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藏锋(穿越 三)——烟酒楼主

作者:烟酒楼主  录入:06-08

 130.聚齐

 为迎接八楼而举行的欢迎仪式是盛大的,八楼跪在吴国的金銮殿中听着那冗长无味的致辞,感觉到有些气闷。跪拜之礼,从他醒来之后就没行过,哪怕是合国的老皇帝和现在的皇帝都没有能让低下过头。可是现在八楼却不得不跪在金阶之下,看着御案前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商天显。 看着那个被称为皇帝的人,八楼暗道:今天且跪你一跪,等到时机到了定要你偿还!咬了两下牙八楼又一转念想道:其实我跪你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啊,全都是这狗屁的规矩,等大事成就之后非把这恼人的规矩改改不可。想过之后想法又变了: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我跪的总是你吧,不管是什么愿意让我跪着听那么一大堆没有半点屁用的东西就是你的不对,早晚得收拾你。 且不说八楼在这边自己和自己在心里吵嘴,面上变颜变色,商天显站在御阶之上也觉得郁闷。 按理说官无秋如此人物自原为质,于国于军都是好事,可是这个官无秋的到来也带来了一堆的麻烦。 商天晨作为接见大臣是跟着八楼一起回的京城,可是在他们回转之前九楼却是要提前回来的,跟着九楼一起回来的还有商天晨特地让人带给商天显的信。 商天晨在信中说“官无秋”为报家里仇,绝对不会背叛吴国所以是个“得用”之人,完全不用怀疑他的目的,不但不能怀疑他还要保护好他,更把八楼已经吐露的一些有关纪国的阴谋一并在信中写了。 商天显接到信后,并不完全相信。他怀疑的不是商天晨而是八楼,说到报仇你自己当了皇帝之后怎么报仇不行?非要跑到我这里当质子?不过八弟说你可以相信,我也就暂且信着吧,可是你来就来了,还带了那么一大堆麻烦。本来我的后宫就够乱的了,等你住进来之后不是更麻烦了?八弟还说你能保护我,我……我……我用的着你保护么?你看你,跪在那都不老实,虽然身体动作姿势都挺合规矩的,可是你为毛要在那里对我……挤眉弄眼的?吓唬我啊? 八楼的面部表情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看着商天显的眼神变来变去的,让商天显极不自在。商天显当然不知道八楼是自己和自己在心里拌嘴,只觉得这个自愿为质的合国亲王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看着八楼的商天显面色上也就不太好看了。 商天显站在金阶之上,脸上稍微有点变化底下的人就会看的一清二楚,他脸色稍微一变,大臣们心里就跟着嘀咕:看来皇上很不喜欢这个官无秋,那咱们是不是要跟着皇上的意思办呢?可是这个官无秋虽然质了吴国,可是他毕竟也是个亲王啊,而且……听说他是个极不好惹的人啊,哎呀,以后对着他该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呢?太让人为难了。 八楼也看见商天显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心里更是不爽:我跪在这还没说什么呢,你站在上面倒来脾气了,是不是当皇帝当的时间太久了,让人把你惯出臭毛病了?你等着?你看今天晚上我怎么收拾你的。 这边司礼监的人还在滔滔不绝的歌功颂德赞扬和平,商天显和八楼却已经各自琢磨半天了。 商天显想的是到底要把八楼安置在皇宫哪里,既要安全又要离自己远远的……看他那样子长的那么让人讨厌,还得把他和宫妃公主们什么的弄的远远的! 八楼则是在想晚上怎么偷偷潜进皇宫,把商天显的妃子挨个的在脸上划几刀,最好在商天显的屁股上也划几刀,让他每天都坐不下去,站不起来,只能趴着。 好不容易议事完成,该封赏的也封赏了,该处理的也处理了,面子上的事也做完了,照例商天显得跟八楼说几句客气话了,比如把吴国就当成你自己的家啊,把朕当成你的亲兄弟啊,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之类的,可是当商天显亲自扶起八楼的时候,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八楼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商天显呢,看的商天显一个激灵。 在太监轻轻咳嗽了两声之后,商天显才回过神来强挤出个笑容道:“哀亲王一路辛苦,这就回转住所吧,等宫中安排妥当朕就派人去请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你就和……端亲王提。” 去和八弟提要求吧,别来烦我就好,怎么说你也是八弟的人折腾回来的,不关我的事。 八楼一礼言谢,也不多做客套扭身就出了皇宫。他算是和商天显彻底不对眼了,连几句好听的话都不说的臭皇帝!八楼只知道皇帝“原本该说”的话没说,是看不起自己,哪里知道商天显是让他给吓着了,阴沉着脸出了皇宫,在特别赏赐的侍卫的“护送”下一路到了端亲王王府。 各个国家的规矩都差不多,照亲王例近卫本该有七十人,原本指给九楼的那七十人这回就直接赏给了八楼。商天晨想的明白啊,这官无秋肯定知道齐玉城不是商天易,到了京城却没说出来,他们之间肯定已经有了什么协议,与其另外挑人不如就把知道内情的人直接赏给他,这中间省不少事呢。 到了端亲王王府,商天晨也得找着规矩举行个接风仪式。好在不用八楼再跪了,不然他非利马就翻脸了。一直折腾到晚上才算安置好了八楼,一个离九楼盖的楼不远的院子当中。 九楼要的楼基本上已经快完工了,现在所需的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工作。 九楼回府之后,见到了刘惠娘和几个孩子,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刘惠娘是个好女人好妻子更是个好王妃,若说这个世界上最懂商天晨的心的人,非她莫属了。本来对商天晨无情,九楼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了,九楼总有一种抢了别人“老婆”的感觉,而且被抢的人还把他的孩子照顾的那么好。 麦芽几个月不见九楼了,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生分,可当九楼把他抱在怀里之后那种父女天性瞬间就找了回来,哭了好一会才算是放过九楼,然后拉着九楼的领子“训斥”着让他以后不要离家那么久,不然自己都不记得他了。 哄好了孩子,九楼让人把孩子们都带了出去,对刘惠娘一揖道:“多谢了。” 刘惠娘摇头,道:“那也是我的女儿。”有这一句话,再也不用说别的了。有这样的人照顾着整个王府的后宅,九楼替商天晨觉得放心,只是……情债却欠下了,永远也还不了。 刘惠娘比九楼走的时候更柔和了,却也显现出不一样的坚强。她从九楼的眼神里能看到歉意和愧疚,她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面色不改的笑道:“有情总是好的,好好照顾王爷吧,齐侧妃。” 九楼点头,只有刘惠娘称呼他齐测妃的时候才能让他不生出反感,因为只有刘惠娘在那么叫他的时候不带着半点戏谑或者是调侃的意思。 八楼的时候,是十六楼和四楼告诉十三楼的。 十三楼听到官无秋就是八楼的时候,第一感觉也是不相信。 有关官无秋的事,十三楼比别人知道的稍微多那么一点,因为笑虎当初探过官无秋的营,后来笑虎进了宫之后,十三楼觉得这个人值得注意一下就从“暗镜”中要了一些官无秋的情报。 官无秋不是江湖人,所以暗镜中的情报也不算太多,只是当时十三楼不想把钱花在这个地方所以也就没再请人去仔细查看了,但是就只是“暗镜”里的那一小点情报就足让十三楼吃惊的了。 一个破家的王爷在三年的时间就成长如此,实在让人无法不去在意。 十三楼从安和事件,还有笑虎的回报,结合着“暗镜”的情报,推断出官无秋是个毒辣阴恨,以虐杀为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这些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谋略武功还很高的人。 想到九楼要面对这样的对手,十三楼不是没担心过,后来一想十六楼去支援了也就放心了。 现在一听十六楼和四楼说把官无秋就是八楼,还把九楼弄成了那个样子,十三楼又气又怒,更多的是不相信。八楼是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这几个兄弟之间,除了十六楼之外,和十三楼接触最多的就是八楼,虽然他平时不苟言笑性格孤僻为人冷酷,可是他绝对不应该是官无秋的样子。 但是这个世界里也不太可能有人冒充八楼啊。那八楼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等到晚宴,“五重楼”才真正的聚到了一起。 商天晨在九楼的请求下,为五人举行了一个单独的宴会。尽管不愿意,商天晨还是很有眼色的回避了,只是并不离开太远,就在官无秋院中的水榭里坐下了。 月有缺,依然明亮。 五人汇聚一堂,却没有欢呼雀跃,看着一起死在最后一个任务的兄弟姐妹,眼泪都不能表达五人现在的心情。 酒代替了一切,十三楼狠狠的灌下。 八楼站起身,给十三楼把酒斟满,叹道:“我们……大家终于又在一起了。” 是啊,大家终于又汇聚到了一起,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以有血有肉有笑有泪的活生生的人的姿态,再一次的汇聚到了一起。 九楼不太能接受现在的八楼,十三楼更是无法接受。 可是八楼就是八楼,不管再怎么芥蒂,那也是自己的兄弟。 五个人喝过几杯酒后,谈的第一件事却是各自死亡时候的情形。 九楼是最后一个死的,五个人的死亡场面他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谈起来也就比其他人更是沉重,一直说到八楼……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九楼突然有些释然了,八楼是五个人中死的最惨烈的,那种灵魂上的冲击对别人来说都难以平复,何况是他本人?如果死了也就没什么了,可是活下来之后必然不可能淡然的面对,更何况……八楼穿越之后也是非常的不平静,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漫天的火光,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全都死了。”这种冲击之下的人……没疯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终于想通了这些,九楼拍了拍八楼的肩膀,大有一笑泯恩仇的快意。 可是八楼却有别扭上了,你这是可怜我吗?我用的着你可怜吗?还是当着十三楼的面……你故做大方?或者说……有了那个商天晨,别的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 十三楼不像九楼是亲身经历过的,想的就比九楼更客观一点。 放下任务前后不提,仔细的问过了八楼死亡之后的事,更问了很多关于官无秋的过去,十三楼再一次的倒满了酒杯狠狠的灌下,问八楼:“你之前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八楼?” 八楼点点头,没有回避十三楼的问题,道:“之前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官无秋,可是我不知道我自己该是谁。后来……九楼那事之后我知道我自己是八楼,却也觉得不真实。我总是觉得我自己即是八楼,又是官无秋,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彻底的把两个人的记忆分清,我就好象是……”八楼有些形容不出来,想了半天才道:“我的人生就好象是两本完全不相关的书,本人撕碎了又强行的拼贴到了一起。” 十三楼点点头,道:“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问出声的不只八楼一个人,还有四楼和十六楼,九楼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十三楼,八楼现在的这个情形实在是让人不能放心,虽然知道八楼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兄弟不利的事,可是他心的那个官无秋却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 十三楼叹了一口气,道:“PTSD。” “啊?” 131.势力 十三楼并不具备专业的心理医生资格,但是前任十三楼却教导了她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因为十三楼自从被捡回去之后性格就比一般人更偏激,而前任十三楼认为与其让别人去“干涉”治疗,不如让她自己认识来的更好一些。十三楼学习完这些的确是产生了一些心理变化,虽然还是有些癫狂,却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穿越之后更是谨慎的多,虽然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史玉兰”就是个无德无貌有违纲常不堪入目的人,可是这比起以前已是收敛的多了。 所以,十三楼对自己的心理状态掌握的非常不错之外,对别人也能更客观的作出判断。八楼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之前四楼等人只觉得八楼变化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却不知道其中原因,现在被十三楼点破,吃惊之后皆是恍然大悟。 所谓PTSD,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别人不了解,但是身为特工的他们是一定会知道的。 就八楼自己说的症状来看,失眠多梦无法自控分不清楚现实虚幻,加上之前他的性格就是极度压抑的类型,现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倒不让人意外了。 更重要的是,八楼觉得自己附体的时候,官无秋本人应该不是已死的状态,因为八楼“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场炼狱之火,这就说明官无秋本来并没有死,或者说没死利索,这也就不难解释八楼为什么会有时而官无秋时而八楼的症状了。 如果当时官无秋没有死绝,其精神方面受到的打击不会比八楼轻,很有可能八楼现在的PTSD症状是双重的,就是说八楼自己和官无秋现在都是心理失衡阶段,两个人的记忆情感一重叠之后,这种表现就会越发的明显,如果不加以干涉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十三楼并没有避开八楼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些事情其实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有时候会更好,让他清楚认识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干预并且找到一个“治疗”的方法。 八楼看着十三楼,又看了看四楼和十六楼,最后才看向九楼,道:“那我把九楼弄成这样,到底是我干的还是官无秋干的,我到底是八楼还是官无秋?” 八楼是看着九楼说出这些话的,问的却是十三楼。 十三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八楼,还是官无秋。可是这个根本也不重要,我们各自承接了本尊的身体,记忆,也就等于承接了他的身份他的情感,比如我有个娘,十六楼有个哥哥,九楼除了那一大家子还有个女儿,四楼有个未解的身世,而你……承接的就是仇恨吧。” 八楼有些郁闷,苦笑道:“为什么就只有我接手的是仇恨呢。” 十三楼也笑了,笑的很不轻松,道:“你以为我们都很轻松吗?我一醒来要面对的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形,还要照顾着一个被下人欺负的主子娘,十六楼一穿越就是躺在深山老林里等死,被笑虎救回去之后等待他的也是比特训还要辛苦残酷的杀手训练,四楼貌似是最平和可是却附到了一个半傻子的身上连自己本来是谁都不知道,最后更是家破人亡,九楼就更不用提了,亲眼看到本尊上吊死了不说,还没等身体恢复就成了别人的男宠,他吃的苦根本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八楼,你觉得你苦,其实我们谁都不比你过的轻松。特别是九楼,他不像我们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至少还能按着自己的意愿活上几年,他可是……”嫁了一个男人。 这话十三楼不用说,其他人也知道,九楼却是摆了摆手。 刚嫁给商天晨的时候他的确郁闷过,绝望过,可是后来也就看的淡了,他自认为比其他楼们都强,至少他有个可以迈进的目标。 最重要的是,九楼现在并不觉得嫁给商天晨是一件苦差事了。 八楼的事不是讨论一次就能有解决办法的,这事也只能教给十三楼去做。 十三楼想了想,问八楼:“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想做八楼还是想做官无秋?” 八楼道:“我自然是想做八楼,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大脑,总有一种随时会被官无秋吞噬的危机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十三楼点点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如果不能把两个人彻底的分开并且选择的话,不如你就做这两个人。你可以既是八楼又是官无秋。” 八楼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十三楼道:“其实官无秋当时死没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八楼你活了,如果你能在八楼和官无秋两种人格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那么你就不再会有那种两个人生互相叠加的混乱感。” “找到平衡点?”八楼更是迷茫了,“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怎么去找平衡点?” 十三楼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的症状却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却认为你和官无秋必定能‘融合’到一起的。” “为什么?” “我们附身的时候,只有九楼一个人是那个太虚‘亲自’送来的,其他的人貌似很随基,其实不然。我能成为商天晨的侧妃也不是巧合,我的身份摆在那里的,虽然是个庶女相貌也不好又不得父亲喜欢,可是回史府这件事却是我那个死爹决定的,后来身份的改变又嫁给商天晨,可以说一点我自己的原因都没有。当时我也只是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可是后来就等到了九楼,十六楼是笑虎引到我面前的,那么当年我遇到重伤的笑虎也就不是巧合了,还有四楼,就算你不遇到十六楼也会来找商天晨,因为当初齐玉池去招募过你,对吧。” 四楼点点头,如果他不遇到十六楼而又能从玉错城逃出来的话,那他还真的就会来找齐玉池,之后自然也就能和九楼汇合。 八楼貌似和九楼等人没有半点可以重叠到一起的机会,可偏偏就出了慕德这件事。 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的,可是这个世界却是太虚一手掌握的。 太虚虽然没有能力直接帮助五个人,但是却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这些人的轨迹划到了一起。 一切只等着九楼到来,那么所以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能把事情都算的那么精确的太虚,绝对不可能忽略八楼附身的事,不可能会给八楼一个妨碍“清醒”的身体,可是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么就必然有他的原因。 十三楼推测,八楼现在这个情形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太虚在提醒众人,官无秋的身份很重要,不能轻易放弃。 如果是这样的话,八楼入吴国为质的事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也许应该找个机会让八楼重回合国,先夺取合国皇位再说。 八楼是很不愿意离开十三楼的,可是他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听了十三楼的话后,道:“我现在刚刚来吴国,马上回合国的话不太好吧。” 九楼突然问道:“你当初虽然挂了免战旗,但是这能确保吴国和合国边境在半年之内不起战事吗?” 八楼道:“边关的那些士兵其中有二十万是我的人,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违抗我的意思的,剩余的部队分属朝中不同的势力,他们是有可能再次犯吴的,不过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就是军权一事就够他们争上几个月的了。” 九楼点点头,又问:“如果你在吴国呆上个两年三年的,那你在合国的那些势力会不会被别人吃下?” 八楼冷笑了几声,道:“要是两三年都没什么举措的话,军权基本上只能保住我那二十万,但是那些暗卫……全合国也没有人有从我手里夺去的本事。”这一点八楼极自信却不是自负,他手里还有一张暗牌,能彻底控制住合国老皇帝留下的那些暗中的势力,这也是合国现任皇帝为什么对官无秋那么忌惮的原因之一。 八楼手中的暗牌并没有隐瞒其他楼,只是十三楼和九楼都觉得还不是动用那张暗牌的时候,现下也就没有提了。九楼想了想,觉得即使八楼在吴国为质也尽量不要放弃对合国军队的控制,八楼为质对外的理由是要报家仇,现在想来却不怎么合适了,好在这些还没有对外宣布,八楼也来得及再想一个理由。 九楼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问八楼:“你手中的暗卫有多少?” 八楼道:“总不下两千人,其中最得力的也有两百多吧。” 九楼听得乍舌,八楼手里的暗卫居然快要和黑衣卫的总数一样多了,这还只是前任老皇帝手下的私兵,而不是合国皇室的黑衣卫。 看来合国老皇帝死前也布了一盘大旗,若不是他死了,现在整个世界的局面还不一定是什么样的,只从他和纪国阴谋了那么多年就可以看出其野心不小。 是不是真的该庆幸合国老皇帝死的早? 九楼看着众楼,犹豫了一会道:“我想是适合给商天晨培养出一支暗军的时候了,你们觉得呢?” 十三楼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不然也不会打“暗镜”的主意,而四楼和十六楼早就认定九楼是行动组长,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而八楼则是先看着九楼好半天,最后才道:“都听你的吧,我尽力帮你。” 八楼是有犹豫的,他知道九楼的计划都是以任务为重心的,可是一想到“任务重心”是九楼现阶段的爱人,就混身上下不舒服,不过心里挣扎过后,还是同意了九楼的想法。 132.月下 五人商量了许久,都只是喝了些酒,东西却没吃几口。 九楼和十三楼毕竟是商天晨的妃子,实在不好在一个质子院中逗留太久,虽然整个王府已经清理的不错了,可是难保还有没有别人的眼线奸细,所以尽管计划只是有个意向,具体的事还没有商量,但是几人也的确该散了。 四楼和十六楼现在都在商天显那过了明路,有了黑衣卫的身份,直接就分给八楼“就近监视”,所以几人散了之后他俩也就留在了八楼的地方。 看着九楼和十三楼一起走出自己房间,顺着廊檐拐了几拐不见了身影,八楼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气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总是那么的和谐,哪怕只从背影上看,也不得不让人承认他们真的是很合适。 九楼和十三楼不知道八楼看着他们的背静憋闷,只是一路走一路聊。俩个人现在都没有带任何下人侍卫,在这王府中来说很是难得的了。 “九楼,八楼的事……”十三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刚起了个话头就说不下去了。 九楼笑笑道:“八楼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之前他不知道是我,现在又有你做出的推断,我不会对八楼产生什么芥蒂的。” 十三楼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楼对十三楼的话有些不明白,好笑的问:“难道你还想我记八楼的仇不成?” “唉……”十三楼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八楼以前就是一个什么话都不会跟咱们说的人,现在的他更让人难以琢磨,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事,只是他的精神状态实在让我无法放心,其实八楼是那种独占欲很强的人,只是他自己都没发觉而已。” 九楼更迷糊了,道:“他独占欲很强又怎么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十三楼面色更不好了,道:“八楼以前为什么看你不顺眼我不知道,可是你们俩搭档那么多年,他很可能把你看成最亲近的人了,现在你和商天晨的关系明显比他更近了,他心里肯定无法接受这个局面。” “这怎么可能?”若是以前听到十三楼说出这样的话,九楼肯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现在?九楼对八楼的变化已经释然了,可是那种无法言明的情感却是不见了,虽然现在他还没有爱上商天晨,可是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爱上他的。如果八楼真的因为自己和商天晨的关系而受到了刺激的话,那么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忍不住的抖了个激灵道:“就算他独占欲再怎么强,也不会因为我爱上别人而感到不快吧。我们……是兄弟啊,跟我和商天晨的感情不一样的啊。” 十三楼道:“是不一样,可是八楼就是那么个性子,钻到牛角尖里都不知道回头的人,他要是真的把你看成他的所有物的话,他心里根本就容不得你把别人看的比他还重。” “可是……”九楼实在可是不出什么来了,八楼的性子他的确了解,但是他从来不认为那么讨厌自己的八楼怎么可能会这么看重自己,他一直以来最大的疑惑就是八楼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自从认识以来自己根本就没得罪过他啊。 “算了,不说了。有些事我们‘上辈子’没弄明白,这辈子再说吧。”十三楼勉强的笑了笑,之前一直以为五个人聚齐会是一件大好事,可是现在看来好事的确是好事,可是也有无数的隐患。 九楼点头,现在的确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毕竟很多计划也只是有个初步的意向,具体的执行和细节的制订还需要慢慢来,和十三楼说聊了几句闲话,二人拐出了廊檐,绕着假山就要出了院子。 远远的,九楼和十三楼就见到在水榭里坐在斜靠在石椅的商天晨。 进八楼院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下人安置在了院门口,商天晨也没有带一个人,等安排好了九楼等人的酒席之后,自己走了出来,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坐到石椅上看着月亮想事想的出神,现在已经睡着了。 距商天晨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十三楼和九楼同时停了脚步,看着月光下的商天晨皆有一种不忍去惊扰的感觉。 末了,十三楼碰了碰有些看呆了的九楼,低声道:“以前我和你说过,等事成之后让你给他一些好处。我还是说错了,他是一个不错人的人,真的。九楼如果你对他有情的话就认真的对他吧。” 九楼点点头,对于和商天晨的关系他已经决定认真对待了,以前想过要许给他种种好处什么的,可是自己能给他所谓的好处却不是他想要的。两个人的命运已经纠缠不清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接受这份情感,九楼自然也不会在一味的抗拒了。 十三楼淡淡的笑了,道:“尽量处理好和八楼之间的关系吧,商天晨其实挺好的,好好对他吧。”说完也不等九楼再回话,加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九楼慢慢的走到了商天晨的身边,看着月色下那张显得异常白皙的脸,嘴角忍不住的勾动了一下。伸手抚开被夜风吹的有些散乱的头发,九楼忍不住用手指腹顺着商天晨连上的轮廓划动了几下,最后手指落在了商天晨的嘴唇上,有些干涩,不如自己出京之前那么温润。 看来商天晨过的果然不好,九楼苦笑了一下,自己居然有点心疼了。 商天晨睡的并不塌实,被人一扰也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九楼,便要说话,等发现九楼的手指正点在自己的唇上,而九楼的眼神和以往也大大的不同,充满了柔情,脸上瞬间烧了起来,想要避开九楼的眼神却又舍不得唇上的感觉,眼睛一低看着自己的鼻尖连动都不敢了。 九楼也被商天晨的“害羞”弄的紧张了起来,商天晨之前也是温润如玉的,哪有过这种小媳妇的样子,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逗上一逗。 九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玩心大起,松开了压在商天晨唇上的手指顺势又勾起了他的下巴,从上而下的看着商天晨有些慌乱的表情,有些戏谑的低声问道:“小星郎,在这里是等我吗?” 商天晨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飞快的看了一眼九楼,见他眼睛里全是一中莫名其妙的笑意,心里又喜欢又窘更是不知道该看哪里了,想别开脸躲避九楼的眼光,却又被九楼用手指勾着下巴给勾了回来,只好胡乱的四处看着结巴道:“我……我就是走累了,休……休息一会。” “呵呵,是吗?”九楼没有打算放过商天晨,干脆挤着商天晨在石椅上坐了下来,把商天晨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喷着热气在商天晨的耳边笑问道:“真的不是等我啊?” 商天晨哼唧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九楼以前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即使是重逢的那天二人躺在一处,也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暧昧,商天晨被九楼的突变给惊住了,一时间还不太能适应现在的变化,可是惊吓归惊吓,心里却是美的不可自拔,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被九楼逼问了几声,终于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其实商天晨不答,九楼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只是已经接受了商天晨之后,九楼过去的那种顽皮性格又暴露了出来,见到商天晨窘迫的样子就实在忍不住要去逗上一逗。反客为主之后,九楼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有当恶人的潜质,能把一个王爷弄成这样,可见自己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笑了几笑之后,九楼暗自感叹着,自己能把商天晨逼成这样,也是因为商天晨对自己看的实在是太重了。再次把商天晨的脸抬了起来,九楼收起了戏谑的笑容,看着商天晨的眼睛,认真的道:“你若不负我,我必不负你。你若是负我,我也不负你。若是你真的另有了喜欢的人需对我直言,千万别瞒我,知道吗?” 商天晨不知道刚才还调戏自己的九楼为什么会突然变了神情,还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严重的话,等九楼说完便摇了摇头,道:“我要是不能爱你一生,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不是什么誓言,却说出了商天晨的一片真心。 九楼知道商天晨说的是真话,也相信商天晨必不是那种薄情花心的人,在商天晨的话音一落便将自己的嘴唇覆盖了上去。 这一次九楼没有任何保留,将商天晨紧紧搂住,肆意的在商天晨唇上掠夺索取,用舌头把商天晨有些干的唇湿润,便长驱直入,用自己的气息占领商天晨口腔中的每一丝每一毫的领地。箍着商天晨的手臂越来越紧,牵扯到了自己的旧伤九楼也没有松开半点,一直呼吸有些不顺了才微微放开,扔是不停的轻啄着商天晨的脸。 商天晨微微的喘着,感觉有些要窒息了。 可是能窒息在九楼的吻中也是幸福的。 “天晨,你说过的话没忘吧。”九楼看着眼睛已经有些迷离的商天晨,坏笑着问到。 “什么话……”商天晨是真的不知道九楼提的是那句话,不过直觉却告诉他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过,若是我伤好了就随我。”九楼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笑的越发的邪恶了。 “……”商天晨是说过这句话,也不是敷衍九楼的,更没打算推脱,只是他从来没想到九楼会好的这么快,一时间不知道如和做答了,眨了两下眼睛问道:“你好了啊?” 九楼挑着眉毛,点了点头,很是骄傲的样子,整个一花花公子哥的纨绔模样,然后又在商天晨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笑问道:“你不会打算不承认了吧。” 商天晨忙摇头,摇了几发现自己掉到了九楼的陷阱里,又忙道:“那个……我们现在身上都有伤,等以后好了的……” 九楼当然知道两个人现在的状况,也没打算今天就把商天晨给办了,可是让九楼没料到的是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那里早就一柱擎天了,拉着商天晨的手覆到了自己那里,很是“为难”的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碰到那里的坚硬,商天晨就跟触了电一样的缩回了手,有些惊恐的看着九楼,嗫嚅的问道:“你……真的……好了啊。” 九楼认真的点点头,看着商天晨那惊恐的眼睛,又有些不忍,叹息一声道:“忍忍就过去了,你说的对我们现在都有伤,实在不能做那回事。” 商天晨就跟得了特赦似的连忙点头,随即又皱上了眉,道:“你不会憋坏了吧。”要知道九楼这方面也只是刚刚“病愈”,万一真的憋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九楼真是让商天晨给弄的哭笑不得,明知不能做还要拱火。 站起身,把商天晨一并也拉了起来,道:“忍几天没什么,等你大腿里面伤好了我就不用忍了。” 商天晨本就腿软,好不容易站稳让九楼的一句话给说的又坐了下去,想起往日和九楼的种种,身下也是阵阵悸动,思绪也就不知不觉的想到了那处,一想到自己和九楼要换了角色相处,无论如何腿上也使不上力气了,那里也渐渐的有了反应。 好在这里离院门已不算远,九楼略高点声音就把徐来田叫了来。 徐来田是个精明的下人,刚一进院子就看出自己商天晨和九楼有些不对,再看自家王爷那一脸春意也就猜到了些许,可是这些事他不能说,也不能表现的已经知道了,赶紧叫人准备步辇把二人都抬了回去。 幸好两个人现在身上都有伤,叫步辇来也算合情合理,徐来田如此的想到。可是一想起自己主子是伤在了大腿里面,又想起曾经见过王爷像是个小媳妇一样的趴在齐侧妃的身上,再看看王爷那张回了院子还没褪下春意的脸,徐来田抖了抖,冷汗都下来了。 趁着下人们都退出房间的当口,徐来田赶紧匆匆对九楼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就走了。 商天晨靠在床围上,问九楼:“那老东西刚才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愣在那了?” 九楼的确是让徐来田的那句话给说愣了,听商天晨一问回过神来又是一副邪邪的笑容,对商天晨道:“他说……王爷伤在那个地方,让我……多多怜惜。” 133.夜问 九楼是挺想现在就“怜惜怜惜”商天晨的,特别是在商天晨听了自己的话喷出一口茶之后。 想当初红掌就是这么和商天晨说的,今天两个人却完全反了过来,九楼自己也觉得有些可乐,帮着商天晨收拾好了茶盏,九楼道:“你那个总管挺有意思,嘿嘿。” 有意思个屁!商天晨翻了翻白眼,一副恨不得马上就把徐来田赶出府的样子,可是人家徐来田也是一心为他,他也不能真的去罚人家,无奈之下只能闷闷的躺下,指着九楼道:“看你笑的那坏样吧,有那么好笑吗?” 九楼点头,道:“很好笑。” 九楼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商天晨根本就没吃,两个人躺下之后虽然不在想那事了,却又都饿了,无奈只好又起来,把红掌叫了进来让她去着人准备吃食。 红掌这次回来倒是让商天晨费了点心思,当初红掌可是“死”出府的,当然不能让她明著名号回来,最后还是十三楼出了个主意,就说是商天晨从宫中给九楼求来的一个和红掌长的极为相似的嬷嬷,为的就是安抚动不动就心情不好生命的“齐侧妃”,连名字也赏赐的和之前的红掌一样。这样红掌就顶了宫中人的身份再一次被赏赐进了王府,就算有人想要打探一下,也不敢太过分,毕竟红掌现在的身份又挂到了宫里,是属于皇帝的奴婢。 商天显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和乐得做这个人情,更是给红掌做了份假的履历,这样就更不怕有心人去查什么了。 已是夜半,厨房灶上已经压了火,而且现做吃食也实在花费时间,红掌干脆就让人提了点心又亲自做了些粥送了过来,九楼吃着点心对商天晨道:“这点心比起我走的时候好象更好了,那王大还真是费心了。” 商天晨点头,现在自己家的点心铺子和奇物铺生意都极好,虽然九楼一走数月,可是点心铺子有王大就足够了,时不时总有新式种类出现,而奇物铺子则一直是十三楼在暗中指点着,时间长了匠人们自己也能琢磨出一些东西来,现在两个铺子每个月都能给王府赚上几千两银子,看上去不多,可是积攒下来却是不少了。 顺着九楼的话,商天晨道:“没想到你这么胡乱一折腾,倒还真的有成效,现在你回来了,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五重楼之前在宴席上已经商量出了一些东西,只是还不算太成熟,九楼原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商天晨,可是他现在问了那就现在告诉他也一样,想了想九楼道:“我们师父当时给几位师兄弟都留了话,将来无论什么都要听我的。而我的意思就是先把咱们吴国安定了之后,再去谈别的。” 这个别的就是指商天晨做皇帝一统天下的事,不用直说商天晨也明白。 其实商天晨自己是万分不愿意的,但是前有父命后有九楼期望,商天晨也就“认命”了,现在听九楼说那事不着急了也就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还给自家人添乱,更何况商天显现在对他态度改变了许多……想到这商天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商天显似乎是真的变了。 放下点心,商天晨面色有些沉重的看着九楼,道:“我非当皇帝不可吗?其实二哥……比我当皇帝更合适啊。” 九楼从商天晨的称呼上就可以听出商天晨的情感变化,问道:“你和皇帝……和好了?” 商天晨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算是和好,就是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本来以为是因为你去边关的事,可是仔细一想却又不是。”商天晨把九楼离开京城之后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提到了商天显给自己家的种种殊荣,越说就越觉得商天显的变化实在有些让人意外,之前因为挂念九楼也就没太把这些事放到心里,现在和九楼坐到一处静下心来仔细想,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九楼听了也觉得商天显的变化处于预料,自己的本事他肯定是知道了,可是从他家封的旨意上来看就没有对自己存着戒备,反而有对自己示好的意思,不然一个男妃给个“德”字封号实在有损天威。而且从商天晨进来得到的差事来看,商天显似乎是真的放下戒备打算重用商天晨了,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也像八楼那样两个人格不停的变化吧,恩,不会是这样的,那到底是怎么了呢? 实在想不通商天显的变化,九楼放下点心,敲打着桌面问道:“你没去和玉兰商量过?” 商天晨点头,道:“我去找问过她,她也想不太明白,不过她说了二哥似乎不会再对咱们出手了,而且我也觉得他好象不怎么戒备我了,明知道我要谋反还如此对我。要是还是像以前那样我也就不提心吊胆的了,可是现在这样吧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算计。” 九楼点头,商天显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这一点从他平时处理政务的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关于笑虎的事他从十三楼那听了一些,也不太详细,想了想便问:“你给他献的那个男美人儿他笑纳了?” 商天晨一听九楼说笑虎是男美人儿,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那可是你师弟的大哥,把他献上去是玉兰的主意,为的就是帮二哥查清宫里的那些人。” 九楼点头,道:“他现在是个什么位份?” 商天显当时的封赏旨意是在商天晨出京迎接质子之后下的,现在还没发到各人手上,商天晨回京之后是知道了但是还没和九楼仔细说过,左右现在无事,二人也没什么睡意,商天晨便把几道旨意都详尽的说了一便。 九楼听了之后,皱着眉道:“他怎么想到让大王爷去西边领兵?给大王爷兵权实在是不应该啊。” 商天晨叹息一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宫中有别国细作,因着十一王的事还牵扯出不少人,二哥实在不想在京中大乱,所以只能把大王爷调到西边,把你父亲调回来。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你父亲回来就回领禁军统帅,这朝中的武将得用的已经都派了出去,剩下的不是不堪重用就是心怀叵测的,二哥已无人可用了。” 九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道:“那也不用让大王爷去,西边战局目前不会有什么变化,有官无秋在合国几年之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商天晨道:“这个我和二哥也明白,但是西边也不能一直没有主将。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大王爷虽然图谋皇位,但是还不会为了皇位而做出卖国的事,现在这个局面他去领西边大军最合适不过了,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会守好边疆。难的是以后,等战事平定了大王爷那边的兵权却是不好收回来了。” 九楼抬了抬眉毛,他没想到商天晨会给商天旭那么一个评价,图谋皇位但是不会卖国,倒是个直接的人。应和了那一点,怎么闹都是自家的事。 又了商天晨的这句话,九楼也就放心了,随后又想道:“你二哥封赏咱们的旨意还没到吧。” 商天晨点头,看着九楼变阴沉的脸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离着九楼散出的寒意远一点,然后才道:“是啊,得先过礼部然后过宗府,准备好了冠服……才能来宣旨。” 冠服!九楼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字。 商天晨是亲王了,自己又有了正式封号,那帽子得多沉! 而且旨意下了之后,自己还得大妆着进宫谢恩。 九楼斜着看着商天晨,商天晨赶紧把自己挪的更远,慌道:“过年的时候他就要加封来着,我当时推了的,我哪想到他还没死心,这回根本就没和我商量直接下了旨啊!不关我的事!” 九楼冷笑着站起身,上前抓住想逃没逃成的商天晨阴冷道:“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啊?端亲王~” 商天晨是真的想跑,可是动作一大腿上就疼,然后就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被九楼抓住也只能无奈的求饶:“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他要下旨我又能怎么办。” 九楼“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商天晨的委屈,连拉带拽的把商天晨扯到了床边,稍一使力便把商天晨推倒,不待商天晨反应过来就压了上去。 又是长长的一吻,商天晨彻底放弃了反抗,迎着九楼的唇反手把九楼抱了个结实。 九楼一边吻着,一边就去脱商天晨的衣服,抽空还说了一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 “唔……”商天晨有些晕头转向,可是还存有一丝理智,趁着九楼好不容易放开了自己反驳着:“真的不关我的事。” 九楼一口就啃在了商天晨的锁骨上,略带不快的说:“我说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被九楼啃的有些疼有有些痒的商天晨郁闷的嘀咕了句:“没你这样的。” “我就这样了!”九楼哈哈大笑,干脆坐起身骑在了商天晨的身上,一把扯开商天晨的衣襟,很不老实的捏住商天晨胸前的突起,坏坏的道:“我就这样了,嘿嘿,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商天晨被问的又是面色一红,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还无法完全放开自己,想要合上衣襟却又让九楼粗暴的给扯了开,只好道:“咱们的伤都没好呢。” 九楼点头,道:“是啊,我知道啊。”然后手往后一探,捏住了商天晨的东西,上下抚动着,又是嘿嘿两声,道:“可是你这里似乎不太知道。” 商天晨很想去捏捏九楼的脸看看,是不是出京几个月之后九楼被调了包。怎么前后性格差别这么大?商天晨哪里想的到,九楼原本的性子就是调皮恶劣的,只是穿越之后一直被任务和男妃的身份给压抑住了,之后又因为看不开一个情字更是郁闷不堪,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九楼自然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不过虽然尴尬害羞,但是热情的九楼还是让商天晨很欣喜的。不安的扭了几扭,商天晨觉得自己的欲望是真的被九楼给撩拨了起来,无论如何也是压制不住了,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后道:“九楼,今天真的是不行……你的伤没好。” 这一次商天晨没再提自己的伤,显然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只是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事而触及到九楼的伤。 九楼看着商天晨面色已是一片潮红,知道自己是真的把他的兴致给撩拨了起来,现在想收手也来不及了,自己的欲·望也慢慢的燃烧了起来,可是两个人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那样,无奈之下,九楼从商天晨的身上慢慢的挪动到了床上,和商天晨并排躺下,手里却没有放松,依然握着商天晨的那处。 商天晨是真的压不住身体里的感觉了,随着九楼手上缓慢的动作,喉咙中也发出了憋闷的声音。 “转过去。”九楼对平躺着的商天晨轻柔的命令着。 商天晨慢慢的转过身,把背对着九楼,还没躺稳衣服就让九楼从后面给扯下了,商天晨以为九楼是真的打算在今天这个情况就要和自己那样,虽然害怕却也不再抗拒,小声的说:“梨花泪……暗柜里……” 九楼淡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这样的商天晨他无法不生出心疼的感觉飞快的脱了衣服,从背后抱住了商天晨,让自己的胸膛和商天晨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一起。感觉着怀里的人有些发抖,九楼低声的在商天晨耳边道:“不那样,你别怕。”说着环住商天晨的手向下探了去,挑开早已松了的裤子伸进,把那火热握在手里,上下动作了起来。 “这样你喜欢吗?”九楼舔着商天晨的耳朵脖子,不停轻声的询问着。 “嗯……喜欢……”商天晨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许久未释放的欲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不消片刻就要喷发而出,声音也越来越紧,到最后九楼的问话竟然听不到了。 “喜欢吗……” “……喜欢,啊……” 134.远略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让商天晨免遭一难。 不过九楼威胁道:“你早晚跑不了。” 商天晨嘿嘿笑了两声,他根本也没想跑,不过把九楼的坚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还是非常美好的,又想起了之前的日子,商天晨看了看暗柜想着:以后真得让红掌多准备一些梨花泪了,以后……是两个人用。 想着想着,脸又红了,再九楼释放之后随手在床幔上擦了擦,道:“大王爷要出京,那些东西就没人给出钱了。” 九楼喘着气,斜了一眼商天晨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算计着你大哥的银子?” 商天晨耸了下肩膀,道:“能省就省呗。” 九楼好笑的摇了摇头,当王爷当到连这点钱也要算计别人,实在是太憋屈了,不过现在他和商天晨的确是有很多地方要用钱,训练暗军不是那么简单的,十三楼又打算通过“暗镜”去掌控吴国的“江湖”,需要大量的钱,合国的暗卫因为八楼的关系也算是吴国这边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再从合国那边取得银钱,这些也是要钱的。 只有奇物店和点心铺子,还有几个皇庄,一年下来总共能剩十万两就不错了,这根本就不够。 剩下的钱该上哪去弄呢? 九楼长叹了一声,把商天晨圈在自己怀里,激情后的味道蔓延在床幔之中。 实在是太累了,二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相拥着睡了。 商天晨的伤没几天就差不多好全了,九楼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商天显就跟算计着两个人康复时间一样,让人来宣旨了。不但有几个人加封的旨意,还有八楼等人的处置办法。 八楼就在商天晨府中暂住,一切用度由宫里出。八楼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吴国,如果合国之后送太监宫女侍卫过来的话,上报之后可以留在身边,八楼进宫之后也可以带着,如果八楼不愿意用合国送来的人,那么吴国会给他配齐人手。 四楼“由暗转明”,去黑衣卫身份,赐男爵位并府邸和使用人手,入朝任三品禁军尉。 十六楼同。 其他人的封赏是早就知道了,倒没让人多想什么,只是四楼和十六楼突然得爵封官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四楼和八楼的府邸是商天显圈定的,虽然都不是十分大,却离着端亲王府不远。 外人都以为四楼和十六楼是黑衣卫,或者是皇帝暗卫中出来的,这次因为“护送”八楼有功才给了这样的封赏不会觉得有什么以外,但是九楼他们都心知肚明,皇帝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只是前些日子才听说过而已,有着这样的封赏当然全是因为他们看起来是商天晨的人。 能让他们去边关迎回九楼,显然是商天晨极度信任的。 正是因为这样,九楼和商天晨无法不吃惊。封了爵位还可以说是给商天晨和九楼一些面子,表示商天显的无上信任,可是居然还封了禁军尉,这就大大的不同了。 禁军,设总领将军一人,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齐连锋了。设副将军一人,现在的副将是商天显的心腹,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忠心无二,应该不会撤换的。 其下就是二品禁军金使两人,同样也是商天显的心腹。 再下就是四名三品禁军卫了,四个禁军尉经此圣旨之后,就三个都是出自商天晨门下。 商天显这是要干什么?他这么做,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安危全交到了商天晨的手里,有了这样的力量商天晨简直随时可以逼宫了。 商天晨明白,商天显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逼宫篡位,可是如此轻易就把拱卫皇廷的力量交给自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本来接旨之后就该进宫谢恩,却也让商天显免除了,几人想当面问问商天显的机会也没有了。 随后,朝中的局面又是一番大换血,原本被贬的商天旭和商天晨的那些明面上的门人不着痕迹的起复,虽然职位都不是很高,却都是领各个部门的实权。 怎么看,都像是商天显在帮商天晨篡位铺路。 商天晨几次想要进宫问问,都让商天显给拒了。 十三楼有些沉不住气了,干脆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花园中,借着赏月商量大事。 只是,月初之时,无月可赏。 几人刚刚在亭中坐定,又下起了大雨。 哗啦哗啦的,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八楼看着商天晨依旧有气,侧着身看着众人,给了商天晨一个大大的后背。 十三楼看着直摇头,她实在是没办法去解决八楼的别扭,只好先开口道:“我想你们也应该和我一样,搞不清楚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把你们都叫来想着一起讨论讨论,看看能不能想出个头绪来。” 商天晨眉头扭到了一起,商天显要是还似以往的那样收拾他他倒不怕了,可是现在他真的看不透商天显到底是是要干什么。说是要补偿以往造成的过失,也不该这样,实在是太过了,而且有些好处是外人看不到的,也就谈不到什么颜面上的补偿了。若说是真的打算握手言和,借自己的力量保全吴国也不太可能,自己的力量现在虽然看起来强大却绝对不如在少年时期就开始谋划一切的商天显,说他成心要让位给自己?那简直是滑天下只大稽,就算商天显不想当皇帝了,只要一个禅让就行了,自己必然不会动他的后妃子女,但是若说让自己逼宫……他的那些家人肯定就保不住了,而且他现在当皇帝当的也挺好的。 四楼和十六楼对这些不是很懂,也就不说话,给爵就受着,给官就当着,给兵就领着,怎么走怎么动听九楼的安排就是了。四楼不想把打铁的手艺扔了,刚传出话去想开个打铁铺子,商天显就把一处官造处直接划给了他,十六楼孩子心性,收拢了一些小乞儿在府中,打算开馆授徒,结果商天显又赏赐了一个宅院让他开设童子武馆。 十三楼是封赏最轻的人之一,但自得了封号之后,史府那边的夫人姨娘们借着本尊娘亲的手送来了不少礼物,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两银子。虽然知道她们是为了来讨好自己的,但是十三楼却觉得这些也该是商天显算计到了的,目的就是通过自己给商天晨拢钱。 九楼得到的好处就不用提了,那些风言风语自然是没了,曾经伤了史玉城本尊的那些纨绔世家多少也拐着弯的来意思了一下,收到的好处也不下几十万两银子,那些曾经的好友也开始和九楼有了联系,无意中又聚集了一些力量。 总体看上去,商天显似乎是真的完全不防备着商天晨了,并且还在极力的拉拢着。可是商天晨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反,更不可能被拉拢,他相信商天显也是明白这一切的。 八楼的恩赏表面上倒都是合情合理的,其实其中也暗藏了玄机。官无秋是齐玉城的师兄弟,商天显是知道的,允许八楼带自己人进宫入住,就等于把皇宫都暴露给了八楼。八楼和笑虎不一样,进宫之后连侍卫带宫女太监要带近两百人,如果八楼借着带姬妾进宫的话,随行的人将会更多。一般的质子即使得了皇帝这样的恩赏,也不会真的把随行的人都带进宫,最多带上一两个得用的人而已,可是八楼不是一般的质子,他是什么身份商天显最是清楚不过。 商天显几道圣旨下来,明里暗里的都给商天晨不少权利,不但把京城交给了商天晨,更是把皇宫也交给了他。 实在是想不透,商天显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几人沉默不语的时候,远处廊檐下等着伺候主子的徐来田和匆匆跑来的一个下人耳语了一番,愣了一下匆匆的朝着亭子跑了过来,禀报道:“刚刚宫里传来了消息,容妃娘娘有孕了。”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十六楼却尖叫了一声:“我操!”蹦了起来。 容妃,就是笑虎。 笑虎是男人啊,有孕? 商天晨也是吃惊不下,随即想到可能是商天显又要安排什么“阴谋”了,挥了挥手道:“知道了,让惠娘去准备些礼物明日送到宫里去吧。” 皇妃有孕,宗室大臣们自然要送礼恭喜,而商天晨作为“进献”的人就更要表示一番。 徐来田点头领命,却不退走又道:“容妃娘娘还让人转告,说是感念王爷的举荐之恩,在王府居住的时候和史娘娘相处的又十分融洽,想让史娘娘进宫聚聚。” 商天晨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就应了,道:“去和传话的人说一声,玉兰明天就进宫探视容妃娘娘。” 徐来田走了,十三楼挑着眉毛看了一眼十六楼,十六楼瞪了回来,表示和他无关。 十三楼也知道和十六楼无关,更知道笑虎怀孕肯定是假的,这里肯定有别的什么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笑虎假借怀孕把自己弄进宫去呢? 笑虎怀孕的事,商天显必然也是同谋,这么长时间不见自己这些人,为什么又来了这么一手? 八楼突然笑了出声,声音颇为戏谑,笑罢看着望向他的几人道:“一个男人给王爷当了妃子,本来就挺希奇的了,另外一个男人给皇帝当了妃子还怀了孕,简直是太希奇了。” 十三楼瞪了八楼一眼,道:“有什么可笑的,我们这都在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你还在那捡乐子!” 八楼是天不惧地不惧的那种,可是他就怕十三楼,让十三楼一瞪差点就让自己的口水噎死,咳嗽了两声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真是的。如果你们想到的原因都不是原因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什么原因?”众人齐齐的看着八楼,有询问的意思,也有责怪的意思,你想到了原因不早说,在那等着听乐子。 八楼根本就不在意众人的眼光,看了一眼商天晨之后厌恶的别开了目光,语气倒是正常了许多,“如果你们自己把所能想到的理由都推翻了,那么也就只剩一个理由了。那就是他发现对他来说很危险的事,很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要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选定一个下任皇帝,把能交给你的势力都交给你,等他一死你就可以比较轻松的继位。” “什么?”商天晨震惊无比,“他有性命危险?这怎么可能?在皇宫中是最最安全的,怎么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就算他崩了也不该是我继位啊。” 不只是商天晨,其他几人也不无惊讶,商天显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在皇宫中还身陷险境,他是“毒杀”了老皇帝之后才当上皇帝的,对宫中阴谋手段应该是最了解的,根本就不可能给别人可趁之机。 八楼摇了摇头,冷笑道:“你们都太想当然了。”说完又是一阵冷笑,却不是对着商天晨了。 合国皇宫中的阴谋手段比吴国更甚,每任皇帝登基之前都是一番血雨兴风,而继位之后也是刀光剑影的面对着种种危险,皇子们根本就是在各种阴谋诡计中长大的,活到出宫开府就是一次生命中的胜利,其中种种根本不是别的国家皇子可以想象的。可是合国皇室自立国之后就没想改变过这样的“习气”,这是一种非常残暴血腥的淘汰法则,在这种血火中成长起来的皇子,必然会是一个强大的帝王。官无秋就是这样长大的,所有的阴谋诡计他是再熟悉不过,现在八楼得到了那些记忆和情感,很多事从“官无秋”的角度来看,自然就比其他人清晰的多。 用筷子挑动着盘中的菜肴,八楼道:“他的孩子都还是小,而且没有嫡出,立哪位皇子都不会让所有人信服,引起皇室动荡不说,朝堂上的势力又要重新分划,等尘埃落定之后,边疆之地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培养出一个能一上台就能抓住全局的人,商天显……倒是个合格的皇帝,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国家最好的,从这方面来说我佩服他的深谋远略。” “深谋远略?”商天晨真的说不出什么话了,喃喃自语道:“这……会是真的吗?他居然那么危险了?” 九楼皱眉,一直以来他都没太把商天显看得太重要,可是现在吴国从里到外都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了,作为皇帝的商天显就尤其重要,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商天显的确是最合格无疑的。 现今阶段,商天晨的根基不稳,为了整个吴国考虑,先清除商天显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 之后的事……就等国稳之后再说吧。 135.深谋 国稳,现在唯求一稳字。 现在整个吴国不说是风雨飘摇,也是岌岌可危。商天显已经做的很好了,放到任何国家都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只是他当皇帝也不过几年的时间而已,而皇宫中的那些阴谋却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老皇帝的失踪,到现在也没多少线索,史家虽然有问题却没有叛国的迹象,反而是那些看起来最忠心不过的臣子宗室们各个都不是省心的。 自古以来就有卖国卖主的,商天显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一朝就会干干净净,可是他没想到,“外联”的人居然那么多。宫中女子不管是选进来的还是献进来的,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纯净根本就没有别国的人,那些别国进献的美女贵女都让他打发给大臣宗室了,可是就是这样他后宫之中也不太平。 笑虎查出来了太多的东西,多到让商天显无法相信,若不是黑衣卫和暗卫顺着笑虎提供的线索查下去,都确有其事的话,商天显简直以为笑虎才是真正的奸细了。 后宫向来没有干净的人,商天显从小就知道,可是争斗归争斗,动摇国本却是不行! 静嫔果然是有问题,尽管她不说话,可是还是让笑虎查出来了一些东西。等笑虎把这些东西交到商天显的手中的时候,商天显已经无力怀疑了。在印象中,静嫔是个清净的人,商天显想不起她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呆着,从不会为谁出头或者想什么办法拉拢别人,也不会捧高踩低吃醋嫉妒,更不会使什么手段自己往商天显身边凑合,那些宫中惯有的争宠手段竟是从来没用过,有了孩子之后更是像个隐型的人,除了安心带孩子之外什么事都不管不问。要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商天显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嫔妃,上一次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还是笑虎提起来的。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却是自己子嗣不繁的最大黑手。 商天显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在潜邸的时候就不声不响的人,居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暗算自己了,可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最低级的侍妾,还姨娘都算不上,怎么就能暗中把握了这么大一家子的子嗣所出,更是把原配给捏的死死的,愣是让他没有嫡出。 笑虎坐在书桌上,吃着宫外送进来的点心,看着已经气血翻涌却还要强自按下的商天显撇了撇嘴,道:“她在宫外肯定有推手,宫里肯定也有帮手,她只是个马前的卒子而已,为她把你自己气个好歹的,没等幕后的人查出来你就得活活气死。” 商天显知道笑虎说的有道理,看着这个扮成女人还能悠然自得的人,商天显竟然有种十分羡慕的感觉,江湖人的洒脱惬意恣意他是永远也学不来的了。深呼吸了几次,按着笑虎告诉的吐纳的方式调息了一会,才把已经堵到胸口的那口气疏散掉,说道:“我知道,只是一时顺不过来气而已。” 气顺过来了,很多东西也就想明白了。 能算计着自己后院的事是在登基之前,静嫔身后的人必然已经算定了自己能当上皇帝才会这么做,如若不是的话,那算计这些也没有用,说不得自己能当上皇帝这些人也没少“暗中帮忙”。 哼!连皇位都是被人算计着才得到的吗? 前朝,后宫,宗室,到底还有多少人在算计自己,算计皇室,算计着整个吴国! 仔细的拨拉着十几个还活着的兄弟,当初有望夺位的几个人几乎就没有不被算计的,大王爷就不用说了,到现在也是没有嫡出,商天晨一直也没有,后来有了还是在“齐玉城”进王府之后的事。 自己的皇后是被算计了下了药,商天晨那边却是更复杂,之前刘惠娘无孕应该也是被人下了药,后来却是因为张临雪的死,大王爷那边恐怕不用查也知道问题是出在了正妃身上,必然也是让人算计了。 商天显捏了捏拳,暗恨道:这是要把吴国皇室一网打尽! 从父皇那辈开始,吴国就一直在遭人算计。 安宁二妃必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才合着演出了后来那些后宫争斗的戏码,为的应该是查些什么或者是保全些什么,不然两个亲如姐妹胜过姐妹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突然翻脸了,还互相“谋害”? 父皇先“死”后失踪,商天显和商天晨一直误以为人在对方手里,说开了之后才惊察老皇帝的踪迹根本就无人知晓。是他自己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落到了别的国家手里,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想让黑衣卫或者暗卫去查也没有一个可以开始的地方。 笑虎才不管商天显烦恼什么,反正他也只是为了完成十三楼的命令而已,和商天显相处的时间越长,笑虎就越觉得商天显和整个皇家的人都很可怜,一生都在算计和被算计中度过,连个能爱的人都没有。 见商天显半天不说话,笑虎从桌子上跳下来,道:“你宫里的事实在太乱了,可是最重要的那条暗线我却查不出来,有几个地方我去不得,也就没办法查。” 商天显点头,笑虎已经是妃了,可是太后宫中她还是不能轻易去得,晚上夜探过一次就放弃了。太后宫中的防备几乎都可以和“暗镜”媲美了,笑虎若上强行潜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肯定会打草惊蛇,为长远计也只能暂时不去惊动,还有一个就是冷宫。冷宫中都是先帝的弃妃,笑虎身为宠妃没有过去的道理,晚上探过之后却发现竟然还有另外一拨人在监视着冷宫,问过商天显知道不是他的人之后,冷宫方面也只好暂时放下。再一个地方就是皇帝子女居住的地方,笑虎现在无子女没有理由去那边,而那边也有人在暗中窥探。 自笑虎成了婕妤之后,就遭了不少毒手。他这样的“盛宠”实在太过招人眼了,不过那些都是小事,真正的人还没有引出来,而后商天显几乎夜夜“宠幸”笑虎,那些暗中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却没有真正动手都在观望之中,随后商天显干脆就晋笑虎为妃,终于引出了一些人,不过这些还不够,商天显和笑虎认定的大头一直还没有出手。 于是笑虎就怀孕了,为的就是引出更多的人。笑虎已经是妃,妃所出子女势必更得青睐,而笑虎有肯定是那些没办法掌握的人,为了大计那些人拉拢也好暗害也好,必会有所动作。 可是商天显却不能和商天晨再有过多的联系,最好连面也不要多见,商天显务必要那那些人的眼光锁在自己身上,很多话也只能通过十三楼传达。 136.帝危 所以,才有了容妃要见端亲王侧妃慧娘娘的事。 史玉兰带着礼物进了宫,因着容妃盛宠的面子也见到了皇帝,并带回了许多赏赐,这都是外人看到的,真正的会见谈话内容也只有十三楼,笑虎和商天显知道,连两个从“暗镜”请来的宫女都给打发出去给几人望风去了。 商天显与十三楼见面的时间并不长,毕竟十三楼算是“臣妇”,见面的时间长了容易落人话柄,但是也只是匆匆片刻的功夫,却足够商天显把想说的都说了,让十三楼回去转告给商天晨。 商天显说:“回去告诉八弟,为了吴国计,从前种种就过去吧,让他把身边全部肃清,务必做到水泼不进密不透风,我在前面给他挡着,万一真有过不去的那天他来接我这位子。” 商天显的话和八楼的猜测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十三楼听了也就没有过多的惊讶,也不在商天显跟前掩饰自己的“才能”,微微一礼道:“皇上的话我会告诉王爷,只是还请皇上听臣妇一句,只为吴国计您也要屹立不倒,以后的事也只是咱们自己的家事,现在的吴国也只有你能名正言顺的站在那高台之上。”五重楼的任务就是让商天晨当上皇帝,所以十三楼并不会装模作样的说什么王爷不图皇位的话,也不会说什么有皇上这句话王爷受宠若惊什么的,她只是实话实说,现在的吴国实在不能再因皇位的问题而引起更多的动荡了。 商天显对十三楼的印象,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虽然近来已经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却也没想到她能把话当面说的这么明白,原只是因为商天晨说过信任她,自己也就信任她把她当个传话筒,现今听到她这么有见地的一番话,吃惊不小,转而笑了笑道:“八弟身边的妃子竟然都是能人,有你们在我也能放心了。” 十三楼从商天显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哀伤的味道,便问:“皇上有什么难处或者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还请直言,你和王爷之间的事是以后的事,现在却是要以国事为重。”十三楼不怕别的,就怕商天显发现了什么却不告诉自己,笑虎在宫里的时间不长,未必就什么都查的出来,万一商天显真的在天下不稳的时候死了,商天晨即使顺利的继位处境也不会好上多少,甚至比现在还难,所以现在必须先稳住商天显,不能让他死了心的站商天晨前面当挡箭牌。 商天显点头,道:“我不能和你说太长时间的话,具体的我都跟笑虎讨论过了,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说着就向宫外走去。 十三楼没有行礼,只是追了一句:“皇上,为了江山计请保重自己。” 商天显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虎把自己查到的商天显查到的都告诉了十三楼,十三楼听完眉毛也皱的越来越紧。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太多太多,一下子又不能完全串起来,太后那边疑点最大,可是现在却是狗咬刺猬无处小嘴。 十三楼想了想,问笑虎:“太后那边的暗卫身手大概怎么样?” 笑虎道:“没有交过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依我判断比暗镜中人差上一些,但是警觉性却都很高,我自问收拾他们不在话想,但是想无声无息的潜进去却不可能。” 十三楼点点头,道:“那些人应该就是为了警戒而特意安排的,也许太后那边另有高手。” 笑虎撇了撇嘴道:“高手?吴国中名里暗里的高手就没我不知道的,太后那边即使有什么高手也不是吴国的。”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十三楼看着笑虎道:“现在是国与国的战争,不能只从国家内部来看了。” 笑虎却完全不在乎了,别说他十年的誓言期限还没有到,就算到了因为十六楼的关系他也算是被绑到了十三楼的贼船上,所以对于十三楼意图谋取“暗镜”他也是乐于坐观其成的。 一直在笑虎那逗留到午饭之后,十三楼才回转。 把商天显的意思一说,首先有反应的是八楼。 八楼似乎又回到了沉稳时期的样子,倒背着双手站在门口,从十三楼开始叙述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院里的花花草草不出一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听没听进去。等十三楼一说完,八楼就利马开口接了上去,对商天晨问道:“据我说知,吴国老皇帝除了一个女儿之外,也没有嫡出是吧。” 商天晨点头,道:“先皇后死的早,所以……” 八楼确定了答案,挥了挥手阻止了商天晨后面的话,又道:“先皇后死了之后,最得宠的是你和商天显的母妃,而资历最深的是大王爷的母妃,是吧。” 商天晨点了点头,从八楼的问话中他也隐隐的听出了一些什么,却抓不到边际,只能等八楼继续说下去。 八楼转回身,又去看院中的花花草草,话却没停:“从元后死了到立了现在的太后,中间也有几年的时间吧。” 商天晨道:“差不多有个七八年的功夫。” 八楼沉吟了一会,默默的思考着。众人听的心急却没有人去打扰八楼,也都顺着八楼的话往下去想,这其中果然有许多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安宁二妃都很得宠,家世也都不错,又都生了儿子,立谁为后都说的过去,大皇子的母亲虽然位份不高却占了生皇长子的便宜,立后也算勉强,可是老皇帝却谁都没有立,又在多年之后不顾朝臣反对立了现在的太后,这些都不太合理。从以往的政绩来看,老皇帝不像是一个会出这种昏招的人啊。 九楼道:“当初你和我说,你父皇立现在的太后,是为了阻止你们兄弟不合是吧。” 商天晨点头,道:“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八楼插言道:“吴国老皇帝的确是那个意思,为的却不是兄弟之争这么简单。