我面前的饮料端起,喝了一大半,然后重新放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那只杯子,慢慢的将它推离了我一点,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他,才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刚刚的动作,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浓了,我无所谓的看着他,好不掩饰我刚刚的不屑,他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耳边,声音不大,“你嫌弃是我喝过的”,他用了肯定句,我想给他一个肯定,但是他没有给我机会,接着说道:“是因为我是一个gay,还是一个卖的gay”,他慢慢坐正了身子,看着我,这次他脸上不再是那种似笑非笑了,而是真正的笑,却没有达到眼底的笑,反正是一个陈述句,我也不打算回答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自问自答。抬手招呼了一下应侍,“小姐,再来一杯,随便把这杯撤了” “哈哈”仿佛我干了一件多么搞笑的事情一般,柳烟在一旁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不得不伏在我的椅背上,才稍稍止住了些:“韩辰芗,你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真庆幸我没有爱上你这样的一个魔鬼” 我?魔鬼?这倒是一个新称呼,到没有想过有人会这样称呼我呢!我是该荣幸,还是荣幸?“听说你前一段时间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柳烟用着疑问,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肯定的,又是这件事,真不明白这件事是不是打算在八卦榜的榜首上待一辈子呢?我都懒得回答他,他神经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发泄?”他的脸再一次慢慢的贴了过来,紧贴在我的耳边,说道:“那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gay,一个在卖的gay” 二十四、 他的话像一个魔咒,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耳边回响,即使已经大四开学数日有余,可是那一日的情景就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这说的有点矫情,可是这就是我近来的近况,二娃还说我怎么一个寒假过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的搞沉思,这是在闹哪出啊?!我苦笑,我也不想啊!这就是命啊!幸亏大四已经没有所谓的上课了,每天呆在宿舍里,就开始思索人生,不过这期间,我成功的将我的级数从32级升到了64级,整整一个翻越啊!只是在这样的翻越里,那张脸依然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shit!”我大骂着丢下手中的鼠标,站起了身,二娃惊讶的看着我,不甚确定的,结结巴巴的说道:“辰芗,其实没什么的,不就是被打回村落重新复活嘛!谁都有过,没什么,没什么”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出了寝室,受不了了,我觉得如果我今天不去问清楚,肯定会疯掉的。可是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好像除了Dboy酒吧外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才可以找到那个人。所以在我在外面晃荡了一圈后,最终还是来到了Dboy的门口,看着昏暗的大厅,紧闭的大门, 突然想抽烟,抽出一支,刚要点上,脑海里竟浮现出了那一日他在我家第一次抽烟时的情景,我摇了摇头,似要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挥去般,深吸了一口,门口的小贩自从我站定后,就一直对我关注颇多,时不时的看看我,再和后面的人说两句,最后像终于想起来什么一样,指着我和他人兴奋的讨论着,我只大概听到了几句,警察,闹事,他妈之类的,心生感慨,这些人得要是多无聊啊?!这么久远的事也记得那么清楚,难道是他们平时尽顾着看八卦,聊天了?所以才导致生意如此清淡?我将香烟丢到地上,踩了两下,拍拍手,反正我也没事,走到他们跟前,指着他的招牌“徐家面馆”说道:“给我来碗面”,老板喜笑颜开的直点头,“好好好,稍等啊!”我拦住他,“不急,面条里面刀削的三分之一,拉面三分之一,挂面三分之一”我点点头,不去看老板已经僵硬的脸庞,继续道:“啊!对了,要那个味的奥!”我指了指他旁边的一家馄饨摊说道。 “你是来找茬的是不是?”老板恶狠狠的说道,“才发现吗?真为你的智商捉急”我摇了摇头,悲哀状。老板将漏勺往锅里一放,插着个腰,说道:“小子,怎么还没被打够早就应该知道在那种地方开门做生意的人哪里有善与之辈啊!就算要找茬,也应该偷偷下黑手啊!这么光明正大的冲上去,和傻子有什么区别?所以就在我被走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我觉得我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时候,一声“住手”犹如天籁之音,我努力睁开肿的不像话的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应该是他,看清他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还不如不看,或许心里还会好受一些,他穿着鲜亮的衣服,站在我的面前,面无表情,此刻的他就像有着圣洁光环的天使,我甚至觉得他的周身都闪着金光,我不知道在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弱小的如同一只蚂蚁,衣衫不整的被人揍得躺倒在地上,只能这样仰视他,我以前是不是也是如此,带着怜惜,高高在上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慢慢的闭上眼,原来我亦如此可怜了。 我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睁开眼已经傍晚了,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上下哪里都疼,我倒吸了口气,咧了咧嘴,重新躺回到床上去,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估计是叶紫童带我来的这里,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环境还不错,居然是一件单人间,躺着就能看见西落的阳光,这小子,长本事啦!我还在胡思乱想中,房门被推开了,我转过头,叶紫童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我想朝他笑一笑的,至少要表现的豁达一点嘛!但是嘴角太疼了,没能成功,但是我还是成功的喊了一声“叶哥”,这个称呼依稀记得是在我晕倒之前听到的,他听到这个称呼,脸色未变,安静的在我的床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道:“你以后不要去那了,这件事我还没有和伯父,伯母说,”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我,又补充到:“这里的钱已经付过了,你可以一直住到痊愈” 我笑眯眯的说道:“谢谢,叶哥!”他又看了我一眼,走到窗边,伸手在裤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刚要点上,似乎想起了这里是医院,回头冲我笑了笑,说道:“你不介意吧?烟瘾有点大”,我无所谓的冲他摆了摆手,他淡淡笑了笑,点上了烟,对着窗外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样,你现在受了伤,就算再不屑,也等到都好了再说吧!”“呵呵,叶哥你太高看我了,怎么会用不屑这个词呢?”他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在窗口抽完那只烟,然后冲我笑笑:“你好好养伤,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在医院待了两三天,他却没有再出现,每天都有两个很漂亮的护士姐姐来看望我,而我每天的乐趣也就剩调戏调戏她们了,日子过的很舒服,反正除了小学时光外我找不到比这更舒服的日子了,无忧无虑,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还有免费的聊天对象,简直是神仙的日子啊! 我觉得自己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七七八八的也快痊愈了,再躺下去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社会,这期间,老妈一直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都被我机智的应付了过去,不是去朋友家玩,就是在找工作,也不知道老妈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最后也没说啥,就挂了。 