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渣攻与纯情受一见钟情的故事。情节简单,结局温馨美好。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第一章:魔鬼拜访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手里拎着青菜,慢悠悠地往家里走。由于这里是郊区,再加上是夜晚十点,路上只有几辆出租车经过。一阵冷风从大街上刮过,枯黄的树叶、垃圾袋、广告纸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名青年叫何沐风,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努力地工作、辛苦地生活。这几天过度的加班让他有些身体虚弱,清秀的脸变得有些苍白。手中的袋子里是一份炒饭和西红柿炒鸡蛋,从饭店里带出来,现在已经有些凉了,他皱着眉头加快脚步往自己租的房子走。
他想起前几天看的新闻,郊外一幢叫“金丝雀”的别墅里发生一起严重的凶杀案,一位年轻的公司总裁被人用刀砍死在屋里,尸体被扔在浴缸里,现场十分血腥恐怖。这位青年才俊名叫林晚禽,出身显赫,在本市很有影响力,不但在金融市场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花边新闻不断,经常和某位明星、某家名媛惹上绯闻,同时也是很多年轻姑娘、少妇们爱慕的对象。所以此案一出,立刻以爆炸的速度传开了。何沐风从来不关注这些东西,不过单位那些女人这些天叽叽喳喳聊天,让他多少也了解一点。
警方对于此案的谋杀动机讳莫如深,不过破案速度很快,几天之后就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从事情色行业的青年,人称毕叶鲁,家庭背景不详,目前已经在全国通缉此人。何沐风在网上看过此人的照片,和大多数通缉犯不太一样,这个杀人犯身材高大强壮、五官深刻英俊,像一只年轻的黑豹,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温柔的引诱的笑容,尽管是那个行业特有的表情,但却一点不惹人讨厌,反而十分舒服。
何沐风盯着照片看了几分钟,居然脸红了,于是也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那群女人的八卦圈中。关于谋杀动机,民间传说真是五花八门,有说是总裁与毕叶鲁一夕欢爱,牛郎动了真情,却被玩弄,于是因爱生恨,痛下杀手。也有说是总裁夺走了牛郎的恋人,于是牛郎愤而复仇等等。
何沐风是个胆小老实的青年,虽然那个杀人犯样子不错,但是想到那一水池的尸体,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他这辈子做的最惊人事情就是向父母坦陈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结果被父亲拿烟灰缸满屋子追杀,最后气愤地独自搬出来住。虽然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后,母亲还是经常打电话问自己过得好不好,甚至在语言中隐约透露,如果有合适的恋人就好好过日子,毕竟外面这么乱,外一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不过同志圈里一多半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何沐风在网上认识过几个朋友,还没聊几句,话题就引到床上了。对此,他十分反感。于是何沐风到现在还是单身。
想到那名不知流窜何处的杀人犯,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楼道里漆黑一片。他跺了几次脚,灯依然没有亮,这是常有的事情,他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灯上楼梯。他住在七楼,从二楼往上走的时候,每层楼的灯都不亮,他不由在心中暗骂房东太懒,连灯泡坏了都不修。这是一幢旧式的筒子楼,白天楼道里就有些暗,到了晚上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拿手机照也只能看到脚下巴掌大的地方。
走到六楼的时候,他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上,似乎在追赶什么。他靠近楼梯边缘,让出一条路。不过当他走上七楼时脚步声反而没有了。何沐风怀疑自己过度加班出现幻听了。他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在黑暗破旧的楼道里,也许有无家可归的游魂四处飘荡,在墙壁上瞪着血淋淋的眼珠子目送自己……
何沐风吓得汗毛乍起,大概是身为编辑的缘故,他的脑补能力十分强大,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经常虚构一个鬼故事把自己吓得半死。
站在门口,他把购物袋放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叮叮当当的撞击上在空旷的楼道里十分清晰。忽然后脖颈一阵冷风吹过,他感到自己被一阵强力勒住脖子,然后门被踹开。他被强行推进屋里,门随即关上,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何沐风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来喊救命,不过脖子被狠狠卡住,身体也被迫压在地板上,他痛苦地挣扎,手脚并用地狠揍那人。虽然他平时不怎么锻炼,不过毕竟是一名成年男性,力量还是很大的,不知道自己一脚踢在什么地方。那袭击者闷哼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何沐风跳起来,一边大声喊救命一边去开门,忽然后脖颈一阵剧痛,他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何沐风在一阵强烈的头疼中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昏暗,他发觉自己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强烈的脑震荡让他忘记了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他只是下意识地打开床头灯,然后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卧室地板上放着自己买回来的食物,他心里疑惑自己怎么穿着衣服睡着了,头又疼得几乎炸开。他刚坐起来,胃部的不适让他赶紧捂着嘴跑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呕吐。他用凉水洗了脸,两手撑在洗漱台上,他开始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开门时发生了一点意外……
卫生间的玻璃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语气平淡地说:“抱歉,刚才下手太重了,你没事吧?”