太后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身后必然也有一股势力,她当初入宫就是冲着你们几个得宠的皇子去的,所图的也就是那个皇后的位置,你们之前都认为她想要那个天下第一女人的权利,其实她想要的是能控制吴国皇帝,只要她成了新皇帝的皇后,那么很多事做起来也就方便了。老皇帝的‘死’和她脱离不了干系。” 商天晨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其中也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想了想道:“毒杀父皇的是二哥啊,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关系?”若说他俩联合到一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八楼对吴国皇室所知道的也仅是官无秋当时得来的情报,更具体的就是这次听商天晨叙说了一次,很多细节商天晨自己都不知道,他就更无法知道了。不过八楼现在有着两个人的“阴谋经验”,想法也就更多了一些,冷笑了两声道:“你二哥毒杀先皇你有确切的证据吗?他亲口承认过吗?” 商天晨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父皇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的,还嘱托我一定要夺到皇位,这还有假吗?而且这种毒杀父亲谋取皇位的事……谁会承认啊。” 八楼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讥讽的笑容,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商天晨才道:“能给自己弟弟指一个男妃而惹天下笑柄,而后又几次三番的给弟弟和男妃‘正名’,显然是根本就不太在意所谓的天下人的眼光,毒杀父皇的事肯定不能弄的尽人皆知,但是他却不可能瞒着你。以前你们之间误会很深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怕你把话传出去,把这事明着告诉你会更打击你,那时候恨极了你的他为什么不说?现在他又一心保你就更不会瞒你,最近所有的行动都是在配合着你,就只是为了吴国安定,这么大的事就更不会隐瞒你了,但是他却没有亲口告诉过你父皇是他毒杀的。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父皇根本就不是他毒死的!” 商天晨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当事情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很轻易的就能接受,听了八楼的分析点了点头,道:“我当面问过他,他虽然没承认却也没否认,这又是为什么呢?” 八楼道:“你父皇不是他下毒杀的,但是御医太医应该都是他给拿住不让他们救你父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父皇也应该是他害死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你们都谁没想到老皇帝却没死。你父皇当初跟你那么说基本上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也认为是商天显害他,二就是他在可以误道你。不过我想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商天晨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无话可说。父皇对每个皇子来说皇帝成分多过父亲成分,每个皇子最亲近的人基本上都是各自的母妃,因为母妃失宠又被人谋害,在商天显看来就是父皇的视而不见才导致了其母妃的死,从而选择对父皇见死不救,固然有错却情有可缘。当时争位又十分激烈,稍有心慈手软就有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母亲之死的仇恨和对未来不安定的恐惧,两下一加才有了后面的商天显。 随着越来越多的迷团出现,很多真相也跟着浮出了水面,商天显选择了放下过去,却不打算重新开始。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弥补商天晨,并用这种方式来挽救吴国,商天显果然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哥哥。 想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应该把商天显废弃了,可是太虚选择的人却偏偏是商天晨。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也许让商天显在这场国与国的阴谋战中“牺牲”才是最好的选择,到了现在谁也不想有把屠刀架在商天显脖子上的那天,可是谁也不想让商天显就这样死去。 八楼想的最多,官无秋的情绪时不时的也来参上一脚,冷笑了几声八楼的声音更加阴沉冰冷,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接触吴国的危机。” 的确,现在很多事想了也没用,现在我在明敌在暗,未来的发展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八楼的话说的太对了,当务之急就是稳定住整个局面,务必不能让商天显现在就让人害了。 从笑虎的话中,十三楼总结了几点,商天显的确是危险的。 笑虎成了容妃之后,总会在饮食中发现毒物,都是很轻微的慢性毒药,查了几次也没查到毒药的来源,能在皇帝眼皮子下把毒下到身怀绝世武功的妃子的饮食中,这样的手段和本事不仅仅是争宠那么简单了。 皇后宫中的毒也查了出来,皇后身体受损以后绝不会怀孕已经成了定局,只要商天显不废后重立,那他基本上就注定了没有嫡出,只要商天显出人意料“暴毙”而没有遗诏,宗室首领全亲王又是个软弱的人,那么立谁继位多半就要看太后的了,到时候整个吴国皇室就捏在了太后手里,朝堂上的权利也会捏在她手里。 皇宫之中除了太后,还有另外的一股暗势力,不知道是哪方人马,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那股势力绝不属于即将出京的大王爷。 除了静嫔,淑妃身上也不干净,另外一些婕妤美人就更不用说了,最干净的出了皇后,竟然就是背着最大黑锅的婉嫔。整个后宫几乎就是捏在了敌人的手里,可以说商天显的子嗣也捏在了别人的手里。 商天显的黑衣卫和暗卫虽然都是忠心耿耿,但是整体实力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红掌那样出色的竟然没有多少,像安和那种本身的人也不多,真正得用的不足百人,能在笑虎手下走上三招的人不超过二十人,整个皇宫的守卫力量简直薄弱到可笑。 最要命的是,商天显自己也中了毒。若不是最近他天天和笑虎呆在一起,笑虎都察觉不到。笑虎仔细的给商天显检查过,毒素积累的时间不很长,不超过一个月,算下来基本上就是在官无秋为质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被下的,毒很偏门,是一种慢性毒药,此毒初时对人体并无太大影响,时间长了就会让人乏力疲惫,慢慢的衰弱致死而不让人发觉,即使最有经验的御医或者是刑官也很难验看的出来。 这种毒只存与江湖之中,笑虎是个顶尖的江湖人,所以他才看的出。如果没有笑虎,商天显直到死的那天也不会发现自己是中了毒。 137.倒霉 商天显知道自己中毒了之后很是震惊,只是淡淡的问笑虎有没有解毒的办法,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不再提这个话了。 八楼沉默了许久,问道:“他中的毒和老皇帝中的毒是不是一样的?” 十三楼摇头道:“笑虎没说,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一样的。” 商天晨道:“从对毒药的描述上来说应该不是一种,当初父皇挺痛苦的,不像笑虎说的这个毒药这样。” 八楼不再纠结毒药的问题了,转而问商天晨道:“我大概得什么时候进宫?” 商天晨道:“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吧,宫中得先安排你的住所。” 八楼点点头,对十三楼说道:“我的暗卫气质都有些随我,能带进宫中的不多,不过我已经传下令了,能动的都调到了吴国来,等他们来了之后分一部分人给商天显,另外一部分暂时归你们四个调遣,我带上五十人进宫去查查这些事,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把你和九楼训练的人手都给我看看,不过我估计……哼,也就那样。” 九楼在一旁听的有些赧然,他抽调的三十人近卫本来已经算不错了,不过比起八楼训出的人来就真的只能说“也就那样”,而以前提出的暗军根本连个影子还没有呢,十三楼虽然只是训练了一些女侍卫更当不得大用,可是她手里现在捏着“暗镜”的一条线,比起九楼就高出不少了。 八楼却不管九楼面有羞愧,直接略过去对四楼道:“现在商天显那边咱们也不用防备了,他也会为咱们保守秘密,你就用他给你的那个官造处打造一些适合刺杀的兵器,你要是心里没准的话我给你一些草图。” 四楼点头,道:“草图什么的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准数。不过你要多少套什么时候要得先给我个准话。” 八楼想了想,道:“一个月内,先给我二十套吧。另外准备四百套,随有随给我。” 四楼点头,表示明白了。 八楼又道:“你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四楼不太明白,刚想问个明白,八楼却又对十六楼说话去了,道:“你帮着十三楼尽快的把‘暗镜’弄到手里,然后尽量联合一下江湖的势力,除了吴国的之外其他国家的江湖势力能抓到手里的就抓到手里,不行的就干脆铲除,合国那边的情报我会权利支持,纪国那边我也有一些人手,到时候也都划给你用。” 十六楼表示知道了,问道:“那你干什么?” 八楼又是几声冷笑,道:“我还能干什么?我去保护那个商天显。”说完转向商天晨道:“想办法告诉皇帝,让他把我的住处安排的要么里他近一些,要么就安排到冷宫附近,太后那边不好善动先别打草惊蛇。” 商天晨对八楼也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但是对于他现在的决定还是十分的感激,站起身对着八楼深揖了一下,八楼倒也没有避让,甩了甩袖子算是还了礼然后又去看院中的花花草草。 八楼一不说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以前的组长是四楼,现在的组长是九楼,但是所有决定却是八楼做的,大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八楼做出的决定是最最稳妥的。 十三楼在心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两个人的脑子揉到了一起虽然乱,但是的确挺好用的。 关于四楼身份的话八楼没有说完,是因为商天晨在场,但是其他人却是明白了,四楼慢慢一想也就了解了八楼的意思。傻柱子本尊应该是有身份的人,从留下的那些衣物就可以看出来,只是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才流落到玉错城当了铁匠,如果能找回四楼的身份,也许也会是个助力。 从八楼的院子里出来,众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安排事情去了。商天晨则携着九楼到了那楼的工地,楼已经盖完了整修的也差不多了,就剩往里面搬物品和做最后的清理工作了。 看着四层高的楼,商天晨苦笑着对九楼道:“这楼本打算是用来迷惑二哥的,现在修完了却没用了。” 九楼看着用料十分考究,盖的豪华大气又尽显奢华的楼也是无奈的一笑,当初盖这个楼是为了“藏兵”,现在好象是真的没什么用了,可惜了那么多银子了。 谁也不会想到,只是一年的光景,事情就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想了想,九楼道:“你二哥站到了你的前面成了你的挡箭牌,其实我们还可以给他再立一个挡箭牌。” 商天晨笑道:“笑虎不就是他的挡箭牌吗。” 九楼摇头,道:“笑虎也只是暂时的,等容妃‘产子’的时候他也就该出宫了。” 是啊,“容妃难产”的事是必然的,毕竟笑虎不可能真的生出孩子来,等孕期满了自然会“难产”,到时候是不是要“一尸两命”就要看那时候的事情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但是笑虎的确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在商天显身前,而且现在笑虎风头太盛,再挡下去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就必须再给商天显找个挡箭牌。 可是该怎么找,找什么样的又是个问题。宠妃的戏码也只能玩一次,完多了就不灵了。找个宠臣也是可以的,可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商天晨想着九楼回京之后的事,封赏过后商天显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很可能商天显会重新去“宠”一个新的兄弟,让那个兄弟当在自己的前面。一想到这个可能,商天晨又是一叹,不管商天显选了谁,其结果都不会太好,要么让敌人害了要么就让别的兄弟害了,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事情平定之后又被“弃用”了。 原本皇位之争就不是商天晨的意愿所在,现在牵扯到国家安危,他不想参与也不行了,对商天显也没了先前的那种恨意,现在又得知了商天显的安排,心里有多了几分愧疚,如今不是九楼一边要让他当皇帝了,连那个皇帝二哥也要把他推上去,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得不为的无奈和悲伤,再看着原本为了对付商天显而盖起的楼,就更是觉得难受不已。 把九楼搂在怀里,商天晨道:“九楼,有没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用当皇帝,二哥也不用死或者让位于我?” 九楼拍了拍商天晨的后背,道:“现在我们就是要先保住你二哥,也要保住你,我们得做两手的准备。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也许真的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也说不定。” 九楼的话并不能安慰商天晨多少,一连几天商天晨都有些闷闷不乐,工部的事又让商天显收了回去,商天晨又成了一个“闲人”,不过那些大臣宗室却不敢在说三道四了,对着商天晨依然恭敬有加,实在是让这哥俩变来变去的态度给吓住了,现在莫说商天晨只是被闲置了,就算这哥俩再来一出赐男妃的戏码也不会再有人觉得那是打压羞辱了。 八楼见过了九楼弄的三十人近卫,一点颜面都没给的大大的鄙视了一番,就连十三楼的脸面也没给,冷笑着让已经跟过来的暗卫去略做“指点”,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九楼和十三楼的近卫就让一个暗卫给收拾的片甲不留,人家还是留了力没出杀招。 原本对八楼质子身份还有些鄙视的近卫们全都服气了,都不再反对九楼和十三楼把训练大权交到八楼手中,八楼训练这些人的手段和九楼也有相似之处,就是带着他们玩,只不过玩不好就会有很严厉的惩罚,打板子都是轻的,那些审问囚犯的手段都让八楼改了改当做惩罚,一个月下来,训练的效果非常突出,几十个人的气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只从站军姿上的气势来看,已经和现代军人没什么区别了。 商天晨每天看这些那些吃苦受罪的近卫们虽然觉得心疼,却也有些幸灾乐祸,这天他在演武场上又看了回热闹,美滋滋的跑回九楼的院子,对正在画草图的九楼道:“你那师兄官无秋真是太狠了,整得那些铁血汉子各个哭爹喊娘的。” 九楼笑道:“他们遭罪你看热闹,还跑来和我说乐和,你还真是……”难得商天晨这几天有了笑模样,九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还真是没想到八楼训练特工还能招人一乐的功能。 商天晨不管九楼话里的戏谑味道,喝了口凉茶问九楼:“你这又画什么呢?” 九楼把图纸递给了商天晨道:“一些攻城的弩车的草图。” 商天晨拿过来看了一眼,虽然惊讶弩车设计的精巧,却也没太过吃惊,在他看来太虚的土地个顶个的都是才华横溢的,设计出再好的东西都不奇怪,称赞了几句之后又道:“我现在不在工部了,也不领差事了,有这好东西也送不到二哥那。” 九楼看着气闷的商天晨,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呆子,师兄不是快进宫了么,他进宫之后总是要觐见的,这些就当是质子献礼就是了。” 商天晨一听,眼睛都亮了,兴奋的拍了下巴掌凑到九楼跟前就亲了一下道:“真是好主意!你简直太聪明了。”说完就又要亲上去。 九楼把商天晨推开,道:“离我远点,热死了。” 已是盛夏,天气的确很热。供应给王府的冰却都让八楼拿了去,八楼拿去也不是为了享受清凉,而是把所有的冰都塞在一间小屋子里,那些训练的侍卫谁要是惹着八楼了,他就会把人关带冰屋里,然后在大夏天的把人家冻个半死才放出来。没人想在夏天冻死……本来还有几个心思活跃的人故意犯错,期待着去冰屋里凉爽一会,可等他们抬出来的时候却都已是半死,就再也没有人动歪心思了,谁也不知道八楼会不会真的下命令把人直接冻死在里面,当初九楼和十三楼还有商天晨说的很清楚,人就是交给八楼了,生死由他。虽然辛苦,但是能活着就没人想死,近卫们训练起来就更认真了。 商天晨却不依九楼,被推开之后又凑了上去,仗着自己比九楼强上那么一点,硬把人抱在怀里上上下下的摸了个遍。九楼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商天晨嘿嘿笑着,很是流氓的说道:“不干什么,就是摸摸。” 九楼真是没话可说了,道:“放开我,热!” 商天晨就跟粘住了一样,说什么也不撒手,还把挣扎的九楼往床上带:“脱光了就不热了,我帮你凉快凉快。” 九楼真急了,道:“这才下午!你抽什么风啊。” 商天晨直接把九楼按住,骑了上去就去开暗柜。九楼赶紧拉着商天晨的手,有些愠怒的说:“商天晨!别找我生气,从我身上下去。” 见九楼是真的动怒了,商天晨小心的直起了身,挪到了床的内侧,很是委屈的看着九楼。九楼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看向商天晨,发现商天晨的脸色很红,红的有些不正常,眼神也有些怪异,虽然有些害怕和尴尬,可也很娇媚。 “你这是怎么了?”九楼收起了怒气,伸手去摸商天晨的额头,果然是有些烫,再去摸他的脖子也是一样的热,把手往商天晨的衣服里伸了伸,刚碰上一点胸口的皮肤就觉得有些烫手,还不待收回手来,商天晨却一把拉住了九楼的手往衣服更里面带,喉咙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起上去……柔媚极了,人整个就要贴上九楼的身体。 我擦!九楼暗叫,这商天晨怎么就跟吃了药似的? 赶紧把红掌叫了进来,红掌一看也有些吃惊,对九楼道:“王爷这是吃了合欢散啊,只是剂量不太大。” “谁给他吃的!”九楼气急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并不是问话。 红掌却真的给了答案,道:“刚才见是史娘娘送王爷一起回来的,有说有笑的……进院子之后,王爷似乎还嚼着什么。” 我擦!十三楼!你这是要闹哪样? 看着商天晨已经开始胡乱的扯自己的衣服,九楼就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了,把红掌轰出房间,再看向已经脱的半光的商天显,九楼嘴角扯起了笑容:小样的!你丫也有今天! 那边十三楼却疯了,拉着十六楼道:“完了完了,我把掺了合欢散的蛋糕错拿给商天晨吃了!” 十六楼也傻了,那东西本来是他和十三楼弄出来要去“害”八楼的,不知道怎么着却让商天晨给吃了,本来十三楼没注意到,但是二人一路从演武场出来,路上就发现商天晨皮肤开始散着粉色,就知道要出事了,连九楼的院子都没进,头也不回的跑了。 八楼坐在演武场上吃着蛋糕,冷眼看着场中东倒西歪的近卫们,冷笑着。暗道:商天晨天天来看热闹,今天来了也不出奇,十三楼你好不好的拿着点心来看我,肯定没安好心。又想整我?我把你给我的点心换给商天晨了,看倒霉的是谁! 138.由来 八楼捏着十三楼送来的几样点心,这个掰一块嚼两下,那个掰一块嚼两下,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满意的自言自语道:“九楼这小子穿越过来之后最大的贡献就是把这些东西折腾出来,味道的确不错。” 旁边有伺候着他的暗卫,虽然听不太明白自家主子说的穿越是什么意思,却连半分疑惑之心都没起。九楼的暗卫有官无秋自小培养起来的,也有原来合国皇市的,本来就被训练的忠心无比,加上八楼“醒来”之后的手段,这些人已经如同智能机器人一样,有思维能力却没什么情绪,八楼的要求十分严格手段也很毒辣,不能适应的人都已经“报销”了。 八楼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以前在组织里,八楼就是“抗药性”最出色的一个,到了这里又收拾了官无秋留下的残局,八楼也开始了针对自己身体的“训练”,为了寻找人体痛苦的极限也为了躲避噩梦的侵扰,那些长针他对自己也用过,更亲身实验了不少毒药迷·药,当然都是“实验剂量”,慢慢的也就产生了相对的抗药性。 这些事情在这一个多月里,八楼都当故事一样说给十三楼听了,十三楼听了之后一是觉得八楼比以前更难理解了,二却也产生了要作弄八楼的想法。 十三楼不是为了看热闹才想要去捉弄八楼,而是她一直觉得八楼实在是太冷的一个人了,从以前在组织里的了解来看,八楼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玩儿”,进了组织之后就更不知道了,即使孔明锁他解的不错却也不是玩儿,各种电子游戏什么的也都只是他的一种训练方式,就好象他从一出生就带着巨大无比的包袱。到了这个世空之后,十三楼知道了穿越和外度空间的存在,更有了一种八楼本身应该也是别的空间穿越过来的感觉。八楼总是一副很沉重很深沉的样子,谁看着他都会觉得累,只有九楼那个愣子才能和他配合的那么默契,这可能也是当初组织领导把他俩搭档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想办法改变一下八楼的状态,作为战友同袍总要为八楼打算一下,让他活的轻松一下,也只有让他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能让他顺利的度过“灵魂融合”的艰难期,这对任务也是有好处的。 十三楼想,既然是要让八楼放松,干脆就“玩”起来,他不是说针对各种药物有了抗药性么,干脆就从这里下手。 虽然八楼自己说大部分的毒药迷·药对他都没什么作用,就算是致命的毒药他也能依靠身体本身的素质而延迟毒发的时间,从而争取到被解救的机会,可是十三楼也不敢真的找什么毒药来“玩”,而是找了十六楼来商量,从暗镜中弄来了一些迷·药和对人体伤害不大的毒药。十六楼一听十三楼要做这么“缺德”的事,也起了兴趣,两个人在这一个月里没少下手。 八楼的饮食都是十三楼找人安排的,八楼也就跟暗卫们交代了,在端亲王府不用太过这方面的事,暗卫也知道十三楼等几人和自家主子关系不一般,更清楚八楼不太可能载在这方面,所以十三楼和十六楼很轻松的就得了手,但是却都没什么用。 除了下了巴豆的汤让八楼看出来了倒掉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让八楼吃了进去,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有一次,十六楼找来了一些让人深眠的东西,让人放进了八楼的消夜中,八楼看都没看就吃了下去,吃完也睡了,十六楼就想潜进八楼的房间想看看八楼睡成什么样了,结果刚踏进院子就感觉到了八楼一直外放着的气息,摸了摸鼻子又退了回去,和十三楼一说,十三楼郁闷了。 “玩”八楼几次都没玩成,十三楼觉得实在太失败了,对八楼的“抗药性”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之后又实验了几次,除了那些能导致人腹泻的药物都让八楼挑拣了出来之外,其他的一概都让八楼吃了,照样没有半点左右。 十三楼想了想,既然这些东西没用,又不敢用太厉害的毒药,干脆就弄点“那啥”吧。 哪啥?十六楼有点晕,实在不明白十三楼说的是什么。 十三楼连敲了十六楼几个爆栗才翻着白眼说:“春·药。” 十六楼先是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八楼能把腹泻的东西都挑出来,显然用“暗镜”中的手法下的药八楼都看了出来,那些没挑出来的显然也是八楼满不在乎的吃下去的,只是不知道下了春·药的东西八楼能不能看出来,看出来了之后是挑出来还是吃下去?吃下去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八楼如何解决?这些都是十六楼十分好奇的,疯狂的点着头去找春·药了。 十六楼找回来的春药种类十分的多,十三楼也不是很懂,随手拿了几种包装十分好的挑了出来,她也不管那些是男用的女用的,就挨着各的让人给八楼下了。 八楼的确是看出食物被加了料,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以前再怎么实验“抗药性”也没想过要实验春·药,不过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十三楼弄来“折腾”自己的,就算不认识也清楚不会太损害自己的身体,就当没看见照样吃了下去。吃过之后身体的确有了一些异样的反应,对于禁欲三年的八楼来说那简直比毒药还厉害,幸亏十三楼下药的时候还知道挑个晚上的时间,不然八楼很可能就要当众出丑了。 不过八楼到底是八楼,冷静下来之后召出暗卫给自己守着,默默的运功压制住了药性,察觉到有人来探冷笑了几声睡下了。 十六楼又一次无功而返,八楼的“戒备状态”一直没有解除,也就说明那些药依旧对八楼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十三楼有些不太相信了,难道那些东西八楼没吃?还是说他那方面不行了?反正她不认为八楼对这些东西也实验过,但是她也不知道八楼是用内功把药性压制住了并排出了体外。 十三楼最后认定是八楼没有吃那些东西,虽然下人回报说他吃了,但是十三楼认为八楼总有一些手段把人骗过去,恩……不行,得亲眼看着他吃下去才行。 于是就有了十三楼大中午的给八楼送点心一事的发生。 合欢散是十六楼从外面的堂子里顺回来的,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也不太了解,只是觉得那玉瓶看上去不错,应该是种挺厉害的东西,所以十三楼一直也没敢给八楼用。 这次是真把十三楼弄急了,干脆就把合欢散化开之后弄到了点心上亲自给八楼送了去。 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商天晨也在,正傻乐着看着自己的人手被八楼恶整,十三楼挺无奈的,怎么自己五个人就要扶植这么一个“废物”呢?不过商天晨也是不错,除了没什么皇帝才华之外,是个很不错也值得扶植的人,太虚总有句话是不错的,商天晨是一个对“天下”来说最合适的人。 抛下了纷乱的思绪,十三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拿出点心对八楼道:“这是九楼让人折腾出来的,今天才想起来一直没差人给你送过来,我就拿来给你尝尝,跟咱们那边的差别不是很大了。” 八楼看着十三楼拿的各式点心,挑了挑眉毛有些嘲讽的说:“九楼来了一年,就折腾点心了?” 十三楼知道八楼看九楼总是有些不顺眼的,不过都已经习惯了,只说九楼是为了弄银子就不再说什么了。 八楼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屑,随手捏过快点心咬了一口,眉毛再一次扬了起来,却是有点赞赏的意思了,貌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是还不错。” 十三楼看着八楼拿的那块不是自己下药的那块有些失望,不过听到八楼的语气松了一些,随即坐了下来顺秆爬的说:“是挺好的,要说九楼找的那个点心师傅是真的不错,九楼也就教了他几种点心的方法,其他的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你多尝尝。” 八楼扔下咬了两口的点心,拿起了另一快接着咬,嗯……是挺不错的,再换一块。 十三楼看八楼拿了又换,换了又拿,挨着样的尝,就是不吃自己下药的那块只觉得是不是让他看出来了,心里紧张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正要说点什么却听八楼先开了口。 八楼看着不远处商天晨蹲在一个近卫身边看乐和,对十三楼问道:“他不是王爷么,怎么还要九楼去折腾银子?” 十三楼把商天晨的遭遇仔细的说了一回,言明商天晨是真的没什么钱,八楼听了之后点头表示理解,随手招来一个暗卫道:“让人把我在合国王府里的那些物件都换成银子送到这来,那些不太好出手的就直接拿过来。” 八楼这是打算要把原来以官无秋身份敛的东西都交给商天晨,十三楼也明白就不多问。八楼扔下点心对着商天晨叫道:“端亲王,请过来一下。” 不是八楼多客气,而是他不想和商天晨太过亲近,所以称呼上也就远了些。 商天晨也不在意,九楼早就嘱咐过他对这个师兄要多迁就一些,正好也看够了今天的乐子,就走了过来坐下道:“哀亲王有何事啊?” 八楼也不多说,直接在十三楼的袖子上蹭了蹭粘了油的手,然后伸进自己怀里摸出个金牌扔给商天晨,道:“这是‘福源商号’总柜的令牌,用这个牌子能提一百万两银子。” 也不说是送也不说是借,反正就那么扔给商天晨了。 商天晨也不和他多客气,拿起来就塞进怀里,看着点心道:“王大那边又送点心了?花样又多了啊。”说着就要去拿点心吃。 十三楼眼看着商天晨要拿的就是自己下了药的那块,赶紧抢先拿了过来塞给八楼道:“这个是最先弄出来的,那个王大又反复研究了很多次,比‘师父那里’的更好吃,你尝尝。”说完她怕八楼看出她脸上的不自然,就把脸转到一边,假意看那些近卫训练去了。 再是精于卧底演戏的人,在要“陷害”自己兄弟的时候总是会露怯的。 商天晨要拿的就是经过王大多次改良的槽子糕,简直比蜂蜜蛋糕还要绵密香软了,是点心铺里最受欢迎的一种点心,因为府里大小主子们都爱吃,也就没断过,商天晨最爱吃的也是这种,听了十三楼点话连连点头,道:“玉兰说的没错,这种是最好吃的,哀亲王是该尝尝。”说着就拿起了另一块。 八楼一看十三楼的样子,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事,不过他也不想当面揭穿,却不能不小心十三楼亲自送来的东西,趁真十三楼看侍卫,又见商天晨的注意力都在各色点心上,飞快的用十三楼递给自己的点心换了商天晨小碟中的。 等十三楼再转过来的时候,八楼已经拿着原本属于商天晨的点心咬了两口了,十三楼因为心虚也就没仔细看,见八楼吃了点心便起身道:“你们玩着,我去看看九楼。” 商天晨也跟着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碟子里的点心道:“我和你一起去,这个牌牌总要给他的。” 两个人一起从演武场中离开了,十三楼惦记着八楼吃过点心的样子,想着叫九楼一起去看热闹,也就没注意商天晨边走边聊,手里还拿着那块被加了料的点心,等快到九楼院子的时候她才发现商天晨正在啃的点心竟然是自己下了药的那块,一时间也没想到是八楼给换了,以为是自己抢点心的时候抢错了,看着商天晨已经有些发粉的耳垂就慌乱了,借口拉肚子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找十六楼商量去了。 商天晨是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天越来越热,就加快了脚步去找九楼了。 也幸亏十六楼顺来的合欢散是顶极的,十三楼混在点心上的又不太多,延迟了药物发作的时间,不然商天晨根本等到进了九楼的房间还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发作,半路上就得出丑。 十三楼想“作弄”一下八楼,结果倒霉的却是商天晨。 两个人离开演武场之后,八楼看着各色点心,终于承认了九楼还是挺有用的这个事实,又叫出了两个暗卫,吩咐道:“史侧妃和齐侧妃那边都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回报给我。” 十三楼下了药之后肯定会和给她药的人去汇合,就不知道是四楼还是十六楼了,也有可能是九楼,八楼想着早晚找机会得把算计他的人都修理一次。 商天晨吃了原本该给自己的点心,他又没有自己这身本事,肯定会出点差错,我得看看这事最后怎么解决的,让你天天跑我这看乐子,我也得等着看你的乐子。 139.放开 十三楼只是从小玉瓶上知道那药的名字,具体的功效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清楚,可是那玉瓶那么精致就说明这是种很厉害的春·药了,但是她明白那东西让商天晨吃了必然是要出事的,商天晨可没有八楼的那身本事啊。 十六楼也蒙啊,那东西是春·药啊,八楼吃了之后不管什么反应他都能自己应付过去,可商天晨不行啊,万一当众……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这不是“害”错人了吗? 两个人急的是满头大汗,也想不出个什么办法,浑然不觉还有个人就蹲在房顶偷听着二人的对话。暗卫听了一些,再听下去也只是十三楼和十六楼焦急而毫无意义的对话,就回去和八楼报告去了。 八楼听了报告,问暗卫:“合欢散?干什么的?”只听那名字他也知道是种春·药,只是十三楼那么着急让八楼有些想不明白,春·药以前不是没下过,怎么这次急成这样了? 这个暗卫当然也不会知道的太清楚,只回道:“应该是种……春·药。” 八楼点头,道:“你去找明白人打听打听去。” 暗卫领命下去了,而去探察商天晨的暗卫却在九楼的房顶听了个清清楚楚,浑身都忍不住抖了几个激灵,硬是顶着烈日趴在被晒的滚烫的琉璃瓦上听了个全场。 没等这个暗卫听完,那边的暗卫已经打听出来并且回报给了八楼,八楼一听那居然是专门针对男男欢好的药了之后也是混身恶寒,然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真的是好多年没有这么可乐的事情发生了,笑后擦了擦眼角的泪,邪邪的道:“十三楼啊十三楼,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跑来跟我找刺激啊?还有你!小十六!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不说八楼又想什么法子要整十三楼和十六楼,只说九楼这边却是一场华丽的大战。 九楼让红掌带着人退了出去,看着已经有些意乱的商天晨,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自从回京之后,两个人就因为各自有伤而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算是商天晨的伤很快就好了,两个人也只是互相“擦擦枪”而已,商天晨是想更进一步的,可是十分顾及着九楼的伤,也就一直忍着,而且他也没准备好快就把自己“交出去”,而九楼却是因为太忙也就没太在意这些,又因为稍微主动一点就会发现商天晨有些闪躲的意思也就没再继续了,九楼知道商天晨不是不乐意,而是害怕,也就随他去了。 九楼不是不想,而是不想逼的商天晨太紧,两个人之间谁主动谁被动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身心愉悦就行了,不过九楼还是会偶尔幻想一下商天晨被自己征服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商天晨却是让十三楼给下了药。 天很热。 吃了药的商天晨更是热。 脑子中虽然清醒,可是身体却受不了。见到九楼的时候就已经克制不住了,等九楼的手指一触及到胸口的肌肤上,更是瞬间点然了身体,再也无法控制了。 商天晨扯开了衣服终于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就见到九楼正笑得发坏,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直接扑了上去,扯着九楼的衣服道:“你那么看我干什么?” 九楼听商天晨的语气实在是和往常太不一样了,娇媚的到了一个程度,知道这药性是彻底起来了,本身心里就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更是一点负担也没有,丝毫没有趁人之危的愧疚,把商天晨按躺在床上,抚摩着商天晨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的胸口,笑问道:“你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吗?” 商天晨却不理会九楼的话,扔是扯着九楼的衣服,半天却没扯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带着哭腔:“脱不下来……哼……” 九楼听着更乐了,吻着已经有些颤抖的商天晨的脖颈,从暗柜中拿出梨花泪,又帮着商天晨脱去了衣裤,看着商天晨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又问了一句:“知道我会怎么样吗?” 商天晨被药性催的不能自控,脑子却是清醒的,极娇媚的横了一眼九楼,手臂就攀在了九楼的肩膀上,轻轻喘着气道:“快来……热……” 商天晨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却迟迟不主动,一是害怕二也是拉不下那个脸来,九楼又不逼他,他就乐得那样,现在更是明白自己肯定是让人“害”了,那些迟疑也就顺水推舟的消除了个干净。他不像当初九楼那样,即使身体有了反应心里也是不怎么甘愿的,现在虽然对九楼的问话依然感到窘迫却不打算再死要什么面子,更不管自己现在是否是像个女人,直接缠上了九楼,让九楼解救他于“火热”之中。 就算九楼真的把商天晨当成女人那样,商天晨也不会在意的。 九楼借着梨花泪的润滑,手指轻轻的探入了商天晨的身体,商天晨被刺激的更是心痒难耐,扭着腰身对九楼道:“九楼,快……热的难受,快点……呜……” 九楼也想快点,被商天晨娇媚的样子已经撩拨的坚硬如铁,可是他却比当初的商天晨更小心,他不想第一次就伤了商天晨,即使是有药物的催发,他也想让商天晨能有一次美好的过程。 吻着发出哭音的嘴,九楼安抚着已经要快狂躁的商天晨,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直到他认为差不多的时候才真正的压了上去。 商天晨也在如潮水一样袭来的疼痛中找回了自我控制,看着九楼因为进入而满足的笑容,忍着异样的疼痛也笑了,强撑着无力的双腿盘住了九楼的腰。 九楼看着商天晨不似之前那么疯狂,知道他找回了理智,柔和的问着:“疼吗?” 商天晨不答,向上挺了挺腰,手伸向了九楼,等九楼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牵引着九楼的手覆盖到了自己的火热之上。 九楼两处轻柔的动着,看着商天晨愈发红艳的唇有些痴迷了。 十三楼下药的剂量并不太多,商天晨也在九楼进入之后很快的就摆脱了药性,体内的燥热也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因为九楼在上而产生的羞涩又强烈了起来,可是又想让九楼能尽兴,邃忍着疼痛迎合着九楼的动作,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呻吟声,最后干脆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九楼发现自己盯着的那处红艳突然变成了一条线,进而注意到商天晨皱着的眉和隐忍的表情,把动作放的更缓更柔,轻声的问了句:“疼的话就叫出来,好不好?” 商天晨摇头,松开嘴唇急促的喘了两下,有些断断续续的道:“我……不疼,你……你放开来吧。”商天晨很想说你快点,可是又不想让九楼觉得是自己在催促他,于是就变成了让九楼放开来,他却没想过,如果九楼放开来他会多惨。 九楼也被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的够戗,他比商天晨更想放开来,不过他却不能真的那么做。稍微的加快了一点速度,舔着商天晨的脖子和耳朵,喷着热气在商天晨的耳边低语道:“别忍着叫出来,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让我知道我给你的感受,天晨,叫出来。” 商天晨一开始还能强忍着,稍微适应了一下九楼带来的疼痛之后,忍的更是厉害,九楼有些不高兴了,略带惩罚的加大了力量撞了两下,终于让商天晨叫出了声。 “啊……别,别这样,九楼,我真的忍不住了。”商天晨打着商量,他还是有些放不下,现在毕竟是白天,院子里的下人还很多。 九楼知道商天晨担心的是什么,笑道:“放心,红掌肯定带着人都下去了,放开,好好的感受着我,听见没?” 商天晨感觉着疼痛中开始夹杂着一丝别的感觉,大腿内侧也开始有了一种特殊的喜悦感,九楼的话让他彻底的安心了,更让九楼话里的意思挑起了情感上的欢乐。 九楼让我好好的感受着他?他……让我感受他……商天晨自己的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越想就越是无法自拔,很认真的去感受九楼,感觉终于彻底从痛苦变成了快乐。 商天晨不再隐忍,放开了身心全部都投进了这场欢乐之中。 九楼在商天晨能适应了之后,也加快了动作。 终于,在商天晨似哭似喊的呻吟中,九楼释放了自己,也释放了商天晨。 爬在商天晨的身上,九楼仿佛力气都消失了一样,竟然比在下面的时候还要累,反而是商天晨从快乐的迷失中找回了理智之后显得生龙活虎,对彻底瘫软的九楼道:“我去让人打水。” 九楼按住要起身的商天晨,喘着粗气道:“你躺着,等会再说。” 商天晨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疼的要命,听着九楼的话也就顺势安静的躺了回去,同样喘着粗气,却不是累的,而是疼的。 九楼有些郁闷了,不管是在上在下,自己总是那个事后无力的人,看来身体素质果然是很重要的。 抬起头,看着精神还算不错的商天晨,九楼眯了眯眼睛,问道:“疼吗?” 商天晨只觉得九楼的眼神里全是那种说不清的危险,刚想摇头却很警觉的停住了,飞快的点了点头。 九楼用二人脱下的衣服胡乱的把两人擦了一下,趁着商天晨没太注意,飞快的曲起商天晨的双腿,朝着那个地方看了过去,见只是红肿却没有血痕,很是满意自己温柔的技巧似的点了点头,道:“没受伤。” 商天晨撑着自己的身体,企图往后躲却又让九楼给抓了回来按在身下。 九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商天晨,“恶狠狠”的道:“今天我得把你弄伤了,怎么样?” 商天晨刚要拒绝,却又让九楼把嘴给堵的死死的。被吻的意乱情迷的商天晨紧崩的身体一软,脑袋里那根神经也彻底的断了,只有一个念头:去他妈的,伤就伤了吧。 140.告别 九楼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商天晨弄伤,但是也没让他太好过,摸出暗柜中也不知道过期没过期的药,又狠狠的要了商天晨一回。 商天晨虽然又疼又累,可是依然神清气爽,九楼却是累了个半死,想着这身体素质果然很重要,到这个时候高下立判了。 不过九楼却不敢让商天晨多挪动了,叫来红掌准备浴汤,等入了水之后想像之前商天晨帮自己清理那样,也帮商天晨清理一下,商天晨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了。 九楼有些好笑,把商天晨挤在浴桶边缘,调笑着问:“怎么?不好意思了?” 商天晨面上本就被热气熏的发红,让九楼的话一问,更是红的厉害,把头歪像一边不说话。九楼也不想逼他太紧,只是撩着水帮商天晨胡乱的擦着身上,貌似无意的问:“你之前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人给你下了合欢散?”九楼已经认定了药是十三楼下的,可他不认为十三楼是为了要帮自己上了商天晨而没事找事,这些事还真就得问个清楚。 商天晨听九楼转移了话题,放松了下来仔细回想着,把在演武场碰到十三楼之后又吃了点心的事说了一次,九楼又觉得是八楼干的,可是再仔细一想他也不认为八楼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纠结了一会也就不再多想了,这事还是得直接去问十三楼。 最后商天晨到底没坳过九楼,让九楼帮他清理了那处,洗过之后干脆窝在床上用枕头把自己的脸盖上。九楼知道商天晨这是羞的要死,也就不用言语去刺激他,只是陪着商天晨在床上躺着,不时的帮商天晨擦擦额头上的汗。 天还是很热的,洗澡之后也只是得了一小会的清凉。 九楼看着脸上红晕一直没有消退的商天晨,心里的幸福感也越来越强烈,这种幸福感是九楼从来没体验过的,笑着暗问自己,这大概就是爱上了他的感觉吧。 商天晨窝在九楼身边,不时偷瞄几下九楼,见到九楼笑的十分开心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是觉得十分甜蜜,不顾着天热把自己更贴近了九楼一些,想了一会问道:“九楼,以后咱俩不会就一直这样了吧。” 九楼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商天晨问的是什么意思,等想明白了不由的觉得好笑,感情这个家伙刚被人吃个干净就惦记着吃回来呢,故作出一副大爷的样子沉声道:“恩,就这样了,小天晨把爷伺候的不错,嗯。” 商天晨轻“哼”了一声,好象是生气又好象是失望,不过却没离开九楼身边。九楼扭头一看,商天晨却是噘起了嘴,心里就更乐了,换了个纨绔的语气道:“你要是把爷伺候的舒服了,爷自然也会给你甜头。” 商天晨一听就乐了,用脑袋拱了拱九楼,谄媚的笑问着:“那今天我伺候的好不好?爷满意不?” 九楼不置可否的哼了几声之后才道:“还需要再接再励。” 商天晨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失望,反正九楼也没说以后不让他在上面,而且……九楼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八楼下午也没闲着,在凉棚里看着被折腾的半死的近卫,喝着冰镇的酸梅汤,好整以暇的等着另外一个暗卫来和自己报告,等真的听到了暗卫的报告却震惊的把酸梅汤扔了出去。 之前的暗卫也只是说了那合欢散是为男男欢好助性的,却没说到底是助哪边的,等八楼得知商天晨竟然是被动的那方,真是吃惊不小,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那东西具体的功效,对十三楼和十六楼简直恨的牙根痒痒。万一这东西要真是让自己吃了,那自己…… 八楼突然觉得非常冷,冷的直恶心。 恶心过后又想到商天晨让九楼给压了,心里对商天晨的火气倒小了一点。 那些训练的近卫们好不容易挨到夕阳西下,八楼把他们都散了,冷着脸就去了十三楼的院子。 按说作为客居的质子,八楼应该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静的呆着,不过这些俗规对整个端亲王府来说都是虚的,八楼更不会去管合不合规矩,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去了质子名头回合国,而整个端亲王府就更没人会去“提醒”他,所以他一路无组碍的就找到了十三楼的地方。 到了院子,就听到房中传出来九楼的声音,正在对这十三楼咆哮:“你怎么想的,啊?怎么把那东西就给商天晨吃了?” 十三楼也没有什么羞愧的意思,满不在乎的说:“让他吃了得了便宜的还不是你,你抱怨什么啊?” 九楼回问道:“对,得了便宜的是我,可是你怎么能给他吃那东西?”九楼之前已经问出了那咬就是十三楼下的,他是真的不明白十三楼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这个时候十六楼却早跑的没有影踪了,他不想惹八楼也不想惹九楼,这两个人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如果这两个人再联手收拾自己这个“助纣为虐”的人,那么下场绝对会苦不堪言,说不定八楼还会把那东西给自己灌下,自己可找不到能解救自己的人。 十三楼让九楼问的也有些郁闷,道:“我本来是打算整八楼的,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让商天晨吃了。” 九楼让十三楼给说愣了,问道:“你好不好的怎么想着用这个东西去算计八楼了?” 十三楼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次,九楼就更无语了。 两人根本不知道对话让八楼听了个全场,还在那相对无言。 八楼却是很淡然的走进了屋子,好笑的看着十三楼和九楼,九楼一看八楼那架势就知道他是来找十三楼“算帐”的,当下脚底下抹油就要跑,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八楼问:“快活了?” 九楼胡乱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跑了,他也不敢想象那东西万一真让八楼吃了会是个什么结果。 八楼见九楼跑了,淡笑着把头转向了十三楼,柔和的问着:“十三楼,你说今天这事……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啊?” 十三楼知道这事早晚在八楼那都得露馅,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眼睛一转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问八楼:“点心是你给商天晨换了?” 八楼点点头,又问:“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十三楼算计不成,还让人找上门来,心里的憋屈比九楼更慎,噘着嘴双手一摊,那意思就是我是给不了你什么说法。 八楼也不是真的要说法来的,其实他也是想找个由头来见见十三楼。 之前几次见面,总是有这些人那些人在旁边,二人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今天从暗卫那知道这事居然还有十六楼参与了进来,他就知道十六楼最近一阵子都不太可能出现在端亲王府了,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来见见十三楼。 八楼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不说不笑,脸上的表情沉静极了。 十三楼少见八楼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以前八楼总是肃着一张冷脸,好象要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似的,现在见到八楼竟然能有这么柔和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便也收起了玩闹的样子,坐了下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八楼摇头,他是有心事可是他不能说。十三楼和十六楼是亲近的,就跟亲生姐弟弟一样,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而十三楼和九楼的亲近又是不一样的,这让喜欢十三楼的八楼总是耿耿于坏,嫉妒着九楼也可惜着十三楼,他总觉得九楼是配不上十三楼的,可是自己喜欢十三楼的事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十三楼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说出来也只能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所以他也只能就把这份感情一直埋在心里。 现在九楼和商天晨的关系又让八楼觉得不是滋味,总觉得是商天晨把自己重要的人给抢走了,可是嫉妒过后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把九楼看成是重要的人。 一个多月下来,越想也就越矛盾,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心事了,更无法面对自己的情绪,就干脆认定了自己是十三楼说的那个状况,PTSD。也只有这样想,八楼才能轻松一点。 只是八楼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所谓的PTSD在八楼与几人重逢的时候就已经好了,现在的矛盾心里根本就是他积攒了两世的情绪互相搀杂而产生的。 十三楼见八楼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她很了解八楼从来就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评估八楼的想法。对于平和的八楼,十三楼反倒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八楼静了一会,转头去看十三楼,见十三楼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心里有点失落,随即收起了心绪恢复了以往的阴冷,道:“皇帝那边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估计着我就该进宫了。” 十三楼把眼神收了回来,见到八楼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不由的松了口气,她是想让八楼轻松下来的,可还是对着现在这样的八楼更让他2放松。听了八楼的话,十三楼点了点头,道:“是啊,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八楼站起身,走到门口躲避开十三楼的眼神,背对着十三楼表情又成了平和的样子,道:“以后见面应该是不太容易了,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他们。” 十三楼听了心里觉得乖乖的,总觉得八楼不太对,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和自己告别似的。 八楼的确是来告别的,为的却不是要进宫这事。 矛盾了两世,又矛盾了这一个多月,八楼已经不想让自己在继续矛盾下去了,虽然对十三楼的情感深的让他心痛,可是他明白,为了任务计,他必须和过去告别,和那份从来没说出来过的情感告别。 他只能做个纯粹的八楼,对十三楼才是最好的。 141.巧遇 十三楼对八楼算是所有人中比较冷淡的,不是她讨厌八楼,而是一和八楼凑到一起就觉得不自在。其实整个组织里也只有九楼才能那么“悠然自得”的和八楼相处,被讨厌了也毫不在意。 八楼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而现在这样有些孤寂的样子却让十三楼很是意外。想起来自从重逢之后,八楼似乎总喜欢把背对着大家,能见到他表情的时候太少。 这会儿,八楼又把背对着十三楼,让十三楼无法不多想,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对八楼道:“八楼,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一定得告诉我们?我们现在都不能出事,你也不能,你现在……” 八楼听了十三楼的话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但是他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十三楼对他的关心有另外的意思,打断了十三楼的话道:“我真的没什么,只是以前一直有心事放不下,现在不想再想了。” 十三楼听着八楼的话有些不太对劲,问道:“现在不再想了?那你还是没放下。” 八楼摇着扇子,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好象转移话题又好象很是无心的问了一句:“九楼心里有了别的人,你不难过吗?” 十三楼不知道八楼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更觉得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疑惑的反问道:“我难过什么?虽然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和任务目标产生什么情感,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世界,如果九楼开心而且又对任务没什么影响的话,他和商天晨之间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八楼听了很是吃惊,诧异的转过头看向十三楼,见十三楼说的很认真不似伪装,更是震惊不已。 十三楼让八楼吃惊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继而想到八楼以往和现在的种种态度,恍然大悟的指着八楼,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喜欢九楼?” 八楼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将出来,他真的是让十三楼的话给吓着,咳嗽了两声才道:“谁说我喜欢他!我以为你喜欢他才来问问的,怕你有情绪……影响任务。”八楼当然不喜欢九楼,但是他也不想让十三楼知道自己喜欢她,惊吓过后赶紧找了一个理由。 十三楼张大了嘴“啊”了一声,走到八楼跟前看傻子一样的端详着,看得八楼都快发毛了才道:“你脑袋让门挤了还是让十六楼给踢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九楼呢,你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错觉的啊?” 八楼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又了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十三楼对九楼总是关心的,总是温柔的他才这样吧,现在听十三楼这么彻底的否认了,八楼觉得自己以前还真是傻的,讨厌九楼的理由现在看起来竟然完全是不成立的,看来……自己要和过去告别还真是对的。 “不说这些了,”八楼摆了摆手,道:“既然都是我误会了,那这事就别提了。” 十三楼点点头,道:“其实我特想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和九楼不对付,到底是为什么啊?” 八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之前是因为十三楼的关系,就算不是误会也不能说出来,现在又确定是误会了就更不能说了,要说讨厌九楼的阳光活泼那和直接承认了自己性格上有缺点没什么两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八楼道:“气场不合而已。” 十三楼才不相信八楼的话,八楼跟谁的气场都不会融洽,只是他对九楼的态度恶劣尤其明显。不过现在都不算是事了,反正八楼好象……比以前好点了。 见十三楼不再“纠缠”那些问题,八楼逃一样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到床上之后连连喘气,只觉得比全武装十公里越野还累。以前自己还真是傻,竟然为那么个根本不存在的理由讨厌了九楼那么长时间,九楼还真是够冤枉的,其实这些事情只要问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难道自己真的是性格上有缺陷?不对,不是我有缺陷,绝对不是!八楼否认着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对九楼的感觉又别扭上了。讨厌了那么多年,一时间也扭不过来情绪,郁闷极了,干脆把被盖在头上睡大觉,连晚饭都没吃。 这一晚,几乎是八楼自有记忆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竟然什么梦都没做。 一直等到大天亮,八楼醒了之后就坐在床上发呆。自己居然还能有这么安稳的睡觉的一天,虽然睡的腰酸背疼头昏昏的,可是……心里那无形的压力减少的不少,朝阳看上去都美多了。 用过早饭,心情不错的八楼在花园里游逛了一会,不想却碰到了刘惠娘。 两人身份实在不合适相处在一起,好在这是清晨,刘惠娘还带着不少下人,互相打个招呼说几句客气话还是可以的。其实谁都不会想到八楼会跑到花园里,也就没人和八楼说过这事,八楼遇到刘惠娘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刘惠娘每天都会到花园是来看两个县主“锻炼身体”,顺便也看看之前九楼交代买回来的丫头练武练的怎么样,等着以后好给自己儿子也照着样挑选几个。 八楼看几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开始练武也觉得挺希奇的,便问刘惠娘身边的嬷嬷是怎么回事,那嬷嬷就解释一下说是九楼安排的。正要转身离开看到了刘惠娘看着几个孩子练武练的出神,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刘妃娘娘是打算习武?” 刘惠娘摇头,道:“是打算给浩儿也这么安排,就每天过来看看,等买进人来就让清波一起带着。” 浩儿就是刘惠娘所生的商天晨嫡子。 八楼挑了挑眉,道:“他那么小你就要给他安排人手了?” 刘惠娘点头,道:“为了王爷和浩儿我要多打算一些。” 八楼觉得,这个刘惠娘是自己穿越以来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丈夫让一个男人抢了,可她看起来好似完全不在意,甚至对着抢了丈夫的男人还颇多照顾和信任,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八楼想了想,道:“我从我的暗卫中抽几个人送给你和小世子如何?” 刘惠娘听了之后,乍然惊喜,行礼道谢没有半点犹豫,更没有任何掩饰的情绪。 这就让八楼更不懂了,她就不怕自己的人去害小世子么? 142.信任 面对着不重要的人,八楼是不屑动心机去套话的,见刘惠娘对着自己也是从容自若的,八楼很是直接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就不怕我对你的孩子动什么手脚吗?” 刘惠娘倒没想到八楼会有此一问,笑了笑很是理所当然的答道:“我相信王爷,王爷相信齐侧妃,齐侧妃相信你,那我自然也相信你。”更重要的一点的刘惠娘却没说,你害浩儿没有理由也没有好处。 八楼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和刘惠娘道了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刘惠娘的话没有说完,八楼当然听的出来,可是仅仅说出的那些话就够让他震惊的了。在端亲王府一个多月,很多事前前后后他也让暗卫给他打听出来了,刘惠娘对两个不是亲生的女儿是真的好,却没有捧杀的意思,做错的时候她也会略做小惩,惩罚之后也会和蔼可亲的把道理说明白,小的那个还不太懂,可是大的那个却是真的受教了,刘惠娘教出来的孩子将来在各方面都不会太吃亏,除非是碰上太厉害的对手。而且她还那么能从容的应对自己的提议,一点迟疑都没有就答应了,给的理由却是那么简单。 仅仅是因为相信,这个理由不充分,却很有重量。 八楼佩服刘惠娘,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好象从来没信任过什么人,哪怕那么喜欢十三楼,也没有说完全的信任过,特别是在任务和十三楼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由于的选择任务,这也是他喜欢十三楼那么多年一直没让十三楼察觉的最大原因。 八楼从怀里又掏出了几个令牌,都是以前官无秋配置出来的势力,后来顺理成章的都成了八楼的棋子,经过三年的努力,如今这些力量已经比以前强大太多了。 其实这些势力本来都是给官无移准备的,官无秋本尊从来就没想过当皇帝,只是他错信了他人,自己一心帮扶的人最后因为忌惮他手中的力量反而要先除去他,最后“招”来了八楼,八楼理顺了官无秋本尊的事,当然不会把那些势力在交到官无移手中,反而是如他所愿的把他推上了皇位,从而利用那些把柄把合国捏到了自己的手里。 想起官无秋的往事,八楼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又是那种沉闷的疼。苦笑着摇了摇头,八楼终于明白为什么官无秋会在自己的脑海里留那些那么刻骨的恨意。 八楼一生从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别人,所以也就没有经历过所谓的背叛,而官无秋一生也只信任过一人却被出卖的一干二净家破人亡,换做谁都不可能就那样全然放手轻松的死去。 八楼闭着双眼对着脑海中那团黑色的阴影道:你的恨意我会帮你释放,你的仇我会帮你报,你就放心吧。 如此反复的想了许多次,那种一直纠缠在心头的痛苦似乎真的烟消云散了,官无秋和八楼本身的记忆彻底的分开了,八楼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自我,身心都轻松了起来。 但是八楼知道,官无秋的那股恨意并没有完全消退,只是隐藏了起来,“他”在等,等着自己给他报仇。 八楼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往日的怨毒已经不见,有的只是属于八楼自己的冰冷。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八楼又觉得有些好笑,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讨厌九楼那么多年竟然是全无道理的,而今天又暂时解开了官无秋对自己的束缚,这事要说不是注定的都不太可能。 也许真的像十三楼说的那样,也许太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为的就是让自己五人能顺利完成任务。 任务啊,八楼找回了完全的自己,任务两个字无比清晰的浮现到了眼前。只是八楼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八楼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八楼。 放下了过去,八楼却不打算改变对九楼的态度,如果他变化过快反而会让其他几人不放心,觉得他又脑抽了,想着之前已经给了商天晨一块令牌,那手中的这些势力是不是也可以给商天晨?毕竟他是任务目标,如果想让他上位那么就必须让他成为最强的人,可是……能让九楼压在身下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最强的人? 八楼想了想,把令牌一一个又收回怀里。他决定暂时把这些势力留在自己身边,等到商天晨和九楼有了应付不了的局面的时候再拿出来,出人意料的才能算是奇兵,现在就拿出来也许就会漏了风,平白的失了暗牌,毕竟商天晨这王府并不是那么秘不透风的。 想着商天晨的王府,八楼又在心里骂了几句废物之类的话,一想起之前十三楼和九楼说起的那个死的莫名其妙的张临雪八楼就觉得好笑。多方人马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查出个结果,只能说明商天晨笨。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王府里查不出来难道就不会去外面查? 一府都是笨蛋!八楼暗骂着,随即又召了暗卫吩咐道:“寻八个人来,转明身份入端亲王府当差,务必保护这王府大小主子安全,和‘暗镜’中来的人要通盘合作,但是也不要完全相信,尤其要看好小世子,明白吗?” 暗卫点头,又道:“刚刚接到消息,那边似乎也有安排了。” 那边,就是官无移,现任的合国皇帝。 八楼当然知道他会有所安排,对于暗卫的话他也不意外,只问道:“什么安排?” 暗卫道:“具体的还不知道,但是似乎是要迎您回国。” 八楼一阵冷笑,合国内部现在恐怕已经翻了天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会用什么东西为筹码而诱使自己回去。不过八楼也知道合国内部的乱也只是暂时的,官无移能把官无秋算计了,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以前慑于官无秋在所以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小心翼翼的当着傀儡,现在官无秋不在他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收拢自己的势力,乱是要乱上一时的,但是他肯定有他的办法,要把自己迎回去为的就是想借官无秋的威名而压下那些动荡的力量罢了。 八楼知道,官无移必定会利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一些暗中的布置,等自己一回去帮他镇压住宗室朝堂,自己也就该功成身退了。如果是官无秋本人的话也许在一腔恨意的趋势下,真的就会就势回去了,可惜八楼不是官无秋。官无移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不过八楼还是很好奇的,官无移到底会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回去呢? 下午的时候,八楼依然风雨无阻的到了演武场,看着那些被他整了一个多月的近卫们打从心里笑了出来。这些人虽然都挺“笨”的,但都是知道上进的,忠诚方面也算过得去,商天晨在看人的眼光上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他怎么就让九楼给吃呢。 想到这,八楼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让那些受训的近卫们无一不觉得心惊肉跳。这一个月他们没少看到八楼笑,有时是冷笑,有时是嘲笑。有时是不明意味的笑,只要他笑过之后就没什么好事,今天笑的这么“阳光”,那更没好事了。 八楼要是有人会用阳光来形容他此时的笑容,恐怕他真的会呕出血来,他讨厌九楼的理由之一就是见不得九楼的阳光。不过这些现下也不重要了,八楼笑呵呵的让近卫们“玩”孔明锁,自己则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坐在廊檐下写开了。 近卫们早在九楼和十三楼的训练下,玩过不少孔明锁了,可是八楼带着他们玩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今天八楼这是吃什么东西了,竟然就给布置了这么轻松的训练,都小心翼翼的“玩”着,即使八楼没说有赏赐,也都“玩的起劲”。 八楼看着玩的“高兴”的众人们不由的点了点头,能在他“反常”的表现威慑下,还能玩的顺手的人心理素质也算是可以的,随意的扫了一圈,记下了几个名字就低头开始写自己的东西去了。 又是一连五六天,八楼都没有再“折磨”那些近卫,反而是顺着九楼以前的思路带着他们玩,九楼让他们去找过吃的,他就让近卫们去找各自喜欢的喝的,找到之后要写出喜欢的理由,写的好的有赏,写的不好的就到冰屋里呆着,不管成婚没成婚的,八楼非让他们把自己喜欢的女子类型写出来,赏罚照旧。 当这些侍卫们在演武场中写各自答卷的时候,八楼也在写,白天写晚上写,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可是八楼觉得塌实,也充实,也只有再这几天他才完全体验到了没有勾心斗角轻松写意的生活。 十六楼躲了几天,从十三楼那听说八楼似乎不打算算帐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还是不敢去八楼跟前晃荡,反而是八楼拖四楼给他带了一些东西,十六楼打开一看,竟然都是一些毒药解药的配方,要知道“暗镜”中有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可是八楼送来的配方中竟然有大半是“暗镜”中所没有的,从此可见八楼手中必然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只是这势力是八楼自己发展的还是官无秋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十六楼也不打算去问,八楼给他他就收着,早晚有用的的时候,反正十六楼知道八楼不管性格怎么别扭也不会背叛自己这些兄弟。 十三楼对给八楼下药的事还是觉得心虚,而且八楼那天来时说的话也让十三楼感到不对劲,她猜不到八楼到底在想什么,却从八楼口中听出了告别的意思,也就不敢轻举妄动的去找八楼,很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扰了八楼的计划。 八楼也给四楼送了东西,就是一些冷兵器的图纸,都是短小精致的,很便于藏在身上,自从跟着九楼一路到了吴国,那手擅长使用的钉子也就没得到补充,虽然暗卫可以给他送来,但是他却想让四楼帮他打造一批跟“前世”一样的,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工匠可以打的出来,但是四楼是见过自己以前用的,应该能弄出来吧。 八楼和九楼也联系了一次,却没有见面,只是让人给送了一封信。 信中八楼只是问九楼,对商天晨是否全然信任。 九楼回信道:是。 八楼放下那只写了一个字的信纸,叹息了一声,九楼似乎真的已经站到了别人的身旁,九楼的搭档已经是那个商天晨了。以前就知道九楼对自己来说其实是挺重要的,在知道十三楼从没喜欢过九楼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的明显了,不过却已经晚了。八楼看着信纸中央那个“是”字想了想,自己也许应该找个新的搭档了,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并肩战斗,自己一个人突然不习惯了。 以前和自己搭档的是九楼,后来到了这里,有意无意的和自己搭档的人是官无秋,而现在似乎真的只剩自己了。以为自己孤独惯了,可是真正的孤独来到的时候,却是这么难受。有些后悔让官无秋的感觉就这么消失了,尽管纠缠了自己三年,可是八楼也得承认,那也算是一种陪伴。现在九楼是别人的了,官无秋又不在了,这种寂寞还真的是难熬啊。 找个新的搭档吧,八楼的想法愈发的强烈,可是他该找谁呢? 和十三楼是不可能的,其中理由根本不用说。 十六楼也不太可能,那个家伙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跑,更别说坐下来细谈了。 四楼似乎也不行,那么沉稳老成的人实在和自己配合不来。 那该找谁呢?暗卫中的人都已经是手下了,根本无从搭档起。而且八楼对他们也不完全信任。八楼眯了眯眼睛,自己现在最愿意相信的无非就是四个手足,可是他们都不能和自己搭档,但是别人他又不能相信…… 相信?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呢?八楼不住的自问着,整整自问了一个晚上,到最后也没问出过结果。 信任两个字就这么难吗?八楼看着泛白的窗外无力的想,为什么那个刘惠娘的信任看上去那么轻松呢? 