我知道我出院前肯定会再看到他的,这么多年的狗血言情剧的套路我还是知道的,无聊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甚至会幻想他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和院长站在窗前,讨论着我的病情,然后一脸的面无表情,说道:“照顾好他!”我嘿嘿笑出声音,想不到臭小子还有点当黑道的潜质啊!门砰然被打开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抬眼看着进来的身影,我说的吧!他会来的。 大概我后来再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此刻来不及收敛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他竟然为之一愣,然后轻轻的裂开了嘴,笑道:“可以出院了很开心吧!”我瘫软在床上,笑意更浓:“一开始是很开心,可是”我停顿了下,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看到了你就不确定了”,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中那份凝重的自嘲,他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面无表情,“我把出院手续办完了,你可以走了” “叶哥太照顾了,我相信这点小钱对于叶哥来说是小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没说话,又开始掏口袋,掏了一半,就停在那不动了,“恩,不用给了,我先下去了,你收拾好了,就出院吧!” 我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其实我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就是不想下去看见那个人,我在楼上的窗口看到他站在一小片的树荫里,抽着烟,黄色的星光一明一灭的闪烁着,他挺直了腰杆,站的像个军人,但是只有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我看着他将一根烟吸完,扔到地上,还有一点星火,他拿脚踩了几下,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就像做了一辈子那般久远,做完了一套动作后,没有停顿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然后点上,他在做什么?这样一根接一根的抽下去,他打算让自己抽死过去吗?! 如果我还有良知的话,我应该会急急的冲下去,在他的旁边站定,告诉他,你不要再抽了,但是我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冷血的一个人,我看着他抽完了两根烟,又接连不断的掏出了第三支烟,才慢悠悠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我,“东西都收拾好了?那走吧!”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我慢慢的跟在他后面,我看不见前面的情景,我只知道那烟味就一阵一阵的飘过来,从没间断过,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要去管,到了岔路口,他停在前面,转身看我,我冲他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道,“我走了”,他誓将面无表情进行到底,点了点头,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那根吸了一半的香烟在一明一灭的闪着光,我走了两步,又折回头跑到他面前,他很是惊讶的看着我:“你就不能少吸点烟吗?没看到你面前是个病号啊!”他点了点头,那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裂痕,“不好意思”,说着,他将烟扔在了地上,踩了踩。 我点点头,很是欣慰我的话他还是听的,转身要走,他说道:“可以陪我去见见奶奶吗?” 二十五、 当我再一次站在他奶奶的坟前时,不得不感慨,世事的变迁,太快了,一眨眼我们之间竟成为了这样。祭拜过了老人家,他坐在树荫下,看着满世界的沧桑,一动不动,似乎又想抽烟,手伸在衣袋里,摸索了半天,可能想起了我,抬眼看了看我,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怎么说,我对于他来说是个特殊。认识到了这一点后,我更加的有恃无恐。 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吃惊的看着我,“看什么看,老子是病号,你好意思让我站着吗?”他挪了挪身,让我坐的更舒服点,我背靠着大树,舒服的叹了口气,还蛮喜欢这种安静的在一起的舒服,不吵不闹,不骄不躁。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我们坐在一起已经快一刻钟了,谁都没有开口,这是在比沉默吗?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恩,有”他颇为吃惊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能不能时常替我来看看奶奶?”这下轮到我吃惊的看着他了,“我?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奶奶?” “……我奶奶喜欢你”他不确定的说道,“你能不能来?” “你呢?怎么有了新欢就忘祖了?”我不屑的说着,他沉默了良久,说道:“不来也没关系的”他以前经常用这种口吻说话,不愿不怒不恨的逆来顺受,我就看不惯他这副小媳妇家家的模样,真弄不懂我韩辰芗一世英名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的?!不对,谁说我喜欢他啦?我只是可怜他!对,可怜他!我的头有点疼,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我就头疼,“好啦!我帮你来看你奶奶” “谢谢!”他仍低着头,只是听他的话语似乎带着一丝哽咽,我踢踢他,“不是吧?!你不会哭了吧?!这有什么的?”“辰哥,谢谢你!”带着浓重鼻音的说着。 我拍拍他肩膀,“好了,不哭了哈!”像哄着孩子般,他依然低着头,鼻子的抽气声听得我心烦:“哥给你讲个笑话吧!”我挠挠头,其实我也不记得什么笑话,只是现在的气压让我很是不爽,就像心理面窝着一把火,急着要爆发一样。 “嗯,让我想想啊!说去北极采访,问北极熊你平时做什么,它说,吃饭饭,睡觉觉,打豆豆,又问第二只北极熊,你平时做什么呢?它说,吃饭饭,睡觉觉,打豆豆,这时见到了第三只北极熊,愁眉苦脸的,就恍然大悟的说到,你一定是豆豆吧?北极熊怒了,我不是豆豆,我是觉觉!”这是我搜刮了整个脑容量之后唯一想到的,还是二娃那家伙讲给我听的,说是泡妞绝招。我后来想了想,为什么当时只记得那个笑话,可能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爱人。 他微抖得双肩让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们那天晚上一直坐到夕阳下山,我们后面聊了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是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但是却是我后来回忆最多的一天,我早已忘了我来见他的初衷是什么了, 后来我常想,如果那一天我能听出来他真正要对我讲的话的话,那是不是后面的故事就会不一样了?是不是我们的结局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想完我才醒悟,这世界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如果一定要有,那我希望那我们一开始就不要相见,我不喜欢这种失去后的悲伤。 我回到寝室时,就听见他们在庆祝什么,我推开门,大刀被围在中间,举着一瓶啤酒,憨憨的傻笑着,二娃坐在位子上,晃着酒瓶,笑着说道:“嘿,人家是夫唱妇随,你们反过来啦!不过也算修成正果啦!祝贺祝贺啊!”四子憨憨的笑着:“恭喜恭喜” 大刀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转身在后面坐了下来,二娃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了我,嘿嘿一笑,一脸的不怀好意:“辰子,舍得回来啦?!”我皱皱眉,二娃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陷阱里,真不知道叶紫童究竟和他们是怎么解释我不在的,“唉?辰子你去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的?”四子一脸的疑惑,“他呀!命好,人家找到工作了,高薪,这不还提供免费宿舍,就乐不思蜀啦!”二娃向我抛了个媚眼,解释道。我被那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媚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低头进了屋内,二娃站起身,搂住我,悄悄的冲我说道:“放心,我谁都没说,那个电话是我接的”,我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情况?