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七破君

作者:七破君  录入:03-24

 文案:

 本文讲述一只万受菊(有错别字啊喂!)花妖被宅男道士打回原形穿进侦探类耽美武侠巨作《陆小凤传奇》的故事 第一CP:温油瞎子攻x伪娘菊花受 戏份不是很多的第二CP:冰山面瘫攻x宅男道士受 ↑嫖的是谁,你们懂的~ 陆小凤: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嫖字当先,认真你就输了!! 本文走原着路线,偶有需要会借用电影版设定; 花满楼失明原因用了电影编剧原创的铁鞋大盗,但剧情被作者改得面目全非…… 在其他作者的同人文里发现不少读者有误解,特此说明一下: “铁鞋传奇”不是古龙写的,跟古龙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央视电影版的编剧自己写的哦~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武侠 乔装改扮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东篱,方天宝 ┃ 配角:你懂的 ┃ 其它:嫖文,花满楼,陆小凤,菊花,伪娘,道士 1、滚滚天雷一道 这个世界有妖精么?答案是,有的!只是现如今妖们都学会低调处事,在各国宣扬唯物主义时,妖物的天敌道士天师们也就逐渐没落了,妖物们也乐得顺其自然。所以,在这芸芸众妖之中,陶东篱觉得自己是十分安全的。 各位看到本文主角的名字应该就知道了,没错,陶东篱是一只菊花妖!但他不是一只普通的菊花妖,他是万受菊(作者有错别字啊喂!)修炼而来的菊花妖! 拜东晋某陶姓隐者所赐,菊花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只要修炼成形,取名字必定以陶为姓,字则从诗句中选取,所以,如果你身边有人姓陶,名字又跟陶某的诗句有关,不用怀疑,他就是菊花妖! 陶东篱虽是由菊花而来,性子却和“花中之隐逸者”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性格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自恋!如果不是陶东篱的名字,别人都要以为他是水仙花修炼来的了! 陶东篱最喜欢听的话,就是别人夸他漂亮、美丽!可惜生而为男人,虽然脸蛋很好看,但揍是没有人夸他美丽漂亮! 自从伪娘突然开始流行,陶东篱顿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为他打开了!从此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变成女人招摇撞骗。 事实上,在花妖中,女花妖的名声要比男花妖差上许多。花为草木,修炼本就比动物难上许多,女花妖的修炼难度则更甚,所以她们中不少就堕入魔道,靠吸食人类精气修炼。 于是,每当道教天师有什么新人要出来磨练,首先必定会拿女花妖开刀,因为她们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害过人的,还有一个准备去,不用怕杀错。 所以当方天宝看到眼前那个小吊带迷你裙恨天高的花妖时,立刻拔出了铜钱宝剑,大喝道:“呔!你这个作恶多端的花妖,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消灭你!” 陶东篱一惊,他虽然赚了钱从来不捐慈善,路上碰到要饭的也没给过钱,但那不是因为现在骗子太多了么!怎么就成了作恶多端了?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毛头小子,立刻明白这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难怪会把一身正气(?)的自己认错,遂和颜悦色道:“这位道长,你仔细看看,我身上可有一点魔气?” 方天宝也觉得奇怪,他吼完台词就发现了,这花妖身上并没有黑气,不像是害过人的,可是师父说过,女花妖修炼从来不走正道,这个花妖肯定是刚修炼成人,正要准备去害人:“你虽然没有魔气,那只能说明你过去没害过人,你现在穿的这么漂亮,难道不是要去勾引男人吸他们精气?” 陶东篱一听,顿时大悦,撩了撩大波浪长发,说道:“你也觉得我很漂亮?” 方天宝眉毛一竖:“果然被我料中!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正义,今天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你!”说罢举着宝剑就劈了过去。 陶东篱轻松避过,说道:“你这小道士怎么如此黑白不分!”他比这个小道士不知道年长几百岁,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天宝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碰到陶东篱一根毫毛,后者闪避之余还有空嘴贱调侃他:“小道士,有空还是多练练道法,少看些漫画吧!” 方天宝顿时涨红了脸,掏出两张符咒怒道:“你这妖物,别以为我治不了你!”说罢举着符咒念念有词。 陶东篱吹吹指甲不以为意,但听到他嘴里念的是什么时,顿时脸色一变。方天宝念的正是引雷咒,而且不是普通的雷,是妖精们修炼渡天劫时的九天玄雷。据他所知,能引九天玄雷的人不是已经进棺材了,就是一只脚踏进去了,像方天宝这个年纪的人,根本不会用这个咒。 像是听到了陶东篱的心声,随着方天宝越念越急,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还有隐隐的轰鸣声。陶东篱暗道不好,这小道士恐怕是根本没学会这道咒,只会招雷不会控制,陶东篱正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惜他根本没有熟练驾驭脚下的恨天高,刚迈了两步,就听“喀拉”一声,脚崴了! 与此同时,一道天雷打了下来,陶东篱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道雷落在了自己身上,在元神离体的瞬间,他还抽空看了眼那个白目的小道士,发现他也被笼罩在雷光之中,顿时有种“只要倒霉的不是我一个人就好”的赶脚…… 草木精比动物要有个优势,就是不容易神灭。陶东篱虽然被雷得元神出窍,形体已灭,但只要他再找个与他元神相合的载体,他就可以重新再来,只是一身修为已经尽毁。所以陶东篱的元神飘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树林中一颗营养不良的树下找到了一株类似菊花的小花,将自己的元神附了上去。 陶东篱为了恢复元气,一附到这朵菊花上就卯起劲来睡觉,吸收日月精华,这一睡就是一个月,直到一个小孩的声音吵醒了他。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我父兄与各位世伯都在抓捕你,你就算掳了我做人质也无非就是多个累赘,根本逃不了。” 陶东篱迷迷糊糊打开神识,当即精神一震——这谁家的小孩,唇红齿白,长得真是好看,关键是,这孩子福泽深厚,他若能在这孩子身边修炼,简直就是开了外挂可以少奋斗数百年啊! 孩子话音刚落,他边上那个一直抓着他的男人就怪笑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我本就没打算带着你。”他说完,突然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陶东篱暗道不好,绑匪给肉票看到自己的脸,不就是说明他要杀人灭口了么!果然那男人如癫狂般大笑道:“你看清楚,我要让我的脸,变成你在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我要你日后永永远远记得我的脸,一辈子活在噩梦中!”——卧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感情纠纷呢! 说罢,男人举起手中的武器朝那个孩子的眼睛划去。 陶东篱顿时大怒——我的外挂啊!!!当即暴起,拼着让这一月的努力化为泡影的风险硬生生化出实体,撞得那人准头一歪。然而他的实体只维持了两秒,撞了那男人一下之后,立刻就随风飘散了…… 那孩子虽然没被划伤,然而那一下所含的劲气依旧伤了他的眼睛,他真如那个男人所言一般,再也看不见东西,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张脸并不是男人那张狰狞的老脸,而是…… 陶东篱爆seed一下,HP/MP立刻就空了,刺溜一下缩回了花中,眼睁睁看着一票人赶了过来,七手八脚抬着他的外挂器离开了树林。 ——我的外挂……陶东篱赶脚他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满脸血地缩在花苞中认命开始重新修炼。 另一边,花七童被救回家后,立刻被六个哥哥团团围住,驱寒温暖,大夫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但都只有一个结论——眼周经脉尽毁,已经没有复明的机会了。 父亲哥哥和几个姨娘生怕他想不开,自他回家之后从来不让他一个人独处,甚至勒令全家不得提“看”、“瞧”等一系列跟眼睛有关的词汇。有一个刚来不久的下人只说了一句“这件衣服真好看”,从此花家的人再也没见到过他…… 与他们相比,花七童反而显得很淡定。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他却能感觉到从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东西,比如清晨的鸟鸣声、露珠从叶子上滚落的声音、雨水打进泥土的声音,还有他在失明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他决定还是把这个事情当做自己的小秘密吧,不然家里这几个人真要以为他受不了打击疯了。 陶东篱自救下花七童后就元气大伤,不得不封闭元神狠狠吸了一个月的日月精华。这日又感觉到有什么人靠近他的本体,不得不得打开神识窥看,却不想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外挂君! 外挂君这次是被一群家人簇拥着来的,他站定在自己上次受伤的地方,说道:“应该就是这附近,有一株菊花。” 陶东篱看着他身边的几个少年青年,立刻就确定了他们是外挂君的亲戚,因为他们虽然不如外挂君福泽深厚,却也差不到哪去。陶东篱仿佛能看见他们头上顶着的“x100”、“x300”的字样,这是怎样逆天的一家人啊! 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青年朝家仆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仆立刻在附近查看,很快找到了陶东篱所在:“七少爷,找到了。” “嗯,小心一些,别伤了根须。” 于是几个家仆就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刨开菊花附近的泥土,将陶东篱移植进了他们带来的盆里。 陶东篱当即大喜,看来没有白救他啊!要是能在这一家子身边修炼,用不了十年就能化出人形了! 至于自己到底被雷劈到哪里,陶东篱表示自己作为一个活了数百年的妖精,早就淡定了,不就是元神穿回了古代么,这样更好,等他修炼好,马上去把当年欺负过他的妖精道士们一个个欺负回来! ——还有!要在那个宅男小道士出生之前就让他爸把他射在墙上! 2、神奇外挂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一个很冤枉的负分,所以这里说明一下,我写的剧情相关的东西都是照着古龙原着的,电影里的情节都是改编过的,所以肯定会跟我写的有出入。铁鞋大盗的案件是央视版原创的,跟原着毫无关系,所以我虽然有写到铁鞋大盗,其实后面把他改得面目全非了,除了“铁鞋大盗”这个角色是电影里的角色,其他一点关联都没有。而花满楼和陆小凤和朱停,是从小就认识的,原着节选——朱停道:“莫忘记我们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认得了。”老板娘冷笑道:“你们既然是二三十年的老朋友,为什么现在忽然变得像仇人一样,连话都不说一句?”朱停淡淡道:“因为他是个大混蛋,我也是个大混蛋!”陆小风苦笑道:“至少我现在总算已想通花满楼是怎么上当的了。” 丹风公主道:“他虽然在我们那里,但我们还是很尊敬他,那不仅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也因为他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陆小风道:“他的确是的。” 丹风公主道:“你跟他,还有朱停,是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认得的” 陆小风道:“你对我的事好像知道得很多?” PS:我这文一看就是吐槽搞笑的,重点在于嫖啊,认真就没意思了是啵? ****** 花家不愧是陶东篱看上的外挂之家!不止几个主人福泽深厚,就是花家庭院也灵气充沛,难怪那些花种在花家便开得格外艳丽。陶东篱隐隐能看出其中几株不出百年就能修出神识,他在这群花之中,也得益匪浅,不过月余,陶东篱已然可以化出虚影随意游走,甚至能保持一刻钟的实体。 这日陶东篱又化出虚影飘荡在房间上空,看着花家七少爷在学习摸字。说起来这七少爷也是奇人,非但没有因为眼盲而自暴自弃,反而在这短短月余时间内完全适应了黑暗的世界。从一开始需要人扶着行走,到现在自如地穿梭在花家庭院中,虽然还不能摸出书在纸上的字(铅笔圆珠笔钢笔看着毛笔笑而不语),但烫金的名帖已经难不倒他了。 一直专注摸着字帖辨认的花七童突然微微仰起头,动了动鼻子。陶东篱一惊,刺溜一声缩回了花里。花七童歪了歪头,轻笑了一下继续学习。 陶东篱做作地拍了拍小胸脯,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花七童发现他了,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只不过是在闻花香吧,他心虚个啥! ——都怪这个七少爷长得一副好像会洞悉一切的脸孔! “花~七~童~”一看这荡漾的波浪线,陶东篱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这个名叫陆小凤的少年好像是花七童的好友,自花七童失明以来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不过奇怪的是这货从来不走正门,每次都翻墙进来,明明花家几个人都认识他。 “陆小凤,你来了。”花七童放下书,微笑着将头转向来者。 “是我,我来了。” 话说,陶东篱听到陆小凤这个名字和他们那种隐隐蛋疼的对话方式时,总有一种熟悉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小凤走到窗前,看了看被养在窗台上的小菊花,伸手拨弄了两下:“你这菊花好像长大了不少啊,怎么还是没开花?”(脑补自重!) “尚未到季节呢。” “但这花骨朵倒是结了好久啊。说来奇怪,你若要养菊,什么名贵品种找不着,怎的非要去挖这野菊来?” 花七童微叹一声,说道:“这事我只说与你听。事实上,铁鞋大盗在弄瞎我之前曾经说过,他要我这辈子看到的最后一张脸就是他的。然而,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其实是这株小野菊。” 陆小凤道:“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再来,”花七童突然调皮地眨眨眼,“除了这野菊,你可曾见过其他菊花只结花骨朵却不开花的?” “哈哈哈,的确不曾!” 这陆小凤好像有多动症,自进了屋子以来就没消停过,这会儿一边跟花七童说话,一边从边上浇花用的小缸里舀了一勺水准备浇给陶东篱。 花七童一听这声音连忙阻止:“陆小凤且慢。这野菊并不渴水,你不用每次来都给它浇水。”话中已隐隐透着些无奈。 陶东篱要是法力还在,现在肯定射了陆小凤一脸的水了。 陆小凤听了花七童的话,讪讪放下水瓢。 “七少爷,二夫人问你是在厅中用膳,还是送到房里来?” “送到房里来吧,跟几位夫人说一声我有朋友来。” 下人告退之后,不多时便送来了一桌菜肴。陆小凤不客气地坐下来大快朵颐,时不时还给花七童夹些菜。陶东篱在一旁看得眼馋,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他开始YY起餐桌上的两个人。真不是陶东篱太猥琐,而是这两人麦麸卖得太肆无忌惮…… 这不,天暗的时候,花七童说道:“你今晚是留下过夜,还是回去?” 陶东篱:“……(﹃)” 陆小凤看了看天色,说道:“我还是留下吧。” 陶东篱:“……”虽然两个美少年同床共枕麦麸是他喜闻乐见的,但是……陆小凤那一身黑气绕身,怎么看怎么倒霉,实在于他修炼无益,还要分走花七童的福泽。所以陶东篱是一百个不愿意陆小凤留下来,本来夜晚是最有利于他修炼的,硬生生被陆小凤给搅和了。 等二人都睡熟了,陶东篱这才化出实体,趁着夜色偷偷摸进厨房。好在花家是江南首富,每顿饭食都极为丰富,剩菜自然也丰富。陶东篱溜进厨房一看,果然还有不少尚未处理的剩菜,有些明显是动都没动过的。 陶东篱一边吃一边默默垂泪——想他堂堂大花妖,竟然沦落到嘴馋吃人家剩菜的地步……虽然这个剩菜比他以前吃过的大餐都豪华。 “嗯?”陶东篱吞咽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认出是今天花七童吃剩的甜品。好像是因为做的太甜了,花七童咬了一口便放下没再动了。 “咕咚”,陶东篱咽下嘴里的东西,暗叹真是意外收获,没想到吃了花七童剩下的东西,立时便觉丹田一满,竟比他夜里偷偷睡在花七童边上还管用。 “嗯……”陶东篱摸摸下巴,要想早日修出人形,看来还是跟花七童直接亲密接触最有用。 ——矮油怎么办,好娇羞~ 陶东篱少女状捂着脸左右摇摆,被自己的脑补萌得一塌糊涂。他狼吞虎咽地解决掉这盘甜点,抹了把嘴又悄悄摸回房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少年,他淫笑了一下走到床边,俯下身子靠近睡在外侧的花七童,就在陶东篱的嘴唇离目标只有一公分的时候,突然“啵”地一声,他就像个屁一样消散在风中了…… ——我屮艹芔茻!!! 陶东篱抖着枝叶咆哮,就差一点啊!! “唔?”花七童突然醒了过来,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了起来。正要回床上,他突然转过身,轻抚了窗边的野菊一下,轻声说道,“你要快快开花啊,让我闻闻你的花香。”说罢低下头来,在花骨朵上印下一个亲吻。 ——意、外、收、获! 陶东篱只觉一股纯正灵气涌进体内,瞬间就冲得他失去了意识。 次日一早,多动症的陆小凤就醒了过来。外面仆人早就候着了,等他一穿好衣服就有人送来了热水。陆小凤抹了把脸,突然“咦”了一声,叫道:“花七童,奇了!你的这朵小野菊竟然开花了。” 花七童连忙起身,惊喜道:“真的?我还道这馥郁花香是哪朵花传来的,竟是它么?”说着走到窗边,伸手轻轻拂过花瓣,“万寿菊?这花香倒不似万寿菊。” 陆小凤不以为意:“说不定这野菊是什么新品种呢。待你培育好了送我几株啊,我去卖个好价钱。” 花七童笑着摇摇头,已经习惯了陆小凤满嘴胡言。 待两人去了院中练武,陶东篱才化出人形活动了下全身,现在这身子虽远远比不上从前,但比昨晚却是好了不少,属于花妖的经络与妖纹已经从身体上褪去,不留一点痕迹,不细看的话,已经完完全全是人类的样子了。 陶东篱大喜,想化身女装出来陶醉一下,结果失败了。他摸摸下巴,革命尚未成功,偷香仍需努力啊…… 陶东篱本来写好了数个偷香计划,准备趁着夜间两人独处之时酱酱又酿酿粉嫩的花七童小盆友,他都快被自己的脑补补出鼻血了,结果…… 命运就是那么的傲娇,当晚陶东篱就迎来了他晋级的第一个大关,意识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一次睁眼的时候—— ……卧槽这是什么地方?! 陶东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花七童房间的窗台上,连忙化形查看了一下四周,原来是他这些年长大了不少,被移植到了花七童房门外的小花坛里。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见四周无人,花七童似乎也不在房间中,一个转身,就从翩翩公子变成了身着罗裙的小姑娘。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不禁得意起来:“本公子真是太美丽了哦呵呵呵……” 陶东篱自赏完毕就飞身出了花家庭院,寻找能欣赏他的美丽的人类。刚刚越过后山,他立刻停了下来,激动得泪流满面——花家真是太逆天了啊!儿子们福泽深厚,庭院灵气充沛也就算了,后山的一汪小小泉水都能助长修为。 陶东篱蹲身试了下泉水,温和沁人,正准备下去洗个澡,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人。 “没想到在这深山野岭中,也能得见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陶东篱身后传来。 陶东篱一听之下大喜,直夸这人有眼力,遂缓缓转过身来,娇俏道:“这深山野岭,公子又怎会在此?”他一边说,一边打量这眼前的少年,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少年见陶东篱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地与他搭话,心下更加欢喜:“在下不过路过此地寻个朋友,没想到就碰上了姑娘,可见我们着实有缘。姑娘可是住在此处?” 陶东篱一想,花家离这好像不远,于是点头:“正是。今日正好想来这泉中净身,不想就遇上了公子。”说罢故作苦恼地蹙起了眉。 那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歉然道:“如此真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这就离开。不知姑娘何时会再来?” 陶东篱懂了,这货是想和自己约会,于是想了想,说道:“我隔日午时便会来此处。” 少年大喜,又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陶东篱看他果然离开,遂脱了衣服下去泡澡,还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这古人果然比较好骗,要放在从前,那些人一见他的身高就敬而远之,他已经好久没享受到被人当美人膜拜的感觉了…… 此后,陶东篱便晚间在花七童那蹭福泽,午时便去见那少年,享受被人膜拜的感觉。这少年看似风流,其实陶东篱一眼便知道这货其实纯情的很,所以他也乐得在他那里找满足。 3、心碎小凤一枚 这日陶东篱又在指定时间来到泉边,他左等右等,那少年始终没来。他挑挑眉,被人放了鸽子也不以为意,他估摸着那少年不会来了,遂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泡到水里。 陶东篱舒爽地在泉中换了数个泳姿,最后趴在岸边背朝上踢水玩。 “姑、姑娘……” 陶东篱一侧头,发现那个少年正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卧槽这货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那少年还傻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在下只是去采了些花准备送与姑娘,不想姑娘你……你……” ——采花? 陶东篱眉头一挑,作为一个花妖,他自然不喜欢看到别人送花,对他来说那一束束鲜花就是一堆尸体。 保持姿势不变,陶东篱歪头看向少年:“哦?什么花?” 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捧花:“姑娘身上常伴菊花清香,所以在下以为……姑娘必是爱菊之人。” 陶东篱看他手中那一把雏菊,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一下子跳上岸夺过雏菊。这些花是新摘不久,尚有生气,他吹了一口真气过去,将他们重新种入土中。等做好一切再抬头一看,只见少年一副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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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看着他,仿佛陶东篱只要碰他一下,他就会整个碎掉。 “你、你……”他看着陶东篱平坦的胸部和腿间多出来的东西,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 陶东篱不以为意地撩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怎么,爷没跟你说过爷是男人?” 少年:“皿” 陶东篱慢条斯理地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纤腰窄背,无怪乎穿上女装都没人相信他是男的。他转身看到少年被糊了满脸血的样子,挥挥手道:“我回去了。” 说罢不再理他,利索地回了花家。从后院翻墙进去之后,陶东篱掐了个隐身诀,一路晃晃悠悠地朝花满楼房间走去。 “谁在那里?”正在“看”书的花七童突然朝陶东篱的方向转过头来。 “……”陶东篱反射性的站住不动,突然想到花七童根本看不见,刚刚那一下只怕也是凭感觉的,遂化去实体朝自己的本体飘去。 “花七童——”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从外间响起。 花七童放下书简,微笑道:“怎么陆小凤今日有空来看我了?你不是忙着与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后山相约?” 陶东篱看过去——卧槽这不是刚刚被他糊了一脸血的少年么!难怪他觉得眼熟,原来是陆小凤! 陆小凤一听花七童的话,顿时感觉胸口中了一枪:“别提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花七童:“……她拒绝你了?” 陆小凤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比拒绝严重一百倍。” “??”花七童比陆小凤小了五六岁,此时并未接触过什么情啊爱啊,有些不了解陆小凤到底在伤心些什么,转移话题道,“今天要在这过夜么?” 陶东篱飘在半空中一个趔趄——又卖腐! 陆小凤捧着心口:“我感觉好累,不会再爱了……”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地朝客房走去。 “等等,陆小凤。”花七童突然叫住他,“你来的时候可曾看到什么人?” “不曾。怎么,有人偷溜进来?” 花七童摇摇头:“可能是我多虑了,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我身边晃悠。” 陶东篱惊出一身汗,外挂不是那么好开的,一个弄不好就要被封号了。他想了想,觉得最近还是低调些比较好,反正离他正式化形不过十年时间,干脆闭关好了。 说做就做,陶东篱刺溜一下缩进花中,关闭神识。 这一睡,就是十年。等他再次睁开眼时—— ……卧槽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美青年是谁!话说他现在又在哪里? “花满楼,你又在给这株菊花修叶子啊。这菊花十年来都没再开过,不会是死了吧?”一个胡子修得跟眉毛一模一样的青年从他身后冒出来。 “陆小凤,你最近似乎都没什么事做,日日来我这小楼看我种花?”说话的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似乎无法聚焦。 陶东篱:“皿”他终于想起来了!终于知道当年听到陆小凤这个名字时诡异的熟悉感是肿么回事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江南花家七少花满楼,这不是一部著名侦探类耽美武侠巨作里的人物么,据说还拍成了好几个电视剧!作者就是一个专门写清水暧昧向耽美的大手古龙。 这么说起来,陆小凤和花满楼果然是官配么……不对啊!他记得陆小凤还有个叫西门吹雪的基友,陶东篱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一直搞不清对方是男是女,不过后来看了某电视剧才弄清楚,西门吹雪虽然名字很娘,但长着一张河马脸(喂!)。 ——唔……陶东篱摸摸下巴,他看看花满楼的脸,再想想“西门吹雪”的脸,觉得花满楼肯定是原配。 陶东篱又想起一件事来,既然到了平行空间,那他岂不是不能找过去的仇人报仇了! 陆小凤摸摸胡子:“你这小楼花香满溢,吸引了不少妙龄女子驻足。”他靠在栏杆上朝下看去,果然有一个姑娘正在朝这里看,一见陆小凤看过去,连忙羞怯地扭开脸离开。“唔……只是她们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陆小凤瞥了眼花满楼那张闭月羞花(?)的脸。 陶东篱默默道:是啊是啊,这么多人觊觎你基友,吃醋了吧。 花满楼对他的调侃丝毫不以为意,含笑道:“当年那个你发誓要娶的姑娘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成了如今的浪子?” 陆小凤的表情立刻忧郁起来:“七童啊,好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我要做一个混蛋,一个大混蛋。” 陶东篱抖了一下,隐隐感觉陆小凤的话一枪打在了他身上。 陆小凤看到那株菊花无风自动,眯了眯眼睛,说道:“花满楼,你这株野菊着实有些蹊跷。莫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 花满楼听到他的话,手下微微一顿,打趣道:“怎的,你还想同话本中一样与美艳花妖风花雪月一番?” 陶东篱感觉自己又默默地中了一枪。 “哈哈哈,这又有何不可?” 陶东篱吐槽道:不怕死的你就去,让那些花妖把你吸成人干! 陆小凤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不禁抖了抖,说道:“看来我最近又要有倒霉事找上门来了。” 花满楼道:“你何时不倒霉了?” 陆小凤苦笑。 不过片刻,陆小凤被一个叫司空摘星的人给勾走了,两人嗖嗖地就飞出了小楼。 一时之间,楼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楼下喧哗的人群,和剪刀剪去枯枝的咔嚓声。 “你在吗?”花满楼突然出声,吓得陶东篱刚钻出一半的虚影又缩回了花中。花满楼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对着一朵菊花说话,有次还被六哥撞见,他差点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花满楼笑出了声来,“不过我一直没有得到你的回应,有时候我都要以为自己有妄想症了。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那次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陶东篱听着他一系列的话,犹豫着要不要现形与他坦白,而答案自然是——才不要! 自古以来所有跟人类坦白真相的妖精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最终被人类背叛,就是被背叛后遭到天师道士的围剿。 陶东篱的算盘是趁着花满楼还活着好好借用他几十年的福泽,等他修炼得道,再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祸害人间男同胞去。 经过这十年的闭关,陶东篱已经可以自如地维持人形,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术法。趁着花满楼起身给小楼上的鲜花浇水之际,陶东篱“biu”地一下窜出小楼,在一个无人巷弄中化出实体,身着粉色少女系轻纱罗裙,手持一方香帕一步一扭地走出来,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 ——哥……不对,姐就是这么的美艳动人! “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个楼里的?”一个汉子上下打量了陶东篱一眼,开口问道。 陶东篱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回想花满楼的那个小楼叫什么名字来着……不对!在古代,这好像是在问他是哪个妓院的。陶东篱当下大怒,哥这么清幽高雅,哪点像卖的?!他打发了那个买春的,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摇身一变,换了一身素白的长裙。 古人的审美不太一样,太高调容易被当成鸡。陶东篱遂换了个风格走冷艳高贵路线,男人们的目光果然纯洁了许多。 “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啊,不像是本城的人?” 陶东篱转过身,等看清来人时当下心中大骂“卧槽”,陆小凤在他手里死一次不够,竟然还想死第二次:“怎么,公子难不成认得这城里的所有人?” “我虽不认得这城里的所有人,却记得这城里每个姑娘的脸。像姑娘这般的大美人,我若见过,肯定不会忘记。” 陶东篱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你若真如你说的这般好记性,怎么不过十年就将我忘了呢?” 陆小凤一惊,仔细看了看陶东篱的脸,突然指着他大叫:“是你!” 陶东篱贱贱地笑道:“是我。”——终于有机会试一次这凑字数般的蛋疼对话方式了! 陆小凤:“……” 4、美艳丹凤一只 “陆小鸡,你停下来做什么,不是要和我比轻功吗,难道你认输了?”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男人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两人之间。他看了陆小凤一眼,又看了看陶东篱,说道:“陆小鸡,这是你朋友?怎么做女装打扮?” 