八楼很想当面问问刘惠娘,但是他知道这不太可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迫切的找到一个自己愿意去信任的人,八楼又迷惑了。 143.处理 终于在八楼把要写东西都写的差不多的时候,宫里来了接人的旨意。 进宫的前一天晚上,五重楼再一次聚到了一起。 十三楼和十六楼知道八楼肯定还惦记着收拾自己,但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这是一次小的离别。 八楼让人传话,请商天晨一同过来,商天晨很是意外,问九楼:“他怎么会邀请我?” 九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八楼和官无秋见面的时候感觉并不好,后来也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最大一次的交集就是点心事件,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九楼的确想不到八楼邀请商天晨是处于什么目的,想了想只好道:“大概是要感谢你这一个多月的款待吧。” 商天晨挑了挑眉毛,很是不信的道:“他?感谢我?算了吧,我看不像。” 不管是八楼还是官无秋,都不像是能在分别的时候说感谢的人。 九楼没有八楼那样的暗卫,也没想过让人去盯着八楼,所以八楼这些日子写了不少东西的事他并不知道,实在想不通八楼要干什么,还是拉着商天晨一起去了。 酒桌上,气氛很轻松,反正这次离别也不是真正的离别,只是以后见面不那么容易了,八楼虽然现在有能力潜出宫却不是那么轻松,而其他几人中能潜进去的也只有十六楼也不是很简单,毕竟皇宫就是皇宫,再没什么高手戒备也是非同寻常,战事不了之前,要碰面除非是商天显有大“恩赐”。八楼的那些暗卫带进宫后也只是为了应付宫中事务,几个人之后就要靠商天显传递消息了。 酒过三巡后,八楼把这几日来废寝忘食写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共是三份。八楼先拿了一份给了九楼,道:“这是你和十三楼那些近卫们的训练计划,你和十三楼一共操练了五十人,我针对他们每个人的特长和弱点做了都做了具体的单独计划,你和十三楼以后就找着这个来,这五十个人会比现在更得用。” 针对每个人做训练计划,这简直就跟当初楼组织是一样的了,写这样的计划不仅要观察每个人的特点性格,还要做出相应的判断和安排,不是劳心劳力那么简单的。 九楼只是看了两张就已经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带着那些人的时候也想过这么做,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却没想到八楼只在一个多月间就做出了这样的东西,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写的巨细无遗,将来因为什么原因会有背叛的可能也都写了出来,并做出了相对的安排办法,这简直就是一份“秘密档案”。 “八楼,这……”九楼真的是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八楼肯定会配合着自己完成任务,但是却没想到八楼会做到这个地步。 八楼没让九楼继续说下去,而是拿出了另外一份交给了四楼,道:“这是我画的几份图纸,除了咱们几人也只能让商天显知道,你身边现在根本就没有可信之人,所以这些东西也只能你亲自打造了,不过九楼原来的那个小厮我见过几次,觉得还挺不错的,忠诚度也可靠,如果他有这方面的能力你不妨碍带带他。” 四楼点点头,翻了几下图纸,都是适合这个时空使用的一些冷兵器,还有一些组合类的武器的制造图,都是那种装备单兵的高精度武器,虽然不适合大范围装备,但是来武装暗卫刺客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 八楼把最后一份东西交给了商天晨,道:“这是除了我要带进宫之外,所以集合到吴国的暗卫名单和联系方法,一共一百九十六人,你也可以通过他们控制指挥目前不在吴国的暗卫,我已经传了话下去他们今后完全的听命与你。” 商天晨拿着那份名单都觉得烫手,看着八楼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无法相信八楼就这样把一股几乎可以翻天的力量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交给了自己? 八楼也不多解释,只道:“这只是我手中力量的一部分,交给你也没什么,希望你好好利用吧。以后什么事多听听九楼的话,别惹他生气,免得他折腾你。”前面的话还挺正经,后面的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十三楼和十六楼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商天晨尴尬的连之前的震惊都忘了,脸红的都快钻到桌子下面去了。九楼白了一眼八楼却没说话。 九楼知道八楼说出那后半句,为的也就是让商天晨尴尬,好让他接着那股尴尬顺势就把名单收了。这分名单不管商天晨如何觉得烫手到最后都是得收下的,八楼不想和商天晨推来推去浪费时间,干脆就用了这么一个损招。 四楼有些迟钝,等十三楼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才反应过来八楼话里的意思,再看着商天晨脸红到不行却还强撑着喝酒,眼睛瞪的溜园,他是真的想不到看着那么高大的商天晨竟然是被折腾的那个?暗中对着九楼比了个大拇指,却好死不死的让商天晨给看到了,一时间商天晨手足无措窘迫极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 九楼见商天晨的样子愈发觉得可爱,伸过手去握住了商天晨的手,温柔的对商天晨一笑,道:“别理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正经,你要是太在意他们说的话,以后得恼死。” 商天晨让九楼笑的有些眼晕,傻呼呼的点了点头。 十三楼和十六楼是没有“瓜分”到任何东西的人,心里并不在意,八楼的安排是最合理的也是对任务最有利的,但是面上总要吵嚷一下,叫嚣着自己也要好处,八楼恨恨的瞪向坐到一处的两人,道:“我还没和你们算帐呢!” 十三楼和十六楼立马不闹了,拉着四楼喝酒吃菜,四楼疑惑的在十三楼和八楼之间扫来扫去,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决定等酒席一散就问,是人就会有好奇心的嘛。 第二天八楼就带着准备好的人手,跟着前来迎接的仪仗进了宫。 照例是要走一下礼仪流程,八楼再一次的跪到了商天显的面前,心里又开始嘀咕自己这一跪错的到底是谁,看着商天显的眼神也就不太好,商天显对着八楼也是混身不自在,匆匆走过流程,让人赶紧带着八楼去了安排的宫殿。 商天显的安排让八楼有些以外,之前八楼让商天晨传过话,让商天显把自己安排到冷宫附近或者离他近一点,八楼本以为以商天显的个性他会把自己安排在冷宫附近,这样他可以就近查查冷宫中的事,也符合质子的身份,可是商天显却把他安排在立自己最近的一处宫殿。 这毕竟也是当初说过的,不算太意外,可是八楼还是觉得商天显的安排有些出乎意料。 接风宴什么的也举行过了,吃过饭后八楼的人就已经彻底搞清楚了现在皇宫中的格局。 商天显自己的寝宫居中,皇后的就在其后,东边是笑虎,西边就是自己这个质子了,太后的宫殿在东边靠后,而静嫔则在西边靠后,冷宫就在静嫔的宫殿更后面,蜷在整个皇宫的一角,淑妃在东,黄婕妤在东,婉嫔在西。 婉嫔……替商天显被着黑锅,但是仍然没有被废,她在自己宫殿的势力覆盖范围内……八楼想了想,得出了两个可能,一就是商天显想让自己暗中保护婉嫔,截下所有企图来个“死无对证”的人的黑手,二就是让自己暗中除掉婉嫔用来栽赃别人。 八楼脑子转的很快,更声起的时候召来跟着他一起进宫的“宫女”问道:“吴国皇帝今天晚上住哪了?” 宫女道:“吴国皇帝今天招了容妃,就住在自己主殿了。” 八楼点了点头,让宫女给自己换上了一身黑衣,借着夜色隐去身形潜进了商天显的寝殿。 刚进寝殿就听到商天显的声音,“你说他会来吗?” 另外一个女声响起,自然就是笑虎,“一定会来,而且很快。”说着脚步声响起,朝外走了来,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有人潜进来的事。 八楼也不算太过吃惊,若说整个吴国能有如此快发现自己的人,也就是这个笑虎了,十六楼这世的大哥,吴国最顶尖的刺客。 八楼也不再潜着身型直接进了寝殿,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是一个身穿宫装的美丽女子,眉毛紧了紧,太阳穴突突直跳。刺客杀手男扮女装的事常常有,但是能想笑虎这样一颦一笑都惟妙惟肖的实在太少见了,特别是他的身材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破绽,不待和商天显打过招呼,就问了一句:“你真的是男人?” 笑虎笑了笑,道:“你去问文龙去。” 这就是让八楼去问十六楼,八楼也不多做纠缠,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笑虎道:“把你安排在那个宫殿本就是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会有所疑问,今天他招幸我的事你肯定也会知道,如果今晚你不来,那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合作?”八楼实在不知道自己居然就这样有了个合作对象。 笑虎又是一笑,道:“史小姐和我弟弟都说让我暂且和你合作,姑且……算搭档吧。” 搭档? 144.安排 八楼进宫,九楼是最忐忑的。 五重楼中,八楼是心思最缜密的人,可也是脾气最难琢磨的人,自己和他搭档那么多年也没摸清他的性格,现在他又是头脑混乱却要一个人进宫,真不知道是该担心任务还是该担心八楼了。 商天晨坐在九楼身边,一张张的看着八楼交给自己的那份东西,面色上也不是太轻松,看完之后又看了八楼给九楼的档案资料,许久才道:“真不知道你师父是什么人,每个徒弟都是天纵英才,特别是他。” 他指的就是八楼。 九楼笑了笑,道:“八楼本就是我们当中最出色的那个,如果不是他性格上有缺陷,我们其他四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 商天晨接触八楼不算多,却也能看出他的本事,对九楼有这样的评价并不太意外,放下东西道:“之前他给我的那个令牌你打算怎么处置?” 之前八楼给商天晨一块“福源商号”的令牌,说用那个令牌可以支取一百万两银子,当时商天晨也只当是八楼给他们银子也就没太在意,回去把牌子给了九楼。九楼本来的想法和商天晨也一样,可是一想又不太对,如果八楼只是要给他们银子,随便找哪个暗卫去把银子提出来换成银票带过来就行,可是他却偏偏给了令牌。 后来让凌云拿着令牌去了“福源商号”一试探才知道,那个令牌是总号大掌柜的牌子,可以在从分号中支取银钱不说,还可以指挥调度所有分号的人手。 这“福源商号”是百年老字号了,为当世五大商行之一,各个分号遍布二十几个国家……分号……不管八楼怎么把福源商号的大掌柜领牌弄到手的,只是这二十几个国家都有分号的商行不利用起来就有点说不过去。 九楼和商天晨都想到了这一点,确认了八楼不只是想给他们钱而已,令牌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也就是说八楼把自己掌握的另一支力量也交了出来。 只是这股力量该如何用怎么用还得仔细商讨一下。 不过八楼手里到底有多少牌?有多少股力量?只是三年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么?九楼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自己比起八楼就差那么多吗? 九楼有点郁闷了,他知道八楼很多东西都是接手官无秋的,可是差了这么多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郁闷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道:“以他的本事在宫里应该出不了大事,二哥把他安排在自己宫殿附近了。” 九楼点头,道:“我听十六楼说了,把他安排在你二哥宫殿附近是笑虎的主意。” 商天显本来是打算把八楼安排在冷宫附近的,他一对上八楼就觉得自己没底气,尽管知道八楼是来帮助自己的也不愿意和八楼多做接触,所以就想把他安排的远远的,让他自己折腾去,反正是商天晨愿意相信的人,他也就没有怀疑,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江山这大位早晚都是商天晨的,他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暗害自己。 可是笑虎却和他说,让他把八楼安排的近一点,理由么……要等他到了再说出来。 八楼到了商天显的宫殿,商天显和笑虎已经等了一会了。 八楼根本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听到了这么“凑巧”的一句话,自己才想过是不是该找个搭档,结果就自己冒出来了一个搭档,而且这个搭档还这么“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问问商天显,把自己安排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问清楚了也好配合。半点客气也没有的就坐到了商天显旁边的椅子上,道:“……陛下把我安排在那个宫殿里是有什么安排吗?”八楼对着商天显根本就客气不起来,可是称呼上还是要给点面子,不管怎么说商天显毕竟是皇帝,就冲着九楼也得给商天晨面子,冲着商天晨也就得给商天显点面子,毕竟以后还是要合作的。 商天显早就让笑虎给“培养”的根本不在意这些,干脆就把八楼也当成了江湖上的朋友,道:“你也不用叫我叫的那么客气,知道你心里不屑这些,你就和他一样叫我名字就成了。”说着手一指笑虎道:“是他让我这么安排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他等着你来一起说。” 八楼听到商天显如此说还真是有点意外,官无移是自己一手推上去的,里外里还那么在意面子呢,这个自己夺了大位的人反倒不在乎这些了,真是有些好笑。不过听说安排自己宫殿住所的人居然是笑虎,八楼有些意外,听十六楼说这个笑虎是个纯粹的江湖人,怎么会插手这后宫的事呢。 笑虎看着八楼疑惑的眼神耸了耸肩,很是随意的往床上一躺,抓起放在床头几上的点心,边啃边道:“不是我故做神秘,而是我要是提前说了你肯定就不这么干了。” 笑虎的花一出,商天显和八楼都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个笑虎肯定是没安好心。 商天显道:“他都来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在都安排完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八楼也看向了笑虎,越看就越觉得是十六楼骗了自己,这个怎么可能是个男人?说是练了奇功可以控制自己的肌肉脂肪的形状和位置,可是怎么连骨骼也能改变形状呢? 笑虎把掉到胸口的点心渣子都拍到了床上,根本就没理会商天显越来越黑的脸,道:“我这又不能真的生出孩子来,假称怀孕也只是想引那些人出手,等几个月之后我肯定就得‘一尸两命’了吧。” 商天显点头,道:“是这么说的,就算引不出那幕后的人,也能借着你怀孕的事看清楚这后宫中那些人是不老实的。”商天显很是郁闷,自己的子嗣不只是被外敌掐了住了,宫里的那些女人还在互相的斗,弄到今天他的孩子也是不多,别说高位份的宫妃,就是那些低位份的所出也是不多,比起自己老爹只是活下来的就三十多个子女,简直是太可怜了。 笑虎道:“可是这戏我总唱不了太久,现在我都怀孕三个月了,最多还能配合你半年,半年之后就没有容妃这个人了,我也就不能再你身边继续呆着了,如果那时候所有的事还没有个定局,你身边就必须再有个合适的人为你筹谋。” 商天显是有能力的人,他自己也可以应付这后宫的事,但是他还要去忙战事,调查大臣和宗室的叛出,应对别国的阴谋诡计,寻找父皇的踪迹,还有日常的国事政务,实在是没有过多的经历来做这些了。他也只能把这藏的最深的阴谋交给笑虎,也就是交给九楼所领的这一众人马。 笑虎在,能保他平安,笑虎走他又要身受奇毒。 笑虎说的很有道理,半年后就没有容妃这个人了,而且那个时候宫里的事顶多也只是查清而已,不可能彻底解决。本来皇后是最可靠的人,可是她也身受其害,本身又没有什么人手能力也有限,根本就不能指望她能帮商天显。 商天显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笑虎的意思,道:“官无秋进宫是为了帮我,这个咱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让他住在我附近?” 八楼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不管自己住在什么地方,总是能帮助商天显,就算离的远了也不妨碍什么。 笑虎道:“哀亲王相貌非凡,接风哪日皇上你一见便惊为天人……” 八楼心思缜密灵活,只听上半句也就知道了笑虎的意图,寒气乍起弹身就射向了床边,伸手去掐笑虎的脖子,结果只是一瞬间,眼前的人却不见了,然后就感觉到右腰穴道被人顶住了。 只是用手指顶住了,却没有点下去。就是这样也让八楼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让人就在自己面前消失然后被人瞬间拿住了罩门。 这个笑虎速度实在太快了!身手竟然高成这样?恐怕合国的江湖中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身手。 八楼瞬间感觉到恐惧,但是这种恐惧很快就消失了。 笑虎的手指只是在八楼的穴道上顶了一下便放开了,他只是想提醒八楼一下,单纯的论起武功自己是很强的,并没有想要威胁恐吓的意思,就是那么轻轻的一点,调戏的成分居多。 八楼回转身的时候,笑虎已经走开了,坐到了八楼之前坐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块没啃完的点心,挑着眉毛看着商天显。 商天显也反应过来笑虎话里的意思,本能的很想反对,可是仔细想了一下却觉得这个办法很好。首先八楼的确是可以保全自己这后方安全的,他的头脑还有带进来的那些人手都是万中无一的,就算功夫不如这个笑虎却也比一般的人强很多,有他在可以说是万事无忧。第二如果自己好男色的事传出去,商天晨有个男妃的事也就不那么乍眼了,甚至还会让别人觉得商天晨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才先娶了个男妃,从而可以给商天晨和九楼一个更好的说辞,以后商天晨上位也就不会被太多的人诟病,大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自己身上,至于九楼以后是妃是臣就让商天晨自己去安排吧。 八楼让笑虎的身手惊了一下,很快也就回过了神,坐到床边道:“我不同意。”自己怎么可能去当别人的男宠?就算是假的也太难让人接受了。 笑虎斜着看了一眼八楼,戏谑的笑道:“你还说不同意?自己都跑到人家的床上去了。” 八楼一下子就被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抄起一块点心就朝着笑虎砸了过去,笑虎笑嘻嘻手腕一翻就接过了点心言不由衷的道:“多谢了。” 八楼更是没话可说了,这个家伙自己是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对付,而且那又是自己的搭档,也不可能去对付他,只能对着他翻几下白眼不去理他,等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笑虎见八楼不再说话也就不继续刺激他了,先是问商天显:“你不反对吧。” 商天显点头,道:“不反对,你这么安排让他在宫中能获得更大的自由,而且对以后的事也有好处。” 笑虎赞赏的点了点头,商天显从大局出发考虑全局,当得自家小姐说一声:好皇帝。转向郁闷至极的八楼道:“让你多一个不太好听的身份也不是为难你,你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的我知道。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对吧,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么安排一是为了让你在这宫中多一份自由,二是等容妃死后你也可以借皇宠而借手宫务,要查什么也更方便,你又是个男人,还是他国的质子做事的时候也不像真正宫妃身份那样顾虑重重,三就是给你有一个不回合国的理由。” “不回合国的理由?”八楼还真就没想到自己和商天显之间的关系,还能牵扯到这个,“我自己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谁也管不了我,不需要什么理由。” 笑虎道:“那只是你自己决定,并不能应付所有人。合国那边正在策划着要把你迎回去,这个消息还是你告诉文龙的,文龙也就告诉了我,之前你说要借吴国力量报仇的理由并没有公开,外人也就不知道,所以你为什么自愿入吴为质对别人来说还是个没交代的事,当然以你以前的名声来说也可以不用给个交代,但是却阻止不了合国另派个王爷来把你换回去,到时候你也就没有理由不回去。本来你为质的事就不那么顺理成章,到时候你再不给了理由不回去,那整件事就愈发的不合理,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到时候……恐怕会发生很多措手不及的事。” 八楼本来没想到这么多,笑虎一说他也就想明白了,他更明白所有事都没查清楚之前的确是不适合再生事端了,自己为质的事对谁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当初来的时候没有个合理的理由,如果不想走就必须有个理由才行。想了想便问笑虎:“那我给商天显当男宠就是理由拉?” 笑虎听八楼这么问,算是松了口,又是嘻嘻一笑道:“不见得是你给他当男宠嘛,其实咱们家的皇上……长的也挺不错的嘛。” 商天显差点把杯子咬个缺出来,见鬼一样的看了看笑虎,发现对方笑的异常诡异,再去看看八楼竟然是一副“原来可以这样”的表情,突然觉得这是报应。 自己的弟弟把人家师弟给“宠”了,这回……是人家家长来报仇了啊? 145.学习 商天显和八楼之间是谁“宠”谁,也不用说个清楚明白,反正都是假的,只要两个人在别人面前互做暧昧就已经足够了,根本不用在谁上谁下的问题上讨论个细致明白。 商天现和八楼的紧张完全是让笑虎给挑起来的,笑虎依然坐在哪里啃着点心,就好象之前的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八楼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商天显,商天显捏着茶杯就当没看到。 这只是一个注意而已,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商天显也只是尴尬了那么一小会也就过去了,问笑虎:“宫里的事你看着安排吧,只是婉嫔那边你是怎么想的?” 笑虎放下点心,问商天显:“婉嫔的事就得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商天显叹了一声才道:“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这场阴谋中她的确是无辜的,可是从整个后宫来看,她也是死有余辜。”的确,婉嫔残害宫女图谋干预皇嗣都是确有其证的,就算没有那些阴谋她也是该死的,商天显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可他也是一个帝王,婉嫔的所为说简单点就是争宠固位,说严重点就是动摇国本,怎么处置就要看商天显发落的是轻是重了,不管喜欢不喜欢婉嫔也是陪伴他多年的人,又是这场阴谋中出了皇后以外最干净的人,真要处置了商天显还是有些不忍的,可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笑虎点点头,道:“既然你能舍得就行,秘密处置了再安排个人先顶着婉嫔的名头,然后打进冷宫。” 这就是要先查冷宫了。 冷宫是整个皇宫中除了太后宫殿之外,他们觉得最扎手的地方,从外围潜入肯定会打草惊蛇,但是从里面往外查即使查不出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毕竟婉嫔做的那些事打入冷宫是合情合理的,并不会太招人注意。 商天显点点头,反正后宫的事基本上就完全交给了笑虎了,表面上也是皇后在一手把持,都是他信的过的人,也就不用他太过操心了。 八楼插言道:“那我做什么?” 笑虎想了想,道:“暂时还没什么地方需要动用你,夜晚暗查皇宫的事你也先不要插手,你带进宫的那些人都很出色,先秘密的分出一些帮着商天显训练一下那些黑衣卫和暗卫吧,他那些人手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商天显干笑了两声,黑衣卫和暗卫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比起八楼这样变态的人训练出的人手就差的太远了。仔细想想,商天显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阴谋就是给商天晨指了男妃,当真不是一个适合玩诡计的人。 八楼看着商天显面色上的尴尬,也没有多想什么,走到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合格的好皇帝,但你这样的好皇帝只适合和平年代盛世天下,如今天下大乱,这些阴谋诡计酝酿的时间可能比你我的年纪还长,你也不用负担太重,外面有商天晨和我的师兄弟们帮你,宫里有笑虎和我,你就先把国政把稳平定四边战乱就是了。” 八楼说的是正理,商天显的确不适合乱世为帝,现在内忧已经有人替他解决,外患也有人帮他把持,他所要做的就是稳定朝局和平定边界。 大王爷已经出京,很快就会换回齐连锋,四王六王在边关做的也非常不错,如今只有东边还纷纷扰扰,眼看就要起大战乱了。 八楼在皇宫中几天,白天就做出一副闲在的样子,不是在宫中足不出户就是跑到御花园里游逛,和商天显“偶遇”了一次,让商天显几句称赞的话给说的“羞愤难当”甩着袖子回了自己的宫殿,晚上就到商天显的寝殿听他说吴国朝政上的事,逐渐的把吴国的事情也全部了解了,和商天显偶然商议起朝政的事的时候,八楼发现自己和他的理念还真的是不同。 八楼是阴谋诡计惯了的,即使在很多光明正大的事情上也要步步算计,但是商天显则是大开大合之下有粗有细,做什么都让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即使只是裁撤官员的小事上也要做到教人无可诟病的地步,务必做到人人信服。 八楼问商天显,这么事事仔细斟酌的不累吗? 商天显笑了笑,道:“做皇帝必然要这样,就算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也要让大部分人满意,就说我这次裁撤了一个知府,好象不是什么大事,我完全可以乾纲独断,但是手段要是过于粗暴了就可能会引起那些不了解事情原委的人的无端猜测,还不一定要引出什么是非祸端,我不是要做到人人对我交口称赞,而是要做到一个稳字而已。其实你也知道我不是很在乎我的个人名声,但是现在我是皇帝,我的名声如果不好了百姓们就不会安心。” 八楼本想问既然在意百姓们的想法,那怎么还给自己弟弟弄了个男妃,还几次正名,这就不怕百姓非议了?再一想又明白了,商天显怎么折腾商天晨都是皇家内部的事,男妃不男妃的百姓并不在乎,就算商天显以后和自己传出点什么事来百姓也就是当个乐子挺,顶多会不屑鄙视一下,百姓真正在乎的是政局和政策,换掉一个知府如何换掉理由是什么,这些都关系着皇帝朝廷对下面人的态度,稍微有个不慎就会引起骚动甚至是民怨,这就必须小心了。 八楼没当过皇帝,官无秋也没当过,即使是站在合国皇帝背后,使用的也都是冰冷强硬的手段,还有阴谋诡计,八楼在合国只是掌握了权而没有把握住整个国家的政治,听了商天显的话对皇帝这个职业已经再无半点兴趣,深深感慨:这商天显背后没有控制他的人,当了皇帝还依然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皇帝果然不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当初争夺皇位的人都是脑袋让门夹了。 商天显趁着晚上尽量的让八楼学会从正面去把握一个朝廷一个国家,而八楼也教商天显如何从暗地里去掌握各个朝臣和宗室,可以说二人之间互相学习相得益彰,各自都受益不少。 在商天显来看,八楼早晚是要回合国的,他回合国做了皇帝那是再好不过,到时候不管合国老皇帝当初和纪国有什么阴谋都会断在八楼手里,两国是近邻到时候互称兄弟之国并肩站到一处,形成了一定范围内最强联盟,也就不怕什么了。但是笑虎的主意却是把八楼彻底留在了吴国,不管八楼能力权利再怎么强,合国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做过男宠的人为皇,商天显就想着八楼可以暗中操控制,让合国和吴国结成联盟,反正他之前也是那么一直控制着合国的,现在学了这么多就会把合国掌握的更好。 笑虎也没闲着,按着婉嫔的容貌从“暗镜”中寻了一个有几分相似的人,秘密的召到宫中安排她暗中观察婉嫔的言行举止并照着婉嫔的模样制作易容的东西。 等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暗镜女刺客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为了保险起见婉嫔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都由皇后找着借口给调走了,剩下的两个心腹不好调走也不用太在意,反正也不用冒充她几天就会被发落到冷宫,而那两个心腹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处死也就是了。 可是还不等婉嫔这边的事开始动作,合国那边的国书却跟着回京的齐连锋一起到了。 合国的国书齐连锋没有全力看,送到商天显跟前的时候还封着蜡印,商天显也不着急看,而是先大大的夸赞了齐连锋利的劳苦功高,又亲自颁布了即日起由齐连锋为禁卫将军领拱卫京城全部事宜,并给齐连锋赏赐了两个美丽娇俏的宫女,当然也没忘记给齐夫人的诰命升上一升,还赐了宴会,当着群臣的面称齐连锋为“亲家”,荣耀至极。 对于齐家,朝臣宗亲们早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了,干脆也就不想了,反正皇帝是什么态度那我们就是什么态度,皇帝说你是亲家,那我们就认定你是皇亲国戚,只管拍马屁就是了。 齐连锋本来对皇帝是有气的,又存着一些委屈,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看明白了不少事,更知道自己儿子和皇家是“从根本上合作”的关系,也就表现出感激涕灵,对着别人也显出一副小得意,让谁看上去都是军臣和谐的样子。 只是齐连锋很不明白,升官升爵升诰命都行,你好不好的赏赐我两个美女算怎么回事呢?虽然老婆是个贤惠的,可是……也不是非常贤惠。齐连锋一直忐忑到带着两个宫女回了自宅才知道,这两个宫女只是顶着宫女名分的黑衣卫,是商天显派来保护齐家的,但是商天显的密旨上还说了,如果齐连锋愿意的话,收房也是可以的。看着齐夫人笑的有些冰冷怨毒的样子,齐连锋暗道:这皇帝还是个不着调的,在密旨上说是来保护我们的就行了,提收房的事干什么? 不过两个“宫女”是借皇后名义挑选出来的,和皇后偶有联系也是正常,就次齐家也算和皇帝这边有了直线联系,不用再什么事都从商天晨那绕一道那么麻烦了。 合国国书的内容,是大臣们都着急知道的,但是商天显一直假装忘记了那回事,大臣们也就不太敢提醒。以前的话肯定会有人尽忠职守的提上一提,只是最近商天显和八楼学的越来越“独断”,整个人都有中暴戾的气势,越来越朝着暴君方向去发展,慢慢的那些不是商天显和商天晨心腹的人也就不太敢去招惹他了,而真正心腹的人又知道商天显做什么事都有其自己道理,就不会去画蛇添足了,合国国书也就一直压到了晚上也没人提起。 其实合国国书上也没说什么,只说不日会派来一队使臣前来拜访,以促进两国友好邦交,至于战争阴谋之事提都没提。 商天显把国书递给八楼,问道:“你看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 八楼看了之后冷笑一声道:“当然有事,哼!” 146.朝堂 官无移让人送的国书里只说派使臣前来,并没有说别的意思,但是这里面有别的事,商天显也看出来了,他问八楼只是在征求意见。 官无移想把八楼接回去震慑开始混乱的朝堂,这些通过暗卫已经被八楼得知了,商天显自然也就知道了,之前八楼准备的说法一直没有公布,所以“官无秋”为什么质了吴国一直都还是个“迷”。 不过这个“迷”在八楼跟着商天显一起上朝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作为质子,八楼是没有资格站到吴国的朝堂上的,可是八楼不仅来了,还不是站着的。商天显特地在自己的龙椅旁边设了个座,让八楼坐在哪里,还给准备了茶水小点,这让吴国的大臣们都看傻了。 八楼也好,官无秋也好,对着吴国大臣们的表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当有人提出这么做不合规矩的时候,八楼只是阴冷着脸揪了颗葡萄扔到嘴里,哼了一声白了商天显一眼。 八楼跟着商天显上朝,是笑虎的主意,两个人不可以在某一天突然看对眼了就好上了,得一点点的接近,这样才会让人信服,八楼和商天显本不愿意做这一场戏,但是笑虎说的有道理,两个人也只好这么办。 商天显让八楼白了一眼,心里也老大不乐意的,可是脸上却显出了宠溺和献媚的表情,道:“无秋安坐,莫气。”只是这几个字而已,让御阶下的人无不心惊,什么时候见过自家皇帝这么和人说话了,这是怎么了? 商天晨领着堂部差事,这天正好也在站班,他看着商天显和八楼的作为也觉得奇怪,可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旁边的一个大臣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的询问:“八王爷,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 商天晨心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谁知道这几个人在宫里又商量出什么了?可是面上却混不在意似的,对着那个大臣说:“皇上能怎么了?他是皇上想怎么就怎么,哪轮的到你我议论?” 那个大臣让商天晨给说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几个本是商天晨门下的人和商天晨“不经意”的眼神对撞了一下,心里也大概有数了,都各自安静的站在队里老神在在。一时间朝堂上乱哄哄的,不少人都对商天显的行为做出了温和的批评,说不合规矩。 商天显听的有些恼火,不管真的假的他也不愿意太多人对他指手画脚,重重的一拍龙案高声道:“你们除了朕的私事就不管别的了吗?朕带什么人上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边关稳了不需要你们了吗?政事上没有什么可奏报的吗?你们的眼里国家大事还不如我带什么人上殿重要吗?” 这话说的诛心,大臣们一时都噎住了,有那些“死忠”的大臣还想继续进言,却让刚刚回京的齐连锋给打断了。 齐连锋回京之后,与商天晨和九楼碰过面,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事,对现在朝堂上看的也很明白,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表现,当下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有本奏。” 商天显利马接话道:“齐爱卿何事奏来。” 然后就是齐连锋就接手禁军一事说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话,商天显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对齐连锋所请一一准了后又问道:“合国的国书是你带回来的,国书上说合国即将派使臣来访你怎么看啊?” 这一下大臣们才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商天显带八楼上殿的事暂时就那么压下去了,毕竟一国使臣来访在这战局纷乱的时代是十分难得的,不说是第一重要事也差不多了。 可商天显询问的人却是齐连锋,其他人也不好插嘴,都瞪着眼看齐连锋如何回答。 齐连锋本是儒雅将军,但是总会表现出和自身不符的卤莽气质,听了商天显的问话一包拳道:“臣不知,来访嘛接着就是,也不知道他们来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 商天显对于齐连锋的“粗鲁”很是欣赏,点点头道:“齐爱卿说的有理,这样吧,接见使臣的事就由端亲王携礼部办理,护卫使臣安全的事就交给齐爱卿了。”说完又转过头去温和的问八楼:“无秋,你是合国亲王,你看你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八楼状若无人的吃着水果点心,头也不抬的道:“没有,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对商天显称“你”,这真的已经是无礼至极,可是大臣们也只能郁闷着并无人敢上前呵斥。“官无秋”的恶毒名声在外,寻常人并不敢主动招惹,即使八楼现在是质子也不敢,何况自家皇帝怎么看怎么像是……宠极了这个人,宁可惹自家皇帝也不能在八楼面前挂了号。 接着就是其他事情的讨论,一些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事却没说出来,那些大臣们虽然害怕八楼,却也都算忠心,自然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当着八楼的面说出来,等下朝之后再到御书房去和商天显说。 商天晨并没有得到商天显的任何明示暗示,暗自纳闷,这两人到底是谋划什么了?去看八楼,八楼也没给出一个眼神来,一直到下了朝,商天晨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带着疑惑又带着点兴奋回了自己的王府。 回了王府先是看了看刘惠娘和几个孩子,又见了前来报到的几个八楼的暗卫,安排好了之后才去见了九楼。九楼最近一直在忙着接受八楼留下的训练计划,忙的是不可开交,两个人之前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相处的时间了。 好不容易在演武场抓到九楼,商天晨迫不及待的就把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说了,还不待九楼有什么反应,十六楼也找了来,对九楼道:“九楼,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大哥出了多么阴损的主意。” 九楼从商天晨的叙述中已经听出了一些苗头,再听十六楼兴奋的说笑虎出了个阴损的主意,大概也就算彻底明白了,当下就觉得寒风四起,混身冰凉,干咳了一声问十六楼:“你大哥该不会是让八楼和皇上……好吧?” 十六楼点点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商天晨是彻底啥了,愣愣的看着九楼,道:“那两个人?好了?这是要……天崩地裂吗?” 147.朝臣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也够九楼和商天晨吃惊不小的了。 九楼最了解八楼,知道八楼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戏码,尤其是在合国军营中发生的那一切都说明八楼是打从心底抗拒同性相爱的事,现在一听八楼居然配合着商天显做这么一出,简直比自己穿越的时候还要震惊。九楼张大着嘴巴指着十六楼道:“你那个大哥……怎么说服他们的?” 商天晨也连连点头的跟着问:“是啊,笑虎怎么说服我二哥的?我二哥……”商天显只会把两个男人相好的事当成是一种侮辱别人的手段,怎么可能自己还配合了起来。 十六楼抬了抬肩膀,道:“他们具体怎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我大哥没和我细说,他就说是他出的主意。” 九楼和商天晨再次对了对眼,除了镇静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九楼和商天晨找到十三楼,把这事就当成天下第一奇闻说了,十三楼也是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将出来,看着九楼问道:“这是笑虎出的主意?” 九楼点头。 十三楼好似不相信一样又看向了商天晨,商天晨也点了点头,道:“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十三楼擦了擦身上的茶水,道:“不是要出什么事,这是要出大事啊……” 散了朝之后八楼无事一身轻的回了自己的宫殿,商天显则是非常郁闷的留在了御书房。跟着商天显的还有一堆忠心耿耿的大臣,八楼不在旁边他们进谏起来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忌惮。 礼部尚书年纪已经不小,颤巍巍的上前道:“皇上,您携着合国亲王上朝,还为他另立一座实在不合规矩啊。” 商天显心里道:我也知道不合规矩,可我没辙啊。面上一冷道:“朕不知道这违了哪条规矩,你倒是说给朕听听啊。” 礼部尚书让商天显说的一滞,紧喘了两下才道:“皇上,这自开国以来就没有一国之主在大殿之上为他国王爷设座听政的先例……” 商天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可是也没有规定说不许这么做吧。” “这……”的确是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能这么做,礼部尚书一时找不到话,只另辟蹊径拐了个弯道:“那合国哀亲王和我吴国大动刀兵,朝中无人不愤恨其所作所为,因为他的关系边关战乱不说,还累得宁亲王以身殉国,文官武将们人人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而皇上您却把他带到大殿……” “啪!” 商天显本还想和这个老尚书敷衍几句,可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是真的生气了,重重的拍了一下书案怒道:“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那当初听闻合国是他领兵的时候没有一人恳请挂帅出征?啊!若不是齐连锋齐爱卿辛苦抵挡了几个月,然后才有……十一弟,边关说不定就陷了!就算不全面崩溃,吴国势必也会被拖到全面开战的局面!那时候你们会说什么?现在说什么恨他恼他,当初都干什么去了?他是质了咱们吴国,可那不是咱们打胜得到的,而是他自愿而来!其中什么原因我暂且不提,但是你们要记住,官无秋不是你们可以妄议的!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朕必须待他如同亲人兄弟,甚至要更好!你们最好也把他当主子一样敬着!不然就是给吴国招祸!朕奉劝你们谁也别去惹他。” 商天显的话说的半真半假,怒火却是真的。 当初一听说合国领兵的人是官无秋,朝中并无人主动请缨,以至于那时候商天显不得不把还不能信任的齐连锋派了出去,现在可好,八楼主动入质居然让这些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了,就算到现在也没有给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官无秋”为什么入质,可是这些人应该心里都明白,这根本不是吴国的胜利,面对着“官无秋”这样的质子根本不能用常理应对。 礼部尚书让商天显给说的惶恐不已,当初的局面的确是那样,不过这事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能明着说出来的,现在让商天显摆到台面上来,不止是伤了商天显自己的皇帝尊严,也大大的伤了那些大臣的颜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初八楼的声名实在太过强盛,满朝中真正能旗鼓相当的人并没有,要不是八楼有心放水拖延,吴国西疆早就破了。 礼部尚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商天显说的都是大道理,是正理,是有根据的,但是作为礼部尚书他的职责就是个“礼”字,就算商天显再怎么愤怒,他也要尽忠职守的谏言,又颤颤微微的上前了一小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已经泪涕齐下,道:“皇上,老臣……” 商天显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人,怒火更盛了,可是到底还是个有肚量的人,强压了压火,阻止了礼部尚书的话,道:“你若要跟朕说什么规矩礼法,那你先教教朕该如何处置这个官无秋?” 礼部尚书想了半天,最后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只好作揖道:“全凭皇上乾纲独断。”这不是什么好话,几乎就是在说商天显刚愎自用了,可是他也实在想不出个什么主意只能如此。 礼部尚书在商天显这里碰了个大钉子,其他等在书房门外的官员们也就知道自己再去劝谏等于无用了,那些真正忠心的无不叹息,而那些怀有异心除了做做心痛的模样之外,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八楼接手合国老皇帝的计划,和纪国合谋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吴国被收买的官员大多都是听纪国那边的消息行事,自从八楼入吴为质之后,纪国那边就断了消息,让这些人都非常心慌,有几个聪明的已经想到这事可能和“官无秋”有关,都想找个什么由头拜访一下,今天来御书房来劝谏商天显,其实也算是来探下口风。 虽然老尚书的话里传递的是商天显作为一个皇帝的无奈,可是他们在朝堂之上却看出了一些不一样。 尤其是商天显看着“官无秋”的那个眼神,实在不像是对强大敌人的讨好,而是有点别的什么。 148.背后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除了商天显又带着八楼上了几次大殿听政之外,朝堂上几乎就没什么变化了。 商天显对商天晨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笑虎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婉嫔因为擅动私刑致死宫女而被打入冷宫,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事。 事实上,商天显宫里宫外的通过八楼九楼等人已经把里里外外掌握的差不多了,很多事也就逐渐的开始行动了。 去冷宫的自然不是真正的婉嫔,而是“暗镜”中人,一起跟着进冷宫的宫女却是八楼暗中安排的暗卫。八楼进宫除了明面上带的五十个人之外,还另外安排了几十个人让商天显暗中安排“过了明路”弄进了宫,安排在了各处,这样一来,整个皇宫中除了太后的清月殿之外,几乎可以说全都掌握在了八楼和商天显的手中,只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 当年的事商天显已经告诉了八楼,“无所事事”的时候八楼就坐在自己的宫殿里琢磨这事。当年的事商天显也只是查出了个大概,而八楼又是“外来户”,手底下人再怎么本事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查出来,所以八楼并不是很着急,而是想着如果自己是商天显,在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的时候,会对商天晨是怎样一个态度。 当时商天显虽然没有给商天晨什么爵位,却也没真正的苛待了他,皇子该有的体面他都有,该享受的待遇也从来没短过,有些人曾经刻意为难过商天晨以讨好商天显却让商天显给一一驳斥了,可以说除了侮辱商天晨的名声和时时派人监视着他之外,商天显也只是在朝政势力上大力打压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真正损害商天晨的事来。 八楼问商天显,为什么把张临雪指给商天晨,商天显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当时张浩书是很偏着八弟的,而且我又听闻那个张临雪是个好女子,许给八弟做侧妃也是很合适的,那时候八弟也该有个侧妃了,我便想着借这次指婚让张书浩彻底站在八弟身边,却不想张临雪却死了。” 商天显的话说的很简单,八楼却听出不少别的东西来。 那时候商天显对商天晨很是打压,并不应该把时任礼部尚书的张书浩推到商天晨的那边,但是商天显却是那么做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八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商天显自己也是混乱的,对当时的情况说的很是混乱,八楼却是听的十分明白。 商天显当时对所知安宁二妃的事并不是全然相信的,可是那时候得到的消息又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加上商天晨当时也的确是参与了夺位之战,商天显的打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震慑其他心有不甘仍旧蠢蠢欲动的对手,就算没有商天晨商天显也会找别的人来施展手段,只不过是因为二人母妃的原因,商天晨才成了商天显的目标。 可是那事虽然有争取,可是商天显却觉得其中有一些一点,加上自幼与商天显的感情就好,所以在那种情形下商天显也在为商天晨打算。就算二人母妃的事最后查明的确是像他当时知道的那样,有了张书浩在商天晨那一边,商天显想做什么也会斟酌一下,不会因为仇恨而彻底断了兄弟情分,万一真的有爆发的那一天,至少也可以保住商天晨的性命。 商天显的打算是好的,可是张临雪却死了。这就让原本的计划变的不可预测,张书浩虽然没有站到商天晨的对立面上,却也不再是商天晨一系的人,商天显也只好另做打算先是安抚了张书浩然后另外寻合适的人给商天晨做侧妃,最后在指了九楼不多久之后,张书浩也被外派到南方为一地的封疆大吏远离了这个政治中心。 至于九楼,商天显承认自己当时的确是存着恶整的心思,更多的却是逼迫,为的就是想看在隐忍不住之后爆发的商天晨到底会做出什么,而且齐连锋也能算是商天晨新的保障,还能把一个有能力的将军从大王爷的势力中划出来,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事情也的确是像商天显希望的那样发展了,只是却没想到九楼和商天晨的感情会是今天这样,说白了当时齐玉城本尊就是一个废棋,是死是活对商天显来说并不重要。 八楼和商天显是在八楼的宫殿中相谈的,一直谈了许久,连晚膳都是在八楼这里用的。 可以说这是商天显知道自己中毒之后,吃的最放松的一次了,尽管知道在笑虎的操作下,自己已经没有继续中毒的危险了,可是面对着八楼这样的人,商天显能更安心。八楼的阴沉在某些时候总会让人产生稳重的感觉,所以商天显在和八楼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尽管对八楼还有些忌惮,却比笑虎多了几分信赖,笑虎总是一副什么事都不看在眼里的玩世不恭的态度,加上总是剑走偏锋的诸多主意,让商天显配合起来很是力不从心,所以商天显更愿意和八楼交流,毕竟都是皇家出身的人,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是一样的。 八楼的本尊官无秋在皇家内部的阴谋诡计上可以说是经验颇多,现在这些经验都成了八楼的,而八楼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三年的皇家政治生涯,在某些事上的想法和看法都是独到而有见解的。 听了商天显叙说的那些事之后,又谈论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很多商天显想不明白的事,八楼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张浩书可以说是商天显在那种情况下给商天晨安排的一张底牌,结果却让人给破坏掉了,其中关键就是张临雪的死,自此可以认定,张临雪必然是让人害死的,虽然现在几方面都没查出任何证据。张临雪的死,让商天晨和商天显的关系更加恶劣,两个人也没得到半点好处,但是肯定会有别的什么人从中得到了什么,这就是要查的方向。 当初商天显要给商天晨指侧妃,选的本是顺德大将军的女儿,可是顺德大将军却是个不好掌握的人,就算他把和商天晨栓在一起也难保他在以后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弃了女儿的幸福,所以他并不算是一张好的底牌,可是当时朝中实在是没有适合给商天晨做底牌的人,最后受大王爷牵连而被搁置起来的齐连锋进入了商天显的视线,本来是打算从齐家挑选个女儿许配给商天晨的,可是齐家的女儿实在没有出色的,更没有可以牵制齐连锋的,最后因为各方面原因齐玉城成了那个待选侧妃。 而指定了齐玉城的人并不是商天显,而是太后朱婉芳。不管关系如何,嫡母就是嫡母,给商天晨选侧妃的事必须要经朱婉芳的手,朱婉芳当时选择了齐玉城并不让商天显觉得意外,他当时认为朱婉芳是因为喜欢商天晨而不想他再和别的女子亲近所以才选了一个“不可能让商天晨亲近”的人,现在来想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再有一些细节现在看起来也都是问题,张临雪虽然是尚书之女,可也是闺阁中的女子,不是特定的时候她的名声并不应该传到商天显的耳中,而商天显却偏偏“听闻”张临雪是个好女子,那么这个听闻就有很大的问题,那是在什么情况下听闻的,有是从谁哪里听闻的?八楼问到这些,商天显却想不太起来了,当时这些事实在不太惹人主意,只是依稀记得是在某个妃子那听来的一句闲话。 八楼的情绪最近稳定了不少,和官无秋的情感记忆似乎融合的不错,也就显得更加的沉稳有度,一言一行也更像是个合格的贵族亲王,捏着手里的一个玉把件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会,对商天显道:“张临雪的死打乱了你原本的安排,可我觉得你当初把张临雪指给八王却是打乱了别人的安排。” 商天显本就是个聪明的人,之前很多问题没想到也只是因为身在局中,有人稍微点拨一下他也就想到了。一个皇帝从后宫中听到一个女子的名声,显然那个所谓“好女子”的张临雪是有人特意的引到商天显面前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让商天显自己纳了这个女子。照常理来看,张浩书的态度不太明朗,商天显为了拉拢他而纳了他的女儿最是应该不过,可是商天显却偏偏把张临雪指给了商天晨,这肯定是让计划这一切的人始料未及,之后事情的发展也应该是那个人随机应变安排的,最大的一招就是张临雪的死,至于商天晨的情感纠葛却是计划之外的事了。 很多事都趋向明朗化,宫中的确有人在算计着商天显乃至整个吴国皇室,太后朱婉芳的嫌疑最大,不过此时可以认定朱婉芳身后还有别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 如果是一伙的还好说,商天显要对付的也就只是一个敌人,但是这两方面如果不是一伙的就难办了,商天显要面对的就是两个敌人,这两个敌人很可能已经联手,其中一个隐藏的还非常的深,而这两伙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敌人现在也不知道,最明显的那个敌人朱婉芳的地位却又高不可及,不可能轻易动摇。 商天显越想就越是头疼,看着面色也是越来越阴沉的八楼,心更是要沉到底了。 八楼的表情不善就说明了他也感觉到事情的棘手,八楼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非常不好,八楼刚刚沉稳下来的性子瞬间又被人挑了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暗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要玩那我索性放开手就和你玩个大的! 149,漠存① 被人盯上了只是八楼的一种错觉,也可以说是一种警觉,就是这种警觉让八楼成了尤其出色的人,往往在危机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从而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劫。 八楼从开始执行任务之后,从没失手过,即使刚带着九楼的那段时间因为九楼的关系而吃了不少苦也没有送命,后来九楼也成了一个合格的搭档,执行起任务来就更是得心应手,而他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去盗“太虚”,不过这却不是谁的原因,而是因为当初情报错误所以对敌人的力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从而导致了那场悲剧。 不过这也是八楼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从十三楼牺牲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撂在那了,可是那种危机感从没有出现,想到这之后的经历,不信命的八楼也只能叹一声冥冥之中已是注定。 商天显见八楼的脸上面色不好,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忙开口问道:“哀亲王,你是想到了什么?” 八楼面色阴沉其实只是多年的习惯而已,最近已经是刻意在改变了,只是一到了关头那种样子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来,听商天显开口问,八楼收回了心神,表情又变成了比较温和的样子,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和你我无关。”想了想八楼又道:“你也不用称呼我哀亲王,既然我已经入你吴国为质就已经舍弃了从前的‘官无秋’。”不过八楼却也没跟商天显说让他叫自己八楼,毕竟五重楼之间的互相称呼也只是假借“太虚”的名号才告诉了商天晨一人,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为好。 商天显不知道八楼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平和了,却也不和他在这方面多做计较,二人之间本算是合作关系,却因商天晨的关系而多出了几分亲近和信任,太生疏太客气的话反而不美。是以,商天显也没推辞客套,直接就道:“好,以后我就叫你官无秋或者无秋,如何?” 八楼摇了摇头,官无秋的名字他也不想要了。他毕竟不是官无秋,而真正的官无秋也暂时消失了,八楼实在不想总是有人在自己跟前提起这个人,这样对他来是一种“适应”的阻碍。不过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让商天显叫自己什么,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道:“你随便封我个什么吧,名字就你来定吧。” 商天显并不意外,封他国质子一些名号也是素有成规的,至于封不封封什么都看宗国国主的态度了。既然八楼总是要和他“发生”一些什么,现在封他一个名号也算是为了将来打个基础,到时候也就不会让外人觉得有多突兀了,而且有了吴国封号八楼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干政”了。 不过该怎么封八楼,商天显却不能在这一时片刻的做出判断,这要多想几天无比要给一个合适质子身份而又高贵的名头才好。 步出八楼的宫殿,已是夜半,商天显转身又回了自己寝殿,挥推了伺候着的人之后,坐在床边静了一会才出声道:“出来吧。” 话音一落就从黑暗中显出一个人影,正是挺着大肚子的笑虎。 倒不是商天显功力多么深厚,能听出藏匿着的笑虎,这是因为只要商天显不去笑虎的寝殿,笑虎自己也会潜近来的。十六楼可是说了,对商天显的安全不可有一日放松,所以笑虎一直都是尽忠职守从不轻易脱岗,哪怕商天显去宠幸别的妃嫔他也会暗中跟着,时间长了商天显也就习惯了,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笑虎会在自己的寝殿了。 看着笑虎又是挺着个大肚子,商天显笑了笑道:“怎么到我这来还要绑个枕头?不觉得碍事吗?” 笑虎摇了摇头,道:“我装扮成这样,就算出了什么意外让人发现我在你这宫里,也不至于假怀孕的事露馅,最多就是会有人好奇我是怎么来你这的罢了。” 商天显点点头,八楼和笑虎两个人的才能不尽相同,又各有所长,若是盛世能得这两个人毕能坐稳江山。 说起八楼和笑虎,两人都是黑暗中人,一个擅江湖技艺,一个擅军事政治,又都是多诡毒辣之人,若是能配合起来必定会天衣无缝。 商天显自从得了笑虎的帮助,武功上也有了一定的进步,身体里的毒素也清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觉得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看着笑虎挺着的假肚子心里又起了莫名其妙的惆怅。 叹了几次,商天显才问笑虎:“皇后的身体真的调理不过来了吗?”他倒不是非想要个嫡子,而是最近因为后宫之事查出来的越来越多,心寒了。若大后宫,真正一心一意为他的人竟然只有皇后一人,其他的人没一个是干净的,给商天显生下孩子的静嫔竟然还别国的细作,而那些不是细作的嫔妃们互相暗害的手段又层出不穷,这都让商天显觉得累极了,也厌恶了处在女人战争中心的生活,甚至连带着那些孩子也亲热不起来了。 想起皇后,那个在后宫中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商天显也有些愧疚,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只是敬她重她,却从没有真正的替她想过什么,现在却很想要和她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一个不带着任何政治目的而出生的孩子。 笑虎跟着商天显也混了一段时间了,自然也清楚商天显的想法,听了商天显的话摇了摇头,道:“这也是命定的事。”言下之意就是不行了。 笑虎对医术了解的不太多,但是对毒药却非常有研究,他说不行基本上就是不行了。 商天显点点头,面色有些苦,不过随即他有想道:以后这些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就算和皇后有了孩子也可能被牵连进去而不得善终,没有也好。虽然想开了,失落却还是有的,也只能在以后多多补偿皇后了。 按下纷乱的心思不提,商天显问笑虎:“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笑虎点头,道:“‘暗镜’的人的确是查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却不能现在告诉你。”商天显通过笑虎而动用了“暗镜”中的力量,查的就是史正良和其平夫人吕事的过去,这本也是十三楼的请求,笑虎就没拒绝,不过十三楼和商天显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有根本上的不同,查出什么来也会先告诉十三楼,而后要不要高是他就是要看十三楼的意思了。 商天显听了也就点点头,不再强问下去。笑虎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人给十三楼送去,况且笑虎也有一些东西是需要向商天显查证,等问清楚了一些事再把查出的线索告诉十三楼也不迟。 笑虎问商天显:“你知道漠国的事吗?” “漠国?”商天显听到这个国名有些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漠国已经在七八十年前就亡国了,国土也被相邻的几个国家给瓜分了,而原来的漠国距离吴国很远,隔着几个国家,当初的那场灭国之战根本也就没有吴国什么事,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子必须要学《通今史》脑子里稍微有点印象,还真就未必会知道这个国家。 商天显整理了一下过去学到的知识,找不出一点和自己国家有关联的信息,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漠国虽然名为漠,却是一处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地方,只是七八十年前就灭了,而且与我吴国相隔甚远,几乎从未与我国有过什么交集,你问起这个国家是查到什么了?” 七八十年前的事,对商天显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很是遥远,而且天下战乱几百年,历史部分缺失的太多,所以皇家课本《通今史》上对漠国记录的也不算太多,商天显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漠国到底和史家和那个吕氏会有什么关系。 笑虎和“暗镜”的人都是跑江湖的,对历史之类的知识根本就不在意,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把现有的国家挨这个的仔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个国名为“漠”的之后就有些蒙,本还以为手下人递错了消息,可是他对自己的手下和“暗镜”的人十分的了解,知道他们是不可能送错消息的。现在见商天显确凿的说了曾经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国家,笑虎点了点头,继而眉毛又皱到了一起。 “你这到底查是怎么了?”商天显几乎没见过笑虎愁眉苦脸的样子,现在一见还真是吓了一跳,两问了两句话也没得到半点信息,不由的有些急了,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笑虎又是摇了摇头道:“我得到的消息也是没有经过证实的,很多东西暂时还不太好放到台面上来说,等我查明白了之后再说吧。”真不是笑虎卖关子,而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太多的事。当下,也不顾是深夜,笑虎让商天显把所有有关漠国的事仔细的说一次,笑虎心里明朗了一些,又迷糊了一一些,送来的消息上说吕氏应该是个有好出身的人,为什么先是做了史家的丫头,后又成了其小妾却不得而知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对自己的国家有没有影响,这是商天显想到的第一个问题,虽然笑虎还没说什么,商天显也知道这其中必有大故事。 150.漠存② 笑虎没有和商天显把事情说的太仔细,但是同样得了消息的十六楼却和十三楼商量开了。 十三楼承自史玉兰本尊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也不是很了解,就国与国之间的政治知识十三楼也没有地方去学,而且她本来也不屑去学,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曾经还有一个叫“漠”的国家,更想不通这个国家会和本尊的娘有什么关系。 两人找来了九楼,九楼也是想不太明白,虽然因为是将门后人,齐玉城知道这个漠国,可是也是不太了解,无奈之下干脆又把商天晨也找了来。 商天晨想了想道:“据载,那漠国国姓为乐,本来也算是一个中等之国,曾经强盛一时后因内乱而衰落,最后一任皇帝曾经想挽回败局而力主变法,倒也算是有所成就,可是却因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同时开罪了周围的楚,成,利三国,最后被三家合围二十年而灭。” 九楼听了之后问道:“三国围一国就没引起波动?其他的国家就那么干看着?漠国就没有交好的国家?” 商天晨摇摇头,道:“现在各国都是自顾不暇,有时候只要战争不牵扯到自己身就算烧高香了,就算漠国有交好的国家也未必敢去支援,毕竟支援他们一家就等于是得罪了三家。” 九楼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倒是挺能理解这些的,国与国之间向来没有真正的交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利益二字构成的,这不是小孩子撮堆打架,稍有不慎重就可能把自己的国家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就算国国之间有联姻关系,却也算不得是什么亲戚兄弟,都只是个表象而已。 商天晨问十六楼:“按记载,那漠国整个皇族被夷杀了个干净,宗族也无人逃出,你们的消息准确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十六楼药头,道:“‘暗镜’的消息从来没有出过错,可是这次我和我大哥都有些吃不准。而且这消息背后恐怕还有别的什么,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查下去。我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先问问你们,他还没告诉皇帝呢。” 其实暗镜的消息很简单,就是史玉兰本尊的娘吕氏应该是漠国宗族之后,当初她的祖上是怎么逃脱出那场劫难先不去提,只说她个人的经历就够人一瞧的了。 吕氏最早应该并不在吴国,到史家的时候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没有户籍,那时史正良还未任高职在家中也不过是个纨绔,却通过人牙子的手段给吕氏做了户籍,之后的事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而吕氏的身份被“暗镜”查出来,却是因为当初史正良买通的人牙子露了风,而人牙子之所以会知道却是史正良说的,也就是说史正良自己是清楚吕氏的来历的。 而吕氏自己却好象不知道。 这又是一个迷,两个人当初是怎么遇到的还没查出来,而史正良为什么要把吕氏弄到自己家中也不得而知,这些东西都是没有什么实际证据的,所以查不出来。 十三楼想了想,道:“按说我那个娘就算是漠国宗族之后,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用隐藏身份吧,为什么我那个死爹还要做这么多看起来挺多余的事呢。” 九楼道:“你也说了,那是看起来多余,其实并不是多余的,史正良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无用,他肯定也暗中谋划了什么,当初他那么漠视你们应该也是刻意的,很可能就是怕你娘太过得宠而招了别人的眼,把你们送到庄子上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只不过他没想到你们会过的那么苦,以至于你……差点死掉。” 说是差点,其实根本就是死了。只不过碍于商天晨在场,话就不能说的太明白。 商天晨道:“等你娘下次再来看你的时候,你先探探吧,也许你娘会知道什么。” 十三楼点头,这些事暂时还不能去问史正良,问吕氏的时候也不能太过直接,只能绕着弯来。 随后,十六楼又道:“四楼的事暗镜也查到了一些线索。” 四楼基本对自己本尊的身份并不太在意,要不是八楼说他的身份可能以后会用的到的话,他根本也就不去查了。现在十六楼提出这个话题,最先关注的人却是九楼和十三楼。 九楼很感兴趣的道:“查到什么了?” 十六楼道:“也只是一点点线索,玉错城本就和合国不远了,‘暗镜’是先从合国开始查的,却没查出什么,然后顺着路线又查了赵国,也没查出什么,反而是南下去纪国的探子查出了一些东西。” “纪国?”九楼皱着眉头,道:“纪国啊……很多年前他们的老皇就图谋着吴国,现在的皇帝也在算计着,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国家,四楼和他们又什么关系?” 十六楼道:“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传回来的消息说纪国当年的老皇帝当年曾经买通过几个国家的‘暗侠’绑架过一个孩子,不过孩子却在返回纪国的路上失踪了。” 所谓暗侠其实指得就是“暗镜”这样组织里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大多数人明面并不称呼他们是刺客或者杀手,而是称为“暗侠”,算是一种别样的尊重或者是敬畏。 “绑架孩子?还真是和慕德的事如出一辙。”商天晨嗤笑了一声,显然对这样的手段很是看不起。 四楼也有些好奇了,道:“绑架的是谁家的孩子?” 十六楼道:“不知道,还没查出当初是哪个国家丢了过什么重要人物的孩子,也可能消息被捂住了,也可能是有人刻意把消息捂住了,你当时穿的衣服虽然留下了,却也没什么明显的家族标志,只能好所是上好的料子,出身至少也是个皇亲国戚。” 四楼耸了下肩道:“爱是啥是啥,反正我自己不在意,你们慢慢查去吧。” 十三楼白了四楼一眼,问十六楼:“你今天来这不只是要说这两件事吧,说吧还有什么事?” 十六楼道:“当初八楼留下的人手我不是征用了一些嘛,我让他们和‘暗镜’的人暂时先合到了一处,就是没有目的的胡乱去查别的国家的一些秘密,本来也只是一种到处撒网的手段,为的是防备那些还没浮出水面的阴谋,却真的让我查到了一些事。” 十六楼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可是一见十三楼扬起了拳头只好赶紧把后面的话痛快的说了:“还是和漠国有关的事,虽然所有证据都说明当初漠国的皇室和宗亲被屠杀干净,但是通过一些江湖人的口中,我们得知有不少国家的‘暗侠’都自称是大国之后,这个所谓的后就应该是已经灭了的国,我们推测应该就是漠国。虽然在以往的战争里被灭了的国家不只是漠国一个,但是漠国却是最后一个被灭的,照八王爷的说法漠国最后一个皇帝一直在励精图治,企图重振国威向来在组织暗卫或者暗军方面也必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当初国家宗族被灭这些暗中的人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屠杀干净的,我想这些人应该就是当初那些活下来的暗军和暗卫之后,吕氏的先祖能活下来他们应该也是出了力气的。” 十三楼听的头大,说了一大圈又说到漠国上了,可是吕氏又应该不太知道这些,现在就是想仔细下手也无从查起,那些自称是大国之后的人都是暗侠,刨除有人是借着这个名声而抬高自己身份的可能之外,那些人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脑袋两下,十三楼问十六楼:“那些暗侠是有组织的吗?他们一般都聚集在哪?” 十六楼摇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些自称是大国之后的暗侠并没有类似‘暗镜’这样的组织,而且根本也不在一个国家,都是四散在各个国家之中,只有合国没有。” “为什么?”九楼疑惑的问,既然已经是散到各个国家了,为什么合国会没有? 十六楼苦笑了一下,又显得有些好笑的道:“这就是咱们那位好师兄的功劳了,本来合国应该也是有的,但是八楼之前好象肃清了合国江湖中那些‘不听话’的人,所以合国就没有了。” “不听话的?难道合国的武林也让八楼掌握了?”九楼吃惊不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说是八楼只来了三年,就是十年也不太可能。而且之前也没听他说过啊? 