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你这话攻击面貌似有点广有木有!要是一视同仁在场所有皇子岂不都要被赐死?十几个皇子一起死?这绝对是殉情吧!
“好……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私下结党成派不说,还公然拿性命要挟朕!”
胤祯回道:“儿臣只是心寒罢了。与其到时候被圈禁,人不人鬼不鬼,倒不如识趣点自请死罪算了。”
康熙气得脸色发紫,回身抽出刀来,厉声道:“你要死如今就死。”竟挥刀刺向胤祯。
皇五子胤祺跪着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他人老实,愈是着急愈是说不出话来,只连声叫“皇父不可”。
胤禛一推胤祯:“还不快走!”
胤祯还犟着不走,胤禛连拉带拽无果,一脚踹到他腿上:“你想陷皇父于不仁之地吗?”
胤祯这才往外跑。
胤褆叩首:“皇父息怒,十四弟只是一时情急,求皇父宽恕他则个。”
胤祉胤祥也跟着磕头求情。
康熙暴怒渐息,从心底涌上来一股疲惫无奈,刀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胤禛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终于有跪的机会了~没白少穿裤子):“皇父,可否听儿臣一言?”你可千万别捂着耳朵摇头说“不听不听”啊。
好在康熙走的不是言情风,点点头。
“儿臣听过一首诗,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摘绝抱蔓归……”
这是唐代太子李贤因武则天频繁废黜甚至杀害东宫的劝诫诗,现在胤禛说来,竟让康熙生生打了个寒战。这些儿子对太子之位俱是虎视眈眈,他难道还能都圈了不成?罢了,罢了。康熙疲惫地长叹一声:“朕谁都不摘。胤祉御前无状,责打二十大板,逐出去吧。胤禩着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着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与此事有干连的诸人俱往视之,实乃杀鸡吓猴,令众毋效尤。”
这已是难得的宽大了。众人跪下谢恩,一齐退了出去。
胤禩和胤祯被分别带走,胤禛特意落后几步来到胤禟身侧,黑着脸低声道:“老九,你太鲁莽了!”
胤禟意识到他在说方才服毒之事,见他满脸严肃气恼,不禁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四哥可别无端端给人扣帽子。”
胤禛咬牙:“若是没人拦你,你怎么办?”
胤禟挑眉,从怀里又摸出一颗红药丸,扔到了嘴里。“怎么办?就这么办!”
胤禛惊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掐住胤禟的脖子使劲摇晃:“你做什么!吐出来!吐出来!”情急之下也不记得要叫太医,一手掐住胤禟的下颌,一手要撬开他的牙关,把药丸抠出来。
胤禟被晃得几乎要口吐白沫。拼尽全力才把胤禛推开,见他眼泪都要急得掉下来还欲扑上来“施救”,想感动又实在觉得无奈,表情微微扭曲。“这不是毒药。”
“你……什么?”
胤禟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又不是傻子,怎会真带毒药还服下去?”
o(╯□╰)o所以你刚刚是在演戏?那到底我为什么要挨这一下啊摔!胤禛捧着还没消肿的爪子泪流满面。
胤禟见胤俄走过来,提高声音冷冷道:“四哥还是管好自己吧,前头领路的人可不在了,四哥小心走好。”
胤俄只当胤禟冷嘲热讽,对胤禛敷衍地点点头,和胤禟走远了。
胤禛却明白胤禟是在好意提醒。忽然觉得当年救九爷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九爷爱憎分明,被他认做自己人自会千方百计地回护,比如明着对胤禩,再比如暗地对四爷。
九月秋高气爽,天空明澈如洗,京中天气却是变化无常。革职抄家,凄风苦雨;保命升迁,暖阳和煦。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几家欢喜几家愁。
先是皇三子胤祉于十月十五日奏称胤禔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废太子胤礽,致使其言行荒谬。康熙大怒,革去胤禔王爵,幽禁于其府内。
又曝出胤祉门人出京活动意图不轨,胤祉也受了狂风暴雨般的呵斥,安分许多,闭门不出,和一帮文人整日修书。
在这席卷全城的风暴中,四爷府却是风平浪静。
这一日胤禛正在书房练字,苏培盛来报:“爷,戴铎先生丁母忧回来了。”
胤禛笔一顿,白色宣纸上晕染开了一滴墨渍。他一皱眉:“请先生进来。”戴铎是四爷府上谋士,可以说是四爷争夺皇位智囊团中的佼佼者,几年前因母丧回家守孝。现在见京中形势莫测,应是特地回来为四爷出谋划策的。
戴铎进来正看见胤禛蹙眉,只道他因现在局势不明而苦恼,上前施礼:“奴才给爷请安。”
胤禛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伸手虚托:“先生不必多礼。”
戴铎从容起身:“奴才见爷愁眉不展,可是担心形势不利?”
