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没笨到戳个对穿。前几天给你买的伤药还有么,在哪儿我帮你上药。”
东方不败被安阳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被安阳拿话挤兑也忘了生气,愣愣的看着他走进里屋拿出自己放在枕边的药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为自己上药。
安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东方不败的手背上,看着身下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心跳莫明的快了几分,心中一些感觉在蔓延,速度快的东方不败阻拦都来不及。
慌乱的撤回自己的手掌,东方不败猛地站起了身体,看着仍蹲在地上一脸不明所以的安阳沉声说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安阳也有些不高兴了,拄着膝盖站起了身:“好好地发什么疯?忘记吃药了是吧?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啊?”
安阳说完,白了一眼脸色微白的东方不败转身进了母亲的房间。
原本他就觉得这女人有病,现在更加确定他就是有病!病入膏肓了都!!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太这一躺下,足足十天才痊愈。家里没有了顶梁柱,那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指望不上,安阳自然只能咬牙顶上。
这十天下来,安阳不但要忙着生意,还要照看这母亲,家里家外操持着,整整瘦了一圈儿。往老太太床前一站,直看得老太太泪眼汪汪。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怎么好,眼看着连阴了几天天空终于有丝放晴的迹象,安阳心里也舒了口气。过几天便是清明了,家里的茶叶已经所剩不多,这时候正是采早茶好时候,安阳嘱咐了母亲几句,便牵着毛驴出了院子。哪知刚刚出了院门,身后一抹翠绿便跟了过来。
安阳伸手整理着毛驴背上的竹筐,看了眼跟出来的东方不败开口问道:“不在家呆着出来干嘛?”
“在屋里呆了数日,出来散散心。”说罢,东方不败负手走到安阳面前瞥了眼继续说道:“怎么?难道我要出来走走,还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安阳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开口多话。伸手摸了摸一直抖动的驴耳朵,扬声跟坐在院子里的娘亲打了声招呼,迈着步子往后山走去。
东方不败一直高居黑木崖,虽然黑木崖上什么都不缺,但是却也无趣的紧。据听说这采茶大都是江南女子的活计,东方不败实在是想象不出安阳这七尺高的汉子,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带着这份好奇心,东方不败决定跟过去看看。而且自己内伤一直不见好,说不定出去走走或想到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安阳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起初发现东方不败在他身后跟着,倒也能忍得一时,但是一刻钟之后,安阳便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驴,折身走到了东方不败面前。
“我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一条路各人走,还是你能走,我不能走?”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这后山有些陡,而且刚刚才下过雨,路面很滑。你如果想走走,就跟我一道吧。”
说着,将牵在手里的毛驴转了个头,伸手示意东方不败上驴。
东方不败看了眼那头龇着牙咧着嘴的毛驴,实在有些嫌弃,但是转头看着远处泥泞的小路和山坡,还是翻身坐了上去。
安阳看到东方不败已经坐稳,这才牵着毛驴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给东方不败介绍周围几座小山分别叫什么名字。东方不败听着安阳的话,心里默默盘算着这里距离黑木崖的距离。发觉这里距离黑木崖只有三天的路程,心里便有些打鼓。这里距离黑木崖如此之近,要说黑木崖易主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一直不曾听到传出消息?还是说自己在安阳家养伤的期间错过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失神中的东方感觉身下的毛驴不走了,抬头便见安阳双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我说忘夕姑娘,哥哥都叫了你两声了,你在想什么呢?”
东方不败闻言,随即表情阴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侧头看到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一处陡坡前,猛然间明白了他们停下来的原因。
小半个时辰后,安阳和东方不败在一片绿油油的茶树边停了下来。嗅着淡淡的清香,东方不败原本因安阳不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现在周围看看,我先忙了。”
安阳说罢,不管东方不败径自走进茶树间,只见他双手在茶树上上下翻飞,七尺高的汉子站在齐胸的茶树边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人有些舒心。撤回自己的目光,东方不败负手信步往山上走去。
此时,万物已经复苏,无名的野花随风招展,雨水冲刷过的草叶也异常的干净,空气中野花的芳香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儿充斥在鼻间,放眼望去整片大地都散发着生机勃勃之象。
抬脚踏上山顶的石块上,眺望着周围连绵的山峰,东方不败心中异常的放松。缓缓盘坐在巨石之上,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慢慢搁在膝盖上,闭上眼睛任由真气慢慢在体内游走。
这次真气行走仍旧有些困难,但好歹不像以前总是停滞在一个地方不动。相信这样练下去,神功恢复便指日可待了,到那时……察觉到自己又开始分心,东方不败忙深呼吸收敛心神,让自己意识放空专心修行。
安家屯位居偏北,很少有茶树能存活。这片茶树是安老爷子托人从江南带回的茶树苗,小心伺候了好几年才长起来的。可能是因为气候的不同,这片茶树产的茶叶虽然比不得江南产的茶叶,但泡出的茶水却比江南的茶叶多了一种别致的味道。镇上几家茶庄的掌柜的喝过安家的茶叶,都想以高价收购。但起初老爷子只是专心茶摊儿并未同意。直到老爷子去世之后,安阳接手茶摊儿才同这几家中出价最高的一家签订了协议,每年只卖出两斤春茶和夏茶。其余的炒好小心储藏倒也能撑得了茶摊儿一年的生意。
安阳将腰间的背篓采满,倒入茶树旁的大背篓里。感觉到双臂酸涩便坐下来活动活动,发觉东方不败不在周围,起身看了一圈儿,最后才看到山顶那个碧绿的身影。
此时的东方不败背向安阳,脊背挺直,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起舞,远远望去犹如一幅优美的山水画。
安阳抬头见一半隐在云后的太阳已经移到头顶,知道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便放下背篓,在旁边不远处的小溪边洗了洗手,拿出从家里带出的干粮一路沿着小路到了山顶。
察觉到有人靠近,东方不败收住真气慢慢睁开了眼睛,转头见来人是安阳,起身从巨石上下来走到了对方面前。
“要回去了么?”