十六楼摇头道:“倒没有掌握,只是多年之前咱们的哀亲王就已经把势力伸到了合国江湖之中,大多都是合作关系,后来三年前那场变故,咱们的八楼性情大变,很多事都不像原来的做法了,其中一件最有戏剧性的就是他飞快的掌握了合国江湖中的一小部分力量,又通过这小部分人影响到了整个合国江湖,进而肃清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人,倒也没赶尽杀绝,应该就是都给逐到别的国家了,照八楼的性子来说,不管是江湖还是别的什么,他是不太可能允许自己的势力中还存在着一股别的不明的势力的。而且一番作为下来也没引起别的什么波动,八楼的手段不得不叫人佩服。” 九楼听着听着,眼睛就眯了起来,十六楼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众人齐问。 九楼道:“漠国虽然国土没了,但是还存在!” 151.明暗 九楼判定漠国还存在,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存在,而是说还有人在为漠国奋斗,企图复国。 商天晨不是很理解,但是在座的其他楼却都知道九楼的意思,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空实在太乱了,超过本来时空的春秋战国,而且社会体制也是混乱的,每个朝代的特征都有一些,却有不完全相同,而且各个国家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简直就是一锅乱粥。 十三楼装病引来了吕氏,几番套话之后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在送走吕氏之后,十三楼却想了很多,虽然吕氏表现的很好,不过在自己女儿面前还是没有掩饰的很完美,多少露出一些不自然。不过十三楼也没有步步紧逼,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强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十六楼又到宫中与笑虎碰了次面,笑虎听了十六楼转述九楼的话,眉头皱的比九楼等人还要紧。 十六楼对这个便宜大哥还是很有感情的,见笑虎面色阴沉赶紧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其实这些国家之间怎么闹腾跟咱们都没关系,咱们毕竟是江湖人。”本来十六楼对受封的爵位和官职就没多大兴趣,其实他更想用江湖人的身份来完成这次任务,毕竟有了“官家”的身份,很多事做起来就会不那么自由。 笑壶摇了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国家撮堆儿打架,我担心恰恰就是江湖。”虽然笑虎现在是在替皇家办事,可是他却不是朝廷中人,更不是皇家的奴才,他现在只是为了报恩,而且还收了钱,这并不违背江湖人的规矩,十六楼在“暗镜”方面使用的也是雇佣的名义,所以十六楼要脱离现在“官家”的身份还是很容易的。 “那你担心什么?”十六楼搞不清楚,国家之间的战争和江湖能有什么关系。 笑虎又是紧了紧眉头,道:“漠国灭国那么多年,暗中的势力却已经渗透到了合国,而且听你们的猜测那个吕氏也是漠国宗室后人,那么就说明漠国的人也潜进了吴国,这又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照他们发展的速度来看,恐怕漠国的暗探以暗侠的身份已经遍布所有的国家,本来这也没什么关系,坏就坏在他们用的是暗侠身份。如果哪一天他们的身份暴光,那么各个国家的官方势力都会对本国的暗侠进行肃清,如果那时候史姑娘还没有把暗镜抓到手中,即使吴国皇帝不会对我们出手,那楚.成.利三国必然也会对暗镜出手。”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事,漠国是被那三国所灭,如果被那三国知道漠国还有后人,那么他们会全力围剿以除后患,首当其冲的就是各国身份不明的暗侠。 十六楼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急急的问道:“那怎么办。” 笑虎道:“你回去告诉史小姐,暂时放下对吕氏的调查,全力把‘暗镜’争取到手,必要的时候我会带着现有的人手出宫帮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暗镜’钠入吴国皇家的势力中。”笑虎一直觉得自己对“暗镜”是无所谓的,但是一旦到了危及“暗镜”生存的时候,他却总是放不下,作为一个被“暗镜”自小培养起来的人,即使吃了非常多的苦在内心深处还是把“暗镜”当成自己唯一的家。 十六楼没有多少这种情感,但是他觉得“暗镜”是一股难得的力量,能尽快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对将来是一种很大的助力,当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其实挺难办的,如果你要是能先回去拿下总头领的位置,那么什么都好说了。” 笑虎摇了摇头,道:“我的本事虽然最强,但是我拿不下那个位置,毕竟我从来没在‘暗镜’中经营过,没有人会支持我的。” 十六楼当然知道,不过让笑虎先得到总首领的位置却是最便捷的一条路,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暗镜”纳入吴国皇势的保护之下,也就能更大的保全“暗镜”的实力。 笑虎抬头看了看宫门外的天,良久之后咬了咬牙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决然的道:“告诉史小姐他们,把现在所有能抽调出的钱都抽调出来,先把‘暗镜’中最顶尖的人雇出来,为期两个月,至于用什么名目你们自己去想。” “这是为什么?”十六楼很不明白笑虎这是要做什么。 笑虎已经没了往日的嬉笑,脸上的阴冷丝毫不输给八楼,其实这才是笑虎本来的样子,以往众人见到的种种都是伪装,正如他女人身份一样。“我也‘催促’一下宫里的人,让他们提前对我出手,我可以借假死出宫,争取两个月内回到‘暗镜’,那些高手都别史小姐抽调出来了,我回去即使要靠武力夺得大首领的位置也会轻松的多。” “大哥!”十六楼真是急了,笑虎的确是“暗镜”中最强的,可是俗话也说双拳难敌四手,即使笑虎让十三楼把“暗镜”中的高手都先调出来,内部也会留守不少人在,并不是那么好闯的。 “你不用说了,”笑虎知道十六楼想要劝自己,摆了摆手道:“以武夺权只是最后的手段,我会先把事情跟他们分辨清楚,相信他们也会明白怎么样才是对‘暗镜’最好的选择,如果他们实在是顽固不化那我也只有动手了。”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十六楼说的斩钉截铁,虽然笑虎是他的便宜大哥,可是感情却不是便宜来的,多年的相处早就有了真正的兄弟情感,是真正的亲情。 “唉……其实……算了,不说了。”笑虎欲言又止,道:“到时候看情况吧。这段时间你先把你手下的禁军操练好,那些培养的苗子也不要放松,以后这都是你的力量,也是吴国的力量。” 十六楼很想追问笑虎到底想说什么,可是笑虎却转移了话题,明显不想他问下去,十六楼也只能不再追问。十六楼明白,自己这个大哥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到时候如果他不让跟也只能偷偷的跟着了。 夜晚,风气,虽然是夏日……却很凉,似乎将有风雨,可是却是一片灿烂星空。 八楼独自坐在殿中,手下的人都在宫外守着。八楼是喜欢独处的人,他也知道在这个皇宫不可能会有人能伤到他,就更不愿意让人靠近自己。 正在整理着白天从暗卫那得来的情报,八楼有些心烦意乱,以前他的人手都只是针对临近几国的,所以漠国的事他并不是很了解,也没派人去查过,今天从十六楼和商天显那里都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也觉得九楼的判断是对的,危机感却比九楼等人更强,只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突然一下子变的渺小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出乎意料而又无法掌控,八楼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几乎又要陷入黑暗当中,八楼捏了捏拳把牙根咬的几乎要出血才克制住了那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额头上沁出了细汗,猛的睁开双眼已是赤红,官无秋留下的影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 “你总是这样不行的。”八楼刚刚放松了精神,一声冰冷而低沉的声音赫然响起。 谁?八楼一惊,却没问出口。能穿过重重守卫到达自己的宫殿,还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得殿来,此人绝对不一样,即使他是在自己无法自控的时候潜进来的,那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眯了眯眼睛,八楼却没感觉到紧张,那声音冰冷,陌生却没有一丝敌意,而且八楼也没感到任何的杀气,显然对方并不是敌人。不过这人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声音又有些飘渺,八楼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是官无秋在脑海里和自己说话。 不过八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是真正到了自己殿中的人,苦笑了一下暗道:自己果然被官无秋纠缠的太狠了。 见八楼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和动作,那隐在暗中的人也慢慢的露出了身形,仍是一句:“你总是这样是不行的。” 八楼看清了来人,的确是自己不认识的,而且可以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 眼前这个人几乎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气息,冰冷阴暗,甚至是毒辣的眼神都非常的相近。八楼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比自己多了一分……虚无之感。 “请坐。”八楼淡淡的开了口,并没有接来人的话,也没有询问来人是谁,在来人坐下之后,八楼竟然微笑了起来,这种和另外一个自己相处的感觉实在是很奇妙,也很……平和。 原来,这个世界里竟然……有一个和自己如此想象的人。 微微的摇了摇头后,八楼才仔细的打量起了来人。 要说官无秋本尊的相貌是极好的,剑眉星目鼻直唇毅,毫不收敛的王者风范中却透着及至的寒意,让人想要膜拜却又不敢接近。 面前这人的样貌并不输官无秋本尊,甚至还多了几分阴柔的俊美,同样是淡然的模样也透着冰冷,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意味,只是他把这种感觉藏的很深,不像八楼那么外放罢了。 这是黑暗中的王者,而自己就是那阳光下的王者。 两个人一明一暗,彼此之间也只是相视一笑,已经产生了共鸣。 来人站起身,走到八楼的桌前,拿起八楼为动的茶饮了一口,之前的气质突然又是一变,半底着头对着八楼嘻嘻一笑,问道:“你猜我是谁?” 152.伤感 八楼简直就要以为眼前的人就是脱离了自己而另找宿主的官无秋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官无秋才会在气场上与自己那么相近,可是八楼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官无秋的确已经是不存在了留下的也只是一份对仇恨的执念,就算官无秋真的还在也只会沉睡在自己内心的黑暗当中。 本来还在琢磨来人为什么连说了两次“你这样是不行的”,结果那人气场一便竟然说出一句简直要让人把舌头咬掉的话。 纵使是性子沉静到过分的八楼听了这句话,也差点当场暴走,你是谁我他大爷的上哪猜去。 可是心头的火也只是瞬间而已,八楼如水一样深沉的眼里浮出了一些迷惑,微抬着头看向那张依然在微笑的脸。 这个人前后气质变化太大,让人弄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又或者两种感觉都是假的,之前那和自己相近的感觉也许是刻意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接近自己,八楼如此想着,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快。可是他又实在喜欢和拥有那种感觉的人相处一下,哪怕那种感觉是假的。 来人放下茶杯,眼角的笑意消失了,但依然是一副调皮的样子,甚至略带委屈的问八楼:“你真的猜不出我是谁吗?”说完还忽闪着睫毛眨了两下眼睛。 八楼看着那人的表情变来变去,忽然恍然大悟,道:“竟然是你……笑虎?” “猜对了。”来人的确是笑虎,此时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八楼商量,所以才显现出本来的模样以示郑重。 八楼的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来,如果不是笑虎的那种调皮感太熟悉了他还真就认不出来。虽然笑虎现在的样子也非常好看,可是一点“容妃”的模样也没有,就连身高也相差很多,这简直是太让人吃惊了。 八楼目不转睛的盯着笑虎,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着,道:“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笑虎点点头,道:“其实我也不叫笑虎,当初史小姐救我的时候,我伤的有些重,她听差了。” 这个八楼知道,只是之前他也没太在意,他并不是很关注这个似女实男的外人,他本来叫什么就更是无关紧要了,后来在宫中虽然有了多次接触,八楼也没心思去记笑虎的真名,毕竟除了楼以外的人他都觉得隔着什么,并不愿意与什么人有过深的接触和交往,加之笑虎还出了那么一个“宠爱”的馊主意,他就更不愿意和笑虎多接触了。 可是当笑虎以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八楼觉得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他的,尤其是之前还在笑虎身上感觉到了那种亲切如己的感觉。 笑虎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身高竟然和八楼差不多,两个人眼睛直对到了一起,八楼发现尽管笑虎还是一脸调皮的样子,可是眼中的那中深沉却没有改变。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八楼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直接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楼。 “刺客都是没有真我的。”笑虎给了一个最正面最官方的答案,只是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八楼满意。说起刺客,自己这些楼们不也是刺客,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都存在着真我。 见八楼并不相信这样的答案,笑虎笑了笑,道:“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演戏,所谓真我早就迷失了,我自己寻找不回来,你又何必在意我的真我?” 在意?八楼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我的确是在意的。”因为他在意刚刚笑虎所散发出的气质,只不过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不待笑虎再开楼说什么,八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道:“你这个样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笑虎点头,把之前与十六楼说的话说了,道:“我找你,就是想你在两个月之后千万留住文龙,他肯定会偷偷的跟在我后面,那样的话太危险。” 八楼略微的皱了皱眉头,道:“你为什么找我?你去找史小姐不一样吗?” 笑虎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虽然与史小姐近一些,但是史小姐拦不住他,齐玉城也拦不住他,他的脾气倔强的很。” 八楼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就拦的住他?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拦住他?” 笑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回去夺权的事是很危险的,我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我不想文龙牵扯其中,而你应该也不会想让他受伤。” 八楼听的一惊,自己与其他楼所谓的师兄弟的身份,也就是忽悠商天晨兄弟几个人的,而笑虎身为十六楼本尊的兄长自然不会相信,但是他也没有问过,所以这些人也就没再准备别的说辞去忽悠笑虎,时间长了大家反而把这事就给忘了。现在笑虎能这么肯定的说出八楼不想让十六受伤,很明显他很肯定八楼和十六楼之间的关系非常深厚,对八楼可以照顾好十六楼非常有信心。 八楼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笑虎,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笑虎感觉到了八楼目光中的冷意和审视,并不太在意的道:“史小姐和齐玉城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他们困不住文龙,而你的功夫正好比文龙高上一些,你出手留人……我放心。”说完,又叹息了一声,对八楼道:“其实,我知道文龙不是文龙。” 这句话如同炸雷一样,直接劈在了八楼的脑海中,根本都没有压制心中的赫然,疑问冲口问出:“你说你知道什么?” 笑虎笑的有些悲伤,又有些无奈,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仿佛回忆往事似的发了一会呆,八楼也没有去打扰追问,好一会笑虎的眼神才恢复了清明,道:“其实我也不算知道了什么,只是我知道我弟弟不是我弟弟,你也不是官无秋,史小姐和齐玉城也不是原本的人,至于跟着你和文龙一起到吴国的另外一个人……我想应该也不是本来的那个人。” 笑虎本就是“暗镜”中最被看好的一根苗子,除了本身根骨奇佳还有极难得的练武天赋之外,最被几位组织大佬看好的就是他的敏锐还有聪慧,早在齐文龙本尊亡故十六楼附身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本来就是至亲之人,十六楼即使得了记忆性格上也总有一些变化,加上十六楼每每不小心展限出的“天才”,就让笑虎的疑心更重了。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笑虎也就发现了更多的疑点,等他确认了自己弟弟已经被人“夺舍”了的时候,却也和“新弟弟”有了几分真正的情谊。看着十六楼一直小心翼翼的和自己相处,笑虎几次都想把事说开,不想让自己和十六楼都活的那么累,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他很怕自己一说了,那份兄弟情谊就此断了。 后来机缘巧合,笑虎遇到了十三楼,后来更是住进了商天晨的王府,为了十三楼的安全也暗中观察过王府里的人,九楼也就走进了他的视线。笑虎是有本事的人,加之蛰伏在十三楼身的时候也没断过那些暗中人手的联系,在有心调查的情况下,笑虎对十三楼和九楼的情况知道的就十分的清楚,两个人的情况和自己的弟弟都差不多,在历经生死之后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而这些人又在相遇之后如此亲密,就让笑虎认定了这些人之前就是认识的,虽然从情报上来看这些人之前根本是半点交集也没有。 加上八楼自愿为质的事本来就太过怪异,而八楼进宫之后又是全心全力的帮助商天晨等人,连自己那么不合理的主意都接受了,就更能说明他们是一路人。 除了四楼,笑虎和其他人都有过直接的接触,这些人的本事谁强谁弱在吴国第一刺客的笑虎眼中一览无遗。 笑虎本来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把这个秘密说破,可是这此他要回“暗镜”,真的是九死一生,笑虎不能让十六楼去冒险,就算十六楼是后来顶包的,那也是他心里的亲弟弟。在说出回“暗镜”的打算之后,见到十六楼那焦急的样子,笑虎心里非常感动,十六楼是真的关心他,他感受的出,觉得自己这些年没白当这个大哥,一时间就想把那事说破,让十六楼留下,可是还是没能说出口。 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在自己回去的时候把十六楼留在京城,笑虎决定来找八楼。其实笑虎对自己的猜测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其中又有太多他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他又不得不来,他知道十六楼肯定会是嘴里答应不回去,然后悄悄的跟回去,而等自己先行出发之后,这京城之中就没有人压的住十六楼了,动起手来的话也只有八楼才是十六楼的对手。 以真面目示人,就是笑虎的真诚,也是一种最郑重的尊敬。笑不知道八楼和十六楼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直觉的感受到,这些人对十六楼的情感并不比自己少,所以把真面目显露出来也没有半分压力,对着楼们,笑虎早就没有了戒备之心。 八楼听完了笑虎的话,对笑虎生出了敬佩和折服的感觉。 敬佩的是笑虎明知道弟弟是假的还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折服的是笑虎的观察入微和感觉敏锐的本事。 八楼第一次有了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是却生不出一点比较的心思,看着笑虎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自己郑重的长揖到地,八楼没来由的觉得伤感。 153.争执 “好,这事我答应你了。”八楼自然不会推脱这事,笑虎的感觉没有错,就是这些楼们互相之间的情感并不亚于真正的兄弟。 “多谢。”笑虎微蚊一笑。 “你不用谢我,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问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八楼不是想隐瞒笑虎,而是这些事说出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如果笑虎不信自己就白说了,可是如果他信了,那么肯定会引起恐慌。无论是什么人在得知自己的世界是从一个物件里虚化出来的,都不可能坦然接受。 笑虎摇了摇头,道:“我不会问,只是我希望你也不要让文龙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些了,我只想在活着的时候依然是他的亲哥哥。” 八楼想了想,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日后他要是自己发现了你又要怎么处理?” 笑虎的笑容有些无奈,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认定了他是我弟弟,那么他就是我弟弟。” 八楼其实挺理解笑虎的,不管怎么说十六楼都算是笑虎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人有时候把亲情看的比一般人重的多,越强的人就越放不下这种情感的羁绊。 一时间两个人又无话了,把事情说开的笑虎突然放松了所有紧崩着的神经,气场又变成了刚刚进殿时的感觉,八楼很是贪恋的眯着眼睛感受了好一会,原本会自动散发出的“警戒圈”也慢慢的消失了。 笑虎是何其敏锐的人,八楼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了他的眼睛,突然想起和八楼第一次遭遇时候的情形,开口道:“其实,我们曾经碰过,只是没见面而已。” 八楼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明了,问道:“之前我在营中感觉到似乎有人来探营,只是没有准确的感觉,是后来下面的人在很远的地方才发现了一些踪迹,那次是你?” 笑虎点了点头,道:“那次我是刚从赵国回来,见两国边线刀兵对立,就顺道去探了你的营地,你一直都在散发着难以突破的气场,而我也不知道两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多事直接就退了。” 八楼想到刚才笑虎摸进自己的宫殿,一直等到他出了声音自己才发现宫殿之中竟然还混进了别人,而当初自己能感觉到有人靠近足以说明那时候笑虎离自己有多近了,虽然不排除当初笑虎没有太过谨慎的原因,可是这也让八楼惊出一身冷汗。当初笑虎要是有意来杀自己,恐怕还真就交代了。幸亏现在两人已经不是敌对的了,八楼暗道。又想起笑虎进殿时候重复的那句话,八楼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说我这样是不行的?” 笑虎有些为难的皱了下眉毛,沉吟了一会才道:“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你一直在被什么纠缠着,你的心一直都挺乱的,即使你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我也不难发现你的状态其实很不稳定。” “你居然能发现?”九楼和十三楼之所以能发现,除了他们对自己十分了解之外,还有自己没有隐瞒的原因,可是笑虎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居然能发现?八楼又是一阵心惊,再一次感叹幸亏他已经不是敌人了。敏感度和观察入微的程度实在太吓人了,就是自己的教官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有些不可置信的八楼又追问了一句:“我认为我掩饰的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笑虎道:“也不算是发现,就是一种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关注的其实不多,但是我总是能感应到你的一些变化。” 气场太相似的关系!八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八楼和笑虎虽然性格脾气完全不相同,但是他们的确是同一种人。 八楼又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在笑虎跟前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一样,而笑虎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却完全看不透? 或许是自己过去太自我中心了?忽略了身边所有人的感受?八楼想起了教官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八楼,你太‘独’了,作为一个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这样是很好的,可是你也是个军人,你要明白团队的重要性,很多事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试着去接受其他人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然后,教官就把九楼派过来做了搭档。 当时八楼根本就没把教官的话当成一回事,之后也没把九楼当做一回事。 真正感觉到孤独很难受,还是到了这个世界重遇战友之后。 八楼第一次从心里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厌烦,他发现自己迫切的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全身心像托付的人。本来九楼是最好的人选,只是现在的九楼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九楼了。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呢? 八楼想了想,道:“我不想帮着你看着你弟弟了。” 笑虎吓了一跳,忙问道:“为什么?” 八楼道:“我不想你回去出事,所以……我不让你回去。” “你?”笑虎真的有点适应不了八楼转变的速度,急道:“我不能让‘暗镜’毁于一旦,我必须回去。” 八楼能明白笑虎的感觉,“暗镜”对笑虎就等于是楼组织对楼们一样,是一个称不上家的家,也许平时不当回事,可是事到临头,却不能放手不管。 不过八楼还是不愿意看着笑虎去冒险,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疑,道:“合国的暗侠组织基本上都被我掌握了,我会在两个月内尽量把他们转移到吴国,到时候我抽调高手帮你走一趟。” “不行!”笑虎直接就拒绝了,道:“我亲自回去还有可能和平解决,但是你的人要去了就是不死不休,而且……不是我看不起合国的暗侠,周边几国全算上,最出色的就是我们‘暗镜’,你的人就是死绝了估计也达不到我的目的。”笑虎说的没错,他回去的话的确有可能和平解决,而八楼的人去了就只能直接动手用强硬的手段把“暗镜”强行并到吴国皇室的势力中,那时候两边都会折损人手不说,“暗镜”还很有可能就此灭亡。 八楼根本就听不进去笑虎的话,合国的暗侠势力和“暗镜”在他眼里都是棋子,存在与消亡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笑虎不受伤害,只道:“那些事我不管,我只要你不受到伤害就是了,你回去也是为了那个‘暗镜’的存亡,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伤在‘暗镜’或者死在那,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暗镜’消失,哪怕勾结那三国势力也再所不惜,你应该明白我完全做的到。” 八楼的话已经是威胁了,毫不掩饰的威胁。 笑虎真的呆了,看着八楼好半天才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文龙?不让他失去大哥?” 八楼摇了摇头,他这么做的确是一点十六楼的因素都没有,他就是想这么做,他就是不想看到笑虎受伤甚至死亡。 “那你是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十六楼,笑虎还能理解,可是八楼却否认了,这让笑虎完全搞不清楚八楼到底在想什么,简直有些后悔来和他说这些事了,之前答应好好的居然又突然变卦了,连带着自己也搭了进去。 “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八楼要是光棍起来,谁都没辙。 “官无秋!”笑虎真的是有些急了,拍着桌子瞪着八楼气的有些颤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叫我八楼。”既然笑虎知道自己不是官无秋,那么索性把真名就告诉他好了。八楼摆了摆手道:“除非你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然你别想自己回去。” “八楼?”笑虎有些弄不明白八楼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随即也不去想了,只道:“我要走你留不住我!” “恩,的确,不过我和你弟弟联手总能留下你。”八楼说的轻描淡写,根本就没觉得两个人联合出手是丢人的事。 不过这也真的把笑虎说没辙了,八楼和十六楼联手的确勉强可以留住他,而且他又不可能和这两个人以死相拼,那时候就真的被留下了。 “你……”笑虎气结了,只要八楼和十六楼说要联手把自己留下,那十六楼必然不会拒绝。笑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无聊呢!” 八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话锋一转问道:“‘暗镜’……如果要把整个‘暗镜’都买下来的话需要多少钱?” 笑虎还在生气,听八楼如此问又是一呆,片刻回过神来道:“你想买下‘暗镜’?” 八楼点点头,如果可以用钱解决的话就最好了。 笑虎摇了摇头,道:“‘暗镜’虽然是个暗侠组织,可是也和门派一样是有传承的,多少钱都买不下来。” “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不去冒险而有能把‘暗镜’并过来吗?” “基本上没有……哎?不对,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关心我?”笑虎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了,“你要说是为了文龙我还理解,可你否认了,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八楼自己还不太明白是为什么,所以他也给不出笑虎一个确切的答案。 “官无秋!”笑虎觉得八楼是在敷衍他,刚压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 “叫我八楼。”八楼淡淡的开楼纠正着。 “好吧,八楼……不对!现在不是争辩你叫什么的时候,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 “官……八楼!” “官八楼?你怎么不叫我管八方呢……” “你!” 154.长计 当初笑虎出主意,让八楼和商天显“好”,八楼冲动的想要一把掐死笑虎,可是功夫不如人连衣服都没沾到,而现在则是笑虎想掐死八楼,却又不能真的这么做。 对着八楼瞪了半天眼睛,八楼毫不在意的在那看自己手里的那些暗卫送来的书信消息。 “八楼,”呸,这什么破名字。笑虎心里案骂,可是态度上却软了下来,“暗镜”他是必须回去的,不能真的让八楼和十六楼把他留下。“打个商量,我保证回去不受伤如何?”说完还谄媚的笑了起来。 八楼白了笑虎一眼,道:“你拿什么保证?” 笑虎连忙道:“我发誓不行吗?” 八楼“哼”了一声,道:“你要回去也行,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你少掉一根头发我就把所有的力量都抽调出来灭了‘暗镜’,如何?” “你简直不讲理!”笑虎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个八楼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根本说不通。狠狠的瞪了一眼八楼转身就要走,既然说不通那就回去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偷偷的走。 “我让你走了吗?”八楼眼睛都没抬一下拉着长音道。 “我要走还用你允许?”笑虎回身又是一瞪,脚步却真的停了下来,他也想听听八楼还有什么话要说。 八楼从桌子后站起,走到笑虎跟前,悄悄的比了一下二人的身量,发现平素女人样貌的笑虎其实比自己也瘦不了多少,心里又是一阵怪异,真不知道他那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竟然能把肌肉和脂肪都控制的那么好。 看着八楼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就是不说话,笑虎不耐烦的道:“你还有事?” 八楼点头,道:“其实这事咱们也别先争,左右还有点时间,等哪天把人都叫到一起,大家集思广益也许就有合适的办法了,九楼鬼主意最多了。” “九楼?”怎么又冒出个九楼?笑虎抬了抬眉毛,心说这都什么人啊,名字怎么都这么怪。 “就是齐玉城,其实说我们是师兄弟也不算错,史玉兰是十三楼,你弟弟是十六楼,你没见过的那个是四楼,我们都是兄弟,目前以九楼为尊,你知道这些就可以了。” “十六楼……”听着自己弟弟也有这么个名字,笑虎简直就要抽过去了,不过八楼的话说的点到为止,其中不明白的地方太多,可是笑虎很知道分寸并没有继续追问。眼下还是“暗镜”的事比较重要,当下道:“那哪天找个机会凑凑吧,要在宫里凑不太容易……毕竟现在商天显面上还冷着商天晨,把他们一大家子都宣进来不太好,咱俩去见他们吧。” 八楼点头,这也是他所想。虽然官无秋本尊是宫中长大的,八楼也做了三年至尊王爷,可是还从来没有在宫里呆这么久没出去的经验,虽然有暗卫每天都来传递消息,可是他依然觉得有些憋闷。 当着笑虎的面,八楼就召来一个暗卫让他们去给端王府送信,然后对笑虎道:“‘暗镜’的事你先别急,你先说说‘容妃被害’事是怎么安排的吧。” “容妃被害”的事是一早就定了的,但是却也要等到快要“临盆”的时候,差不多也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可是因为“暗镜”的事实在是等不得了,所以这事也只能提前。 笑虎的意思是先在宫中放出消息,说胎不稳有早产的可能,那些想接着“生产”下手的人也就会提前。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打乱那些隐在暗中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却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本来容妃胎就不稳,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也是正常,如此倒可以安抚住那些还在观望的人,让他们也借着这次机会出手。 不过这样一来,笑虎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八楼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消息一出,恐怕……这皇宫里就更乱了,皇后那被人下的毒你都没有办法,如果……” 笑虎“呵呵”笑了两声道:“毒药这种东西我虽然不可能全解,但是我敢说就没有能逃过我眼睛的,如果我真栽在这上面,那我干脆死了算了。” 八楼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进宫之前十三楼和十六楼拿他的抗药性试着玩,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这也是种手段。“害人未必非要用毒药,有很多迷·药和春·药都是无色无味的,你未必就辨识的出,用春·药去害一个有身孕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笑虎虽然识毒,解毒的办法也不少,本身内功深厚也有一定的抗药性,只是没有八楼那么高明罢了,面对迷·药和春·药还真就没多大的抵抗力。想想八楼的话,还真就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也不在意道:“春·药迷·药我虽然解决不了,可是那也害不了我什么。到时候药发正好可以借着假死不正好么。” 八楼还是觉得不妥,道:“不只是这些,就怕那些人趁着你药发的时候潜进去对你下手。” 笑虎道:“这宫殿里有我带来的人,也有你带来的人,还有本来的皇家暗卫,想要潜进我的寝宫怕也没那么容易。” 八楼知道其实笑虎的安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是他从刚才开始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慌。虽然不是那种危机来临的紧张感,可也不是什么好感觉。 但是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八楼也无话可说。直觉这种东西,自己信,别人却不见得会信,尤其是八楼和笑虎是只相信自己感觉的人,根本不可能凭着别人一句“感觉不对劲”就放弃自己的计划。 说不通笑虎,八楼只能送他离开。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捏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八楼手中可打的牌的确不少,可是面临着这酝酿了几十年的阴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那些人在暗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现在还不知晓,但是肯定比八楼还有官无秋本尊二十多年经营下来的要强。 八楼以前做任务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算是连环的任务也是一步一指示的,而现在出了一个模糊的“天下一统”之外,就什么指示都没有了,所有的事都需要自己谋划算计,还真有一些想撒手不管了。 可是任务就是任务,八楼肯定不可能不管这些。 想想九楼,虽然看起来在穿越之后建树不大,其实那也是因为天时地利的关系,如果九楼做了官无秋的话也许会比自己要做的更好。八楼有些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他也必须承认九楼有些时候比自己更人性化,也正因为这一点反而能更好的融入到现在的世界,做起什么事也就得心应手了。 第二天,容妃宫中起了一阵不太大的骚乱,召了几个太医,之后事情就平息了下去。 虽然商天显已经让太医们紧守秘密,但是容妃宫中传出的药味却隐瞒不了有心打探的人,能在宫中当暗线的人当然也不是太简单的,从药的味道中自然就能判断出那是安胎药,容妃胎不稳的消息悄悄的在宫中就传开了。 太后站在自己宫殿的台阶上,看着树上的鸟争来斗去,依然年轻的脸上却显出不合年纪的老成和阴冷。一直等着两只争斗的鸟一起飞走,朱婉芳才收回眼神开口道:“消息准确吗?” 跪在一旁的宫女道:“消息是准的,但是是真是假却不知。” “知道了,你起来吧,先别轻举妄动,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商家的人引蛇出洞的手段。”朱婉芳看上去有些累的样子,毕竟自从十四岁进宫一直到今天,就再也没出去过,虽然一步登天当了皇后,如今又是太后,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按照她的意愿发展的。 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她当初太过急迫才让老皇帝看出了端倪,然后安排了这一切,让她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做了太后也被商天显高高的架起来,该抓到手的人心权利是一样也没得到,本来最大的希望应该就是商天晨,可是现在却也联系不上了,更不知道是商天晨自己不来的,还是商天显下了圣旨,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十一王也死了,都说是死在西边疆了,她可不信,只可恨她现在能动用的人轻易出不了宫,就更没人能出得了京,“故主”那边也许久没有消息了,一切都只能靠她在这出不去的皇宫中“运筹帷幄”。 “主子,”来报告消息的宫女显然也是心腹一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说话,“就算让容妃生出皇子和咱们也没有多大干系,又不是嫡出的,我们何必搀和进去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先皇后没有嫡出的儿子,这皇位不也传承下来了么?我们不是要让他没有嫡出儿子,而是要让他的儿子都能听我们的话,容妃位份高,她的儿子就算不是嫡子,也必然得商天显宠爱,肯定会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我们就插手不进去了,一但长成了必然会是新帝人选,那么咱们之前的计划就全白做了。我们不是要让商天显没有儿子,而是要把他的儿子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如果新帝是他自己教出来的,那我们说不得就又要算计下一代人了,主子……他应该等不了了……” 如果商天显能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吓个半死,怒火冲天。 这太后朱婉芳竟然已经把手伸向了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孩子,若不是皇后对后宫之事一直尽心尽力让她没有机会插手太多,恐怕她早就做出偷龙转凤的事来,纵然是这样,商天显那几个儿子的身边也都混进了她的人,就连八楼和笑虎的人都没有发现。 155.决定 八楼想要出宫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和商天显说一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但是笑虎却不行,而且商天显身边实在不能少了人看护,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到了约定的那天几人趁着夜色,在商天显心腹护卫的帮助下,一起潜出了皇宫。 离着端亲王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八楼就发现了一些隐在暗中的人,想来应该是某方面势力来暗中监视的。这些人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是在八楼和笑虎的眼中就有些不够看了,两人带着商天显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潜进了端亲王府,愣是没让一个人发现。 聚会的地方就定在九楼让商天晨盖的楼中。 楼中还有处秘室与外界隔绝,密室中灯火通明外面也看不到半丝光亮。 九楼和商天晨等人已经等候在密室当中,之前也和自己人打了招呼,所以八楼等人也没有惊动任何看护的人就进了密室。 笑虎依然是女人打扮,只是没有了肚子,在座的人除了十六楼和八楼之外,竟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身。 见了面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各自坐好就直接开始商议,倒是十六楼没忘了自家大哥喜欢吃点心,之前就和商天晨打好招呼,把点心铺子中最好的几样都准备了一些,现在正跟笑虎献宝呢。 八楼也不客气,抓起块点心就塞到嘴里,咬了几口问九楼:“这点心是不错,你那铺子怎么样了?” 九楼道:“借着福源商号的势,已经铺了二十多个城市,现在还在继续,不过人手有些不太够用,奇物店我暂时不打算扩张太多,只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开分店。” 八楼点头,开那么多点心铺子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在各地都设立下自己的情报网,借着商天晨王爷的名号开到各地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九楼说的人手其实指的是点心师父,之前让王大带出的徒弟手艺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放到外地也可以一方独大了,只是日子尚短,带出来的徒弟已经都分出去了,现在却是没有人可用了。“回头你找福源商号的掌柜商量,让他给你指派一些点心师父,到王大那学段日子就派出去吧。” 教点心其实也不难,除了一些灶台经验之外就是配方了,不过因为事关重大所需要的人必须是忠心耿耿而且有勇有谋的,所以之前挑选给王大当徒弟的人实在是不多。不过现在八楼发了话,这事也就顺利多了。福源商号就算不是八楼的产业那也是八楼掌控当中的,忠诚方面几乎可以不用多考虑,而且这么大的商号总会储备各种各样的人才,挑选出几十个点心师傅问题应该不大。 现在的八楼,经过一段时间的过度,基本上已经完全融合了官无秋的性格记忆,恢复到了与以往差不多的样子,九楼也找回了一些熟悉感,脸上也就多出了一些笑容,道:“你倒是好了不少。” 八楼看了一眼九楼,道:“你和以往却很不一样了。” 九楼的变化的确太大,少了一些顽皮多了一些干练,心思也缜密了不少,成长的速度让十三楼等人都有些乍舌。八楼又看了看商天晨,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悲伤感也越来越强烈,九楼……果然不会再站在自己的身旁了。 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竟然是真的。八楼暗中对着自己苦笑,又想到九楼和商天晨现在一起,果然比跟着自己搭档要好的多,成长了也成熟了,总算是能独当一面了。 笑虎吃了几口点心,道:“说说‘暗镜’的事吧。”当下便把自己原本的打算和八楼破坏了他的计划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道:“你们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主意,反正‘暗镜’我是不能放弃的,如果找不到好的办法我必须回去。”说完瞪了一眼八楼,又瞪了瞪十六楼。 十六楼嘿嘿笑了两声,对着八楼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如果事情真像笑虎说的那样,那么他和八楼还真就有联手留人的可能,对于八楼的决定十六楼是感激的,笑虎这个大哥他是打从心底里认定了的。 八楼根本没在意十六楼,而是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商天显。 自从八楼和笑虎进了宫之后,商天显根本就不管那后宫中的事了,一心一意的开始打理朝政,想要在事情最后爆发之前给商天晨留下一个相对稳定的江山,至于后宫阴谋和宫外的诡计,他十分放心的交给了在场的这些人,至于这些人的目的和出处他根本就不在意了,他要做的就是保证商天晨的安全和吴国江山的稳定。 见到八楼看向了自己,商天显纳闷的道:“你看我干什么,这些事我怎么可能有主意。”他也知道,今天八楼和笑虎把他带出来,完全是因为不放心他的安全,现在见八楼竟指望着自己出主意直感觉自己是见鬼了。 不等八楼说话,商天晨开口了,道:“二哥,集思广益嘛,你是兄弟中最有主意的,你也想想。” 商天显只知道笑虎要回“暗镜”,其中主要的原因还不太了解,当下又问了几个关键的地方,得知这事竟然和以前的漠国还扯上了关系,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考虑的倒不是笑虎回去之后到底有多危险,而是他也不想自己国家的暗侠势力被国外的给围杀了,暗侠虽然一直是各国皇室的心病,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发生国战的时候他们也是不可或却的力量,只要方法得当,他们是会为所在国家拼死效命的。而且作为“暗镜”所在国的皇帝,他也不可能看着别的国家的暗侠在自己的国家为非作歹。 商天显的沉默,显然感染了所有的人,谁都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各自想着办法。 良久,商天显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问八楼和笑虎:“你们之前是打算暗中把‘暗镜’合到皇家势力中对吧。” 笑虎点头,道:“‘暗镜’是暗侠组织,也只能暗着来啊。” 商天显道:“为什么只能暗着来?” 笑虎让商天显给问傻了,道:“这都是约定俗成的啊。” 八楼也扔给了商天显一个白眼,显然觉得商天显的问题很是白痴。 商天晨却听出了一些端倪,插言道:“二哥,你打算明着招揽?” 如果皇家明着招揽,那么“暗镜”中的人应该抵触情绪就没那么大了,比笑虎自己回去说的要强。有些时候江湖中人为的只是个名声,“暗镜”是个暗侠组织,多接刺杀和暗探的工作,钱财必然不缺,而且又有其自己独立的传承,想要以钱财收买肯定是不成,如果只是让笑虎回去传个话,也会因为“尊严”问题而引起抵触,最后成与不成只是五五之数。 如果商天显要名着招揽,对吴国皇室的名声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哪有皇家的人那么大张旗鼓的招揽江湖暗侠,那不是摆名着告诉天下人,皇家的人惧怕暗侠势力所以示弱了么。 所以,以往有皇室招揽江湖人才,也都是暗中进行的,是以,八楼和笑虎,还有在场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这事只能暗中进行,不能以皇家的名义。 商天晨的话问出口,又是把几人惊的够戗,商天显如果真的明着来的话,很可能又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朝廷中大部分的人都会反对,甚至引起群臣死谏,毕竟事关朝廷和皇家的颜面。 商天显又是深思了一会,他本来就是皇子中最有智慧的,又当了多年皇帝,很多事情考虑的比别人都多了一些,最后道:“不是明着来。”这其中的道理不说谁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是半明半暗。” “半明半暗?”这是什么手段? 商天晨脑子转的也快,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结,问道:“二哥,你是打算招安?” 招安和招揽不同,招揽只是基本上只算是一种口头协议,对被招揽的人来说没有半点保障,要是主顾什么时候翻脸了那他们就连个退身之阶都没有,而且名头上也不好听,表示主顾并不是很看重他们,“暗镜”毕竟传承了多年,其中身居要职的人必然不会轻易接受,但是招安就有所不同,招安是要给官职甚至是爵位的,这也能表示主家的看重和尊重,基本上把两家摆在了差不多的高度上,这对不少江湖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都说学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即使是江湖中人,也很难摆脱名利的牵绊,有了皇家的承认,“暗镜”的事就会轻松很多。 只是这招安……也不能明着来啊。 商天显道:“我可以发书面密旨,算是给他们一个保障,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让“暗镜”中的人不要担心,皇家会在事后卸磨杀驴。“我可以许给他们官职,甚至是爵位,等事情全部了解之后他们可以由暗转明,成为真正的朝廷中人,对外就说是皇家暗卫或者是黑衣卫即可,即洗白了他们的身份也可以堵住大臣们的嘴,如果有不愿意待在朝中的,我也可以让人抹除他们过往的信息给他们自由。” 商天显的办法的确可以算是一种“明”着的手段,而且并不难执行,笑虎及楼们之所以没想到事情还可以这么解决,只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这事还可以明着做,并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商天显作为一个皇帝,自然不会有他们那种已经被固化了的思维习惯,想到这种不伦不类的招安办法是很轻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真的就是好办的多了。”笑虎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这么简单。“暗镜”中的人不缺钱财,缺少的是一份尊重,如果这种尊重是皇帝给的,那将是天大的颜面。笑虎不在乎这些,但是他知道“暗镜”中在乎这些的人太多了。 商天显又道:“我还可以保证,他们可以听调不听宣,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做伤害到‘暗镜’根本的事,以前做的生意也可以继续做,不过有件事必须要提前说明,就是他们一但结合艘招安,他们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吴国皇室和国家利益的事。” 这就是商天显的大气和底限了。 商天显做出这种决定,更是让在座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的确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知道如何取舍,更知道因势利导做出对国家最有利的决定。 156.探问 事情由商天显出面就好解决多了。 笑虎也松了一口气,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八楼,那意思就是这下你总不用和我弟弟联手留人了吧。 八楼挑了挑眉毛全当没看到,转过身对四楼道:“你那造办处怎么样了。” 四楼道:“你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差不多了,不过你后送来的那些我现在不敢弄。我发现最近总有人探头探脑的,说不准是什么人,如果那些东西被有心人看了去,将来也是个麻烦。” 八楼给四楼的图纸,是连发弩的图纸,虽然威力和普通的弩差不多,但是其连发性却大大的增加了使用者的便利,也会为军队增加短时间内的机动性,在这个时空绝对是顶尖至尊的存在。 如果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就等于是给了敌人一把对向自己的利刃。 四楼虽然看起来憨傻,可是作为五重楼中经验最丰富的年长者,他也是十分出色的特战人员,该考虑到的绝对不会遗漏,现在他已经开始从内部做人员清理了,至于外围的人他还不打算现在就动手,而是要借着这些人去引出幕后的人。 听了四楼的打算,商天显才明白过来,这个看起来木头木脑的人居然也是满肚子算计,更是觉得这“太虚真人”的徒弟当然都是了不得,以后有他们在,商天晨即使面对再多的危险也应该可以平安度过了,当下更是放心了。 四楼又和八楼借了一些人手,要用他们去来个反侦察,必要的时候还要故意露一些实际的东西给他们,当然这就要靠八楼的手段了,具体的细节今天是商量不成了,三个人都是身份贵重的人,离开皇宫的时间不能太长,特别是商天显,万一有什么紧急国事的话太监是有权利去寝宫叫他的,如果让人发现他混出皇的事少不得有是一堆麻烦,说不定还会引起敌人的主意。 匆匆做了几个草拟计划,三人又回了宫。 十六楼想了想,对四楼和十三楼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十三楼忙问:“怎么了?是哪遗漏了吗?” 十六楼摇头,道:“不是咱们的事,而是我觉得我大哥不太对劲。” “笑虎?”十三楼有些疑惑,“他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十六楼和笑虎毕竟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再加上之前习文龙本尊的记忆,他对笑虎可以说是十分的了解,今天笑虎和八楼之间那有意无意的火花碰撞别人看不到,可是十六楼却看的非常清楚。 可是十六楼也不确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按理说大哥和八楼都不是会有小性子的人,可是今天大哥那颇具“风情”的一瞥是怎么回事,而八楼怎么又好象心虚似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说不好。”十六楼只要一想到八楼和笑虎之间的“眉来眼去”就觉得一阵恶寒,对十三楼道:“我得进宫,你们先散了吧。” 九楼赶紧拉住这就要动身的十六楼道:“你着急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虽然十六楼潜进宫可以不让人发现,可是现在很晚了,那三个人回去肯定就已经休息了,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以后再说。 十六楼想了想,的确是这么道理,可是心里还是不塌实,无力的坐到椅子上道:“我心里慌,觉得要出什么事。” 这一句话可把在场的人都吓个不轻,十六楼也是特训出来的,当年也有过天才的称号,他的感觉向来都比较准确,他说要出事那肯定就是要出事。 四楼是当家大哥,当下就问道:“会出什么事。” 十六楼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和咱们的事没多大关系,就是我大哥……算了,不说了,明天我先去问问再说。” 十六楼的话说的不详不尽,九楼却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有些明了的道:“你是说笑虎和八楼……”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反应了过来。 商天晨倒不觉得什么,他和九楼在一起就挺好的,把笑虎和八楼在一起同样也挺好的,笑了两声道:“这又怎么了,只要他俩都有那个意思,不也算是好事吗。” 四楼头皮发麻,他不了解笑虎,可是他很了解八楼,知道他应该不会喜欢上男人,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你有情我有意的话还好说,怕就怕是笑虎单方面的喜欢,那时候八楼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从当初他那么介意九楼和商天晨在一起就可以看出,八楼对同性相好之事还是非常抵触的,如果……难保八楼不会想办法弄死笑虎。 十三楼也是如此担心的。 九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八楼对同性相好的厌恶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八楼现在看起来虽然恢复的和以往差不多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又发神经。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大难。 笑虎不是单纯的雇佣来的暗侠,他是十六楼当世的大哥,而且当初也保护了十三楼那么长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看成是一个棋子。 冲着十六楼也要让笑虎能“全身而退”。 九楼想了想,对十六楼问道:“你打算怎么去问?” 十六楼一下子就哑了,这事还真的不好问。难不成见了两人的面就问:“你是不是和八楼(我大哥)好了?”这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要是绕着弯子问,那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两个十六楼的心眼也玩不过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九楼看了一眼商天晨,道:“明天我进宫一趟吧,我去和八楼谈谈。” 作为八楼曾经的搭档,九楼去谈的确是最合适的,可是其他楼又有些不太放心,谁知道八楼会不会被问的“恼羞成怒”,而突然抽风再伤了九楼。 商天晨也不太愿意,虽然现在和八楼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他当初伤了九楼的事他一直忘不了。对九楼和八楼单独见面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当下拉着九楼道:“我也去行不行啊?” 九楼本想拒绝,可是有些话……他也该让商天晨知道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起见八楼吧。” 四楼和十三楼还是很不放心,而且要把两个武功还不算太高的人偷送进皇宫也不是很方面,于是四楼道:“让那些暗卫传个话,还是让八楼出来吧。” 九楼点头道:“谁进宫谁出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和八楼谈谈。不过你们都不要在场。有些话当着你们的话我说不出口,八楼肯定也不会说出口。那我们谈什么就都没有意义了。” 也只好这么办了,有商天晨在,八楼也不可能瞬间就弄死谁,让十六楼守在外面也可做个救援。而且事关八楼隐私,人多了也的确不好。 第二天晚上,八楼又一次的来到了商天晨的王府,因为这次来的人不多,也就都凑到了九楼的院子,有十六楼和红掌等人把手,加上那些隐在暗中的暗卫,安全性和隐秘性都是很可靠的。 “有什么事昨天不说,今天又折腾我出来。”刚刚坐定,八楼没好奇的开口问到。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九楼的心里敲着鼓,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八楼也看出了九楼有些紧张,放缓了语气看了一眼商天晨道:“不是说要单独和我说么,他怎么还在。” “这事和他也有关,八楼,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我一会说出什么你都不要生气,也不要想太多。”九楼想要提前打好预防针,随不指望这些话能压制住八楼可能爆发出的怒火,但是先说出来总比不说的强。 “我已经想很多了。”八楼有些没好气的道,可是他也知道九楼为什么担心,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之前的事多我没有多大影响了……你有话就说吧,免得我自己在这里乱想。” 九楼点点头,他也觉得八楼的确不像是之前的“官无秋”了,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问道:“八楼,你对我和天晨之间的事怎么看?” “恩?”八楼是真的没想到九楼会问这事,看了一眼商天晨又看了一眼依然很紧张的九楼,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怎么看。之前虽然接受不了,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九楼觉得自己有些没问到点上,八楼说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很可能因为自己的关系,换成是别人的话恐怕他还是很厌恶的,于是改变了提问的方式,道:“那你对同性恋是怎么看的?” 八楼“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道:“你问我这个?”实在想不通九楼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自己对同性恋的看法,见九楼点头之后反问道:“那你是同性恋吗?” 九楼看了一眼商天晨,摇了摇头,道:“我应该不是吧,只是……前后喜欢的两个人恰好都是男人罢了。” 商天晨对九楼的话没有太过意外,九楼之前就说过心里还有别人,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是今天才知道那人是个男人也没什么。反倒是九楼说喜欢自己,倒让商天晨有些欣喜,也不顾八楼在场就笑了起来。 八楼白了一眼商天晨,暗道了一句:没出息。对九楼道:“那不就得了,你是九楼是我的兄弟,你是不是同性恋本就和我没多大关系,我既然能接受现在这个事实,自然也就能接受他是我弟妹。”说着手也指向了商天晨。 八楼还以为九楼这是要调节自己和商天晨的关系呢,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自己之前对他们的态度的确是太过冷淡了些,也就释然了。 九楼见事情拧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这个急啊,决定还是不绕弯子了,当下咬了咬牙把想问的问题直接就问了出来道:“我想问的是,假如有个男人喜欢你,你……你怎么办?” 157.明了 八楼却没回答九楼的话,而是把思考的重点放到了九楼之前的那句话上。 “前后喜欢的两个人都是男人?”八楼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起来,看了看商天晨确认了这个家伙应该是第二个,然后把视线转向了九楼,饶有趣味的问道:“你喜欢的……第一个人是谁啊?” 九楼让八楼莫名其妙的一个“大回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避开了八楼的眼神道:“先别说我的事,现在说你呢。” 八楼一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九楼,笑道:“总不会是咱们之前的哪个师兄弟吧。”这事对八楼来说其实还是挺重要的,如果九楼以前喜欢的就是男人的话,那他和十三楼之间……还真的就没有手足以外的感情了。 这事有些不对头,必须要好好问问。 九楼知道今天不给八楼一个交代是不行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商天晨一起带着的原因,既然前后当事人都在的话,把事情说清楚也是可行的,不管八楼会怎么想,至少能让商天晨吃个定心丸。 想了想,九楼握住了商天晨的手对八楼道:“在天晨之前,我的确喜欢过一个人,不过却是因为天晨的关系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是喜欢着那个人的。” 八楼点点头,情感上的事他经历的不多,也不太明白九楼的话。不过现在九楼的样子是打算坦白了,那就不再出言打断他了。 九楼把商天晨又拉紧了一些,道:“自从……我嫁给他之后,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目标,所以我和天晨一开始只是合作关系……” 九楼以前虽然也和别的楼讲述过之前的事,却没有说的太过具体,这一次却把所有的细节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正是因为商天晨的种种,才让九楼发现自己对以往那个人的情感,以及之后的种种,一直到九楼换了幕德回营就不在说了。 之后的事八楼知道,九楼也不想让商天晨知道,所以也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九楼说的很详细,八楼听的很认真。 商天晨与九楼的手一直相握,等九楼说完已经是双眼含泪,道:“九楼,你现在的心里……已经全然是我了吗?” 自九楼回来之后,和商天晨的感情一直在升温,商天晨也明白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九楼的心中,但是他从不敢奢望自己是那唯一的一个,现在听着九楼讲述着一直以来的心路历程,明白自己已经是九楼的所有之后,心中的感动和激动几乎让他全然崩塌,只是这是一种喜悦的崩塌,也不顾得八楼在场把九楼紧紧的抱在怀里道:“九楼,太感谢你了,真的……太好了。” 九楼没有说出自己之前喜欢的人是谁,一直用“那个人”来代替,商天晨也只以为那是个死了的人。可是八楼却听出来九楼说的人竟然是自己。 八楼的心中是震惊的,想要愤怒却愤怒不起来,绷住全身的力道无处发泄,到最后竟然瘫在了椅子上,再看着被商天晨抱在怀中的九楼,八楼终于明白那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的愤怒是为什么了。 是“失去”所带来的痛苦。 一直以为十三楼是喜欢九楼的,九楼应该也有一些那方面的意思,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九楼之所以变强,为的不是超越自己,而是不想给自己拖后腿,想要变成自己最完美的搭档,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喜欢了自己。只是却是因为商天晨才明白那种情感,然后还在那种前路不明的时候为自己守着那份情感……太可笑了!原来自己一直是这么可笑的。 已经不想知道今天九楼为什么会找自己来说这些了,八楼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去。 九楼赶紧叫住了八楼道:“八楼,你先别走。” 八楼缓慢的回过了头,看着九楼和商天晨,摇了两下头,道:“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我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从来没表达出过我的意思,因为我知道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阳光活泼甚至有些癫狂,而我……所以我只是一直默默的喜欢着她,我不想和她连手足都做不成。后来……”后来就是八楼以为十三楼喜欢九楼,不过这些话也不用说了,这些完全没有了意义。 终于明白为什么九楼站在商天晨身边的时候,心里那种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了。八楼又是一阵苦笑:原来不是因为失去了搭档,而是失去了从没在意过的情感。 “你喜欢是她?”九楼想了想八楼的话,终于知道八楼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了。 八楼点了点头,道:“不过自从和你们碰到了一起,我已经放开了。我应该是那种无法喜欢别人,也无法让人喜欢上的人吧。” 九楼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笑虎和八楼之间应该没有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暧昧,很可能就是自己这些人想的太多了……可这也不对啊,作为笑虎弟弟的十六楼,应该不会在这方面出现错觉吧。 那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楼还是把之间的问题再一次的问出了口:“八楼,我还是想问问你,假如……有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八楼无力的笑了一下道:“我从来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错的,真的。就算是有男人喜欢上我,只要那个人是对的人,我想我会接受吧……” 对的人?虽然不知道八楼说的对的人是什么意思,九楼还是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之前都想错了,以为你对‘同性相好’很敌视呢。” 八楼道:“我敌视过很多事情很多人,可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原因也不是别人从表面上看到的。比如当初我不知道你是你之时的所作所为,只是一种对‘王者’的执念罢了。” 八楼的思想永远是别人看不透的,有时候八楼自己都不能把握,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八楼还是一个“不完全体”。 八楼暗想:要是自己早就知道了九楼的情感所在,今天也许就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了。那时候的自己很可能在暴怒之后杀了九楼,也有可能在接受了九楼之后想办法把他从最后任务的名单中剔除。不管自己是哪种选择,都不会有今天几人在幻境中的这五人组合了。 九楼拉住还要向外走的八楼道:“你现在……很虚弱,潜回皇宫恐怕不那么简单,不如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宫里让小十六去应付一下,明天你再回去吧。” 