陶东篱挑起眉毛,除了那些历尽人事的老骨头道士们,这个人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出他是男人的人,陶东篱对自己的变身术一向很有信心,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我的确和这位……陆小凤有一段过去。”陶东篱说道。 陆小凤立刻露出吞了苍蝇的表情。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竟能一眼就看出我是男扮女装。”陶东篱继续问道。 那人双手环胸哈哈笑道:“好说,在下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这天下任何易容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陶东篱:“……呵呵,没听说过。” “什么?你竟然没听说过我的名头!” 陶东篱急忙圆回来:“其实我闭关十年刚刚出关,所以许多江湖事并不清楚。” 司空摘星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陆小凤的胸口:“既然你要与老友叙旧,我就不打扰了。咱们下次再比过。”说罢跳上房顶,一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陆小凤回过神来,一摸胸口:“不好!这个该死的猴精!”说罢追了出去。 陶东篱自然看见了司空摘星借着拍陆小凤的那一下,从他怀里摸走了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连他也没看清,只能说司空摘星的手法着实高明。 这两人一离开,陶东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里没有酒吧,没有夜店,什么娱乐场所都没有只有妓馆,他觉得古代实在太不适合他施展拳脚了! 尤其是这个古代跟他过去生活的古代有些不一样。 以上是陶东篱花了五天时间四处转悠后得出的结论。他特地打听了这个时代的皇帝姓朱,然而他去皇宫转了一圈,又发现皇宫里的皇帝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朱姓皇帝,而年号也是他不曾听说过的。陶东篱确定自己的确是到了平行世界,不知道这里的佛教道教盛行与否。曾经有一个朝代皇帝大兴道教,整得他们这些妖精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陶东篱觉得他应该低调行事,尤其是现在自己修为只有原来的两成。根据他那么多年看芒果台雷剧(喂!)总结出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是抱主角大腿!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修复与陆小凤的关系! 至于要去哪里找陆小凤……陶东篱毫无头绪,他对于陆小凤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个侦探(?),以及他有两个基友——花满楼与西门吹雪。 于是在外晃了那么多天、欺骗了无数无知少年之后,陶东篱又回到了那个小楼,准备收集陆小凤的第一手情报。 这次他是光明正大地踩着楼梯上去的。等他走到楼上时,忽然发现在小楼中的不止花满楼一个,还有个有着一头漆黑长发的少女,那少女转过脸来,竟长着一副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脸。 花满楼早已察觉有人过来,待陶东篱走到近前时方才问道:“请问你是……?” 陶东篱说道:“我来找陆小凤。”他身着女装,自然用的是女人的声音。 花满楼笑了,似乎对这个状况很有经验:“姑娘找陆小凤所为何事?” “咳,陆小凤说要娶我,所以我来找他。” 那个站在花满楼身边的少女忽然笑了起来,仿佛陶东篱说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 花满楼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陆小凤并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陶东篱找了张椅子坐下:“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那女子说道:“这可不行,花满楼刚刚答应要去帮我的忙。对吗?”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花满楼说的。 见花满楼点头,陶东篱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看向女子说道:“这个好办,我跟你们一起去。” 花满楼尚未说话,那个少女就急急地说道:“那可不行,他要去做的事十分危险,你可不能来。” 陶东篱挑眉:“你既然知道危险,却还是要他去?” 少女又道:“这件事不止危险,还涉及到我家族辛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陶东篱看了看花满楼,貌似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再想别的办法找陆小凤。”他不能用隐身诀跟踪花满楼,因为他知道花满楼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灵敏。但若化为虚影,以他现在的修为并不能离自己本体太远。他暗暗掐了寻人诀,奈何如今修为不够,要寻的人太远无法追踪。 陶东篱突然灵光一闪,朝花满楼走去。后者明知他靠近,只是淡然地站在原地。陶东篱在他身前站定,又试了一次那个指诀,这次果然成功了。一找到陆小凤所在,陶东篱便潇洒挥手:“我走了。” 上官飞燕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跟人家脸贴脸站在一起,又什么都没做突然走掉的女子,露出了看神经病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的也长得太高了…… 陶东篱循着方才寻人诀显示的方向赶去,他并不着急,因为陆小凤正在朝他的方向移动。所以他找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将那件用自己花瓣化成的裙衫变了数个花样,终于找到满意的款式,然后上床睡觉。 次日起床,陶东篱给自己绾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少女发髻,掐了个寻人诀,陆小凤果然已经进了他可以追踪的范围。他施施然走出客栈,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喝:“妖精,往哪里逃!” 陶东篱下意识地就想遁走,突然发觉身后并无什么道家罡气,他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道袍、獐头鼠目的家伙抓着一把黄纸往一个女人身上撒去,边上还有一个凶悍的妇人指着那女子大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我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道长你快将她打死!” 陶东篱:“……” 围观的数人竟然都相信那女子是个狐狸精,纷纷躲得远远的。 ——好吧,至少这里的人是很相信神鬼传说的,不像二十一世纪就算有妖怪当着数千人的面现形也会有科学解释…… 这也就意味着陶东篱要比以前小心十倍,不然他的下场就会跟那个女子一样——当然,来收他的肯定不是这种装神弄鬼的废柴。 陶东篱受不了地翻个白眼,随手打了一个无甚伤害的变形咒在那假道士身上,不多时,那道士耳朵便开始变尖,他发现自己的变化吓得大叫一声,丢下桃木剑便逃命去了。他的真假不攻自破,周围人纷纷为那女子打抱不平,责怪悍妇引来妖物。 陶东篱做完这些暗暗自喜,这也算日行一善,给自己积些功德了。他一路走去,在一间看似破旧的木屋前停下,他已挑了挑眉,认出这是昔日大诗人陆放翁夏日度假的地方,最后也没逃过拆迁办的毒手。只是不知谁能住进这里,这个人必定很有钱。 陶东篱敲了敲门,大喊道:“陆小凤你这个负心汉,还我青春来~呀么还我青春来~” 门被极快地打开了,陆小凤一把将他拉进去:“怎么又是你?!” 陶东篱正色道:“我观你面相发现你印堂发黑,最近可是德行有亏,导致周身霉气环绕?” 陆小凤:“……我最亏的事就是招惹到你。” 陶东篱巧笑嫣然:“矮油,不要这么说嘛。我真的是来帮你的。” 说陆小凤霉气环绕倒真不是他胡诌的。所以陶东篱更加坚定地要跟在陆小凤身边,一来借点主角光环,二来可以顺便帮他一把积点善德,有助修行。 “陆小凤,可是有朋友来寻?不妨请你朋友进来一起喝一杯。” 陶东篱走进木屋,发现不止这屋子价值不菲,就是里面的椅子也大有来头。一个清癯的老头坐在那大有来头的椅子上,对他说道:“姑娘请坐。” 陶东篱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值好多黄金的椅子上,说道:“你们继续聊,当我不存在。” 陆小凤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那个派头大过真公主的姑娘的三个保镖,他们是谁?” 陆小凤道:“柳余恨、萧秋雨、独孤方。” 老头皱了皱眉:“是不是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柳余恨?” “是。” “是不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力气却比野牛还大的萧秋雨?” “是。” “是不是那个一向行踪飘忽,独来独往的独孤方?” “是。” “这三人都做了她的保镖?” “是。” “她有这么三个保镖,却向你跪了下去?” “是!” 陶东篱弯下了腰去。 陆小凤明知问了自己肯定会“……”,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向很有好奇心:“你怎么了?” 陶东篱:“蛋疼。”这个对话方式太蛋疼了! 陆小凤果然就:“……”了。 两人又蛋疼地说了几句话,突然有三个人撞开墙走了进来。 陶东篱默默地看了眼那明显没锁上的门,他退到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掐了个指诀降低自己存在感。 然而他们还没开打,竟然先砸起了东西——卧槽他们是拆迁办派来的吧!陶东篱眼睁睁看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家具毁在他们手上。 陶东篱最后终于见到了拆迁办主任,她坐在一个用黑马拉着的漆黑的马车里。跟她一起来的小姑娘称她为丹凤公主,她本来只是邀请陆小凤走一趟的,奈何陶东篱打滚撒娇,最后公主大人隐晦地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只好让她也上了车。 陶东篱一上车就看到了今天为止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他从来不注意任何女人,并且,这个女人还易了容。陶东篱不以为意,也许这女人只是想用美色迷惑陆小凤,陆小凤的确很好色。 陶东篱也没在意这车到底会将他带到哪里,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花满楼的气息,也就是说,花满楼也在那里。 真是行善修行两不误,他靠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5、寻找庄主之路 那个自称丹凤公主的女人带着他们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正殿中央坐着一个老头,正是大金鹏王。 陶东篱怎么看都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龙气,不像是能称帝的人,难怪会被一群属下背叛,自己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陶东篱对他们几人的谈话并没有兴趣,他只将目光放到了花满楼身上。而花满楼仿佛不是一个瞎子,他不止不像一个瞎子,反而像比平常人还多了几双眼睛。陶东篱尚未开口,他已经先打招呼:“姑娘你也来了。” 陶东篱开心笑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找到陆小凤,自然要一直缠着他。” 丹凤公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陆小凤觉得,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人是他的克星,那必然是陶东篱。 晚上安排房间时,陶东篱提出要住花满楼边上,丹凤公主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喜欢陆小凤么?” 陶东篱白了她一眼,霸气地说道:“我就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怎么了?” 丹凤公主:“……”她怜悯地看了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跟我没关系啊! 陶东篱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睡下没多久,隔壁就响起了打斗声。他翻个白眼,知道是今天大金鹏王让陆小凤挑队友的时候他没提丹凤公主身边的保镖,现在保镖气不过要来给花满楼示个威。 他怎么感觉这整个所谓的大金鹏王朝充满了奇葩呢?金鹏王没点龙气、丹凤公主不敢用真脸见人、公主的表妹是个满嘴谎言的萝莉、三个保镖两个气度狭窄、一个毫无生气…… 陶东篱翻个身,掐了个指诀,世界立刻清净了。 第二日,大金鹏王设宴招待他们。丹凤公主穿得比昨日更加花枝招展,她亲自给陆小凤斟酒,时不时朝他投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目光。 陶东篱往花满楼身边挪了挪,跟他聊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小楼上那个姑娘带你来的?” “是啊,她叫上官飞燕,是丹凤公主的表妹。” “她人的,怎么一直没再看见她?” 花满楼面有忧色:“我自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哦。”陶东篱不以为意,“这么说,你过来之后都是丹凤公主接待你的?她对你也像对陆小凤这样的?” 花满楼笑了起来,他以为陶东篱在因陆小凤吃醋,说道:“我来的时候并未见到丹凤公主,直到她带着你们回来,我才第一次见到她。陆小凤虽说是个混蛋,但他的确很吸引女孩子。” 陶东篱同意陆小凤是混蛋的说法,但吸引女孩子……好吧,他命格占尽太阴和六合,一生的确会桃花不断。不过陶东篱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花满楼在他们两人来之前从没接触过丹凤公主,那为什么她那时身上会带着花满楼的气息? 答案不言而喻。 陶东篱看向丹凤公主的眼光变了——这女人不简单啊!泡花满楼就用清纯诚恳的路线,连香粉都是比较少女系的;泡陆小凤就用成熟美艳的形象,诱人中带着些青涩,不止香粉,连声音都变得完全不同,果然好手段啊! 看完丹凤公主表演精分泡男人,陶东篱回床上躺着,又听到了一些让他翻白眼的声响。这次不是花满楼房间传来的,而是陆小凤那里。 听声音倒像是有两个女人进了陆小凤的房间,然后就不和谐了…… 次日上午,四人坐在一辆马车中,陶东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小凤看,直到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陆小凤道:“你在看什么?” “看禽兽。”陶东篱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小凤笑了:“我只是个混蛋,一个大混蛋,但并不是禽兽。” 陶东篱:“玩弄小女孩。” 陆小凤立刻就知道陶东篱指的是什么了,差点跳起来撞破车顶:“我没有!” 丹凤公主的脸红了起来,她知道昨晚的一系列对话都被人听了去。 陶东篱继续幽幽地说道:“还玩3P……”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3P是什么意思,但一联想昨晚的事,他也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我什么都没做!” 陶东篱不理他的解释,轻抚着自己小腹幽幽地叹了口气:“唉……” 丹凤公主瞪大了眼睛。 陆小凤的脸古怪地扭曲着:“你怎么可能怀孕!” 陶东篱抬头看他:“我又没说我怀孕了。” “那你捂着自己小腹叹什么气,让人误会!” 陶东篱:“我痛经不行么?” ——你也不会痛经好吗!陆小凤很抓狂,但他觉得此时最明智的选择是闭嘴,所以他闭嘴了。 马车停下时,陶东篱走下车,站在滚烫的青石板上,两旁的店铺还有许多尚未开门,他不禁问道:“你要找的西门吹雪,就住这?” 花满楼道:“西门吹雪好像并不住在这里的。” 陆小凤道:“他本来就不在这里,我找的是别人!” 这个时候,接下来就应该问“那你要找的是谁?”,花满楼正要问,陶东篱抢先说道:“那你不早说,我本来还想看看西门吹雪到底长得像不像河马呢!” 陆小凤:“……你为什么会以为他长得像河马?” 陆小凤来此自然是有原因的,他来找大智和大通。 三人一路走着,迎面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和尚。陶东篱一惊,连忙躲到了花满楼身后去。不想这和尚还和陆小凤认识。 陆小凤笑着迎了上去:“老实和尚,你好!” 老实和尚看见陶东篱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和陆小凤就着“和尚找妓女”的话题讨论了半晌,突然就爬着走了。 陶东篱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陶东篱幽幽道:“你真是一朵交际之花……” 陆小凤:“……” 然后……然后他们就去了妓院。 龟公见到三人连忙迎了上来,他先是招呼了陆小凤和花满楼,然后看着陶东篱说道:“这位姑娘,咱们这地方,不太适合姑娘家来啊。” 陶东篱:“其实我是对面楼里来踩点的。” 龟公:“……” 陶东篱:“好吧,其实我是蕾丝边,我就喜欢嫖女人。”严肃脸。 最后陆小凤给他扔了锭银子,三人才顺利走了进去。 陆小凤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这里一个叫欧阳情的头牌房里,花满楼似乎对这纸醉金迷的地方并不感兴趣,他进了房间之后便找了个较远的角落坐着,陶东篱连忙坐到了他旁边,围观陆小凤怎么施展他的交际手段。 最后陆小凤成功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让那个叫孙老爷的人带着他去找大智大通。陶东篱一路跟着他乱晃,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明明说好了是去找西门吹雪的! 陶东篱靠近花满楼,手上掐了个寻人诀,奈何他从没见过真的西门吹雪,即便借着花满楼的福泽还是没能寻到人。 花满楼发现陶东篱似乎很喜欢莫名其妙地靠近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陆小凤此时已经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法子能让西门吹雪出手?” 山窟里沉默了好久才给出答案:“没有法子。” 一刻钟后,陆小凤坐在酒楼里借酒消愁:“没有法子,这算什么答案?” 花满楼淡淡笑着:“难道真的就没有法子么?” 陆小凤:“西门吹雪什么都不缺,又眼高于顶六亲不认,我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出手。” 陶东篱:“嗯……你跳脱衣舞给他看呢?” 陆小凤:“……” ——你们不是好基友吗?害什么羞啊! 陶东篱摆摆手:“没事没事,他要真不肯出手,大不了我帮你嘛。” “你……?”陆小凤放下酒杯,“你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吗?” 陶东篱淡定道:“凡人。” 陆小凤:“……” 然后他就开始数起了这次他们要对付的人,果然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不但是高手,而且势力庞大,照陶东篱现在的程度,倒还真不敢说自己能对付他们所有人。 妖精也是会死的!要是被人一枪爆头,他们也是会重伤的不治的,只不过比凡人多了些存活的几率罢了。 三人正在讨论如何让西门吹雪出手,在陶东篱相继提出“陆小凤跳钢管舞”、“陆小凤和花满楼分手”、“陆小凤发誓不再近女色”被一一驳回之后,门外突然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陶东篱认出那人是萧秋雨,听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对话,他竟是被一个叫青衣楼的组织复仇而死。 陶东篱觉得江湖真可怕。 不过这件事倒使得陆小凤即可启程去找西门吹雪,陶东篱暗暗对萧秋雨的尸体竖了个大拇指:“死的好!” 在去万梅山庄的路上,开满了桃花和杜鹃花,花满楼沉浸在花香中几乎不愿离开。陆小凤不得不开始跟两人细说西门吹雪的奇怪癖好。 “啊,一年才出去四次?”陶东篱没想到西门吹雪还是个骨灰级宅男。 三人终于来到万梅山庄门口,陶东篱立刻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凛然罡气,其中隐隐夹杂着些许煞气。 ——卧槽,这个河马脸难道是某个星君转世吗? 花满楼在门口停下脚步:“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陶东篱不得不佩服花满楼的敏锐。然而他实在是太好奇,所以他最终还是跟着陆小凤走了进去。 屋子里坐着一个白衣男人,他抬起头时,陶东篱着实一惊——一点也不像河马啊!(喂!)不止不像河马,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青年。 陆小凤倚在软椅上,开始用蛋疼体与西门吹雪谈起了条件。 一个小厮走进来,将一杯茶放在陶东篱手边。后者略微惊讶,没想到万梅山庄的仆人这么有眼力,知道他不喝酒。 陶东篱正要开口谢过这个小厮,在看到他的脸时,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那小厮比他还吃惊:“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6、天然宅男道士 小厮指着陶东篱道:“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陶东篱大翻一个白眼:“这是我的台词吧!”他没死很正常,这个区区人类竟然还没死才不正常吧! “你们认识?”陆小凤问道。 小厮涨红了脸道:“他……他是个妖精!” 陶东篱风情万种地一撩头发:“谢谢。” 小厮继续说道:“他……他真的是妖精,专吸男人精气!” 陶东篱不高不低地说道:“我抢了他男朋友。” 陆小凤了然,看着小厮的目光还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仿佛在说:原来你也好这口啊。(这个“也”是怎么回事!) 小厮气得大口喘气,却完全说不过陶东篱,两次指正陶东篱是妖精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带了过去。 这个小厮正是那个白目到收妖把自己也打进去的宅男小道士。陶东篱耍够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现在还想收我?小道士,你看清楚,我真的不是那些妖精。”他的意思自然是说自己不是女花妖,故意把话说得含糊,是让人以为他在跟小道士解释自己不是妖精。 方天宝自然能看得出来陶东篱身上的妖气十分纯正,所以他听进了他的话,认真地看了看陶东篱,有些犹豫道:“你、你真的是……” 陶东篱翻个白眼,这货的眼光比那个叫司空摘星的凡人还差,于是他上前一步,一把拉起方天宝的手准备往自己胸口按以证明自己真的不是那些伤风败俗的女花妖,却凭空出现一把剑挡在了两人中间。 “他是男人。”西门吹雪淡淡开口,严肃脸。 方天宝红着脸将手缩了回去。 陆小凤:“……”陆小凤觉得他当年会上陶东篱的当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年轻了!才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洞察力呢! “你来这里多久了?”陶东篱记得自己已经来了十多年了,这个小道士却和当年看起来差不多大小。 方天宝掰手指算了算:“十五年了。” “你来的时候……缩水了?”这句话陶东篱是用传音术说的,毕竟在场还有两个凡人。 “是啊,好像缩成三岁了。”方天宝完全没有意识到陶东篱在用传音术跟他说话,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陶东篱:“……” 十五年时间对陶东篱这个妖精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不管是十五年还是一百五十年他都是这么过的,但对一个人类来说,他真是白赚了那么多年。陶东篱看着眼前这个理应三十多岁的小道士,深深感觉对方这多赚的十五年白活了。 陆小凤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感觉自己明明每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懂,什么叫“来这多少年了”和“缩成三岁了”? “你怎么会跑到万梅山庄的?”陶东篱继续问道。 方天宝看了眼白衣剑客,嚅嗫道:“我是被庄主捡回来的。” “既然如此,怎么变成小厮了?” 方天宝脸红了起来:“我……打碎了这里的一个花瓶,就、就签了卖身契。” 陶东篱:“……”还原物理损坏的东西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道法,那只花瓶完全可以念个咒就完好如初。不过这句话陶东篱就不说了,照小道士的前科来看……他恐怕还不会。 不过话说回来……方天宝这个经历写成一篇文完全就是个言情文的经典开头啊!难道他真的会跟西门吹雪CP? 陶东篱幽幽地看了眼陆小凤。 “你干嘛又这么看着我!”陆小凤从软椅上跳了起来。 看你怎么失恋!陶东篱:“没什么,你们继续聊。” 陆小凤对西门吹雪说道:“我问过大智和大通,有什么方法能打动你,他们说没有法子。我本来不信,现在看来,他们倒真的了解你。” 西门吹雪却忽然笑了笑:“这次他们就错了。” “哦?” “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打动我。” “我有什么法子?” “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X2 西门吹雪、陆小凤、陶东篱纷纷把目光转向那个跟西门吹雪说了同样话的人。 方天宝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 陶东篱“噌”地站了起来,对西门吹雪和陆小凤说道:“失陪一下。”然后拉着方天宝走到门外,掐了个隔音诀问道:“你看过《陆小凤传奇》的原着?” 方天宝对手指:“是啊,原着看了三遍,电视剧看了三个版本,同人还看过不少。你看,真剑神比何X东不知道帅了多少,唉,其实陆小凤也比那些演员帅。对了,花满楼跟你们一起来的吗,他在门外等着?他长得怎么样,比电视帅吗?” 陶东篱抬手打断方天宝的话。他差点忘了,这小道士是个宅男,整天没事估计也就看漫画看武侠看雷剧看雷文…… “既然如此,他们的这些剧情你都知道?” 方天宝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我连台词都能背出来,要我告诉你后面的剧情吗?” “别!”陶东篱连忙阻止他,剧透党什么的最讨厌了!“你平时修道都在干些什么?道家不是最讲究‘顺应天道’吗?你若将剧情告诉别人,乱了这世界的秩序,不怕遭天谴啊?” “啊!”方天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问陶东篱,“那我刚才忍不住说了庄主的台词,会不会遭天谴啊?” 陶东篱:“……”他们两个到底谁是道士谁是妖精啊! 两人讲完悄悄话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秃了毛的小鸡。陶东篱指着陆小凤光溜溜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陆小凤不是很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无奈道:“你给点面子啊。” 陶东篱:“哈哈哈哈!” 陆小凤:“……” 陆小凤最终还是说动了西门吹雪,他起身正准备出门,方天宝弱弱地举手问道:“庄主,我能跟着么?”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跟着陆小凤走了出去。 方天宝求助的目光看向陶东篱。 陶东篱翻个白眼:“别什么都问我啊,我又不是你妈!” 方天宝说道:“我知道啊,你是男的。” 陶东篱:“……”天然呆才是真·杀人利器啊! 方天宝又说道:“那我到底能不能跟啊?” “你想跟就跟呗,他又不会一剑杀了你。” 方天宝幽幽地看着他:“……” 好吧,看西门吹雪一身杀气,好像真的会一剑杀了他。 “他万一不让你跟,你就悄悄跟上呗,隐身诀会不?” 方天宝:“……” 陶东篱:“……” 方天宝红着脸解释:“我只学了除妖的道法。” 索幸陶东篱修的正道和道法异曲同工,便交了他隐身诀。两人追出去的时候,门口只剩陆小凤和花满楼了。 “咦,庄主呢?”方天宝问道。 “走了。” “啊!”方天宝急急忙忙跑走,片刻后又跑了回来。他红着脸看陶东篱:“那个……寻人诀怎么掐?” 陶东篱:“……你不是知道剧情吗,还不知道他去哪?” 方天宝:“书里没写。” 陶东篱:“……” 打发走小宅男,陶东篱跟着两人两人一路走下山坡。花满楼好奇地问陆小凤:“你用什么方法打动他的?” 陆小凤还想卖个关子,陶东篱毫不犹豫地拆穿他:“他把胡子剃了。” 花满楼笑了,然而他的微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 陶东篱也听到了,所以花满楼突然改变方向的时候,他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赶到一座小庙宇时,只剩一个水盆,和飘在上面的几缕头发。陆小凤拿起头发交给花满楼:“这是她的头发吗?” 花满楼轻抚着这缕头发,脸上露出似悲似喜的表情,他点了点头。 陶东篱撇撇嘴,有没有这么玄乎,头发都能摸的出来。 另一边,宅男小道士追着西门吹雪追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间客栈里找到了他的庄主大人。话说庄主脚程真快,他用了自己那蹩脚的疾风诀才终于追到了人。 方天宝走进客栈,发现自己庄主正在……喝粥。 剑神也是要吃饭的好吗! 方天宝在客栈门外探头探脑,犹豫着是直接过去,还是先用个隐身诀。西门吹雪喝完了粥,放下碗说道:“进来。” 方天宝欢欢喜喜地走了进去:“庄主。” “去打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好!” 如果陶东篱在此,他肯定要奚落方天宝的奴性。可惜他不在,他此时正陪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喝酒。 花满楼一直是个乐观的人,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笑着面对。然而此刻他却像陆小凤一样大口地喝着酒。陶东篱从来没见他这副样子,就连当初他眼瞎时也没这么想不开过。不止陶东篱,陆小凤也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陶东篱突然想,花满楼不会是爱上上官飞燕了吧?顿时,他的脑中只有四个字——兄、弟、阋、墙!好基友看上同一个女人什么的…… ——矮油好期待哦~ 这时一个猎户走了进来,说是陆小凤的姑妈让他来送山鸡给他下酒的。还说那个陆姑妈不止是陆小凤的姑妈,还有个五十多岁的侄孙子叫花满楼和一个十岁的外甥女叫陶东篱。 花满楼笑了笑:“不错,我的确有个姑婆。” 那猎户好奇地问道:“你看起来并不像五十岁,怎么保养的?” 花满楼淡淡道:“那也容易,我只不过每天吃五十条蚯蚓、二十条壁虎,外加三斤人肉。” 猎户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陶东篱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姨妈也是用这个方法保养的,你别看她年纪小,其实八十多岁了。” 猎户落荒而逃。 陆小凤忍不住大笑起来。 上官雪儿从窗口翻了进来,还未说话,陶东篱已经面无表情地先和她打了招呼:“你好啊姨妈。” 上官雪儿抖了抖,突然有些后悔开他的玩笑。 陶东篱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话。妖精的亲戚可不好认,胡乱认妖精的亲戚是要折寿的。 花满楼敏感地感觉到陶东篱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朝陶东篱的方向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后者站起身,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聊着。” 每个妖精都有些奇怪的禁忌,有些禁忌甚至根本没什么跟他们本身利益根本无关紧要。比如有个妖精就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吃花生,虽然人家吃花生对他完全没有损害,但他一看见别人吃花生就会抓狂。 陶东篱忌讳的就是别人乱认他的亲戚。凡人一旦胡乱称自己为妖精的亲戚,又没有得到妖精的认可,就会折寿。而妖精若是认可了,那这个凡人就真的会成他的亲戚。陶东篱当然不想上官雪儿做他姨妈,所以她放任上官雪儿折了寿,可这么一来,他的善德就会被扣除一些。 ——被人强迫掉善德什么的……积些善德容易吗!!! 