他却不打算平复我这波涛汹涌的内心了,回过头说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就刚刚,”他指了指大刀,看向我,说道:“他刚刚收到xx大学的offer,可以和级花一起出去了”,说完,就趴在我肩上,笑了起来,我看着大刀,要说他高兴,我真看不太出来,低着头,抱着个酒瓶一直在喝,他也不怕得胃病,二娃挥了挥手,“哎,你别光顾着自己喝啊!拿点过来,大家一起,庆祝庆祝”,我和大刀之间谁也没有动,二娃看了看我们两,一拍我的肩,“怎么回事?!两大老爷们了,怎么?还准备像小女生似的,准备一辈子不理兄弟啦?”我们两依然没有动静的站着,“大刀,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转过头看着我:“辰子?”我平静的望向远方,二娃冲我使了个眼色,大意应该是让我赶快和好,再不说话,他就不保证他要做什么了,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最让人无奈,似乎除了按他的来,没有第二种方案了,真真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想了一下,刚准备开口,没有想到我和大刀居然同时开口了,“大刀……”“三子……”两个字过后,我两又归于沉默,二娃在一边的焦急抓耳挠腮再一次证明了人类是有猴子进化而来的,但是显然孙悟空是斗不过佛祖的,因为佛祖的强项是定力,二娃将酒瓶往桌上一丢,冲着四子说道:“四子,我们走,让他们在这死磕去!”说完,就拉着四子往外走,二娃真的是好人,是我们几个人中最重兄弟情义的,将战场让给了我们,不过他不知道,我和大刀并不是不想开口,我们都在发扬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谦让。 二十六、 “你要不要来点?”大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我看看他脚下的几瓶啤酒,点点头,他随手递给了我一瓶,我向他示意了一下,说道:“恭喜”,他苦笑了一下:“谢谢”。 “三子,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想看到她这样卑微”,他一连的三个我字,我知道他的心真的乱了,其实有的时候挺佩服他的,他爱了她四年,从见了她的第一眼起,从不间断,他等了她四年,爱一个人不难,难的是等一个人,级花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明知无望,依然默默守候,虽然他也做了一些让我不齿的事,但是那些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事,对于我,也不算无益。他又喝了一瓶,低下头摸索了半天,又打开一瓶,抬头看我,说道:“三子,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看了看手中还剩下的大半瓶,坐到他身边,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大刀,这都是命,我很认命的”。 大刀嘿嘿的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这才是好兄弟!来,干了!” 我们聊了很多,就像两个阔别已久的老友,好不容易遇见,总要说个够,我们聊了以前,就双边的主权问题交换了看法,我充分肯定了他近年来做出的努力,他高度赞扬了我的高风亮节,双方达成了一致共识。我们聊了人生,人生路漫漫,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他决定去做资本主义的间谍,我则继续在共产主义的怀抱中滋润。我们聊了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沿途的风景就算再美,没有你的陪伴当然还是一样美,所以安心的去祸害资本主义吧! 我以这样一句大义凌然的感叹句结尾,大刀呆呆的看着我,一把搂住我,伏在我的肩头,说道:“三子,我大刀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值了,你放心,你喜欢男人的事,谁要是敢说你,我大刀第一个砍他!”天崩石裂,飞沙走石有木有?!我已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木乃伊石化都没有我僵硬。 可能好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可能是之前的伤还没有好,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到中午了,而且头还疼的不行,我闭了闭眼,突然发现寝室里似乎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的走路声,我透过床栏望去,是大刀,弓着个身子要往外走,“哎”我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而且嗓子干氧的可怕,没想到就那样的一声叫唤,大刀听见了,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我看着寝室的门,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我躺回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这是怎么了?一种孤独的凄凉感弥漫在我的四周,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一晚的相惜换不来一生的相知。后来我就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砰”的一声关门声将我惊醒,睁开眼,大刀站在我床边,递给我两瓶饮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们都没回来,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饮料,一种喜悦涌上心头,我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才觉得活了过来,大刀看了看我,向里走去,继续道:“昨天喝的有点多,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道:“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也知道我清楚他在说什么,我没回话,对于那件事,我已经不想去多想些什么,就像一个噩梦,让我急于摆脱。我不想装圣人,安慰他什么,而且现在说什么也有点晚了,我笑笑,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咕咚”“咕咚”的咽水声在沉静的房里就像在敲打一面沉闷的大鼓,她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慢慢说道:“算了,事情都过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有谁对谁错”虽然说我不想装圣人,但是那件事已经将我伤的那么深,那就不需要再有人为这件事受伤了。 我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因为宿舍的门被吵闹的推开了,二娃和四子说说笑笑的进来了,看到我们俩,“哟,这哥们在做什么呢?”“没看出来我们在谈事啊?!”我没好气的说着,“还真没看出来,以为这是在装深沉呢!”很多事情二娃都知道,甚至可以说是第一个看透事情本质的人,但是从不多说什么,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恰当的时候消失,真正是家中常备二娃,啥事不愁啊!那沉重的气氛被二娃打破后,我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致,又喝了一大口水后,说道:“我再睡会”边又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之际,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是为什么会去找他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二十七、 我去见了我妈,我妈对于我这段时间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很是恼怒,但也只骂了我两句后就进了屋,估计是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吧!不想和我多费口舌,自从出了那件事后,我总觉得老妈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真正伤人的不是痛心疾首的话语,而是不自觉流露出的唉声叹气,我看着老妈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世上我对不起的人很多,但是老妈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可以给老妈我所有的一切,只为了换取她的一个笑容。 