八楼笑了笑,道:“我只是有些泄气,一会出去走走就好了,不碍的。”说完又看向了商天晨道:“我把我最在意的弟弟交给你了,自此我也承认你是我的兄弟。” 商天晨连连点头,道:“我商天晨只为九楼一人存在,所以你大可放心。” “好。”八楼对着商天晨伸出了手,商天晨与之相握,在这一刻终于认可了对方。 八楼对九楼道:“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吧,他该知道了。” 九楼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担心商天晨能不能接受,但是八楼既然说该告诉他了,那么应该是时候了。 九楼送八楼出了门,问道:“对你来说,什么样的才是对的人?” 八楼的目光扫到过来接应的十六楼,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灿烂,竟然是九楼从来没见过的温暖。“我本来还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九楼也看向了十六楼,惊恐的又看回了八楼道:“不会是小十六吧……” 八楼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也就这点脑子!苯死了……” 九楼知道自己这是猜错了,继而马上想到了八楼说的人是谁,看着十六楼和八楼消失在视线中,九楼赶紧抓着商天晨回了卧室,道:“要出事了!” 商天晨忙问:“怎么了?要出什么事?” 九楼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下,道:“本来咱们都以为笑虎和八楼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算没发生也应该是笑虎喜欢上了八楼,对吧。” 商天晨点头,把八楼弄出来就是为了好好和他说道说道,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那个样子,这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笑虎应该也从来没表示过那种意思,这样的话不更好么。 “好什么?现在只能祈祷着笑虎是真的对八楼有意思,不然的话笑虎可要遭殃了。”九楼对八楼再了解不过,只要他决定的事轻易是改变不了。 如果笑虎完全没有那种意思的话,而八楼却先起了那个心思…… 被八楼纠缠上的话,笑虎的下场真是堪忧啊。 回皇宫的路上,八楼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没有散去,十六楼看着只觉得心惊肉跳,却不敢问任何问题。一直护送着八楼回了自己的宫殿,十六楼要走的时候,八楼却叫住了他,道:“小十六,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十六楼听着八楼那十分不坏好意的笑声,头皮发麻,强逼着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什么事啊?” 八楼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九楼为什么去找他说这些了,前因后果想的都丝毫不差。看着十六楼十分不自然的站在那里,八楼笑道:“你不用去问你大哥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啊?你知道我的打算了?”对着八楼,十六楼半点想耍诈的余地都没有,见八楼直接问了出来也就干脆的认了。 八楼点点头,道:“我和笑虎之前没有你们想的那回事,笑虎对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把我就放心了。”十六楼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嘿嘿……”八楼的笑声十分诡异,让十六楼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紧绷了起来。“小十六啊,你说是我当你大嫂好呢?还是笑虎当你八嫂好呢?” “啊???” 158.刺杀 十六楼把八楼送回宫殿,就想去给笑虎提个醒,可是转了几个弯又停住了。 这事怎么去提醒啊?自己大哥的脾气自己知道,笑虎没那个意思,要一听八楼有了企图心,那不还想办法把八楼折腾半死啊,回头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是要是不说,那以后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倒霉的还是自己,笑虎非玩死他不可。 转来转去,实在没了主意,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摸到了商天显的寝宫。 商天显这天正好去皇后宫里了,宫殿里出了一个留守的高手之外,其余的人在十六楼眼里都不太够看。而那个高手见到来人是十六楼,自然也就当没看到。 十六楼就坐在商天显的寝宫殿里运气,越想这事就越别扭,听八楼那话里的意思,那肯定是要把笑虎给吃到嘴里才算完,就算是自己提醒了笑虎也未必有什么用,而且提醒与不提醒都不地道。 提醒了笑虎,就算是把八楼出卖了。 要是不提醒笑虎,那就等于是把大哥给卖了。 要不说这事两边不讨好呢,十六楼是真郁闷了。 本来他和商天显也没什么太多的客气,想着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憋着气就躺到了商天显的龙床上瞪着眼睛发呆。 连着两天晚上都不得安宁,白天还得训练禁军卫,稍微有点空就得去看娃娃兵们操练,再是铁打的汉子也有些抗不住的时候。 气着气着,十六楼就快睡过去了,隐约间却听到了肉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随后就是衣袂破风的声音。 根本都不用思考,十六楼直接跳到了卧室之外,就见唯一一个留守皇帝寝宫的左手捂着右肩半跪在地,死咬着牙隐忍着,借着微弱的烛火都能见到那人头上渗出的汗,可见是有多痛苦。 这人本是商天显的暗卫中的高手,接着“暗镜”的手段训练,现在实力已经不错,虽还不及十六楼或者八楼,但也不遑多让,能在一个照面就被伤成这样,显然来人身手犀利。 知道来人现在肯定隐了身形,追也无用,十六楼赶紧把高手弄躺在地检查伤逝。 稍一查看,十六楼真的是心头火气,又惊又怒。 高手倒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肩头被划了一个口子,可是来人的武器上却淬着毒。 毒药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却是那种最能激发人体痛觉的,稍微意志薄弱的人中了这个毒不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嘶喉也会自我了断。 可以说使用这种毒药的人,最大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让人痛苦或者是发出声音。 十六楼都没把握自己中了这个毒会不发出半点声音,而这个暗卫高手却只是闷哼了一声之后就生生忍住,其意志力不得不让十六佩服,心道:之前只觉得他们功夫不行,一直小瞧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也是值得让人佩服的铁汉子。 掏出“暗镜”独门的解毒药给暗卫高手服下,对着那双焦急的眼睛点了点头让他放心,然后指头连点几下,让暗卫高手进入了混睡。“暗镜”的解毒药也不是万能的,只能抑制毒药的扩散,却不能解除疼痛,这解毒的事还得让八楼或者是笑虎来。 仔细想了想之前瞬息间发生的事,十六楼心中也有了一些答案。 商天显今天去的是皇后宫中,那这个人摸到这里显然不是来行刺的。 可是会是什么人要冒那么大的险来闯皇帝寝宫呢?是为了窃取什么机密还是要窥探什么呢?能躲过其他潜伏的人说明来人也是个高手,可是他却惊到了这个高手暗卫……那么可判断这个人应该是比自己稍微差一点,应该和八楼差不多。可这又说不过去了,皇帝寝宫有个规矩,皇帝不在而寝宫发生刺杀的时候,所有暗卫护卫不得惊动他人,一是为了暗中追查,二也是为了避免事发突然惊吓到皇帝或者是其他贵人,三就是收紧风声避免惊到了刺杀者的幕后之人。 所以那个暗卫即使在疼痛难忍的时候也要咬牙坚持着不肯出声,为的就是不破坏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不过作为当值首领,这个暗卫高手的职责还没完成,一是要布置追查任务,二是要派人给皇帝报信。可是那个暗卫高手中了毒虽然能咬者牙硬顶,却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很怕万一开口那口气憋不住就喊叫出来。 现在那个暗卫高手被十六楼点睡,那么这两件事也只能十六楼来做了。 十六楼把隐在宫室外的暗卫都叫了进来,布置他们去八面去追查,看看来人又没有什么线索遗漏在路上。命令是十六楼下的,但是他自己却不抱任何希望,从自己听到声音一直到从内室扑出来,前后不过四秒的时间,那人却已经无影无踪了,而且逃跑的时候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明显是个轻功高手,而且来人的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让皇帝寝宫殿发生混乱,显然是做了极细致的计划,留下可追查的线索不多,就算有恐怕也是故布疑阵。 至于去报告皇帝的事,十六楼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的好,不然别的暗卫去了说不得还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还让不让人消停一会了,在龙床上都睡不塌实,我看皇帝这个职业还真是没什么乐趣!暗骂了几声,交代留守的人照顾好暗卫高手,然后隐了身形去皇后宫中报信去了。 报信完之后,就直接转到了八楼的宫殿里。 虽然笑虎是身手最厉害的,不过这事里事外都透着蹊跷,这动脑子的事就必须得找八楼了,不过十六楼到了八楼的宫殿之外,还是找了个从“暗镜”中雇来人去给笑虎报信,这事也得让他提防一下。 等到进了八楼的宫殿转了两圈也没见到八楼的身影,十六楼心道:坏了,这八楼该不会去夜袭我大哥了吧。 赶紧叫过一个八楼的暗卫问八楼去哪了,暗卫摇头道:“主子去哪从来不和我们交代,如果没有特意吩咐我们跟都不敢跟,就更别说开口去问了。” 十六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暗卫下去了。八楼的脾气他知道,驭下之严格堪比暴君,那些暗卫不知道八楼去哪了实在是情有可缘。 越想十六楼就越觉得八楼是去“夜袭”自己大哥了,当下拔足飞笨就朝着笑虎的宫殿去了。 结果到了笑虎的宫殿也没找到笑虎,十六楼真蒙了,难不成这俩人真搞到一起去了,现在去“幽会”去了? 让自己的想法又吓出一身冷汗的十六楼赶紧叫过从“暗镜”中跟出来的丫头问情况,其中一个丫头道:“虎爷刚才说皇宫中出事了,出去查看了,不让我们跟着。” 十六楼点了点头,还是大哥做事靠点谱,出去的时候还知道交代一声。 至于笑虎怎么会知道皇帝寝宫出事了,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十六楼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皇帝寝宫居中,往后是皇后的寝宫,往前就是听政殿,东西两侧一是“容妃”的寝宫,一是“质子王爷”的寝宫。如果在皇帝寝宫刺杀失败,必定要找个守卫最薄弱的路线突围,皇后是位置最重现在皇帝又在哪里,守卫必然不同寻常,而听政殿放置了许多重要的文书和秘密文件,守卫堪比皇帝本人,而八楼又是别国质来的王爷,不管是他自己还是皇帝都会加重守卫力量,更何况八楼的名声震慑天下,傻子也不会选择他作为突围方向。那么四个方向之中,也只有“容妃”的守卫力量最是薄弱,刺杀之人想要脱身必然会选择“容妃”寝宫的方向。 刺客的想法照常理来想,那真没错的。 可是这寝宫中住的不是“容妃”,是笑虎。那人就是瞒了所有人的耳目,也不可能从笑虎眼皮子下逃走。从刺客来的方向,笑虎很容易的就推断出了出事的地方是皇帝寝宫,知道商天显肯定是没危险,直接就跟了出去。 很快,笑虎就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则隐了气息坠在了后面。 很快的,笑虎就发现那刺客后面居然还坠着一个人。 稍微一分辨,竟然是八楼! 八楼现在的功夫不如笑虎,却也不差。虽然他瞒不过笑虎的眼睛,也发现不了坠在自己身后的笑虎,但是却没有让那个刺客发现。毕竟是王牌特工出身,混合了这个时空的武工之后,倒也算的上是当世高手。 笑虎跟在后面就纳闷了,这八楼住的地方跟自己这边完全是两个方向,他是怎么发现那个刺客的?还坠在后面了?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今天晚上要出事? 其实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巧合。 如果让十六楼知道了,那简直会直接吓死。 八楼今天晚上的打算还真就让十六楼猜到,他原本就是打算去“夜袭”笑虎的。当然,只是打算去“谈谈心”,而没想做什么。 可是刚走近皇帝寝宫的时候就发现了刺客的身影,当下也不犹豫直接就坠了上去。 晚上从皇帝寝宫里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还带着武器的人,还没有引起任何动静,这怎么可能让八楼不注意呢。反正商天显也不在那寝宫中,先跟上去再说。 至于和笑壶“谈谈心”不着急,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去“调戏”他。 八楼在前面坠着刺客,而身后还坠着一个笑虎。 这情形要是让十六楼看到了,少不得又是一番惊吓。 那刺客浑然不知道自己让两个高手给坠上了,从“容妃”寝宫突围出去了之后,有躲避了几波查看的暗卫,在皇宫的一处角落里的破落院子外停下了,左右看了看十分的小心,然后就飞身跃了进去。 八楼跟在后面却没有进去拿人,而是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继续隐藏。 果然不出八楼所料,一个时辰后,宫中明的暗的侍卫都已经出动,而那个刺客却换了身衣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面色平静的朝着冷宫的方向走了去。 159.过往 刺客已经换成了寻常宫女的打扮,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刺杀后的紧张感,八楼也很难看出那个二十五六岁的“老宫女”就是之前的刺客。 八楼一直坠在那个刺客后面,遭遇了几个暗卫高手和一些“暗镜”中的人,也只是眼神互相碰撞了一下而已,商天显的暗卫都知道八楼是“自己人”,对他的出现不会有半点疑惑,八楼也不想继续跟下去了,几个眼神就交代了那些“自己人”,就打算返回自己的寝宫。 皇宫之中已经彻底闹开了,即使功夫再好,也不适合在明火执仗的气氛下潜行跟踪了。 笑虎和八楼的打算一样,只是却没有回宫,等在原处一直到八楼接近才稍稍显露身形,让八楼发现自己,然后带着八楼回了自己的宫殿。 宫殿中已经来过一次明查的侍卫,笑虎的人自然很轻松的就应付了过去,想来八楼的宫里情形应该是差不多的。 一进到宫殿内室,笑虎便问八楼:“你怎么发现那人的?” 八楼直言道:“巧合,我本是打算来找你的。” 笑虎只以为八楼是有什么事来找自己商量,对八楼的话也就没太多在意,而是道:“那你对这事怎么看?” 八楼看着女人装扮的笑虎一脸凝重,又想着之前拍着桌子和自己对瞪的男人模样,心里感觉怪怪的,表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道:“你明天一早可以受惊吓,动‘胎气’了。”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倍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乍闻皇帝寝宫出现了刺客自然会受到惊吓,八楼的意思笑虎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还要问什么,十六楼却摸了进来。 十六楼已经处理好了皇帝那边的事情,也安排好了两国暗卫和“暗镜”中人,本来应该直接去领禁军卫进宫,可是去过八楼的宫殿知道他还没回来之后,便觉得眉心直突突,交代了御林军的一个首领,让他带着圣旨去宣四楼和齐玉城,然后又让人先去给端王府传个话,之后就赶到了笑虎宫中,想让他帮忙找找八楼。 十六楼是万万没想到八楼居然会在这里,愣了片刻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八楼没有解释太多,而是反问十六楼:“你没出宫?” 十六楼点头,虽然还是想问八楼怎么会在笑虎这里,可是又怕问多了惹笑虎疑心,只好把之前的事说了一次。 八楼听完问十六楼:“商天显那边怎么说?” 十六楼道:“商天显倒没什么,只是皇后吓的不轻,商天显在那陪着她,他说来人显然不是为了刺杀,很可能是种试探,而且用了那种毒药就是为了把事闹起来。” 笑虎问:“为什么要闹起来?” 八楼却猜到了一些,看了一眼笑虎道:“为了你。” 那刺客显然在宫中已经潜伏了很久,恐怕比当初绑架幕德的那宫女羡月的时间还长。有如此身手的人,想来也是留着对付商天显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而今天这事应该是临时起意,目的应该就是要惊吓一下“怀孕的容妃”,不然为什么会在刀长淬那种杀不了人的毒? 八楼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又道:“应该是最近商天显被咱们护的太严了,让敌人发现刺杀不是很简单,所以才用这种手段去试探一下。如果皇帝不在寝宫中还有能和那刺客较量的人,就可以猜到平时皇帝身边的护卫会有多紧密了。而且就算那个暗卫高手没有发现她,她也会找个来攻击一下,把事情闹大。这对制订这个计划的人来说,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一是可以试探出皇帝守卫的力量,二也是可以让‘容妃’受到惊吓。即使那个刺客落到了咱们手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损失。” 十六楼点头,道:“那刺客只是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笑虎道:“可是我们却没有给背后之人舍弃的机会,刚才我和八楼已经发现了那人,让人坠上去了。” 几人又大概的商量了一下,已经是凌晨,十六楼和八楼都不适合再呆下去,不然等天亮了再想潜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十六楼和八楼一起回了八楼的宫殿,进了门之后十六楼就问八楼:“你怎么会在我大哥那里。” 八楼挑着眉毛笑着反问十六楼:“你说呢?” 十六楼气的直跳脚,道:“你能不能放过我大哥,他……他真的不适合你。” 八楼也不生气,依旧笑着道:“为什么不适合我?” 十六楼道:“我大哥他对情感看的很重,经不起别人耍弄。”虽然笑虎以前没有过什么情感上的经历,但是看他对十六楼的态度,还有为了报恩就许下了十年之约,就足以说明了他这个人对待情感的确是非常重的。 这一点八楼早就心有判定,非常认同十六楼的说法,道:“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他不适合做‘暗侠’,以后‘暗镜’招安成功,我也不打算让他去领导。”然后语带不满的问十六楼:“你怎么会认为我是耍弄他呢?” 十六楼一窒,道:“你……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认真?你连女人都没认真过。” 八楼不置可否,而是道:“今天我跟商天晨说,我认可了他是我的兄弟。” 十六楼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了商天晨的身上,更惊讶八楼怎么会认可商天晨是兄弟?想了想,便明白他这是认可了商天晨和九楼之间的感情。可是这和笑虎也没有关系啊。 “如果我大哥不接受你,你打算怎么办?”十六楼最怕的就是笑虎和八楼起了什么冲突。 八楼摇了摇头,道:“我会让他接受我的。”感情的事八楼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是要把笑虎变成一个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搭档,他还是有把握的。 十六楼想了想,实在无话可说,便道:“你可不能用强!” 八楼好笑的说:“我打的过他吗?” 十六楼一想也是,稍微放心了一写,随即又道:“其实,我们还是有回去的可能,你不想吗?” 八楼自从知道这个任务之后,想的只是该如何完成,从来没想过回去的事,现在被十六楼一问,才好好的想了一回,很快便有了答案,“回去吗?我们的本身都是具尸体了,即使回去我们也不是我们了。”也许其他楼的尸体还能勉强回魂,可八楼却不可能了。 十六楼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很可能刺激到了八楼,当下就要转移话题,八楼却继续说道:“就算有合适的身体让我们回去,我也不想回去了。我对那个世界……没有半点眷恋。”亲手击毙自己父亲的事,一直是八楼心中最大的痛,连带着那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八楼觉得沉重,就算给他一个完好的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想回去。 坐在椅子里的八楼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面色疲惫而悲伤,十六楼也不好开口说话了,坐在那里不自觉得想起了当年。 十六楼是楼的孩子,他的母亲就是把十三楼带回组织的那个前任十三楼。而他的父亲也是楼,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在了一次任务中,后来母亲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准备,然后和仇人同归于尽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继承了母亲的排位,成了新任十三楼,又过了几年自己也靠着实力成了十六楼。 作为一个在组织中长大的孩子,十六楼原本的世界就是组织,所以他非常能理解笑虎对“暗镜”的情感。 那是一种荣耀而黑暗的生活,即使身上挂满勋章也永远见不得光。 任务是生命的一起,是组成生活的所有。 其实,活在这个虚幻出来的世界更开心。 虽然还是在黑暗中行走,却是从未有过的“自由”,情感也能得到最完全的释放,在这里生活……其实是很好的选择。 如果能活着完成那个“一统天下”的大梦,活在这里其实……真的很好。 十六楼渐渐的也陷入了沉思。 天微明,四楼和齐玉池已经领禁卫进了宫。 “容妃”已经得知皇帝寝宫混进了刺客,动了胎气急召太医。 皇帝为了安抚“容妃”,已经亲自赶往,并下旨传端亲王慧侧妃进宫看顾。 齐连锋带禁军卫守九门,许进不许出。 习文龙领禁军卫守“合国质王”寝宫。 齐玉池领禁军卫守皇后寝宫。 王铁柱领禁军卫守皇子公主居所。 吴上离领禁军卫守听政殿。 王铁柱就是四楼,而吴上离则是商天显的心腹。 从这些旨意上来看,商天显是彻底把自己的安全和未来都交到了商天晨嫡系人手当中。 随后,朝臣们上朝之时变听说了宫中的变动,惊恐未过,商天显便宣出了新的旨意。 端亲王领兵部吏部事宜,全亲王领户部,史正良领刑部。 三人本是王爷宗亲,以前即使有领堂部差事也都只是暂领,现在却是正式接管,这一举措让朝中大臣又是一阵议论,按说宗亲王爷领实权是大忌,可是现在这个当口却没有人敢上前反对。用的全是自己家“亲戚”,可见皇帝对大臣们已经起了疑心,那些真正有“卖国”事实的人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很怕商天显就此锁定了自己。 接下来商天显宣布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旨意。 端亲王德侧妃齐玉城封正二品卫国将军,护卫京城。 妃子封将,千古未有。 可是当下,已经没有人再反对了。 礼部老尚书也只是摇了摇头,口称“圣明”。 刺杀在前,朝中人人自危,皇帝任用自己“心腹”之人,谁会去阻拦,即使不符规矩又能怎么样,赏赐男妃之时所有人都乐得看着笑话没人反对,现在封妃为将他们同样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了,除了称一声“圣明”之外,也无话可说。 160.救赎 九楼被封将,商天显事先没有和任何人通过气。 九楼凤冠妃袍的大妆随着商天晨迎接天使,见来人竟然是齐连锋就知道必然不是像之前那几次的封赏旨意。 由老子给儿子宣布圣旨,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却很少发生。这次又是封九楼为将的旨意,足见商天显这个皇帝对这事有多重视,这对齐家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自从两家被商天显定下了姻缘,齐连锋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到今天才算是正式见了商天晨一面,宣完圣旨又把将印送上之后,对着商天晨一礼,踌躇了一会才道:“玉城……就交给王爷了。” 这话本该是在成亲之日说的,可是却一直拖到了今天。 其中包含了作为一族之长的无奈,也包含了身为父亲的愧疚,时到今日儿子处境的更改和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关系也没有,齐连锋愧疚之余也羞臊不已。 九楼与商天晨一起扶起齐连锋,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先邀请他进了王府再说。 齐连锋本想拒绝,可是又打从心底想和商天晨亲近一下,犹豫了一会也就答应了,和传旨副使交代了几句请他回去复旨才有些尴尬的进了王府的客厅。 虽然齐连锋是侧妃的父亲,但是非紧急情况下他还是不好进商天晨的后宅的,所以也就没让他到九楼的院子里说话。分宾主落座之后,喝了好一会子茶竟然没人开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九楼顶着齐玉城的名与齐连锋修复了一些关系,但是作为这男男婚姻的家长,齐连锋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在商天晨跟前自处,几次开口又都咽了回去,只能捧着盏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 商天晨也是尴尬,甚至该怎么称呼齐连锋都不知道,叫大人吧太生疏,叫岳父吧也不是那么回事,当然更不可能叫公爹……几次看向九楼,让九楼先开口,可是九楼却把眼睛转到了别出,就好象这事跟他无关似的。 就在齐连锋混身不自在想要告辞的时候,清波却引着麦芽进来了,说是刘娘娘让带来给祖父行礼的,三人当下也顾不得继续尴尬下去,由九楼带着麦芽拜见齐连锋。 这是齐连锋第一次见到麦芽,从麦芽一进门的时候见到那张和九楼十分酷似的面孔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之前虽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孙女,却因为所谓的规矩一直没有见到,只是听夫人每每提起麦芽的时候满心宽慰的模样也只能叹息几声,如今乍然得见,竟然激动的老泪纵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商天晨内心也是颇多感慨,本来是挺好的亲缘,却七错八错的扭成了今天的局面,父子相见难,祖孙相见更是难,想要重聚天伦之乐之怕是难上加难。 好在九楼现在有了正式的官身,以后想要见家人就方便的多,进宫上朝也是有理有据,虽然身上还有个男妃的名号,身份却比以前要好上许多,也不用九楼总是守在王府之中,种种大才得不到施展。 麦芽比刚接回来的时候长高不少,身子也强了不少,如今已经开蒙认字,平时也能稍微的练练腿脚,性情也比别的郡主县主大方得多,虽然沉稳却不沉闷,有礼有度却不失孩子的真性情,足见刘惠娘是真的用了心在教养几个孩子。 有这样的主母,端王府的府务后院当真是不用再担心了。 感激着刘惠娘,九楼的愧疚也就越来越深,之前对着商天晨没有感情的时候还能轻松面对,现在却是很久没有见到刘惠娘了,再见她把自己女儿教养的这么好,心中除了愧疚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刘惠娘的父亲已经请商天显下旨外放做了知府,除了是不想他在京城里给自己添堵,也是为了保全他一家性命。这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刘惠娘却只是笑笑没有半点怨言。 送走齐连锋之后,九楼拉着麦芽道:“我们一起去看刘娘娘好不好?” 麦芽点头,道:“好啊,我也要去看弟弟呢。” 商天晨对着刘惠娘也是心中有愧,可是越是有愧就越不想见,也是好久没去了,现在听到九楼说要去看望,赶紧拉住九楼道:“我……见了她该说什么?” 九楼道:“什么都不用说,她都明白。而且她的心意你不也早就明白了么,你们总是夫妻,即使不能以夫妻相处总也是家人。” 商天晨自己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他还是扭转不过来。本来他和刘惠娘之间的婚姻没有谁对谁错这一说,可是之后的日子总归是商天晨对不起了人家刘惠娘,先是有张临雪后来又是九楼,商天晨从来都没有给过刘惠娘真正的幸福,甚至多年不生养也是受皇家所累,可是刘惠娘却是把真个心都交给了他。越是这样,商天晨就越无法面对,他虽然是个封建社会的王爷,可是他做不到像别的王爷那样把这看成是理所应当。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九楼和麦芽都有些期待的眼神,商天晨只好出门,向着刘惠娘的院子走去。 晚上商天晨就留在了刘惠娘的院中,这是九楼暗示的,商天晨尽管不愿意也还是留下了。尽管两人都知道这只是给刘惠娘体面,并不会发生什么,可是心里却都不是滋味。 九楼就在院中摆了一些酒菜,一边喝一边苦笑,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吃醋了?明知道这么做会让我们两都难受,可我怎么还是这么做了呢。” “你傻呗?” 九楼回头一看,就见十三楼站在身后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 “我是有些傻了吧唧的,但是我也比你强。”九楼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十三楼,然后指了指身边的石凳。 十三楼从来也没客气过,一屁股坐下就抢过九楼的杯子一口灌下,道:“你怎么就比我强了,和商天晨之间那点破事从来就没明白过。” “你明白,你明白,就你明白的多。”九楼知道自己无法从十三楼手里抢回酒杯,只能让红掌再去取一套餐具,然后对十三楼道:“你明白个屁。” 九楼鄙视十三楼也不是毫无理由的,一想八楼喜欢十三楼那么长时间而十三楼却毫无所知,就觉得这个娘们其实挺傻的,可这事却也不能和十三楼说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十三楼随手捡了些东西扔到嘴里,然后道:“和八楼把事都说开了吧。” 九楼点头,和八楼相谈的事十三楼是知道的,但是内容没告诉她,有些话实在是没法说。 十三楼还是一脸无所谓的事,道:“他现在心里有人了吧。” “现在?”九楼很不明白这个词的所指,八楼心里以前有人,现在嘛……不知道。 十三楼依旧用手捏着菜往嘴里送,边吃边道:“八楼的心思我以前多少能感觉到点,可是我们不合适,所以我也就没点破,不然兄弟都没得当。” “噗!!!”九楼真的是吓到了,这十三楼不傻啊!竟然瞒得死死的,亏得以前还是那么好的兄弟呢,这事居然没和自己露半点口风。 “我也知道你喜欢他的事,可我还是没说破。”十三楼又扔出个炸弹。 “你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九楼是真的傻了,弄了半天最傻的人是自己啊? “感觉,就是一种感觉。但是这事也不能说,咱们组织不反对楼结婚,可是绝对却不可能接受同性恋,你俩还是一组的搭档,如果真的点破了那时候的八楼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前途,也不会袒护你,更不会接受你,到时候你也就只有接受最大难度的任务了,到时候……” 到时候就会和八楼分开,然后回得来回不来就不一定了。 这是一种规则,虽然残酷,却是不得不遵守的。 看上去十分冷酷,没有半点人情可言,却是对组织对国家最好的安排。 他们是国家武器,他们早就没有了“个人”。 九楼假设了一下,如果还是在那个时空,自己的情感被说破了,八楼必然是讥讽嘲笑,然后毫不留情的把自己交给组织,之后自己也就会在最高难度的任务中牺牲,即使有幸回归,也会很快的进入到下一次高难度任务,一直到无法回来的那一天。 组织会为他保留所有的荣誉,在他牺牲之后给他最高的荣耀,然后会有新人顶替上九楼这个位置,而他就只是地下室里的一张照片,再无其他的东西留下。 那不只是九楼的无奈,也会是所有兄弟的无奈,更是组织上的无奈。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最最不合礼法的事偏偏就成了正式的姻缘,明明不该有的情感也造就了今天的局面,这又不能不说是一种救赎。 虽然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不是八楼,却也是真心真意的爱人。 八楼虽然饱受精神折磨,到最后也蜕变成了一个有温度的人。 十三楼,十六楼,四楼,似乎在这个世界里都得到了一些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吗?九楼有些迷茫了,也许被拯救的是自己这些人也说不定。 十三楼不知道九楼心中所想,抑或是知道而没表现出来,扔是一脸无所谓的问道:“八楼现在看上谁了?” “看上谁了?不知道……没准是商天显吧。反正他和笑虎之间……应该没事。”八楼的想法是离开端王府之后才想到的,十六楼虽然知道却没找到机会来和他们商量,所以九楼现在并不知道八楼得打算,也只能是胡乱猜猜。 十三楼却摇头,道:“你还是傻了,我和你打赌,倒霉的人肯定是笑虎。” 161.使者 九楼是真傻了,可是八楼却精明的很。 他知道笑虎不是那种人,他也不可能直接把事情和笑虎明说,所以他采取了一个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时不时的出现在笑虎面前。 当然,八楼每次出现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比如……“我的暗卫回报,那个宫女叫叶春,以前是安妃的使唤宫人,后来因为慕德公主出生时出了岔子被牵连了进去,虽然没有打杀却是扁到了冷宫,如今已经十年。”八楼很是正经的说,面无表情的。 笑虎却皱起了眉头,道:“这些你不应该先告诉商天显么?” 八楼道:“我已经告诉他了,不过他说后宫的事就交给你我了。” 八楼说的是实话,商天显的确是这么说的。 事情越查越多,越来越复杂,商天显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把商天晨牵扯进来,所以只是把正经的国事一点点的交到商天晨的手里,他是打算在商天晨登基的时候,接手的是一个安稳的吴国还有一个干净的后宫。 给九楼安排一个正式身份,不只是因为无人可用,也有帮助商天晨和九楼找条后路的意思。假如以后朝臣们以男男婚嫁为诟病阻止商天晨登基的话,那么九楼完全可以以“卧底”的名义应对天下,就算九楼不愿意,那么之前给的他正经册封的妃号也可以说是“先皇”的强旨,总之不管商天晨和九楼如何选择商天显都给他们铺好了路。 笑虎想了想道:“那我们明确一下分工吧。” 八楼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道:“你说。” 笑虎道:“我们现在明确掌握的就是两条线,一是太后那边,二就是冷宫那边,商天显的嫔妃有外联动向的我们基本都掌握了,这方面可以交给文龙和‘暗镜’的人去做,而我就领着我的人跟太后那边,你呢就盯紧冷宫。” 八楼点头。 笑虎的安排很合理,八楼挑不出毛病。不过他可不想因为分了工就和笑虎少了来往,假做考虑了一下道:“我们也要时时交流一下情报,这两条线说不定会有什么交叉的地方。” 笑虎认为八楼说的很对,道:“再过两个月我差不多就该去了这个容妃的身份,那时候我就暂时充当一下你的暗卫好了。” 八楼听的一喜,却面色不改的说:“到时候再说吧,给我当暗卫实在是有些委屈你这吴国第一暗侠。”八楼以前是很少夸奖人的,所以他真心说出的好话让别人听了也不是很对味。 笑虎怎么听都觉得八楼是在讽刺他,干脆不说话扭身回了内室,还走的袅袅婷婷的,要不是挺着假肚子看上去有些好笑的话,还真的是挺……风骚的。 八楼让笑虎的举动给吓的不轻,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却也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笑虎还是男人装扮的时候顺眼。 商天显现在是真的不管后宫的事了,除了皇后之外,其他的嫔妃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增加了保护皇后的人手,又和八楼借了一些对毒药有研究的女暗卫过去充当宫女,虽然不是常常宿在皇后处,却是把皇后的宫殿经营的铁桶一般。 至于皇子公主那边就交给了四楼,四楼的娃娃脸对付那些孩子……正合适! 虽然已经有关于叶春的一些消息,皇宫中仍是一片紧张景象,商天显依然每天震怒,借着这次的事他也清除了不少宫中不太干净的人。 对冷宫的监视是外松内紧,假婉嫔传回的消息不多,也没有什么价值,只能继续暗中观察。 笑虎那边却有了一些太后那边的消息。 朱婉方十四岁进宫,除了一个贴身的丫头就没有别的随行人员,后来这个丫头死了,从宫中留档来看说是失足掉进了池塘,不过真的假的就不得而知了,随后太后身边的人都是宫中统一拨派,没有安宁二妃插手的迹象,也没有皇帝特意的安排。 封后之后,身边一应人员也都是照着前例由宗府安排的,朱婉芳并没有特别挑选了什么人。 但是朱婉芳一定会和宫外的人联系,那么她的线……是从哪走的呢。 没几日,合国的使者团到了。 来人是合国四相之一孟广谋,随来的还有合国太子——七岁还不到的官祁言。 迎接大使是全亲王,副使是礼部侍郎。 按理说“官无秋”作为亲王入质的时候迎接主使是商天晨,那么作为异国太子访问的迎接大使至少要与“官无秋”看齐,或者身份更重一些,可是商天显这样的安排也只是照顾了合国的颜面而已,一点重视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大臣们诸多劝谏,商天显连全亲王都不想派出去。 最后大臣们没辙,竟然向坐在听政殿里喝茶吃点心的八楼求援,八楼假模假式的说了一句:“总是我祖国,给点面子好了。” 商天显才松了口,把全亲王派了出去。 这当然是做给大臣们看的。 最近商天显对八楼的“好”,已经让不少大臣看不下去了,可是二人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事发生,也不见有什么流言,这样暧昧的态度也实在不好作为话题说出来,大臣们也只能干瞪眼,都在暗中庆幸:幸亏容妃娘娘盛宠,不然皇上和这个哀亲王恐怕真要闹出什么事来,惟盼着容妃娘娘自此平安长久,这一胎母子平安。 不过大臣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在全亲王复命之后,合国使者团终于上了殿。 孟广谋原来算得上是官无秋的臂膀,其实却是官无移的人,当初官无移谋害官无秋一家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了孟广谋参与了,但是却也有不少他的影子,八楼醒来之后就不在用这个人了。不过八楼和他也没彻底断了联系,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八楼还指望着从孟广谋那里知道更多的事也就没有赶尽杀绝,所以至少表面上看来这个孟广谋还是“官无秋”的人。 “合国太子(使臣)官祁言(孟广谋)参见吴国皇帝陛下,愿吴国皇帝陛下长久安泰,永享盛世。”七岁的官祁言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有礼有度的施了礼,虽然稚嫩,却也是真正的太子风范。 只是等商天显一叫起之后,原本一脸严肃的官祁言却是一脸孺慕双眼含泪的看向了站在商天显身边的八楼。 孟广谋虽然还能把持,却也显出了激动的神情。 商天显不知这二人为何如此表现,看八楼也是一脸无奈,只能照本宣科的说了一些欢迎的话,又嘱咐照顾好使者团,晚上举行宴会之类的,然后就要散了朝聚。 孟广谋谢过恩,就去请官祁言退出大殿,官祁言很懂规矩的转身…… “八皇叔~~~” 官祁言突然又转了回来,拖着长长的哭音就跑了回来,跑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到在金殿之上,挣扎了几下又站了起来再次跑向了八楼。 八楼无奈的一笑,只能步下金阶迎住了已经是满面是泪的小娃娃。 这金阶没有明旨一般大臣是绝对不能踏上去的,就算是合国太子,在没有商天显开口之前官祁言就那么贸然跑上去的话也是大罪。 八楼不能让官祁言在吴国获罪。官无秋也好,八楼也罢,他们所恨的人是官无移,官祁言虽然是他的孩子,却是官无秋养大的,八楼对着官祁言也狠不下心,尽管这三年对着他已经冷淡了许多,可是官祁言依旧是那个被官无秋带大的孩子,在官祁言的眼中,自己的八皇叔是比父皇还重要还亲近的人。 孟广谋也赶紧回转,赶了几步走到八楼的身边也是老泪纵横,欲言又止抖了两下手对着商天显跪下请罪:“太子无状,还望吴国皇帝陛下念在我太子年幼……” 孟广谋和官祁言表现的同样是情真意切,可是八楼却看的明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商天显无奈的一笑,语带哀求的道:“天显……言儿自幼与我亲近,多日不见我很是挂念……” 在人前八楼和商天显已经有了固定的相处模式,但是如此温和称呼他为“天显”却是第一次,别说大臣们惊了,商天显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是相当快的,马上自金阶而下走到八楼的身边,眼带温柔的道:“好说。”然后又很慈祥的摸了摸官祁言的头,道:“就让他在你宫中住下吧,以解你思乡之情。” 这很是不符规矩,但是却没有人出来阻止。 连官祁言谢恩叩首也没有人在意。 大臣们都傻了,连孟广谋也傻了。 八楼和商天显的表演实在是精彩,目的也达到了。 官无秋入吴为质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官方说法,现在似乎是不用了。 这两个人明显是看对眼了啊! 一直到八楼抱着官祁言,在商天显的“护卫”下退出大殿,大臣们才醒过味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一起看向孟广谋,“轰”的一声就乱了套。 “皇上……这是……”礼部老尚书结巴了两下就抽搐着晕倒了。 一时间大殿上彻底乱了套,有喊着叫太医的,有让拿凉水的,有说赶紧退出大殿到官居的,做什么的都有,孟广谋就被晾在了那里。 “这是要完啊!”孟广谋突然感到浑身的冰凉,自家八王从来没与吴国皇帝见过面,这次入质本就蹊跷,皇帝让我带太子来为的就是把他换回去,现在看来……不可能啊。搞不好八王没换回去,太子也得留下啊!八王和吴国皇帝之前的眼神……实在太暧昧了! 162.祁言 礼部老尚书让人从大殿抬到官居,太医诊治后又给惯了一碗汤药,依旧是昏睡不起。 太医只说睡一会就好,却没说会睡多久,不过瞧太医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周围观望着大臣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皆是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礼部老尚书其实已经醒了,可是自上次跟商天显对着干了一场之后,他也就明白了,有些事皇帝还会给他面子缓和缓和,但是有些事他就算是拼了九族也不可能把局面扭转。今天的事大家都是明眼见了,心里也都有了些底数,但是没人敢去和皇帝说,都指望他这个老尚书当出头鸟呢。 可礼部老尚书自己也有自己的谋划,既然这些事劝不了皇帝何必还要去填堵,干脆“病”了就眼不见心不烦,谁爱去谁去吧。换个心思想想,如果那哀亲王真的就“赖”上皇帝了,那也算吴国多了一个助理,只要宫里宫外的人把嘴都管严实了,想来也传不出什么话去,就看大家各自会不会做人了。 礼部老尚书就这么一直“昏睡”着,可是接待使者团的事宜还得有人出面,全亲王作为宗师首领已经跟着皇帝屁股后面进宫了,说是要为合国太子打点打点,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拍皇帝和哀亲王的马屁顺便躲懒去了。 无奈,也只能礼部侍郎先领衔了,顺便去端王府报信,毕竟商天晨除了一个亲王智能,还领着两部的差使,虽然平时不用他上朝,可是现在也只能把他请出来暂时主理一下礼部事宜了。 去给商天晨报信的人还没到,端亲王王府里却已经开始讨论了起来。 现在皇宫和端王府之间,消息传递之快简直让人乍舌。 商天晨看了看九楼,又看了看十三楼,道:“那官无移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把太子也派来了?” 九楼也不是很明白,要说使者团访问他国就算要有皇室之人压镇,也会是个成年的皇子或者王爷,就算为了显示重视派出太子来,也不该是个娃娃级的太子啊。 十三楼问来传递消息暗卫:“那太子……是真的?” 暗卫是八楼用熟了的旧人,一直跟在“前后两任官无秋”的身边,对合国之事非常熟悉,当下点了点头道:“是,太子是主子带大的,和主子情比父子,看主子的表现这次合国的太子是真的。” 十三楼也知道那个太子应该是真的,一个七岁的娃娃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冒充的,就算再聪明的小孩子也只是小孩子,无论怎么演也不可能逃过八楼的眼睛,这么问暗卫也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以下。“难道那个官无移想打亲情牌把老八弄回去?”八楼在组织里排老八,在合国又是八王爷,所以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大家就干脆叫他老八了。 “弄回去是不可能的。”商天晨开口道,对于这些封建制度他更明白,“不管老八……”商天晨顿了一顿,叫别人老八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不过他也不能当着八楼暗卫的面直接叫八楼,顺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不管老八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为质的,那也是质子,如果想让他回合国,除了要说服他本人,合国也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就是派新的质子来。那个太子应该就是新来的侄子了。” “啊?”九楼吃惊不小,“那只是一个孩子,才七岁!” 十三楼也是这样的想法,一个七岁的孩子为质实在是有点儿戏了。 “再小,他也是太子。”商天晨道:“老八在合国地位很高,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想要换他回国,也只有一国太子才有那个分量。想来那合国皇帝已经压不住局面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太子就是一国储君,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帝,派到他国做质子,隆重或者是严重都不足以表明了,看来合国是真的要出乱子了。 十六楼和四楼这个时候都在宫中,当他们见到八楼抱着个小娃娃回宫的时候无不诧异。 官祁言偎在八楼怀里,紧紧的抓着八楼的衣服不撒手,哭的直抽噎……“八,八皇,叔……呜呜,八皇叔……”从大殿一直哭到八楼的宫殿,除了不停的喊八皇叔之外,就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不管教的多好,到底是个七岁的孩子。 商天显几次想接过来,好让八楼轻松一下,可那官祁言却无论如何也不肯。 几人在八楼的宫中坐下之后,也没说话,就见八楼哄着官祁言,面上虽还是冷着的可是语气却宽和了不少。 官祁言哭久了累了,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可是小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八楼的衣服,稍用力气一掰就眉头皱起来,看样子怕是在梦中也能哭出来,几人无奈也只能让八楼就那么一直抱着。 “这是怎么回事?”四楼小声的问着,很怕声音一大就把官祁言惊醒,到时候又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八楼摇了摇头,对十六楼道:“你先点他一下,让他睡一个时辰就行了。” 十六楼点头,走上前在官祁言的身上轻点了几下,八楼见官祁言入梦已深才把娃娃从怀里拉出来,交到了自己心腹宫女的手里,吩咐就躺他睡在偏厅,不然醒了见不到自己又得是一场大哭。 “唉……”八楼长叹一声,对着这个孩子他也真的是颇多无奈。 官祁言也是个挺倒霉的孩子。倒霉就倒霉在他的长相上了。 小娃娃长的不错,粉粉嫩嫩的,当年合国老皇帝一见就十分喜爱,直说这个孩子长的像他,这也就给刚出生没多长时间的官祁言招了祸。 在别人多番暗害之下,官祁言生母到底还是坏在了毒药上,官祁言本人也差点让人毒死。官无移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保住这个相貌肖似父皇的孩子,只能把孩子送到势力已经非常之大的官无秋的身边,让官无秋代为照看。 官无秋本尊之大才,犹在八楼之上,甚至可以说两个八楼加起来才够一个官无秋。可是官无秋有一个身为皇室中人最不该有的弱点,就是重情义。当时自是对兄长官无移的拜托有求必应,不但让官祁言住进了自己的王府,还亲自带在身边,衣食住行不假人手事必躬亲,可以说在官祁言的心里官无秋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母亲,半日都离不开。 官无移也是因为官祁言的出生才得到了合国老皇帝的一些注意,要在以前他就是一个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儿子而已,除了官无秋之外,其他的兄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也就是在四年之内,官无移借助皇帝亲睐和官无秋的无私帮助,他才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暗中还策划了谋害官无秋一家性命的大事件。 那场大火前,官无移趁着再娶正妃的机会把官祁言接回了自己的王府。官祁言是他得到老皇帝视线的唯一保证,在除掉官无秋之后,他得到皇位的唯一依仗就是这个孩子了,尽管他很不喜欢被官无秋带大和自己不亲的官祁言,他也必须把这个孩子保住。 那场大火中,官无秋本尊在被救出火场之时听得暗卫来报,也就知道了是官无移下的手,又听下人来报自己的家人都死了,一时间悲怒交加,一口气没上来火活活给气死了,也就是那时候八楼“来到”了这个世界,接手了官无秋的一切。 对于官无秋带到的孩子,八楼也无法漠视,也正因为官无秋留下的情绪记忆一直都在影响着八楼,老皇帝死后八楼也没有登上皇位,反而是让官无移当了皇帝。 官无移如愿的当了皇帝,但是他又怎么会是官无秋和八楼两重能力与智慧相加之人的对手,整个合国大半都是掌握在八楼的手里。 八楼当时在意是八王的“八”字,所以也就不怎么看重皇位。而官无秋本尊则是太过看重情义,被二十多年的兄弟背叛,他也无发狠下心去杀了官无移,儿女妻妾全部惨死的愁他又不能不报,两种极端的情绪反复冲击着他的心灵,最后就那么死了,只是在临死前的官无秋已经疯了,所以本就性情阴鸷的八楼接手官无秋的时候才会演变成后来那种局面。 一个PSTD患者加上一个疯子,没惹的天下大乱简直是奇迹了。 官无移当了皇帝之后,因着八楼的要求官无秋原本“睿”亲王的封号换成了“哀”,而八楼对着官祁言之时就是受到官无秋本尊影响是最大的时候,也是八楼唯一能感觉到“轻松和温暖”的时候,所以八楼自觉不自觉的对官祁言就会柔软很多。即使比起以前官无秋已经冷淡了许多,但是相比起不喜欢官祁言的官无移还是好了很多。 官无移喜欢的是后娶正妃所出的孩子,毕竟那是养在身边长大的嫡子,即位之后也想立那个孩子为太子的。 可是朝臣们却不答应,官祁言生母虽然不在,但是官祁言是正经的嫡长子,又深受先皇喜爱,无错无缺当太子是利所应当。 而八楼也频频施压,官无移只好把官祁言立为太子,如此之下官无移就更不喜欢这个儿子了,而官祁言就愈发的和八楼亲近,结果形成了一个不可逆的恶性循环。 官祁言被送到吴国来,八楼已经知道官无移是打算换质,一是可以用官祁言唤起“官无秋”对往昔旧情的记忆,回合国帮他镇压朝堂,二是他认为官无秋不会放任官祁言留在吴国,说不定会带着官祁言一起回去,这样合国就不会因为“留质在吴”而受到吴国的牵制。 官无移还怕官祁言的分量不够,所以才把“还没有暴露”的孟广谋也派了来。 除了关于“换了芯儿”的事没说之外,所以的事八楼都说了一次。 商天显皱了皱眉头,这个官无移他还真是看不上。按说官无移和官无秋的关系就应该和他和商天晨的关系差不多,虽然他和商天晨之后也是因为皇位反目成仇,却是因为“母妃被害”才引发的。而这个官无移……哼!就是不折不扣的狼心狗肺! “你打算怎么办?”商天显对官祁言也生出了一些怜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除了自己的皇叔之外就再无人疼爱,几年之间就饱尝人间冷暖,比他小时还要凄苦,要不是两国关系复杂,官祁言又是太子之尊,他还真就不想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回去了,自己的皇后这辈子是生养不出里,留在身边当个养子多好。而且官祁言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听话懂事又重情义的孩子,将来对自己和皇后肯定也会非常孝顺的。对着八楼问出问题之后也不待八楼给个回答,就自顾自的道:“这孩子跟你亲近,干脆就别让他回去了!留在这里给你当儿子,或者……弄死了给我当儿子!” “弄死了……当儿子?”八楼挑了挑眉毛,了解了商天显的意思。 让官祁言诈死,去了合国太子的身份,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随便换个什么身份给商天显做个义子。 反正商天显自己已经有了诈死退位的打算,隐居之后所谓的“皇室血脉不容混淆”的顾忌也就没有了。 而八楼又身兼天下大任,根本也不可能把官祁言一直带在身边,如此安排对八楼来说也是个好事。撇开商天显本人不谈,那个彻底生不出孩子的皇后必然也会对这个孩子好的。 商天显一时激愤脱口而出的话,八楼倒是认真的想了想,片刻后眼中多了几分狡猾的冷光,冷笑道:“你说的是个好主意,不过……言儿现在‘活着’对我们来说还有大用,嘿嘿。怎么能不趁着这次的事……做一场大戏呢?” “大戏?”看着八楼露出很是奸佞的笑容,十六楼和四楼都不由的抖了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对八楼实在是太了解了,只要八楼露出这样的笑,那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只是这次要倒霉的人不只一个。 官祁言身边伺候的宫女内侍是八楼在合国时候就特别挑选过的,虽不是暗卫那样的人才,却都是摆明了是“官无秋”的人的身份,所以在八楼入吴的这段时间,官祁言在合国皇宫才能性命无虞,合国现在的皇后就算是想害了官祁言也得想想事后,她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让“哀亲王”给杀了泄愤。 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些宫女内侍做些文章。 163.传播 八楼所要做的大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十六楼几次想问,都让四楼给阻止了。 四楼的意思是:反正八楼也不会做什么对任务不利的事,他不想说就别问了,不然他非把你也绕进去不可。 十六楼想想也是,只能按下好奇心等着以后看结果就是了。 商天显也不打算问八楼到底会做什么,只是问了八楼官祁言到底该怎么打算。 八楼呵呵一笑,道:“不急,看看孟广谋会说什么吧。” 晚宴之前,八楼和商天显把官祁言送到了皇后的宫中,官祁言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八楼的话他总是要听,皇后对他也甚是亲切,没多一会就和皇后混熟了,脸上也就多了笑容。 八楼本来就是要让官祁言和皇后培养一下感情,但是见到官祁言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和皇后有了亲近的感觉,心里又是一叹,不管自己还是前任对官祁言都算是很好的,可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总是会对“母亲”产生渴望。 商天显在意更多的却是皇后,这个女人自嫁给他之后就一心一意的辅助他帮助他,从来没有什么要求,特别是近些年似乎也确认了自己不太可能会有孩子,对商天显的孩子就特别的好,从来没生出过嫉妒或者是顾忌的心思。可是当自己露出要收养官祁言的时候,他能在皇后的眼中看到一种生为母亲的欣喜。 自己总归是欠了个这个女人的,以前没有感觉,但是当自己对皇位有了“舍”的念头之后,商天显才明白自己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皇后是一个好皇后,也是一个好知己,更是一个好女人。 有妻如此,无忧天下。 官祁言是很开心的,在吴国皇宫之中竟然比在合国皇宫还要自在畅快,明知道自己是来做质子的,现在却是半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 孟广谋却没有那么轻松了,在晚宴之上没有见到官祁言他就觉得可能要出事,可是他也不能质问商天显自己家太子去哪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打听。 八楼更是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商天显的身边,二人共享龙案的情形看在两国臣子的眼里皆是震惊,尤其是孟广谋当真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心中连连暗道:完了。 反倒是礼部尚书,对二人的亲密就好似完全不知道一样,一脸病容的坐在桌后眯着眼睛打盹。 孟广谋心中惊恐,可也不能把大事放下,终于在几次举杯之后问八楼:“八殿下,太子殿下现在……” 八楼斜了孟广谋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对着商天显微微一笑,十分“温柔”的道:“吃喝的差不多了,言儿醒了见不到我怕是要闹,不若散了吧。” 商天显面上也是微笑着的,身上却已经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强忍着没抖出个寒战喝了口酒道:“无秋说的是,这就散了吧,咱们回去看看你的言儿。” 说完之后也没宣布散席,而是与八楼携手揽腕的直接走了。 孟广谋呆呆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拱手施礼的姿势,整个人都木了。 “哀亲王”以前可从来没有如此温和的表现,可是今天他却见到了两次。而且还是对着一个男人!那种浓浓的“眷恋”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都说吴国八王是个好男色的,难道自己国的八王也是? 就算是也没什么,对皇上来说还很可能是好事。 可看样子,自家八王恋上的却是吴国皇帝啊! 八楼和商天显的“亲密”一直保持到了八楼的宫殿,一进宫门二人就非常默契的弹开,商天显一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下,八楼也恢复成了以往的冷面。 商天显匀了匀气,问八楼宫中留守的暗卫:“祁言那边怎么样?” 暗卫是八楼的人,八楼见商天显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似的问话也抬了抬眉毛也没说什么。暗卫见自家主子好象挺不在意商天显的态度的,也就恭敬的回了商天显的话:“皇后娘娘那边没什么话传来。” 这就是说官祁言在那边呆的挺不错的,没出什么事。 八楼和商天显也就都放心了。 八楼坐好后对商天显道:“一会让他们传桌酒席过来,你后半夜再走。” 商天显明白八楼是打算继续制造迷雾,自然会配合下去。不过在酒席传进来之后,二人却悄悄的到了皇后的宫里。 商天显是要和皇后说一声,今后和八楼可能会“亲密无间”,让皇后对今后的事情提前做个准备。 而八楼则是来看官祁言的。官祁言是小孩子,下午玩的疯了一些此刻已经是睡下了。这还是八楼两世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官祁言在睡着的时候还笑的那么甜,显然皇后这个“母亲”还是很得他的心意的。 又吩咐了官祁言随侍的人一些事,八楼和商天显又悄悄的返回了八楼的宫殿。一进内间就见到挺着大肚子的笑虎坐在酒桌旁边,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吃大喝着。 “你怎么来了?”八楼笑着坐到了笑虎身边。 商天显也是一脸的好奇。 笑虎嘻嘻的笑了一声,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和你通消息的。” 八楼在酒席上和商天显的一番动作,已经以“小道消息”的方式流传了整个后宫,那些监视着各个宫妃的眼线也都传回了消息,除了静嫔那边都有些反应,而且太后朱婉芳那边似乎也有些动作。 商天显问道:“朱婉芳那边……什么动作?” 笑虎道:“你俩的事是一个在前殿伺候的宫女传出去的,她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了一个太监,那个太监又把这事当成自己亲眼所见说给了同乡,而那个同乡有个相好的宫女,那个相好的宫女……是你三子的二等宫女,这个二等宫女……嘿嘿,和一个侍卫有‘交情’,这个侍卫嘛却和太后宫中的一个‘姑姑’关系匪浅……”那个“姑姑”自然就会把事传到朱婉芳那里。 朱婉芳会知道这些那是必然的,商天显并不在意,但是他却很愤怒。 自商天显和八楼从宴会上离开,再到去皇后宫中再回来,不过一个时辰不带的时间。这短短的时间内这个消息却七拐八拐的转了这么多个弯。 宫中什么事都是瞒不住的,特别是在商天显有意为之的情况下,消息传播的速度自然是飞快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刻意散播出的去消息,却引出了这么一大串人。 这一大串人真正关键的人应该就是朱婉芳宫中的那个“姑姑”,可是牵扯其中的人却是不少。 前殿伺候的宫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结果却能把皇帝的事当成笑话说给别人听,不是挑选之人收了贿赂就是这个宫女平素太会伪装。 而那个太监却把听来的事当成炫耀的资本,有鼻子有眼的跟同乡说自己亲见,仿佛他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再说那个同乡,把这事有说给了三皇子身边的二等宫女,这明显是起了“对食”的心思。 那个二等宫女应该是想和一个真正的男人厮守才和那个侍卫好上了,浑然忘了宫里的规矩,忘了自己应该是“皇帝的人”,笑虎说起这两个人有“交情”时笑的很诡异,显然……已经是“成就好事”了。 侍卫对这个二等宫女显然不是真心,和她勾搭在一起也只是利用他得到一些消息顺便吃点甜头,他得到的这些消息却送到了那个“姑姑”处,应该也是被许了好处,或者得到了一些“承诺”。 只是一件小事,却牵扯出这么多人。 商天显已经愤怒出离了,捏着杯子狠狠的掼到了地上,急促的喘息着,怒道:“这宫里到底还有没有干净的地方!全都是藏污纳垢之地!”不只是因为这些,他还有一种特别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已经很努力了,朝政上后宫中他都是以严厉出名的,可是在他的努力之下,一件小事还能扯出这么多污糟,如果不是笑虎的人有心去跟,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皇宫之中,竟然已经糜烂如此。 八楼挥退了闻声而出的暗卫,压了压商天显的肩膀,道:“我……十四岁出宫建府,”这里的我说的自然是官无秋本尊,“十四岁之前……呵呵。” 皇子出宫建府多在成年之后,提前的要么是不得皇帝喜欢,要么就是皇帝都保不住其在宫中的安全。 官无秋肯定不是前一种,也是在出宫之后,官无秋凭着自己的智慧才能建立起了庞大的地下王国,为的却是帮助自己的兄弟,那个在宫中唯一没对他出过手的官无移。 剩下的话也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商天显明白这是八楼在安慰他,你这皇宫比合国的强多了。 笑虎也笑了笑,道:“我在你这皇宫里待了几个月,所听所见不比在江湖上少。” 江湖是江湖,这皇宫也是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有阴谋,有污糟,有许多的不得已,即使身为这江湖的盟主,也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商天显的怒火难以平服,情绪却稳定了不少。 感激的对着八楼和笑虎拱了拱手,苦笑了一下,商天显是越来越不愿意做这个皇帝了。示意笑虎先回避一下,然后把八楼往身边一带,让八楼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传了自己的近身太监进到内间,道:“传朕旨意,明日招端亲王与齐玉城上朝听政!” 且不说太监见到八楼一副如猫模样在商天显肩膀上蹭着脸有多惊诧,只说皇上传的是齐玉城而不是端亲王德侧妃就很了不得了,还要上朝听政…… 这真是要变天了。 匆匆告腿,近身太监赶紧跑去了官居,与值班的大臣们说了皇帝的意思,而礼部老尚书却在太监说完旨意漠不作声的跟了出屋,拉住了太监问道:“皇上现在……和那个官无秋在一起?” 身为皇帝的近身太监,他当然不可能把这话直接捅了出去,被塞了几张银票之后咬了咬牙,悄悄的伏在礼部老尚书的耳边道:“老大人以后别提此事就行了。” 此事不能提……那就是真的了。 礼部老尚书是聪明人,近身太监说完话就走了,他的身影还没消失,老尚书已经开始在谋退身之阶了。 164.求配 宫门下钥之后,只有官居值房里的官员持令可以出宫,所以商天显的近身太监才会跑到这里来宣旨,让值班的大臣赶紧写个诏令给端亲王府送去。 商天晨和九楼是让人从床上给弄起来的,本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却接到了这么一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诏令,送走送诏令的人,二人是一阵后怕。 幸亏昨天晚上没干什么,不然恐怕现在还没折腾完呢。 再一个时辰就该上朝了,二人索性也不睡了,吩咐红掌把已经入了库的将军官服准备出来。 “原以为还要等些时候才能穿上这身衣服。”九楼有些感慨的说,事情发展的越来越怪异了,商天显在宫里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了,居然在大半夜发了这么一条诏令。 商天晨却不担心,道:“八楼和笑虎都在宫里,铁柱大哥和小十六现在也在宫中轮职,还有那么多暗侠暗卫,宫里出不了什么事,我看啊八成是我二哥又想折腾什么了。” 九楼倒是也明白这些,笑道:“你那二哥脑袋有是挺轴的。” “轴?什么意思?”商天晨听不明白。 九楼摆了摆手没解释。 商天晨明白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也就不问了,继续道:“你的官轿还没准备呢。” “啊?”九楼得封将军号也只是送了个冠袍和将印,其他的还真就没准备。按说九楼该有自己的将军府,但是商天显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他,圣旨下来的时间也端,所有该准备的东西压根就连个影子都没有,谁也想不到商天显会这么快就把九楼弄到朝堂上。 “四楼和小十六那应该有现成的,让人去他们王府中借?”九楼提议到。 “不行,他们都是三品,你是二品,他们的东西你用不合制。”商天晨否定了九楼的提议,想了想道:“明天我也不坐轿子了,你跟我一起坐王辇!” 九楼是真的不想和商天晨一起做那个有些招摇的王辇,可是却拗不过商天晨。 当他穿着将军冠服从王辇上下来的时候,那些已经先到的大臣们的表情简直是精彩极了,有鄙视的,有惊讶的,有谄媚的,还有视而不见的。 沈青江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声音恰好让九楼和商天晨听到了。 九楼面上一冷瞪了一眼沈青江的背影,然后又极不满的扫了扫其他的大臣,俨然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这个沈青江还真是个影帝级的人物,要不是早知道他是商天晨的人,还真以为他多看上自己呢。 商天晨也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怒意,并着九楼一起扫了一遍众大臣,一些“懂事”的赶紧就上来请安问好,商天晨也只是点个头就算完事,继而好象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拉着九楼的手就朝着站在最里侧的齐连锋走了过去。 “岳父大人。”商天晨当先先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才受了齐连锋的臣子礼,在众大臣面前把齐连锋抬的很高,以显示自己对九楼的看重。 这倒不是商天晨在和九楼卖好,而是在配合商天显。 商天显既然这么心急的把九楼弄到朝堂,必然是要有所动作,自己也要把九楼在别人面前抬的更好,免得有那种没眼色的人乱了全盘的计划。 齐连锋也是人老成精,虽然他不知道商天晨怎么突然带着九楼来了,但是看着九楼的装扮也只是必然是皇上的明旨,互相礼见完之后,齐连锋把九楼叫到身边“满心宽慰”的看着二人,道:“玉城啊,以后多听天晨的话,别总使小性子仗着天晨宠你就胡闹。” 小性子?胡闹?九楼听的眼睛都直了,看着齐连锋那脸欠揍的笑也知道他是在配合演戏,可是大概是因为穿戴的关系九楼实在也“扭捏”不出来了,当下脖子一梗鼻子一哼看天去了。 商天晨则赶紧对齐连锋道:“岳父说哪里的话,玉城挺好的,真的。” “你就知道替他说话……” 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本还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大臣们都不说话了。 商天晨的岳父应该是刘大人,九楼再有封号也是个侧妃,齐连锋怎么说也当不得商天晨那一声岳父的,可齐连锋偏偏就安心接受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必然是允许了的! 纵然有心上去挤兑两句的人见了这个场面也只能把嘴巴闭紧。 九楼和商天晨的表现也让这些人明白了,这两人必然是真正“恩爱”的,绝对不是让皇上逼的。恐怕当初“齐玉城”大婚前寻了断见也是误传吧。 沈青江站在一边依旧是一副“铮臣”模样,可是他忍笑都要忍出内伤了,憋了个面红耳赤的样子,让旁人一看还以为是给气的呢,有几个真心与他交好的赶紧小声劝慰着,结果越劝沈青江就越想笑,憋的就更难受,好在就在他快忍耐不住的时候宫门开了。 文武分两班人马站在朝堂左右两侧,上朝的王爷皇子则在殿首。 九楼按着品级混在了一堆武将的中间,把百位大臣挨着个的看了一遍,混着齐玉城原本的记忆一一对着号,有些不认识的按着其所站位置也能猜出个大概是谁,除了沈青江之外,还有商天晨的几个心腹碰了九楼的眼神也都给了一些回应算是打过招呼认了主子。 这次朝会,八楼没再跟着,反而商天显上朝之后没先问政事,反而把九楼叫了出来。 “齐玉城在哪里?”商天显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让人听不出个冷淡。 九楼站出施礼道:“臣齐玉城参见皇上。” 商天显微微点头,露出个不是很明显的笑容道:“你怎么站那边去了?” 九楼心里嘀咕:我是武将不站那边站哪?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转了几下眼珠子也没想该说什么,商天显又开口了。 “去去去,和天晨站一起去。”说完,商天显有些很不悦似的对九楼皱了下眉头,教训着:“都是自己人,死守着规矩干什么。” 九楼抬了抬眉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再施一礼站到了商天晨的身边,混在了一堆王爷皇子里面。 商天晨下首本来是全亲王,听了商天显的话马上就挤出个特亲切的笑容自动的挪了挪位置,还对九楼招了招手,道:“就是,你这孩子就是太懂规矩了,一家人弄得那么生分干什么?” 谁死守着规矩了?谁和你是一家人了?九楼心里把全亲王骂了个底儿掉,面上却是笑了笑。 商天显总共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却是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九楼身份再怎么尴尬那也是皇家的人,受到重用是应该的。那些原本还想进言的御史们则把奏折悄悄的紧了紧,不打算再和商天显说妃子封将不合规矩了。 商天显的态度很明显了,就算是御史言官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家性命够不够顶雷的。 其实商天显这一番作为就是为自己和八楼以后的“好事”铺路。 你们既然认可了端亲王的事,那么朕的事你们也得接受了。商天显眯了眯眼睛对着近身太监挥了下手,这才开始“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朝上还是那些事,那有灾拉,那有祥瑞了,那那那的地方官如何如何了,这些在九楼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有一件事让人挺在意的,就是兵部上报,商天旭在西边关做的不错,虽没有寸进可也没吃过什么败仗。 商天显点了点头没做表示。心道:西边关和合国因着官无秋的关系挂了免战旗,商天旭也只是镇守,不进不退是应该的。现在兵部拿这事来说,必然是出了什么状况,回去得问问官无秋了。 散朝之后,商天显把商天晨和九楼都留下了,又让人去宣了八楼,几人一起就凑到了书房。 八楼听了朝上的消息也有些不知所谓,别说自己挂了免战牌,现在合国太子和使者都在吴国,就算官无移想起战事也不该是现在,不然天下所有人都会骂他“不守信用,枉顾伦常”,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其他的“兄弟”也会拿这事来做文章,会使他的皇位更不稳。 那么会是什么人又在两国之间挑梁子呢? 商天旭?绝对不会。商天旭现在比什么人都期待国稳,只有国稳了他才有闲心去争位,而且他本人对吴国是再忠心不过的了,他明白一但与外人勾结,即使商天显被逼退位,那么接位的也不会是他这个“卖国皇帝”。 那么会是什么人? 为什么暗卫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呢? 就在几人还在议论商讨的时候,近身太监传话:“禀皇上,慕德公主求见。” 商天显本想让太监传话,等事情讨论完了再见,可一想都不是外人,干脆就见见吧。 慕德自合国回来,商天显把她和自己的子女安排在了一处,免得她在遭太后的算计。 慕德进了书房,拜见了一圈之后对着八楼翻了翻白眼也施了礼,倒让八楼想起点别的事来。 商天显见慕德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问道:“慕德你来什么事啊?” 