此处极其安静,空气极佳,是处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不是,只是累了上来看看,不过你这盘腿儿面朝山谷,跟神坛里的神婆似的在干嘛呢?”
“……”
东方不败紧握起背在身后的双手,闭上眼睛努力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腹的杀意。而安阳毫无所觉的回想着东方不败刚刚的动作,脑中只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可是仔细去深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了,把你请来的各路神仙都送回去吧,已经到饭点儿了,咱们该吃饭了。”
听安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把他当成那些骗吃骗喝的神棍妖婆,即便东方不败是圣人,此刻也忍不住了。
“安阳,你再跟我这样说话,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闻言,正在低头拆纸包的安阳脑子里恍然大悟,双手一抖,手里的干粮立刻掉在了地上。猛地抬起头来,安阳目光灼灼的盯着东方不败似乎要把对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东方不败以为安阳被自己的话激怒,准备和自己动手,悄悄的调动刚刚聚起的真气将警惕提高的最高。
“忘夕姑娘,你,你会武功?那你师从哪家?”
被安阳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东方不败看着安阳的眼神犹如对方是个疯子。
“我会不会武功为什么要告诉你,师从何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本来东方不败对安阳已经放下了戒心,但是对方的一句话却再次把他的警惕之心唤醒。试想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民,为何会关心他师从何家,练得什么武功。即便是他对这些感兴趣,最大的可能也只会问自己武功高不高深,都是会些什么拳脚功夫,怎么会关心他出自何门何派?
而且自己本来是在黑木崖处坠下,为何一觉醒来竟然会在距离黑木崖三天路程的安家屯?安阳说自己是一个人牙子塞给他的,可是这话只是他自己说的,并无任何人可以证明。那老妇对自己虽好,但若是有人存心假扮,倒也不是不可能演的那么逼真。
36、皇上驾到
自那日之后,玄青已经许久不曾出现。想着他临走时的嘱咐,白溪樊不敢再白天吸取日光为养。借口与万俟明风分房之后等晚上守在外间的女婢睡着了之后,一个人偷偷溜到花园无人的角落开始修炼。
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白溪樊盘膝坐在地上任由月光洒在自己身上。清凉的感觉在体内有走,那种舒适感让白溪樊不由想要呻吟出声。意识就开始想要散乱,怕自己走火入魔,白溪樊不敢分心,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走神,一心感受月华给予自己的那种舒适感。
片刻之后,感觉到月华渐渐淡去,白溪樊悠悠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闪过一抹光晕,而后便消失不见了。一夜的修炼让白溪樊通体舒畅,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想到已经修炼那么多天,心中一动便想着试试这么多天的成绩。闭上眼睛将意识放空,白溪樊一心只想着变大这个念头。
须臾之后,当白溪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让他惊喜的是他发现周围的花草好像比之前略矮了点。知道是自己的身高已经变了,白溪樊高兴地想要在地上来回滚几圈儿。然而在他高兴没多久,白溪樊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愣愣的抬手摸了摸竖起来的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回头又看了看屁股后面那条蓬蓬的尾巴。白溪樊闭上了眼睛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虽然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是没办法像成人一样,但好歹还是有成绩的。白溪樊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将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白溪樊见四周无人快速的溜回房间。推门见床上守夜的清荷还在熟睡,白溪樊不由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进里间,拿了搭在盆架上的布巾擦了擦脸脱下衣衫爬回床上进入了梦乡。
清晨,白溪樊照例在张岳的叫声中醒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伸手接过张岳递过来的衣服套在身上,在背身系盘扣的时候,没注意到张岳拿着白溪樊那件有些潮湿的外衫一脸疑惑的模样。
这是张岳第七次发现白溪樊的衣衫异常了,若是是洗澡的时候弄得,这张岳是压根儿不信的。自己也曾问过清荷清韵两人,白溪樊洗澡的时候换下来的衣服是放在托盘里的,根本不可能有沾水的机会。而且看衣服潮湿的程度,也不可能是洗澡时弄湿的,倒像是被露水打湿的。
想到白溪樊的真实身份,再联想前几天发生在二皇子府里的怪异现象,这不能不让张岳起疑。但张岳还是从心底希望这一切都跟白溪樊无关,因为如果真的是白溪樊,若是没被人查出来那倒还好,如果被人发觉后果绝对不是张岳想看到的。
“小公子,你衣服怎么是湿了?”