我在家呆了两天,脑子里很乱,不过我终于想清楚了一件事情,我喜欢他,也许一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只有可怜,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变了质,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我没有办法说出来,昭告天下,我感情淡薄,我以为我遇到我喜欢的人,我的感情会迸发出来,可是我没有,我不得不考虑这段惊世的感情所带来的震慑力,母亲是否能够承受再一次的打击?世人会如何看我?心里就像窝着一团火,烧的浑身难过,却又没有办法发泄。 “老哥,你不是吧?!我还在温柔乡里呢!你一个一个电话打的跟催命似的,以为你要挂了呢!这不还好好的呆着嘛!”二子一脸失落的在我的身边坐下,颇为惋惜。我指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替他要了一瓶啤酒,说道:“陪哥说说话!”“说呗!看上谁家姑娘啦?要不要哥帮你啊?”二子这样的一个插科打诨,一下子把我郁闷的心情冲散了不少,“怎么?对我没信心?还得要你出马?”二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咋啦?”“你说”我咽了口口水,斟酌的说道:“你突然发现你喜欢上了一个你原本看不起的人,你会怎么办?”“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你喜欢上谁啦?”“什么我喜欢上谁啦!谁都没有!假设,假设而已!”我恩正的强调着。“奥!”他了然的点点头,说道:“喜欢不就喜欢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磨叽啦?!”我也知道事情很简单就可以解决,可是心里总有根刺梗在那,让我不舒服,“但是那个人是你原本看不起的人啊!”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才继续道:“那有什么关系,喜欢就追,做人干脆点!”我没说话,“哎!”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喜欢叶紫童,就去追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绝对支持你!”我瞪大了眼睛,“谁说我喜欢……”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别激动”“不是我激动,你不能瞎说,不能污蔑啊!”他敷衍的点点头,“好,不喜欢,那我这样说吧!我觉得吧,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想干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干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别说,二子有时真给人感觉像个圣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挺在理的,二子拿过酒杯递给我:“来,多喝几杯,人总要给自己一点盼头啊!” 二子眉眼不动的盯着远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此刻的二子就像陷入了自己的心绪中一般,人有的时候就这样,说着别人的故事的时候,可以头头是道,到了自己,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二子,你说我们tm的咋活的这么累呢?!”他回头看着,眯着个眼,摇摇手:“哎,这不对,是你活的累,我可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快活着呢!”“好吧!那你说,我为什么活的这么累呢?”“那是因为你是好人,好人都累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站在了这,是被二子说的?我努力回想着二子与我说的话,其实他与我说的什么我都已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冲我呐喊:“去找他,去找他!”再加上一点酒精的刺激,于是我就站在了这里,他们问我找谁,“叶紫童在吗?”我的问话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就连吧台里的侍应生都对我看了两眼,仿佛我是外星生物一般,我不懂,叶紫童这三个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任由他们打量,也是为了表明我要见到叶紫童的决心,“你等一下,我去叫叶哥” 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主动来见他,他看到我的表情,夸张一点,他会冲上来抱着我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含蓄一点,他的眼里闪着金光,别扭的站在原地对我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屌丝一点,他双手握拳,整个身子都在述说着思念,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与他的见面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目不斜视,眼中看不到一点欣喜,就像我是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般,路过我的身边,我拉住他的手,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我们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震惊可以形容此刻我的心情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将我的手挣脱开,冷冷的说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了”就要从我身边走开,我才反应过来,拦住了他的脚步,“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冷笑:“你勾引完我,现在说没什么可说的?”他也不说什么,脸上没有表情,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可怜可笑可憎的老鼠,就差被人人喊打了,“叶紫童!你行!”我挥舞着手,恨自己的懦弱,恨他的无情,我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我是个小丑,在表演着各种滑稽,或许此刻他在心中狂笑,得意的蔑视这一切,他的无动于衷让我爆发了,我叫嚣着:“怎么?你忘了在床上你是怎样的一副媚态了吗?爽完了就想扔吗?” “奥?童童,是怎样一副媚态?我倒是想看看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我身后站了一个男子,就是那天搂着叶紫童的那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子童看到他就慢慢走向他,在他身边站定,“三爷”“恩,乖”他点点头,笑中带刀的说道:“我想看看你的媚态呢!什么时候给爷在床上亮亮?”“三爷说笑了”波澜不惊的语调,那个叫三爷的男子指了指我,笑的很是开心的问道:“小童童的……恩……朋友?”他思考了一下,仿佛在找一个很确定的称谓来确定我们的关系,“不是,是以前的一个恩客”叶紫童说出口的这两个字将我的一切都粉碎了,我仿佛能听到另一个我破碎的声音。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原来你一直是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的,这些日子以来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啊!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瓜,一个最可笑的大傻瓜,我放声大笑,笑的我直接喘不过气来,却不想停止,只想这样笑下去,然后慢慢死去。 我看到了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冷冷的看着我,我才知道,我输了,一败涂地。 二十八、 大四的校园一片安宁,这个点还在外面晃荡的也只有大四的一群的老油条了,我找了一个遮阴的地,坐了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想些什么,呆呆的看着前面那片阳光地上的斑点,摇曳的像是一个个随风而逝的浮萍,伸手也抓不住。 我不想回寝室,寝室里的空气让我承受不住,家里也不愿回去,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大学四年的时间我突然觉得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心累了,身倦了,似乎只想睡去,我闭上眼,黑暗的人生,看不见光明,就连阳光的温度都让我寒颤,也不知道在阳光里睡了多久,我被拍醒了,睁开眼,是老二,他拍拍我的腿,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想不开了,和你说个事吧!