慕德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扭捏着不说话,只是用眼睛扫着商天晨和九楼,随便又剜了八楼一个白眼。 商天显更乐了,知道慕德这是有什么事来求自己了,当下道:“你九哥和玉城哥哥都不是外人,无移……也是咱们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慕德哼唧了半天,最后跺了下脚“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道:“慕德求皇兄做主,婚配王铁柱!” “噗~!!!”八楼一口茶也含住就喷了出去。 九楼也傻了,这是个十一岁大的孩子啊,就主动来求婚配了啊?求的还是四楼! 商天晨和商天显倒是很镇定。 十一岁有婚约在这个时空很正常,幕华当年十三岁就嫁了,先给慕德定下人家也没什么。 只是为什么会是王铁柱呢? 165.妃薨 若是放在以前,商天显一定会是震怒非常的。 宫里昨天出的事就已经让他够闹心的了,今天再来个公主求配禁军卫将军,简直就是胡闹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王铁柱是“自己人”绝对是信得过的,而且商天显也不认为那个憨呆憨呆的娃娃脸能做出勾引公主的事,而且这个公主才十一岁。 商天显和商天晨对了个眼,想得却不是这其中的原因,而是这事的可行性。 九楼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的问幕德:“你和王将军很熟吗?” 慕德摇了摇头,道:“只是皇兄命他负责公主皇子安全的时候,他来请安的时候见过一次。” “只是一见过次?”九楼真想不明白,怎么见过一次就要求嫁了? 慕德点头。 要是说两个人成天的在一起,慕德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女孩产生了依赖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二人只是见了一面,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商天晨拉过慕德,看着她那张涨红了的小脸依旧是坚定模样,便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慕德恐怕也不会改变主意了。 虽然八楼让九楼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事都告诉商天晨,九楼却一直没说。倒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事情就拖到了今天。所以四楼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就成了不定数,就算商天显同意了这事,四楼自己不同意也白搭。 九楼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这个事情的原由弄清楚,可是怎么问慕德她都不说,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非四楼不嫁的样子。 八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九楼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 四楼和慕德怎么着他才不管呢,八楼现在想知道的是慕德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想着便放下茶杯问慕德:“要知道你和王铁柱身份年纪甚至相貌都是很不相称的,你还要嫁他?” 慕德一直就觉得八楼不是好人,听了八楼的话更是怎么认为的,翻了翻白眼不去看八楼,口中道:“我自己觉得合适就行。” 八楼又道:“那你也不问问人家王铁柱愿意不愿意娶你啊?” 慕德轻“哼”了一声,道:“我是公主,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八楼点了点头,给商天显使了个眼色,商天显会意让慕德先回去,这事要“商议商议”。 送总慕德,几人一面让人去传四楼,一边讨论这事情的古怪。 八楼冷笑道:“没什么古怪的,慕德是让人当了枪了。” “什么意思?”其他几人齐声问到。 “昨天你我那番作为必然已经传遍后宫了,肯定是有什么人添油加醋的跟慕德说了,而且还把这事说成是对你甚至对商家天下都有威胁,所以她才跳出来要找个身份不相当的人婚配来帮你转移视线。”八楼说着,心里已经在想是朱婉芳方面的人还是冷宫方面的人做的这事了。 商天显仔细一琢磨,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道:“如果是这样,那慕德为什么挑上了王铁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呢?如果是随便的一个什么侍卫或者禁军士兵的话,那身份不是差别更大么。” 八楼又是一声冷笑,道:“这就是挑唆慕德的那个人高明之处了,让慕德挑上王铁柱是因为他毕竟负责皇子公主的安全,这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有相处的机会,别人可不会管他们到底见过几次,慕德求配也就合情合理了。再一个嘛,就是王铁柱黑衣卫的身份并不让人相信,已经让幕后的人起了疑心,想借着这次的事看看你的态度。如果你严惩了王铁柱就说明他就是一个立了大功的黑衣卫,并不是咱们的‘核心’人物,如果你允了这事……”那人必然就知道了了,不管这事是个什么结果,对那个人来说都没有损失。 只是连累了慕德的名声,利用一个女孩护兄心切的心思做了这么一个局,真是高明又恶毒。 八楼道:“你那些儿女身边恐怕早就埋伏了眼线,回头我去查查吧。” 商天显知道自己这宫里不干净,有昨天的事做铺垫他多多少少也能接受了这样的事。 正说着,四楼就到了,一进屋子就见几人神情古怪,看得他心里直突突,寒毛都立了起来。 九楼把之前慕德求配的事说了一次,四楼怪叫一声就要跑,幸亏商天晨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抓了回来。 商天晨和商天显都是十分疼爱慕德的,知道慕德最后必然会落到四楼手里,也不管四楼到底愿意不愿意就算定下这事了。 四楼反对道:“那丫头才十一,我都……那么大了。”四楼现在虽然是个二十来岁的人,可是穿越之前他就三十多了,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屁大的孩子给他当老婆。 商天显才不管那么多呢,慕德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如果这事不成名声也就完了,以后婚配别人也是个把柄,再说不就是十岁的差别么,这也不算什么。赵国皇帝比慕华大二十多岁呢,不也过的挺好的么。 四楼见用年纪说事说不过去,便开始说身份的问题。 八楼插言道:“你的身世我那边有些眉目了,相信不出几个月就能有消息了。” 四楼听八楼这话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当下就怒了对着八楼大声道:“他们不知道我怎么回事,你们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这个时空的人,你们说的就是自己这些楼了,“那小丫头我统共就见过一次,别说没什么印象就是有印象我也接受不了啊,那不是祸害人家小娃娃么。” 商天晨道:“只是先定下,又不是让你们马上成亲。” 商天显点头道:“我也想留慕德几年呢,那就先定下吧。” 四楼又去看九楼,那意思就是你得管管你家商天晨,这事绝对不行。 九楼忙把脸转开就当没看到。 八楼笑呵呵的站起身,拍了拍四楼的肩膀,道:“你这娃娃脸配个娃娃媳妇,挺好的!哈哈哈!”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四楼实在是推不掉便决定去和十三楼商量商量。 能止住没正形的八楼和九楼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更没正形的十三楼了。 慕德的事在商天显和商天晨这边就算定下来,几人也就开始说起真正的正事了。 晚上,商天显照着计划去了其他妃嫔的宫殿。 而八楼则摸进了笑虎的卧室。 笑虎一见八楼就浑身不自在,只要这个家伙站在自己身后就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可是每次转回身去看他的时候,他却是云淡风轻的欠揍模样。 “你查到什么了?”笑虎挥开了“错觉”,直来直去的谈话能让他舒服一点,也暗自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让这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太毛骨悚然了。 八楼摇头,只是把慕德的事说了一遍,道:“这吴国皇宫比我原来想的要复杂,恐怕我要把我原来准备对付官无移的那些人手先调过来。” 八楼在合国还埋伏了一些人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动用,但是现在人手实在不够用,“暗镜”那边却刚刚派了人去还没什么消息,想要顾全吴国全方面的情报消息,就必须那合国那边的人手调动过来了。 笑虎比较清楚八楼的实力,见他这么说也明白人手是真的到了紧缺的地步,可是他也不想让八楼放弃在合国的打算,想了想道:“我……提前薨了吧。” 几天之后,趁着冷宫方面和朱婉芳方面都有点小动作的时候,“容妃”薨。 据说“容妃”是被人暗害导致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但是母子皆亡。 皇宫中大乱,帝后皆怒。 宫中已经开始盘查,连太后的宫中和冷宫都受到了波及。 皇子和公主身边的人也被清除了一批。 侍卫也都调换了岗位。 还放了一批老宫女出宫。 太监也打死了不少。 慕德公主素来与容妃感情不错,容妃薨了之后悲伤欲绝。 合国哀亲王官无秋整日陪伴皇上,寸步不离。 商天显大悲,连停了几日的朝会。 合国使臣团就被晾在了驿馆,合国太子留滞宫中陪伴官无秋。 种种小心“不经意”的在大臣们中传开,引起了颇多猜测。 一时间朝廷上下无人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只能压上一压。 礼部老尚书操办完容妃葬礼之后告老,端亲王封皇帝命招张浩书回京接任。 合国哀亲王不舍侄儿,留下侄儿在吴国陪伴自己,合国使臣团限期回国。 商天显再次出现在大殿上,已是九日之后。 依然是一脸悲戚,虽然还是一身龙袍却带上了一个白玉扳指。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在缅怀容妃,也就没有人去说什么皇帝给妃子带孝与礼不合之类的话了。 大臣们更关心的是商天显身边的官无秋。 本来是每隔几日才会在大殿出现一次的八楼,现在却日日听政,跟商天显步步跟随。商天显也表现的愈发依赖宠溺,甚至就在朝堂上亲自为八楼喝茶。 皇后劝了几次却被训斥了,以不得干政为由停了中宫笺表。 又是几日,为合国太子挑选的随伺人员进了宫。 八楼做在自己的宫殿里,看着飘进来的人影,嘴边扬起了笑意。 “你还是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顺眼。”八楼对那飘进来的人影说到。 人影从黑暗中浮出,是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的笑虎。 笑虎淡淡一笑,走到八楼跟前道:“我也觉得这样自在。” 八楼坐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前倾靠在了笑虎的身上。 笑虎身体一僵刚想躲避,八楼却拉住了他的袖子,轻声道:“别动,就让我靠一会。” 166.交托 笑虎从骨子里和八楼是同一种人,两人在不认识的时候就有过一次碰撞。 从那个时候起,笑虎就知道八楼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放松下来的人,即使是后来和自己的兄弟们汇合了,在这个最最安全的皇宫内被层层暗卫守护着,他也没收敛过自己的气息,一直都把自己放在一个悬崖的边上。 可是今天的八楼,就像是陡然间绷断了弦一样,彻底的瘫在了自己的怀里,笑虎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惊吓。 不管平时表现出的是怎么样的性情,但是笑虎知道自己其实就是八楼这样的人,乍然见到八楼如此,笑虎有些迷茫了。自己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完全放松下来是不是很……惬意? 低头去看八楼,果然是很惬意的样子。 眉间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脸色看上去也比以前要好很多,虽然整个人还是冷冰冰的,可是嘴角的笑意却很温暖。 笑虎突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八楼之前那么强硬的想把自己留在京城,后来在自己提出“容妃早薨”他极力赞成,为的应该就是今天吧。 让自己给他当暗卫是假,让自己接替他成为冰冷势力的中心才是真! 笑虎的手轻缓的搭上了八楼的肩头,柔和的拍了拍。 八楼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笑虎也笑了,正如八楼之前的笑一样,冰冷奸佞。 手掌一抬,赫然成爪扣向了八楼。 八楼身子一挨,堪堪的躲过了笑虎的攻势,肩头的衣服却已经破了,等人已经闪出去之后血迹才慢慢的浸透了出来。 “你居然能躲过去!”笑虎看着指甲上的血珠笑得淡然,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一点都不压于“官无秋时期”的八楼。 八楼侧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势,也是一笑道:“如果是别人必然躲不过去,只是我太了解你。” 笑虎不置可否,舔了舔指尖上的血,坐在了八楼的交椅之上,气势一凝之后突然爆发,竟然也是王者风度。 “为什么算计我?”笑虎知道八楼没想害他,但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算计了也让他难以接受,特别是让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算计了简直让他无法容忍。 “我不是算计你。”八楼摇头,直言道:“我只是把你绑在了我身边。” 这话别人不懂,笑虎却明白。 八楼支撑着那么大的一个事业,时时刻刻都在危险之中,靠的不只是头脑也是那种身临悬崖边的危机感,如今八楼把一身气势都散掉了,等于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刀锋之下,要是自己不顶着这番气势呆在八楼身边,那么八楼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就是那些暗卫有不少人是慑于八楼的气势才甘心臣服,如果八楼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些暗卫即使不会起了反心,也会离他而去。 想要继续支撑着这么大的一个事业,就必须有一个能顶替八楼的人镇守其中。 笑虎眯了眯眼睛,看向坐在下首有些洋洋得意的八楼,问道:“为什么是我?” 八楼解开自己的衣服查看伤势,没有回答笑虎的问题,反问道:“你刚才真是动了杀心啊?” 伤势不重,但是伤口很深,若不是八楼感觉到了笑虎骤然而起的冰冷而提前有了准备,这一爪非被抓个结实不可,那时候这肩膀连着手臂说不得就废了。 笑虎喝道:“过来!” 八楼就那么走了过去,没有半点防备的意思。 笑虎的杀心也只是瞬起,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八楼了解笑虎就如同了解自己一样。 “你能躲过去也算是身手不错了。”笑虎掏出随身携带着的伤药给八楼敷上,又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八楼。 八楼摇了摇头,道:“不用。” 笑虎道:“我双手是用毒浸过的。” 八楼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用。” 笑虎执起八楼的手腕仔细诊了一下,有些惊奇的看着八楼,道:“虽然慢,但是毒素居然在慢慢化解。” 八楼点了点头,道:“大部分的毒药我都能自解,只是很伤神罢了。”说完又把头靠在了笑虎的肩上,呼吸也缓慢了下来,“就让我好好的靠一会,想收拾我的话……等我醒了再说。” 大部分的毒药八楼都可以自己化解,但是遇到厉害的毒他就要消耗很多体力和心神才可以。 笑虎用的毒自然不会是普通的。 看着八楼又“赖”在了自己身上,笑虎突然有些懂了。 八楼太累了,把自己拱到这个地步大概也是无奈吧。 自己只是支撑着“暗镜”一大部分就已经很吃力了,可是八楼却支撑着那么庞大的一系统,合国的军队,合国的暗卫,合国的暗侠,涉及几国的庞大情报网,还有一个巨大的商业网络…… 笑虎想了想,自己大概是八楼遇到的唯一能接替他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把自己栓在了他的身边。他也知道,八楼紧紧的抓着那些势力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目标,可是到底是什么目标才能让八楼这样的一个人全身心的付出呢? 笑虎想不通,再看着睡的无比香甜的八楼,仅剩的愤恨也消失了。八楼是一个他看不清的人,为了自己着想,他应该远离这个人,可是他却离不开了。 为了十六楼,笑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八楼。 为了“暗镜”,笑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八楼。 更多的,却是笑虎想要看看,八楼最后所图到底是什么。 把八楼抱到内间,放到床上,笑虎本想离开,可是看着已经“失去”了气势的八楼,笑虎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既然已经被你算计了,那就被你算计到底吧。 想着就把八楼往里推了一推,笑虎也躺在了床上。 周围暗卫所熟悉的感觉再一次从八楼的房间里升起,只是这次气势的中心却是笑虎了。 八楼的作息一向很准,当他睁开眼睛见到笑虎就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阴谋得逞似的绽出了满足的笑容。 “得意了?”笑虎也醒了,八楼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醒了。 都是时刻保持着警觉的人,身边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脱不了本能的感觉。 “恩,得意了。”八楼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翻看了一下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了,“你的药不错。” 笑虎冷“哼”了一声,翻身坐起背对着八楼道:“今天你怎么安排的,说说吧。”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他只要闭嘴跟着八楼就好,可是现在他顶了八楼镇守整个势力,他就必须提前知道八楼的安排。 听笑虎这么问,八楼知道笑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算计”,微笑道:“和商天显继续做戏,然后去查查冷宫的消息。” 笑虎今天也是要继续整合朱婉芳那边的事情,借着“容妃早薨”的事已经斩断了不少她的线路,那些放出宫的人也都安排了人暗中监视,不过宫中必还有遗留的问题,这些都不能忽视。 “暗镜”的人也该都调到八楼的宫来了,笑虎琢磨着:两股势力今后说不得要合作的更加密切,也得让这边两的人多接触接触才行,毕竟自己以后和八楼恐怕就得在一处了,照现在看来,等“暗镜”招安成功……两股势力就得彻底合到一起,面上领头的还是八楼,可是真正掌领这个势力的人必然是自己。 回头仔细看了看八楼,笑虎道:“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什么钱?”八楼被问的一愣。 “算计着我帮你接收了那么一大摊子事,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笑虎问得有些恶毒,他倒不是真的想要报酬,他只是想难为难为八楼,本来现在“暗镜”还不算是吴国皇室势力,按着江湖规矩他收钱也是应该的。 八楼抬了抬眉毛道:“我全部身家都给你了还不够啊?” 笑虎冷声道:“那是你强塞给我的,不算报酬。” 八楼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呸!”笑虎根本不把八楼的话当真,“就你……切。”他才不信八楼会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只当他是戏谑,“你该不会是和商天显演戏演出毛病了吧,就是以身相许你也得找他不是。” 现在所有人做的其实不都是为了吴国皇室么,如果让八楼和商天显去“以身相许”倒也算说得过去。 “不然你以身相许给我也成,我那些势力就算是给你的聘礼好了。”八楼有些“自己找死”的调笑着笑虎。 “免了吧,我又不是真的容妃。”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女人,笑虎觉得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接受。毕竟八楼所掌握的势力足以去夺取一个国家。 “呵呵。”八楼停止了这个话题,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出来,即使是假借着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不然真的就可能把笑虎吓跑了。 “收拾收拾,该去上朝了。”八楼揉了揉肩膀,被绷带缚了一个晚上,血脉有些不通。 笑虎道:“你身体底子不错,在有三五天差不多就没事了。” 他那一抓真的没留余地,虽然没下死手却也没留力气,要不是八楼知机恐怕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你下手太狠了。”八楼笑道。 “那你不也是躲过去了么。”对于八楼能躲过自己一击,笑虎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八楼在自己未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他到底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167.试毒 八楼察觉笑虎有所动,靠的就是对笑虎气势十分敏锐的感觉。 笑虎是个收放有度的人,他能很好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和心情,但是他瞒不了对他了解甚深的八楼。 想不通这些,笑虎也就不去想了,既然八楼把身家性命都完全交托给他了,那么自然就不会害他,多一个人能察觉到他的变化就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了。 不过八楼能自解毒药的事他还是挺好奇的,自己虽然也有一些这样的能力,却没有八楼那么高的水准。 虽然知道他不是以前的“王爷”官无秋,可是他真实的身份到底该是什么? 趁着八楼在朝堂听政,笑虎找到了十六楼。 “八王身上避毒的功夫可不一般,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十六楼很是疑惑,八楼那身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和十三楼没少用这事去找八楼的麻烦。可是这话从笑虎嘴里问出来感觉就不太一样了,难道笑虎……对八楼用过毒了? 看着十六楼惊疑不定的眼神,笑虎也只能编个故事把事情遮掩过去,“昨天和他闲着没事对了几招,不小心划伤了他,你也知道我全身上下都是毒,结果给他解药他却没吃……” “这样啊。”十六楼恍然大悟道:“你这身毒恐怕也就只有他能克制了。”接着就把八楼用自己身体试毒的事说了一次,又道:“我和玉兰姐还耍过他几次,结果全都失败了。” 笑虎点点头明白了,这个八楼用自身喂毒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三年中的事,这个八楼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心性坚定比自己还甚,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突然就撒手了呢? 真的只是累到至极了吗?他可不想是一个会“累”的人。 十六楼也感觉到哪里不对,虽然笑虎和八楼都是对自己功夫很自信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切磋。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八楼索爱不成让大哥打了?可是看大哥的样子也不像啊……“你们不是发生什么了吧?”十六楼小心翼翼的问着。 笑虎扫了一眼十六楼道:“发生什么?我们能发生什么,不就是比试了一下么。他功夫还不错,比你强。”笑虎只当十六楼的话是一种试探,完全没听出十六楼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见十六楼还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想让他为这事肥神,便转移话题道:“王将军都许了公主的婚约,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合适的人了?” “啊?”十六楼很不适应笑虎的话题转移之快,还扯到了自己身上,赶忙道:“我还小呢……” 笑虎笑了笑,道:“你总是习家血脉……” “大哥……”十六楼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笑虎练一身毒功,连亲近过的女子都会毒发身亡,就别提什么留有子嗣的事了。如果笑虎真的想要孩子,那就只能散掉一身毒功,可是这身毒功不是想散就散的,必须要有一个功利相差不多的人牺牲自己一身的修为把他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才行。 可以说这毒功只能“送”给别人,想要自己散去是不可能的了。 而笑虎虽然知道十六楼是顶了自己弟弟的包,可那身体确实货真价实的习文龙的,说是留下习家血脉的话要靠十六楼也是符合实际的。 “抓紧吧,总要看你有了后我才能安心。”笑虎拍了拍十六楼的肩膀,转身走了。 “这事还得去找十三楼商量!”十六楼对笑虎也是有愧疚,他也知道自己应该为“习家”留个后,可是这里纠缠的事又实在太多,单说笑虎和八楼之间的关系就够头疼的了,现在笑虎又提出让他娶妻生子……也算是迫在眉睫了。 十六楼一直不肯正视的一个问题现在终于被提到了台面上。 那就是笑虎其实活不长。 恐怕见“习家”有后是笑虎最后的一个愿望了。 笑虎和十六楼分开后,并没有去大殿接应八楼,也没有回八楼的宫殿,而是去了皇后的宫中。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笑虎现在的身份是合国皇室侍卫首领,明眼人也知道他是“官无秋”和官祁言的暗卫高手,加之商天显因着“官无秋”所请,还给了他一个宫内行走的名头,所以他在皇宫中去哪都是合理的,他去皇后宫中探视本国太子别人也无话可说。 官祁言觉得在吴国皇宫中是他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不仅吴国皇帝皇后对他都疼爱有加,还能时时的见到八皇叔,身边也没有飘来飘去的冷眼,连伺候的人笑得都是真心实意的。 渐渐的他已经把自己是合国太子的事暂时的抛在了脑后,他只想做一个真正的孩子。 八楼和往常一样坐在大殿上喝茶吃点心,商天显不问他,他就不会参与到吴国的政事之中。所以大臣们也就容忍了这位“异国质子”听政的事。 看着商天显有条有理的应对着大臣,八楼陷入了沉思。 笑虎的毒他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化解,这就说明笑虎的毒有多厉害,应该不只是在手上涂抹了毒药那么简单。透体而出无色无味的毒是借着内力打出来的,练的应该是某种毒功了。 毒功八楼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正面接触过,所以了解不多。 但是八楼知道,练毒功是极损身体的事,笑虎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这毒功恐怕已练的很深,那么……他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如果是坏会坏到什么程度? 冲十六楼袒护笑虎的样子,问他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笑虎去见官祁言其实不为别的,只是送了他身边暗卫一些能够防身的避毒丸。 八楼很看重官祁言,笑虎就要帮助官祁言清除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倒不是什么爱屋及乌,只是为了让八楼没有后顾之忧,这样自己接手了这一大摊子之后也能轻松一些。 夜晚,商天显跟着八楼一起回来了,笑虎已经等候在宫殿之中。 监视到笑虎真实面目之后,商天显还是不自在了一段时间。他本以为笑虎是易容什么的,却没想到前后差别却是那么大,身高身材都有着巨大的差别。除了感叹江湖武功的神秘之外,商天显也深深的认识到自己对这个天下的认识还存在着很多的不足。 几人交换一下最近的情报,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商天显和八楼又是“借酒浇愁”了一番才哭哭啼啼的回了自己的宫殿。这在外人看来就是皇上在怀念容妃,还没走出悲伤。 借着容妃早产而薨母自皆亡的事,商天显已经清扫了不少人出去,而那些埋藏的很深的人,自然会更加小心翼翼,商天显和八楼也就不得不把事做的更大一些,只有足够吸引的诱饵才能钓出大鱼。 商天显一走,八楼看着坐在身边散着冷气不说话的笑虎问道:“你的功夫在吴国算是第一吧。” 笑虎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得意之色,他的第一是用寿命换来的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笑虎还是把话题接了下去,“周边……我也当得是第一。” 八楼点点头,表情没有任何话的给笑虎斟了杯酒没再说什么。 笑虎把酒饮下,神情有些疑惑。他本以为八楼问这些是有什么事要他去做呢,结果八楼却不说话了。 八楼沉思了许久才有了动作,轻缓的伸出右手探出手指搭在了笑虎放在桌上的手腕。 笑虎有些好笑的看着八楼不知道他要高什么鬼。 自己练的功夫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探查出来的,就算八楼有解毒药也不可能是个医术圣手,他想看脉就让他看去好了。 八楼的确是没从笑虎的脉象上看出什么,放来了笑虎的手腕又沉默了。 毒功损体,功夫练得越高损害就越大。可是笑虎的脉象和普通人的没什么差别,别所损伤就连是个习武之人的迹象都号不出,足见笑虎身为“暗侠”的高明,连脉象都能做假。 再次给笑虎倒了杯酒,道:“渡给我。” “什么?”笑虎一时没听明白八楼的话。 “你把酒含着,然后渡给我。”八楼解释了一下,他倒不是想借机占笑虎的便宜,只是为了知道笑虎身体里的毒到底有多强劲,如果自己的体质能抵抗的住的话,那么也许就有办法治疗笑虎练毒功所受的伤。 以口渡酒?笑虎瞪大了双眼,他倒也没往情·色方面去想,而是觉得这个八楼有点傻。 自己的血液和唾液中的毒是最厉害的,而他居然要让自己以口渡酒给他?难道他以为他化解毒药的本事很强么?受了一爪之后非但没有吓退,居然还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就算八楼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笑虎也不敢这么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十六楼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急急的摇了摇头,笑虎道:“我不敢让你冒险。” 八楼道:“你不是随身都带着解药么,你要是看我真过不去的话给我吃了解药就是。”八楼也不是信心满满的,但是前一天已经化解了一次笑虎的毒,此时体内应该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加上又有笑虎在一旁护持,所以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大不了就是几天起不了床吧。 笑虎还是摇了摇头。他对八楼的身体不了解,八楼的身份也实在是复杂而敏感,笑虎可不敢让他出半点差池。 八楼见自己说服不了笑虎,也只好坐了下来,好象是真的放弃了。 笑虎松了一口气,想对八楼说让他别再存着自己找死的心思,结果头一转过去嘴唇就被一片柔软的冰凉贴上了,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不等笑虎发作八楼却已抽身离开。 笑虎看着已经走到了远处椅子上坐等毒发的八楼,才从惊怒中诧然醒悟:在齿间迅速滑过的……是八楼的舌头! 他真是找死! 赶紧掏出解药就要给八楼灌下,却见八楼摆了摆手,紧闭着双眼死咬牙关额头上已经开始浸汗…… 168.混乱 八楼的的面色惨白,表情却很轻松。 笑虎就站在八楼身边给他护法,不知不觉间那种冰冷的气势又勃发而出。 感觉到笑虎的变化,八楼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即身子一歪又倒向了笑虎。 笑虎扶住八楼说道:“你还是把解药吃了吧。” 八楼声音极低,有些虚弱的说:“不用,已经化解了一部分,剩余的……我估计我得睡到明天下午。”说完就合上了眼睛,靠着笑虎就睡了过去。 笑虎把八楼放到床上又诊过一次脉,知道八楼说的不假,略略有些放心。想到八楼一直要睡到下午,许多事就不能找着原计划来了,召过守在室外的暗卫传了几个命令,笑虎躺在了八楼身边。 自己多变的性情是伪装出来的,但是好象只有这个八楼能看到最真实的那一面。 而这个八楼性情一直只有一种,可是自己却看不透他。 明明该防备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防备心却起不来? 而且这个人居然也能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因为文龙他也不该如此相信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这种心头惶惶的感觉……多年没有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是她死的时候。 她是笑虎的侍女,也是笑虎的恋人。 在笑虎毒功初成的时候,两人成就了好事。也就是那天开始,笑虎总是有种说不清抓不住的心慌的感觉,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几日后她毒发身亡,他才知道自己的心烦意乱是为什么。 教笑虎毒功的师父早知道会是这样,却没有告诉笑虎。 笑虎去质问的时候,师父只说了一句:她功夫低微伴在你身边早晚是你的累赘。 “暗镜”中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 笑虎曾经是整个组织细心培养出来的人,全组织自然会竭尽全力扫除笑虎今后所有的障碍。 “暗镜”甚至为笑虎培养出了一个合格的“伴侣”,但是笑虎却拒绝了。 那个伴侣是的相貌武功都是一流的,在几个高位领导人的刻意指导下,练了可以化接笑虎毒功的内功。这种内功对功夫帮助不大,却可以让她接受笑虎,但是笑虎却不想要一个只为“接受”自己而培养出来的女人。 恋人的死对笑虎的打击没有想象中的大,但是却让笑虎永远记住了那种心慌的感觉。 多年之后,笑虎毒功大成,那种心慌的感觉也埋在了心底,本以为再也不会经历,如今却让八楼把记忆全都扯了出来。 转过头看着睡的深沉的八楼,笑虎紧了紧拳头。 被八楼石头划唇齿的感觉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慌之中又夹杂出一种悸动,笑虎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象是要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可是自己连会失去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探向了八楼的脉搏,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可笑虎却不能彻底的安心,干脆把八楼摇醒,趁着八楼迷糊的片刻把解药塞进了八楼的口中,手指连点几下迫使八楼吞了解药。 解药生效之后,笑虎那种心慌的感觉才消失。解除了对八楼的禁制,笑虎有些愠怒的道:“以后别做这么愚蠢的事!” 八楼还是有些虚弱,却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我不认为这是愚蠢。” “能化解我的毒功就那么重要?”笑虎认为八楼这么做是两强相争的心理在作祟,“赢过我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八楼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道:“化解你的毒功很重要,却不是为了赢你。” “那是为什么?”笑虎是真的不懂了。 “了解了你的毒功也许能找到……延年的办法。” “你……是为我?”笑虎皱着眉头,问道:“因为我是文龙的大哥?” “不只因为你是小十六的大哥,还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不想让我死你就用自己的命来赌?” “不是赌,我有把握。” “你!” 笑虎气结了,他实在不知道八楼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更不知道该不该问八楼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死,看着八楼还是一脸我有把握的样子,笑虎干笑了两声道:“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救你。” 八楼摇晃着身体下了床,道:“这一次本来也不用你救的。” “你!”笑虎知道八楼说的是实话,可是自己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心慌的骚扰硬是给八楼吃了解药。在这方面他是说不过八楼了。“你下床干什么,今天我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沐浴。”八楼的回答很简短,一边走着一边脱着自己的衣袍。 身上的衣服已经让汗浸透了,就这么睡实在很不舒服。 笑虎看着还没到浴室便已经脱的差不多的八楼,狠狠的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八楼宫中有个很大的浴池,虽然这个时候没有热水,但是池子里的水还是满着的。 池子很大,大到足以让八楼游上几个来回。 笑虎看着池子里畅游的八楼,眉头皱的更紧了。 越是接触的多,就越是看不透这个人。 “你随便洗洗就行了,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笑虎提醒着。 “唔……”八楼很听话的坐到了池子的边上。 笑虎看着八楼肩膀上的布条已经被水彻底打湿,眉头更是仅锁。拿过台子上常备的布巾扯成布条,蹲下给八楼换药。 “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笑虎嘟囔着,八楼最近这一两天越来越有向小孩发展的趋势,自己除了保护他,顶替他,说不得还得像个奶妈一样照顾他。 八楼听到笑虎的嘀咕,回道:“就当是我这辈子欠了你的,下辈子还你。” “得了吧。”包扎完的笑虎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踢掉鞋袜除了衣衫,把身体沉到了水中,在没顶前说了一句:“下辈子你别来找我,我怕了你。” 八楼笑了,笑的如沐春风。 下辈子不去找你,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即使有了解药,八楼还是睡到了中午。 半夜沐浴归来,笑虎换了床上的寝具。 八楼宫中伺候的人没有吩咐都是不得轻易入内的,所以这些本该别人做的活也只能笑虎去做了。 换下的东西却让笑虎随便的就扔出了宫门,那些暗卫不得八楼命令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那些被褥一直在宫室门口放到了天亮。 商天显也根据笑虎传来的消息给八楼召了太医。 太医自然是“自己人”,又根据八楼的指示开了一些补药“掩人耳目”。 皇上独自上朝心情却很好,哀亲王召了太医却只是开了一些补药,被扔出宫门的被褥,明显有人使用过的浴室,哀亲王的衣服上有血迹…… 种种被制造和刻意流传的小道消息汇聚到一起,这些大臣很难不照着笑虎和八楼的意思去想。 有些大臣还找到给八楼“看病”的太医打探消息,红包给了不少却换来了太医的“讳莫如深”。 原本视而不见,现在却揭皮看见瓤了。 一直滞留在吴国的合国使臣团也收到了消息,最后得知太子被留下之后也只能打道回国。 太子是自愿留下的,吴国皇室也愿意招待,这说到哪去都不能说是自己家太子被扣下的。孟广谋心中大寒,太子不得皇上喜爱虽然是尽人皆知的,可是官祁言毕竟是太子,国之根本所在。就这么被留在了吴国还没换回哀亲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八王居然和吴国皇帝相好……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八王却在送行的时候亲口承认了。这下不只是自己麻烦大了,皇上麻烦大了,连整个合国都麻烦大了,还不如当初劝着八王自己登基为帝呢,前程虽然没有现在好可至少还有个稳定的家和国不是。 楼们自然知道这里的事都是假的,十六楼却不那么想。 八楼中毒后的虚弱他是亲眼见了的,还有大哥半是无奈半是郁闷的跟在八楼的身后。怎么看这里都有一些说不得的内情,可是问了八楼没承认,可又不能去问大哥……十六楼真的郁闷了。 难道是大哥把八楼给吃了? 八楼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被吃了? 这不对啊…… 急火火的去找十三楼,十三楼却说:“八楼干什么都有他自己的尺度,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还是想想你大哥说让你留后的事,哼!” 看着十三楼阴沉的表情,十六楼知道自己的麻烦也不小,赶紧赔笑道:“不然咱俩捣鼓出个孩子来得了,反正我大哥跟你也熟,在他看来也是知根知底的。” “滚!”十三楼真的怒了,这死孩子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都两辈子的人了!还开这么让人伤心的玩笑。 十六楼却没滚,上前抓着十三楼的手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就凑合凑合跟着我得了。” “这事能凑合吗?”孩子可以凑合着生,婚也可以凑合着结,可着感情上的事怎么能凑合。要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十六楼,十三楼倒也愿意帮十六楼这个忙,可是……自前任十三楼牺牲之后,自己姐代母职的一直照顾着十六楼,情感上早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躲在院外听小话的九路猫着腰走了,这些事他不想参与,他哪里会想到十三楼居然是对小十六起了心思,听她发怒的那个样子……恐怕是很早以前就动了心。 不过这事得去和四楼商量商量,以四楼老大哥的身份说不准能把这事完满的解决。 殊不知四楼在自己府中也郁闷呢,慕德公主越发有“未婚妻”的觉悟了,成日的命人送东西来关心“准驸马”,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得他,居然送了几个亲自绣的荷包,要不是来的人解释说那上面的是莲花,自己还真以为那是两个苍蝇拍呢。 169.遇刺 十三楼很成功的就让自己被刺杀了。 就在去宫里“吊唁”容妃回来的路上。 至于凶手,自然是十三楼想栽赃给谁就是谁了。于是在十六楼和四楼带着人手去现场处理的时候,除了见到了一个不是十三楼本人的尸体以外,也“大费周章”的找到了一些线索,视线自然就被带到了纪国。 十三楼的计划是瞒着所有人的,所以当她“遇刺”的时候四楼和十六楼是真的心慌了,八楼却是撇了撇嘴,而九楼在知道十三楼去宫里时坐的是商天晨的王辇也大致的猜的了一些什么,于是很不给面子的也撇了撇嘴。 十三楼利用刺杀栽赃纪国是假,脱身“侧王妃”的身份才是真的,顺便测试一下史正良和吕氏的反应。 不过该做的戏还得接着做下去。 商天晨自然是“震怒”的,倒不是因为“史玉兰”多得宠,而是因为那辆已经破烂的王辇,明显“刺杀”的人是冲着他去的,才让史侧妃成了靶子。 十三楼再进王府的时候顶的却是齐家庶女的身份,理由是来探望长兄,自然和习文龙大人就偶遇了,不过也只是偶遇。 齐连锋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握的了,连参与也只是在外围,于是什么也不问就配合着九楼给十三楼安排了身份,齐夫人是真心高兴的,她自己没有女儿和庶女们也不亲,乐得有一个女儿陪伴在身边,至于这个庶女的亲娘自然是早就死了的一房谁也记不得的妾室,齐夫人“心善”把这个快要到出门子的庶女认到名下,也算是给十三楼以后嫁十六楼铺了路。 十三楼的行动其实是次突然袭击,连楼们也有点措手不及。 九楼知道十三楼这次行动的根本原因,心道:女人不能惹,癫狂的女人更不能惹。 不过十三楼的行动还是很有成效的,消息一散开就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史正良出人意料的悲切了,是真的悲切。在他去端王府吊唁的时候九楼就在一边看着呢,虽然表情仍是木然甚至有些不屑,可是眼里的悲痛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至于吕氏则是病倒了,想来受到的打击很大。不过京中也多了一些生面孔,在八楼的操作下也都暗中监视住了,那些人是吕氏通过史正良调进京的,一小部分人被派去了楚.成.利三国,而大部分人却是派到了纪国。 由此可以确认,吕氏当真是漠国之后,虽然已经证实自己女儿被害是纪国为了刺杀端亲王搞错了人,但是她对那三国有着不小的怀疑,认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才让女儿遭了难。 而之前吕氏在史家的遭遇前后冲突基本上也就说的过去了,前十几年的漠视应该就是史正良的保护手段,利用这十几年的时间把吕氏放到了别人的视线之外,等有了可以保护她的人手的时候才把母女两个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吕氏说要把失去的拿回来却不是说在史府的遭遇,而是说国破的事,她要拿回的是自己的国家还有自己应有的地位。 而史正良对史玉兰本尊的态度也就能想的明白了,一个十几年不养在身边的女儿想亲近也是无处下手,想宠溺十三楼却没给过他机会,于是他也只能“纵容”她在府里胡作非为,甚至连她收拢了那么多人手也是他暗中帮助的结果,至于把她许配给商天晨,冲的就是商天晨的皇子身份。也只有皇子身份才配的起“史玉兰”的尊贵,但是没有一个“正经”皇子会娶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庶出女儿,史正良挑来挑去挑了那么多年也只能挑上商天晨,最后在十三楼的“胁迫”下交出了大部分的财产给她当嫁妆,还顺着她的意思把吕氏抬成了平妻,十三楼以为自己做的挺好的,其实她也是让史正良给“算计”了。 这些都是十三楼在自己“遇害”之后从八楼九楼那里得到的情报中分析出来的,对史正良的观感也就好了不少,而且这也让所有人都明白史正良不是他平素里表现的那么无能。不过让她想不通的却是史正良是怎么和“漠国公主”搭上的线。 史家的疑问算是差不多都解开了,史正良除了暗中帮助吕氏之外,对吴国还是忠心耿耿的,从他没有和任何一个国家派来的细作有过接触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商天显也就没有计较他私自收留漠国公主的事,毕竟漠国和吴国从无利害往来,而史正良也没用过手中的权利去图谋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吕氏母女而已。 不过朱婉芳那边却是坐不住了。 商天晨差点遇害让朱婉芳很是疑惑,纪国是她的“主家”,有了这么大的行动她居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本来她还怀疑这是吴国皇室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是史侧妃的确是真的死了。 史玉兰虽然不得宠,可是史家势大,吴国皇室不会拿史家人的性命去演戏。 冷宫里的“婉嫔”也传出了消息,冷宫这两年曾经有过宫女堕过胎。 这真是石破天惊的消息。 冷宫之中,连看守都是由功夫在身的太监充任的,别说男人就连公耗子都进不去,居然会有宫女堕过胎。 难道冷宫里还藏了个男人不成? 笑虎让“婉嫔”继续小心仔细的收集线索,转身又到了八楼的宫里。 八楼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过还是在“虚弱”中。 笑虎去的时候,八楼的宫门大开着,而八楼正斜靠在商天显的怀里低声浅笑着。 笑虎看到这个情形也只是抬了抬眉毛,走了过去对做戏正做的兴起的二人说道:“你家皇后是不是也该打进冷宫了?” 商天显让笑虎一起坐下道:“恐怕还不够。” 八楼从商天显的怀中坐直的身体,点了点头也道:“是有点不太够。” 笑虎对商天显的话没什么感觉,但是看着八楼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这家伙肯定又算计着什么把自己也拉下水。皱了皱眉头笑虎问道:“什么不够?” 商天显道:“理由不够。”说着,给笑虎斟了杯酒又夹了些菜举到了笑虎的嘴边。 笑虎让商天显的举动给弄的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浅笑着吃了商天显喂过的菜却瞪了八楼一眼,顺手也把商天显的筷子拿到了手里,免得商天显用了沾过自己口水的筷子再中了毒。 八楼的确是又出了个损主意。 因着商天显“宠爱”八楼的事皇后进言了几次已经遭到了“冷落”,但是闹的还不够,而八楼一人也挑不出更大的事来,所以就只能让笑虎也参一脚进来,笑虎现在也有宫内行走的身份长得又是风流俊俏,眉宇间又带着一些容妃风姿,入了商天显的眼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天,笑虎就在八楼的推荐下“伴驾”了。 哀亲王的宫中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呻吟之声。 第二天,皇后因为冲撞皇帝就被废到了冷宫。 而事实却是商天显早早的就暗中去了皇后的宫殿,按着事先的安排把皇后和官祁言秘密送出了宫,由商天晨和九楼安排到了一个秘密所在。 那所在其实就是九楼让商天晨盖的那栋楼。 九楼把人送进去之后就乐了,对商天晨道:“这楼到底还是用上了,不算白盖。” 商天晨也乐了,本打算对付商天显而盖的楼如今却藏了商天显的皇后。 被废到冷宫的皇后自然是“暗镜”的人,至于和皇后亲热的合国太子官祁言去了哪里却没有人问,谁也不想去触皇帝的眉头。 新调进京重任礼部尚书的张浩书对皇帝连宠两个男人的事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至于八楼宫中传出的声音,还有第二天送出带血迹的被褥却不是做戏了。 八楼借着上次“试毒”的事终归还是尝到了一些甜头,所以这天他也没放过机会,再一次的偷袭了笑虎。 八楼亲完就跑了,躺到床上自行化解毒性。 笑虎是真的气急了,抽出随身的匕首就给了八楼一下子,当然只是捅在了八楼的肩头。 “你有完没完!我说过再有一次绝不救你!”笑虎扔下匕首气急败坏的质问八楼。 八楼这次亲的比上次更深入一些,毒性自然也就大一些,肩上还有伤,混身上下里外里都不太好受,但是还是强笑了了一下道:“你下次要捅我换个地方捅,你怎么就跟我这边肩膀过不去了。” 笑虎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赖皮的人,掏出解药就要灌八楼,八楼却挣扎着不吃,结果肩膀上的伤口给碰的更严重了,笑虎拿八楼实在也是没辙,干脆就骑到了八楼的身上扯开八楼的衣服,看着刚刚愈合的粉嫩上又是一片血肉模糊,简直就要气急攻心了,一边给八楼包扎一边骂道:“你是不是受虐有瘾!你要是有这个毛病别拿我试毒,我用鞭子抽你个痛快!” 八楼没力气说话了,只是笑着让笑虎给他包扎。 包扎之后笑虎依旧是骑在八楼身上没下来,再次掏出解药,一手捏着八楼的下巴威胁道:“你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在你身上再开个口子把解摇塞进去!” 八楼已经到了化解的隘口,即使想吃解药也是没有力气说出来,更何况他不想吃。 笑虎也不能真的在八楼身上再开个口子,捏着八楼的下巴却发现他紧咬牙关也就知道他正到了关键时刻,强塞解药很可能起到反作用,当下又拿出一颗粒解药并着之前的那颗一起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等解药完全化开就给八楼渡了进去。 笑虎的唇一贴上,八楼自然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药汁一入口,体内的斗争也就逐渐的走向了胜利。趁着笑虎没有防备,用没受伤的手臂一把揽住了笑虎将人箍在了怀中,借着索药的功夫把笑虎吻了个彻底。 笑虎气急了,待药汁流尽就把一脸满足的八楼给拍晕了过去。 第二掌却无论如何拍不下了,只能在八楼的宫里胡乱蹦跳的喊叫。 170.尝药 一物降一物这种话形容的的就是笑虎和八楼。 笑虎能在谈笑间杀退十面埋伏还给自己找几条后路,也能在受人胁迫的时候制定一个把敌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计划,更能变换着身份相貌性别把别人耍的团团转,惟独遇到八楼的时候连半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想当初笑虎出了个主意就气的八楼想起掐死他,结果当然是失败的。现在可倒好,八楼居然拐着他也成了那个计划的一部分。 商天显安排好皇后的事,又悄悄的潜回了八楼的宫殿,见到笑虎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面色涨红涨红的,又见八楼肩头带伤的躺在那里睡的毫无防备,也不知道怎么想得脱口就问:“你强行把他给那个了?” “哪个了?”笑虎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他脑子处于短路状态,也没去深想商天显的话。 商天显也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不太着调,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说道:“皇后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下一步干什么?” 笑虎依旧在生气,语气很不善的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切等这王八蛋醒了再说。” “王八蛋?……好吧。”商天显摸了摸鼻子想:这俩人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了,我还是离这远点的好。想着就跑到偏殿睡觉去了,这做戏得做全套,今天晚上他是不能离开八楼的宫殿了。 十三楼遇刺的事没和任何人商量,在宫外闹的挺大,八楼在宫里闹的也不小。 一里一外,整个皇室基本上就闹开了。 很多事也就浮出了水面。 朱婉芳终于有大动作了,端亲王侧妃遇害是纪国的人下的手,可是事先她却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这让她有了一种不被“主家”信任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作为棋子被放弃了,琢磨了两天彻底沉不住气,派人出宫去联络“故交”。 朱婉芳也知道现在风声很紧,贸然派人出去很可能被人盯上,可是强烈的不安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和自己方面的人取得联系,否则每日都是如坐针毡。 宫外纪国的细作也很纳闷为什么有“纪国”的人去行刺端亲王,虽然没成功但到底是把他的侧妃给弄死了,想来想去都觉得是朱婉芳做的,却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朱婉芳的人一出宫就让八楼的人跟上了,更把消息迅速的递到了九楼面前,九楼亲自带着八楼给的暗卫进行了合围,控制了合国细作的老窝,但是却没有实施抓捕而是监视了起来。 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行动,九楼回到王府的时候还兴奋异常。 可以说这是九楼到了这里之后第一次“正式行动”,让他多少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感觉。 商天晨见到神采飞扬的九楼笑道:“就这么一次合围监视的黑活就让你兴奋成这样,你还是那个战场上拼杀的大将军么?” 九楼笑着换了衣服,拉过商天晨道:“我本该就是在黑夜里行动的人,我现在感觉很畅快。” 商天晨不太理解九楼的话,什么叫本该就是在黑夜里行动的人?不过他还是笑着坐到了九楼的身边,陪着九楼一起兴奋。九楼有太多的事没告诉他,他也不想去问,他只要九楼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九楼在八楼提示后,也想把事情的全都告诉商天晨,可是又怕他想的太多于是一直也就没说,现在再看着商天晨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是齐玉城这事你是知道的。” 商天晨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对我说过很多次你不是齐玉城。” 九楼道:“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商天晨摇头,道:“我只知道你是你就行了,至于你到底什么人我不关心。” 九楼叹了一口气,靠在了商天晨的肩头道:“我有很多事都没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 商天晨没接这话,却把手探到了九楼的衣襟里,“今天晚上让我来吧。” 九楼微微抬起头,对上了商天晨如星般的眼眸,把自己的唇贴上了商天晨的耳垂,道:“今天晚上……就让你来。” 九楼和商天晨现在除了了梨花泪,其他的东西根本就不用了。 可是红掌却还算计着二人欢好的次数一直在“补货”,甚至比以前备的分量还多了。 商天晨和九楼几次都想跟红掌说别准备这些了,可是话到嘴边上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有一次话说的语焉不详还让红掌误会了,想方设法的弄来了比合欢散还要厉害的药来。九楼闻着那股浓郁的巧克力味实在是没忍住吃了一颗,结果就是让商天晨卖了老命的帮他解除药性,第二天两个人谁都没能准时起床。 这事自然瞒不过十三楼的眼睛,她也没拿这事说笑,只是把那瓶药给要走了,九楼怕她拿去对付八楼再惹出什么乱子就问了一句:“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十三楼回的话倒是一本正经,“去分析分析这巧克力味到底怎么来的。” 九楼本来不信,可是还是没受的住巧克力的诱惑,到底是把药给了十三楼。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出过什么事,九楼除了惦记巧克力以外,基本上也就不太担心十三楼拿这个东西去对付八楼了。 再说十三楼,拿这个东西的初衷的确是要研究巧克力的味道到底是哪来的,结果在研究过程中消耗了大半的药物也没研究明白,最后计划就搁置了。 现在十三楼从端王府脱身,短时间内也不打算接触史府的人,不用操心端王府那一大摊子事闲时间也就多了起来,没几日就无聊了,就又想起了这事。 想着八楼对药物最是了解,干脆去找他研究也是一样的,就找了一个晚上和十六楼潜进了宫里找到了八楼。 八楼接过瓶子打开之后闻了闻,笑道:“这味道是挺正的,九楼那个吃货没忍住也是正常。” 十三楼对于“吃货”这个词撇了撇嘴,道:“我也想吃巧克力了,你研究研究吧,不过这东西应该挺厉害,你别入口,万一中招了可没人给你解。” 八楼呵呵笑了两声,道:“先不说这个,我只问问你和小十六到底怎么回事。” 十六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以前两个人关系虽然好但是他也没往那方面想,一直到十三楼抽风似的发了火又干下那么一件事他才明白十三楼的意思,乍然惊喜之后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也是喜欢十三楼的,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定下了,被人当面问起自然是很不好意思了。 十三楼翻了翻白眼,问八楼:“假如我们在以前的时候就已经挑明了关系,九楼也成长不到今天吧。” 八楼点头不再说话了。 假如当初他知道十三楼喜欢的是十六楼,对九楼也就不会那么刻薄,甚至还会多有照顾。但是如果真是那样,九楼也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九楼。 不自然的,八楼又想到了“注定”两个字,不只是在这个世界中,在原本的世界里一切好象都是注定了的。 从亲手击毙了父亲之后,八楼基本上就处在了一个崩溃的边缘,而恰好是九楼的出现把他从边缘拉了回来,两个人都是在一种“非自然逆境”中成长起来的,结果却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性情。 送走了十三楼和十六楼,八楼再次拿起药瓶苦笑着摇了摇头。 十三楼送这个药来不是她说的只是想要巧克力那么简单,这是在帮他一起算计笑虎,只是当着十六楼的面这话就不能直说了。 不过八楼却不想用药去算计笑虎了。 想要让笑虎把这个东西吃下去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这东西的气味如此明显,拿去暗算谁都不会成功。如果自己吃了,笑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因着他一身毒功也不可能亲自上阵,结果很可能就是让别人得了便宜,而那个人很可能是商天显。 不过这种巧克力的味道的确是让八楼心动了,这似乎是唯一能和以前的世界能有关联的事物。 八楼取出一颗药丸,很小心的切下了一小点扔到了一碗开水里,等全部化开之后喝了一小口含在口中仔细的分析着味道。 笑虎走进宫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八楼坐在桌子旁边“闭目养神”,桌子上还放着一碗颜色不怎么对劲的液体和一个药瓶,空气中也有很淡很淡的药香,因为这股药香实在太淡,一时间笑虎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你这是又试药呢?”笑虎一走近,就知道八楼不是在闭目养神,对着八楼这种用自己身体试药的行为他还是很看不习惯的。 八楼咽下了口中的药汁,对着笑虎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毒药,是男男合欢用的春·药。” 笑虎打开瓶子闻了闻,“云上春?”把瓶子盖好放回到桌子上,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道:“这东西你也试?万一没化解掉我看你怎么办!” 八楼道:“只取了一丸的十分之一,又用这么一大碗水化开,我也只是喝了一小口,还中不了招。” 笑虎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神情好了一些,语气却没变:“那么一点药性应该也让你产生不了什么……抗药性吧,你还吃他干什么?” 抗药性的事八楼和笑虎仔细的解释过了,对着八楼动不动就去亲上他一口的事渐渐的也习惯了,现在的八楼经过多次的“练习”,身体里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舌头在笑虎的嘴里划拉上一圈所中的毒也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解除了,不过八楼的肩膀却是挨了一下又一次,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你弟妹非说这里有一个她喜欢的味道,让我找找来源。”八楼又含了一小口,药物冷的时候和热的时候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这个药说不得得多次实验才行。 “什么味道?”笑虎疑惑了一下,立即又蹦了起来,“不对,什么弟妹?” 171.煎熬 知道十三楼突然闹“遇刺”就是为了和十六楼在一起,笑虎简直是开心极了。 “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真太出人意料了。”笑虎有些兴奋的无法自控,恨不能现在就让十三楼和十六把婚礼办了。 八楼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难道要说上辈子吗? 又品了品药汁,八楼把剩余的都倒到了地上,然后扔下独自兴奋中的笑虎回了卧室。 “你别走啊!”笑虎现在很想知道眼下这个弟弟过去的事,便想拉着八楼多聊一会。 八楼回头看了一眼笑虎笑的很是暧昧,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绯红。顺了顺气息八楼道:“不走不行了,呵呵。” “啊!”笑虎这才发现了八楼的异状态,“这药你解不了吗?” “能,但是比较费劲。这个东西……比你的毒还麻烦。你就在外间给我护法,千万别进来!”说完,八楼躲开笑虎抓过来的手,又道:“别碰我,不然……容易火上浇油。” 笑虎也没想到能克制自己毒药的八楼,居然会被这么“不入流”的药给缠的这么辛苦,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的道:“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个人……这个药性要是不及时解的话很容易烧坏脑子。” “你打算准备谁?”八楼已经在咬牙切齿了,匆匆说了一句:“只要不是你,事后我必杀了那人!”之后便跑进了卧室。 听着卧室里传出有些沉闷的呻吟声,笑虎赶紧传出了指令让暗卫们离的稍微远一点。八楼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一点跟他是一样的,换做是自己笑虎也不希望让别人听到自己会发出那像是邀欢一样的声音。 八楼自己也是没想到,只是喝了两口半已经稀释过的药居然还有这么大反应,一边弄内力极力的压制着药性的爆发,一边催促着血液加快循环好去化解药性,八楼忍的很辛苦,三年多禁欲的身体几乎就快不受控制了,脑中也开始浮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时而是笑虎男装的模样,时而又是他女装的模样。 “啊……嗯……”又是一声极力压制的呻吟,八楼咬破了舌尖换取了几秒的清醒,利用这几秒的时间终于把体内的骚动平复了下去。 没准是让十三楼给玩了,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的八楼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没有维持几秒,燥热感就一股一股的冲击着丹田和喉咙,八楼不得不再次集中精力去化解剩余的药性。 听着时不时传出的挤有诱惑力的声音,守在八楼卧室门外的笑虎觉得自己似乎也再经受着一次考验。 八楼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痛苦,可又带着极其魅惑的味道,间或还伴随着似哭似笑的挣扎之声。这种声音对笑虎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笑虎简直的神经全被八楼的声音所牵引,隔着门板传出的声音并不清楚,可是越是这样笑虎就越有冲进去看看的冲动。笑虎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会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诱惑,可是这一切已经也性别无关了。 “是憋的太久了吗?”作为一个合格的刺客暗侠,笑虎克制欲望几乎成了本能,可是现在他居然有了反应。 八楼还在和药性做着斗争,笑虎也在和自己的欲望做着斗争。 现在笑虎担心的不是八楼能不能化解药性了,他现在很担心自己会受不了那声音的蛊惑冲进卧室。 大半个时辰后,卧室里终于安静了。 笑虎也算是逃离了一个绯色的地狱,喘着粗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平息了体内已经乱了的气流,再擦了擦额头的汗,笑虎才在门外问道:“你行了吗?” “嗯……”八楼的声音虚弱极了,虽然是肯定的回答可是声音里还是搀着一丝丝柔媚。 笑虎听到八楼这像猫一样的声音差点就岔了气,心脏很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 “帮我拿身衣服……”八楼不了解笑虎之前也在苦苦挣扎,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听来有些嘶哑的声音彻底点了笑虎的火,喘了几喘又道:“顺便扶我去浴室。” 笑虎站在门外靠着极大的定里才没有冲进门去,胡乱的答应了一声紧闭着双眼默念了一回心法才算是平复下来。 推门进到卧室,就见到八楼衣服大畅着,侧躺在床上,头发已经有些散乱,下唇也让他自己咬出了几个齿痕,混身上下更是大汗淋漓,房间中还飘散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味道……”这种特殊的味道是所有春·药都会用到的一种成分,笑虎自然闻的出来。 “这药我能化解,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刚才实在是无法再克制了,就用内力把药性随着汗水逼出了大半,没想到居然得了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就是你弟妹想找的那个,不过是哪种药材我就不知道了。”八楼手脚无力的侧卧在床上,费力的把手举到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心道:基本上错不了了,这是挺纯正的巧克力味道,还他大爷的是德芙的。 笑虎对药材还算有所了解,当下便解释道:“这是揽怀草的味道,没想到你能把这个药的味道单独逼出来……” 八楼打断了笑虎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道:“先扶我去浴室行吗,身上全是汗实在太难受了。” 笑虎走到床边,才发现八楼真的跟刚从水里捞出的差不多,几缕头发贴在脸颊,连中衣也都贴在了身上,暴露出的皮肤更是映着蜡烛闪着水光。 “你……”这样挺好看的,笑虎是真心想这么说的,可笑虎那强大的理智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自己起的来吗?” “有点难,混身上下都是软的。” “……我被你去浴室吧。”笑虎赶紧扯着八楼坐了起来,然后背对着八楼坐到了床边,他可不敢再看现在这个样子的八楼了,再看下去鼻子非破了不可。 八楼混身上下是真的软了,泥一样的搭在了笑虎的背上,道:“麻烦你了。” 笑虎也不说话,背起人就往浴室走。 药物的余威就是一个热着,进到了冷水里的八楼体力恢复的很快,没多一会手脚上就恢复了力气。 看着坐在浴池旁边的笑虎,八楼突然伸手就把笑虎也拉到了水里,然后不等笑虎回过神迅速的扯开了笑虎的衣服,然后整个人贴了上去。 笑虎让八楼挤在浴池的边沿没有退路,笑虎挣了两下发现八楼没有要亲自己的意思,只是抱着自己也就不再乱动了。只要笑虎愿意他一巴掌就能把八楼打晕,可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只要八楼不再做那些“找死”的事,笑虎也就随他去了。 小半注香的时间过去,八楼依然没有放开笑虎的意思,反而贴的越来越紧。两个人的胸膛就那么紧贴着,笑虎甚至能感觉到八楼的心跳。 “我们心跳的频率差不多呢。”八楼在笑虎的颈窝处蹭了蹭,接着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能这么抱着你。” “……这不算什么吧。” 八楼放开了笑湖,纵身跳上了浴池边沿转身坐下,看着依然站在水里的笑虎道:“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 “你到底再谢什么?”笑虎觉得八楼的话是前言不达后语的,他也实在想不出八楼到底有什么地方可谢自己的。 “你也上来吧,泡水时间长了会不舒服的。”八楼转移了话题,脸上也是一副打算要说正事的表情。 笑虎摇了摇头,他不想让八楼就这么把话题转移了,“以后别再拿那种东西试了,虽然不会危机性命,可是到底是不好的东西。” “不好吗?”八楼笑了笑没说话。他不知道笑虎说的这个不好指的是药,还是指得男男相好这件事。 “如果我真的抗不过去了,你会怎么办?”八楼很想知道笑虎的达案。 “把商天显弄来。”笑虎说的很干脆。 “你就不怕我事后杀了他?” “怕,可我想不出别人。不然找齐玉城或者商天晨,那你不是更没办法面对了吗?”笑虎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笑虎。” “嗯?” “能告诉我你以前的事吗?” “我以前的事?我以前没什么事啊,就是在‘暗镜’中训练长大,达到标准后就出去执行任务……” “我想听不是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在水里又泡了一会,感觉到皮肤要起粥,笑虎也爬上了浴池的边缘,看着八楼有些探询的眼神道:“我的过去我自己都不愿意想起,所以你别问了。” 八楼挪了挪和笑虎坐到了一起,执起笑虎的手抓起一只手指道:“我要你一点血。” 笑虎眯了眯眼睛,抽回了手指,摇头到道“我的血比唾液更毒,等你能适应了我的吻之后要我的血吧……” “那你吻我吧。” 172.合围 如果笑虎知道什么叫“蹬鼻子上脸”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八楼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八楼很华丽的被他一巴掌拍晕了。 等八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可见笑虎那一巴掌有多狠。 “真是不能惹啊。”八楼坐起身就看到站在窗边的笑虎,“偷偷”的嘟囔了一句。 这当然是故意说给笑虎听的。 笑虎转过身看着八楼,脸上阴晴不定,“你是不是认为把我惹急了很好玩。” “我没想惹急你,”八楼回答道,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就知道笑虎其实也没太生气。 