何沐风愣了两秒,猛然抄起手边的拖把朝他砸过去,同时哗啦一下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大喊:“救——”
男人避开他的袭击,大步走过来,把他按在墙角,关上窗户。用手卡住他的脖子,轻轻在墙上撞了一下,语气充满威胁:“想再来一次?”
何沐风睁大眼睛,疯狂地摇头。他感觉到这是一个浑身充满危险的男人,也许脖子上的那只手再加重一点力道,自己的喉管就咔嚓一下断了。他想起以前学到的面对歹徒时的保命要诀,不要激怒歹徒,尽量满足歹徒的所有需求。
何沐风举起双手贴在墙上,做出一副柔顺的样子。男人很满意地笑笑:“你很聪明。”
何沐风指了指卧室,说:“钱包在卧室,我刚工作一年,没有多少积蓄,抽屉里有一部数码相机,客厅有一台笔记本,我只有这么点东西了,你都拿去吧。我不会报警的,唔,不要杀我。”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正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的尖啸声以及隐隐的说话声。两个人一起紧张起来。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锃亮的蜘蛛刀,刀背抵在何沐风喉间,同时低声说:“别说话。”
何沐风感觉到喉咙间的凉意,紧张得瑟瑟发抖。楼下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以听得出那些警察似乎在找什么人,几个房东自然不允许他们随意进来搜查,两方争执激烈。男人顺手拿起衣钩上的浴巾,将何沐风的手脚绑起来,嘴上又被塞进了一块小毛巾,看得出来他的手法十分老练,何沐风像一颗大粽子似的被扔到床上。男人随即关上灯,半跪在床上,一手压制住何沐风,安静地听楼下的动静。
何沐风心脏扑扑直跳,只希望那些警察能冲上来,又担心这个男人会情急之下杀自己灭口。但是如果警察没有冲上来。这个男人避过风头之后同样会杀了自己。自己平时很少和别人来往,被杀后也许尸体很久才会被发现。到时候电视和报纸上肯定会写“单身青年莫名被杀,尸体腐烂多日才被发觉”。自己的邻居和同事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定会惋惜地说:他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喜欢出门,更不和别人结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惜。自己被害,最伤心的还是爸妈,何沐风想到自己平时除了惹父母生气,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心里懊恼得要死。
他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争吵声渐渐消失,最后那些警察竟然开车走人了。何沐风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男人听到警车开走,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专注地望着远方。这一片地方楼房众多,都是出租给外来打工人员的。此时夜已深,月光下无数的窗户黑漆漆犹如野兽的巨口。
男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重新关窗户,拉紧窗帘。他打开床头灯去看何沐风,倒吓了一跳,何沐风满脸都是泪痕,身体因为痛苦和害怕剧烈地发抖。
男人鄙夷地“啧”了一声,把他口中的毛巾掏出来,轻蔑道:“怎么吓成这样子?你是男人吗?”
何沐风把脸埋在被子里,全身缩成一团,偶尔发出一两声呜咽。男人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又把他手上捆绑的浴巾解开,说:“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不要乱跑,也不要乱叫。知道吗?”
何沐风吭哧吭哧地抽泣着,畏缩地点头。男人放心地站起来,走出卧室,到客厅里打电话,声音压得非常低。何沐风慢慢从棉被里抬起头,他刚才的害怕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出来的,否则那男人也不至于放松警惕。何沐风想顺着窗户爬下去,不过这里是七楼,就算把床单撕成手指细的绳子也很难接到地面。
男人在电话里似乎在和别人低声争吵,他有些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看何沐风一眼。何沐风只好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只手悄悄摸到衣服口袋里,手机居然没有被搜走。何沐风心中大喜,同时觉得这个笨贼实在是不够专业。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拨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想也知道爸妈这时候早就睡了。何沐风这才拨打了110,他把手机压在耳朵下面,同时伸长手悄悄地卧室门半掩住。男人背对着卧室低声讲话,暂时不再关注何沐风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何沐风用极快地语速讲把自己的住址和遇到劫匪的事情讲了一遍,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对方自然没听清,而是耐心地让他再讲一遍,何沐风急的满头大汗,正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打开了,男人眼神冰冷地走进来。何沐风吓得一哆嗦,僵硬地对电话讲:“妈,我在这里挺好的呵呵,这么晚了您别打电话了,早点睡。”然后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男人劈手把电话夺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何沐风,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信号,何沐风一瞬间想到了在电视上看到的准备猎杀食物的猎豹的眼睛。巨大的恐惧笼罩住何沐风,他在濒死的时候忽然爆发出无尽的力量,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男人脸上,男人轻巧地避开,何沐风跳起来,一脚踢在男人下身,这回男人没来得及避开,半跪在地上,吸了口冷气。
何沐风跳下床在卧室里抓起任何坚硬的东西朝男人狠狠砸过去。男人一边避开袭击,一边伸手试图去抓他。两人在狭窄的卧室里展开激烈的打斗。本来凭何沐风的身手,是绝对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不过他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激起了强大的力量,男人的头上被砸出几道血痕,依然没能抓住何沐风。
卧室里满地狼藉犹如台风过境,何沐风紧紧靠着窗台,手里拿着半截灯管,上面露出白森森的玻璃碴。何沐风此时已经濒临疯狂,他高声吼:“来啊!杂种!”
