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疯掉好了。然后你家可爱的聆汐就会被别人拐走，从此属于别人。可能他会跟一个我应该称呼为嫂子的人在一起，也或许是跟另外一个男人。不过反正你那个时候已经疯掉了，也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怎么样？你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人家呢，听上去特别伟大，对吧？”遥寒若无其事的笑道，眼神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枫墨眼睛突然变成了墨绿色的蛇瞳，眼中的愤怒伴随着蛇瞳出现愈来愈明显。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王”的气场，但是很快，他眼神中的光芒渐渐的变弱，蛇瞳变回了原本的瞳孔，又恢复了之前颓废的样子：“我——不知道。想到那个场景，我会很愤怒。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就算愤怒又能如何呢？他不再爱我，与别人在一起，那我又能说什么？恐怕到了那个时候，我能选择的也只有默默的祝福他吧……”
遥寒沉默了一下，才望向皮晨烤鱼的方向。点点的篝火发出明亮的闪光。遥寒冷静了下来，他又继续问道：“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清楚。平时的你冷静无比，眼神之中总会有一丝神采。但是一遇到跟哥哥有关的事情，你就会像现在一样。胆小、颓废，眼神也会变得黯淡无光。想下吧，如果是哥哥的话，究竟喜欢的是你的哪一面？”
“如果你见到他的时候，你一副现在的样子，哥哥他一定会很失望的。如果哥哥他真的说不喜欢你，那你真的以为没办法了吗？我不信你们之间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她深深地凝视着枫墨的脸，说明她的认真。
“遥寒，过去了十年，我们都会有所改变。哪怕他十年之前是喜欢我的，十年之后我也不敢肯定他是否还会喜欢我。”枫墨叹道。
帅气的脸蛋，顺滑的黑发，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遥寒真的不信有人会舍得放下眼前这个痴情男：“别傻了，就算他不喜欢你，那你就追回来就好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枫墨苦笑着道。
“我相信你做得到。如果是别人，肯定没办法。但是你现在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遥寒微笑着说。
枫墨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几分把握。
遥寒看着枫墨的眼睛渐渐的恢复，终于放下了心：“想开了就好。要加油，我站在你这边的。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好好休息。”
枫墨点了点头，大步向皮晨与世容所在的方向走去。
遥寒发着愣，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独自想什么。
28、可笑闹剧
桃仙居正是当年枫墨为聆汐所买下的那栋客栈。位于潼侨国的西面，是潼侨国一个距离闹事不远，但是十分僻静的地方。当年那朴素的客栈早已不再，而如今的桃仙居早已洗心革面，光是站在门口，也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紫檀香。进出桃仙居的，无一不是身着华服，身份显赫的贵族。
外阁富丽堂皇，但是绝对不庸俗，大多的贵族都可以进入。中阁，僻静优雅，完全符合桃仙居主人的品味。当然只有大臣级别的贵族才能进入中阁，而内阁除了建造这桃仙居的人以外，也就只有真正的帝王才能进入。
刚下马车的遥寒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白聆汐，聆汐身穿与自己身上布料相仿的衣服，眼神充满着宠爱。而当他注意到枫墨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但是立刻便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遥寒暗暗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聆汐一眼扫过她身后的人群，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的，他便笑了出来：“聆雪还带了在人界认识的朋友回来了？不晓得两位公子与这位姑娘是——”
“小兔……啊！”
枫墨在皮晨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恶狠狠的给了皮晨一个肘击，随即又来了一个回旋踢。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枫墨很沉着冷静，在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后，他终于笑着开口：“在下名为如枫墨，这个人叫皮晨，后面这位姑娘叫季连世……容。”
“如……公子和皮公子吗……总感觉很熟悉呢——”聆汐脸上带着笑容，丝毫不在于刚刚不经意的停顿。
枫墨只是温柔的一笑——他还是老样子。无论什么时候，总能很容易的隐瞒自己的心情。脸上的表情丝毫找不出破绽。如果不是刚刚语气之间的那几秒停顿，怕是连他也要被迷惑了。
“两位就是传说中的鹰王皮晨以及蛇王如枫墨吧？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久仰两位的大名。只是，不知你们两位与舍妹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会与她一起过来？”聆汐面色始终带着笑容，不起一丝波澜。
皮晨正打算追究到底，枫墨抬起手来止住了他。随即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在人间游历，正在东赵国国主手下当将军。白姑娘被东赵国国主钟离瑜哲所看上，吾等特受命来保护白姑娘。”