他忽然想到了上官飞燕,这女人变来变去玩弄陆小凤和花满楼,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如果报复在她身上,既能解自己的气,也算成全了陆花这对基友,真是一举两得!这么一想,陶东篱忽然就开心了起来。 陆小凤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陶东篱哼着歌,蹲在地上看一株杂草。他觉得这人的情绪真是变得比女人还快。 7、一号副本通关 陆小凤一行三人在山西落脚不久,立刻就有人送信来找陆小凤一叙。 陶东篱好奇地凑过去看请帖:“谁啊,又是你基友?”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基友”是什么意思,但他坚信从陶东篱嘴里说出来的词绝不是什么好词:“……不是。”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陶东篱好奇地看了看阁里的几个人。主人三个客人三个,他突然想这样正好,万一等下打起来谁都不会吃亏,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跟当初上官丹凤给他们看的画像都不一样,正主恐怕还没来。 现在正在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名叫苏少卿。 另一个叫马行空的据说是镖局的总镖头,陶东篱看得出他功夫不错,可是为人实在谄媚,霍天青说两句话他必要搭讪讨好,惹得他频频翻白眼。 不多时,一个又尖又细的笑声响起,陶东篱连忙看去,只见一个白嫩的胖子走了进来。这胖子虽然说话必带脏字,然而一身阴阳失调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不够男人的事实。 原来是个太监…… 他转过来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倒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陶东篱看了看阎铁珊的胖爪子,在它离开花满楼肩膀时,他忍不住伸手在同一个地方拍了拍,传音道:“消毒。” 花满楼失笑。 等了半天的酒菜终于上齐,陶东篱立刻动筷。阎铁珊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是陆小凤新的红颜知己?” 陶东篱看也不看他一眼:“阎总管怎么知道我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我不能是花满楼的女人吗?” “姑娘说错了,是霍总管,不是阎总管。”马行空连忙说道。 陆小凤淡淡说道:“他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白胖子一张松弛的嫩脸立刻绷紧,表情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两路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陶东篱本来还想道歉的,他是真的记错了。 阎铁珊刚准备离开,门外却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白衣胜雪,腰旁却是一柄漆黑的长剑。 还有一个小厮抱着一个行李包兴奋地朝陶东篱挥手。 阎铁珊瞪起双眼,厉声问道:“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方天宝立刻回答:“西门吹雪!” 陶东篱看见西门吹雪微动的嘴唇:“……” 本来场中四个主人三个客人,陶东篱还在想对方人数占了优势,如今西门吹雪一来,顿时又平衡了。 却听此时阎铁珊大喝一声:“来人呀!”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 ……作弊啊! 不过这几人显然都是冲着西门吹雪去的。 他们这边的人都没动,霍天青没动,陆小凤自然也没动。马行空却霍然立起“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没想到你们却来捣乱!” 说罢,他抽出腰间武器,直刺陶东篱。 因为他看准陶东篱是个女人,这女人显然武功不会太高。 陶东篱还没想好到底是让马行空转体720°笔直入水,还是直接让他倒插进旁边的花坛里,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两指一夹,马行空的龙舌短剑已经断成了三节。他变招急点花满楼耳后,后者轻叹一口气,袍袖流云般一卷一带再轻轻一送,马行空就“噗通”一声落进荷池里。 花满楼转头问道:“你没事吧?” 陶东篱摇头:“没事。”他再去看西门吹雪的情况,只见那被召唤出来的几人全部被他一剑毙命,而小道士方天宝……竟然倒在了地上! 陶东篱连忙过去查看,这小道士虽然害得他一身修为全毁,但毕竟是和他一道穿来的,两人之间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可不想小道士死掉。 “喂,你没事吧?”陶东篱扶起方天宝,拍了拍他的脸颊。 方天宝幽幽转醒:“我……我晕血。”说完看见旁边的尸体,又晕了过去。 陶东篱:“……” 他扶着方天宝到旁边一张还完好的椅子上坐着,一转头,发现那个叫苏少卿的年轻人正用一柄象牙筷子与花满楼对“剑”。 这一个两个就知道捡软柿子捏!陶东篱心下不忿。 花满楼却已在问他:“阁下莫非是峨嵋七剑中的人?” 苏少卿迟疑着,终于道:“在下正是苏少英。” 花满楼笑道:“果然是三英四秀中的苏二侠。” ……陶东篱一直以为峨眉只有女弟子的。 方天宝终于又醒了过来,他弱弱地问道:“他们打完了吗?” 陶东篱看见最后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剑尖落下,说道:“打完了。”转头一看,方天宝又晕过去了。 陶东篱:“……”他手指在方天宝眉心一点,一个醒神咒打了进去:“再晕过去我就把你扔死人堆里!” 方天宝尖叫一声捂住眼睛缩在椅子上。 陶东篱站起来,发现原本还缠着花满楼的苏少英已经转而对上西门吹雪了,他看见他发黑的印堂,知道这个年轻今天是要死在西门吹雪剑下了。 就在这时,几十缕锐风朝着几人射来。陶东篱连忙掐了个指诀,将暗器挡在身前几寸处,暗器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上,竟是数十颗珍珠,他连忙喜滋滋地捡了起来。再看西门吹雪那边,地上的珍珠竟都被劈成了两半。 ——暴殄天物啊!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眼在地上捡珍珠的陶东篱,后者莫名抖了抖。 ——这种煞气与罡气混搭的凌厉气势,陶东篱觉得自己被冻得好爽。 他转头去看椅子上的方天宝,发现对方也正眼巴巴地看着他。陶东篱受着这种眼神攻击,最终败落下来,将手里的珍珠分了几颗给他:“行了,拿去拿去,别这么看着我。” 方天宝开开心心地接过珍珠,附在陶东篱耳边轻声说道:“等下上官丹凤会出来杀了阎铁珊,然后我家庄主就特霸气地把她剑给折了!” 方天宝一说完,就发现陆小凤、西门吹雪和霍天青都看着他,唯一没看他的是花满楼,因为他是个瞎子。 陶东篱:“……” 方天宝无辜地看着众人。 ——你知不知道在场全是武林高手全特么听到你的话了啊!!! 就在这时,阎铁珊的胸口突然冒出一蓬血花,上官丹凤穿着紧身的黑色水靠,仇恨而怨毒地看着阎铁珊。 西门吹雪默默地折断了她的剑。 所有人:“……” 方天宝:“啊,我刚刚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陶东篱:“……你反射弧是有多长?” 眼见在场众人面色诡异,陶东篱连忙干笑着转移话题:“啊哈哈哈,一个boss搞定,我们下一个副本刷谁?” 霍天青瞪了他一眼,陶东篱讪讪闭嘴。他转而看向了陆小凤。 陶东篱揉了揉胸口,对花满楼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晚上回客栈找我。” 方天宝看了看他,担忧问道:“你不舒服?啊,是因为刚刚……?” 陶东篱点点头,阎铁珊是个内家高手,而陶东篱不过刚刚重新修炼,那几十颗珍珠已经伤了他不少元气,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恢复一下,不然到了晚上他就无法维持实体,像个屁一样“啵”一声消散。 花满楼忧心问道:“你受伤了?” 陶东篱本来想说自己不要紧,可转念一想,如果能借花满楼用用,他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自己也不需要去找个灵气丰盛的地方。 花满楼十分善解人意:“要我陪你吗?” 陶东篱极快地回答:“好!” 上官丹凤:“……”她从来没见过比陶东篱更不客气的人了。 陶东篱带着花满楼去了客栈,他走进房间,“嘎吱”一声关上门,花满楼立刻慌张地抓紧自己的衣襟:“你、你想做什么?” 陶东篱淫笑:“嘿嘿嘿,你说呢~” “姑娘,你别这样……啊!” ——陶东篱扶在门框上一脸淫贱的表情。 “陶姑娘?”花满楼听他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询问。 陶东篱这才退出自己的脑补,抹了把嘴角正色道:“我修的武功跟别人有些不同,所以你等下只要坐着就能帮我了。” 花满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陶东篱盘腿坐到床上,伸手抓住花满楼的手,他抬头打量花满楼的表情,发现对方只是微笑地坐着,并没有任何表示。 陶东篱决定先恢复好身体,等下再调戏花七童,看他还能笑的出来不! 花满楼的确是一只好外挂,还是那种无毒永不封号的外挂。 到了晚间,陶东篱已经彻底恢复,还趁机多借了些福泽助涨修为。他睁开眼,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似有所感,微笑道:“姑娘一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身体可好了?” “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花满楼笑而不语。 陶东篱也笑而不语,他跪坐起来,两手搭上花满楼的脖子:“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花满楼的表情不变:“姑娘想做什么?” 陶东篱扯落自己的外衣,半露出自己雪白的肩膀;他吹了口气,花满楼的外衣随之落下,然后…… 陆小凤知道陶东篱是个男人,而花满楼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所以他没有敲门,“嘭”一下就推了进去。 然后他就“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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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上官丹凤站在陆小凤身后,也是一副饱受震惊的模样。 陶东篱从花满楼身上下来,他发现花满楼的笑容已经僵硬了。他似乎没想到陶东篱真的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陶东篱露着一边肩膀,斜斜往门边一靠,说道:“陆大爷,要一起来一发么?” 花满楼本来还想要不要解释一下他们什么都没做,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陆小凤的表情很悲愤,仿佛在控诉陶东篱竟然对他的青梅竹马做出这种事来。 上官丹凤看陶东篱的目光带上了敌意。 陶东篱心情很好地穿上衣服:“我饿了,吃饭去。” 8、峨眉四秀来访 方天宝发现,他家庄主一杀完人就会肚子饿。 此时两人正在一间客栈,西门吹雪只点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那意思似乎是让方天宝点自己想吃的。 方天宝看着墙上挂着的菜名,说道:“庄主,我想吃拌牛蹄筋、神仙鸡、拔丝葫芦、刀片鸭和八珍汤,可以吗?” 店小二为难地看了眼西门吹雪,后者点点头。他有些诧异,他第一次看到小厮吃的比主人还好,而且……这小厮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竟然叫了这么多菜。 方天宝:“再给我两碗米饭。” 店小二:“……” 然后……然后这个小厮就把所有的菜都吃完了! 西门吹雪喝下最后一口白粥,静默了一下问道:“万梅山庄亏待过你?” 方天宝疑惑摇头:“没有啊!管家人很好,每次都让我吃很饱,不过……” 西门吹雪示意他继续说。 “不过……庄里的账房好像不太会算账,我在庄里打工这么久,债务好像没有减少,反而越累越多了,你们这的利息到底是多少啊?” 西门吹雪:“……” 如果不是万梅山庄家底丰厚,十五年里早被你吃跨了好吗!!! 另一边,山西雁正带着众人去吃狗肉。陶东篱对狗肉没什么兴趣,他们到的时候,发现狗肉卖完了,索性就喝起酒来。 陶东篱不喝酒,但卖狗肉的地方只有酒。他只好跟老板要了杯白水,因为没有别的杯子,陶东篱只好拿酒杯装白水。 天下起了暴雨。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微醺,花满楼也好似醉了,慢慢伏在桌上,仿佛已经睡着。陶东篱端起酒杯将水喝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将花满楼的杯子拿错了,然后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陶姑娘,醒醒,陶姑娘!” 陶东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花满楼身上被他半抱半扶着,而之前他们吃狗肉的地方,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 他身上被雨淋得很冷,背上却很烫,陶东篱知道自己被烧伤了。草木最惧火焰,即便没有直接接触,便是稍微离得近点都会被烫伤。此刻他的背上正火辣辣地疼着。陶东篱环视一周,问道:“陆小凤呢?” 花满楼还没回答,就听“轰”地一声,一个人从火焰中窜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站起来,正是陆小凤。 此时陆小凤真的变成了无毛的山鸡了。 陆小凤看到陶东篱靠在花满楼身上一副苍白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花满楼道:“恐怕被烧伤了。” 而且似乎伤得很重,不然看到自己此刻一根眉毛都没有的样子,陶东篱只怕早就哈哈大笑了。 此时不远处正走来一个魁梧的人,一根竹竿子上竟串着十三四只人手。 陶东篱认出这是那日和陆小凤说过话的司空摘星易容的。 他没有听他们说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晕了过去。 花满楼将他带去了客栈。他将陶东篱放到床上,脱去了他的上衣,他背上的肌肤还是光滑如初,花满楼看不见,如果也摸不到的话,他就不知道陶东篱到底伤在哪里。 所幸陆小凤很快回来了,他看见花满楼毫无芥蒂地脱了陶东篱的衣服,张嘴想问什么,又咽了下去。 “你想问我是否早就知道他是男人?”花满楼说道。 陆小凤道:“是。” 花满楼道:“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陆小凤:“……”难道上当的真的只有他吗?!! “你来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 陆小凤凑过去,从怀里摸出刚刚顺路去买的烫伤药膏:“他伤得不重,只是红了一片。” 花满楼疑惑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方才好像难受极了。” 陆小凤检查了一下陶东篱,说道:“的确伤得不重,也许他只是醉了。你也知道,在起火之前他就错喝了你的酒倒下了。” 陆小凤话音刚落,陶东篱突然坐了起来,表情特别清醒! 他看着陆小凤说道:“你才醉了!” 陆小凤:“……” 陶东篱又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连忙将手挡在胸前,娇羞道:“讨厌!人家……人家不要玩3P啦!” 花满楼&陆小凤:“……” 见两人无语,陶东篱又低着头轻声说道:“可是,如果你们要强迫我,我也就……我也就只能从了你们了!” 花满楼&陆小凤:“……”again。 陶东篱抓起被角挡在胸口,羞涩道:“你们要温柔一点哦。” 门忽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了四个女人。 她们看见房里的情景全部呆愣在原地。 因为这场景真的很像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准备对一个赤裸的女人做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眼中闪现泪花,颤抖着看着花满楼。 另一个女人咬牙说道:“原来花满楼也不过浪得虚名,伪君子!” 陶东篱霍然站了起来:“你敢这么说我家花七童!关门,放小凤!” 那个要哭不哭的女人看看陶东篱平坦的胸膛,再看看花满楼,突然尖叫一声跑了出去,仿佛心中什么美好的东西破碎了一般。 躺着中了两枪的花满楼:“……” 一个长身凤目的女子率先回过神来,她神色古怪地看着陆小凤:“没想到陆小凤不但好女色,竟连……” 陆小凤百口莫辩,苦笑道:“四位想必就是峨眉四秀了?” 说话的女子道:“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眼力,我就是马秀真。” “刚刚跑出去的那位,可是石秀雪?” “……不错。我问你,我师兄苏少英是不是死在西门吹雪手上?” 陆小凤刚要回答,陶东篱已经率先说道:“不错!我们庄主特别霸气地一剑戳穿了他喉咙!” 马秀真神色一冷,说道:“那西门吹雪人呢?” 陶东篱也学她神色一冷,严肃道:“你等等,待我掐指算来!”他伸出手掐了个指诀,然后“嘭”一声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花满楼替他拉上被子,对那三个目瞪口呆的女子说道:“他喝醉了。” 三秀:“……” 门外突然响起了石秀雪的声音,原来西门吹雪竟在院中。 方天宝看着一涌而出的几个人,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自家庄主的未来老婆。他看了看陆小凤,问道:“陶东篱呢?” “在屋里,似乎喝醉了,还受了点伤。” “啊!”方天宝叫了一声,问道,“他是不是烧伤了?” 见陆小凤点头,方天宝连忙走进屋里。花满楼正守在床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微笑道:“方小兄弟?” 方天宝脸一红,说道:“你叫我天宝就好。” 花满楼点点头。 方天宝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走到床边查看:“他伤在哪里?” “背上,已经涂了药了。” 方天宝:“你们的药对他没用,我带了药来,祖传的制法,专门针对他这种体质的。” 花满楼没有多问,帮着方天宝把药擦在陶东篱背上。 西门吹雪静静站在门口,方天宝一看到他,连忙跑了过去。西门吹雪一声不响,转身离开,方天宝作为一个尽职的跟班,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陆小凤走进房间,说道:“独孤一鹤已经在珠光宝气阁,西门吹雪和他约了明日中午在珠光宝气阁一见。” “我听见了。”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过去!” 花满楼问道:“约了明日中午,我们何必现在就去?你担心上官丹凤?” 陆小凤苦笑:“独孤一鹤身为峨眉掌门,我相信他不会对一个小女子做什么。我担心的不是上官丹凤,而是西门吹雪。” 陶东篱突然坐了起来:“果然基友比女人重要,陆小凤,我看好你哦!” 陆小凤:“……” 陶东篱兴奋异常,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走走走,我们去刷第二个boss去!” 花满楼无奈摇头,帮他把绑得乱七八糟的腰带系好,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喝醉酒是这般模样。陆小凤决定以后绝对不让陶东篱沾一滴酒,因为自从陶东篱喝醉,他就频频中枪。 方天宝跟着西门吹雪朝珠光宝气阁赶去,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庄主,你有没有觉得四秀里有个姑娘特别好看?” 方天宝觉得四秀其实长得差不多漂亮,但如果庄主看上了某一个,肯定会觉得那一个比别人都漂亮。 西门吹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天宝根据自己那么多年对西门吹雪的表情研究,知道庄主那一眼的意思是:你的问题太蠢了。 小道士又问道:“庄主,你有没有想过要成亲?” 西门吹雪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天宝:“……”他觉得他家庄主什么都好,就是老觉得别人的问题很愚蠢这点不好。 两人很快就到了珠光宝气阁,此时珠光宝气阁挂满白帆,正在祭奠死去的阎铁珊。方天宝看着阴森的灵堂,往西门吹雪身后缩了缩。 西门吹雪:“……”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刚认识方天宝的时候,他还跟自己说过他是道士,如今看来,他不相信他是对的。 方天宝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气声。 “啊——!!”方天宝吓得尖叫起来。 西门吹雪:“……” 独孤一鹤:“……” 9、上官飞燕再现 陶东篱真正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背在陆小凤背上,而陆小凤正和花满楼谈论西门吹雪的生死问题。 他觉得陆小凤的背睡起来挺舒服,于是假装自己并没有醒。 陆小凤:“……你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醒了。” 陶东篱:“呼……呼……” 陆小凤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然而陶东篱在不断刷新他的下限。 花满楼轻笑出声。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流水映着莹莹的月光,一个人静静站在河边,白衣如雪。旁边一个矮个子的人一见到陶东篱连忙跑了过来:“陶……陶……我有话跟你说。” 陶东篱从陆小凤背上跳下来:“不要叫我陶陶。” 方天宝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么叫挺可爱的,我以后就叫你陶陶吧。” 陶东篱:“……我们有这么熟吗?” 方天宝:“矮油你不要这么说嘛。”他一边说一边把陶东篱拉到离陆小凤几人比较远的地方,“我们在这里说话他们听得见吗?” 陶东篱无语看向不远处的人:“……” 方天宝也看过去,只见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点点头:“……他们听力怎么这么好!” 陶东篱掐了个隔音诀:“好了,你说吧。” 方天宝紧张兮兮地抓着他的手说道:“咱们好像改变天道了!本来峨眉四秀应该在陆小凤洗澡的时候闯进门的,可是她们却进了你们三个都在的屋子里。怎么办,我们会不会遭天谴啊!” 陶东篱:“……我们既然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就说明我们已经是天道的一部分。只要不是我们刻意改变的,都只是天道的自然结果。所以放心吧,我们没有改变天道,也不会遭天谴。” 方天宝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有变得忧心忡忡。 “你又怎么了?” 方天宝嚅嗫道:“没、没什么。” 陶东篱也懒得做他的心理顾问,朝陆小凤走去:“怎么样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刷独孤一鹤还是霍休?” 陆小凤:“独孤一鹤已经被西门吹雪杀了。” 陶东篱一脸悲愤。 陆小凤:“怎么了?” 陶东篱:“最讨厌抢boss的人了!” 西门吹雪突然道:“我饿了。” 陆小凤很吃惊地看他:“你饿了?” 方天宝说道:“我家庄主杀完人之后就会饿。” 此时正是三更半夜,几人敲开了一家本已经关了门的客栈。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峨眉四秀刚好在谈论他们。 陶东篱忍不住嘴贱:“孙秀青喜欢西门吹雪,石秀雪喜欢花满楼,马秀真喜欢陆小凤……还剩一个叶秀珠,刚好陆小凤还有个基友叫司空摘星,看,一人一个刚好分。” 峨眉四秀纷纷涨红了脸。 花满楼是个君子,所以他不忍让姑娘们难堪,他无奈地出声道:“陶姑娘。”虽然知道陶东篱是男的,但他还是叫他姑娘,他似乎看出了陶东篱很喜欢女装打扮。 方天宝“噗噗”笑出声。 西门吹雪不等他们缓过来,冷冷道:“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又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脸色全变了,之前那个在说西门吹雪的女孩子脸色尤其苍白。在西门吹雪又说了一遍“我杀了独孤一鹤”之后,四人纷纷拔剑。 “我跟你拼了!” 陶东篱:“你不是喜欢他吗,这会怎么又要和他拼命。” 孙秀青红着眼:“他杀了我师父!” 陶东篱耸耸肩,不发表评论。他不懂所谓父子师徒的情谊,也不懂复仇这种想法。 孙秀青对西门吹雪道:“若是杀不了你,就……就死在你面前!” 方天宝站到陶东篱边上,跟他说悄悄话:“我以前就觉得奇怪,咱庄主这时候又不喜欢她,她干嘛要威胁庄主说要死在他面前,好像我们庄主很在乎似的。” 孙秀青不止眼睛红了,脸也涨得通红。 ——方天宝又忘了别人是听得见他说话的。 他见孙秀青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西门吹雪:“死也没用,你们若要复仇,不如叫青衣楼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部出来。独孤一鹤既然是青衣第一楼的总瓢把子,青衣楼……” 孙秀青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是因为知道消息青衣第一楼就在……” 方天宝突然“啊”了一声,跑去关窗,这时一道乌光闪过,陶东篱离他最近,连忙伸手推了他一把,那细如牛毛的针就打进了他的胳膊里,他身子晃了晃,扶住窗沿。 窗外施暗器的人反应也极快,一针不中紧接着竟又是一针,两针的间隔不过弹指之间,乌光已经没入孙秀青的背部。 石秀雪企图从窗子扑出去,被一针打入胸膛。一时间客栈中没中暗器的几人除了花满楼纷纷追了出去。 陶东篱瞪着方天宝:“你叫什么叫!” 方天宝对手指:“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孙秀青这时会中暗器受重伤,她就是因为这个跟庄主好上的。” 他话说到一半时,陶东篱已经及时掐了隔音诀,他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过,不能刻意去改变天道吗?” “可是……可是……” 陶东篱看他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你看上西门吹雪了?!” 方天宝红着脸。 陶东篱悲悯地看着他:“祝福你。” 方天宝:“那……我现在算改变了天道吗,会遭天谴吗?” 陶东篱:“……你等等,如果没被雷劈死,应该就没改变天道。” 方天宝:“……” 花满楼此时正将石秀雪搂在怀中,石秀雪拉着他手放在自己胸前,她的心跳正在渐渐减弱。 花满楼道:“你闭上眼睛,我……我替你把毒针吮出来。” 陶东篱:“……”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花钱注册的外挂被别人用完了余额。 最后,石秀雪终于还是死了。 方天宝突然又大叫了一声:“啊——!!” 陶东篱无奈看他:“你又怎么了?” “你也中了毒针!” 花满楼一惊,连忙朝他走来:“你哪里中了毒针?!” 陶东篱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正有一片淤黑,他玩笑道:“手臂上。你要替我吮出来吗?” 花满楼摸上他的手臂,一低头,竟真的要帮他吸毒针。陶东篱连忙收回手臂:“不不不、不用了,毒不死我的。” 窗外突然一声异动,花满楼正要出手,窗外已响起了一个温柔女声:“你不要吃惊,是我。” 陶东篱很吃惊——精分帝来了! 上官飞燕忧伤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你那么对她们,心里好难受……” 陶东篱面无表情:“那你也去中一次毒针啊!” 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我还以为你已经……” 上官飞燕幽幽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我若要死,也要像她那样死在你怀里。” 陶东篱拔出自己手臂里的毒针,作势要打出去:“刚好!我这里还有一根毒针,给你。” “啊!”上官飞燕连忙闪躲。 陶东篱:“你不是要死在花满楼怀里吗?” 上官飞燕怨毒地瞪了他一眼。 花满楼无奈道:“陶姑娘……” 陶东篱打断他:“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聊,我去看看他们追的怎么样了。”说罢他拉着方天宝一起走了出去。 方天宝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陶东篱翻个白眼,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拿毒针打我们的就是上官飞燕?” 方天宝惊讶道:“你知道啊!” 陶东篱:“……这又不难猜。” “那你怎么不揭穿她?” 陶东篱笑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属于剧透党,自己知道电影情节之后就特别想分享给别人。我就喜欢看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自己在一旁看戏。” 两人正在外面闲逛,方天宝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陶东篱本来不想理他,但小道士竟然越哭越伤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溜,大有陶东篱不问他就哭到天亮的架势,于是陶东篱只好问了:“你好好的哭什么?” 方天宝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家庄主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他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嘤嘤嘤……” ——你家庄主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你反射弧到底有多长! 方天宝还在哭:“我六岁的时候就被他带回万梅山庄,他还说以后长大了会娶我呢……” 陶东篱:“……” “虽然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他忘记了我也不能怪他,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算青梅竹马了……” 陶东篱:我还从小看着花满楼长大呢! “他有了孙秀青之后就把我丢下了嘤嘤嘤……” 陶东篱干脆坐到了地上。他想着花满楼和上官飞燕久别重逢,说不定有很多话要说,干脆等小道士哭完再回去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方天宝竟然能哭这么久!他把自己的眼睛哭到几乎睁不开了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此时天已朦朦亮。 “我们回客栈看看,但愿花满楼还在。” 方天宝应一声,眯着一双核桃眼跟在他身后。 然而两人到了客栈,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地上石秀雪的尸体上盖着白布,桌上还留着一盏油灯将息未息,照得整间客栈阴森恐怖。 方天宝朝陶东篱身上贴了贴。 陶东篱:“……”一个道士竟然还怕鬼!一个道士怕鬼怕到往妖精身上贴!世界观你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方天宝:“你先带我去找庄主,不然我不告诉你!” 陶东篱狰狞地看着他。 方天宝缩了缩:“你……你吓唬我也没用!” 陶东篱无法,外挂不在身边,他又中了毒,此时连寻人诀也使不出,无奈只得先送方天宝去找西门吹雪。 一路上,方天宝一直不是很开心。陶东篱忍不住问道:“西门吹雪如果真的娶了孙秀青,你准备怎么办?” 方天宝眼睛一红:“那……那我就不理他!我重操旧业当道士去!” 陶东篱想,如果真这样,他估计得饿死。“你到底喜欢西门吹雪哪里?我虽然没看过书也知道他这人冷酷无情,心中只有一把剑,后来好像还为了剑道抛弃妻子了?” 方天宝突然眼睛一亮:“对啊!他后来抛弃孙秀青了,那我还有机会!” 陶东篱:“……你的心态值得表扬。” 10、真想大白之际 从山西到万梅山庄着实有些远,尤其此时陶东篱用不了术法,方天宝……不用指望他了,连马车都不会赶。 因为“书上没说”,方天宝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西门吹雪,于是他决定去万梅山庄守株待兔。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万一西门吹雪短期内都不回山庄吗? 这个话陶东篱决定不告诉他,反正他把方天宝送去万梅山庄之后就走人! “小道士,你道法这么差,难道就没想过要好好修炼吗?” 方天宝嚅嗫道:“我……我来的时候把秘籍弄丢了。” “没有秘籍你就什么都不会了吗?!”陶东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道士对手指不说话。 “其实你们道家念咒不过是个形式,咒语只是力量的媒介,咒语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念出来的文字能否传输你的力量,这就好像妖精施法不用念咒,因为妖法不需要媒介。你懂吗?”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诉陶东篱,他有一天会教一个道士道法,他肯定骂那个人傻逼。 方天宝有些懵懂,又隐隐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 “你等等。”陶东篱下了马车,走进一家武器店稍微一感应,勉强挑把比较好的,用在阎铁珊那捡到的珍珠买了下来,老板说找不开,陶东篱就大方地不用他找了。 方天宝看他拿着把剑回来,疑惑道:“你买剑做什么?” 陶东篱把剑给他一递:“你学学御剑术吧,以后再被西门吹雪扔下,你就踩着剑找他。刚好你家庄主也是学剑的。” 方天宝一听到“被西门吹雪扔下”,嘴巴就一瘪一瘪的。 陶东篱:“打住!拿着,心里想着御剑术,嘴上念你觉得最有效的语言。” “啊?”方天宝接过剑,嘴里下意识地念出了当年自己背过的御剑咒语。 陶东篱看着他:“你飞起来没?” “没。” “你念的咒对你有意义吗?” 方天宝低着头对手指。 “现在想着御剑术,念出你最喜欢的动漫或者电影台词试试。” 方天宝看着放在地上的剑,最终念道:“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跟你定下约定的天宝命令你,封印解除!” 只见那柄剑一颤,竟低低地浮了起来,方天宝一声惊叫:“啊——你看你看,浮起来了!” 陶东篱:“皿” 方天宝:“你干嘛这种表情?” 陶东篱这个表情有两个原因:一、方天宝的天分竟然如此之高,平时看他一副很废柴的样子,没想到用对方法之后竟能让一柄垃圾剑漂浮起来;二、这货最喜欢的台词竟然是《魔卡少女樱》的台词!!!皿 陶东篱调整好心态,从容道:“记住这种感觉。等你泡到你家庄主,让他给你换柄好点的剑。” 方天宝闪着星星眼兴奋点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成功使出这么高深的道法!” ——还是被一个妖精教会的。 陶东篱翻个白眼。 两人驾着马车赶了一天,终于到了万梅山庄。管家开门一见方天宝,连忙将他迎了进来,看表情好像很开心。 方天宝问道:“庄主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管家的表情好像自己儿子刚娶了媳妇儿,“庄主终于带回了一个姑娘来!西门家有后了!……这位姑娘是?”管家最后一句话问的是陶东篱。 “我怀了西门吹雪的孩子,来找他负责任。” 管家:“( ̄△ ̄;) “ 陶东篱面无表情:“呵呵,开玩笑的。” 方天宝听到管家的话后就垮着脸,他侧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陶东篱。 后者面无表情:“ 要不要教你个夺魂咒啊?” 小道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我、我去找庄主。” 管家连忙拉住他:“等等,庄主不在自己房里。孙姑娘受了伤,如今正在客房,庄主大概也在那里。” “喔。” 小道士应了一声,朝客房走去。客房的门并没有关,所以方天宝在门外就看见了西门吹雪正一勺一勺喂孙秀青喝药。小道士一声不吭地跑掉了。 西门吹雪放下碗,朝他们的方向看来,陶东篱耸耸肩,表示不关他的事,追着小道士去了。 “喂,小道士,现在你找到你们家庄主了,告诉我陆小凤他们哪去了。”万梅山庄这罡气对小道士的修行来说是不错的东西,对他这个花妖来说就太烈了些,还是花满楼的福泽好用,男女老少人妖皆宜。 方天宝赌气道:“你帮我把孙秀青赶走我就告诉你。” 陶东篱:“ 喂,你到底是不是修道的?” 方天宝瘪瘪嘴,说道:“他们不是在珠光宝气阁后山的那个小楼里,就是在上官丹凤家里,你去找他们吧。” “那我走了,你真的没事?” 方天宝睁着大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陶东篱揉揉额角,到桌边坐下:“算我怕你了,陪你到今天晚上。晚上我就走。” “嗯,你人真好。”方天宝擦了擦眼睛,瓮声瓮气地说。 管家站在门口说道:“天宝啊,庄主叫你过去伺候沐浴。” “让他自己洗!” 管家长大嘴巴:“-0-” 方天宝最后还是去了,因为陶东篱答应帮他去探孙秀青口风。 他走进孙秀青的房间时,她刚刚躺下,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仿佛被西门吹雪亲手喂药是件很幸福的事。 “孙姑娘你好。” 孙秀青自然记得陶东篱,他就是那个在客栈胡言乱语让她们姐妹几个颇为难堪的假女人。 所以她的表情并不友好:“你有何事?”在客栈时她就见陶东篱与西门吹雪一道,如今竟然追到了万梅山庄,还跑来和自己示威! 陶东篱并不知道孙秀青已经把她当成了情敌,只是找了张椅子坐下:“姑娘身体如何了?” “多谢关心,毒已清了。” 陶东篱并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所以他听到孙秀青这么说,立刻问道:“既然毒清了怎么还不走?”不等孙秀青说话,他又接着道:“啊,我突然想起来西门吹雪是杀了你师父和师兄的仇人,难道姑娘留在这里是为了伺机给他们报仇?” 孙秀青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脸色瞬间铁青。 陶东篱忍不住又开始忽悠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西门吹雪早就心有所属!” 孙秀青冷笑道:“你想说那个人是你么?” 陶东篱一挑眉:“你怎么会这么想!西门吹雪怎么会看上我,他真正爱的,其实是他的剑!” 孙秀青失笑:“庄主爱剑世人皆知。” 陶东篱严肃道:“不!他对剑的爱,已经超出了一个人对物品的爱!其实在庄主心里,那柄剑就是他的妻子,他已经无法再爱上人类了!” 孙秀青:“……” 陶东篱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其实那柄剑不是普通的剑!你看到庄主身边跟的那个小厮了么?他其实是剑灵,庄主爱的就是他的剑灵!你若不信,晚上只管去那小厮房里看看,剑灵可以催动凡剑,你一看便知真假。” 陶东篱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孙秀青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一个女人为了她爱的男人,什么事都能做。她就算明知陶东篱的话不靠谱,还是忍不住要去确认。 陶东篱从孙秀青的房间出来,就去找方天宝,此时他正提着个木桶打热水。他走过去说道:“孙秀青搞定了,不是问题。你晚上记得在房间里好好练练御剑术知道吗?” 方天宝乖巧点头。 陶东篱先去了大金鹏王的府邸,没想到运气很好,一击即中。他到的时候,正看到柳余恨将剑刺进自己胸口,倒了下去。 陶东篱愤怒地质问陆小凤:“你这混蛋,你和花满楼离开客栈的时候怎么不等我回来!” 陆小凤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叫花满楼走的,不是他自己离开?” “花满楼才不会做这种事。” 上官飞燕:“又是你!” 陶东篱一转身,指尖一道乌光闪过,上官飞燕就捂着胸口“啊”地叫了一声。她连忙从怀中摸出一粒药吃了下去,冷笑道:“我自己的飞燕针,我自然有解药,你还想用这个伤我?” 陶东篱撩了把头发:“我又没说要伤你,只是让你尝尝被针扎的感觉罢了。你不是很羡慕花满楼要帮我吸毒针么?” 上官飞燕笑道:“你道我真的会喜欢他么?不过是说来骗他的。你看,一个多情的男人,就会被女人骗一百次一千次。” 陆小凤听出了话中的深意:“那天你暗算了孙秀青之后,还没走?” “你们这么多高手面前,我怎么走得掉?我索性躲了起来,等你们都走了再出来。那时只剩花满楼,我说什么他都会信我。”说到这,她狠狠瞪了眼陶东篱。 陆小凤道:“你这么自信?” 上官飞燕嫣然笑道:“因为他喜欢我。” “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认为他吃亏上当都是活该?” “那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又没要他喜欢我。” 陶东篱挑挑眉:“谁说他喜欢你的,他喜欢的人是我。” 上官飞燕失笑,显然不信。 陶东篱道:“你不信啊,我证明给你看。”说罢,他朝悄然而至的花满楼走去,在上官飞燕诧异的目光中一口亲在花满楼嘴上,“看到没,他自愿被我亲,他喜欢的人是我。” 陆小凤:“-0-” 花满楼:“……” 上官飞燕诧声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花满楼淡淡道:“走来的。” 陶东篱:“……”没想到花满楼也会说冷笑话。 上官飞燕道:“可是我……明明封了你的穴道!” 陶东篱道:“所以说花满楼早就在防着你了,你看,他根本没看上你。” 上官飞燕瞪了他一眼,对花满楼道:“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花满楼点点头。 上官飞燕:“你……你不生气?” 花满楼淡淡道:“每个人难免要做错事,何况,你的确没要我喜欢你。” 陶东篱叹了口气:“唉,花满楼就是人太好!他的意思是,你的确没让他喜欢你,他也的确没喜欢你。” 陆小凤道:“你走吧。” 上官飞燕动容道:“你肯放我走?……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放我走,然后在后面跟踪我。” 陆小凤淡淡道:“我并没有要这么做。” 上官飞燕诧异道:“为什么?” 陶东篱:“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上官飞燕脸色大变:“你知道?是……是谁?!” 三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理他,并肩走过幽暗的长廊,离开了这里。 走到门口时,陆小凤开口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陶东篱:“我不知道啊,我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小凤:“……” 花满楼失笑。 陶东篱:“那我们现在去跟踪她不?我看她眉间隐隐有死气,迟了恐怕她就死了。” 他这句话说完,花满楼脸色突然变了:“血腥气!” 血是上官飞燕的。花满楼站在她的尸体旁,黯然道:“他还是杀了她。” 陶东篱说道:“这下我真的知道谁是凶手了。” 陆小凤诧异地看向他:“是谁?” “唔,跟她有亲密接触的男人有两个,一个是咱们在珠光宝气阁看到的那个叫霍什么的……” “霍天青!” 陶东篱说道:“你先别激动,还有一个,是那个老头,住在陆放翁遗址里的那个。” “霍休!”陆小凤吃惊更甚。 陶东篱摇摇头:“你说上官飞燕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只要姓霍的不管老少美丑都不放过……” 霍休是陆小凤的朋友,所以他先去找了霍天青。霍天青的脸色并不好,他约了陆小凤黄昏时在清风观见面。 陶东篱看了眼花满楼,发现自从自己亲了他之后,花满楼竟然什么表示也没有,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喂,今天我亲了你,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陶东篱问道。 花满楼微笑道:“我知道你想帮我,我很感激。” 陶东篱决定不告诉他们霍天青大概已经死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霍休,让他们多绕几个圈子! 等花满楼和陆小凤从清风观回来时,他发现陶东篱不见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霍休抓走了他,着实着急了一阵,后来想想,霍休已有了那么多人质在手,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冒险抓陶东篱,所以陶东篱应该是自己走的。 花满楼不禁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这跟他问自己的话有关。可是花满楼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装打扮的漂亮男人亲,他该如何反应? 11、有个傻逼姓金 陶东篱去哪了?他缩回了花家本体中,表示他又不是非花满楼不可!花家灵气充沛,福泽深厚的不止花七童一个,他前面还有六个哥哥呢!所以陶东篱决定暂时离开花满楼。他在本体中将这几日奔波消耗的元气补了回来,突然想看看小道士怎么样了。 陶东篱念头一动,人已经在万梅山庄院子里。方天宝正很勤劳地在小花圃中除杂草,一转头看见他:“啊——!!” 陶东篱:“……”一个道士连他的妖气都感觉不到,他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方天宝看清是他,拍拍胸口压惊:“是你啊,吓我一跳。” 陶东篱:“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方天宝笑眯眯地拉着他到自己房间:“你那天用了什么方法?孙秀青第二天一早就辞行了。” 看来那天晚上小道士很听话地在房间练习御剑术了。陶东篱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跟西门吹雪怎么样了?” 方天宝脸一红,说道:“还、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陶东篱摇摇头,看小道士这样子,再想想西门吹雪,他们两人要是能在没有外力作用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陶东篱就给他们跪了!他突然觉得观察小道士情感历程是件很有趣的事。 唉……不知道花满楼发现他不见了那么多天会不会想他。 ……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花满楼啊!!! 陶东篱很崩溃地将脸埋进自己膝盖中。 方天宝不明白他怎么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崩溃了。 “小道士,帮我找找陆小凤在哪里。”陶东篱觉得自己要找点事情做才行。 方天宝:“你干嘛不自己找。” 陶东篱幽幽地看着他:“因为我被一个傻逼一道天雷劈得修为尽毁……” 方天宝脸一红:“知道了!我帮你找就是。”小道士掐了半天,终于找到人,“在一个花圃里挖蚯蚓。啊,我想起来了!他马上要处理绣花大盗的案子了。” 陶东篱站起身:“很好,我正闲得发慌。” 方天宝拉着他的衣袖,抬头眼巴巴看着他:“你这么快就走了啊,我还有很多道术不会要请教你呢。” ……跟一个妖精请教道术,你敢不敢更堕落一点!陶东篱跟他对视了三秒,最终败下阵来,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手中就出现了一瓣橙色花瓣:“拿着,有重要的事找我就念我名字三下,我就能跟你对话了。” 方天宝很慎重地接过,点点头。 陶东篱指诀一掐,正准备离开,眼角突然瞥见一抹白影,他一惊,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西门吹雪冷冷看他一眼,不说话。 陶东篱有些讪讪,这话本来应该西门吹雪问他才对。 西门吹雪突然开口:“从来没有人能不声不响进入万梅山庄。你是什么人?” 方天宝张了张嘴,想帮他辩解,奈何他实在太老实,从来没说过慌。陶东篱看了看他,眼珠一转,说道:“这个问题你问他好了。”说罢身形一动,转瞬离开。 方天宝看着西门吹雪:“他……他……” 西门吹雪转身离开:“想好了再告诉我。” 陶东篱来到方天宝说的地方时,陆小凤已经不见了。所幸这里离陆小凤已经不远了,陶东篱很快就找到了他。 但是……这货竟然在和和尚道士一起吃斋! 陶东篱隐藏了存在感,悄悄在外面查看。里面不止有和尚道士,花满楼竟然也在。陶东篱忍不住就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他们正在谈论绣花大盗的事,嘴上瞎子长瞎子短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花满楼就是瞎子吗! “门外的朋友不妨现身一聚。”花满楼突然开口道。 陶东篱刚想跑,里面那个道士打扮的人突然暴起,一手穿过窗户将他整个人拉了进去。“哗啦”一声,陶东篱就趴在一堆碎木上了。 ——他果然跟道士八字不合! 陶东篱捶地——你感觉要不要这么敏锐啊!在场两个内力更高深的都没发现好吗! 陆小凤看见摔进来的是谁时差点被噎死:“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陶东篱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花满楼道:“陶姑娘?” “咳!”陶东篱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这位姑娘是两位朋友?刚才实在是失礼。没想到姑娘武功如此高深,隐在门外我们竟然都没发现。”木道人说道。 “呵呵。”陶东篱除了这两个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既然来了,为何要在门外躲着?”陆小凤放下筷子问道。 陶东篱抬手,捂住鼻子:“因为你太臭了,我怕进来熏死。” 陆小凤:“……” 花满楼微笑道:“陶姑娘……” 陶东篱打断他,极快地说道:“陆小凤实在是太臭了我出去透透气。”说罢迅速离开。 陆小凤疑惑地看向花满楼:“他怎么怪怪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陶东篱在窗外说道:“他搞大了我的肚子!” 陆小凤&花满楼:“……” 木道人&苦瓜大师:“( ̄旦 ̄;) “ 陶东篱:“……”一时没忍住又嘴贱了。他干脆掐了隐身诀站在门口,不再说话。 禅房里的人短暂的静默之后,又聊回了原来的话题。一个面容英俊、身着锦衣、浑身闪亮如浴霸一般的男子从陶东篱面前走过,进入了禅房。陶东篱好奇地打量他,陆小凤的朋友们他也算见过一些了,虽然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但那些人身上都不乏正气,这个人却不同。 陶东篱听得他们聊天,才知道这人曾经竟是个捕快,还是第一名捕。他脑中不禁浮现出他当年看美剧学来的两个单词——dirty cop。 陶东篱活了那么多年,公门中人监守自盗的事情他见的多了,捕快们经手的案子那么多,总有几个人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 里面的蛋疼体还在继续,这个名叫金九龄的人只用了个小小的激将法就让陆小凤接下了这个案子。 陶东篱突然发现,古龙好像很喜欢用这种贼喊捉贼的计谋。上官飞燕是,这个金九龄也是。他刚听小道士说什么绣花大盗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很有趣的案子,没想到跟前面那个一样。陶东篱的热情顿时熄灭了。 ——幕后黑手一出场就被识破什么的,太木有激情了! 最终陆小凤决定和花满楼分头行事,他去找一个人,花满楼则和金九龄去找常什么江什么的……陶东篱对人的名字记忆实在不行。 听到他们要出来,陶东篱连忙现形。陆小凤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金九龄看到他十分诧异:“姑娘何时在此,我竟然全无感觉!” 陶东篱敷衍道:“我轻功好。——我跟花满楼一道。”他才不会让花满楼跟这个伪君子独处呢! 花满楼露出欣喜微笑,他感觉陶东篱已经放下心结。 木道人看到两人之间的微妙互动,不禁怀疑陶东篱之前说的话是真的……难道花满楼真和这姑娘有一腿?只是这女子看着不是很正派啊…… 金九龄是个风流的男人,很显然,陶东篱符合了他对女人的要求。所以一路上,他对陶东篱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姑娘的武功实在奇特,静时令人毫无所觉,动时又仿若毫无内力。” “呵呵。”陶东篱走在花满楼的左边,金九龄则走在他的左边,他被两人夹在中间。花满楼气质温和优雅,令和他走在一起的人也感觉十分恬淡。金九龄则像一个闪闪发光的浴霸灯,他身上的用度比江南首富的七公子还要高档。陶东篱就觉得奇怪了,难道都没有人怀疑过他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金九龄丝毫不受挫,他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于是他接着说道:“不知姑娘和陆小凤是如何认识的?” 陶东篱看他一眼,说道:“他跟你一样,自己跑来找我说话,硬要跟我认识。”这话没有错,当初的确是陆小凤把他当成女人主动搭讪的。 金九龄维持住笑容,说道:“哦?那么姑娘是因为陆小凤而和花满楼结识的?” 陶东篱伸手挽住花满楼的胳膊:“不是,是我自己跑去跟他说话,硬要跟他认识的。” 花满楼有些无奈,他能感觉到陶东篱不待见金九龄,此时正拿自己做挡箭牌,所以他并没有抽出自己的胳膊。 金九龄终于脸色一僵:“原来两位已经……在下失礼了。” 花满楼正要客气一句,陶东篱已经抢先说道:“你知道就好。” 花满楼:“……” 三人先是去找了常漫天,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要知道一个原本看得见的武功高手,在被人刺瞎之后,就已经等同于废人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花满楼这份心境,所以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花满楼。 之后,三人便去访问了江重威。他此时正住在一个尼姑庵中。 陶东篱一向不喜欢任何跟佛家道家相关的地方,即便它们并不是捉妖降鬼的派系。然而花满楼既然要和金九龄一起进去,陶东篱就也要跟去。 江重威看起来有些憔悴。花满楼问了他一些关于王府和绣花大盗的事,最后,他说道:“我明白做一个瞎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你莫要忘记,我也是个瞎子,而我一直活得很好。” 走出紫霞庵,陶东篱又搂住了花满楼的胳膊:“我们接下来去哪?” 花满楼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去王府。” “去王府做什么?” “去王府等陆小凤。” 陶东篱撇了撇嘴:“又要见到那个霉鬼。” 金九龄笑道:“姑娘这话说的不错,陆小凤的确很倒霉。” 陶东篱:“ 呵呵。” 此时陶东篱突然觉得心念一动,立刻意识到是小道士找他,他神识连上小道士手中的花瓣,说道:“这件事最好很重要!” 方天宝:“……我跟庄主坦白了你身份这件事算重要么?” 陶东篱:“……”好吧,这货至少比他预料中多撑了几日。 12、城主有些呆萌 小道士听陶东篱半天不说话,连忙问道:“喂?喂?有信号吗?” 陶东篱:“你以为是打电话啊!” 方天宝松口气:“你听得到啊,那现在怎么办啊?” 陶东篱翻个白眼,直接切断联系。反正西门吹雪也不是个大嘴巴的人,而且看样子他也不会在乎别人到底是人是妖,只要他不用剑。 在去王府的路上,陶东篱深刻见识到金九龄的奢侈成性。他坐最好的马车、住最高档的客栈、吃最精致的食物,陆小凤和花满楼虽然也很有钱,但跟着他们的路上陶东篱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当然,这对陶东篱来说再好不过,反正不是他花钱。 金九龄似乎在这几日的相处中看出了花满楼和陶东篱并不是那种关系,所以他对小菊花的热情渐渐回温,导致陶东篱实在有些不胜其烦。 所幸王府很快就到了。在那里,陶东篱见到了一个白衣胜雪、长剑在侧的孤傲剑客。 他歪头问花满楼:“西门吹雪还有兄弟?” 花满楼笑道:“这位是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陶东篱:“皿” 金九龄看他这副表情,惊讶问道:“你怎么了?” 叶孤城、花满楼……陶东篱含泪看着他道:“难道我一直都猜错了?你跟陆小凤真的只是好朋友,叶孤城才是你的官配?!” 花满楼:“……” 叶孤城:“……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与花公子不过第一次见面。” 金九龄同叶孤城了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并告诉他陆小凤也会来,因为他为了查明绣花大盗究竟如何进入王府,一定会亲自试验。 叶孤城淡淡道:“我听说陆小凤有一招‘灵犀一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夹不住的。” 陶东篱低声咕哝:“谁说的,西门吹雪的小JJ他肯定夹不到。” 叶孤城抬头看他:“他们已经较量过?” 陶东篱:“……”城主你不要这么认真啊! 花满楼:“……” 金九龄:“……咳!叶城主若是有兴趣试试陆小凤的两根手指,今晚便是机会。” 叶孤城看着自己的剑不说话,仿佛已经陷入了今晚的较量中。 陶东篱听他们这暧昧暧昧的对话,差点萌出鼻血——“试试陆小凤的手指,今晚便是机会”什么的…… 晚上陆小凤果然现身。他换了王府侍卫的衣服,轻巧掠上屋顶。就在他身子凌空之时,他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人目光像两颗寒星朝他射来。 陶东篱躲在一旁,眼见陆小凤身子突然从房顶消失,接着一道剑光急追而去。他虽离两人有些距离,却感觉自己也被笼罩在那一剑的寒气之中,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抵挡住这一剑。 陆小凤的身法虽然很快,却快不过叶孤城的剑势。眼见那一剑就要没入他的胸膛,陶东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但就在这时,陆小凤的胸膛突然塌了下去,仿佛他整个人薄了一层,叶孤城的剑也在这时堪堪停了下来,有两根手指正牢牢地夹在剑上。 陶东篱惊叹,他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陆小凤也是个绝顶的高手,而不是那个整天被他堵得冒省略号的倒霉蛋。 陆小凤和叶孤城互相表白完之后,这才看到了花满楼一行人。 陶东篱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又猜错了,其实《陆小凤传奇》的真正CP是all陆吧?他好像刚刚见证了陆小凤又成功勾搭了一个人。 在陶东篱入座之前,陆小凤已经提前吩咐让人给他上了茶,并且杯子一定要与其他人的区分开,他不想再被伤害…… 陶东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对陆小凤嫣然笑道:“你真体贴。” 陆小凤戒备地看着他:“……” 金九龄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没有说话。 叶孤城道:“你喝酒一直这样凶?” 陆小凤道:“其实我并不是常常酗酒,只不过在伤心时才会喝得这么凶。” 叶孤城道:“现在你很伤心?” 陆小凤道:“一个人被朋友出卖了的时候,总是会很伤心的。” 花满楼笑了,他知道陆小凤是在说他和叶孤城串通好埋伏他的事。 陶东篱道:“对不起,但是我和花满楼是真心的。” 陆小凤:“……” 花满楼:“……” 金九龄:“……” 叶孤城:“???” 陆小凤虚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九龄生怕陶东篱再说什么,飞快地接过话头:“我们的确知道你会来,因为你一定要来试试,是不是有人能进入宝库!” 陶东篱:“矮油~反正你也没被刺死,咱们说说你夜闯王府有什么收获。” 陆小凤:“但那一剑却不是假的!” 金九龄笑道:“陆小凤也不是假的!” 金九龄这马屁拍的好,任谁听了这话都不好再生气了。他又说道:“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已有了个结论。” 陶东篱:“什么结论,我怎么不知道。” 金九龄:“……就是若连陆小凤都进不去,那么世上就绝没有别人进得了王府。” 陆小凤:“难道绣花大盗不是人?” 陶东篱:“有可能!” “……”金九龄默默让打在身上的子弹进入消化系统。 花满楼道:“也许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能进入宝库,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叶孤城对他们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 陆小凤还没回答,陶东篱已经接过话头:“他们不是朋友,是基友。” 陆小凤:“……” 叶孤城又问道:“你们交过手?” 陆小凤:“没有!” 叶孤城疑惑地看了眼陶东篱,仿佛在问既然没有交过手,那他怎么会知道陆小凤夹不到西门吹雪的小JJ…… 叶孤城还不准备放过陆小凤,问了一串问题之后,他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若能与他一较高下,才是生平一大快事!” 陶东篱说道:“你们虽然还没较量,但有一点你却已经输给了他。” 叶孤城表情一冷:“哪一点?” 陶东篱故作深沉。事实上,他刚刚才发现一点,心诚而纯者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男人,比如花满楼、西门吹雪;而心有杂念者却无法,比如金九龄、陆小凤。同理可见,叶孤城不诚。 什么,你说司空摘星?他走技术流,不算。 叶孤城见陶东篱不说话,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花满楼和陆小凤凭借对陶东篱这么多日子的观察,立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们都是聪明人,很快得出他话中深意。 本来还担心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对上会两败俱伤的陆小凤,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陶东篱观察他的表情,心想,果然对陆小凤来说还是西门吹雪比较重要啊……叶孤城看来没戏了。 他怜悯地看了眼刚刚失恋的叶孤城。 叶孤城刚好抬头:“???” 金九龄看着这几人的互动,感觉自己被疏远了!他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给你拿酒。” 陆小凤眼睛一亮。 花满楼笑道:“这位可是王府的新任总管。” 陆小凤也笑了:“酒窖在哪?金总管请带路!” 陶东篱也跟了去。酒窖离被窃的宝库并不远,金九龄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再掀起石板走下十余级台阶,这才到了酒窖。立刻,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陆小凤和金九龄说着话,突然掌握了一条线索,绣花大盗很有可能是从酒窖进入宝库的。如此一来,能接触到钥匙的江轻霞就成了首号疑犯。 陆小凤抱着酒,心情很好地回去找花满楼。他一边喝酒,一边放声高歌,然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某个人好像从酒窖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朝陶东篱看去,发现对方也正诡异地看着他,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陆小凤连忙跳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了有人还在外面等我!”说罢他冲了出去。 金九龄好奇道:“谁在外面等他?” 陶东篱突然开口,表情特别严肃:“你知道的。” 金九龄表情有些诡异:“我怎么会知道?” 陶东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当然知道!陆小凤喜欢薛冰,所以你要把薛冰杀了!” 金九龄缓缓将手背到了身后,笑道:“姑娘真是说笑,我为何要杀薛冰?” 陶东篱冷冷看着他:“因为你爱上了陆小凤!而他爱着薛冰,所以你要杀了她!” 花满楼开口问金九龄:“酒窖中,是不是酒气很重?” 金九龄道:“这是自然。酒窖中存了上百坛好酒,每种酒只需一杯就足以醉人。” 花满楼:“……金总管还请见谅,我想陶姑娘是醉了。” 金九龄放松了背在身后的拳头:“……” 陶东篱瞪他:“你才醉了!我要是醉了,早就像上次一样把你脱光了拖上床了!” 金九龄表示,信息量略大啊…… 花满楼无奈,起身问金九龄道:“不知可否借客房一用?” “自然。我早已备下客房,请随我来。” 于是花满楼半强迫地搂着陶东篱去了客房,金九龄将两人带入客房便离开了。 陶东篱抓紧衣襟,泪眼盈盈:“你又要对我做什么?!不要啊!” 花满楼:“……你喝醉了,躺下睡一觉吧。” 陶东篱看着花满楼,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是什么?”花满楼略一停顿,已经渐渐习惯他醉后跳跃的思维,将他带到床边,给他脱了鞋子。 陶东篱想了想,突然摇摇头:“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我怕有人偷听。” 花满楼静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没有了。”他真的是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不然谁也不会认真地跟一个醉鬼说话。 陶东篱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关系到陆小凤的安危。” 花满楼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陶东篱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花满楼失笑,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要出卖色相来知道一个秘密。 陶东篱见他没反应,又问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花满楼笑道:“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说。” 