胤禛微笑:“现在形势何尝不利于我?”
戴铎一怔。“太子已废,爷素来与太子亲厚,只怕近来步履维艰。”
胤禛摇头:“先生差矣。我并不曾行一步,何来步履维艰?的确现在京中风云变幻,不过是冲着上头那个位置去的。”
戴铎听他此言,竟似无意于皇位,试探着道:“那爷便从此不行一步了吗?”
“那先生以为,此路该如何行之?”
戴铎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瞒爷说,奴才一年前已守孝满三年,迟迟未归是在四处打探消息。近来只怕爷处境不利,奴才这才回来。依奴才之见,此路应徐徐行之,切不可过于急迫。”
“先生又差了。”胤禛站起来走到窗前,背手道:“此路不行便是行。”
戴铎浑身一震。不行便是行,不行便是行……
胤禛从容淡定,侃侃而谈:“群雄逐鹿,皆是落了下风。皇父身体尚健,大权无旁落,岂容得他人在此时便觊觎江山?我对皇父忠孝两全,对兄弟友爱亲近,全力办差无愧于心。至于上头那个位置,不是人臣人子该去觊觎的,自有圣裁。”
戴铎已是全然叹服,一躬到底:“爷在局中,竟比奴才这局外人看得更透彻,实在令奴才惭愧不已。”
胤禛含笑受了。敢抢四爷的风头?在四爷面前显摆智慧的通通拖出去做万年总受!不过,戴铎确实有些用处。“先生亦不必妄自菲薄。有些事,先生做的,我却做不得。”
戴铎诧异问道:“竟有此事?”
“不错。”胤禛眯起眼睛。“先生觉得我刚才之言如何?”
“一语中的,千古至言。”
胤禛压低声音:“可是,有时太聪明不是好事……”这话从他口中传出实在多有不便。
戴铎瞬间了悟:“奴才省的。以上所言皆是奴才所想,若今后爷欲点拨何人,奴才义不容辞。”
胤禛满意地点点头。从此之后,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当牛做马~~~
42、风云变幻(四)
胤祥满面乌云。“四哥,皇父令诸臣推举有德之人做太子,佟国维、马齐、阿灵阿等人近来掌中写个八字,逢人便以掌中字示之。八哥又素来善收买人心,若是众人皆推八哥为太子,只怕……”
胤禛端坐桌旁,轻咳了一声。
门一响,一人走了进来。手持羽扇,三缕长髯,青衫步履,好个神仙中人。笑吟吟道:“十三爷此言差矣。若八阿哥真被推选为太子,只怕慌得不是别人,正是他。”
胤祥警惕地站起来。“你是何人?”
“戴铎乃是四爷手下一个门人而已,见过十三爷。”
胤祥点点头。胤禛治家甚严,书房重地岂是人人都进得的?必是得了胤禛的默许。“先生此话怎讲?”
戴铎不紧不慢道:“我倒想请问十三爷一事。不知八阿哥可曾办过利国利民之伟业?”
“不曾。”胤禩办差不多,偶尔接见一下外国使臣罢了。不像胤禛成日忙着户部和黄河水患等民生大事。
“出身显贵?”
胤祥一哂,胤禩生母良妃乃是贱籍,比之他的母妃尚且不如,说显贵简直是笑话。“自然不是。”
“才华出众?”
胤祥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八哥虽文武双全,我们一众兄弟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亦算不得拔尖。”
戴铎一拍手。“这便是了。”
“八阿哥既无功绩,又非大才,出身也低微。何以是众望所归?”
胤祥恍然,再看向戴铎已是带了满满的敬佩。“先生一席话惊醒梦中人,真如晨钟暮鼓一般。”
戴铎刚要说不敢,想起胤禛的嘱咐,淡然受了。“看清此事却也容易,十三爷不过是当局者迷。”
胤祥见此,更觉戴铎不是常人。对胤禛笑道:“四哥,你有此谋士,怪不得稳坐钓鱼台。”
“……”胤禛没有反应。
“四哥?”
胤禛还是没有答话。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胤祥凑在胤禛耳边叫了声“四哥!”。胤禛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嗯?什么?”
胤祥微微皱眉:“四哥,可有何事?”想的脸色都变了。
胤禛。“无事,只是想皇父最近召见了二哥和八弟,圣意难测罢了。”
胤祥皱眉:“四哥所虑极是。皇父对胤禩也颇为喜爱,若是因众望所归……”
戴铎偷眼去看胤禛,见他眼神又呆滞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尖拧在了一处。暗暗叹了口气,朗声道:“万岁亲政以来几十年皆是乾纲独断,十三爷比之戴某更为清楚。岂会被一群小人混淆视听?即便圣意偏向八阿哥,见此群起之势亦不可不慎加思虑。”
胤禛在想什么?