“那这位季连姑娘又跟舍妹有什么关系呢？”聆汐微笑着问。
看着这三个人神色真么奇怪，世容猜也能猜到些猫腻。但是她看着他们这群人，没有一个透露半点的，也就忍下了心中的重重疑惑，说道：“我与……嗯……聆雪不久之前皆为了结拜姐妹。”
聆汐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哎呀……原来是聆雪的……我是聆雪的亲哥哥。既然你与聆雪交情这么好，不如你也叫我声哥哥。”
世容自是微笑的喊了声哥哥。
“那么——也不要在这里坐这么久了，我们现在就去内阁坐坐吧。”聆汐轻笑了一下，绝美的容颜让枫墨心里猛然一震。
十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转眼之间，他们变成了初次相逢的人。
如此悲凉的关系，他们又能怨得了谁呢？
刚刚走进安静的内阁。旁边一排排的房间外面都有一个牌子挂在门口，写着房间里面的主人是谁。由于隔音的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外面的声音都不会传进去。他们就这么一直走到内阁末尾的大厅里面。
“这不是白姑娘吗！”身后突然传来了不和谐音。众人回头一望，心里咯噔的一下。这不是东赵国的君主钟离瑜哲吗！
皮晨与枫墨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随即对钟离瑜哲道：“陛下！”
钟离瑜哲这才看到两位大将军，皱起了眉头：“为何你们会与潼侨国的大公主在这里？”
枫墨半跪下来，皮晨见状，也一同跪下，同时喊道：“皮晨与如枫墨请辞。”
钟离瑜哲愣住了：“为何你们要离开军营？”
枫墨深呼吸了一口气：“陛下应早知臣与皮晨非凡人。如今我们有我们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无法继续留在军营了。”
“你们是朕的爱将——算了，朕准了。这十年的时间，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想要什么？”打算挽留这俩将士的钟离瑜哲无奈只能放任他们离去。
“臣等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只希望钟离瑜哲陛下能够找到比我们更适合的当将军的人才。”枫墨说道。
钟离瑜哲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陛下，在下白聆汐，敢问您找我的妹妹有何事？”聆汐嘴角微微上扬，满面春风的笑容让人心生暖意。
钟离瑜哲看着眼前神似的兄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深呼吸了一口：“是这样的，朕是东赵国国主。朕从半个多月前见到令妹的时候便爱上了她。现在朕听说白姑娘要来潼侨国，便来桃仙居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这么巧，遇到了白姑娘。现在，朕要向白姑娘提亲。”
钟离瑜哲突然来这么一炮，让所有人不禁傻眼。就连白聆汐，也被弄的愣住了。唯一没有吃惊的也就遥寒一人。但是遥寒的心里是绝对的不平静的。人生第一次被人求婚竟然不是出自自己真正爱的人之口。遥寒内心高呼着——作孽啊！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家族一向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婚姻是自己的事情，我作为她的哥哥，自然不能随意的帮她决定。聆雪，你的婚事你自己决定。哥哥无权去掌控。”聆汐微笑着大声对遥寒说道，分明就是故意说给钟离瑜哲听的。
“但是不大多都是奉父母之命成婚吗？”钟离瑜哲傻掉了。
没等聆汐开口，聆雪就已经先开口了：“钟离瑜哲陛下。敢问假设哥哥真的要我嫁与你，你说，哥哥做的决定，是哥哥要后半辈子跟着你，还是我要后半辈子跟着你？为何明明是哥哥做的决定，却偏偏要我执行？”
钟离瑜哲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聆汐大笑起来，笑道：“说得好！和陛下过后半辈子的人不是聆汐，而是我的妹妹聆雪。所以我自是没办法为她决定。”
遥寒沉默了，缓缓道：“陛下，聆雪知道陛下对聆雪一汪情深。但是聆雪无法接受陛下的感情。上次您应该已经见过了当时自称是我表哥的闻人逸莲，他正是我爱的人。聆雪已经下定决定，非他不嫁。”
“如果我要是强制你下嫁呢？”钟离瑜哲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打击，神色不悦道。四周不知不觉的围上了士兵，每一个都不是皮晨与枫墨熟悉的。这应该就是钟离瑜哲自己培养的精锐了。
皮晨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宝剑，笑着对枫墨道：“哈哈哈！陛下真是对不住了！枫墨！今天我们可有得打了！”
枫墨也抽出了剑，脸上带着丝邪魅的笑容：“钟离瑜哲，你真以为这点兵力就能对付我们了吗？”
钟离瑜哲的神色看上去越来越阴沉：“尔等竟敢背叛朕？这些人可都和你们一样是从大雪山下来的。”
皮晨扫了一眼，对枫墨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看来是真的呢？四只银狼，三只熊，几只还没成年的小豹子。”
枫墨瞬息散发出了蛇的阴冷，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一对蛇瞳：“墨色蛇蟒王如枫墨与天羽明鹰王皮晨在此！尔等谁敢动吾！”
刚刚被点名的十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立刻掉头就跑。开玩笑，一看那蛇息就知道，一定是蛇王如枫墨的蛇息。跟蛇王斗？不要命了吗？为了一个人类而跟蛇王与鹰王做对？少扯淡了。
枫墨对钟离瑜哲道：“我一直就是站在这一边的。钟离瑜哲，是你太天真了，与十年前一样天真。大雪山上有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有个不为人知的妖族。妖族之中有三个王者。名字叫做——如枫墨、闻人逸莲以及皮晨。这三个王者无论哪一个，都能在半月内灭了您的东赵国。小瑜哲啊，我一下雪山，你便登基了。我倒是奇怪你为何会雇佣我与皮晨，原来你早已忘了我。”