陶东篱不满地撅起嘴,赤脚一下子跳起,挂在了花满楼身上,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还是觉得有人在偷听。” 花满楼道:“我却不曾察觉附近有人。” “要偷听也不一定要在附近啊,拿两个杯子连跟线,隔老远也能偷听。” 花满楼虽然不知他是何意,还是问道:“那要怎么办?” 陶东篱吃吃笑:“没关系,等我睡一觉酒醒了再告诉你。” 花满楼:“……”好歹知道自己醉了,看来他也快清醒了,“那你快些睡吧。” 次日,金九龄告诉两人叶孤城已约了西门吹雪决战紫金山。陶东篱眉头一皱,立刻想到了小道士。陆小凤既然不愿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对上,足见其实力必定与西门吹雪不相上下,他怕小道士担心西门吹雪,又做出什么改变天道的傻事。 刚好花满楼也对这一事直皱眉头,陆小凤如今正在忙绣花大盗一事,他决定赶去紫金山见一见西门吹雪。 两人刚好想到一块去,又住了一夜,便一起往紫金山去。 “对了,你醉时说的有关陆小凤安危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陶东篱笑眯眯地说道:“你还记得啊,那你记得我说的条件不?” 花满楼无奈道:“陶姑娘,莫要寻我开心了。” 陶东篱大方地摆摆手:“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这个秘密就是,其实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 花满楼不再微笑:“你如何得知?”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猜的。你看,他一个小小捕快,就算如今做了王府总管,也负担不起他平时的用度吧?再来,每次陆小凤有什么线索,都是他引导的。还有啊,你想想上官飞燕,金九龄其实用的跟她一样的方法,就是贼喊捉贼,还找替死鬼,他肯定也有个女人跟他勾搭。”两个案件其实异曲同工啊。 花满楼似乎也想到了上官飞燕,脸色有些黯然。 陶东篱问道:“你不担心陆小凤?” 花满楼笑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陆小凤必然也会想到,我不担心。” 陶东篱耸耸肩,往车壁上一靠,闭目养神。接下来他就要面对那个天然呆小道士了,一定要好好养养神,打起十二分精神。 13、大色魔去死吧 “嘭!” 陶东篱正闭着眼睛沐浴花满楼的福泽,突然听到车厢外面一声闷响,随后就是马匹受惊的嘶叫。他刚一睁眼,尚来不及开口便被花满楼抓着胳膊撞破车顶飞了出去。 陶东篱转头看去,发狂的马匹正拖着撞坏了一边车轮的马车歪歪扭扭远去。两人不远处正躺着赶车人被一箭穿心的尸体。 十几个黑衣人正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只听一个女人说道:“杀了那个女人!” 陶东篱一惊,没想到他们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本以为这些人是绣花大盗派来抓花满楼用来要挟陆小凤的……自己好像除了陆小凤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有!太多了!)。 花满楼叹道:“姑娘好重的杀气。” 女子露在方巾外的一双美目看了他一眼,转而狠狠瞪向陶东篱,厉声道:“给我上!” 黑衣人立刻动了。 黑衣人一动,花满楼也动了。他仿若看得见一般两指一夹,刺向陶东篱的一柄长剑便断成了三节,他袖子一卷一送,黑衣人便飞了出去,撞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陶东篱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左躲右闪,时不时施个小咒放倒身边人。他手脚功夫实在不行,伤人的法术又不能用,否则入了魔道于己不利,一个妖精就这样被凡人欺负得死死的。 说话的女人功夫了得,趁着花满楼被三个黑衣人困住之时飞身朝陶东篱而来,眼中杀意之盛,令陶东篱打了个寒战。 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一个女人……难道是孙秀青?不对啊,她就算要杀人也是杀小道士吧! “给我住手!”一道嘶哑男声响起,又一个黑衣人飞身而来,一击打飞了那个女人的剑,“我不是说过要活捉吗!” 于此同时,陶东篱嗅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他脸色一变,连忙说道:“花满楼,屏息!” 然而已经迟了,花满楼的嗅觉过于灵敏,他早已嗅到了涂在黑衣男人身上的迷药,虽然他极快地止住了呼吸,内力却不受自己控制,一点点散去。 “花满楼!”陶东篱眼见他动作迟钝下来,连忙要赶过去,却被男人拦了下来。 “都住手。”男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花满楼已摇摇晃晃倒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唤陶东篱,奈何浑身无力,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陶东篱看向男人:“你要做什么?” “不过是想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陶东篱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又说道:“姑娘放心,只要姑娘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陶东篱很干脆地说道:“可以。” 男人方巾外的双眼露出些笑意,说道:“迷药似乎对姑娘不起作用,为防意外发生,我要将姑娘打昏,还请姑娘见谅。” 陶东篱在心里大骂他祖宗,接着后颈一痛,倒了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若要以此限制陆小凤,难道花满楼不是更好吗?”尖锐的女声在陶东篱身边响起。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女声冷笑道:“哼,你能有什么用意!无非就是看上她了!” 男人渐渐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先回去吧,陆小凤马上就要来了,别被他撞见。” 陶东篱在心里说,你们这对狗男女! 女人负气离开后,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陶东篱能感觉到男人在房间来回走动了一下,慢慢来到他的床前,静默了一会儿后突然抬手抚上了他的脸,轻声说道:“陶姑娘,等事成之后,我们就可以……” 金九龄你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陶东篱一边装死一边在心里咆哮,再吃老子豆腐废你了你! 金九龄摸了一会儿就走出了房间,陶东篱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柱上,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他掐了个指诀,发现花满楼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样子也是被囚禁起来了。金九龄必是防着花满楼,若是他绣花大盗的身份没被揭穿,他或许会放了他,若是陆小凤查出他的身份,只怕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会被他灭口。 陶东篱闭上眼睛,化为虚影,一路幽幽跟着金九龄。他眼见陆小凤带回了一个比上官飞燕还要美艳的女人交于金九龄,并言她就是绣花大盗,把陶东篱气得半死。 “对了,花满楼和陶东篱呢?” 金九龄觉得此案已经了解,神色都自在了许多:“花满楼和陶姑娘已经走了。” 陆小凤皱眉道:“他们为什么不等我?” 金九龄道:“他们急着要赶到紫金山去!” 陆小凤道:“去干什么?” 金九龄叹了口气,道:“白云城主已约好了西门吹雪,下个月初一在紫金山决斗!” 陆小凤脸色变了。 陶东篱啐了一口,明明是十五,却骗陆小凤是初一,根本就是想把他哄走。 金九龄道:“知道这消息的人已有不少,这地方已有很多人赶到紫金山去,据我所知,还有人在他们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以三博一,赌叶孤城胜!” 陆小凤道:“今天是几号?” 金九龄道:“二十四!” 陆小凤跳起来:“我现在就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金九龄道:“可是公孙大娘……” 陆小凤道:“现在我已交了差,她从头到脚都已是你的人了。” 金九龄又假惺惺地谦虚了两句,陆小凤请他帮忙打听薛冰的下落后,就匆匆骑马走了。陶东篱看着他的背影大骂笨蛋。 那个叫公孙大娘的人很快醒了过来,陶东篱没兴趣去看金九龄得瑟,又没空追陆小凤,便飘去了花满楼所在的房间,见他正因为药性无力地躺在床上,突然起了玩心。于是陶东篱现出实体,手从花满楼的小腹一路抚上胸口。 花满楼的身体在陶东篱碰到他之时就僵了一下,他开口道:“你是何人?” 陶东篱换了个声音,腻腻地说道:“公子,你生得真好,奴家好生喜欢。”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花满楼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时,陶东篱感觉有些激动,他又在花满楼胸口掐了一把。 花满楼突然动了起来!他伸手一把抓住陶东篱在他胸口掐掐摸摸的手,无奈道:“陶姑娘,不要玩了。” 陶东篱诧异:“咦,你怎么知道是我?”花满楼看不见,他又变了声音,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把花满楼欺负哭呢(喂!)! 花满楼微笑道:“陶姑娘身上带香。” 陶东篱遗憾地撇撇嘴,把手从花满楼怀里抽出来,问道:“你迷药药性解了?” 花满楼勉强撑起身子,苦笑道:“此药很是厉害,只怕没有解药我的内力会无法恢复。对了,你是如何过来的?” 陶东篱不以为意道:“他们还困不住我。” 花满楼又问:“陆小凤呢?” 说起这个陶东篱就来气:“他被金九龄骗走啦!这个笨蛋!”他把之前看到的一切跟花满楼描述了一遍。 花满楼听出他语气中的气愤,笑着安慰道:“陆小凤必有后招,你不用担心。陶姑娘你既然行动自如便先离开这里吧,我看金九龄抓你来似乎别有用意。” 陶东篱翻个白眼:“他就是个色魔,把我绑在床上还偷摸我!” 花满楼有些诧异,又觉得有些好笑。陶东篱不满道:“笑什么,你就不怕他占了我便宜吗?” 花满楼道:“陶姑娘你……是男人,怎会被人占了便宜。” 陶东篱笑了:“男人就不会被人占便宜?这世上可是有许多男人喜欢占男人便宜的。” 花满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陶东篱说的这些是他从没接触过的新世界的东西…… 陶东篱正想再调戏两句,却听金九龄那边竟响起了陆小凤的声音。原来陆小凤故意被骗走,又悄悄折回抓他个现行。陶东篱连忙划破自己手指按在花满楼唇上:“先给你解毒,陆小凤回来了。” 花满楼舔去唇上沾的血腥,果然感觉内力渐渐回来。他起身跟着陶东篱走了出去,那边已经打起来了。那里竟然不止陆小凤和金九龄,还有一大票女人和被绣花大盗绣成瞎子的人。 陶东篱瞪着正拿着根针与拿着大铁椎的金九龄交手的陆小凤,开口道:“陆小凤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和花满楼因为你差点被金九龄强奸啊!” 陆小凤一个趔趄,差点躲不开金九龄砸下的大椎,他还有空回嘴道:“他怎么会看上你!” 陶东篱一听这话,突然觉得不对,幽幽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看不上我,但是会看上花满楼?果然在你眼里只有花满楼是最好的……” 围观众人:“……” 陆小凤尚且游刃有余,金九龄的额上已出现冷汗,他突然反手一扔,大铁椎脱手飞出,夹带着呼呼风声朝陆小凤飞去。 大铁椎势头过猛,陆小凤只得躲避,他只觉人影一闪,金九龄竟然已经不见!陶东篱正想施妖法拦住他,陆小凤已经“嗖”一声窜了过去。金九龄见势不对,朝着墙外大喊陆小凤才是绣花大盗,立刻有四个人影冒了出来,其中一个尼姑手中剑光闪烁,直刺陆小凤胸膛。陆小凤两指一夹,轻易就夺去了她的剑,再反手一掷,剑已刺穿了金九龄的胸膛。他连忙上前问道:“薛冰呢?薛冰在哪里?” 金九龄眼中露出残酷的笑意,他说道:“我现在就要去见她了,你却要过很久很久才能见得到她,很久很久……” 陶东篱看向陆小凤,发现他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潇洒惬意,他的表情从急切变成了震惊,随后震惊从他脸上褪去,换上了失魂落魄的神色。 花满楼轻叹了一口气,对陶东篱说道:“我们走吧。” 陆小凤闻言抬起头来:“你去哪?” 花满楼道:“叶孤城要于十五同西门吹雪决斗,我们要去紫金山。” 陆小凤道:“我同你一起去。” 陶东篱心想,这恢复的也太快了些吧,这才刚知道小情人死了,下一刻就想着基友了,果然是个大混蛋! 14、陆小凤很惆怅 陆小凤并没有陶东篱想象的那么混蛋,在去紫金山的路上,陆小凤已经喝醉三次了。此时,他又在客栈放肆豪饮。 花满楼说道:“我们或许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陶东篱飞快同意:“我们的确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这样他就可以跟花满楼二人世界了! 陆小凤不说话,一边喝酒,一边唱着不成调的小曲。他拿起酒壶晃了晃,里面只剩一口酒,便一次全倒进嘴里:“小二,再拿两壶来。” 小二拿着酒壶上来,看陆小凤喝成那样,笑着跟花满楼搭讪:“客官也是去看两大剑客的决斗?” 花满楼笑着点头。店小二又道:“那客官恐怕来早了。他二人原定八月十五决斗,不知为何西门吹雪突然改了期,挪后了一个月。” 陆小凤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醉意:“此话当真?” 店小二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客官你没醉啊!我也是刚听到消息,的确是改期了。” 陶东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西门吹雪可不是会随意更改主意的人,他问道:“你可知道原因?”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今离决斗之期尚远,几位客官不如在小店多住几日?咱这附近有许多好玩的去处,包管客官满意。” 陶东篱摆摆手,给他扔了颗珍珠。店小二喜滋滋地离开了。陶东篱想了又想,还是说道:“我有急事要办,你们先去吧。” 花满楼有些担忧地叫住他:“陶姑娘,我随你同去吧,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陶东篱想了想,也好,毕竟花满楼在身边他的妖术也灵验些。他掐了寻人诀,勉强找到小道士的方位,竟是离京城不远。西门吹雪既然已经在京城,却还是改了决斗的日期,陶东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小道士做了什么…… 也许这次决斗输的会是西门吹雪,所以小道士把西门吹雪绑在床上OOXX了? “皿”陶东篱被自己的脑补糊了一脸血。 花满楼坐在马车上,疑惑道:“你要办的事既然也是去京城,为何要避开陆小凤?” 陶东篱心说,本来是要避开你们俩的,这样他才好用法术去得快些,不过既然花满楼主动要求二人世界,他觉得自己稍微迟一点也没关系…… “我怕跟着陆小凤又倒霉,到时候就办不成自己的事了。” 花满楼笑了,看起来很赞同他的话。 两人最后来到了一家叫“合芳斋”的糕饼铺前,陶东篱走进去,掌柜正坐在后面打折算盘算账,伙计连忙迎上来:“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咱们合芳斋是百年老字号了,口味包您满意。” 陶东篱开口说道:“我找西门吹雪。” 伙计笑容不变:“客官只怕找错地方了,咱们这没有这号人。” 陶东篱抬眼看去,掌柜已经不在柜台后面,看来自己是找对地方了。刚看到这个糕饼铺还以为自己找错了,没想到西门吹雪竟然是卖切糕的同行!难怪这么有钱……他随手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一块松子糕放进嘴里,立刻眼睛一亮。 掌柜很快又出来了,他看着陶东篱道:“客官请随我来。” 陶东篱嘴塞得满满的,问道:“我可以再拿几块吗?” 掌柜道:“自然可以。” 于是陶东篱把另外几样没吃过的都拿在了手上,还给花满楼塞了一块:“你尝尝这个,味道很好。” 陶东篱一路给自己塞着糕点跟着掌柜穿过一个精致的花园,来到了后面的厢房。房门正打开着,陶东篱一眼就看见西门吹雪正坐在里面,拿着一块雪白的布擦剑。 掌柜将他们二人带到这就离开了。 花满楼依旧不喜欢西门吹雪的杀气,所以他留在了精致的花园中,此时正值秋天,菊花开了满园。 陶东篱嘴里正嚼着东西,还没开口说话,西门吹雪先开了口:“方天宝说得没错,你果然能找过来。” 陶东篱哼哼了一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小道士人呢?” 西门吹雪脸色冷冷的,他说道:“在隔壁厢房。” 陶东篱正奇怪小道士怎么没缠着西门吹雪,反而独自在隔壁房间。他过去一看,立刻明白了西门吹雪改变决斗日期的原因。 小道士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纹路,连脸上也不例外,不过神智倒是清醒的。他一见到陶东篱就委委屈屈地说道;“陶陶你终于来了!” 陶东篱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我还担心你怕西门吹雪决斗输了故意拖着他呢。” 方天宝道:“我们庄主才不会输!我是碰上了一个妖精,她看上了我家庄主,我们交了一次手,我中了妖毒。” 陶东篱一挑眉:“能看上你家庄主说明这妖精也没什么见识,竟连他这一身罡气都感觉不到。现在那妖精呢?” “跑了。”方天宝嘴一瘪,“这妖毒怎么办啊,我现在难受死了。” 陶东篱走过去,一边扒他衣服一边说道:“你师父没教过你解妖毒符咒的画法么?” 方天宝被翻了个身,郁闷地趴在床上:“我记在笔记本上了,笔记本丢了。” 陶东篱看着他背上的妖纹图案,脸色沉了下来:“你恐怕不止中了妖毒这么简单。只是你为何看起来行动自如,好像没什么大碍?” “不知道啊,我好像从小就不怕什么毒,也不怎么生病。怎么了,这个妖精很厉害么?”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这妖精是个蛇妖,剧毒,所幸刚修炼不久,跟你这一交手我估计她短期内化不了人形了。”陶东篱又在他身上翻了翻,惊异道,“咦,你被咬到了?你果真连蛇毒都不怕啊。” 方天宝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怎么办啊,这个妖毒你会解吗?” 陶东篱一翻白眼:“这又不是我的妖毒,我怎么解。我们要先找到那条蛇妖才行。”他一抬头,发现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吓了他一跳。陆小凤这几个基友一个两个走路都没声音的! “如何找?” “这个……”陶东篱摊手,“对方想必也知道我们要找她,她肯定不会让我们找到的。” 方天宝说道:“那个蛇妖好像是有主的,她本来准备杀了我,后来我听到一个好像笛子的声音,她就走掉了。” “唔,你不是看过原着么,还不知道蛇妖哪去了?”陶东篱传音给他。 方天宝嘟哝道:“这书是侦探武侠类,又不是灵异神怪类。” 陶东篱横他一眼:“你这不是没事么,放心吧,决斗之前肯定治好你。” 说罢,他就径直往花园走去。花满楼静静站在花丛边上,脸上是惬意的表情,仿佛他正在享受秋日的阳光、轻抚的微风和淡雅的花香。 这场景好像一副优美的国画,陶东篱忍不住止住脚步。 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朝陶东篱转过脸:“怎么了?” “唔,没事。小道士中了一点毒,所以西门吹雪才改期的。” 花满楼眉头微蹙,担忧问道:“他没事吧?” 陶东篱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只要找到那条蛇就能给他解毒了。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花满楼微笑点头,他本可以留在这里用餐,但他却要和自己一起出去吃,可见陶东篱是怕自己不喜欢和西门吹雪同坐。 陶东篱找了一周,把京城所有养蛇人都拷问了一遍,还是没有那条蛇妖的消息。方天宝身上的妖纹却越来越浓密,离西门吹雪的决战之日还有十二天,离方天宝被妖毒腐蚀心智还剩十天。陶东篱无法,只得暂时离开花满楼,去找陆小凤。 陆小凤这货真是不着急,还在路上磨蹭。陶东篱最后是在一家青楼把他揪出来的。 “姑娘啊,男人上楼里玩玩很正常,你若管的太严,只怕适得其反啊!”香肩半露的女子倚在门边,对抓着陆小凤的陶东篱如此说道。 陶东篱一挑眉,比她还风情万种地倚在陆小凤身上,表情奇贱地说道:“我气的不是他上青楼,而是他挑女人的眼光太差!” 那女子气得差点抓烂自己的手帕。 陆小凤连忙趁事情没闹大之前赶紧抓着陶东篱撤了:“祖宗!你不是和花满楼先去处理急事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陶东篱说道:“有事要你帮忙啊,我们要找一条被人豢养的毒蛇。” 陆小凤说道:“我又不是捕蛇人。” 陶东篱挑眉:“你不是名侦探么?!” 陆小凤:“哈?” 陶东篱摆摆手:“矮油~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西门吹雪哦。” 陆小凤表情一冷:“他怎么了?中了蛇毒?” 一说到基友你就激动!陶东篱也不解释,含糊说道:“差不多。所以我们需要找到那条毒蛇。” 有了基友做动力,陆小凤赶路的速度快了许多,虽然还是喝酒,但没有再找女人了。五天的路程两人三天便赶到了。 一到京城,陶东篱就不管陆小凤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陆小凤,你放手去做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陆小凤无奈道:“你至少告诉我西门吹雪在哪吧?”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他既然藏起来了,就说明他不想被人找到。你就等他自己来找你吧,我走了。” 陆小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很惆怅。他算了算自己的几个好友,司空摘星是个猴精,乐趣就是整他;朱停是个懒胖子,找他要花好多钱;西门吹雪是个面瘫,眼里只有剑没有他;陶东篱是个伪娘,最喜欢堵得他冒省略号;唯一比较靠谱的花满楼,也渐渐有了被陶东篱策反的迹象。 他仰天叹了一口气,去找朋友李燕北去了。 15、庄主豆腐好嫩 陶东篱此刻正陪着方天宝。小道士身上的妖毒扩散得更厉害了,他本身的肤色几乎已看不出来。 小道士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找到蛇妖没……我好难受。” 陶东篱吃着点心,事不关己道:“前面那句话你要跟陆小凤说,后面那句话最好跟西门吹雪说。”他一抬头,刚好看到西门吹雪正拿着剑往外走,“西门吹雪,你去哪?” “去找陆小凤。”西门吹雪没有半句废话,转身就走。 陶东篱一转头,就看到方天宝把脸埋在被子里吃吃地笑,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道:“你笑什么?” “本来庄主推迟决斗日期是为了孙秀青,现在是为了我,你说我在庄主心里是不是跟妻子一个地位了?” 陶东篱拿眼睛横他:“你想太多了。现在如果中妖毒的是陆小凤,估计西门吹雪也会延期。” 小道士假装自己没听到,自顾自哼着歌,心情很好地在床上踢着腿。等小道士得瑟够了,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还在我这,没跟花满楼一起?” “我又不是非跟花满楼一起不可。” 方天宝惊讶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陶东篱比他还惊讶:“我喜欢他?!”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沉默了。事实上他最近的确比较在意花满楼,原本他为了自己的安全问题应该去抱陆小凤大腿才对,他却屡屡舍陆小凤而取花满楼,每次他给自己的借口是花满楼的福泽,可事实上他在花满楼身边时认真修炼的时间真不多……原来自己是看上花满楼了么?陶东篱摸着下巴沉思。 小道士推推他:“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猜对了?” 陶东篱杵着下巴:“我在思考你到底猜对没。” 小道士撇撇嘴:“这还用想吗,你肯定喜欢他。相信我没错,暗恋人我有经验。” 陶东篱:“……”这很光荣么…… “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吧。明天再找不到那条蛇,你就会被妖毒侵了神智,到时候小心被西门吹雪一剑杀了。” 方天宝是个没心没肺的,在陶东篱说这句话之前他完全没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听了小菊花的话顿时生出了危机感:“啊,那怎么办?要不,你把我绑起来吧?” “妖毒发作的时候你力大无穷,什么东西能绑得住你?”陶东篱说完不再理他,出门散步去了。 有件事他没告诉小道士,每种妖物的妖毒都带有自身特性。蛇性本淫,陶东篱好期待明天晚上小道士强暴他的庄主哟~! 陶东篱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现在去的地方正是花满楼落脚的客栈,可是他才刚得知自己有可能暗恋花满楼,在确认之前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好了。于是他转了个方向,去酒楼打包了一只烤鸭回了糕饼铺。 方天宝已经趴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陶东篱耸耸肩,独享了烤鸭。 次日下午,西门吹雪回来了,带着昏迷的陆小凤和被蛇咬伤的欧阳情。方天宝的房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里面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摔东西声。西门吹雪皱眉道:“怎么回事?” 陶东篱接过陆小凤,说道:“妖毒犯了。”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已有了蛇妖的下落。” 陶东篱连忙摇晃陆小凤:“喂,醒醒!” 西门吹雪道:“他中了迷药,你将他放到床上。” 从西门吹雪解了孙秀青的毒可见,他也是个解毒高手。 陆小凤醒来之后就和西门吹雪说了半天话,最后两人从房间一起走了出来,陶东篱连忙迎上去:“怎么样,你找到那条毒蛇了?” 陆小凤说道:“尚未。但我已知道那蛇是谁养的。” 陶东篱对西门吹雪说道:“你们最好快点啊,今天晚上之前可一定要抓到那条蛇。” 陆小凤好奇道:“西门既能解欧阳情的毒,为何一定要抓那条毒蛇?” “你还是别问了,不然知道得太多小心被庄主灭口!” 陆小凤再看西门吹雪,发现他的确没有要说的样子,只好老实去干活了。 直至晚上,西门吹雪才冷着脸回来。陶东篱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有抓到蛇妖,小道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一直拖下去他就会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陶东篱不知道西门吹雪是否了解这个情况,但他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了。因为明晚就是决战之日,他可不想西门吹雪因为小道士的关系输了比试,他可是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压在西门吹雪身上了! 不过决战还没开始,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陶东篱故意面露忧色对西门吹雪道:“方天宝的情况好像不太好,你去看看他吧。” 西门吹雪果然对小道士很上心,立刻就去了他的房间。 未免被发现,陶东篱很谨慎地化了虚影,飘在窗边看热闹。 方天宝一双无辜的大眼此时布满血丝,他一见西门吹雪进来,立刻就贴了上去,下身故意来回摩擦着他,手臂也缠上了西门吹雪的脖子,吐息道:“庄主,我好喜欢你,好想要你……” 陶东篱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西门吹雪脸色黑得跟中了妖毒的方天宝差不多,他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剑,仿佛在忍耐什么。 方天宝被推开了并不气馁,索性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褪下衣物,坐在床边摆了个撩人的姿势:“庄主,你不想要么?嗯?” 这姿势若是白嫩嫩的方天宝摆出来或许还有几分用,奈何他此时身上全是妖纹,连哪里是咪咪都看不出来。 西门吹雪已经把剑捏得咯咯响了。 方天宝干脆直接扑上去亲他,手则在西门吹雪身上乱摸。只听“嗤啦”一声,西门吹雪的白衣硬生生被他撕开。 陶东篱看见西门吹雪那一身保养得不错的雪白肌肤以及恰到好处的紧致肌肉,感觉自己今晚赚够了,他怕再不阻止小道士就真的要被剑神大人劈成两半了。于是他敲了敲门:“庄主,我来帮忙吧?” 里面顿了顿,才传来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进来。” 陶东篱看见西门吹雪一脸阴沉地用剑抵着方天宝,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他一边提醒自己要目不斜视,一边走过去按在方天宝背上的妖纹上,施了个禁锢的咒术。 等陶东篱做好这些放倒了方天宝,就见西门吹雪正冷冷地看着他:“你本可以早些制止他。” ——不好,被看穿了!陶东篱干笑了两声,哧溜一声逃了出去。 九月十五,下午。 日头已经偏西,陆小凤回了合芳斋一趟。他来看欧阳情。 欧阳情正倚在花园的六角小亭里,痴痴地出神。绿衣衬着她苍白的面容,人比花娇。 陆小凤正要上前,突然一个粉色的身影跳到了他面前:“喂,你找到那条蛇没?” 陆小凤道:“今夜就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战之夜,难道你不担心?” 陶东篱道:“就是担心我才催你找那条蛇啊。” 陆小凤摸摸胡子:“我总觉得你和西门吹雪有事瞒着我……” 陶东篱挑眉:“怎么,好基友跟别人一起瞒你,你吃醋了?” 陆小凤已经无力澄清了,基友就基友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说道:“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我怀疑跟今晚的决斗有关。那个养蛇的黑衣人实在蹊跷,他已经失踪多日,也许正在皇宫……”陆小凤停了下来,因为此时陶东篱正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你做什么?” 陶东篱皱眉:“你说的那个养蛇的黑衣人……晚上比剑,我跟你一起去。” 陆小凤道:“你不早说,魏子云给我作凭证的缎带已被我送完,没有缎带擅入皇宫者,格杀勿论。” 陶东篱问:“那你自己不去?” 陆小凤一楞,他这才发现忘了给自己留一条。 陶东篱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忘了,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进皇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茅厕在哪。 黄昏,夕阳艳丽,彩霞满天。陆小凤朝一个巷弄走去。 陶东篱好奇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陆小凤道:“去找司空摘星,他那里应该还有缎带。”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不愧是好基友。一群小孩吵吵闹闹地要陆小凤请他们吃糖,吃了糖之后,竟拿了个包裹给他,说是一个老公公让他们留给他的。 陶东篱好奇去看,里面正好是两条缎带。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陶东篱拿着从陆小凤那硬抢来的会变色的缎带准备去找花满楼,空中飘来的一缕妖气止住了他的脚步。 陆小凤虽然说那养蛇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在宫中,但皇宫乃真龙天子的地盘,自然有龙气护佑,像那种走邪魔歪道的妖精是无法靠近皇宫的,陶东篱知道那蛇妖必在附近。他看了看天色,圆月已渐渐升起,决斗很快就要开始。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他必须在决斗开始前解了方天宝的妖毒,省得剑神他老人家有牵挂。 陶东篱来到一间民宿前,透过窗子朝里看去,果然见到一个美艳女子正与一个男子痴缠,那男子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槁下去。 “是谁?”蛇妖闻得妖气,狰狞地转过头来。 16、基情决战之夜 “是谁?”蛇妖闻得妖气,狰狞地转过头来。 陶东篱施施然走进屋子:“是我。” 蛇妖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陶东篱故作高深:“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来找你的。” 蛇妖眼珠子转了转,嫣然笑道:“不知姐姐找我何事,可是我侵犯了姐姐的地盘?若是如此,请姐姐看在小妹不知情的份上,原谅小妹一次。” 陶东篱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蛇妖的确是个新手。