笑虎明显不相信八楼的话,转过身去继续看窗外不再搭理八楼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笑虎都和八楼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八楼似乎也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对揽怀草的研究,至于暗卫和“暗镜”的事就全都扔给了笑虎。 其他几楼也都各自忙着,各国的细作们也觉察到了吴国外松内紧的局面,暗中的行动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也有很多人坐不住了,采取了比较激烈的行动,所谓狗急跳墙就是五重楼刻意逼迫出来的。 不逼着他们出手,很多事就会一直拖下去。 京城的军队彻底的掌握在了齐连锋的手里,而皇宫则是掌握在了九楼的控制下。 八楼训练出的暗卫果然是出色的,九楼从中挑选出了三十人组成了第一支暗军,队长却出人意料的指定了刘巨。 刘巨属于那中被埋没了的人才,九楼任命他当近卫队长的时候算是他第一次的蜕变,后来又让八楼给调·教了一的多月,造成了他成长上的巨变。 刘巨的功夫还不如一般的暗卫,但是他却有个很好用的脑子,在九楼和十三楼的点播下,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错的小队指挥,而他指定了一些演习也让暗军里那些身手高明的人心服口服了。 九楼把刘巨和暗军派了出去,目的地——赵国。 八楼肯定是不会再回合国了,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吴国皇帝的隐型皇后,官无移除了竭尽全力的维持朝局的稳定之外,什么都顾不上了,官祁言没了踪迹他也没说派人来问一声,最让他心烦的却是守在边境的二十万大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连守在边关的商天旭得到线报的时候也感莫名其妙,二十万大军说没就没了?商天旭倒不怕合国会有什么军事上的行动,他怎么说也是皇子中最有军事才能的人,不然商天显也不会在危急的时候把他派出来守边。 关键是这二十万合国大军到底是去了哪里? 如过是南下去和纪国的军队汇合,总也得有些蛛丝马迹啊,可是合国的军队就好象凭空蒸发了一样,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军营。 看着高高挂在城关上的免战旗,商天旭有些头大。 迅速调拨了所有的伺候顺着边关向南北两个方向探察,又赶紧写了急报回了京城,然后把大军紧缩在一起以防突变。在还没有得到京城回信的时候,商天旭的军营里却迎来了一个客人,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商天旭看着眼前的那个一身黑衣没有露出面孔的人,只是慌张了一下就恢复了镇定。 能悄悄摸进自己军帐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身手,想要杀自己的话早就下手了,根本不用等自己回过神来。 来人对着商天旭微微躬了下身,从怀里摸出一个不大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一来一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什么话都没说。 商天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人,看着那个不大的包裹琢磨了一会就打开了。 看过包裹里的东西,商天旭纠结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声:“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半分去争夺那个位置的力气了,二弟八弟……你们果然比我强。” 已经是秋天了,跟着京城回信一起到的还有大量的粮草,收起了城关的地图商天旭传令拔营出发,目的地——合国。 此时,距八楼挂起免战旗正好半年的时间。 吴合两国的大战正式爆发,随即赵合两国大战爆发。 合国被吴赵合围。 “你把那二十万大军调哪去了?”十六楼猴儿一样的坐在椅子里问着八楼。 八楼正捏着一快泥巴一样的东西研究着,头也没抬的说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那二十万大军自然是八楼调走的,当初八楼投吴的时候把手中的军队留在了原地,官无移下了两次旨意要调走这支军队却没有得到执行,这支军队只会听八楼的,官无移也不敢使用太强烈的手段,只能加派自己的心腹去边关,结果他的军队还没到,那二十万大军却不见了,结果就让商天旭钻了个空子,直接从没人把手的边关长驱直入的进了合国。 给商天旭送去的包裹里,是合国国内的路径边关城守图,还有合国叫的上名字的所有将领的资料,同样的东西八楼也让人给身在赵国的慕华公主送去了一份。 九楼派出去的暗军也在赵国开了张,以雷霆手段加上八楼的情报迅速的辅助慕华控制了整个赵国皇室并登上了后位,很快的也把整个赵国朝政掌握在手里,赵国也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大臣极力反对过此事,但是被毒药控制住的赵国皇帝为了自己的性命,又为了吴国许下的好处最后还是妥协了,是以形成了合围合国的局面。 给商天旭和慕华送情报的人是“暗镜”的人,“暗镜”终于在笑虎的调节下投了朝廷,以“暗镜”为名立了个单独的衙门称镜卫,镜卫上下皆是官身,首领领了从一品将军衔为镜卫将军。 跟着镜卫一起进京的,还有笑虎的“未婚妻”李落溪。 李落溪是个美人,极其惊艳的美人,身手也相当不错,和八楼差不多一个等级。 李落溪这次没有领取官职,进京的目的只是为了笑虎。她不能再等下去了,笑虎当初一走三年什么话也没留下,她要去问问笑虎什么时候娶她。 两人之间无情,李落溪是知道的,她自己本身也不会强求此事。可是她练就了一身不可使用的高深内功就是为了笑虎,尽管这都是组织里的安排,可是她也不能容忍在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之后,连句交代也没有就被放了鸽子。 这事十六楼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无法劝阻李落溪,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之后进了宫找到八楼想说说这事,可是见到八楼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东拉西扯问一些有的没的。 “八楼,跟我说说,你怎么把那二十万大军变没的。” “化整为零。”八楼还是在专注的研究着那块泥巴,时而闻闻,时而捏捏。 “那你到底把他们弄哪去了。” 八楼没回答,对着十六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十六楼明知道八楼让他过去肯定没好事,可还是走了过去。 “你尝尝。”八楼把泥巴递给了十六楼,也不管十六楼的表情多惊诧,语气不容置疑的道:“尝尝!” 十六楼看着被八楼拿着捏了半天的泥巴,皱着眉头由于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接过来捏了一小点放到嘴边,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惊喜道:“巧克力?” 八楼摇头道:“不是巧克力,是从草药中提取出来的,味道和巧克力很接近,但是做成这个样子香气却损失了不少,也没办法弄成硬块,只能做成这泥巴一样的东西。” 十六楼也不管那泥巴被八楼玩了半天,一小点一小点的吃着,开心道:“味道很像了,口感虽然不太好但是聊胜于无啊,拿去给十三楼她一定特开心。” 八楼哼了一声,道:“最近一段时间就研究怎么祛除这个东西的药性而不使其味道消失了。” “药性?什么药性?”十六楼还在舔着。 “这东西是各种春·药中都不可或却的成分,不祛除药性的话怎么做成吃食。” “……啊?”十六楼呆住了,举着已经被吃了大半的“泥巴”结巴的问道:“那研究的怎么样?药性……祛除了没?”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尝尝啊。”八楼一脸平静的说到,就好象他拿十六楼实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反正这东西是十三楼让他研究的,用十六楼来实验也算是……应该的。 “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八楼喝了口茶,对依然呆立当场的十六楼问道。 “什么什么事?” “你才不会为了那二十万大军的事跑来跟我装回‘好奇宝宝’,说吧到底什么事找我。”八楼的心思是最缜密的,十六楼那点小心眼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十六楼运了几次气,发现身体没受到什么影响,就知道八楼的试验算是成功了,把剩下的泥巴全塞到嘴里心满意足的品味着那个味道,一直等全部吃完才道:“我大哥……的未婚妻上京了,我觉得这事我得让你知道。” “未婚妻?笑虎还有未婚妻?他怎么从来没说过?”八楼吃惊不小,如果笑虎有未婚妻的话,那自己付出的这片真心到底算是什么,虽然笑虎不知道,可是八楼已经把自己看成是笑虎的恋人了。 “这事是当初组织高层定下的,我大哥并不承认,可是那个女的却是认了死理。”十六楼对笑虎这事也觉得头疼,虽然李落溪是最合适笑虎的人,可是他也明白笑虎绝不可能接受这段没感情的婚姻。 十六楼叹息了一声,把笑虎的事和八楼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找到八楼,就是想让八楼想个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至于八楼的心思……十六楼认了。 相比起李落溪,至少八楼是有感情的。 173.算计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八楼松了一口气,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捡起一块“泥巴”继续捏着。 “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十六楼先是看了看盒子里没有“泥巴”了,伸手就去抢八楼手里的那块,结果当然是没抢到,“你不着急么?你不是对我大哥有意思么,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门了,你就一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就算了?”语气里还颇多不满,就好象八楼把笑虎始乱终弃了似的。 “我对笑虎有意思,你不是一直挺不乐意的么。”八楼淡淡的说了一句,依然专心致志的捏着“泥巴”。 十六楼看着眼馋,吞了吞口水道:“我是挺不乐意的,总觉得你是算计我大哥。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认为我大哥和你在一起应该会比和李落溪在一起开心,至少你是真心真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真意的?”八楼问道。 “难道你不是?”十六楼冷笑了一声,道:“十三楼都告诉我了,你丫绝对是动了真心的。” “呵呵……”八楼笑了两声,心里也有些无奈,到今天唯一能看穿自己的人依然只有十三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别笑了,赶紧想个办法。”十六楼很是不满的说着,让李落溪缠上的话,就是笑虎也会感到头疼。 “办法么……我已经有了,不过需要你和十三楼的配合。”八楼很干脆的把捏够了的“泥巴”扔给十六楼,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有些不太晴朗的天空。 十六楼一点都不惊讶八楼这么快就有了主意,一边和泥巴作对一边对八楼道:“别故做高深了,赶紧说吧。” 八楼“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去齐家提亲吧,赶紧和十三楼把事办了就行。” “啥?”十六楼愣了,他和十三楼虽然已经关系稳定了,但是一直也没有更进一步,现在居然就要成亲?这也太快了,而且……“我们成亲和我大哥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你就说你办不办吧。”当然有关系,但是八楼绝对不会对十六楼解释清楚,看着十六楼抓耳挠腮是种很大的乐趣。 “办!”为了大哥十六楼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更何况八楼提出的要求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只要说通十三楼就行。 十三楼果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住在齐府让她十分的不自在,齐夫人每天拉着她弄这弄那,明显是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种“我有女儿”的欣喜,如果不是眼下情况不允许,齐夫人很可能会带着十三楼出席各种贵妇聚会。 要不是商天显给了道赐婚的旨意,齐夫人很可能就把十六楼的提亲给拒了,虽然十三楼的年纪在这里已经算很大了,但是齐夫人还是想多留她两年。 婚期终于定下了,笑虎一长扑克脸也终于有了变化,每天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十三楼也找了一个晚上,摸进了八楼的宫殿,而这天笑虎正好不在。 “笑虎呢?”十三楼察觉到笑虎不在就问八楼。 八楼把一盒子的“泥巴”递给十三楼道:“知道你今天会来,我把他支出去了。” 十三楼看了看“泥巴”,捏起一小点尝了尝道:“没想到还真让你捣鼓成了。” “你用这个东西来为难我,其实就是想让我和笑虎先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吧。”八楼问道。 十三楼点头,道:“是,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绕开了我的算计,真心捣鼓起这东西来。” 八楼摇了摇头道:“为什么算计着我和笑虎。” 十三楼道:“总觉得你是我和十六楼之间的不稳定因素,不算计你我寝食难安。” 八楼有些诧异,“九楼告诉你的?” 十三楼摇头,道:“我自己感觉到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说吧,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和十六楼结婚。” “为了笑虎,”八楼看着十三楼略带怀疑的眼神顿了顿,继续道:“也为了你。” 十三楼喜欢十六楼喜欢了“两世”,虽然心里很是急迫的想和十六楼结婚,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若不是有那一次的爆发八楼也不会知道十三楼到底急成了什么样,这一次借着笑虎的事也算是帮了十三楼,成全了她的心思。 十三楼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道:“算是我欠了你的。” “我们兄弟姐妹之间,没有谁欠了谁的,就像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欠了九楼一样。”八楼的话说的有真有假,对于九楼的愧疚他一直放不下,不过却不打算再提,如果他真的对九楼好了,九楼反而会感觉到不安,所以八楼干脆就当自己从来不亏欠九楼,好让所有人都能感到轻松。 不过八楼暗中也为九楼做了不少,只是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八楼是个骄傲的人,即使是“弥补”过失,他也不会放下自己的身段。 “算了,你终究是八楼。”十三楼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说说我和十六楼结婚为什么能帮到笑虎吧。” 八楼道:“只有十六楼结了婚稳定了下来,笑虎才能完全放心。到时候我把他拐走他也会心甘情愿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十三楼终于明白,为什么八楼到今天还没有什么行动,即使自己用“巧克力”的事推了一把,可还是让八楼给化解了。 “没有把握,但是这算是我可以行动的一个前提。之前的几次试探让我明白,笑虎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释放自己情感的人,他心里有结我打不开,我只能给他一个时机让他自己去打开。而让他打开心结的前提,就是十六楼已经暗定了。”八楼想了想,道:“笑虎不同这里的任何人,他已经知道十六楼不是习文龙,可是他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可见他对弟弟的执念深到了什么地步。” “他知道了?”十三楼吃惊不下,这倒是一直没想过的问题。十六楼没有察觉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笑虎居然在察觉之后还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就不得不佩服了。 “他从十六楼‘过来’不久之后就察觉到了,这么多年十六楼已经完全成为了他的弟弟,所以……” 所以十六楼就是笑虎的弟弟,只有十六楼有了着落,笑虎才能放开手脚去做一切。 不然依着笑虎的身手和近乎八楼的心性,怎么可能被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计划牵制在这皇宫之中,只因为其他楼们是十六楼的“兄弟”,笑虎才会这么完全的付出。 “我知道了。”说完,十三楼就离开了。 笑虎的才能,至今也没有完全的显露出来,为的就是给十六楼留下底牌,假如几人的计划失败,笑虎肯定会拼尽一切保十六楼一条性命。 至于几年前所谓的“失手”而被十三楼救回,约定了十年的时间,现在想想也就是笑虎在为十六楼谋后路的一个计划,找上十三楼之前……笑虎必然也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十三楼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才现身在她的面前,之后又在十三楼的身边观察了许久,最后放出消息联系了十六楼,为的就是把十六楼引到十三楼的面前。 因为笑虎确认了十三楼必然能给十六楼一条可“生”的路,甚至很可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十三楼不是史玉兰。 这种深度的谋略,如果没有八楼参与了进来,十三楼自己是不可能看破的。 而八楼能看破这些,也是因为笑虎坦白了自己早就知道十六楼不是习文龙的事。 笑虎知道,有些事他瞒不住八楼,于是很直白的就说了。 笑虎的敏锐和缜密,犹在八楼和十三楼之上。 八楼和十三楼的“算计”,笑虎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可是还是配合着他们“玩”,为的就是让十六楼能有个相对舒适的环境。 想到这一点,十三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八楼的宫殿。这一次不得不说她输了,可她输的心甘情愿。 八楼长出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十三楼输了,他也输了,彻彻底底的输给了笑虎。 清晨,一夜未眠的八楼终于等到了办事回来的笑虎,也不多说什么揽住笑虎就是一个深吻。 笑虎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等着八楼放开自己之后,语气平缓的问道:“你知道了?” 八楼点点头,笑着眯上了眼睛倒在了笑虎的怀里,道:“你心中的大事我替你做了一半,另外一半我也会帮你。”说完就陷进了昏睡。 这一次八楼吻的很深,甚至咬破了笑虎的唇角。 有些苦涩又带着微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同时弥漫开来,八楼的毒中的更深,笑虎也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伪装,扶着八楼站在原地。 “你这是何苦呢?”笑虎问着,可是八楼已经深睡不可能回答他。 摸出解药拿在手中,却不知道该不该给八楼喂下去了。 八楼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笑虎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如今在两个人互相算计中,八楼替笑虎把事情做成了一半,笑虎不能在不为所动了。 “知道吗,她死了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太伤心,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是个无情的人,对于这样的我你还要继续‘算计’下去吗?”笑虎又问了一句,等了一会也没得到答案,将八楼抱回卧室放到床上,笑虎再一次释放出了和八楼一样的气息。 看着那个只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八楼,笑虎皱着眉头道:“也许我只能和你一直就这么‘算计’下去。” 174.逼婚 八楼一“睡”就是三天,这期间出了不少事。 首先就是吕氏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大闹了一次端王府。吕氏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查另外三个国家,结果没有查出任何迹象,还差点露了风声,而纪国那边也是混乱异常,他们也在琢磨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居然会有自国的细作去刺杀端亲王,杀也就杀了可惜他大爷的还杀错了。 史正良也一改过去到处和稀泥的表现,几次上奏要求严办此事,可见其心情并不比吕氏好。 十六楼曾经问过十三楼,什么时候才去见见本尊的父母,如果让他们这么继续闹下去,没事也得弄出点事来。 十三楼想了想,决定等和十六楼结婚的前一天再去见见吕氏和史正良,有些事她要和吕氏确认一下,如果吕氏怀着复国的心思的话,她就不会在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不是反倒可以利用吕氏的身份做一些对“大计”有用的事。 商天晨和九楼利用店铺铺开的情报网也在这几天传回了不少消息,最多的就是关于合国的。 合国果然乱了,商天旭大兵入境显然让本来就帝位不稳的官无移雪上加霜,和纪国的联系似乎也断了,本来打算向纪国求援的结果也只能做罢,最后不得已只能起用几个有带兵能力却素遭顾忌的王爷前去应战。 商天旭的确是个带兵的好手,在商天显全力支援粮草绝了他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仅仅半个月就连下三城,最后停下也只是因为大军进的太快,不得不停下等待粮草。 吴国皇宫里也是大乱,八楼卧病的消息不胫被传了出来,商天显停朝三日相陪的事更是让朝野震动,有些人已经开始思考该去和哪位皇子表忠心了,可是商天显的儿子都还小没一个能显出有帝王风度的,所以他们也不得不继续“观察”下去,等着哪天时机到了,废帝重立。 太后再一次的出手了,在消息不明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相信商天显有意放出来的“小道消息”,多番思考之后终于相信商天显和八楼的事是真的,便暗中使人去联络了一些大臣,更联系了在宫外的线人。 只不过这一切都让新组成的镜军给紧密的监视了起来,消息也迅速的回到了皇宫之内。 而李落溪也借着送消息的时机,很轻松的就到了八楼的宫殿。 “落溪见过少主。”见到笑虎的时候,李落溪并没有表现出多激动,甚至在她的眼神里也只是决绝的冰冷。 笑虎皱了皱眉,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主了,我不适合做头目,所以我早就被放弃了。” 李落溪对笑虎的话不置可否,站直身道:“我是来回消息的。” 笑虎道:“说吧。” 李落溪报告完该说的事并没有离开,只是冷冷的看着笑虎,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笑虎的态度比李落溪还要冰冷,倒不是单独针对李落溪的,而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李落溪早就知道笑虎的为人,所以也没有动怒,只是听了笑虎的话她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更走近一步问道:“我们婚事该办了。” 笑虎道:“我们没有什么婚事。” 被笑虎当面拒绝,李落溪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道:“我们的事是当初几位长老一起定下的。” 笑虎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过。” 李落溪冷笑了一声,道:“可是我为了你练了一身无用的功夫,你一句没有答应过就算了解了你我之前的事吗?” 笑虎知道李落溪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自己打发走,手指敲打了两下桌子道:“你想怎么解决?我可以补偿你,帮你寻找一个可以使现在的你完全发挥出功力的内功心法,又或者帮你找到一些绝妙剑谱。” 这是笑虎最大的让步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欠李落溪什么,就算她是为了自己才练了一身不能用的内功却也不是让要求的,提出补偿也是因为李落溪的确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耽误了多年青春。 李落溪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什么心法剑谱。”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你娶我。”李落溪说的很坚定。 “这是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有半点情情愫。”笑虎不觉得自己当面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合适,他只想把此事尽快了结,在他眼里李落溪只不过是一个手下,更是长老们为了栓住他而调·教出来的工具,但凡李落溪稍微表示过一点不愿意笑虎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可是李落溪从根本上就认定了当初长老们的决定,尽管对笑虎没有半点感情因素,却也咬死了自己是笑虎未婚妻的身份,至尽也不肯松口。 “我明白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我对你也是一样,但是既然我是为了你才练的这身功夫你就必须娶我,否则我的存在就是‘暗镜’里的一个笑话,而我本人也会成为整个暗侠中的笑话。”比起情感,李落溪更需要的是笑虎能给她一个名分。 “你可以对外说是你自己悔婚的。”如果李落溪要的是颜面,笑虎愿意成全她。 “那你‘失踪’的这三年我不是白等了吗?”李落溪依旧不松口。 “我当初没同意这桩婚事,我也没有让你等。”笑虎的声音越来越冰冷,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过难缠,简直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告诉你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娶你,你也不要再废什么心思了。” 李落溪本来还算恭敬的态度也跟着笑虎态度的转冷而改变了,冷笑了几声道:“现在‘暗镜’成了镜军,我并没有领任何官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就要用我的‘自由身’来等你娶我,你必须娶我。” “你我互相无情,你又何必苦苦纠缠!”笑虎的怒意已经不可控制的爆发了,再说下去很难保他不会一掌拍死李落溪。 “我知道你的毒功已经非常高深,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但是我就是要告诉你和你定下婚事的那天起我就沦为了‘暗镜’总的笑话,因为你冰冷的态度他们所有的人都嘲笑我还不如一个侍婢!种种冷言冷语没有一天不传到我的耳朵里,可我忍了,我就是在等你娶我的那天,我要让那些看我笑话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笑话!”李落溪眯了眯眼睛,她的怒气一点也不比笑虎轻,比起颜面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幸福,更不会在在意性命,“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杀了我,可是你又不能,毕竟我是长老们挑出来的人,你总要给他们一些面子。所以我告诉你,假如你不杀我就必须娶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既然你让我那么多年都不曾好过,你剩下的那不多的日子也别想痛快!” “你!”笑虎无言以对了,对这一个不怕死又不讲理的女人,他的智慧都让愤怒给冲到云霄半点不见了,除了恶狠狠的看着李落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李落溪有句话算说对了,就是笑虎不可能杀她。 “习……公子……”一声极微弱的声音从内间的门口传到了客厅。 笑虎本能的愣了一下,习公子?那是叫我呢?回头一看,竟然是八楼十分虚弱的倚在门边剧烈的喘息着,显然是刚刚醒过来的他还没有恢复体力。 “你怎么起来了?”笑虎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八楼称呼上的改变,见他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就紧了一下,赶紧上前半扶半抱的把八楼带到了客厅,一直等八楼坐好才松开手。 “习公子,这位姑娘你不介绍一下么?”八楼一问出楼,笑虎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已经听了全场,现在装模作样的询问根本就是在演戏,再加上他那句让人混身上下都不舒服的习公子,笑虎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八楼的意思,心里暗道:你是和商天显演这种戏码演习惯了,现在又用来对付李落溪,不过我想八成没用。 虽然不觉得八楼的举动会有什么效果,但是笑虎还是选择了配合,姑且一试吧。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落溪,不过这都不重要,你的身子要紧。”笑虎的话简直是当面打脸,李落溪的眼睛又眯了眯,浑身上下的冰冷透体而出直射八楼。 八楼低头“呵呵”的轻笑着,略微咳嗽了一下变化解了李落溪的攻势,全是媚意的眼睛斜了李落溪一眼却让李落溪打了个寒战。 “你就是合国哀亲王官无秋?”李落溪当然明白八楼的身手不在她之下,那瞬间发放又瞬间收回的气势也只有笑虎才能想媲美,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明白了自己和八楼的差距,可是嘴上依然不服软,斜眯着八楼讥讽的道:“堂堂王爷居然是这种下作的样子,真是伤风败俗!” “呵呵。”制止了要动怒的笑虎,八楼又是浅浅笑了一声才道:“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习公子喜欢这样子的人,我也只能迁就他了。”说完还给了笑虎一个“你好坏”的眼神,然后又低头不语了。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笑虎也配合的笑了几声,心里却早已经冷的不行了。 “不知羞耻!”李落溪的恨更深了,不是说你已经无法情动了么!那你现在和这个官无秋眉来眼去的又算怎么回事?在你心里我果然不如当初那个侍婢吗?现在又打算找个男人来羞辱我? 八楼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李落溪,知道已经逼迫的差不多了,于是决定再推一把道:“李姑娘,即使习公子真的娶了你,你也消受不了的,他可是很厉害的。” 再是冷酷无情,李落溪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等她琢磨过来八楼话里的意思,脸红如血,也不知道是羞臊的还是给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留下一句:“下流!”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八楼冷笑了几声,道:“几句话的刺激都受不了还敢来逼婚,切!”再回头去看笑虎人却已经不见了。 “咦?笑虎你怎么躺在地上?还混身直抽抽,哎呀,你都吐白沫拉~这李落溪竟然把你气成这样啊~” 笑虎真想给八楼一巴掌,心道:我这是让你给吓的! 175.定例 “你这样也逼不走她的,她又不是真心想嫁给我的只是为了脸面而已,并不会在意我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笑虎冷静下来之后对八楼道。 八楼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却笑了笑道:“这样逼不走她只是因为‘我们的事’别人都不知道,一但‘公告天下’了,那她嫁给你就会变成一个比嫁不成你更大的笑话。” 笑虎抬了抬眉毛笑道:“你还想公告天下?” 八楼摇头道:“这事必须把商天显拖下水。” 笑虎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之前三人之间那“混乱的关系”暗镜中的人也都知道,只不过他们都不当真,现在只要把这事做成“真”的就行。 皇后现在已经出宫,宫里的其他嫔妃商天显也不愿意多见,这些人里不乏对商天显是真心真意的,可是他已经不愿意多想,乐得配合八楼和笑虎每天钻到八楼的宫殿里看两个冷面王对瞪。 商天显作为一个皇帝现在是很紧张很辛苦的阶段,但是作为一个人他现在很轻松很快乐,尽管和皇后见不成,但是每天都有十六楼或者是九楼帮他们送信,年近三十岁的商天显终于体验了一把“恋爱的滋味”。 朝中的人似乎习惯了每天有一个武将站在王爷堆里和他们一起上朝,对中宫空置也默认了,对八楼和笑虎与商天显的关系更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现在吴国整个政局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乱字,可是身在局中的这些大臣已经隐隐的觉察到一些不同寻常。 若说商天显沉迷男色,可是并不见其荒废朝政,而且也都在单独召见的时候被警告不要和某些人来往,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朝中有些人必定是犯了什么皇帝的忌讳,被皇上亲自警告反到是好事,这是皇上信任的一种表现,是皇上再给他们一个“事君惟忠”的机会。 朝廷上基本上成了商天显的一言堂,无论他说什么也不再有大臣反对,能在朝中与其争辩几句的人竟然只有一个沈青江了,但是他所请的事也都是工部上的事,对政局没有什么影响。 与北边邻国的关系一直是紧张而“稳定”的,两边就那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妄动一步,纪国却频频调动军队支使大兵押境,商天旭带兵侵入合国的事给纪国带去了太大的压力,明知道吴国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动刀兵,却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如今黑衣卫暗卫和镜军“三暗”合一,在通力合作之下果真查出的东西比以前更多更明朗,商天显坐在八楼的宫中仔细琢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笑虎和八楼则是顺着商天显的思路做了一些布置。 首先就是把在北边镇守边关的四王商天旻调回来,到南边和六王商天昊汇合,极力的制造出要于纪国一战的局面,至于北邻暂时根本不用理会。 北邻国想要起战事最少要等上个两三年才行,之前九楼就借着福源商号的势力将整个北邻国的储粮买走个七七八八,因为都是小额的交易,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北邻国的注意,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这些粮食已经到了商天显的军中,若真要打起来就算北邻国兵强马壮也必然是后继续无力,无法支撑一场长久的战争。 九楼又把福源商号在纪国的势力全线撤出,致使纪国的商业链突然断缺了,虽然纪国皇帝反应迅速很快就做出了弥补的手段,但是其国经济损失也是不容不容小觑的。 商天晨发展的方向却是很多人都没想大的,以他的本事和头脑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会在军中发展,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和四楼混到一起去了,每天研究着八楼给的图纸,结合着自己的想法倒也在“格物”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镜军中因为招安也引起了不小震荡,不过这些都在笑虎和十六楼的极力调解下平息了,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李落溪了。 中秋过后,就是十三楼和十六楼大婚的日子。 在这之前四王商天旻也进京了。 商天旻是所有皇子王爷中的异类,自小就紧紧跟随着商天显的脚步,其生母地位虽高却早逝,早在争夺大位之前就表现出了没有兴趣的样子。 商天旻是真的没有兴趣,没有半点装模做样,任何不相信的人只要见到了他本人就会信了。 九楼见到商天旻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家伙不去领兵打仗还真的是委屈了。 商天旻长的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身形高大跪在阶下却不比那些站着的大臣矮多少。 八楼坐在朝堂上见到回跪在下面的商天旻也暗中惊奇:这和商家是一个品种的吗?这他大爷的是基因突变了吧。 商天旻站直起身足有两米多高,身型结实,即使他是微笑着的也会让人感到巨大的压力,加上他刻意留出的一把胡子,看上去竟然比商天显还显得老成。 接风之后就是家宴,之前很多事没和四王六王说,也是因为消息传递不便,现在人都到了京城,那么也就该当面把事都说清楚了,不然等到商天显假死传位,这个商天旻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几人又是凑到了八楼的宫殿中,边吃边聊,等事情全部说完了之后商天显看着商天旻等着他的回应,八楼和笑虎也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商天旻的表情变化,至于商天晨和九楼则是沉默不语,他们安不准商天旻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看法,也就不好先开口询问。 商天旻一手酒杯一手猪蹄,皱着眉头吃喝了半天,面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他这么一个表情变化让几人的心都紧了起来,就怕他说出让人伤心的话。 一直等到半个猪蹄进了肚,商天旻又喝了一杯酒抬起头,苦涩的笑了一下道:“二哥,我……没听懂。” “噗……”要不是几人定力都够,当场吐血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了。 你不懂你一副高深莫测的吃喝了半天,还苦大愁深的瞟了几眼商天晨和九楼干什么? 商天显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这事怪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四弟是这么个人,如今和笑虎八楼这样的人呆的多了,自然也就会把四弟当成是同样“深度”的谋略家了。 最后没辙,只能把事情掰开了揉碎的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说了一次,让商天旻说说他自己的看法,商天旻大脑袋一摇,道:“我没看法,二哥不想当皇帝了就到军中来跟我一起当将军也挺好,八弟当皇帝也没啥不好的只要给我多多的军队让我去打仗就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至于八弟和……小八弟妹的事更简单了,明天我就请旨立我的亲随队长当侧妃。” “噗!!!”商天晨和商天显这回是真的吐出来了,商天旻的亲随都找找着他自己为范本找的,各个都人人高马大以一当百的铁塔大汉,那亲随队长更是威猛无比身型如山,这样一个人请立侧妃……他怎么穿戴都是个问题。 八楼本来觉得商天旻有些孩子般的义气,可是接着他的话往下一想却认真了起来。 商天晨日后势必登基,九楼的身份尴尬该如何处置一直也没有个定论,虽然商天显“宠爱”两个男人的事已经尽人皆知,但是到底还没有撕破最后那层纱公然册封,所有人也都认定了九楼是商天显“强塞”给商天晨的,为的很可能就是给他自己纳男妃铺路,可是这事到底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结论,别说九楼日后身份如何,就是现在说起八楼和笑虎的身份也是尴尬异常。 如果有一个王爷自己请立一个男妃,局面就会不一样了。 一是让所有人逐渐习惯这种事,然后把这种事当成是一种并不怎么光彩的“皇室定例”,然后商天显在册封八楼和笑虎也就顺理成章了,之后商天晨登基册封九楼也就会非常顺利了。 而且,这事情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八楼和笑虎正式成为商天显的人,也就能彻底断了李落溪的心思。 想到这,八楼制止了又是咳嗽又是笑着抽气的众人,对商天旻道:“四王殿下说的是正理,只不过侧妃的人选还需要斟酌一下。” 八楼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次,众人这才仔细考虑起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商天旻作为四王已经淡出了众人视线许久,这次进京很快还要出京去南边关,他提出这事很容易就让人猜到他这是在帮皇帝敲边鼓,要让那些大臣们把立男妃当成是“皇室定例”的效果并不会理想,这事必须要落在一个和商天显绝对对立的王爷身上才会有用。 “商天旭?”九楼提出了一个人选。 商天显挑了挑眉毛没说话,商天旭提出请立男妃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可是他会答应“帮忙”吗? 就算他答应了,那请立之人也必须是一个“身份相当”说的过去的人,要是随便立了个什么小人物,大家也根本不会在意,只当他是胡闹了。 “人选么……我倒有一个。”八楼冷笑了几声,让所有人都抖了个激灵。 笑虎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这人身份高贵无比,却又和吴国有很深的‘渊源’,如果以此人作为立妃人选,我想大王爷肯定会同意的。” “谁?”商天显与八楼和笑虎相处已久,知道他俩一旦出现非常“默契”的狞笑,就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176.影帝 商天旭在朝中人脉深厚,势力也根深蒂固,威望及威慑力也非常强大,如果是他自请力一男妃根本就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而且他素来又和商天显十分不合,如果这事由他来做的话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他是在给商天显铺路,更不会想到是为了给商天晨登基以后的事铺路。 但是该如何去说服他配合此事是个问题,而且八楼提议“结亲”的人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事难办。 八楼提议的人是官无移。 让一国皇帝给另一国的“入侵者”做侧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八楼笑道:“宫里所有的事以后就靠十六楼策应了,我和笑虎出宫。” 笑虎听到这话没说话,他已经知道八楼要干什么了。 八楼对九楼道:“你和商天晨要利用好福源商号,纪国那边丝毫不能放松,北边的事暂时不用太担心,就算他们有什么举动,我想他也会有办法。”说着八楼指了指商天显。 商天显自然是点了点头,他毕竟是一国皇帝,对付一个已经被绑住了手脚的敌人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放下酒杯商天显问八楼:“你和笑虎要去做什么?” 八楼看了看笑虎,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吧。” 笑虎“嗯”了一声道:“你是想咱们该去大王爷军中亲自说服他,然后再助他一臂之力。” 二人出发的日子就在十六楼和十三楼的婚礼之后。 十三楼在婚礼的前一晚,和十六楼一起潜到了史府。 史家果然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往日夜晚的种种热闹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寂静,特别是史正良和吕氏居住的院子,被守卫保护的森严无比,以十三楼和十六楼的身手竟然无法顺利潜进去。 不得已,十三楼和十六楼只好显了身形露了身份。 吕氏得到护卫的报告,从房间奔出见到被几个护卫围住的十三楼,喜极而泣的奔到十三楼身前,一把抱住十三楼就不松手了,口中连道:“兰儿,我的兰儿。” 史正良站在门口,似乎还想摆出往日那中极不待见的态度,可脸上的肌肉扭曲了几下之后还是欢喜的笑了出来,拉着十三楼和吕氏进了房间。 十六楼也跟着一起进了房间,根本就不在意史正良瞪过来的眼神,只是若无其事的道:“岳父大人,请了。”然后就坐到了十三楼的身边。 在十三楼所完自己假死脱身的事之后,吕氏又哭又笑了好半天才恢复常态,一脸扭捏的看了一眼十六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女婿面前她显然是失态了。 史正良不敢和十三楼太过亲近,虽然之前的冷漠态度都是他假装出来的,可是之前二十来年毕竟都没亲近过,就算是一下子把事都说开了他也不敢贸然的亲近,只是把十六楼审了又审,问了又问,俨然一副准岳父为难准女婿的态度。 当吕氏问及十三楼为什么要假死脱身的事时,十三楼不答反问吕氏到底是什么打算,是要复国还是别什么。 吕氏苦笑着摇头道:“国已灭,乐氏也只剩我一人了,若要复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当初跟随我的老人们也在那三国的暗杀之下死的死散的散,若不是得你爹收留我也活不到今天,以前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活下去,后来我有了你,而你爹为了保护你和我只能让你我远离繁华……”一对在庄子上吃苦受罪的母女显然是不得主家喜欢的侍妾和庶女,自然也就不会遭到太多人的主意,这一点史正良做的没有错,十三楼也早就明白了。 后来本尊史玉兰病重而不得医治,让吕氏明白即使是隐姓埋名吃苦受罪也不能让女儿平安长大,于是借着史正良的本事把从前的老人找回了大半,而史正良也暗中帮助十三楼集合了她自己的势力,不然凭着十三楼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组起自己的小团体。 吕氏在回史家的前一晚曾经和十三楼说过,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说的不是在史家的地位,而是要向那三国报复,复国是肯定不行的,乐氏已经没有男丁即使夺国成功也没有人可以做那一国之主,但是吕氏却可以以自己手中势力为资本联合别的国家给那三国一些苦头吃,长期经营下去让那三国颠覆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氏明白,只有那三国灭了,自己的女儿才能真正的一生无虞。 经过长达十几年的经营,史正良和吕氏已经掌握了不少的东西和人力,虽然还不够动摇任何一个国家的根本,但已经足够他们用来和任何一个国家“合作”。 只是还没等他们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十三楼却“遇刺”了。 吕氏悲怒之下也不顾隐藏实力了,直接派出所有人手去查这事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八楼九楼的人才能轻易查出史府的动向。 吕氏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史正良却是为了吕氏。 十三楼叹息了一声,对史正良的看法彻底改变了,走到史正良的跟前大喇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义气的道:“爹,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明明深爱着吕氏,却把她扔到一个庄子上十余年不闻不问,其内心的痛苦煎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 史正良老脸一红,哼了一声扭开了脸,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可是女儿第一次叫他“爹”。 之后的事就好说了,十三楼让吕氏直接和商天晨去谈“合作”,尽可能的配合“商氏兄弟”的一切行动,表面上扔要维持着和商天晨“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和齐家也不要太过接近,自己和十六楼的婚事他们也不可能去参与了。 看着吕氏和史正良很是遗憾的样子,十三楼拉着十六楼恭恭敬敬的给二老磕了三个头,算是全了“拜高堂”的礼,吕氏又是笑着流泪,史正良却着实的好好的“教育”了一痛十六楼,无非就是要待他女儿好,不可朝三暮四,不可欺负他女儿等等。 当吕氏和史正良得知自己女儿的大计划是天下一统的时候,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反对,虽然这事听着是个笑话,可是也只有天下真正的一统了,吕氏和“史玉兰”才能真正的安全,遂保证绝对赞同并鼎力相助。 自此史家和吕氏的事算是彻底清楚了,而至于三年多前宫中的变化,史正良却给了十三楼一个惊天的消息。 暗害先皇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自己。 这个消息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史正良得到消息的渠道却很可靠,正是他自己培植出的势力。 当年老皇帝暗中让人搜罗毒药,碰巧让史正良的人给探知了,而史正良一心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女儿筹谋也就没有在意,现在说出来却是让十三楼和十六楼吃惊不小。 本以为这一切应该都是太后朱婉芳下的手,没想到却是老皇帝自己的意思。 老皇帝没死这是板上板上钉钉的事,那他当年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既然是他自己“杀”了自己,那他肯定是自己藏了起来,而不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这又是为什么呢? 现在想起来老皇帝能把自己的妻妾子女都瞒骗过去,其手段也是十分高明的,可是如此手段应该不会惧怕朱婉芳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演了这么大一场戏,让自己的儿子们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让被敌对势力渗透的千疮百孔的国家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之中,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些消息,都在婚礼的时候传达给了九楼和商天晨,既而该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八楼和笑虎的行程没有因为这个以外得来的消息而耽搁,八楼只是对商天显和十六楼道:“多多注意冷宫方面。” 冷宫里大半的人都是老皇帝的妃嫔,如果他想藏起来的话,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而且冷宫又曾经有宫女堕胎,而且又有人暗中保护冷宫,这么多疑点汇聚到一起答案几乎昭然若揭了。 几日后,齐玉池坐在八楼的宫殿之中郁闷的不行,“大哥走我扮他,官无秋离开我还要扮他,是不是以后谁要离开去干点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我都得冒充一下?”说着还揉了揉自己被笑虎整过的面孔,然后对着在一旁吃着点心的商天显很不客气的道:“陛下,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赏赐啊?” 商天显点点头,很是认真的道:“我大姐是应该再找个驸马了。” 齐玉池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官道上一辆还算是豪华的马车徐徐前进,周围的护院家丁或骑在马上或是步行,一个个表情都十分的懒散,就连车夫都打着哈欠,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显然他们跟着主子出行的日子已久,此时都是疲惫不堪,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看似懒散的下人眼睛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时刻都在观察着四周。 马车中正是八楼和笑虎,还有四名娇俏的婢女。 八楼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懒懒的斜靠在女人装扮的笑虎身上,半眯着眼睛吃着婢女喂过来的水果,那样子简直享受极了。 而笑虎则在一头珠翠的映衬下,黑着一张俏脸,很是不快的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为什么要这么装扮。 八楼的手指挑着一个婢女的下巴,笑的很是暧昧,道:“果真是天香国色啊,今晚上给少爷暖床怎么样?” 婢女嘻嘻一笑,根本就没把八楼的话当回事,依旧干着本职工作继续给八楼喂着水果。 这些婢女都是八楼的暗卫,配合八楼行动多次早有默契,自然知道八楼的话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反倒是笑虎脸色更加阴沉,单手成爪掐在了八楼的喉咙上,冰冷的问道:“你说谁天香国色?” 八楼半点受到威胁的意思都没有,拿过婢女递过来的水果递道笑虎的嘴边,道:“爱妻吃醋了啊,好吧今天晚上就不要丫头暖床了。”说完还很可惜的看了一眼那个婢女。 笑虎真的气极了,对于十六楼的那句话总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十六楼曾经说过,八楼是个影帝级别的细作。 听十六楼解释明白影帝是什么意思之后,笑虎还不以为然,若说卧底潜伏谁能有他演戏的本事大? 可是现在看看拉着自己的手不停占便宜的八楼,笑虎有了一种不得不服的无力感。 当八楼在笑虎的手背上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好半天之后,笑虎终于忍耐不住双眼一番气晕了。 177.约定 对于八楼越来越恬不知耻的行为,笑虎只能一直晕到合国境内。 两国的关口已经全是吴国部队驻守,过关通行并不费什么力气,一进到合国八楼便一扫之前几日的纨绔模样,已经全部散去的气息再一次凝聚了起来。 笑虎看着表情已经凝结的八楼,强烈的不安袭扰上了心头,再看看车中一直嬉笑的四个婢女竟然被八楼的威压震慑的不住发抖,笑虎心中明了八楼恐怕是情绪有变,忙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八楼眼中犀利的光芒一闪而过,终于压下了强烈的恨意长出一口气后,对笑虎笑了笑道:“差点入了魔障,多谢了。”正是因为心中有笑虎的一席之地,八楼才能再笑虎的声音总找回自己的本我,换做是他人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八楼这一声谢当真不是开玩笑的。 笑虎看了看车中渐渐恢复自在的四个婢女,知道很多事不能现在问,再看着八楼依然有些苍白的面孔想了想,伸出手把八楼拉到自己怀中,抚着八楼的背摩挲着,道:“如果太累就休息一下。” 呼吸着笑虎因为高深的毒功而散发出的香味,八楼似乎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笑虎的声音似乎有着无上的魔力,一穿入八楼的耳中,八楼就安然的睡在了笑虎的怀里。 八楼的不稳定笑虎多少知道一些,可是他没想到只是刚进合国就会让八楼起了这么大的变化,看来官无秋“遗恨”的影响远比众人想的要严重的多。 是啊,破家之恨,谁能轻易放下呢。 醒来之后,八楼多日都不曾说过什么,也不再和笑虎嬉皮笑脸,甚至生出了几分疏离。 对于这样的八楼,笑虎一开始是轻松的,可当他发现八楼眼中冰冷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就知道八楼很可能要控制不住内心了,而笑虎也发现自己好象很不能适应这样的八楼,不安的感觉再一次突然袭来久久不肯消散。 自出行以来,一路上都是八楼再下达着各种命令,而这晚笑虎第一次干涉了八楼的命令。 在八楼非常不满的目光中,笑虎吩咐下人包下了一家客栈,这是一种非常“惹人注目”的行为,以现在的八楼来说万不可能会同意,可是目光一对上笑虎十分坚决的眼神,八楼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对着为难的下人点了点头。 夜晚,笑虎再一次发布了命令,让所有的下人都在客栈的外围警戒,平素贴身伺候的四个婢女也打发到了外院,整个上院之中只有笑虎和八楼二人。 “你这是做什么?”八楼对笑虎这样的安排非常不满意,这一路行来虽然小心翼翼,可是进入合国之后势必会引起合国一些势力的注意,就算几人身份没有暴露,可是在两国交战之事,一队“闲庭信步”的人马还是很惹人注目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什么人盯上了。 笑虎看着八楼阴沉着的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一头珠翠拆下让一头秀发散落,又除去外服的束缚,深深的几个呼吸之后,全身骨节爆响身型也逐渐变高,一直等到彻底恢复了男儿身才停了下来。 笑虎这是第一次当着八楼的面运行自己的功法,面上的痛苦之色让八楼看了个彻底。 又是几次呼吸之后,笑虎面色一松整个人恢复了常态,拭去汗水对紧盯着自己的八楼道:“我所练的几种功法可以说是全无罩门弱点,唯一的破绽就是转换身型的时候,如果要杀我就要趁着这个时候。” 转换身型需要运转全身功力,其中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如果要对笑虎下手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胜算。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八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笑虎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这些,看着穿着女人内衣的笑虎就那么突兀的站在自己面前,居然忍不住想要笑。 笑虎却没有想要笑的意思,他此刻的心思比八楼还要沉重。 这次的事情全是八楼的主意,如果八楼在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谁也控制不了局面,即使笑虎明白自己能制住八楼,但是事情一旦被破坏,就会影响大局,以后的事就更会一发不可收拾。先不说自己,只说十六楼和如今的镜军的前途都在八楼身上,笑虎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八楼出事。 现在这路人马势必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主意,八楼的身份在和商天旭碰面之后就会暴露无疑,届时合国和纪国的暗杀者会全面扑杀而来,自己和八楼还有这一众暗卫虽然不怕这些,但是八楼现在的状态却让笑虎不那么肯定了。 “算着再有七八日就可以追上商天旭的大军,这期间由我顶着你名号。”笑虎道:“我把我唯一的破绽告诉了你,你得保我平安。” 笑虎知道八楼看重自己,不管是为什么看重,只有把自己交给八楼,才能让他在疯狂的边缘保持一丝理智。笑虎这是在赌,一是赌自己的眼光,二是赌八楼对自己的心思。 如果输了,笑虎也许就是个死。 如果赢了,也是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笑虎一直以“无情”二字要求着自己,只要屏弃了情感上的羁绊他才能一心一意的护着弟弟,现在他却要用八楼的情来赌一次大局的未来。 “你知道我的心思了?”冰冷中的话语中仍然掩藏不住那些微的惊讶,连带着八楼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他怕再没有开始的时候就遭到拒绝。笑虎和十三楼是不一样的,八楼在这场看似是游戏的情感中,已经全部投入了进去,明知也许不会有什么结果,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宁愿不知道。”笑虎走到床前,挨着八楼坐了下来。之前对着八楼的装疯卖傻,笑虎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不能接受,他以为两个人之间可以一直糊涂下去。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再瞒你了,你可以不接受,也可以远离我……”八楼清楚笑虎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一直举步不前。 “你上次化解我的血毒用了三天的时间,”笑虎打断了八楼的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再来一次你需要多久?” 八楼想了想,道:“大概一天半。” 笑虎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更深的毒你可以全解么?” 八楼皱着眉头仔细的盘算着笑虎话中的意思,盯着笑虎毫无情感的眼睛问道:“你说更深的毒是什么意思?” 笑虎摸出一颗药丸对八楼道:“这是解我毒功的最后一丸解药,如果再配置需要半年的时间,我没有把握这颗解药能不能解除你这次的毒,你敢赌么?” “赌什么?”八楼似乎已经明白了笑虎的话,可是他不明白笑虎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这颗解药还有你自己本身的能力,七日内可不可以化解我的毒功。”笑虎说的冰冷,眼睛盯着八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把他们都指使到外围就是这个打算?”八楼的眼睛眯了眯,眼中已升起了火热。 “如果失败,从今后起我就是八楼。如果成功,我做你的影子而你要护我一生安全。”笑虎说道,其话中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成功了也只是把自己的人交给八楼,至于心或者是情感谁也不要去提。 八楼是聪明人,笑虎知道他一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八楼本想拒绝,他不是一个贪恋情·欲的人,他想要的是情,可是心爱的人提出了这么一诱惑非常的条件,他无法不心动。 七日,自己将陷入沉睡的危机,而笑虎则要顶着哀亲王的名号挡下所有未知的危机,七日后……他将和自己不离不弃,可是没有情感就在一起,也许会把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远。 笑虎赌的是大局的未来,而八楼却陷入了情感的思考。 “你会不会后悔?”如果笑虎以后会后悔,八楼绝对不会让这场本就不该有的旖旎发生,他可以面对一个无情的笑虎,却无法去面对因后悔而痛苦的笑虎。 “我大概无法活到会后悔的时候。”笑虎说的是实话,他的毒功几年之后就会爆发,再这之前帮助八楼和所有的楼把大局稳定住,就算是给了十六楼一个相对安全的未来。 “如果你可以活到那个时候呢?”八楼早在知道笑虎身体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办法了,他不愿意让笑虎就那么消失。 “你死我活。”笑虎的话很是决绝,彻底断了情感。 “我死,你活。”八楼似乎找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刻意扭曲了笑虎话中的意思,拿过笑虎手中的解药放入口中,待药性彻底进入了身体中后睁开眼睛,对笑虎道:“就今天起你就是我,就是八楼。” 笑虎点头,道:“我会照着你的计划安排好一切。” 八楼的阴沉一扫而空,官无秋的影响在这一刻似乎远离了,笑着摸出身上的几个令牌交给笑虎,一一解释着作用,最后道:“如果七日后我没腥过来,照顾好所有人也照顾好你自己,去找九楼。” 八楼的大部分暗卫都交给了九楼,他也拜托九楼去找可以和笑虎所练功法可以媲美的武功,如果自己身死,九楼会遵从八楼的意思从暗卫中挑选一人习练武功,将来帮助笑虎化解危机,本来……八楼是打算自己去练的。 笑虎点头,吻上了八楼的唇。 尽管笑虎的吻没有半点温柔,八楼还是沉浸其中。 “七日后你最好能醒过来。”伏在八楼身上的笑虎挑开了八楼的衣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在八楼的诧异中又补了一句:“我不想文龙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恨我。” 八楼笑了笑,不再去考虑笑虎话里的真假,道:“我也希望自己可以醒过来。”官无秋的影响似乎真的消失了,从前的过往也开始如同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只是身边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不再是九楼,而是笑虎。 八楼彻底沉迷在了笑虎的吻中,毒素也一点点的进入到了身体之中,笑虎看着面色开始苍白的八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法进行下去,七日后八楼可能会死就像是魔咒一般冲击着他的心脏,抬起上半身笑虎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八楼没有回答,而是把笑虎抱的更紧,嘴角全是幸福的笑意。 178.占有 八楼感受着笑虎的体温,心是放松的,身体也是放松的。 衣衫已尽,中毒已深。 本来十分健康的肤色从内往外散发着无力的苍白,事先服下的解药总算没有让八楼在深吻中就昏睡过去。 把手揽在笑虎的背后,八楼对笑虎轻声说道:“笑虎,你的身体很热。” 笑虎也笑了,他可以不动情,却控制不了身体本身的反应。 八楼的身体匀称而结实,皮肤带着武人特有的粗糙感和弹性,因为毒药的关系而微凉的身体,即使被人压在身下也散发着男性独有的魅力,貌似臣服却又带着无限的诱惑,这一切都让笑虎欲罢不能。 腿上稍微使力,笑虎挑开了八楼的双腿将自己挤在其中,手再一次抚上了八楼的胸口挑逗着那激动的突起,唇舌却爬上了八楼肩头上那抹淡淡的粉色。 八楼肩上曾经让笑虎连伤两次,如今早已愈合,皮肤也光滑如初却留下了一片桃花一样艳丽的粉。 舌头滑过,笑虎邪笑起来道:“你的身体倒是很合我的口味。” 八楼回道:“你的口味不错,说明你是个会欣赏的人。”说着,手也在笑呼的腰间滑动着。 笑虎冷笑一声,道:“别抬举自己,先说好我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一会伤了你你也只能忍着。” 八楼挑衅一样的挑了挑眉毛,道:“别说的你自己好象有过很多女人似的那么了不得。” 笑虎瞪了一眼八楼,将手指探入了八楼的口中,似乎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八楼闭嘴。 当八楼的舌尖滑过,笑虎终于彻底燃烧起了自己的欲望,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早已被刻意封闭起来的快意。 借着唾液的湿润,笑虎把手指探进了八楼的身体中,动作生涩却轻柔。 两个人身边没有徐来田或者是红掌那中“全方位”照顾的人手,该准备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有。 好在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毫无经验的人,该做的工作心里都有数。 将八楼的一条腿跨在了自己的臂弯,笑虎的武器对准了靶心,神色之中终于有了一些紧张,问八楼:“最后说一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八楼也有些紧张,听了笑虎的话摇了摇头,而是将另外一条腿往外挪了挪。 笑虎前期工作虽然做的不错,但是当他进入到八楼的时候还是让八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疼痛,身体本能的反应也阻碍了笑虎的前进。 “呼,”呼出一口气,笑虎道:“八楼你最好放松一下。” 八楼适应了一下,紧绷着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低哼了一声示意笑虎可以继续了。 一开始的几分钟,两个人都十分难熬。笑虎一点点的推送着自己,当完全进入的时候似乎成就了什么大事一样,竟然带着无上的喜悦。看着八楼额头上浸出细微的汗珠,自然知道八楼比自己更是难熬,喜悦感更甚。 八楼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被自己占有,也只有自己才能占有八楼! 笑虎的脑海中突闪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睛眯了眯并不否认把八楼压在身下让他非常满足。 两个人就像是一明一暗中的王者,各自统领着一个世界。 当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就如同一个人站到了镜子前。 只是八楼和笑虎谁也分不清楚,谁是镜子里的谁是镜子外的。 “八楼……”笑虎低声呼唤了一下八楼也慢慢的抽出了一些,等到八楼把目光对上自己的眼睛时候,狠狠的一个撞击,让八楼放松下来的身体再一次紧绷,眉头也紧皱到了一起。 “你要记住,今夜是我占有了你!”这无关什么狗屁的尊严,也无关两人闭口不谈的情感,这一起只为占有两个字。 “嗯!”八楼一声闷哼,双手抓住了笑虎的双臂,疼痛愈发的强烈,身体在自己产生着外物的侵袭,心中却对这种疼痛十分享受。 “你必须记住!”笑虎又是狠狠的一个冲撞,八楼的指甲已经划破了笑虎的皮肤。 笑虎的每一次撞击都是凶狠的,他内心深处也明白不该这样对待第一次接纳男人的八楼,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见到八楼刚毅的面孔上因为自己而产生带着痛苦的笑意,就再也拿不出温柔,而且他这样做也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把八楼弄伤才能给两个人都留下后路。 血液终于让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笑虎渐入佳境,八楼也适应了疼痛,双眉不再紧紧的拧在一起。 笑虎丝毫没有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欲望,完全不顾八楼的感受,这样的表现却让八楼很满意。 这样的笑虎让八楼知道,他不是一个真的不可动情的人。 占有?多么富有含义的一个词语。 把自己弄伤,也是他想记住今天晚上“吃亏”的人是我吧。八楼把笑虎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也只有八楼处于与个相对弱势的位置,才会让笑虎在以后有可能的后悔当中留下余地,不会真的走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笑虎,你早就占有了我。”八楼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强笑着道,你占有的是我的心。 笑虎毫无保留的倾泻着自己的欲望,握住八楼因疼痛而失去硬度的武器,语带命令似的道:“你先来。” 八楼微微颔首,闭上感觉感觉着笑虎火热的手掌,伤处的疼痛中也渐渐的弥漫出酸涩和麻木,三年禁欲乍然爆发,果然是不可控制的,疼痛一但消退,欲望的潮水就再也不可以致。 八楼在笑虎的手中释放了自己,眼神中出现前所未有的迷离,“笑虎,今后就交给你了。” 今后,今后的七天,也许还有七天以后的所有日子。 笑虎几乎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再一次的突击了八楼,八楼的声音却渐渐的虚弱了下去,笑虎伏下身在八楼的耳边恶狠狠的道:“如果你敢死,我保证你的灵魂将永不得安宁!” 八楼“呵呵”轻笑两声,语气轻柔的道:“记住今晚,是你占有了我。” 这句话就像是最高等的催·情药一样,笑虎不可自控的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口中恨道:“你必须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笑虎终于爆发了,最剧烈的毒完全没入了八楼的身体,八楼的心。 用最后的力气抱着了笑虎,八楼呢喃着:“笑虎,其实……我真的不敢死。” 说完,八楼就陷进了昏睡。 这次八楼到底会睡多久,到底会不会醒过来,八楼和笑虎两个人都没有把握。 用房间里准备的水给八楼做了清洗,笑虎坐到了床边看着一只脚踩在鬼门关的八楼,心情极是复杂。 “你就算是死了,你也得给我记住,是我占有了你。”笑虎低沉着说着,在随身携带的物品中一阵胡乱的翻找,把几样药材浸在酒中,又对着蜡烛燎红了几根捆扎在一起的银针…… 天亮了,笑虎对着门外来请示的婢女道:“中午再出发。” 这一夜,笑虎很累,如果就这么疲惫的上路,就无法保持着全盛状态。他必须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完美的状态才可以出发,因为他现在要保护八楼,晚半天出发可以在路程中把时间补回来。 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笑虎把手中的长针随手就扔到了一旁,看着身体上没什么变化却到处禽沁着血珠的八楼,笑虎道:“你必须记住!” 八楼当然不可能给笑虎任何回应,笑虎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笑虎用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将一副图刺在了八楼的身上,这副图平素根本看不到,也只有到了情深至极欲不可收的时候,被火热的血刺激之后才会浮现出来。 “我给你做了记号了,到了阎王爷那你也是我的人。” 