在高中的时候,我成绩好,特别看不起那种老师所谓的差生,高二那年班里转来一位插班生,据说是靠关系插班进来的,对于这种人我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可是她却总是来招惹我,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去了她的秘密花园,我才知道其实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想过其实只要我爱的人还在我能看到的地方,那就是一种幸福。”他虽然他没有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平静的目光让我知道那是他的秘密花园,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变的高大起来,我仿佛能看到他的周身闪着金光闪闪的光芒,不能直视,我伸手挡住了眼,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没什么事,总会过去的”。他冲我笑笑,在我边上坐了下来,“你说我那时咋没碰到像我这么好的朋友呢?要不现在我也不会在这了”“你还蛮遗憾的嘛!认识了我?”“那是,谁要做你们这种事多的人的朋友啊!我要过低调的日子”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轻松的拌嘴了,这样的拌嘴却让我安心不少。 “说真的,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吗?”我沉默了一会,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自欺欺人了很久,不愿去面对这一切,事到如今,我却想为自己,为他努力一次,他转头看向我,拍拍我的肩膀,一脸沉思的说道:“恶心,每天只要想到我的床头躺着一个随时可能来侵犯自己的人,我就恨不得换寝室”,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这样的和盘托出还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强忍着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他笑的更欢了,“有什么觉得恶心的啊!一开始想不通,后来觉得无所谓,你们觉得好就好”这怎么有种琼瑶剧的感觉了?不过我很心安,我相信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你也不要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宿舍里最早看出来你有这苗头的就是大刀,可能他太在乎级花了,你也不要怪他,他和我们说过一次,我们都不信,后来才发现你对他真的不一样,到最后我们都知道了,只有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等到你终于看开的时候,我们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去多想什么,还是我们的哥们,现在你又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你说你怎么总比别人慢半拍呢?” 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纠结,而我纠结的在别人看来什么都不是,他就这么淡定的告诉了我,幸亏我的心理素质够好,否则他现在估计可以打120了,我点点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安慰,还是打击。 “你可别一个人想不开啊!”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啊?”“那好吧!今天晚上大刀和级花请客,你一定要出现啊!你知道的,级花一直没有办法释怀,所以……”他没说完,就被我一个鞋子丢了出去,“快走!”他躲着凶器,向前跑去,叫道:“七点半正门门口见啊!不要迟到了” 我找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着,望着面前不算大的小湖,数着上面的涟漪,在暖暖的秋风中,慢慢的就想闭上了眼,然后就倒了下去,或许是一直以来想的事情得到了一个解答,让我颇为心安,竟睡熟了,等再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一看手机,有七八个未接来电,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二十了,这是什么情况?!老天你就看不得我舒服两天吗?! 我到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我急急忙忙的冲进去的时候,饭局已经接近尾声了,我的出现让原本有点沉闷的气氛,变的有点兴奋,有点尴尬,有点不舍,有点跳跃。 我站在门口,一一望去大家不尽相同的表情,突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二十九、 还是级花站起身,笑着对我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快过来坐”,“怎么会!”我尴尬的笑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那个她替我安排好的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大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级花待我坐定后,替我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举起了她的杯子,对我说道:“韩辰芗,不得不承认你真的不是一个好男友,不过,谁让我喜欢呢!” 我看着那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耶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齐天大圣你们这是要玩死我啊!二子那个小混蛋直接忽视了我求救的目光,级花看了看我,笑道:“怎么?不会不想喝吧?”我摇头,“怎么会”“那就速度啊!我手举的都累了”我举杯一饮而尽。 向她亮了亮底,她笑道:“这才对嘛!当不成情人,当个朋友也是好的”我想和她说,我从来不觉得情人分开后可以当朋友的,但是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我还是忍住没讲。她看了一眼大刀,说道:“我和大刀过两天就飞国外了,这一顿算是我和大刀和大家最后的一次聚餐,也算大家为我们的践行”说着,转头冲大刀笑的很是灿烂,示意大刀和她一起站起来共同敬大家一杯,大刀也站了起来,“我代表大刀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以后就是我照顾他了”说着,她笑了笑,我们点点头,一同与他们喝了这杯,待重新落座后,大刀说道:“时间过的真快,想当初我们刚进校的时候的血气方刚,现在竟然要离别了,这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会永远珍视,然后记住现在。”大刀这话分明话中有话,我知道是对我说的,我不想去后悔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可能大刀和级花还不信,我站起身,举着酒杯:“年轻时候的疯狂早已过去,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说完,我看了大刀一眼,转向级花和大刀,继续道:“你们要一起出去了,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要好好的在一起,我祝福你们。”我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正式的表态,为了大刀,更为了级花,级花挽住了大刀的手,笑的一脸灿烂:“其实我最要感谢的是你,韩辰芗,是你让我认识了什么是真爱,并且让我找到了真爱”。 我点头,是我的不知道珍惜,是我的懦弱无能,怎么说都可以,只是今天的我们早已回不去从前了。二娃看出气氛越来越向不知名的尴尬的方向走去,“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归啊!最后一次大家在一起了,不管怎么样,我祝福大家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二娃的这段话说出后,气氛明显有了好转,大家纷纷把话题转移到了今后的发展上去了,比起爱情这种飘渺虚幻的东西,还是金钱来的实在啊!什么我要去这家公司面试,什么这家的年薪多少,议论纷纷,我也和二娃,四子到了一边,畅谈着未来的理想。 酒过三巡,月上西梢,在这样一个夜晚,抛开所有的烦恼,尽情的享受着夜晚带给自己的激情,真是好久没有过的畅快,这期间我没有去关注过级花那里,也不知道级花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像发生在一瞬间一样,我被一个不明物体熊抱住,当时我的眼里只剩下二娃和四子那充满讶异的眼神,半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傻样,然后我的背后传来了让我不知所措的声音:“辰芗,你怎么舍得把我抛弃?