首先,一般妖精不会把人直接吸成人干,因为这样手段太明显,很容易招来除妖人;其次,这妖精根本分不清他的派别和本体,将他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妖精;最后,她一开口,陶东篱就看到了她嘴里分叉的舌头,连人形都还没练好。 半小时内可以搞定,鉴定完毕。 陶东篱一搞清楚对方几斤几两,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直言道:“首先,我不是你姐姐;其次,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最后,我一个朋友中了你的妖毒,我需要拿你身上的一点东西去给他解毒。” 蛇妖果然脸色一变:“你和那道士是一伙的?”她最后一个字一落,立刻揉身扑了上来。 蛇妖动作极快,不过刹那间,陶东篱已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竖起的瞳孔,脖颈上也感觉到了她尖利的毒牙。不过他虽然修为毁了,元神始终是经过数百年锤炼,这蛇妖是开着飞机也赶不上的。他微微侧身,故意让蛇妖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陶东篱的本体本就有驱除虫蚁的功效,这蛇妖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条大点的虫罢了。 果然,那蛇妖喝了他的血,突然抽了抽身子倒在了地上。陶东篱一脚踩住她的脖子,低头问道:“你是想我取你的血去解我朋友的妖毒呢,还是取你蛇胆?” 自然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蛇妖遇见了比她强大的陶东篱,立刻熄了所有气焰,乖乖献上自己的蛇血:“大仙请放我一跳生路,我再也不敢了。” 陶东篱本就有心放她离开,这里有一具被吸了精气的尸体,天知道还有多少具这样的尸体,那些道士们肯定闻风而来,留下她也算给道士们一个目标,省得到时候找不到罪魁祸首就乱咬人。这里的道士可没新时代那么好说话,还将妖精划为正反两派。 所以蛇妖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陶东篱带着蛇血回了合芳斋给小道士服下,他身上的妖纹果然褪了下去,人却还是昏迷着。他找来欧阳情,让她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则飞快地赶往皇宫。 皇宫里人多得吓了陶东篱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学友开演唱会了。陆小凤竟然骗了他,还说缎带只有六条,他现在看到绑着缎带的就有十个人了。 陶东篱避过岗哨,走进太和殿。西门吹雪一见他进来,就问道:“他怎么样了?” “毒已解了。” 陆小凤笑道:“没想到你还有抓蛇的本事。”他脸上笑着,心却沉了下去。在决战的前一刻,西门吹雪却还有所挂念,他既为他的改变感到欣慰,却也担心这改变会使他的剑慢下来。毕竟,他要对付的是“天外飞仙”! 西门吹雪低头,忽然拔出了剑。他拔剑的动作迅速而优美,陶东篱自认见过许多剑客,却没有人能像西门吹雪这样拔剑。 陆小凤忽然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西门吹雪迟疑着点了点头。 陆小凤又说:“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西门吹雪又点头。 陶东篱急死了,他很好奇在决战前一刻,陆小凤会跟他的好基友说什么,偏偏他还要搞那么多铺垫。 陆小凤道:“那么我告诉你,我几乎有把握接住世上所有剑客的出手一击,只有一个是例外。”他盯着西门吹雪,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那个人,就是你!” 西门吹雪凝视着手里的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异的红晕。 ——卧槽!被基友夸一句就脸红成这样,剑神你不要这么娇羞啊! 陶东篱突然觉得室内的灯亮了不少,剑上的光华也更亮了,但他知道,真正闪瞎他的是这满满的基情啊! 陆小凤脸上露出笑意,他知道西门吹雪已经充满信心,一转头,就发现陶东篱表情似欢愉似感动,他犹豫了一下,想起过往的经验,于是闭上了自己想要开口的嘴巴。 陶东篱知道在这生死决战的时刻,西门吹雪必定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所以他走出了太和殿,朝御膳房溜去。 几乎大部分戒备守卫都集中在了太和殿,御膳房只有几个小太监在值班,陶东篱很容易就溜了进去。他准备在决战开始之前先大吃一顿。 “毒酒准备好了吗?”一个尖细的嗓音在门外说道。 “回公公,好了。”然后有人走了进来,端着精致的酒壶出去了。 陶东篱心想这皇帝真是有空,大晚上的还要赐人毒酒。他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时间已经差不多,于是兜了一包干货,想了想,又拿了一壶酒准备带去给陆小凤。 月光下,两个白衣剑客立在殿脊上,月色将他们的脸照出苍白的颜色。 魏子云提出要验二人兵器,叶孤城立刻同意了。 陶东篱有些惊讶,他不禁飞上太和殿,挤在一堆围观群众中仔细看了看叶孤城,发现他与自己上次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 陆小凤验了剑,飞身下了太和殿。 叶孤城正要动手,却听西门吹雪忽然道:“等一等。” 陶东篱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叶孤城的身上正在流血。西门吹雪说了两句话,转身下了屋顶。他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事啊,那么多人眼巴巴赶来,主角却不比了!他往嘴里扔了颗松子,嘎嘣脆!于是他也下去了。 他刚一落地,就听边上“嘭”一声响,竟然是叶孤城跌了下来。他忽然滚到一个年轻脚边,大喊道:“给我解药!” 陶东篱感觉自己被糊了一脸血,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假的!早知道他还不如去偷看花满楼洗澡(喂!)! 之后太和殿上一片混乱,大内侍卫和围观群众打了起来……陶东篱越来越觉得这里像在开巨星演唱会。 他四处看了看,既没看见西门吹雪,也没找到陆小凤。于是他掐了个指诀,找到了南书房,刚到门口,他就听见皇帝对叶孤城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帝王和剑客什么的……陶东篱萌了一脸血。 一个人影忽然从他身边闪过,屋里惊叫道:“陆小凤?!” 看到这里,陶东篱大概也猜到叶孤城这是要帮人谋反了,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哪知他刚走了两步,里面的人又从窗子里追了出来,又倏然停下。叶孤城的对面,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西门吹雪! 陶东篱连忙停下,终于可以继续看两大剑客的决战了! 然而大内侍卫却团团围了上来,想要让叶孤城伏法。陶东篱不禁想起了那些老是追着蝙蝠侠跑的警察们,太妨碍人家看戏的心情了! 陶东篱忍不住对魏子云说道:“喂!你们别妨碍他们比剑了好么?那么多人压了赌注的!把他们惹急了到时候联手先把你们干掉都不耽误比剑!” 陆小凤也到了。他笑着对魏子云说:“我若是你,肯定劝他们赶快动手!” 魏子云道:“请教?” 陆小凤道:“因为这一战,无论是谁胜谁负,对你们都有百利而无一害,那么,还等什么呢?” 魏子云想通了,将他们重新请上太和殿:“他们这一战既然势在必行,为什么要让那几位不远千里而来的人,徒劳往返?” 陶东篱兴奋地飞上太和殿顶,将手中的酒递给陆小凤:“给你顺来的。” 陆小凤大笑道:“还是你懂我!”说罢灌了一大口。 两大剑客在今晚那么多波折之后,终于重新站到了太和殿上。 两柄不朽的剑已刺出! 他们的距离还很远,却仿佛很近,两人再空中变幻了数招,仿佛正在凌空交手,两人终于已近在咫尺! 陶东篱已经看呆了,他并不是用剑的行家,虽看不出他们剑势中的精妙,却看得出在下一刻,叶孤城的剑就要刺进西门吹雪的咽喉,而西门吹雪的剑却也要刺进叶孤城的胸膛。 然而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西门吹雪依旧一身白衣,叶孤城的胸口却染上了血花。 西门吹雪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被一剑刺在胸口的是自己一般。然而这表情转瞬即逝,让看到的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西门吹雪轻轻吹落剑尖上的一滴鲜血,抱起叶孤城,带上他的剑消失在夜色中。 陶东篱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一股脑将剩下的松子全倒进嘴里,嗯,嘎嘣脆,竟然还有鸡肉味!他心满意足地回了合芳斋,小道士已经清醒过来。 他一见到陶东篱,立刻问道:“现在几时了?” 陶东篱贱贱地说道:“决战已经结束啦,我刚看完回来。” 方天宝愣愣看着他:“那庄主呢?” “抱着叶孤城走掉了。” 方天宝突然卷着被子大哭起来,陶东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方天宝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我本来想去看他们决战的!嘤嘤嘤……都怪那个死蛇妖害我错过了!” 陶东篱安慰他:“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两个人互刺了一剑嘛!你还晕血,去了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方天宝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止住了眼泪,问陶东篱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陶东篱咬牙切齿道:“去花家!” 方天宝看他狰狞的样子,缩了缩脖子:“怎么了,你跟他表白把他吓跑了?” “不是!我都还没表白他就一声不吭地回家了,连招呼都没打!” 方天宝长长地“哦”了一声,看着他笑。 陶东篱斜眼看他:“你先别忙着笑我,自己的事情搞定再说吧。今天晚上西门吹雪剑刺进叶孤城胸膛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自己死了情人似的。” 方天宝哀怨地瞪着他。 陶东篱对他露出一个很贱的表情,“嗤”地散去实体,回了万受(错别字!)菊中。 17、我有花家骨肉 陶东篱在本体中休养了几日,花满楼果然不在自己的鲜花小楼,想来是回了本家。 陶东篱换了一身最清纯最无害的装扮,对着镜子练了半个小时楚楚可怜的表情和半个小时天真好骗的表情,全副武装来到花家大门口。 陶东篱按着自己微凸的肚子,凄楚地在花家大门前徘徊。 两个守门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身世凄惨的姑娘为何一直在这里不离开。终于,那个姑娘像是鼓起了勇气般,踩上台阶小心翼翼地问他们:“请问,花满楼是住在这里吗?” 花家的下人很有素养,他们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赶走,却也不是有问必答的。左边的那个人说道:“这里的确是花府,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陶东篱紧张地绞着手帕,低声说道:“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花满楼说。”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却并没有松口。陶东篱感觉他们虽然看上去很平常,但隐隐透着种不同寻常的警戒感,他怀疑花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这位姑娘是谁?”陶东篱身后有个男人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 “四少爷。”两个门卫齐齐喊了一声。 看来应该是花四童的男人看向陶东篱,又问了一遍:“姑娘有何贵干?” 陶东篱犹豫半晌,最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用蚊子一般的音量说道:“我姓陶,我……我怀了花满楼的孩子。” 花四童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冷声道:“恕我直言,陶姑娘。花家的资产有目共睹,每年来花家认亲的人数不数胜数,我家七个兄弟算来已经有三十多个私生子了。姑娘若没有真凭实据,我恐怕不能相信。” ——卧槽这么彪悍啊!陶东篱红了眼眶:“我、我理解。嗯……花满楼的左肩后面有一颗小痣。” 花四童脸色微变,却还是不尽信:“这个略施小计,不难得知。” 陶东篱跺了跺脚,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我……你跟他说我姓陶,他一定会知道的。” 花四童朝门卫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跑了进去,片刻后,花四童惊讶地看到花满楼亲自出来了。 “陶姑娘?”花满楼刚说完这句,就感觉一个人扑进了自己怀里,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只是肚子好像有点不太对,“陶姑娘,你怎么了?” 花四童脸色很诡异,他调整了半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自然:“七童啊,我们先进去吧。大门口的不成样子。” 花满楼点点头,任由陶东篱贴在自己身上,三人一同走进了花家。 花家很大,从门口走到回廊要走好久。花满楼一边走一边问道:“陶姑娘来找我何事?” 陶东篱泪眼朦胧:“你那日为何一声不吭就走了?” 花满楼抿唇,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家父大寿,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忘了对你说,实在抱歉。” “啊!我不知道花伯父大寿,没带什么礼物来,怎么办?”陶东篱拧着手帕,略带愧疚地说道。 花满楼笑道:“陶姑娘人来了就好,不需多礼。你过去半年助我良多,我也应该将你介绍给我父亲和哥哥认识。” 花四童在边上听得心肝一颤一颤的,他正想着自己该静观其变当做还不知道那女人揣着他弟弟的孩子,还是该马上差个下人去通知他老爹时,花满楼突然转过来对他说道:“我之前中了歹人迷药,多亏了陶姑娘救了我。” 花四童顿了一下,心想如果是这样,说不定这姑娘真会变成自己弟媳,救命之恩摆在那里…… 花满楼有些疑惑自己四哥今天怎么特别沉默,于是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花四童回过神来,笑道:“我想起来大厅那边似乎还有些安排,我去看看。” 花满楼点点头,没有再问:“你去吧,我带陶姑娘在家里逛逛。” 于是花四童满腹心事地走了。 花四童一走,陶东篱立刻就不装了,抖了抖手里的帕子,说道:“那日剑神和叶孤城的决战你没来看真是太可惜了,我一个外行都觉得很精彩。” 花满楼微笑道:“我知道那必定是一场精彩的决斗,可惜我看不见。” 陶东篱恍然:“哦,难怪你没去。我都忘了你看不见这回事了,方天宝因为生病了也没去,眼睛差点哭瞎了,哈哈。” 花满楼表情不变,完全没有被“看不见”、“瞎”等字眼冒犯到:“我听说西门吹雪最终胜了。” 陶东篱点头:“没错。他含泪成全了叶孤城,最后将他的尸体和剑葬在了一处,立了块墓碑上书‘吾妻叶孤城之墓’。” 花满楼嘴角略僵:“嗯?” “好吧,后面那段是我脑补的。”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花满楼居住的南院花园中。这地方陶东篱熟,他以前经常没事飘在这里吸收天地精华。花满楼的居所是离大门前厅最远的地方,大概是他不喜喧闹,又或者因为小时候遭遇不测,所以花家人要严密保护他,使得他这院子格外清净。即使花家当家大寿、宾客满园,也没人到这里来打搅。 花满楼扬起嘴角,全身心投入在满园花香中,片刻后他说道:“这里是我的居所,陶姑娘请随意,没有人会来打搅的。” 矮油~这话说得好容易让人想歪哦——陶东篱立刻付诸行动,他面对面贴上了花满楼,口中调笑道:“花公子的意思,可是让我如此对你?”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花满楼知道陶东篱一向如此,渐渐也有些习惯了,在他看来,反正都是男人,他爱玩就让他玩吧,所以他也并没有推开他,而是问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陶姑娘你肚子是怎么了?” 陶东篱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说道:“最近胃口有些好,好像吃出肚子了,你摸摸,是不是胖了一圈。”他一边说,一边将花满楼的手拉来放到自己肚子上。 花满楼随他动作,说道:“胖一点好,你以前过于纤细了……”后面一句“男孩子胖点没什么”被身后惊诧的声音打断。 “七童!”花四童本来是想叫自家弟弟去大堂的,因为寿宴开始了,哪知一来就看到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一个准爹爹在期待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花四童咳嗽了一声,掩去语气中的惊讶,冷静道,“七童,寿宴开始了,你带……陶姑娘去北院吧。” 等陶东篱跟着花满楼到了宴客厅,他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只见堂中高朋满座,主桌上除了花家堡堡主,给老四和老七的两个空位,剩下全是“父&女”组合,花老爹这是借着自己大寿给花老七办相亲宴呢!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闻也闻得出这一桌是什么情况了。花老爹一见自己最招人疼的小儿子来了,连忙笑吟吟说道:“七童啊,快坐到你四哥边上来。”说完才发现花满楼身后还跟着个女人,于是问道:“七童,这位姑娘是……?” 花满楼笑道:“这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陶东篱。今日刚巧来看我,就带他一起来了。”说罢吩咐下人又添了张椅子和一副碗筷,说道:“陶姑娘就坐我边上吧。” 这么一来,花满楼就和原本坐他边上的凤眼红衣的美女隔开了。 “原来如此。”花老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陶姑娘快请入座,犬子承蒙照顾了。” 陶东篱娇羞地一低头:“不敢,多亏了花满楼照顾我才是。” 花老爹道:“哈哈哈,陶姑娘客气了。不知陶姑娘师从何派?” 陶东篱答道:“小女无门无派,让花伯父见笑了。” 他此话一出,旁边那个红衣美女就勾了勾嘴角,脸上蔑意并不明显。 花老爹哈哈笑道:“看来七童很喜欢交一些孑然潇洒的朋友啊,有一个陆小凤,还有一个陶东篱!哈哈哈!” 于是不动声色地就把陶东篱划分到跟陆小凤一个级别的朋友范畴了,在座几位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满意的微笑。 陶东篱暗里挑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于是寿宴开始,陶东篱举杯向花老爹道:“东篱今日不请自来,还望花伯父不要怪罪,先自罚一杯。” 他正要喝,花满楼眉头一跳,拦了下来:“你不方便喝酒,这一杯我替你喝了吧。”他爹年纪大了,实在经不住陶东篱酒后的惊吓。 坐在花老爹下手的花四童手抖了抖,默默捂住胸口,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赶脚…… 看见小儿子对陶东篱的态度,花老爹的眼神也略诡异起来,陶东篱解释道:“我不胜酒力,花满楼是怕我醉后失态,吓到伯父和各位贵客。” 花老爹笑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喝酒了。尝尝七童自己做的果子茶,口味正适合小姑娘,各位世侄女也尝尝。” 于是花老爹这就开始推销自己小儿子了。 其实陶东篱觉得他完全不用着急,花满楼虽然瞎了,但花家资产摆在那里,人长得也好,哪里还用担心花满楼找不到老婆? 陶东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一圈的燕肥红瘦,有大家闺秀,有豪放侠女,貌似还有书香门第? 唔…… 18、只有七童不知 陶东篱这边正貌似愉快却各怀鬼胎地吃着寿宴,方天宝则在合芳斋掰着手指数日子。 ——庄主一天没回来了,庄主两天没回来了……庄主一周没回来了……庄主半个月没回来了嘤嘤嘤! 明明决斗已经结束,庄主也赢了,就算要缅怀对手、感叹一下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这也太久了吧!难道真的像原着中所写的那般庄主爱上了叶孤城了?(原着中有这么写吗!) 欧阳情也养好病走了,陶东篱也不知道忙什么,每次自己举着花瓣呼唤他就被掐断信号,小道士用小菊花妖教他的法门,已经自学会许多以前用不熟练的道法,最近已经无聊到开始跟合芳斋的师傅学做切糕了! 小道士自觉西门吹雪再不回来,他就准备用卖切糕换来的巨款生埋了万梅山庄! 所幸他这个念头刚起,西门吹雪就回来了。 小道士连忙狗腿地迎了上去:“庄主你回来了!” 西门吹雪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两眼,点点头:“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身体无碍了?” 小道士立刻眉开眼笑:“已经好全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前一刻在干什么。 回万梅山庄的路上,小道士一直在练习御剑术。既然庄主已经知道了自己道士身份和小菊花的妖精身份,他已经不在他面前隐藏什么了。之前只是勉强让剑飞起来,如今他已可以操作那柄烂剑在离身体五米内自由活动了。 西门吹雪一直静静地看着,突然出声道:“适才那一招,应改劈为刺,出奇制胜。” 小道士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点头,照着西门吹雪说的练起来。 回到山庄时,管家显得很是兴奋,他一边将两人迎进门,一边说道:“庄主,你上个月让人打的剑已经送来了,就放在你房里。” 西门吹雪点点头,对小道士说道:“跟我来。” 小道士亦步亦趋跟上。西门吹雪走进房间,桌上果然放着一个狭长的木盒,他打开木盒,取出一柄长剑来,随意舞了一下,略微满意地点点头,反手剑柄朝小道士递出:“你试试。” 小道士接过,此剑比西门吹雪用的略短些,他拿着剑掂了掂,感觉重量适中,十分趁手。小道士眨眨眼,问道:“给我的?” 西门吹雪点头:“你资质不错,日后勤加练习,十年或可与我一战。” 小道士立刻赶脚自己的人生有了价值! 坐在宴席上的陶东篱这边正暗潮汹涌,他边上的红衣凤眼美女倒是沉得住气,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先开了口:“听花世伯说,七少爷过去半年同陆小凤一起处理了几件大案,七少爷可否分享一二,让我们长长见识?” 花满楼听完她的话,笑道:“说话的是镇威镖局的林飞飞姑娘吗?” 林飞飞惊喜道:“七少爷还记得我?” 花满楼道:“这是自然。”接着便捡了些陆小凤的倒霉事和他破案时的机智说与众人听,各千金也渐渐热络起来,不再矜持,时不时会插嘴问一句。 陶东篱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花满楼泡妞还是挺有一手的,看这一桌各个面泛红光的姑娘,还有各个老爹与花老爹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感觉好像有点吃撑了。 花四童看到他这个动作,手上又是一抖。 “陶姑娘也颇为聪慧,有时甚至比陆小凤先一步窥破天机。”花满楼说着说着就扯到陶东篱身上了。 一个绿衫女子眼光一闪,笑道:“不知陶姑娘是如何与花七少相识的?” 说到这个,交际手段仅次陆小凤的花满楼都顿了一下,他们是怎么相识的?总不能说是陶东篱跑上楼跟他说自己跟陆小凤私定终身要去找他……如果说他是跟陆小凤先认识的,人家一问他怎么认识陆小凤的,答案是十年前他曾跟陆小凤私会后山……哪个都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花满楼这一顿并没有逃过红衣女子的眼睛,她笑道:“怎么,花七少是不方便说么?” 陶东篱慢吟吟接口:“花满楼这是想给我留面子呢,其实是我见他公子如玉,有心结识,便寻了个借口上了他的小楼,由此认识的。” 花四童笑道:“陶姑娘果然性情中人。”他觉得既然自己弟弟喜欢,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帮一把好了。 花老爹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四子一眼,略有所感,笑道:“哈哈哈,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若不是陶姑娘主动出手,我们七童可就要损失一位红颜知己了。” 花满楼也微笑着连连称是。 宴席结束时,陶东篱觉得自己迫切需要加一顿夜宵,跟一群女人玩心理战实在太费元气。待走到无人处时,花满楼才略带歉意道:“我也是来了才知道父亲的用意,实在抱歉将你卷入其中。” 陶东篱摆摆手,大度地说道:“无妨。倒是我妨碍了你相亲,你不会怪我吧?”后面一句就说得有些促狭了。 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你明知我并无此意,还要多谢你过来了,帮我挡了许多麻烦。” 宴席散后,参加相亲的姑娘就走得只剩三家与花老爹交情最硬的,其余都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也就不留下过夜了。花满楼话中指的就是这个。 陶东篱感觉到花四哥走近,于是挽住了花满楼的胳膊,说道:“那为表感谢,你让我住你边上吧,省得跟不认识的人碰上。” 花满楼难得好心情,玩笑道:“别说住我边上,就是让出我的房间我也从了。” 花四哥听到这话,又是一阵肝颤,默默地调转方向离开了。 花满楼听到自己四哥来了又走,有些疑惑:“我总觉得四哥今晚十分奇怪。” 陶东篱敷衍道:“没准他大姨妈来了。” 花满楼没有听懂:“嗯?” 陶东篱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懂的。” 花满楼:“……” 花四童回了自己房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真心不觉得自己那个弟弟会做出私定终身、未婚先孕这种事,可是那个陶东篱的确有些过人之处,也保不准花满楼受不了诱惑从而失身。再看他们相处的模式,自家老弟好像对陶东篱颇为亲昵,并无男女之防。看来木已成舟…… 花四童起身,正要去父亲房间,就听见花满楼的侍童跟人吩咐:“叫厨房做一份糯米鸡送去七少爷院子。” 花满楼向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这个糯米鸡送给谁可想而知。 怀孕的女人果然胃口很大……花四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敲开了父亲的房门。 次日,花老爹和花四童一起顶着熊猫眼吃了早饭。陶东篱乍一见他们,差点忍不住笑,连忙正了正神色,关心道:“花伯父和花四哥昨晚没休息好么?你们脸色不太好啊。” 花满楼一听,立刻担忧道:“可是昨日办宴席太累了?” 花老爹屏退了下人,酝酿了半晌,开口道:“七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爹说?” 花满楼有些疑惑:“不知爹你所指何事?” 花老爹一听,立刻和四子对视一眼,难道花满楼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两人一时拿不准到底该拿陶东篱怎么办…… 不过花老爹一向是疼小儿子疼到骨子里去的,既然花满楼不愿说,他也只好装傻,乐呵呵道:“既然无事,你就替爹爹招呼一下客人吧。你林叔叔、吴叔叔和樊叔叔都是不远千里来为爹祝寿,我们不可怠慢了他们。” 花满楼知道这是自家老爹想创造机会让他多接触那几家的姑娘,出于孝心也只好应了。他本来想拉上陶东篱给自己做缓冲,没想到他走了两步突然说自己累了不想动,花满楼也不好勉强,只得一人去招待客人。 陶东篱等花满楼一走,就收拾好表情来见花老爹,特别凄楚道:“想必花伯父已经听花四哥说了我的事……其实花满楼还不知道。” 花四哥一惊:“难道你还没告诉他?” 陶东篱摇摇头:“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可是见昨日那么多小姐为他而来……我知道自己并非良配,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所以……花伯父和花四哥可否暂时替我保密?” 花老爹立刻摇头:“这怎么行!他做出这种事,必然是要负责任的……” 陶东篱打断他:“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与我……” “什么?!”花老爹和花四哥同时惊道。 陶东篱拿起手帕摁了摁眼角:“那日他喝醉了,我便留在他房中照顾他,哪知他竟然……竟然……嘤嘤嘤……” 花老爹特别悲愤地一拍桌子:“混账!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陶东篱连忙道:“这不关他的事!我本来想此事就此揭过,他既然不记得,我也就当没发生过,哪知……”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幽幽叹道,“我此次来也并不是要他负责,只是我一个单身女子,若是日后肚子越来越大,实在是……只好来此,想借个地方躲一躲也好。” 花老爹站起来说道:“不行!他既然做了,就一定要负责,陶姑娘放心,老夫替你做主,让他迎你过门。” 陶东篱连忙拉住他:“花伯父千万不要!(穿帮了就不好玩了)我并不想他因为孩子而与我成亲,况且我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实在不想就此与人绑在一起,等孩子出世,我自会抚养他长大,以后也会带他来看您。花伯父,我们就当此事不曾发生过吧!” 花老爹还在犹豫:“可是……” 陶东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求花伯父务必成全!” “这!”花老爹犹豫再三,陶东篱说的话加上他作为父亲希望儿子娶到好女人的私心最终让他妥协了,“好吧,就依你。” 陶东篱在心里仰天大笑,花满楼,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生气! 三天后,正在青楼与花魁喝酒的陆小凤收到了花家堡小厮送来的花老爹亲笔信,他打开一看,一口酒就“噗——”一下全喷了出来。 19、血红脚印之谜 陆小凤喷完酒之后就开始大笑起来,花魁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陆公子在笑什么?” 陆小凤又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勉强忍下笑意,摇摇头道:“不过是一个妙人又做了一件妙事。” 陶东篱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他收拾妥当走出房门,发现花满楼正陪着之前那个红衣女子逛花园,好像是叫樊露甄,陶东篱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在想,这要是被老师罚抄名字,应该很痛苦吧? 听到陶东篱的动静,花满楼转过身来招呼道:“陶姑娘醒了?正好我让人送了午膳到亭子里,陶姑娘一起来吧。” 陶东篱很乐意当这个电灯泡,欣然同意。 “怎么只见樊姑娘,另外两位小姐呢?”陶东篱走进亭子,不经意问道。 花满楼说道:“另外两位小姐今日一早已经启程了。” 陶东篱了然点头,看来眼前这位名字笔画很多的小姐太具竞争力,另外两个也放弃回去了。 樊露甄笑道:“陶姑娘一向起得这么晚么?” 陶东篱慵懒地打个哈欠,眼波流转,嗔怪地看了眼花满楼:“昨夜与花满楼畅谈至深夜,今日才起得晚了。” 花满楼但笑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昨晚被陶东篱调戏了一个晚上呢…… 樊露甄很沉得住气,听他这么说,脸色都没变一下,说道:“是吗?七童真是温柔贴心。” 言下之意,就是陶东篱太缠人。 陶东篱眉头一挑,哟,已经从花七少升级成七童啦! “鲜花、美食、美人,花满楼啊花满楼,你可真会享受。”陆小凤披着他那大红披风走进了小亭。 花满楼笑道:“若是再配上美酒,你陆小凤岂不是要羡慕死?” 陆小凤解下披风挂在小亭栅栏上,接过旁边侍从送来的陈酿,大笑道:“哈哈哈,花满楼,还是你懂我。” 陶东篱幽幽道:“那日在紫禁之巅,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陆小凤:“……” 樊露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你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果然有四条眉毛。” 陶东篱说道:“你怎么有空来了,没有案子找你?” 他这句话紧接在樊露甄后面说,陆小凤知道他是故意要让自己选一个来回答,于是他说:“能从如此美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真是十分荣幸。我此次来自然是要给花伯父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陆小凤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在他腹部扫了一圈。 陶东篱在樊露甄看不到的角度朝陆小凤露出一个很贱的表情,一手在腹部拍了拍。 陆小凤:“……” 樊露甄问道:“原来陶姑娘和陆小凤也十分熟稔?” 