钟离瑜哲愣住了，随即仔细思索。突然发现一个封尘已久的回忆。他盯着聆汐半天，这才瞪大了眼睛：“你们是当年的……”
聆汐实在看不过眼了，出声劝阻：“不要在我桃仙居里闹。钟离瑜哲陛下，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桃仙居的规矩。这里一向不受任何国家的控制，哪怕您是帝王级别的人物，只需要我一句话，我便可以立刻让您离开我的桃仙居，以后禁止再踏入这里半步。如公子，皮公子，虽然你们是大雪山的王者，我是无法让你们做什么的。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请你们将刀剑收起，不要在我桃仙居闹事。”
钟离瑜哲彻底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原来桃仙居的幕后竟然就是白姑娘的兄长，而这位兄长，正是十年前他见过的白聆汐。他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为何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这仅仅只用十年便突然名震天下的桃仙居，根本没人知道其幕后究竟是谁。桃仙居究竟属于谁，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建造，根本完全无人晓得。但是也没有人质疑过桃仙居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明白了。原来这些与白姑娘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大雪山的人。
皮晨刚想大骂，便注意到枫墨的眼神，耸了耸肩，把剑收回剑鞘。枫墨也将剑收回了鞘中，一脸歉意道：“非常抱歉。一时间看不过眼钟离陛下的行经……枫墨与皮晨太过鲁莽了，还请白兄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的鲁莽。”
聆汐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商讨吗？快走吧。”
遥寒回头望了一眼钟离瑜哲，便拉着看傻的世容离开。皮晨与枫墨紧随其后。
29、你若不愿
来到了内阁。内阁与外阁的风格完全不同，内阁是完全由植物建立起来的天地，清新的感觉充满了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所有的桌椅都是用紫檀木制作的，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不得不承认，聆汐的品味真的很不错。
“你们有多少人是知道关于大雪山妖族的？不知道的话请去隔壁的房间。”聆汐微笑着问道。
所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聆汐继续微笑着打开房门：“那么——这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么进来吧。”
“哥哥，你说你有逸莲的消息，是真的吗？”遥寒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是真的，但是你真的要去见他吗？”聆汐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玩味的微笑。
“嗯，我要去见他。我喜欢上他了。”遥寒一脸认真的回答。
“据我所知，闻人兄已经做出了决定，虽然我不知道作做出的是什么决定，但是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和你有关。”聆汐深情渐渐的严肃了下来，如玉一般的手放在桌子上，薄唇一张一合道，“这个决定，对闻人兄的伤害极大，恐怕会失忆。现在你们哪怕是赶到哪里，也一定来不及阻止。”
皮晨已经“碰”的一下拍桌而起：“小兔子！不要再卖关子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法术会有这么厉害的反噬！你到底想说什么？”
“皮晨！坐下。”枫墨面色阴沉的对皮晨说出了这句话。皮晨听到之后，立刻就老实了，逼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道：“白兄，早对您掐算的精准略有耳闻。可否再次掐指一算，算下逸莲究竟想干什么呢？”
聆汐点了点头，刚刚举起手，枫墨立刻冲上来，按住聆汐的手：“别！”
聆汐被吼的愣了一下，凝视了那只被按住的手半晌。突然，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如玉般的手狠狠的砸向枫墨的脸。啪的一下清脆的响声，枫墨的脸有些红润，但是他的眼神很坚持。
“如枫墨公子，您知不知道触碰别人的手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聆汐一脸愤怒的说道。所有人都被吓傻了，遥寒更是如此。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露出这种表情，哥哥看上去真的很生气。
枫墨脸上的苦笑一闪而逝，随即又变回了风度翩翩的样子：“如有冒犯，请原谅。只是我听说掐算很耗心神，似乎除了莱尔斯就没有别人可以在不消耗心神的前提下掐算。在下只是不希望白兄因为我们几人的要求而伤了身体，这就不好了。”
聆汐凝视了枫墨的眼睛半晌，眼睛有点酸，强忍着内心的痛楚，露出了笑容：“原来如公子是因为关心我的身体，我竟然还打了你。如公子，真的是很抱歉。”
“哪里的话。你还是说说你先前掐算的结果吧？”枫墨微笑着问。心中的悲凉越来越盛。
看似这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态度之间绝对有内情。由于遥寒是白聆汐的妹妹，所以遥寒坐在了聆汐旁边。而世容则坐在了皮晨的旁边，世容虽然对此不满，但是也没表达出来，只是小声的问皮晨：“皮皮，这俩人啥关系啊。他们见面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没错，但是总觉得这两个人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