你就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在我呆愣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背后的嘈杂声,应该是大刀想把级花从我身上拽下,我看不见身后,只能听到大刀不停的说着:“别闹了,乖乖的,别闹了”,我不知道级花是个什么情况,终于我感到背上一轻,回过头去,级花已经瘫倒在大刀的怀里了,大刀边安抚的说着:“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边向我们解释道:“她喝的有点多,有点多”,级花在他怀里依然不老实,挣扎着,叫道:“我没喝多,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没喝多”对于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只是有一点点累,或许我真的老了,爱情这种东西已经在我身上消失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早已没了爱情大于一切的热情,大刀可能也被她闹腾的失去了耐心,冲她吼道:“你闹够了没!看看你这个样,有谁会喜欢一个醉鬼!”大刀的话有点过了,级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叫道:“我没有醉,我没有醉”,从他怀里挣脱开,扑向了我,叫道:“辰芗,不要不爱我,好不好,你看看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接住她较小的身躯,她在我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她以前也哭过,也闹过,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我拉开她,看着她说道:“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爱你,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们一开始就不要相见,这样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在自己的道路上走过,所以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我抛开了她,向前走去,我不担心,我知道大刀肯定会接住她,“韩辰芗,你站住,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哪怕一刻爱过我?”我沉默,然后转头看向那个被大刀护在怀里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从来没有过”,说完我转头就要离去,身后传来了级花嚎啕大哭的声音,以及大刀紧张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回头,缓慢而坚定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外面,我需要透一口气,级花,你就当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点的话,尽情的骂我吧!我不会说一句,这都是我欠你的。 我回到宿舍,安静的坐了一会,准备上床休息,宿舍门被打开了,大刀可能没想到宿舍里还有其他人,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才进来,说道:“二娃和四子去了他们女友那里,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把级花送回去了,她舍友在照顾她”我什么都没有问,他就絮絮叨叨的把几个人的归处都说了一遍,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又是我们两个人在宿舍了?”他点点头,然后沉默的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我安静的看着他进进出出,也不想打破这份沉默。 他突然站定,背对着我,声音不大的说道:“今天晚上谢谢你”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里有着哽咽,我说道:“即使这样,你依然想和她在一起?”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大一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就深深的迷恋上了她”,我点点头,回想起我第一次见她的情景,真的是很美的女子,“我知道我争不过你,所以我情愿让你们幸福,后来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你知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要饭化子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他转过头来,泪水早已划过脸颊,看着我,“我以为我得到了她,今天我才知道,我没有”,是谁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大刀的模样,我才知道他是有多爱级花,大概已经将她深深的印在了心中,我才知道我问的那句话有多么的多余,他看着我,又说了一句:“谢谢” 许多年后,我依然能记得大刀那满是悲伤的说的那一句谢谢,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我才能幸福。 三十、 一直到他们一个礼拜后走我都没有再见到级花,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在校园里也不会遇见,只是当我看到大刀一天比一天爽朗的笑容后,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击到这对男女,大刀说希望我能来送他们俩登机,我点头,我会去的,两个人都是我所爱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约定成为了一个完成不了的遗憾,我在一个傍晚回家的时候,被柳烟拦了下来,这个快被我遗忘的男子告诉了我一件事:叶紫童失踪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失踪的,他不是有个相好嘛,都管他叫叶哥了,怎么还失踪了?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场景,被仇家追杀,荒野弃尸,被相好发现偷情,荒野弃尸,被警察逮了,荒野弃尸……好吧!似乎我能想到的结局只有荒野弃尸了,我拿不准注意,需不需要报警,再一转头,才发现那个男子神色焦虑,支支吾吾,我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叶紫童的失踪和眼前的这名男子脱不了干系,我正色的看着他:“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惊恐的看着我,摇头:“我不知道”“是吗?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就和警察说去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来找我,却又不和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你不如去找警察来的方便许多!” 他想了想,咧开嘴,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自嘲的表情:“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再去找找看”说完,他便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想追上去,可是只是一念间的停顿,便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我对自己说,他一个大人了,能有什么事,不要担心。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我又看见了柳烟,他一脸焦虑的站在门口,宿舍里满是被吵醒的不愉快,我拉着他出来,问道:“是不是子童还没找到?”他点点头,表情越加凝重,说道:“我前两天找你时,他一天没有回来了,以前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他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以为他会回来,因为……可是这都又过了两天了,他还没回来,但是东西却送来了,他肯定出事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拉住他,示意他讲清楚点,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是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怒火中烧,看着他狠狠的说道,他被我的吼骂,整个一哆嗦,不过人倒是平静下来了,看着我,开始向我述说了一段神奇的往事。 “我弟弟被抓住了,为了还钱,我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他是我亲弟弟,我不能让我毁了,再让他们把我弟弟给毁了,为了救他,我就算死也是愿意的,我不想把他卷进来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很爱你,爱到可以抛掉性命的地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触,只是在那里只有我们可以相互舔舐伤口,他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救出我弟弟,我当时真的很高兴,我说过为了我弟弟,我什么都可以抛弃,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一开始就抱着了必死的决心。”“你为什么这么说?”“他以前很少有过一整晚不会来的情况,可是那天那晚上他没回来,我还记得前几天他和我说过,就快结束了,我总觉的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我来找你,后来我有去了他家找过,也没有找到,在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这个”他向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我挑挑眉,“证据,全是可以救我弟弟的证据,可是他依然不在”我呆呆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简直不敢想象,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太不可思议了,我将他手里的证据拿来看了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震惊,压下心中的讶然,强作镇静:“你的意思是这是他给你送来的,而现在他不在说明他或许已经遭遇了些什么”,他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去警察局报案!”我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跑去,他甩开对我的手,说道:“不能去警局!”“为什么?”“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的”他尖叫着,我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悲哀,我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对我们终究是有差别的,它将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我闭了闭眼,一股悲伤从心中流了出来,“不会,我们把证据给他们,他们会帮我们的”,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坚定的朝他点了点头,现在如果我再不坚定,哪还有谁会给他希望呢? 我们一起向警局走去,警局还没开门,我们在门口等着,连抽了两根烟后,说道:“他帮你找证据,那你帮他做了什么?”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将烟扔到地上,踩灭了:“我可不相信你愿意乘他的情,说吧!你帮他做了什么”他也笑了笑,说道:“记得那天晚上吗?”他看我不知所云的样子,示意道:“就是那天,你们……”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说既然一定要沉沦,那么就让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吧!” 三十一、 我和他站在警局门口等了很长时间后,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公安人员,我们将证据陈了上去,告诉他们叶紫童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晚上了,希望他们能赶快帮忙去找找他,那个嘴里叼着根油条的男子看了看我,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我们递过去的证据,说道:“是你办案,还是我办案啊?要不你教我?”我连忙赔笑道:“不好意思,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他没有接我的话,将那根油条吃完后,看着我和柳烟,然后慢慢的起身,从身后的一大摞文件夹中翻找着,最后拿出两张表格递给我们,手在纸上敲了敲,说道:“填一下”,我用眼神制止了柳烟想要离开的冲动,稍安勿躁。我们将填完的表格递还给了他,他整个人瘫在椅背上,将我们填好的表格扫描了一下,似乎对里面的一些选项感了兴趣,看着柳烟终于说了他的第一句正常人话:“你干公关?”在柳烟面无表情的反映后,说道:“公关?这真是好职业”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学生?那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朋友”我简短的回答到,有了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朋友?什么朋友?”我没有说话,他自作聪明的了然的笑了笑,说道:“好了,知道了,找到了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回去吧!” “你快点安排人去找啊!”柳烟爆发了,“给了你那么多证据,就是要你去抓人的,你在这让我们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格,有什么意义!”他坐在椅子上,笑的不屑一顾:“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少爷,不给你面子你就是个出来卖的,还敢在这得瑟?!”柳烟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垫了垫手里的那份表格,说道:“找人?谁?另外一个卖的?说不定他被某个老板包了,现在在哪张床上巫山云雨呢!”说着还做出了一脸享受的模样,不过他那恶心的表情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他捂着脸,惊讶的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到:“你们敢袭警,我要告你们!”我从他的手中将我们的表格扯了下来,说道:“随你的便!”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柳烟重新站到了警局的大门口,这就是不公平吗?原来当初我就是这样对待叶紫童的,不公平的对待早已深入人心,早已腐烂了这个社会的最基本,我尚且如此愤怒,那对于柳烟他们来说又该如何,我闭了闭眼,看着面色如常的柳烟,他冲我挑了挑眉,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轻叹一口气,对他说道:“走吧!”“去哪?”“既然不能依靠别人,那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去他家看一看” 在柳烟的带领下,我第一次到他家,一排破旧矮小的平房,早已支离破碎,窗框上还半掉着一块玻璃,看到这样的房子我的第一反应是如果要拍鬼片那么这里都不用改装的。他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对我说道,就是这间,我也不知道是哪间,反正随他进去就是了,一扇破旧的门半关着,轻轻一拉,门就开了,一个庞大的物体像我们冲撞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撞上了,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不过撞我的那个人更惨,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我看着他,一个更叶紫童长的有四五分像的男子,只是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脸色更加苍白,蓬头垢面,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告诉他,不把你打死,告诉他,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看了看在一旁也是一脸讶然的柳烟,指了指他,说道:“不会是他的父亲吧?”