陆小凤眉头一跳,正想接话,可惜慢了一步,陶东篱已经开口:“是啊,当年陆小凤还说要娶我呢,可惜我一心系在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笑道:“樊姑娘别见怪,陶姑娘很爱开玩笑。” 陶东篱说道:“是啊,我刚刚开玩笑的。其实陆小凤真正喜欢的是花满楼。” 陆小凤:“……”再次中枪。 樊露甄:“……陶姑娘真是风趣。我之前听七童说了不少陆小凤的事迹,如今见了本人,可要好好向你请教一下。” 陆小凤对美女一向大方,很快就与樊露甄热络起来,只是有陶东篱这尊定时炸弹在边上虎视眈眈,他只能尽快以让人愉快的方式结束了与樊露甄的交流,找了个借口拉着陶东篱单独谈话去了。 等走到无人处,陆小凤才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收到花伯父的信,说有个陶姑娘怀了花满楼的孩子,却不想让花满楼知道,让我过来劝解两句……” 陶东篱一脸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陶姑娘。” 陆小凤:“……这不是重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花伯父可是当真了,你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陶东篱看着他,说道:“谁让他在京城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陆小凤:“那你也不用这样整他吧?” 陶东篱眯了眯眼睛,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花满楼生气发脾气的样子?” 陆小凤眉头一动,伸手摸了摸胡子:“唔——” 见陆小凤果然心动,陶东篱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说道:“如何?嘿嘿嘿……” 于是陆小凤临时被策反,成了陶东篱的盟友。 只是陶东篱千算万算,忘记了算一件事——陆小凤的柯南属性,走到哪哪就有案子! 另外一边,小道士自从得到了庄主的肯定,越发勤快地练起了御剑术,偶尔出庄碰见了不识相的妖精,也能用御剑术轻松解决,可见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闲暇之余,西门吹雪甚至亲自与他练起剑来。 “剑道无止尽,我以前从不知还有如此御剑之术。”西门吹雪看着在空中灵活飞舞的剑说道。 小道士默默地想,庄主这个眼神看的是自己就好了……方天宝看西门吹雪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终于问出了自决战之后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庄主……你那日打败叶孤城后,带着他去哪了?” 西门吹雪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是让他落叶归根。” 小道士继续问:“那……那……你对叶孤城是什么感觉?” 西门吹雪目光悠远,仿佛看见了身在远处的叶孤城:“他是此生难得一遇的对手。”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庄主,不算给陆小凤帮忙,你今年好像只杀了两个人呢,再有三个月就过年了,你还要出庄么?” 西门吹雪问道:“你有何事?”他每次出庄杀人,小道士都不会跟来,只在庄里等他,因为晕血,他知道小道士其实也不是很待见自己杀人,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提起此事。 方天宝挠了挠脑袋,说道:“最近我道法略有所成,若庄主出庄,我正好也出去历练一番。” 西门吹雪也想到了一件事:“此前我从未见过妖物,最近却频频遇到,是何道理?” 方天宝想了想,说道:“也许之前庄主遇到了,却并不知道他们是妖精。”也许是因为自己和陶东篱的出现打破了天道平衡,把侦探武侠小说变成灵异神怪小说了…… “你似乎十分信任陶东篱?”西门吹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方天宝愣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庄主你吃醋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收剑回屋。方天宝一阵懊恼,突然又十分惊悚地想到,庄主不会是看上陶东篱了吧…… 于是他连忙摸出陶东篱给的花瓣,唤了三声他的名字。 “干嘛?”陶东篱没好气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方天宝十分兴奋:“你终于接了!” 陶东篱:“……有事吗?” 方天宝羞涩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等等你别挂啊!你现在在哪呢?” “花满楼家。” 小道士八卦之魂瞬间燃起:“你跟他表白了么表白了么?” 陶东篱说道:“没呢,我现在……”说了一半他顿了一下,语气急切道,“我有急事,改日再聊!” 花家堡发生了一件大事。 晚膳时分,几个家仆抬着一个担架去了大堂,很快陆小凤等人都被叫了过去。陶东篱站在花满楼身后,好奇地看陆小凤掀开担架上盖着的白布,众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飞飞!”樊露甄惊叫道。 地上的尸体陶东篱也认识,正是那日相亲宴上的一个姑娘。花老爹的脸色颇为难看,问下人道:“你们在哪发现她的?” “就在西院的竹林里。” 陆小凤突然“咦”了一声,将白布完全掀开,只见尸体的胸口上印着一个血红的脚印。花老爹和花四童当即脸色大变,陶东篱好奇地问道:“这个脚印怎么了?” 陆小凤也不甚了解,却听花满楼苍白着脸问道:“是他?爹,是不是他?” 花四童连忙安慰:“七童,你先冷静!只是一个脚印,我们不能妄下定论。” 花满楼摇摇头,说道:“一定是他,我能感觉到。” 陶东篱不解地听他们“他”来“他”去的,又不是伏地魔,用得着屏蔽嘛! 花老爹派了人手沿着林家人回去的路追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或者目击者,接着屏退了下人,对在场几人解释道:“你们看到这个血脚印,就是当年横行中原武林的大盗‘铁鞋’的标记。当年就是他伤了七童的眼睛!” 这么一说,陶东篱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要让自己的脸成为花满楼看到的最后一张脸的男人,不由说道:“原来是他,这次来不会是想提醒花满楼不要忘记他吧?” 陶东篱说话一向没个正经,花老爹听得直皱眉,陆小凤连忙出声提醒:“陶东篱!” 花满楼摆摆手:“无妨。如今我已不是稚童,他伤害不了我。况且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亲人朋友,更不用怕他了。却不知他为何要害一个毫无瓜葛的女子?”说罢露出叹息的神色,显然是觉得自己害了林飞飞而感到内疚。 陶东篱说道:“也许他就是要让你内疚害怕才这么做的,所谓攻心为上?”铁鞋大盗可谓用情至深啊……他暗暗叹息。 陆小凤说道:“陶东篱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必须保持冷静,加强堡中戒备。花伯父,我认为林姑娘恐怕不是唯一受害者,最好还是派几人去看看另外几个赴宴的姑娘。” 樊露甄上前安慰花满楼道:“之前听你说陆小凤曾与你和陶姑娘一起破过大案,这次一定也不会有问题,你无须担心。” 陶东篱瞬间有种加上西门吹雪和方天宝就凑齐“少年侦探队”的赶脚…… 花满楼听了她的话,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我自然信得过陆小凤和陶姑娘。” 当晚,柯南、步美和灰原哀因为不同的原因纷纷失眠了…… 20、铁鞋醋劲很大 次日花老爹派出去寻林家人的下人回来了,林家这次带出来的人竟然无一生还,全部死在了三十里外的山脚下。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吸了一口气,樊露甄甚至低低地叫了一声,往花满楼身边靠去。 陶东篱拿眼角看她,明明自家老爹就在边上,还往别的男人身边靠! 陆小凤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花满楼开口问道:“陆小凤,你怎么看?” ——元芳体粗现了! 陆小凤沉吟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知其他几位姑娘那里可有消息?” 花四童摇摇头,说道:“尚未发现他们的行踪。” 陶东篱说道:“陆小凤,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私底下跟你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樊露甄面露不豫:“这种时候了,你若有什么想法,为何不让大家都知道?” 陶东篱看她一眼:“我跟他说些女儿家的心事也要跟你汇报么?” 樊露甄面色一僵。 陆小凤笑道:“各位大侠不妨先去歇一会儿吧,反正这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不如养精蓄锐,以防铁鞋再有什么动作。” 众人纷纷点头,原地解散。 陶东篱拉着陆小凤到无人的地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方便说?”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林姑娘是几时离开花家堡的?” 陶东篱撇撇嘴:“我怎么会记得,跟她又不熟。” 陆小凤:“……林姑娘是在寿宴当晚就离开了,尸体则是在次日傍晚被发现于花家堡。铁鞋是如何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屠尽林家车队,再将林姑娘的尸体不知不觉地弄进花家堡?” 陶东篱说道:“他有帮手?” 陆小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既然有帮手,为何不选迟些离开的吴家或者叶家?叶家只是茶商,比起走镖的林家更容易对付些。”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其实反而是林家更危险。首先,他们是夜间离开,而叶家是白天;其次,他们自恃有武功傍身,也许为了方便走了捷径,而叶家则选了相对安全的官道。” 陆小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对了,你叫我出来有话对我说,是什么?” 陶东篱眨眨眼:“就是问你有什么想法呀。” 陆小凤:“……” 陶东篱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花家堡有什么密道不?铁鞋既然能避开花家堡守卫弄进一具尸体来,应该是有密道吧?” 陆小凤:“这事应该问花满楼才对。” 陶东篱:“你应该比他熟吧?他来自己家又不用走密道,你以前常常找他幽会,才应该摸清他家所有密道吧?” 陆小凤赶脚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他连忙转移话题:“听你这么说,是怀疑铁鞋就在几位宾客中?” 陶东篱点头:“一般都是这套路嘛,铁鞋既然想要吓花满楼,必然要亲自看到他,不然他的乐趣在哪里?” “你们女儿家的心事可交流好了?”花满楼的声音突然响起。 陶东篱“啊”了一声,说道:“你偷听?” 花满楼露出委屈的表情说道:“我可是好心来叫你们吃饭的。”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花满楼的院子。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各自在自己厢房用膳,而那个樊露甄竟然还在花满楼院中。 陶东篱看到她就忍不住说道:“樊姑娘心真宽啊,这种时候还不陪着自己爹爹,倒来男人院中吃饭。” 樊露甄不甘示弱:“你还不是一个姑娘家?” 陶东篱一撩头发:“我跟你可不一样。” 这话在知道他身份的陆小凤和花满楼听来是在指他是男人的事,在樊露甄听来,则像是在跟她炫耀自己与陆花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花满楼打了个圆场:“陶姑娘,樊姑娘,这鱼头汤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你们快尝尝。” 陆小凤有些促狭地朝陶东篱眨眨眼。 当天傍晚,在同一时间,花家堡中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次是一个姓吴的姑娘,却是寿宴次日才启程离开的。宾客已经开始按捺不住,有些人甚至想要告辞离开。 “今日在花家堡中的人,一个都不许走!”陆小凤霸气地拦下几个想跑的,如此说道。 能参加花老爹寿宴的,自然在江湖上是有些名头的人,此时被晚辈拦下,多少都有些不快。陆小凤搬出了自己之前的推理,最后花老爹发了话:“就听陆小凤的,花家堡从现在开始全面戒严,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待老夫手刃铁鞋,自当补偿各位!”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几位宾客也不好再纠缠,互相客气了几句也表示愿意助花老爹一臂之力,找出铁鞋。 陶东篱瞄了花满楼一眼,他虽然说并不惧怕铁鞋,可实际上童年阴影是无论长到多大都很难摆脱的,况且,就算他对铁鞋没有阴影,如今一个接一个无辜的人因他而死,善良如花满楼,恐怕很难过自己那关。 ——看他眉间那淡淡的轻愁,真是动人…… “咳!”陆小凤重重咳嗽一声,看了他一眼。 陶东篱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一脸淫贱地看着花满楼的人不是他。 等宾客走光,陆小凤才向花老爹问起密道的事。花老爹一愣,说道:“密道的确是有,当年铁鞋就是从密道掳走了七童,几年前我让人将密道填上密封了。” 陆小凤道:“虽然封上了,我还是想去看看。” 花老爹叫来花四童:“四童,你带陆小凤去看看。” 花四童点点头,带着陆小凤朝密道走去。陶东篱则打了个哈欠,走向另一边。 陆小凤诧异:“你不去看看?我以为你对花满楼的事会很上心。” 陶东篱摆摆手:“有你这个基友就够了,你有什么线索了告诉我,我去睡觉。” 陶东篱走到南院时,刚好见到几个家仆在搬一盆硕大的菊花,仔细一看,正是自己被移栽到花满楼小楼上的本体,不由问道:“咦,怎么将这花搬来了?” 家仆回答道:“是昨日七少爷吩咐的,说是让我们将此花搬来。好像是七少爷这两日睡不好,此花能安神。” 万寿菊能安什么神……陶东篱有些疑惑,却也没再多问,反正本体离得近些于他也有好处。他走回房间,果然关上门就沉沉睡去。 陆小凤随花四童去看了密道,果然如花老爹所说,已经全部封上,机关都已失灵。这么一来,铁鞋似乎不是从密道运尸体进来的。 花满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陆小凤看他这样子,也不出声安慰了,他知道与其说些漂亮话,不如早些找到铁鞋大盗,破了花满楼十多年的魔障。 反倒是花满楼,仿佛感应到陆小凤在想什么似的,笑着问道:“怎么,连大名鼎鼎的陆小凤都毫无头绪了么?” 陆小凤故作高深地摇摇头:“也不是毫无头绪哦。至少我们已经将铁鞋关在了花家堡,接下来不过是瓮中捉鳖了。” “啊——!!”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三人脸色一变,连忙朝声源赶去。 待他们赶到时,就看见樊露甄苍白着脸,瞪大眼睛看着花丛,而陶东篱则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站在她边上。 花满楼皱紧眉头,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花四童低声说道:“是叶姑娘。” 花满楼脸色白了一下,露出悲伤的表情。 陶东篱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们刚刚去看密道,有什么收获吗?” 陆小凤摇摇头:“都封死了,根本无法通人。” 陶东篱又问道:“你不是有个很会造机关的朋友吗?要不要问问他?” 陆小凤一挑眉:“你说朱停?” 花四童惊讶道:“朱停是你朋友?当初家父要封这个密道,就是请朱停做的。” 陆小凤眼中精光一闪,没有说话。 陶东篱继续道:“说起来,那次晚宴,似乎只有林、吴、叶、樊四个人与花满楼说过话吧?” 陆小凤转头询问花满楼,后者点点头:“的确如此。” 陆小凤表情就有些促狭了:“你观察的倒仔细。” 陶东篱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更仔细的。那日他们同花满楼搭讪的顺序,刚好与他们尸体出现在花家堡的顺序一样的呢!当日第一个与花满楼说话的就是林飞飞,随后是吴姑娘,叶姑娘再次,最后,就是樊姑娘了。”说着他瞥了眼樊露甄。 后者一脸惨白,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下一个就是我了?” 陶东篱耸耸肩。 花满楼的脸色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凝重:“也就是说,铁鞋大盗在寿宴之时已经在一旁窥伺?” 樊露甄已经镇定下来,尽管脸色不是很好,却已没了害怕的神色:“若真是如此,陶姑娘岂非也十分危险?” 陶东篱点点头:“我是同花满楼一起赴宴的,也许我是铁鞋的压轴之作。”说罢又自言自语道:“这个铁鞋大盗,醋劲也未免太大了,跟花满楼说句话都不行。” 在场几人都是武功不俗之人,听到他最后那句话,铁鞋在他们心中神秘又骇人的形象瞬间就扭曲了…… 花四童换来护卫,命令他们严密保护樊露甄和陶东篱,陆小凤则叫上了花满楼再次去查看密道,据他对朱停的了解,凡是经他手的机关,总会留有后路。 陶东篱再次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这两天明明连法术都未动用,却总感觉十分疲惫。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亮时分,守在陶东篱门外的护卫急急地向花满楼报告,陶东篱不见了! 21、铁鞋是男是女 陶东篱不见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花满楼正坐在床边对着那盆硕大的万寿菊发呆,闻言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花盆。 “你、你说什么?可在院中仔细找过?”花满楼稳了稳身形,急切问道。 花四童抿了抿唇,看七弟这反应,虽然陶东篱说那一夜是花满楼醉酒所为,但花满楼对她也不是全无感觉的……若是陶东篱能平安回来,不如就告诉花满楼她怀孕这件事好了,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却是万万不能提起此事的。 陆小凤安慰道:“莫急,也许他只是有事出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了看房间的角落处,照陶东篱的劣性,说不定此刻正躲在哪里偷看花满楼为他着急呢。 花满楼摇摇头,说道:“他的房间离我并不远,但我整晚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你说是不是铁鞋干的?当年他也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我的房间,也许陶姑娘也是他……” 陆小凤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沉声道:“花满楼,你冷静点!若真是铁鞋,你这样不过是正中他的下怀。况且此时也不能证明陶东篱的失踪与他有关,你知道的,陶东篱一向来去无踪。” 花满楼扶额道:“但愿如此。” 花四童也安慰了他几句,便离开去安抚其他宾客。樊露甄自知道陶东篱失踪之后,更加心神不宁,反而要花满楼安慰她。 陆小凤又去陶东篱房间查看了一番,连床板和地砖都敲遍了,的的确确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密道,只是陶东篱晚上睡觉不锁门也不锁窗,他的房间也算不上什么密室,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失踪的。 花满楼在表示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之后,就把门关了起来。他对着那盆硕大的万寿菊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么多年来,真的只是我的幻想?你若是……你若是真的,就请你救出陶姑娘吧。”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床边。只是他此时心神不宁,平时连椅子都没坐空过的他,竟不慎踢到了床板。 “喀”一声奇怪的声响。 花满楼立刻蹲下身,摸向被自己踢到的床板,脸色一变。 而此时,陆小凤正在重新检查三具尸体。他“咦”了一声,抓起林飞飞的手,只见原本苍白的指甲隐隐透着些灰黑。他又看了看另外两具尸体的指甲,都呈现出同样的颜色。 花四童说道:“观指甲的颜色,可见她们生前就已中了毒。难道她们是被毒死的?” 陆小凤摇摇头:“不对。致命的是她们胸前这一脚,这毒只是让她们失去反抗能力罢了。” 花四童冷声道:“当年家父曾与铁鞋交手,其武功甚至略胜他一筹,没想到如今对付几个女儿家竟要用施毒这么卑鄙的手段!” 陆小凤说道:“也许他当年被花伯父重伤,如今武功大打折扣,才不得不用此手段。又或者……我之前的猜测错了。铁鞋并没有什么帮手,他给三位姑娘下毒是为了拖延他们的脚程,方便他从这里追出去击杀他们。” 花四童疑惑道:“可我们都以检查过,堡内所有密道都以被封死,他又是如何进出花家堡的?”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陆小凤露出一个微笑,接住飞来的鸽子,取出竹筒内的纸条:“你的问题,马上就要得到解答了。” 这只鸽子正是陆小凤放出去询问朱停花家堡密道问题的,他打开手中的纸条,脸色一变,立刻朝花满楼房间赶去。待他推开房门之时,房内已经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而那张雕花大床,竟从中间左右打开,露出了下面一个三角形的地道入口。 陆小凤急急地对身后的花四童说道:“花四哥,你去陶东篱房间看看那张床下是否也有次机关。”说罢纵身跳下密道。 密道很黑,但这对本身就是瞎子的花满楼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四面八方都有微风吹来,他挑了西边的那条通道走去,一刻钟后,他可以确定这条密道是他从来没有走过的,铁鞋很有可能是利用了这条不为人知的密道运送尸体的。 一想到陶东篱很可能就在密道的某处,花满楼不由加快了脚步,在一个拐弯处又猛地停下,抬手朝身后袭去。 后面的人矮身躲过,出声道:“等等!是我。” 花满楼停下手:“陆小凤?”真是关心则乱,他竟然连陆小凤的身法都没听出来。 陆小凤道:“花满楼,你这样一个人下来太莽撞了!” 花满楼道:“陶姑娘如今生死不明,我怎么等得!” 陆小凤说道:“我们先回去。铁鞋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条密道,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设计埋伏铁鞋。” 花满楼犹豫道:“可是……” 陆小凤道:“放心吧,祸害遗千年,陶东篱没那么容易出事。” 两人最后一起从花满楼的房间出了密道。 花四童就在房间里等着,见两人出来,说道:“陶东篱住的客房的确也有入口。” 陆小凤拍拍花满楼的肩膀:“现在天色已晚,等明日天亮,花四哥你寻个借口将所有宾客集中到大堂,我与花满楼再下密道一探究竟。” 如此,又是一个不眠夜。次日一早,花老爹就将所有宾客叫来大堂,却见樊老爷神色匆匆地问道:“不知各位可曾看见过我的女儿?”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连樊姑娘也失踪了?” 樊老爷脸色苍白:“今日起来之后,便一直未曾见过她,原以为她比我先来了,没想到……” “樊老爷莫急,我们这就帮你寻樊姑娘去。” “对,大家一起找。” 花老爹重重咳嗽一声:“咳!找人的事,陆小凤和七童自会去做,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在此小侯片刻。” 一个拿大斧的大汉说道:“如今又有一人失踪,花堡主却将我们叫来这里,是何道理?” 他这一问,众人也跟着不安起来。花四童将厅门一关,冷声道:“既然各位有疑问,四童就不妨直说了。事实上,铁鞋大盗就藏匿在众位之中,至于究竟是谁,陆小凤马上就会知道答案。” 此话一出,大堂中一时沉默了片刻,所有人纷纷戒备起来。樊老爷说道:“可是我女儿……” “樊老爷请放心,花家堡中所有客人,除了陆小凤,都已在这大堂之中。只要陆小凤查出铁鞋是谁,自然就知道樊姑娘的下落了。” 樊老爷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脸上却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另一边,陆小凤和花满楼再次进入密道,两人在一个三岔口停了下来。 花满楼说道:“左边这条是通往樊姑娘所住的院子,中间这条是我爹的院子,右边则是通往后山的路。” 陆小凤挑眉:“你如何得知?” 花满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花香。” 陆小凤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去看右边的这条。” 花满楼摇摇头:“太费事。我们分开行动,你去查看后山的情况,我去樊姑娘的院子看看。” 陆小凤点点头:“也好。”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进入通道。 陆小凤的那条果然通往后山,在密道的出口,他发现了一枚女子缀在发髻的发饰,以及几个脚印,目测与印在尸体上的脚印大小基本吻合。如此一来,大概就能确定这里就是铁鞋大盗运送尸体的密道了。他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便往回走去。 至于花满楼,不知该说他走运还是点背。他在接近密道尽头的地方,倏然听到了一个粗嘎的声音说道:“你果然是假装失踪!”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贱贱地说道:“对啊,本姑娘就是如此英明睿智!” 花满楼在听到前一个声音时浑身一僵,后一个声音却立刻让他放松了身子。 “谁在那里?!”粗嘎的声音朝着花满楼所在的方向问道。 花满楼缓缓走进烛光照映的地方,说道:“铁鞋大盗。” 然后他就感觉一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花满楼我好怕呀~!” 花满楼失笑:“陶姑娘,你没事吧?” 陶东篱抱着他的腰:“我有事!铁鞋这个变态企图强暴我嘤嘤嘤……” 铁鞋气得发抖:“我对你可没兴趣!” 陶东篱立刻接道:“是啊你的真爱是花满楼。” 铁鞋:“你……!你这个贱人!” 花满楼道:“铁鞋,或者我可以叫你樊姑娘?你想对付的人是我,何苦要害那几个姑娘?” 铁鞋面具后的眼睛映着烛光闪了闪,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花满楼淡然道:“你身上的香味。” 陶东篱瞪大眼睛:“沃特!?铁鞋不是男人吗?”说罢他打量了一下铁鞋的身材,摇摇头:“不对,我一直觉得樊露甄胸很平,但还是有一点的。这么说铁鞋的确是女人?” 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她对花满楼的诸多执念了……不对,就算她是男的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陶东篱摸着下巴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推测。 可是他再看铁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的确确是有阳气环绕的。随后他灵光一闪,叫道:“你是人妖?!” 此话一出,铁鞋突然暴怒道:“陶东篱!我要你不得好死!”说罢挥着手中铁爪扑了上来。 22、不该是这样的 铁鞋恼羞成怒大叫着扑过来,手上铁爪直取陶东篱咽喉。花满楼正想动手,却听陶东篱极为灵巧地避开了铁鞋这迅猛的一爪,屈起手指在其关节上一弹,铁鞋“啊”地叫了一声,连退三步。 他“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 陶东篱得意地朝自己手上吹了口气。花满楼有些疑惑,怎么失踪一日,他的身手就进步了如此之多。很快,陆小凤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 铁鞋眼见自己如今势单力薄,转了转眼珠说道:“我原本以为最先发现我身份的会是陆小凤,没想到是你这个贱人。” 陶东篱对于自己被骂“贱人”完全没有感觉,一边用手指卷着胸前的头发一边说道:“我的确对你的身份毫无怀疑,只以为你是缠着花满楼的花痴而已。” “哦,既然如此,你后来又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是你给我下的药。” 铁鞋道:“我给你下的药?” 陶东篱道:“没错。我那两日总是昏昏欲睡,开始我只以为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后来我就知道是你给我下了药。” 铁鞋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下的药?” 陶东篱道:“我自进了花家堡,便一直和花满楼同吃同住……”说到这,他抬眼给铁鞋抛了个媚眼,气得后者紧了紧铁爪,“若是其他人下毒,没理由只我一人中招,所以我就知道是时常和我们一起用餐的你,单独给我下的毒。” 铁鞋冷笑道:“不错,的确是我下的毒。只是我却小看了你!中永眠者会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地死去,没想到你竟能活下来!” 陶东篱摊摊手:“我能说什么呢?本姑娘身负异禀百毒不侵。” 陆小凤问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失踪的那一日一直躲在这地道里?” 陶东篱脸色一僵:“呃……可以这么说。”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被那毒弄得维持不了实体缩回万寿菊中休养了呢…… 铁鞋说道:“就算如此,你们也别想抓到我!”说罢扔出两枚烟雾弹,“嘭”地一声,狭窄的地道内便充满了呛人的烟雾。 陶东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大骂:“卧槽没防住这一招!陆小凤,花满楼!”等他能看见时,只剩陆小凤还在边上。 陆小凤显然也中了招,擦了擦眼睛道:“花满楼追过去了。” 陶东篱急切道:“那我们也追过去!” 陆小凤一把拉住他,摇摇头:“我们回上面去。这是花满楼的魔障,我们应该让他自己解决。你要相信他。” 陶东篱虽然还是不放心,也只得和陆小凤一同去了大堂。 花老爹和花四童一见陶东篱安然无恙地和陆小凤回来了,略激动地说道:“陶姑娘你没事吧?”一边问一边隐晦地朝她腹部瞥了一眼。 陶东篱抽了抽嘴角,差点忘了这茬,于是点点头:“我没事,都没事。”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花家父子松了口气,又问陆小凤:“七童呢?” 陆小凤道:“他和铁鞋在地道里。” 花老爹大惊:“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下面对付铁鞋?我也下去!” 陆小凤连忙拦住他:“花伯父放心,花满楼已不是小孩子了,他自然对付得了。况且我已让人封了所有密道出口,只余大堂外面那一个。” 众人一听,纷纷抄起兵器时刻准备着将铁鞋拿下。 陆小凤抬手按了按,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再此之前,还有一事要请花伯父帮忙。” 花老爹问道:“何事?” 陆小凤道:“看看樊老前辈是否是他本人。” 樊老爷听了此话,脸色一变:“陆少侠此话何意?” 花老爹脸色沉了下来,朝樊老爷道:“樊老弟,得罪了。”说罢突然出手,屈指成爪,朝樊老爷面门爪去。 樊老爷身子一偏,躲开了这一爪,一条腿不知何时竟已到了花老爹左脸边。花老爹闪身避过,又是一拳,樊老爷侧身贴着出拳的手臂,瞬间朝上移去,一手并指朝花老爹颈项的大穴点去。这一瞬间,两人又同时停了手,分了开来。 陆小凤拍拍手,说道:“樊老前辈的鬼影脚法果然名不虚传。” 樊老爷却脸色更难看了,他颤着声音说道:“陆少侠此举验我真身,可是因为铁鞋他就是……” 花老爹也朝陆小凤看去,见后者点头,他拍了拍樊老爷的肩膀:“樊老弟,唉……”他本想叫他节哀,可他身为一个父亲,自然知道子女遭遇不测时的心情,任何话都说多余。 樊老爷悲恸道:“我要将铁鞋碎尸万段!” 此时花园中正好传来机关响动的声音,大堂中的几人纷纷朝外跑去。只见铁鞋捂着受伤的手臂跑了出来,脸上面具已经脱落,他一抬头,众人纷纷吸了一口气。只见他两边脸虽然完好无损,却是长得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人的侧脸贴在了一起。 陶东篱抬手遮了遮眼睛,嫌弃道:“咿——好吓人!” 铁鞋倏然抬头怒目而视。 地道中又有一人追了出来,正是花满楼。陶东篱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花满楼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假装验伤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花满楼在众目睽睽之下,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陶姑娘,我没事。”说罢他又对众人轻声说道:“我在地道里,发现了樊姑娘的尸体,恐怕在寿宴当天就已经……” 樊老爷大吼一声:“铁鞋,我要你偿命!” 