闻言,正在穿鞋的白溪樊身体不由一僵,仰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张岳,开口问道:“是么?应该是我半夜出去如厕的时候露水打湿的吧。”
“清荷他们不是在房中放了恭桶么,这大半夜的小公子怎么还出去如厕啊?”张岳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茅厕的位置距离白溪樊的房间虽然不近,可是也不至于远到露水会打湿衣服。
“小公子,你可别说谎,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你定还会受罚。”看着白溪樊的表情,张岳继续说道:“在回京的途中,小公子答应老奴的事可还记得?”
“我记得……”白溪樊心情稍微有些沉重。
闻言,张岳已经知道白溪樊明白了他要说的,冲他笑了笑拿着那件潮湿的衣服转身便要离开房间。只是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被身后的白溪樊给叫住了。
“叔叔,我不会做对不起大叔的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知道叔叔是真心对我和大叔好,但是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叔,等我完成了之后我会自己告诉他。总之,我是不会害了大叔的。”
张岳回身看着白溪樊认真的眼眸,心里慢慢软了下来。
“小公子,老奴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是殿下身份与寻常人不同,你行事千万要小心。切莫一步踏错连累了殿下啊。这件事我就先不告诉殿下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说着张岳转身离开房间,徒留下白溪樊站在床边发呆。
这些日子万俟明风有些忙,吃饭的时间经常与白溪樊错开。两人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白溪樊有时想要跟万俟明风多说些话,但是看到对方疲惫的模样,便也不想再打扰他。
万俟燝源自从那日被他老爹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想想那日万俟燝源被万俟明雨暴打的模样,白溪樊寻思着自己那日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不过,以前万俟明雨以前也整过自己,如今捉弄一下他算是扯平了吧。
这样想来,白溪樊心里便好受多了。
照例蹲完一个时辰的马步,白溪樊被张岳带着吃了早饭刚刚休息一会儿,黎骆琦便再次着人将他叫到练武场。
看到黎骆琦,白溪樊原本想要跟他打声招呼。哪知,手还没抬起来,黎骆琦便将一柄短剑扔到了自己怀里。见状,白溪樊忙将短剑抱在怀里。
仔细看了看那柄短剑,白溪樊只觉得隐隐有些眼熟。好似跟万俟明风房间挂的那把差不多。
“别看了,这把剑是刚刚二殿下嘱咐我送给你的。”
闻言,白溪樊心中不由一暖,握住剑柄将剑一点点的从剑鞘里抽出来,看着那明晃晃的剑身,白溪樊心中一阵兴奋。但是转念想到这把剑不是万俟明风亲手送给自己的,心中不觉有几分失落。
“师傅,大叔为什么不自己把他送给我?”白溪樊抬头看着黎骆琦,开口问道。
“二殿下在早上问了我你的进度,他出门时你刚好在吃饭就没给你。就让张总管把剑给了我,让我代替他送给你。怎么这副表情,你先前不是很喜欢的么?”
这些日子黎骆琦跟白溪樊很熟了,在白溪樊休息的时候,两人闲聊之中,白溪樊就跟他说了自己很喜欢万俟明风房中的那把短剑的事。
收敛起心中的失落,白溪樊笑了笑说道:“很喜欢啊,师傅,大叔给我剑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跟你学武了?”
看着白溪樊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可爱模样,黎骆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之前也在跟我学啊。”
闻言,白溪樊不由一愣,抬手挠了挠鼻梁,将黎骆琦放在自己头顶的手给拨下去。见对方再次抬手,白溪樊瞪着黎骆琦忙向后退了一步。
“好吧,算是我说错了。师傅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猜的对,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开始练习剑法,先前我曾听二殿下说你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凌云剑法,那你现在可还记得?能不能舞一遍给我看看?”
听到黎骆琦这么说,白溪樊点了点头提着那把刚刚到手的短剑为黎骆琦练了一遍。因为无聊的时候白溪樊也曾练过,所以这次比先前流畅了很多,力道也比先前到位。
见白溪樊走完整套剑法,黎骆琦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点了白溪樊的不足之处,见日头渐高便让他回去了。
一得解放,白溪樊兴奋地叫了一声,抱着那把短剑迈着两条小腿儿就往主院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