男人随手擦掉额头上的血,用脚关上卧室门,刚才他只是想抓住何沐风,所以没有还手,而现在他彻底被激怒了。何沐风显然也明白自己很难从他手里逃掉了。
何沐风抄起灯管直刺入男人的咽喉,被男人凭空伸手抓住,灯管被狠狠扔在角落里发出巨响,碎玻璃飞溅。何沐风两手空空地站在窗口,望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男人,绝望地朝身后无边的黑暗倒去。
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何沐风对自己强势的爱人说,当时自己真的没有想过要自杀,只不过被吓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想要从他手里逃走。
男人看他从窗口跌下去,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顺势扔进屋子里,又把窗户锁好,按住何沐风的脖子,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脑子有病吧!”
何沐风鱼打挺似地要跳起来,嘴巴接触到男人坚硬的手臂,立刻紧紧咬住,仿佛生生要咬下一块肉来。男人疼得皱起眉头,挥起拳头在他下巴上打了一下,厉声道:“松口!”
这个时候松口就是傻子了,何沐风不但没有松口,而且咬得更紧,他感到嘴巴里有一股腥味,大概是那人的血。男人朝他下巴上打了几拳,最后烦躁地骂道:“妈的,你属狗的!”
何沐风瞪大眼睛看他,牙齿因为用力过猛,脸上的咬肌一条条显露出来。这时候男人从腰后掏出一柄黑色的金属物质,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道:“你他妈的松口!”
何沐风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那柄乌黑的、冰凉的……居然是枪!不是山中猎人用的双筒猎枪,也不是体育竞赛时候的气枪,而是真正的只在军事杂志上见过的枪。
何沐风一瞬间觉得这不是在拍香港警匪片吧。中国大陆对枪支的管理非常严格,别说是一般的劫匪,就算是专业的杀手集团,也很难接触到枪支。
“你……”何沐风傻傻地开口:“你是黑社会?”
第二章:富家公子
男人捂着血淋淋的胳膊站起来,报复似地踢他肚子一脚,冷冷地说:“电视剧看多了吧?中国哪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何沐风蜷缩起来,捂着肚子,他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同时在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测。他大着胆子问:“你……你是干嘛的?”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证件丢给他,然后从地上捡起散落的纸巾,擦掉胳膊上的血。
何沐风对着窗口翻开那个证件,居然是刑警的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脸庞方方正正,眉毛浓密,眼神明亮,鼻子高挺,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正是眼前这个人,旁边写着他的名字,林暮禽。
“哦操,你是警察!”何沐风吃惊地大叫。
这位叫林暮禽的男人摆弄床边的台灯,居然还能亮,他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在伤口上整整齐齐贴了一排,懒懒地说:“幸会,何先生。今晚上有一个秘密抓捕任务,借用你的房间,不会太打扰你吧?”
何沐风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又看了一眼证件,小心翼翼地问:“嗯,不会是假的吧?现在这种证件几百块钱就能办一个。”
林暮禽拍拍腰上的枪,轻笑:“要试试吗?”
“刚才楼下的那些警察不是要抓你吗?”
“他们和我要抓的人是同一个。”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我这里?你还打我!”
林暮禽不耐烦地说:“都说了是秘密任务了,你不反抗我能打你吗?再说我又没打伤你。”
何沐风仔细回忆了一下,男人似乎的确没弄伤自己,倒是自己把他头上手上都弄出血了。何沐风确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终于放心了。他最后问:“那你不会再打我了吧?”
林暮禽看他胆小的样子,被逗笑了,语气温和地说:“刚才我下手太重,抱歉,不会打你了。”
何沐风点点头,穿过满地狼藉的卧室,走到客厅,打开门,冷淡地对他说:“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林暮禽皱眉:“你什么意思?”
何沐风几乎要抓狂地吼:“出去!滚蛋!你听不懂汉语吗!我才不管你那些该死的任务!现在就离开我的房间!你已经严重打扰我的生活了。林警官。”
林暮禽站起来,冷冷地走向他。何沐风立刻害怕地站在门口大声喊:“不准靠近我,不准碰我,我……我报警啦。”
“好啊,我就是警察,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何先生。”林暮禽冷笑着说。
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蓬乱穿着裤衩的男人满含怒气地探头,看来他实在忍受不了两人的争吵了。看到眼前的情景,男人愣了一下,有些探寻地望向何沐风问:“没事吧?要不要……”他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示意要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