再次上路,暗卫们对八楼的昏睡也只表现出了略微的惊讶,那代表着暗卫之主的玉佩已经挂在了笑虎的腰间,他们明白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的主子就是笑虎了。 换做是别人,哪怕是九楼都不可能会让这些人信服。 可是笑虎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和八楼一样的冰冷和天生的王者之威。 不用再做更多的吩咐,笑虎自然就成了八楼,一路上都由笑虎在打点操持。 马车很大,四个婢女却都缩在门口,尽量让自己和一脸寒冰的笑虎拉开距离。对她们来说,笑虎比八楼还要可怕,毕竟跟着八楼了那么长时间,多少也知道该配合八楼的一举一动,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主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寺庙里的怒目金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意。 笑虎的杀意向来是手放自如的,现在他也是故意如此的,一是为了要震慑刚刚归附与他的这些暗卫,二就是要让那些跟踪而来的宵小明白: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如果没有自信和我一战就赶紧滚蛋。 这也是一种威慑,虽然目标彻底暴露了,却能让八楼更加安全。笑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偏头看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八楼,笑虎按住了八楼的手腕,笑虎松了一口气,暗道:虽然没有好传,可是也没有继续恶化,虽然是五五之数,可是八楼的内功心法却在自己运转,七日之后……应该可以醒过来吧。 179.牵挂 因为耽搁了半日,车队行进的速度也稍微提升了一些。 车队中所有的人一扫往日的疲惫模样,恢复了本该有的犀利和威武,严阵以待随时会出现的截杀。 离大王爷的越近,危险感就越明显,车队外围原本暗藏着的人也不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型,远远的跟着车队一起前进。笑虎知道,这是官无移坐不住了。 所谓“哀亲王”行踪已暴露,官无移并不知道八楼到底是什么目的,更不知道八楼要去往哪里,所以现在阶段没有贸然出手,而且官无移也知道,这一次八楼虽然带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他的人可以轻易对付的。 而今八楼的队伍已经不再掩藏身份,行进的路线更是明显在跟进商天旭的路线,官无移接到报告虽然想不明白八楼到底要干什么,但也知道他绝对不是去劝说商天旭退兵的,而商天旭在合国攻城就如同摧枯拉朽一样轻松,很可能是已经得到了所有城防情报。 官无移最后让暗卫显露行踪,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八楼的反应,还带着八楼会让那些人转些什么话回来的期许。只要八楼愿意帮助自己帮助合国,只要他不要这个皇位那他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如果八楼醒着,面对那些跟踪的很是“嚣张”的暗卫,自然也就会明白官无移的心思,可是现在的“八楼”是笑虎,官无移的暗卫摆明了身份跟着车队,很是刺激了他的神经,叫来自己的暗卫,让他拿着八楼的信物并且写了一封信,让他快马加鞭去商天旭的军队,让他派出一支劲旅来接自己这些人。 如果八楼还清醒着,笑虎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可是笑虎现在却不敢冒险,他不怕官无移会在半路下手,但是他却不希望现在毫无防备的八楼在这个时候受什么伤,更怕自己不能保全住八楼。 笑虎虽然不承认,心里却已经明白,除了十六楼以外,他又多了一个时刻都让他牵肠挂肚的人,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的心情仍然紧张无比。 从来不会动用“明面”力量的笑虎,第一次向军队求了援。 给八楼擦了擦脸和手,笑虎扔下手巾,只留下了那个曾经喂八楼吃水果的那个婢女,让其他三人都到了马车外。 那个婢女跪在马车的角落,虽然还是有些惧怕,可是却极力的表现出镇静。 笑虎暗中点了点头,能在自己的威压中依然保持理智,八楼训练出的人当真也都是很了不起的。 “你叫什么名字?”笑虎冷冷的问道。 四个婢女出行的时候都有各自的名字,笑虎这么问却是问她的真名了。 那婢女摇了摇头,道:“原来的名字早就无用了,主子后来赐名夜莺。”夜莺的声音很是清甜,当真和她的名字一样。 笑虎看着夜莺低垂着的脸,道:“你恨我?” 夜莺抬起头,震惊之余却轻松了,“恨称不上,只是……不过主子既然把自己交给你您,您自然也是夜莺的主子。” 笑虎笑了笑,明白了夜莺的话。 夜莺是爱着八楼的,一种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爱。 八楼和夜莺之间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永远不可能有别的什么交集,八楼自己不在乎,而夜莺心里却也明白。夜莺自被八楼警告过之后,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逃出八楼和笑虎的眼睛。 八楼根本就不当回事,只要夜莺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不影响到行动,她愿意怎么去想根本就无所谓,笑虎本来也是不在乎的,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很难不去在意。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管你对他有什么心思,我只想你知道必要时我会舍下他,而后我就是他。”笑虎冷冷的道,这本就是他和八楼的计划,如果八楼真的醒不过来,自己就会是新的八楼,如果这个夜莺因为情感的关系而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那就不能再留下这个人了,只是……一个对八楼有情的人,笑虎不知道该不该杀。 看着这个对八楼有情的夜莺,笑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恋人。 那也是自己的婢女,只是竟然想不起她的名字还有她的脸了。 还有李落溪,如果她对自己有情,自己是否还会像今天一样那么残酷的对她么? 笑虎从来不知道,一直要求无情的自己,竟然会有渴求感情的一天。 是因为八楼吗?笑虎自问着。 转过头去看着睡的“悠然自得”的八楼,笑虎的声音更加冰冷的对夜莺道:“今后几天,合国皇室很可能会派人来截杀,”说着掏出“暗镜”中的信物扔给了夜莺,“如果有了什么万一,你不要管我们的事,带着这个回吴国,把所有的事都说给齐玉城和我弟弟知道,他们会安排后面的事。” 如果有什么万一让人回去报信,这是原本就计划好的,只是笑虎却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夜莺,只因为夜莺对八楼有情。只为这个情字,笑虎愿意留她一命,为的是多保留一个和八楼有关系的人。 笑虎知道,这个夜莺如果回去报信,肯定也会把自己和八楼的那一夜说给九楼和十六楼听。 这些事笑虎无法自己说出来,可是他又希望别人知道八楼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他要借夜莺的口告诉别人。 明明不想谈情,即使是谈也不该是和一个男人谈情,结果偏偏让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拨动了心弦。 确定了夜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笑虎把夜莺也赶出了马车。 还有三天,就可以赶上商天旭的队伍了。 也就是说,再有两天,八楼的生死就会有个结果了。 再一次给八口诊了真脉,依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笑虎的手指点在了八楼的眉心,沿着鼻梁一直轻轻的划到了嘴唇,笑虎感受着八楼嘴唇上的冰凉柔软,想起了八楼第一次偷吻他的情形,还有和八楼相处时的种种。 心里依然是平静的,却不在是自然的平静,而是笑虎死死抑制的结果。 “我再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第一暗侠了。”笑虎苦笑着,声音中多了一丝无奈,也多了一丝认命。 八楼成功的突破了他的心房,已经扎在他的心底。 多了一份牵挂,他再也做不到从前的自己,除非他现在可以离开八楼,可是他不能。 笑虎无法责怪八楼的有情,只能把负面的情绪转到李落溪的身上,“如果你有情,也许就不是今天的结果。”如果李落溪有情,突破心房的人也许就会是她,他和八楼之间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 官无移的暗卫聚集的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了八楼车队的一个外围保护层,只是这个保护层什么时候会把刀锋亮出就不得而知了。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暗卫把探察过的人数报告给笑虎。 笑虎“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想着这差不多是官无移所能动用的最大力量了。 “他还真是挺看重你的。”笑虎说八楼说到,就好象八楼现在是醒着的一样。 自己这一行人全算上有二十来个人,虽然人数上相差太多,可是自己这边的人全都是精挑细选的,如果真的打起来,也许会是场苦战,但是应该出不了什么大漏子。 “当初就不应你的只带着暗卫,我真该把镜军中的人也带出来一些。”笑虎有些责怪的说着,当初八楼以镜军中的人气势太过外露为由拒绝了笑虎的提议,现在想想根本就是八楼的借口。说起潜伏镜军的人比八楼的暗卫更高明,可笑虎那个时候根本就没多想,他实在懒得和八楼扯皮。 八楼只想带着曾经属于合国的势力回到合国,为的却是不让镜军参与到这次的事来,八楼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他和官无移的私人恩怨,如果不是因为对笑虎有着别样的心思,他连笑虎都不会请出来。 “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本来心性就和别人不一样,没准什么时候就抽风了,还任性妄为,我怎么就和你车上关系了。”笑虎对着八楼抱怨着,他就是要趁着八楼睡着的时候把一肚子的怨气散出来,这些话他当着醒着的八楼可说不出来。 “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别想自己出面,你好好的就呆在宫里就行了。”笑虎的话说的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让马车外的暗卫们听到了还以为八楼已经清醒了,一直等不到八楼声音出现,暗卫们才知道这是新主子在“自言自语”,都有些讶然,不过主子的事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再疯狂的举动他们也会跟随,何况现在新主子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恩……就让他说去吧。 夜莺跟在马车外,想得却是更多。 新主子虽然看上去和主子很是冷淡,可是这几日的表现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亲手给主子擦脸净面,一点点的给主子灌参汤补药,每过半个时辰就给主子诊下脉,现在说的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教训”,而是像夫妻间的吵嘴…… 笑虎对八楼的在意,比他自己想的还要深,亏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 180.难喝 离着商天旭的军队越来越近,外围那些合国的暗卫也越来越收拢范围了。之前的几日他们还小心翼翼的散在外围,而现在的表现可以用嚣张来表示了。 笑虎掀开马车的窗帘扫了一眼,对八楼道:“你那个兄弟等不及了,应该很快就要动手了。” 这一日,合国暗卫又汇聚来一些,总数几乎要超过二百人了,笑虎计算着自己这些人对付这二百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无损,更没有把握可以保证八楼的万无一失。 “你最好期待商天旭迎接你的队伍能尽快赶来。”笑虎淡淡的笑着,语气中却多了一些无奈,他现在很想一巴掌就把八楼从睡梦中拍醒。 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就停下了,笑虎知道该到的终于到了。 夜莺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紧张却没有恐惧:“主子,那些人围拢过来了。” 突然收缩包围,就是要动手了,笑虎看着依然在睡的八楼挑着眉毛冷声道:“所有人戒备,夜莺你作好突围准备。” “是!”二十来个人齐齐的回答到。 从那二百人中走出十几个一看就是精英的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刻意散发的气息已经说明他是一高手,一个不若于八楼的高手。 那领头的中年人带着十几个人慢慢的靠近马车三十步外就停下了,他知道再近一步就回立即遭到八楼暗卫的攻击。看着马车周围护卫着的人有几个还挺熟悉的,竟然在以前共事过。对于这种局面,中年人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再去想过去的同袍情谊,对着马车抱拳道:“殿下,陛下命我们迎您回宫。” 笑虎“呵呵”冷笑了两声,问道:“你叫的哪家殿下,又说的是哪家的陛下。” 中年人一听,这声音竟然不是自家王爷的声音,深感诧异,之前的情报还有自己从这马车周围感觉到的气息,都说明马车里的人应该是哀亲王无疑,可这声音……还有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自家王爷。 不待中年人再说什么,笑虎行出马车,站到了车辕之上,虽然一身王爷装扮很是显眼,却也让所有的人看清楚了那人的确不是“官无秋”。 “我们王爷呢?”那中年人并不相信这一路行来的人都是笑虎,即使失去了八楼他合国暗卫的情报也不会弱到连来人是谁都分不清楚。 “你们王爷?”笑虎挑了挑眉毛,有些戏谑的问道:“你们王爷是谁啊?” “哀亲王官无秋!”中年人简直要气急了,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个好对付的,那通身的气度不在自家王爷之下,却又比王爷多了几分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调皮”,莫非是吴国的哪个王爷? “哦,你说的是他啊,他正陪着陛下呢……呵呵。”官无秋与商天显那点事传播的非常快,此时合国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中年暗卫自然也听说了,只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个几乎是“天下无双”的王爷怎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男充。 “把路让开,不然莫怪本王不客气。”笑虎才懒得已经有些发傻的中年人,口中自称本王根本就是想让中年人误会情报从一开始就错了。 哪知那中年人也只是诧异笑虎的话,对着笑虎又是一抱拳道:“不知马车中那人是谁,可否请出来一见。”马车里到底有几个人,从车辙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尽管这些日子八楼不曾下过马车,可是车辙的深浅根本就瞒不过经验丰富的暗卫。 呵呵一声道:“我内宅里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见你们这些人。”笑虎很想把这事就这么遮掩过去,但是他心中明了这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和中年人依旧再说着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手中的暗劲却已经凝聚起来,周围的暗卫霎时间就感觉到了笑虎的变化,同样是精神一振做好了最强的防御准备。 那中年人在和笑虎说了几句没有意义的话之后,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结果也只能强攻了。皇上下过命令,先是探名哀亲王的动向,如果是要去吴国军队回合那么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人截回来,即使不能生擒也要杀掉当场。 八楼掌握的力量太多,多大官无移不敢轻易去触及,可是真的逼到一个程度,拼着日后被人报复,也要把眼下灭国的危机度过,如果有可能,在杀死八楼之后能接手那些势力自是最好,就算接不成在群龙无首之际,也是要乱上一段时间的了,希望在这段时间自己可以摆平国内大乱吧。 中年人带着十几个精英急速撤退了,紧接着就是那二百余人中站出了几十人杀将过来。 笑虎看着那几十人,摇了摇头,转身钻进了马车里。 如果是笑虎,真要拿杀下一个二十多人的车队的话,根本就不会分成这种小股小股的力量,如果敌人太过强大,这种战斗方式只能是添油战术,不如一鼓作气一拥而上,以人数上的优势先占住先机。 而那些暗卫的身法看着都有些八楼暗卫身法的影子,想来八楼的暗卫对那些人应该也是相当的了解。 笑虎紧张的心突然放下了,这样的二百人虽然依然会让八楼的队伍造成一定的损伤,但是却根本无法伤到在自己保护之下的八楼。 瞬间,外面的撕杀声响起,只凭声音笑虎就知道合国暗卫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笑虎观察过,那些合国暗卫来攻马车居然连劲弩都没带,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了,还是太傻了。 四个女暗卫就守在马车之外,并没有上前冲杀,而马车的车夫更是坐在车辕上好似看好戏一样的看着这些合国暗卫一拨又一拨的倒下,嘴边也泛起了很不屑的笑容。 在杀退了两波敌人之后,合国暗卫死伤六十余人,而八楼的暗卫除了一人重伤无法再战,其余人都是一些轻伤,更后四名女暗卫和车夫毫发无伤。 笑虎听到回报,传话让那名重伤的暗卫先退下休息,其他人原地备战就是。 虽然二百人有些超出笑虎之前估算的可承受力,不过照着现在的发展来看也许比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笑虎不知道,八楼这一走就是大半年,还带走了合国皇室暗卫中最精英的人,原本暗卫的训练也就搁置了,现在这些人还是官无移好不容易凑出来的,现在合国的暗卫基本上就形同虚设论起真正的战斗力和影响力恐怕还不如吴国的黑衣卫。 终于那中年人意识到自己这么分兵而战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于是除了那十几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精英之外,其他的一百多口子人都派了上来。 只是合国暗卫的气势已衰,即使现在一拥而上也早就没有了优势。 八楼的暗卫虽然比之前吃力了一些,但还算是能够应付,虽然他们身手比合国暗卫要高上一些,加上配合有度,心理素质也过硬,对八楼的忠心更是超过了一切,所以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没有半点惧怕和颓势,反倒杀出了一种凌厉的攻击气势。 就在外间杀的热闹,笑虎却把手抚上了八楼的脸,道:“你倒是睡的舒服,如果到了商天旭的军营你还不醒过来,我就亲手掐死你。” “唔……”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传来,八楼的眉头皱了一皱,也不知是不是醒了过来。 笑虎心头一喜,手指按住了八楼的手腕,片刻后笑容彻底的绽开了。八楼虽然还没有彻底情形,但是脉搏却是有力的多,毒素所带来的影响已经消退下去,八楼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化解了毒性,现在未醒大概就是身体太过疲惫而无其他。 “看来我是没有掐死你的机会了。”笑虎笑道,将八楼扶到自己怀中,拿起旁边矮几上的银壶斟了一杯参酒,一点点的给八楼喂了下去。 八楼这七日来靠的只是各种补药补汤支撑着,每每都是笑虎强灌下去的,今天终于有点自我意识一点点将杯中的参酒饮了下去,笑虎又倒了一杯再喂过去,八楼却在半梦半醒间稍移开了头,咕哝着:“难……喝……极了。” 笑虎笑着把杯子里的参酒自己喝下,扶着八楼的头转向了自己,确定八楼依然没有完全清醒,骂道:“外面都杀成一片了,死人应该也躺了一地,你居然还在这里嫌参酒难喝?” 参酒的功效不小,一小杯就已经让八楼恢复了一些精神,渐渐的找到了自己的意识,只是他还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把头蹭了蹭在笑虎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了。 这一次不再是昏睡,而是真正的休息,之前和体内的毒做斗争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笑虎的那杯参酒灌的正是时候,让八楼从昏睡中醒来,现在的睡眠却是八楼在恢复体力了。 八楼无赖一样的动作差点没让笑虎直接把人扔出去,可是笑虎还是忍住了。 侧耳一听,外面的杀伐之声依然震天,远远的却传来铁骑踏土之声。 速度很快,听上去足有两千人。 笑虎知道商天旭的人马一到,这些合国暗卫必然会撤退逃跑,别人倒没什么,但是那中年人和那十几个精英笑虎却想将他们留下,怎么说也算是高手,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去帮官无移呢。 想着,笑虎就想将八楼放下,亲自出手去把那十几个人杀了,谁知只是稍微一动,八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依然微弱,也依然无赖:“别乱动,我好累……” “就让你们再活上一段时间吧。”笑虎无奈。 倒不是笑虎有多宠溺八楼,而是八楼在迷糊间紧紧的扯住了笑虎的一缕头发,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181.说服 合国的暗卫在那个中年首领的带领下,那十几个精英到底还是跟着冲杀了出去。 前来迎接的将领请示过笑虎之后,很干脆的放弃了追击。 看着一地的合国暗卫尸体,再看看各个带伤的八楼的暗卫,将领暗暗乍舌,都说哀亲王投吴国之时带走了合国暗卫中大部分精英,看来是真的了。 商天晨派来的部队经过接近一日的奔袭也已经是人困马乏,照着笑虎的指示先是掩埋了合国暗卫的尸体,然后前进了十来里的距离就扎营休息,第二日再出发。 夜莺和其他三个女暗卫处理了身上的伤之后,再一次进到了马车里,看着八楼安然睡在笑虎的怀中,心里才算是彻底认了笑虎这个新主子。 能让八楼那么安心托付的人,必然也是一个可以掌领自己这些人的人。 笑虎没有太过在意四个女暗卫的表情变化,只是不停扯着被八楼抓着不放的头发,低声的咒骂着:“放松,你个混蛋,赶紧放手。” 其实夜莺几人都不太明白,这个新主子为什么不用刀或者什么东西把头发割断,非要在八楼手中掰扯。 八楼终于被笑虎给扰醒了,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道:“消停一会不行么?” 笑虎同样也很是不满的道:“你抓着我头发了。” 八楼“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然后再一次调整了姿势睡了过去。 笑虎简直气极了,可是他拿现在的八楼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四个女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在这个还算宽敞的马车中呆的很不自在,等军队的人扎好营地就十分认相的出去了。 胡乱的吃了一些暗卫们送来的食物,困意席卷而来。 这几日笑虎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着状态,一面要注意随时会攻上来的合国暗卫,一面还担心着八楼到底能不能醒来,现在两件事都已经有了结果,乍然放松之下,笑虎也抵挡不住疲惫了。 好在现在身边的暗卫还有商天旭的军队都是可以完全相信的,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注意警戒之后,笑虎把八楼放平在塌上,然后挨在八楼的身边躺下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可以说是笑虎跟着八楼出京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尽管还保持着本能的警觉,可是全身心都处在极度的放松之中,笑虎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看着身旁位置已经空了,笑虎就知道八楼必然已经彻底清醒,最后的一丝担心也放下了。只是想到八楼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离开,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可见这一觉睡的有多深沉。 笑虎下了马车,就见八楼在几个暗卫的保护下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天边发呆。 “这天有什么可看的?”笑虎走到八楼身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可是见到八楼那么出神的看着远方,话锋不自觉的就转了方向。 八楼笑了笑,转向笑虎道:“突然想起了过去而已。” “过去?”笑虎知道八楼的过去很复杂,他也不想现在就知道所有的故事,他疑惑的是八楼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想起过去。 八楼点了点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很虚幻的,过去是现在也是,只有经历了这次的事我才有了一些真正活着的感觉。” 八楼也好官无秋也好,过去生活中都存在着太多的残酷,残酷到八楼根本不想当他是真实的。而现在,他终于和笑虎有了一些实质性的关系,不管结果会是如何,对八楼来说都是一次无比真实的情感。 笑虎从八楼的话中听到了一些意味深长,并不愿意太过深入的去想,只是皱着眉头道:“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想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干什么?” 说着,笑虎伸手拉住八楼的手腕,将人扯回到了马车之中。 没有意义吗?八楼苦笑着,也许真的没有意义吧。 八楼回到马车之事,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并不再去提和笑虎之间的情感之事,甚至连那日发生的旖旎也貌似忘记了,因为他知道笑虎不想提起这些,至少现在不想。 很快,全部的人都起来了,吃过早饭后,拔营出发了。 八楼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好在这次出门带了不少的药品补品,在内力的催化下,在见到商天旭的时候八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商天旭是见过八楼的,当时他对这个合国王爷并没有太多好感,更因为嫉妒八楼的能力还散播过不少恶意的留言,不过这些对现在的两个人都不重要了。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屏退了下人,八楼很直接的就和商天旭说明了来意,要他在合国宫破之日硬纳官无移为侧妃。 商天旭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借着八楼的情报还有和赵国的配合,拿下合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那合国皇室必然是灭净,就算为了安抚合国臣民百姓的心会留下几个皇室中人的性命,也绝不可能留下官无移的性命啊。 八楼看着商天旭受惊不小的样子,解释道:“只是让你请立侧妃,并不是要你真的和他成就好事,日后你把他绑至吴国好生看管起来就行。” 商天旭恍过神来,道:“我担心的不是男妃的问题,而是……他身为一国之主是存是留必须要慎重对待,与其留下他的性命让他有图谋后日的可能,还不如杀了干净。” 商天旭说的是再正不过的道理了,八楼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很多事都是有其两面性的,你想作为皇帝的他被你抓去了做男妃已然是没有资格也没有颜面再去做那个位置,而且他一直活着的话,合国的那些死忠的愚臣也不好另立一帝不是……” “莫非……”猜测到八楼心思的商天旭更是吃惊了,心道这哀亲王和那合国皇帝果然有很大的仇恨,更佩服八楼的老谋深算,他竟然要让官无移以皇帝之身做自己的侧妃,而不是以俘虏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合国的局面就会更乱,即使有人兴起另立一帝的心思也会遭到另外一拨人的反对,两边意见不统一的话就永远也无法结成一个有力的抵抗阵线,而且最关键的是,合国最精锐的那二十万大军到现在也是杳无音信,不用太用力想也知道是八楼做的。 八楼笑笑不说话了,笑虎却把话题接了下去,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要尽力的把合国的局面搅乱,务必要一次性的把合国彻底击垮,复国永远无望。” 商天旭并不认识笑虎,但是因为他是八楼带着的人,而且同样是气度不凡也就没有多问,交谈起来言语中也颇多客气,想了想后问道:“哀亲王,你本是合国皇室亲王,为什么要帮着吴国灭了合国。” 八楼摇了摇头,道:“我表面上是哀亲王,其实我是商天晨的人,他也是。”说着指了指笑虎。 八楼说的话不尽不实却也不算假话,商天旭虽然听不太懂倒也算是安了心。 商天旭本来很担心八楼助吴是假,背地里却对吴国不利。自己一路攻城掠地都是小心翼翼,就怕中了埋伏,现在部队已经推进到合国腹地,一路上都是十分顺利,疑心早已去了大半,现在听到八楼如此说,商天旭选择了自己更愿意接受的答案,他相信八楼的话。 至于哀亲王为什么是商天晨的人却无关紧要了。 三人再一次聊到了具体的细节,八楼一直也在暗中观察着商天旭的反映,发现他是野心尽除一心为国,倒也生出了几分佩服,遂把让商天旭请立男妃的另外一个原因也说了出来,就是给商天晨和九楼铺路。 商天旭已经接受了这个计划,听到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心思,只是很感叹的道:“老八得了你们这些人,倒真是他的福气啊。只是老二他……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放弃那个位置吗?”当初几人夺位几乎是你死我活,商天旭自问如果他做了皇帝,绝对不会再让出来。 八楼道:“正因为他是个好皇帝,所以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吴国最好的。吴国的将来只有在我们的力量之下才会发展壮大稳定巩固,而我们只愿意配合商天晨完成这个大计划,那么商天显为了吴国考虑自然就会选择让位。” 商天显点了点头,终于想清楚了自己和商天显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内心中第一次承认商天显做皇帝果然是比自己合适的。 “好,这事就找着你们说的定吧。”商天旭拍了板,认可了这个计划。 八楼有些诧异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笑着说商天旭是有大才能大肚量之人。本来八楼以为自己要说服商天旭还要多费一些唇舌,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自己。 商天旭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八楼想着。 本来几人穿越而来,对商天旭并没有造成过多的影响,一切改变都只是从八楼入吴为质才把事情真正的牵扯到商天旭身上,之后几人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个人,一切都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安排他去做一些事,现今来看,自己这些人在无意中已经对很多人很多事都造成了巨大的改变,而整个大局也照着几人的计划稳步向前的。 也许是时候告诉商天旭一些宫中的事了,把这个在行军打仗方面很有才华的王爷拉进核心当中,对以后的大计划也是十分有利的。 这些事八楼也不用和其他几人商量,想了想便对商天旭道:“有些事,我需要告诉你。”然后八楼就和笑虎配合着把这两年来自己一行人发现的和商天显自己查出的阴谋全部都告诉了商天旭。 商天旭一直很安静的听着,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卤莽王爷的样子。 当商天旭听完,面上表情依然平静,眼中却已经是红光生气,愤怒的心情和过多的惊讶,让他一时做不出半点反应。 最后缓过劲的商天旭道:“我果然只能做个将军王爷,如果是我恐怕早就让敌人给算计的尸骨无存!” 182.印记 商天旭以前是很混,但那也是皇家内部的原因,而且作为一个不被待见的长子正那个位置多少也有赌气的成分,更因为其母妃从始到终都不得宠,连带着他在宫里也受过不少委屈,只是那时候兄弟们都还年幼,很多事也就没有人排解,加上有些投机的大臣们在一旁挑唆,身为长子的他如果不去争那个位置反倒更是没有立身之地。 八楼没有把老皇帝的消息透漏给商天旭,却是把从官无秋那里得来的记忆与他说了一些,基本上就是合国宫中的争斗,最后又说了官无秋和官无移的仇怨,听的商天旭是不胜唏嘘,最后自以为聪明的恍然大悟为什么八楼会那么多官无移了,那可是灭门之恨加上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啊,最后竟然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八楼。 八楼也知道商天旭的想法,淡然的笑了笑不去解释,这事也的确没办法解释。 商天旭脑子很直,为人也很卤莽,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八楼的“叛国”初衷,也就没再多想他是怎么和商天晨扯上关系的,这也算是他的一种好处,就是他认定了的事就绝不会再生出别的枝接。 话题最后又转回了商天旭母妃身上,商天旭思忖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话直说了,“我和二弟之间的事,所有人都是明了的,这些年他却没有亏待我的母妃,我心里是感激的。当初我也没少算计过八弟,如果二弟真舍了那个位置,还希望哀亲王以后能在八弟面前说些好话,那个位置我也不再去想了,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商天旭二话不说提到便上,只希望我的过错不要归咎在我母妃身上。” 商天旭说出这番话,倒真是让八楼和笑虎另眼看待。 商天旭当初是很不地道,可是仔细想起来他做那些事也是有给他母妃出头的意思,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亲自去把这些话与商天显和商天晨说了,现今拉下脸面托八楼这个外人带话,为的却是一片孝心,八楼和笑虎对视了一眼暗中点点头,这商天旭之凭这一个“孝”字就已经比很多皇子要强了。 不过商天旭到底还是个傻的,别说商天晨不是那种得了势就不饶人的人,就为着商天旭肯为商天晨和九楼铺路,商天晨也不会为难他,更不会为难他的母妃。 不过这一层八楼和笑虎都没打算说破,他们还打算借着这事再“算计”一翻商天旭呢,商天旭现在是绝了那个意思,可他很多事上转不过弯来,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既然他这么孝顺,正好也是拿捏住他的一个筹码。 笑虎在八楼的眼中看到了也自己一样的意思,当下笑了几声便道:“大殿下,其实太嫔的日子好不好过全都得指望你啊。” 商天旭只当是商天晨需要他去打下这合国江山,当下肃着面孔道:“我自然会拼了性命在这沙场上见功。” 八楼摇了摇头,道:“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商天旭再要请教笑虎,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能拱手道:“这位……大人,还请多多指点。” 八楼却拦下商天旭的手,先是做了引见,道:“之前不说,也是怕大王爷糊涂,不过我们日后合作的地方还很多,还是先说开了吧。”说着一指笑虎对商天旭道:“他是‘暗镜’中的第一高手,也是你二弟曾经的容妃,他更是合国八王哀亲王。” 这一下是把商天旭说的更糊涂了,笑虎却瞪了八楼一眼,他根本没想到八楼活下来之后也把哀亲王的名头推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八楼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心里在是不忿也会在“外人”面前配合,当下点了点头,道:“我练过奇功,身型相貌都可以改变,当初我是应了你八弟的请进宫保护你二弟的,我真实的身份是‘暗镜’第一人,也是另外一个哀亲王,你不用想的太多,我们两个都是真的哀亲王,却都不是合国的人。不过称呼上你可以称我一声习将军。”反正“暗镜”现在成了镜军,笑虎也领了一个将军头衔,让商天旭这么称呼他倒也不算是错的。 笑虎的解释对商天旭来说不如不解释,前一半他是听明白了,可是后一半却是更糊涂了,不过他也明白这二人把话说到这也就不会在继续说下去了,当下也就不问了,只是对着笑虎道:“那还请习将军指点,我母妃之事。” 笑虎道:“大王爷到底是吴国正经的皇子,常年出征并不合适,等合国事一了恐怕圣上就要请你回京镇守了,而齐将军恐怕是要外调了。” “什么?”本来商天旭听笑虎说商天显会调他回京还以为是想卸他兵权,虽然心里有些凉却也认了,他本就不得商天显信任,能有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难得了,再听后一句……回京镇守齐连锋出京,那不就是要让他统领禁军的意思吗,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啊,瞪着眼睛在笑虎和八楼的身上扫来扫去,得了二人的点头默认竟再也坐不出了,眼睛竟然都激动的红了,也不顾在两个外人在场,当下走下席位到帐门口对着京城的方向跪地拜了三拜,最后站起豁然转身,面色赤红却意气风发的问道:“二位王爷请明说吧,二弟和八弟需要我做什么。” 这几个月他早就看透了自己争位置无希,也只想凭着这些战功能让母妃好过一些,自己安心的做个闲散王爷就是,现在乍听这个消息,竟然是比以前还要风光一些,怎么能不激动。 八楼心中暗乐,这是上钩了。不过面上却不显,只道:“你只要把那官无秋的事办好就行。” 八楼和笑虎这一番刺激只是为了防止有怪人又来挑唆商天旭,所以才联手下了这剂猛药,算是从根上就把这事敲死。 笑虎趁热打铁的道:“大王爷只要你把那皇帝侧妃带回京城,请下旨意的时候也就是你母妃位分晋升之时。” 太嫔位份晋升,那就是新帝有了回护的意思,宫中惯了捧高踩低,这一下就不怕以前的那些太妃仗着位份为难自己的母妃了,商天旭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这里的意思商天旭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又是发誓又是保证,定要把这事办的妥妥的,而且他抢了一个皇帝做侧妃的事说出去震慑力绝对是够的,根本就不怕有人跳出来指责他什么。一个连皇帝都抢回家做禁脔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商天旭这里是搞定了,可是还有很多事需要八楼和笑虎去做。 首先,他们就必须保证官无移不会在宫破的时候自杀或者提前逃跑,更是提醒商天旭合国皇室的那些人杀也就杀了,不过要杀的有些名堂,绝对不能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反倒是官无移的那些儿子却要留下几个,给他留下一些复国念想,免得就算到了吴国也自寻了短见。 商天旭一听也就明白了,又仔细请教了二人一些应对合国宫中事宜上的细节,最后竟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八楼直摇头,他一看商天旭的那个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商天旭一生都在算计着别人,可是他脑子本身就钝,手下的那些谋事大多也是酒囊饭袋,所以没一次成功算计过任何人,这一次算计一国皇帝,又有两大高手助阵,没有不成功的道理,三十多岁的人了第一次生出种“我是聪明”的感觉,如何能不得意。 好在商天旭不是绝对的蠢材,至少在行军打仗上面是真的有一套的,也可能他这个人的才华全在这方面了,反倒是以前的那些勾心斗角把他真正的本事全耽误了,如果不是这样,商天显也不会在无人可用的时候把他请出山的。 商议完之后,商天旭美孜孜的跑出去找心腹的人去安排了。 笑虎转向八楼道:“这个大王爷……挺有意思的。” 八楼点了一下头,淡然的道:“是啊,是挺有意思的。” 笑虎挑了挑眉毛,道:“你刚才和商天旭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八楼转了一下身子,把后脑勺对着笑虎,随手摸了一快点心吃道:“我和他说了不少话呢,你问哪句啊。” 笑虎冷笑了两声,道:“就是你说我也是哀亲王的事。” 八楼“哦”了一声,混不在意似的说:“本来就是啊。” 笑虎凑到八楼跟前,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道:“你最好给我说明白!” 八楼把啃了两口的点心又扔回了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道:“不如京里的好吃。”根本就没有回答笑虎的意思。 笑虎是真急了,干脆捏着八楼的下巴把八楼的脸转向了自己,狠厉的道:“你肯定是又在算计着什么,你今天要不告诉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早就对我不客气了。”八楼说着,还很“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把自己某处不适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笑虎哪能不明白八楼的意思,狠狠的扔下了八楼的下巴坐在一边郁闷的问道:“都七八天了,你还没好?”话里话外多少都有些心虚。 那天他是借着一股子狠劲把八楼弄的不轻,虽然之后他一直亲自照顾着八楼,对那里的伤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他自己还没完全放开也就不肯亲自查看,却也不想别人去见了八楼的“弱势”,又想着八楼是个练武的人那点“小伤”应该会很快就好的,现在八楼把这个个拿出来说事,他就拿不住架子了。 八楼揉着被捏的有些疼的下巴,语带调笑的问笑虎:“先不说我好没好,我想问问你趁着我人事不知的时候你对我的身体还做了什么。” “没……没啥。”笑虎那会可是在八楼身上纹了副图,这七天下来身上的纹路也早就愈合了,加上他培植的药物关系,八楼的纹身平素也是显不出来的,他还以为八楼不会知道这事,哪里会预料到八楼会问。 “哼,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最是了解。”只是这么一句,八楼也不多问了,笑虎肯定不会干出害他的事,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万一问急了反到就不好了。 笑虎见八楼收了口,也就不好再去追问八楼的打算,这事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地道,硬是在八楼沉睡的时候在人家身上纹了一副猛虎啸月……那就是摆明了把人家八楼刻上了他习文虎的印记,两人的关系容不得他不认了。 183.烦躁 与商天旭最后确认了一些信息,八楼和笑虎两人在军队了又修养了三天,期间八楼又指点了一些行军上的细节,使得日后商天旭的军队推进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商天旭也最后还是没忍住,跟八楼打听了那二十万大军的下落,八楼承认是他调走的,至于去了哪里却不说只笑,商天旭也只好住口了。 三天之后,八楼的身体算是彻底恢复了,在营帐中活络着拳脚的时候,笑虎走了进来。 “你把他们都散出去,咱们身边就没什么人手了。”笑虎之前找着八楼的意思,让跟随而来的二十几个暗卫都散了出去,一半的人手直接去与赵国汇合,一半是去给商天旭打探前路去了。 八楼整理了一下衣袍,道:“就我们两人就足够了。” 笑虎冷哼一声,道:“应该说有我一个人就足可以保你胡闹之时的周全。” 八楼稍稍扯了一下嘴角道:“对你来说我是在胡闹?” 笑虎白了一眼八楼:“自你进宫之后就一直是在胡闹。” 八楼却不否认了,道:“你说胡闹就胡闹吧,我们该出发了。”说着抬脚就朝着帐外走去。 天已黑,无月,星空璀璨。 笑虎就跟在八楼身后十来步的距离,不进不远的跟着,也不问八楼到底要去哪里,因为不管八楼去哪里他都得跟着,只是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八楼谈话。 八楼最近的态度很奇怪,没有了之前那种暧昧的纠缠,多了一种淡淡的疏离,仿佛回到了二人初识的时候,这样笑虎很不适应。 都说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可是明明是自己得到的他,为什么反倒是他变的“不珍惜”了,笑虎想不明白,他更不确认七日的生死挣扎只为一次得到,对八楼来说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今天一番胡闹的言论,也只是想从八楼的口中听到否认,可是他却承认了。 现在二人的关系更像是兄弟,不是亲兄弟的兄弟。 笑虎曾经以为这样的关系最好不过,可当八楼真的这么对待他的时候,他心里却难受了。 看着八楼左闪右闪的躲过了所有的暗哨,从马棚中偷了匹马,笑虎也只好跟过去也偷一匹马。 如果让八楼自己骑马跑了,他轻功再高也追不上。 二人偷出马来,先是牵着马安静的走出了三四里地,然后才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一直跑到马乏,八楼才停下慢慢的溜着。 笑虎跟上,问道:“怎么悄悄的出营了,商天旭一见咱们两个都不见了不得疯了啊。” 八楼摇了摇头,道:“就是一种乐趣,偷跑的乐趣,我给商天旭留了书信交代了咱们的动向,之后的事自有暗卫辅助他了。” “偷跑有什么乐趣?”笑虎不太认同八楼的说法,因为八楼从出营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笑过。 八楼回头看看已经有些泛白的东方,默默的掐算了时间,道:“如果一路飞马的话,差不多半个多月就能赶到合国都城,但是马受不了,下个城市我们换马吧。” 笑虎点头,八楼要在商天旭大军赶到都城之前,先到一步进行部署,不过具体怎么做八楼却没细说,他也没想多问,毕竟整个计划都是他在配合八楼,并不用他出谋划策。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笑虎问道:“如果那贱人死了,这后续的计划怎么办?” 八楼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帮我完成,即使没有我的计划,你也会想出另外的计划。” 笑虎问道:“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八楼点点头,道:“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对话又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状态,八楼的疏离感越来越强,笑虎的不自在也越来越强。 欲擒故纵?笑虎想着,可又觉得不像。八楼虽然是个擅使心计的人,可是他应该不会用这种“女人手段”,这一点笑虎非常确定。 笑虎很想问问八楼这是怎么了,可是他问不出口。 之前合国暗卫几乎被剿杀干净,只余一个首领和十几个精英,所以笑虎并不是很紧张八楼一路光明正大的朝着合国都城行进,偶尔投宿客栈也由得他要了两个房间。 只是当八楼不在视线之内的时候,笑虎就会陷入莫名其妙的烦躁当中。 这一晚,离着合国都城不远了,二人到了一个不大的县城,找到当地最好的客栈,八楼又是要了两个房间,同笑虎随便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笑虎只觉得自己和八楼之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隔开了。 两个人明明只是住在隔壁,笑虎却觉得分开了好似天涯海角。 莫名其妙的就憋着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的。 如同嚼蜡一样的吃完晚饭,笑虎躺在床上憋闷着,他实在想不透,八楼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实在睡不着,笑虎翻身坐起,他终于忍不住了,不愿意每天都生活在这种诡异的气氛当中,他必须要和八楼问个清楚,哪怕八楼想要结束这段从来没开始的关系,也必须当面说清楚。 八楼正打算就寝,坐在床边也是没有半点困意。 这几日他可以冷淡着笑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的内心也是无比痛苦,可是他不能不这样做。 叹息一声正打算躺下,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踢开,门外正是怒气满面的笑虎。 笑虎也不多说什么,大踏步进了卧室,反手把门关上,然后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将八楼按倒欺身压上,恶狠狠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八楼让笑虎问得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笑虎这大半夜的来兴师问罪。 “你说呢!”笑虎仍是怒瞪着八楼,心中生气这八楼竟然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这太气人了。看着八楼愈发疑惑的眼神,笑虎直接扯开八楼的中衣,眯着眼睛将八楼健美的身材扫了个彻底。 “你……”八楼似乎明白了笑虎的来意,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八楼本以为自己的冷淡是笑虎希望的,却没想到换来了他这么大的反弹。 “你以为咱们之间可以维持在兄弟或者同僚又或者是上下级的关系上么?”笑虎略带愤怒的问到。 “我以为这是你希望的。”笑虎的怒意却让八楼感觉到了一丝欣喜,但是他不确定笑虎是因为被疏离才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笑虎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感情。 笑虎抚上八楼的肩头,用指背摩擦着那片粉红,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你怎么就知道我希望?别去揣测我的心思,也不要试着迎合我的心思,我需要你在面对我的时候释放你真实的情感,本来我就看不透你,你最好不要让我更迷糊,不然我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说完,笑虎起身就要离去,却让八楼捉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八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声音一下子变的温柔轻缓。 笑虎顺势坐到了床上,对上了八楼沉静的双眼,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别再扰乱我的心思让我烦扰不堪,你该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吧,不要让我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你。” 八楼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别走。” 笑虎的表情恢复了往昔的轻松,道:“我不走,你睡吧。” 八楼往里挪动了一下,给笑虎让出了一个位置。 笑虎无奈的叹了一声,躺下了。 好一会二人无话,只是笑虎的手腕还被八楼抓在手里。 “你说,这一次来了多少人?”笑虎的眼睛突然清亮了起来,笑嘻嘻的问着八楼。 八楼也笑了,道:“大概十个人左右,除了一个比我稍微厉害点,其他的都比我差点不过也不会差太多。” “合国的暗卫?” “不知道,应该不是。”合国的暗卫在围杀八楼的那天几乎死伤殆尽,虽然跑了十来个,但是暗笑虎的话说他们的伤势足够他们躺上几个月的了。现在来的不知道是官无移当初留下的后备之人,还是这几年他自己又重新培养起来的。 不过是哪种可能八楼都不担心,他和笑虎配合起来还不太会把这十个人放在眼里。 “不对啊……”潜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却是分成了两拨,站到了二人房间的屋顶之上。如果是来刺杀的,怎么会不探明笑虎已经不在自己房呢就贸然动手呢?八楼有些戏谑的看着笑虎道:“他们不知道你来找我了,也去那边埋伏你去了。” “恩,实在是太笨了。”笑虎也是笑着,又道:“十个人的脚步驳杂,不像是统一训练出来的,身手虽然不太高却也不算太低更不想是黑店的强人,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呢?” “嘿嘿,上去问问就知道了。”说着八楼就要坐起却又让八楼按住,紧接着笑虎的唇就贴上了八楼的耳垂。 笑虎压低着声音吹着热气道:“他们会下来的……”说着手指也掐住了八楼胸口上的樱红。 “……哈,你这是报复……”酥麻感顺着胸口蔓延开去,八楼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瓦片被人掀起,屋顶上的几人看着没有放下幔帘的床铺,面色尴尬,继而放下瓦片互相递着眼色。 184.得罪 去到笑虎房间之上的人自然没有看到人,与八楼房间之上的人打了手势。 几人手势打来打去胡乱不堪,若是让八楼见到了一定会笑到死,也会在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十人并不是一路人。终于十人之间的手势起不到什么沟通作用,八楼房间上的五人中领头一人无奈的比起了两个手指又指了指下方,这才让另外五人明白。 那五人来到八楼房间的上面,依旧是轻手轻脚的掀开了瓦片,看到的是与之前几人同样的清醒,放回瓦片看着之前几人,面色也是尴尬至极。 几人知道打手势没有用,又不敢出声,只能互相挤眉弄眼。 怎么办? 我哪知道? 动手不动手? 你说呢? 两个领头的人挤了半天的眼睛,最后还是决定动手了,其中一人掏出吹管,再次掀开瓦片将迷烟吹了进去,又是等了一会确定迷烟生效才悄然飘下了房檐,从窗户翻到了房间内。 一共进来了六个人,还留下四人在外把手。 六人一进房间就见笑虎伏在八楼身上,二人皆是衣杉不整。 其中一人似乎是叹息又似乎是不屑的沉吟了一声,最后道:“先把他们衣衫整理好然后在带出去吧。” 紧接着就听到另外一人应是。 马上就有人走到近前,扶起笑虎然后就去拢他的衣服,而那领头的人则是走进了几步看着衣衫大敞胸口处还有几处红痕的八楼,竟然真真切切的叹了一声,弯下身就要亲自给八楼龙上衣服,却不想刚一低头就对上了八楼那似乎带着笑意的眼睛正十分清亮的看着自己。 那领头之人心头一惊,“不好”之声还未叫出口却已经让八楼拿住了穴道,而房间中另外五人却也是动也不动的呆在当场,笑虎却失去了踪迹。 八楼站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想着刚才笑虎在自己身上胡乱啃咬不觉得又是笑了笑,回身再去看那领头之人笑道:“他应该不太喜欢别人看见或者碰到我的身体,所以一会他要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的回答,不然你们也清楚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你们。”说着便走到了桌旁的椅子上,看着或是伏身或者回头警戒又或者是傻站当场的六人,很是不屑的笑着摇了摇头,竟然不打算已经动也不动的几人,径自河起茶来。 一口茶还未咽下,另外四人也让笑虎从窗户扔了进来,虽然是使了很大的力气,可是那四人落地的时候却没发出半点声音,从这一手就可以看出笑虎的手段有多高明。 所有笑虎又出现在房间当中,他怎么出去的又怎么回来的,竟是没有一个人看的清楚。 那领头的人全身不能动弹,瞳孔中的紧缩却没逃过八楼的眼睛。 之前两组人马一共十人在房定上的动作八楼和笑虎并没亲见,却从他们不先弄清楚情况还有两次掀瓦的手段上来看,这十人是刚凑到一起的,并没有一起合作过,相互之间的默契可以说是半点也没有。这些都让笑虎和八楼觉察到了,随即也反应过来这十人大概是什么人。 这十人应该是合国的暗侠,不知道官无移用了什么手段把这本该是独自机行动的十人给凑到了一起。并且十人这一次行动并不是要伤了八楼或者笑虎,而是要八楼给拿或去,毕竟八楼身上有太多的资源和资本,官无移并想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可是来的这十人也实在有些拖大,在没有制定出一个完好的计划就贸然动手了。虽然他们已经收到情报,知道八楼身边的人是吴国的暗侠第一人,却也没怎么把笑虎放在眼里,毕竟这次领头来的人便可称得上是合国暗侠中的第一人,找他的想法出动十个人实在是很足够了,却不想十人还未接近就已经落到了八楼和笑虎的手掌直中。 所以八楼之前才说:“……不然你们也清楚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你们。” 那领头的人已经心生悔意,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小看这吴国暗侠第一人,本来他以为同为“第一人”,笑虎即使比他厉害一些也有限,而现今看来自己这十个人根本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之前这两个人那番作为恐怕就是为了把自己这十个人彻底拿住才做的姿态罢了。 笑虎扫了扫屋子中的十人,很快也就分辨出了领头的是哪个,看他所在的位置和动作也分析出了他之前是打算给八楼拢住衣服,更听到过他之前那似是不屑又似是叹息的沉吟。笑虎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问,而是走到了八楼的旁边,紧挨着八楼坐下了,然后又是一把撩开了八楼的衣襟,当着十名合国侠的面便把八楼斜斜的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宣告似的捏住了八楼胸口的樱红,手指上微一用力,八楼便发出很是魅惑的一声低吟,眼神更是瞟着笑虎略微带责怪却极是享受。 二人的动作半真半假,配合的极是默契。 不着痕迹的扫着受制的十人,把十人眼睛中的意味全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其中九人都是带着恐惧又带着不屑,也有几个还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意思,惟独那领头的除了尴尬之外,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可惜。 合国的暗侠势力大多也都掌握在八楼的手中,其余的一些都是属于“独行侠”的人物,八楼看不上这些零散的力量,当初也就没费心思拉拢或者是招募这些人,现今这零散着的暗侠让官无移给说动了也是情理当中的。 想要知道的八楼和笑虎已经看到了,戏也就不用再做下了,笑虎放开八楼空指一弹便接了那领头之人身上语言的禁制,还给了他四肢的自由,只是没放开他的武功。 那人得了语言上的自由,也没着急开口,反正眼下这个局面他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脱,不如老实一点看看对方到底要坐什么。 稍微松快了一下四肢,那人坐在了床边,远远的看着八楼和笑虎等二人先说话。 八楼见他还算冷静,点了点头算是称赞,转过头对笑虎道:“这人应该就合国的暗侠第一人了。”说着又看像了那人,那人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八楼的话。 笑虎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他之前已经猜出这些人是合国的暗侠,却没想到对方的功夫竟然会这么差,随即就想明白合国暗侠中的高手怕早就让八楼拢到自己的麾下了,倒让眼前这个家伙充了好汉。 对这十人笑虎和八楼也不太看重,更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有这个领头之人却让他们有些好奇。 八楼对那人问道:“我应该不认识你,而你却对我好象很是熟悉。” 那人点点头,心想自己肯定是已经露了破绽,遂也不隐瞒直道:“吴国暗侠谁不知哀亲王大名,但是有点本事的都想投效殿下,只是吴杰一直不得门路……”这吴杰能称得上是合国暗侠第一人也不算是白叫的,他比旁的人更知道合国那些暗侠组织的情况,自从知道那些组织竟然都投靠了“哀亲王”之后,也一心等着八楼去招揽他。 投靠了皇家的人虽然是做了别人的奴才,却也是一种官面上的承认,而被八楼招揽更像是一种能力的证明,所以吴杰一直在等八楼向他抛出橄榄枝,当他听说八楼自愿为质的时候很是吃惊,更是觉得可惜自己失去了投效的机会,之后更是听说了八楼成了吴国皇帝商天显的禁脔,直觉那是一场阴谋,更策划着“救”出八楼,让自己在暗侠中突然声明,只是一直苦无机会,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和情报网。 这次官无移通过手段联系了江湖上的暗侠是使了大价钱的,惟独这个吴杰是主动找上门的,更是自荐为头领要为官无移立下这一大功。 当吴杰在屋顶上见到笑虎与八楼那番作为的时候就暗叹可惜,如此惊才艳艳的一个人物竟然雌伏于他人身下,那人竟然还不是吴国皇帝,而是吴国的一个暗侠,心中难免又升起了轻视之心。 可当笑虎和八楼在不动声色间就制住了这十人之后,吴杰总算“明白”堂堂哀亲王为什么会雌伏于一个暗侠身下,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自己连投靠都找不到门路,而吴国的暗侠竟然可以…… 笑虎听完吴杰的话,竟然放声大笑,随即笑容一凛怒指吴杰怒道:“就凭你也敢肖想于他?” 八楼也是冷笑,刚才吴杰弯腰伏身到底是想帮他拢上衣服,还是想乘机占些便宜来满足一下他这个“第一暗侠”的欲念当真是不好说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明明不喜欢某样东西,可是别人有他却没有的话,他就会心痒痒难忍,非要弄一件不可。这吴杰对声名看的太重,只认为让八楼招揽了才是暗侠中的高手,才是一种承认,当他见到八楼被“暗侠”压在身下的时候,即使对男人没有欲·念,也会忍不住对自己曾经仰望的致高点生出亵·渎之心。 说来说去全是是欲·念两个字闹的。 听了笑虎的呵斥,吴杰还想辩驳几句,更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八楼景仰以期可以投效,可是刚刚开口就送了性命。 笑虎的面色阴沉如寒潭,看着已经倒毙的吴杰冷冷的对八楼道:“你一路行来没有掩饰行踪,为的就是引出官无移的暗线吧。” 八楼点头,道:“不一点点消耗掉他的力量,我们之后的事就会比较棘手。” 笑虎冷笑一声,道:“有我在就没有什么棘手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说着手指连弹,其余九人竟然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却又因为穴道受制而没有立时倒下,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怪异极了。 八楼面色紧了紧,口中却不服软的道:“如果你想要发泄你的醋意,就带我换个地方,我想对着十个死人……你也尽不了兴。” “你说我吃醋了?”笑虎瞪着八楼,恶狠狠的问道。 八楼却没接话,只是问道:“你到底是换还是不换地方?” 笑虎又是一声冷哼,卷着八楼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在夜色中几个纵跃不见了身影。 至于那十个死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理会,官无移的人在规定的时间一到没有得到回音,自然会去查看,查看之后自然也会帮他们处理,根本就牵连不到客栈老板的身上。 笑虎本也不是会在乎客栈老板的人,他现在只想尽快找个“好地方”,让八楼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185.认命 笑虎说十天半个月那就是十天半个月,一点折扣也不带打的。 八楼再一次出现在管无移的情报中,已经是十六天后的事了。 尽管笑虎对八楼说的醋意给予了否认,但是他是真的没放过八楼。 看着精神头还挺足的八楼在街市上东逛西逛的样子,笑虎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化解我的毒性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以后我想怎么着也不用顾忌你的计划了吧。”笑虎冷笑着对八楼说着,满以为自己这样的话算是威胁了。 八楼咬着梨子,瞟了一眼笑虎然后旁若无人的走了,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气的笑虎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八楼是真的不想理笑虎,因为对于笑虎的威胁他的确有些怕了。 这半个月中,八楼可算是深深为商天晨默哀了一把,也为自己默哀了一把。当初让暗卫去听商天晨和九楼的墙角之后,他觉得这事挺可乐的,之后进了宫除了阴谋诡计之外的东西就再没别的什么消遣,就干脆给暗卫下了个命令,接着去听商天晨和九楼的墙角。 端王府的暗卫都是出自八楼之手的,那些“自产”的暗卫要么手段不高,要么就被调去赵国,八楼派去的人又算是难得的高手,所以八楼听墙脚的计划都一直得以很成功的进行。 每次听到商天晨让九楼给折腾的大半日不能起身,八楼就会乐上半天,打从内心深处认为自己的“弟弟”还是挺厉害的,能把人家商天晨吃的死死的。 说来也怪,自从九楼吃掉了商天晨之后,商天晨很少再能吃回来,每次都是被九楼给压的死死的而不得反击。 所以八楼也一直为商天晨默哀来着,觉得商天晨这个“八王”果然是不如自己。 可这几天,笑虎的表现让八楼觉得,也许“八王”是个挺悲哀的名号,自己竟然比商天晨还要“倒霉”。 那天笑虎卷走了八楼,直接在城里找了个小富户,什么话也没说直创了进去,拿住了人家一家老小扔到了地窖当中,然后直扑主房,把八楼扔在了床上,只说了一个字:“脱!” 八楼坐在床边不动,笑着挑了挑眉毛看着笑虎道:“你来。” 笑虎当真不客气,扑倒八楼扯开衣服就咬住了八楼的锁骨,留下了一排牙引,才抬起头对八楼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招人垂涎的男人。” 八楼好笑的道:“说到垂涎,我想这个世间还没有人敢垂涎我吧。”本来他一个冷酷王的名声大震天下,就算是真的喜欢男人,也不会有人能“饥渴”到不能自控的地步,也会被他一身气势生生的消散了欲望,那吴杰之所以起了歪心,还是因为被他看到的景象给迷惑住了而已。 笑虎也知道八楼的意思,但是他就是不想放过八楼,依旧是凶狠的道:“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凡再有人对你起了什么念头也都是你的错。” “你讲理不讲?”八楼也有些着恼,听笑虎的意思就好象是他在招蜂引蝶一样。 “不讲!”笑湖答道,最后还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绝对不讲!和你讲理就等于是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再说你是个讲理的人么?” “不是。”从“官面”上来说,八楼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人了,别人不和他讲理全当是他的报应。 所以,笑虎当真的就没和他讲理,一挺身就贯穿了八楼。 “啊!”八楼这次疼的有些厉害,因为笑虎那家伙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 “啊!”笑虎自己也是不好受的,几乎立时就萎了。 “你……”八楼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才缓了过来,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成心是吧。” 笑虎几乎也是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嘴上却不服软的道:“我看你才是成心的!” “你滚蛋!”每说一个字,八楼都会疼的一阵哆嗦。 八楼一哆嗦,笑虎也得跟着哆嗦,半喉半哀求的道:“你别动,祖宗!” “你才是祖宗!你全家都是祖宗!”八楼在这方面比笑虎懂的多,毕竟他拥有着现代“科学知识”,知道这个时候笑虎其实也很难受,只好咬牙把持着自己不动一丝一毫。 可是知识再多,那也只是理论啊,除了等着两人都适应了之外,八楼也没有别的办法,甚至还很纳闷,明明疼的不行了,可是笑虎为什么还没软下去。 终于,惨烈而悲壮的时刻过去了。 笑虎开始慢慢的动作着,也算是体贴的抚摩着八楼,让八楼已经僵硬的身体柔软了下来。 血液不可避免的滑出,八楼也算是在惨痛中得到了一点抚慰,可这抚慰却是他自己的血换来的! “废物!”八楼恨恨的骂道,这个笑虎是真的一点都不懂男男欢好之事,两个人的第一次还算欢乐,可是这次却是让两人都吃了不少苦。 “你再说一次!”笑虎明显是误会了八楼的意思,以为他说自己那方面不行,但是也没敢在这个时候“惩罚”八楼,而是道:“有本事你别夹着我!” “有本事你丫别顶着我!”八楼真是恨极了。 “那可不行!”笑虎冷笑道:“我还真就没本事不顶着你。”不适过后,已经彻底起了兴致,明明是八楼先“勾引”的他,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你真不是个东西。”八楼没心思辩驳什么了,只能把双腿再分开一些,以期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这个动作却让笑虎得到了鼓舞,动作也就更进一步。 “啊……”八楼捶着床板,对笑虎类似报复性的动作恨到了家,郁闷的道:“你丫再说你不是吃醋你自己信吗?” “我自己信!”笑虎不可能承认他是吃醋了,但是他也不想真的寒了八楼的心,便道:“你要那么想我也不反对!”说着便开始了快速的动作,不再让八楼有说话的机会。 还是吃醋了,八楼是真的无暇再说话了,不过他从笑虎的话中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笑虎就是吃醋了。那这次的“流血事件”也不算是枉费代价。 八楼依然是在笑虎的手中释放的,紧接着就感受到了体内的冲击,然后就感受到了毒素进入到身体当中,意识模糊间听到笑虎道:“你睡吧,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八楼哼唧着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担心。”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八楼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图形显现,而笑虎却在图形浮现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疯狂。 那不只是八楼起了欲·念的证明,更是八楼情·动的证明。 是真正的情·动。 红色的猛虎啸月,让笑虎清楚的明白,八楼不只是“贪恋”他的相貌,也不是为了他的本事,而是打从根本上的情动。虽然欣喜,却也难过,更有一些无所适从。 他到底为什么会情动?这是笑虎一直想不明白的,所以他也无法相信。借着八楼的纹身,他看清楚了事实,迷惑却更深了。 想不通的太多,心里却柔软了许多。 给八楼做了清理之后,笑虎坐在床边对着没有半点意识的八楼道:“好吧,我承认了,之前我是吃醋了。” 可惜八楼没听到。 这一次,八楼睡了差不多四天半多的时间,比之前早了一天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地方。 笑虎在八楼混睡的第二天就带着八楼换了地方。他不能总是拘着人家一家人,一两天不见有人露面的话邻居会感觉到奇怪的,从而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笑虎又是趁着夜色带着八楼走了。 等那富户自己实在忍不住从地窖里出来,发现家里除了少了一床被褥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损失,只觉得之前被人劫持是不是做梦,可是也不能全家人都做梦啊,这事实在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犹豫许久最终也没去报官,反而替笑虎和八楼掩饰了行踪。 等八楼醒来,笑虎的态度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八楼却是心里直突突,总觉得笑虎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正经是还得尽快解决好,休息了半天,又进了一些食物,八楼提议往前赶一个城市,笑虎点头,却是变换了两个人的容貌衣饰,更是抽风一样的雇了一辆马车。 笑虎解释说是为了掩饰行藏,八楼只用了一句“我身上无碍了。”就让笑虎彻底破了功,翻着白眼把八楼扔进了马车道:“不听话打死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特别是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存步不离的笑虎居然失踪了一个时辰。 等笑虎再回来的时候,居然拿着一瓶梨花泪。 “我说十天半个月就是十天半个月,你以为之前那么一次就能把我打发了?”笑虎冷笑道。 “我没好!”八楼心里暗叫不好,起身就想逃跑,无奈技不如人让笑虎给抓了回来。 笑虎这次也是费心了,特地跑到堂子里劫了个“红牌”,仔细的问了男男欢好之事,顺便还打劫了人家一瓶东西,不过最后给了人家银票算是学费了。 “之前是谁说无碍了?”笑虎一步步的逼着八楼退向了床边,戏谑的道。然后又道:“这次……我会小心的。”声音有些低,却也让本就贴得很近的八楼听了个清楚。 “算……算我倒霉。”八楼看着笑虎手里的东西,总派人去听商天晨和笑虎墙脚的他多少也知道了那是干什么用的,无奈之下只能认命的坐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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