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他也不知道,这时候从屋里追出了一个男子,正是叶紫童,嘴里叫道:“你别发疯了”,待出来看到了我们,愣了一下,呆呆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还没待我们回话,他看到了那个还瘫软在地上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拦住他,他要去告密”,我和柳烟对望了一眼,就要上去把他制住,没想到那个前一刻还瘫软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变的比泥鳅还滑,他向旁边一滚,就远离了我们,然后爬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刀,而刀锋上赫然还有着血渍,他用刀指向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叶紫童,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甚至他的腿上还有一个大窟窿,正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你身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讲,我从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只是看电视里这种场面,那毕竟是别人的事情,现在突然发生在我的面前,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叶紫童看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和那个男子对视了,“叶紫童,你大逆不道,要弑父!还要害三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要告诉三爷,三爷会把你剥皮的,你等着,你们都等着”我看着叶紫童的父亲,仿佛有一种要魔障了的感觉,他两眼圆睁,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我们慢慢向前移动了一步,他立马挥舞起那把刀,“爸,爸,你把刀放下,我不告密,我不会背叛三爷的,你相信我!”“你不会背叛三爷?那些证据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把它藏哪里了?”他示威的挥舞了下刀。 和这种人根本讲不通,我说道:“叔叔,三爷不是什么好人,他让子童做他的禁脔!这种人你还向着他?!”“你懂什么!一个小鬼!是我送他去的,有吃有喝,还受人尊敬,有什么不好!”我惊讶的回看了一眼叶紫童,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他的眼里有着无尽的悲哀,冲他父亲叫道:“你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二子?!”他父亲尖叫道:“怎么没有,如果不是三爷,我怎么可能会出来,三爷待你多好,我们一家都要感谢他!”尖锐的嗓音想要刺穿我的耳膜,突然门口传来了警报的声音,接着是汽车的停靠声,谁报的警?我向柳烟望了望,他冲我点了点头,我心里平静了下来,警察来了,那一切要好办很多,谁知道这时他父亲像突然发了疯一般,冲向了门口,嘴里叫嚷着:“快抓了他,抓了他,忘恩负义的家伙!”事发突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子童已经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将他父亲摁倒在地,就像争夺他手中的刀,在一来一回中,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发生的,结束的时候,那把刀已经插进了他父亲的胸口里,他父亲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说了他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诅咒:“你会不得好死的”,叶紫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的手,一时不能反应过来,抬眼看看我,又看看柳烟,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叫嚷着让我们蹲下,双手抱头。 我眼看着他们当着我的面将叶紫童抓上了车,直到被关押上了车,叶紫童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不能回神。 三十二、 我去见了叶紫童,告诉他,我一定会救他的,他倒是挺无所谓的,低着头,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们隔着玻璃,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给他听,“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两个民警过来告诉我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我点点头,就要离开,他突然抬头看着我,说道:“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说的你会答应我的一个要求?”我仔细想了想才知道你指的是那天在我家楼下的咖啡厅里他和我说过的话,我点点头,“你那天来找我,是不是要和我说你喜欢我的?”他的思维跳跃的有点快,不过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反应,继续道:“那我的要求就是你忘了我吧!”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此刻讲话的语气,有点像临终遗言,我皱了皱眉,告诉他:“太文艺了,不适合我们”他向我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随便吧!” 第二天,柳烟告诉我,叶紫童死了,死在了那个监狱里,旁边有一份信,柳烟将信交给了我,说道:“虽然没有写名字,可是我知道着一定是给你的,他不想你看到他死去的模样,你……”他没有再说下去,混浊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流下,他离开了,没有和我说其他的事,我看着手里的那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将那封信扔在了抽屉里面,我不想看,只是为了告诉他,我不原谅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做主,既然我只能被动的接受,那我决不能让你再如愿以偿,我要你不得安宁,时刻记得我。可是我却不舍将它烧掉。 我没有再去管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大刀他们有没有走,也不知道柳烟有没有救出他的弟弟,我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毕业后,我也没有去找工作,每天游手好闲的呆在家里,妈妈虽然欣慰于我的安分守己,却懊恼于我的一事无成,知子莫若母,她似乎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不问,我不说,就这样走下去。 我以为我一直沉沦下去,可是时间真的是一副良贴,它可以治愈所有的伤口,家里来了一个人,一个我即将忘掉的人,柳烟,他已经褪去了当年的嘲讽不羁,多了份稳重,看到我母亲,叫了声阿姨好,似乎只有我不愿前行,以为站在原地就可以等到失踪的人。 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的人和事,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没有去报案,我曾想我去报案了,警察就会去抓他,然后我就可以救我弟弟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想法太天真,匿情用他自己的生命告诉我他在警局里有人,他不会允许一个叛徒活着的,我找到了他,告诉他,愿意把证据还给他,只要他放了我弟弟,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同意了,后来他和我说了一件事,如果说三爷这辈子对谁动过心的话,那也只有他,但是匿情也确确实实是死在三爷手里的,三爷说,生不是他的人,那就死,来世再做他的人。” 我很佩服三爷,我没有勇气做到追求他的来世,我连今生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他叹了口气说:“韩辰芗,你没有看他给你的信吧?看一看,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这样你们两都会好过。”我把他送出门的时候,他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三爷说有空去他那坐坐,你们可以成为朋友的,还有,对不起,这是替我自己说的”他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到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回到家,拿出了那封信,在手上看了良久,脑海里我与他的点点滴滴一一闪过,只是他的脸已经不再清晰,我对自己说:“是时候结束了” 我打开信,只有不多的几句话:三哥,谢谢你,我很幸福,麻烦你常去看看我奶奶。我笑了,这才是叶紫童,看透和放下才是大智慧,我将那封信烧了,下午去了那片山头,坐在树荫下,看着远处奶奶的坟,你们团聚了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青春,用语言怎样也没有办法描述,只能珍藏在心底,不需要别人的谅解、安慰、赞同,那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回忆。祭奠我永远也回不去的青春,以爱之名。 正文完以爱之名祭奠+番外——冬耳
作者:冬耳 录入: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