十月二十三日康熙帝病,自南苑回官,回忆往事。流涕伤怀,因召见胤禩,随后又召见胤礽。
回京之后,自有专人看守胤礽,轮不到皇子。胤禛又被派回了户部。当日有事回奏,远远见胤禩从养心殿出来,满面春风,应是父子唏嘘之间见此事说开了。
既已在廊上撞见了,两人相互见礼。
“弟弟见过四哥。”
“嗯。”胤禛点头回礼,正准备离去,却被胤禩开口叫住。疑惑望去,胤禩微微一笑,低声道:“本想再邀四哥去听戏,可惜夜间走水,一众戏子都……只好再过一阵子等来了新人再来相邀了。”胤禛当日不因素日嫌隙挺身求情,无论是出自兄弟情义还是见太子倒台有心趁机投靠,他都最好投桃报李。
胤禛心里一颤。“如此甚是可惜。”虽知胤禩说的是有意以戏子侮辱之事,胤禛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当日糊里糊涂的亲密接触,面色微红,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就听不远处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四,老八。”
胤禛转身一看,果是胤礽。十几日不见,胤礽倒上次见时精神了些,虽消瘦,双眸黑亮有神,唇角又挂上了往日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迈步走来。身边竟没有跟着侍卫。
“弟弟见过二哥。”胤禛见他如此稍微安心,只是胤礽为何要特意过来打招呼?装作未见绕开岂不更好?他现在身份尴尬,两人不方便见面,更别说这里还有个胤禩了。
胤禩拱手:“见过二哥。二哥气色看着倒是好多了。”
胤礽点头,唇边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有劳八弟挂心。”
胤禩识趣地告退:“弟弟还有事,先行一步。”
胤禩走远了,胤禛不方便再留,也欲离开:“弟弟还要去养心殿,也先告辞了。”
胤礽一侧身,刚好挡在他面前。脸色阴郁,瞳中墨色深沉:“你刚才与老八不是相谈甚欢吗?何以我来了你就要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胤禛脸色一变。这是疑他见胤礽被废转而去拜胤禩的门子?胤礽就是这样看他?他对官配确实没法子横眉冷对,可绝非是趋炎附势!当下冷了脸。“弟弟还有事,劳烦二哥移步。”见胤礽没有让开的意思,胤禛往旁边走了几步绕开他要走。
胤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老四。”
胤禛挣了一下没挣开。“二哥还有何事?”
胤礽见他板着脸态度冷淡,不由得慌了,柔声道:“是我胡说了,你莫恼。”
胤禛故作不解:“二哥何出此言?”
胤礽叹了口气:“老四,是我不好,我并无疑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什么?他说不下去了。难道要说只是看你和老八站在一处说话觉得心里不痛快?这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胤礽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如今这样也算是众叛亲离了。虽是我往日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到底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老四,若是你都走了,我……”
胤禛心也软了。胤礽遭逢此大变,难免敏感些,他应该多多体谅才是。“二哥,你知我和老八不是一路人。既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他出了事我不能袖手旁观,不过仅尽于此了。哪里比得上你我的情分。”
胤礽勾唇,眉眼间都染上了温和的笑意。又忽然想起了一点事。“老四,你和老八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我前几日听跟着我的侍卫说皇父派他去查过你和老八落水一事。”
胤禛脸刷一下就红了,往后缩了一下,支吾道:“没有,嗯……一点小事。”
胤礽眯起眼睛:“老八面上看着温和,实际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可掉以轻心。”
是啊,八爷是来报复了,可是最后变成了……胤禛想起那个吻,脸上火辣辣的,明明是胤禩强吻的他,他却莫名的心虚。是我让八爷的节操碎了吗?是我吗?
胤礽见他垂着头羞涩不已的模样,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和老八?”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和官配是清白的!虽然在无数小说里面四爷和八爷已经互攻过无数次了,什么姿势什么场合都有过,包括下药、道具什么的都试过了,但是我们是清白的!
胤礽脸更黑了。“那就是你对老八……”
“不。”胤禛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又退了一步。“我也没有……只是,嗯,我,你也知道,我那个什么,所以……老八是男人,我,我和他站在一处不自在,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胤礽眯起眼睛,胤禛看着他,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诚。
胤礽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太近了,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胤禛一哆嗦:“二哥!”
胤礽低笑一声:“脸红了,老四。”
于是你这样是要检验我有没有说谎?难道接下来你不是应该邪魅一笑:“你这个小妖精~”然后这样再那样那样吗?等等,我在想什么!胤禛给自己奔放的思维跪了。“二哥,如你所见,我真没有……”
胤礽却没放开他,反而又迈了一步,把人按在了墙上。
这是……还要检验?肩膀上的手掌温热有力,温度透过衣衫渗进来。这次胤礽的衣服并未熏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干净的味道。胤禛整个人都快熟了,僵硬的像块石头,心里默念: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