铁鞋虽然受了伤,但身手的确了得,竟还能接住樊老爷十几招,他眼见自己已被人包围,开口说道:“你们若是杀了我,今日在场几人都别想活命!” 樊老爷手上一停:“你说什么?” 铁鞋冷笑道:“你们身上均中了七日丧命散,天黑之前拿不到解药,你们就都给我陪葬吧!” 有人并不相信:“你这小贼,不过是想诓我们放了你!大家别信他!” 铁鞋讥讽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们问一下这位陶姑娘便知,她可是颇通药理。”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陶东篱放出一点神识查看了一番,点点头:“在场的除了花满楼,都中毒了。”说着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你对花满楼的爱是没有结果的,何苦呢……最终不过伤人伤己。” 铁鞋不对称的脸抽了抽:“……” 一个大胡子说道:“解药呢?把解药交出来!” 铁鞋道:“解药自然被我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花满楼肯跟我走,我就让人将解药送来。” 花老爹怒目而视:“你休想!” 铁鞋冷笑:“那你们就等死吧!有这么多武林好手陪着,我铁鞋也死而无憾了!” “你……!” 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 花满楼上前一步,淡然道:“我跟你走。” “七少爷!” “七童!” “花满楼!” 众人纷纷阻止,花满楼抬手打断他们,对铁鞋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保证将解药交出来。” 铁鞋脸色一喜,说道:“自然!待我们走到安全的地方,我自会说出解药的下落。” 陶东篱幽幽道:“你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铁鞋咬牙切齿道:“我改变主意了!花满楼,你杀了她再跟我走,我就交出解药!”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陶东篱已经开口:“这不公平!你看,你用解药换花满楼,这是一对一的交易,如果你要他杀了我,你就要再提供一个筹码才行!”说着他想了想,兴奋地对花满楼道:“有了!花满楼你快问他到底是男是女还是人妖!” 所有人:“……” 铁鞋恨然道:“陶东篱!” 陶东篱无辜道:“怎么了,我们这是公平交易啊。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问题,那再换一个好了……你的脸是天生不对称还是后来整容钱不够只做了一半?” 铁鞋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盯着陶东篱看了半晌,脸色诡异起来:“是你……?不对!一定不是……” 花满楼听了他低声自语,心头也泛起疑虑。 铁鞋像是不在纠结了,抬起头道:“既然花满楼下不了手杀她,那么你们两个都跟我走!” 花满楼道:“不行,我可以跟你走,但陶姑娘不行。” 陶东篱很感动地说道:“有花满楼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铁鞋,我跟你走。” 铁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陶东篱又说:“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铁鞋扔了一段铁链给陆小凤:“将他们两人拷上。” 陆小凤抬眼看了看陶东篱,就见后者对着他挤眉弄眼,于是低下头笑了一下,捡起铁链。 花四童按住了他的手:“陆小凤!” 陆小凤说道:“他们自有办法。” 花老爹眉头一皱,说道:“不行!七童,你不能让陶姑娘去,她怀了你的孩子!” 陆小凤:“噗——” 陶东篱:“咳咳咳……” 花满楼眉头一跳:“什么?” 铁鞋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所有宾客面面相觑。 陶东篱忧桑地捂住肚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嘤嘤嘤! 23、铁鞋大盗落网 眼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陶东篱脑中只有三个字:“玩大了!” 于是他说:“呵呵。” 铁鞋恶狠狠地用一张骇人的阴阳脸瞪着他:“陶东篱!陆小凤,你还不快将他绑起来!” 陆小凤一边把铁链缠上陶东篱的双手,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啊。” 陶东篱也用同样音量飞快回道:“你不帮我我就说孩子是你的!” 花老爹还是不放心:“你怎么能让陶姑娘过去!” 铁鞋说道:“花老堡主,你若不让这个女人过来,你们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花老爹“哼”了一声:“就算死,也别想我用孙子的命来换!” 陶东篱咬牙切纸地悄声道:“……陆小凤你真的要帮我啊!” 其他宾客虽没有说话,可有几个人脸上显然有些不满的神色,毕竟他们是为了参加花老爹的寿宴才落得如今中毒的下场,若是花老爹坚持不让陶东篱过去,他们的命也就…… 花满楼最后开口道:“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陶姑娘出事的,也不会让……您的孙子出事。” 陶东篱发誓他刚刚听到花满楼磨牙的声音了啊! 等陶东篱走到铁鞋身边时,他飞快将手中铁爪扣在陶东篱颈间,对花满楼说道:“走!”他挟持着两人一步一步朝外退去,最终上了门外的马车,驾车离去。 花老爹看着离去的两人,恨恨地拍碎了假山一角。 陆小凤安慰道:“花伯父放心吧,我与花满楼行走江湖这些日子,我知道他必然有办法脱险才会答应跟铁鞋离去的。” 花四童也搭腔道:“是啊,爹,七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应该相信他才对。” 花老爹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可是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那个被我架在肩膀上的孩子……唉,还有陶姑娘,她还怀着孩子,真是太乱来了!” 陆小凤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有搭腔。花四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另一边,陶东篱保持着双手被铁链拴住、脖子上搭着铁爪的姿势驾着马车,他斜眼偷看了一下花满楼,对铁鞋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两个都在你手上了,你可以告诉他们解药所在了吧?” 铁鞋看了看路,朝天上抛出了信号弹,说道:“行了,解药会有人送去的。”说着他朝陶东篱的小腹看去,森然道:“你果真怀了花满楼的孩子?”一边说,一边将铁爪从他的脖子上移开,停在他的小腹上。 陶东篱又偷看了一眼花满楼,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自己也不说话了。 铁鞋当他是默认了,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竟能让他……” 说起这个,陶东篱忍不住八卦了:“你好像十几年就企图掳走花满楼,那时候他才七、八岁吧?你有恋童癖?” 铁鞋突然一脚踢在他腰上:“给我闭嘴!” 花满楼终于有了表情,他担忧地问道:“陶姑娘,你没事吧?” 陶东篱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怒视铁鞋:“你打我?我不赶车了!你自己赶!” 铁鞋也怒视他:“你不赶车我就杀了你!” 陶东篱伸长脖子:“你杀呀你杀呀!你准备怎么杀我啊,用你那张阴阳脸吓死我吗?” 铁鞋目光阴冷地看着陶东篱:“很好,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说罢一爪朝他小腹抓去。 他这一动,花满楼也动了。只见他袖子一卷,轻巧地包住了铁爪,再一甩,铁爪就朝铁鞋飞了去。然而陶东篱手上的链子另一端就在铁鞋手上,他用力一扯,陶东篱就整个朝他扑去,铁鞋一手钳制着他说道:“你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东篱感觉花满楼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眉毛抽了一下。 此时花家堡的方向冲天而起一道橘色光亮,陶东篱好奇问道:“那橘色的光是什么?” 花满楼道:“是陆小凤的信号。” 铁鞋箍紧陶东篱:“什么信号?” 花满楼缓缓道:“他们解了毒的信号。” 铁鞋笑道:“那又如何?陶东篱就在我手上,你若不乖乖跟我走,我就将她的四肢一点一点切下来。” 陶东篱翻个白眼:“切,切你妹啊!” 他抬手朝铁鞋比了个中指,后者猛然发现原本拴在他手上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他正要动手制住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陶东篱道:“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我对你稍微做一点什么不过分吧?”说着,他抬脚狠狠踢在铁鞋腰上,“你还敢踢我!还想对我家花满楼动手动脚!” 铁鞋看着他,突然叫道:“是你!真的是你!” 陶东篱道:“你什么你!别乱套近乎啊!” 铁鞋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为什么一点都没变老!你竟然又来坏我的事!” 花满楼道:“你说什么?” 陶东篱一巴掌甩在铁鞋脸上:“你才要变老呢!跟你说了别套近乎,你就算说你是我亲戚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铁鞋却状似癫狂一般大叫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妖怪!” 陶东篱一脚踹在他胸口:“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花满楼听到铁鞋的胡言乱语,皱起眉头。陶东篱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个铁鞋怎么处置啊?”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说道:“送交官府吧。” 陶东篱:“啊?你不恨他么?不要亲手杀了他?” 花满楼摇摇头:“都过去了。他虽然弄瞎了我,我却因此‘看见’了这世上别人看不见的事物,祸兮福兮,铁鞋于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铁鞋突然叫道:“陶东篱,你这个妖怪!都是你将我害成了这样!你这个妖怪!” 陶东篱一脸莫名其妙,关他什么事?他也就是当年撞了他一下……而已。想到这个,陶东篱“唰”一下冷汗下来,铁鞋不会是在当年那一下中了自己的妖毒才变成现在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吧?当年他自己的妖力尚不稳定,妖毒就更加不稳定了,的确有可能将铁鞋害成这个样子……想到这个他顿时心虚起来。 两人最后将铁鞋送去了城里的衙门里,知县老爷一看这个通缉了二十年的大盗落网,升官有望,顿时眉开眼笑。 回去的路上,陶东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花满楼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陶东篱干咳了一下,说道:“那个……当年铁鞋掳走你,有没有,那个……对你做些什么?” 花满楼摇摇头:“没有。” 陶东篱担心花满楼未经人事,即使铁鞋做了什么他也不明白,于是更详细地问道:“嗯……他有没有,呃,摸你身体?” 花满楼终于知道陶东篱想问什么了,不由笑了出来,说道:“没有,他只是将我从花家堡中带出,我父兄紧追其后,他知道自己带着我逃不了,便弄瞎我的眼睛弃了我。” 陶东篱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花满楼又说:“说起这个,我记得当时铁鞋是想将我眼睛挖出的,后来突然出现一个姑娘,撞开了铁鞋,我的眼睛才得以保住。” 陶东篱眉头一跳,不动声色道:“嗯?有这种事?” 花满楼仔细听了他的声音,笑道:“我那时年纪尚幼,也许只是我的幻想。” 陶东篱暗暗松了口气,敷衍道:“是吗。” 花满楼停下脚步,不待陶东篱反应,突然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箍在怀里。陶东篱顿时心跳加速,口舌干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问道:“你要做什么?” 花满楼一手搂着他,一手抚上了他的脸。陶东篱立刻脸红了起来,扭了扭身子,再次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花满楼在他脸上摸了一遍,笑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孩子的娘长什么样。” 说起这个,陶东篱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那个……我只是开玩笑的,不是故意骗你爹的!” 花满楼放开了他,问道:“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陶姑娘?” 陶东篱咕哝道:“谁让你回家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他看了看花满楼没什么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 花满楼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跟我爹解释。” 陶东篱脸上有些尴尬:“呃……跟他说孩子被铁鞋弄没了?” 花满楼失笑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小产的人?况且我爹要是知道你因此‘小产’,只怕会终生愧疚的。” 陶东篱道:“那怎么办啊?” 花满楼勾起嘴角,说道:“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陶东篱低声咕哝:“这可是你说的。” 花满楼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24、庄主他是妖精 陶东篱驾着车,几次看向身边的花满楼,发现他在将铁鞋大盗交送官府之后脸上的微笑就一直没有褪下去过,看样子他是真的了却了一桩夙愿了。 在陶东篱又一次将视线投射在自己脸上时,花满楼说道:“怎么我脸上开花了么?” 陶东篱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花满楼但笑不语。 陶东篱又问:“你现在心情很好?” 花满楼:“了却两桩夙愿,自然心情愉快。” 陶东篱问道:“两桩?” 花满楼点点头,不再说话,丝毫不准备满足陶东篱的好奇心。 陶东篱耸耸肩,继续驾车。 而在万梅山庄,小道士方天宝正开开心心地打包行李,将庄主给他的剑背在了背上,然后一蹦一跳地来到万梅山庄大门口。 西门吹雪已经在等他了……骑在马上,旁边还有一只花纹像奶牛一样的动物,方天宝走近了仔细看,确定那也是一匹马。 管家站在奶牛马边上拍了拍马脖子,乐呵呵地对方天宝说:“天宝啊,小花今天可是第一次上班。整个万梅山庄都没找到一个适合骑他的人,今天一听你要和庄主出去,我立刻就想到它了。” 方天宝欢天喜地地跑到这匹叫“小花”的奶牛马边上,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惊奇地发现小花左眼有个黑眼圈:“好可爱!管家你要拉它出去溜吗?” 管家笑眯眯道:“是给你当坐骑的,庄主追杀别人要骑马去,比较快。” 方天宝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抬眼看西门吹雪,庄主给了他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方天宝再看向管家:“可是我不会骑马……” 管家为难地看向自家庄主大人。 庄主大人特别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地对方天宝说了两个字:“上马。” 方天宝瘪瘪嘴,艰难地爬上了小花的背,还好小花还没长大,不然……他看看西门吹雪的坐骑,马背几乎跟自己一样高了。西门吹雪一夹马肚,胯下白马小步跑了起来,方天宝骑的小花也十分听话地跟着一起小碎步跑起来。 方天宝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抓紧马鞍。 西门吹雪的剑鞘在他背上轻轻一拍:“上身直立,坐稳马鞍,前脚掌踩蹬。” 方天宝听话地照做,果然稳当了不少。西门吹雪点点头,剑鞘又在小花屁股上拍了一下,小花立刻加快了脚步,由小碎步转为快跑。方天宝立刻被颠得左摇右晃,求助道:“庄主救命啊……” 西门吹雪策马跑在小花边上,剑鞘一戳方天宝的大腿:“膝盖及大腿内侧用力夹住,身体前倾,臀部随马背起伏。” 不得不说,西门吹雪真的很有调教人的天赋,万梅山庄的大门还在视线内,方天宝已经基本学会了骑马的技巧。托方天宝的福,原本一个时辰的路两人硬是走了半日才到。到客栈的时候,西门吹雪将马缰交给小二,扔了块碎银给他,一转身,看到方天宝还在马上。 西门吹雪道:“还不下马?” 方天宝泪光闪烁:“腿僵了,动不了。” 西门吹雪抿着唇,冷着脸走到小花边上,伸手将方天宝抱了下来,放到地上。小二哥自发地牵过小花,惊奇道:“公子家的奶牛还会驼人啊。” 方天宝给自家新宠物辩解道:“他是马!” 西门吹雪走了两步,回头说道:“跟上。” 方天宝急忙跑了两步追上,结果腿一软,整个人扑到了西门吹雪背上。估计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被人从后面偷袭成功……他转过身,皱眉看着他,然后手一伸将方天宝抱了起来,对小二说道:“两间上房,两桶热水。” 方天宝红着脸把头埋进庄主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啊——梅花香。 西门吹雪将他放到床上,又从怀里摸出一瓶伤药,说道:“擦过身上药。”说罢自己回了房间,脱衣沐浴。 小道士一看自己大腿,一瞬间以为自己大姨妈来了。在马上磨久了,他都没感觉到自己大腿内侧已经磨破了皮。方天宝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浴桶边,脱了衣服擦身。 “可怜的小东西,皮都磨破了。”一道甜腻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方天宝背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他“咻”一下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黑衣女人站在自己身后,腰如无骨般扭成一个诱人的姿势。这女人他认识,就是当初那个咬伤自己害他错过庄主决斗的蛇妖!他连忙默念咒语,被放在床上的剑“锵”一声出鞘,直直朝蛇妖刺去。 蛇妖闪身避过,娇笑道:“多日不见,小东西长进不少啊。”然而看她从容的身法,显然这月余时间她不知又吸了多少人的精气。蛇妖耍够了小道士,一挥手,将他的剑钉入了墙中,成功脱离了小道士的遥控范围。 如此动静,隔了两间房的西门吹雪自然听到了。不过他正在沐浴,并且他自信小道士经过他的调教可以撑到他洗完澡,所以他不紧不慢地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拿起剑去了小道士的房间。 推开门,就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朝他看来,并且两人都是赤着身子,大腿内侧带着擦伤,同时指着对方说道:“庄主,他是妖精!”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方天宝左战战兢兢地说道:“庄、庄主……” 方天宝右说道:“庄主,他真的妖精变的。” 西门吹雪拔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洞穿了右边的方天宝的咽喉,后者狠狠地看了眼方天宝左,化作一缕黑烟逃出了窗口。 ——喂,明明捅你的是西门吹雪,你瞪小道士做什么! 真的方天宝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庄主,你怎么看出来的?”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方天宝突然打了个冷战,惊恐道:“庄主你不会是乱猜的吧!”西门吹雪又给了他一个眼神,根据方天宝的解读,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你懂的”。小道士看着西门吹雪轻轻吹落剑尖的一滴鲜血,归剑入鞘,“嘭”一声晕倒在地。 西门吹雪:“……” 带着小厮出门明明是为了伺候自己斋戒沐浴的好吗,怎么好像变成他伺候小厮了!西门吹雪看了看小道士被地板弄脏的身子,提起他就放到旁边的软椅上,又拧了布巾给他擦身,上了药,再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还有比他更苦逼庄主吗?! 陶东篱和花满楼回到花家堡时,宾客们已经离开了,花四童亲自到门口迎接了他们,仔仔细细地将他们检查了一圈:“没事吧?” 花满楼安抚地拍拍四哥的手:“我没事,陶姑娘也没事,孩子……也没事。”说罢低头轻笑了一声。 陶东篱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花满楼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花四童欣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过来,爹一直在担心你们。” 花满楼道:“陆小凤没对他说我们的计划么?” 花四童笑道:“说了,可爹还是担心。你快去给他报个平安。” 于是两人走进大堂,花老爹连忙走了过来,握着花满楼的肩膀上下打量:“你们都没事吧?” 花满楼道:“没事,你的‘孙子’也没事。”然后他就感觉一道哀怨的目光又照在自己身上。 陆小凤握拳在嘴边拼命忍笑,然后他就看见陶东篱怨毒的目光转向了他——喂,为什么看花满楼是哀怨,看他是怨毒啊! 花满楼安抚好自家老爹,又说道:“爹,陶姑娘有话要对你说。” 花老爹慈祥地看着陶东篱:“都是一家人,陶姑娘有话便直说吧。” 一家人……陶东篱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花满楼笑着搭腔:“是啊陶姑娘,有话就说吧,我爹人很好的。” 陶东篱朝着陆小凤拼命使眼色,后者假装自己在欣赏大堂中的装饰。陶东篱一咬牙,好,你们别后悔!于是她换上凄楚的表情,突然跪了下去,把花老爹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陶姑娘,有话好说!来来来,坐下说。” 陶东篱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花伯父,有件事我骗了你。” 花老爹道:“什么事?” 陶东篱:“是关于孩子的……”他抬眼看了看花满楼,他正微笑地听自己坦白。 花老爹一惊,急急道:“孩子怎么了?” 陶东篱:“其实那天晚上喝醉的不止花满楼,还有陆小凤嘤嘤嘤……”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所有人脸上都泛起了奇异的表情。 花老爹:“( ̄旦 ̄;) “ 花四童:“Σ( ° △ °|||)︴” 陆小凤:“皿” 花满楼:“……”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25、朋友妻不可欺 花老爹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双手抓紧椅子扶手,缓了好久才又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陶东篱拿眼睛偷瞟了一眼花满楼和陆小凤,说道:“嘤嘤嘤……” 花老爹又是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稳住,视线在陶东篱满是泪痕的脸、花满楼如遭雷击的脸和陆小凤表情凝固的脸上看了一圈,叹道:“荒唐!简直太荒唐!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唉!” 花四哥显得很气愤,他看着怒视陆小凤道:“陆小凤!朋友妻不可欺,你怎么能!” 陆小凤苦笑:“花四哥你怎么就知道陶东篱是花满楼的女人而不是花满楼对不起我呢?” 花满楼张了张嘴,想说陆小凤你这样对现在这个情况毫无帮助啊!果然花四哥就像被点着了一样,对陆小凤大声道:“这么说你承认那天晚上你果真同陶姑娘……!” 陆小凤连连摆手:“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四童不等他说完:“你还不承认吗?陆小凤,我过去只道你风流,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对我家七童!” 陶东篱弱弱地举手,说道:“其实,那天他们两个已经在床上……我本想将他们分开,哪知、哪知……嘤嘤嘤!” 所有人的表情:“皿沃特!!!” 陶东篱心中一阵暗爽,恰好此时小道士发来贺电,所以他愉快地接通了:“什么事啊小道士?” 方天宝一听他的语气,愣了一下,平时陶东篱对他可从来没有好脸色的,今天怎么这么和蔼?于是他又确认了一下:“天王盖地虎?” 陶东篱:“ 有屁快放!” 方天宝拍拍胸口:“原来你没被冒充啊!” ——你是抖M吗?! 方天宝继续说道:“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陶东篱在心里一阵大笑,对小道士说道:“是啊,我在看好戏啊,兄弟阋墙有木有!” 方天宝也跟着兴奋起来:“什么什么?让我也看看!” 陶东篱很善良地满足了他的愿望,给他转了现场直播。 眼见花老爹还沉浸在孙子不知是亲的还是干的以及儿子和好友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的震惊中,花四哥则已经化身马教主抓着陆小凤的肩膀前后摇晃势要给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讨回公道,花满楼只好开口劝架:“四哥,不是这样的,不关陆小凤的事……” 花四哥抬手打断他:“七童,你不要替他开脱!他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出现了!那经典的“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狗血戏码! 小道士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那个抓着陆小凤的人是谁,跟花满楼长得好像。” 于是陶东篱将前因后果跟他解释了一遍。蓝后,剑神大人就看见本来在喝汤的自家小厮突然笑着滚到桌子底下了…… 西门吹雪:“……” 方天宝一看庄主表情,连忙把自家庄主也连到现场直播上,兴奋道:“庄主你快看!陶陶在整陆小凤!” 于是围观人员变成了三个。在陆小凤被花四哥的唾沫淹死之前,花老爹终于喘着气开口了:“四童,罢了罢了!他和七童的事暂且搁下,孩子的事还是要看陶姑娘的态度。陶姑娘,木已成舟,这件事,不知你打算如何?” 陶东篱擦擦眼泪,哽咽道:“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花老爹停顿了一下,说道:“陶姑娘,这件事确实是花满楼和陆小凤的错……” 陆小凤虚弱地“喂”了一声,被花老爹一个“等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吓回了肚子里,花老爹继续说道:“但孩子是无辜的,陶姑娘,你若是将孩子生下来,我必然将他当亲孙子一样对待,你看如何?” ——我上哪给你生个孩子来啊!陶东篱在心里咆哮。 西门吹雪看到这里,问小道士:“妖精可以生子?”剑神你说到重点了! 方天宝难得能在这方面解答别人的疑问,所以特别详细地给剑神解释:“陶陶肯定是不行,因为他是男的。女妖精也是不行的,因为妖精寿命很长,他们不需要后代来延续自己的文明,所以妖精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不过妖怪可以,因为妖怪是天地造就的物种,他们要是想生孩子就可以生。女妖精要是想生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那样她们就会修为尽毁,变成凡人,跟凡人一样会生老病死。” 方天宝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庄主,只见西门吹雪还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那边花老爹刚说完,花满楼就苦笑道:“爹,其实我们……” 花老爹眼睛一瞪:“怎么,你还不想负责任了?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你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就要负责任!” 陶东篱突然捂住胸口,虚弱道:“花伯父,我有些不舒服……” 花老爹连忙起身唤来下人,让他们带陶东篱回去休息。陆小凤看着这一屋子花家父子三人,连忙说道:“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说罢施展上乘轻功逃了出去。 陆小凤一进到陶东篱房里,就说道:“陶东篱,我错了!” 小菊花翘着二郎腿,吹了吹指甲,特别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地给了他两个字:“晚了。”然后继续用神识查看大堂中的动静。 花老爹等陶东篱和陆小凤都离开后,才拉着花满楼坐到自己身边,一手拍着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七童啊,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其实今日爹看见陶姑娘为了你甘愿冒险,无论她与陆小凤如何,她必然对你也是有情谊的,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如你就娶了她吧?至于你对陆小凤的心思,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可如今……你还是早早断了吧。” 陶东篱在房间里看直播,看到最后一句话不得不给花老爹竖了个拇指,你熊的! 花满楼无奈道:“爹,陶姑娘和我和陆小凤……”其实没什么,我和他们都没什么啊! 花老爹又打断他:“爹知道,可是爹说句实话,陆小凤的确也是个好孩子,但实在不是一个好丈夫,他的心定不下来。你若真心为了陶姑娘的幸福着想,便与她成亲吧,爹相信她不会不答应的。” 花满楼本来想跟老爹说出陶东篱是男子的身份,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便笑了起来,对他老爹说道:“爹,你让我娶他,是因为他怀了孩子么?如果陶姑娘生不了孩子,你也会让我娶他么?” 花老爹责怪道:“你这孩子!爹是这样的人么?我们花家这么多男丁,还怕没孩子?就算陶姑娘不会生孩子,只要你喜欢,爹自然做主成全你们。” 在偷窥的陶东篱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就听花满楼道:“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陶姑娘并没有怀孕,他只是太喜欢我,有了臆想。” 陶东篱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花老爹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陶姑娘并不能生育……”于是花满楼给他老爹讲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从前,有一个自卑的姑娘,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她身体不好,并不能生育,她怕自己给不了那个男人一个完整的家,默默地爱在心里口难开,终于有一日,这个姑娘魔怔了……花满楼用他特有的温柔嗓音讲出这个故事,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花老爹听了沉默了半晌,一拍桌子,说道:“四童,你快去叫陶姑娘过来。” 陶东篱感觉自己被糊了一脸的大姨妈,他以为花满楼是个温柔的绵羊,没想到他如此腹黑!简直比陆小凤还坏(陆小凤躺枪)!于是他立刻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准备逃走,被陆小凤一把拉住:“喂你准备去哪?快去跟花伯父解释清楚啊!不然我的名声可就被你毁了!” 陶东篱斜眼看他:“你还有名声?” 陆小凤:“我可从来没有搞大女人的肚子啊!” 陶东篱:“ 这也算名声么?所以你对于和花满楼搅基的绯闻是默认了?” 陆小凤:“……” 一直在看直播的方天宝和西门吹雪自然也看到了大堂里的那一幕,西门吹雪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说道:“没想到花满楼也是个妙人,果然近墨者黑。” 方天宝呆呆看着庄主的脸:“庄主你笑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我不能笑么?” 方天宝连连摇头。 陶东篱给陆小凤这一耽误,花四哥就找上门了,他面露同情的目光,柔声道:“陶姑娘,家父请你过去。” 陶东篱内牛满面,这才是真·自作孽不可活啊!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大堂,就见花满楼面露春风般的微笑站在老爹边上,花老爹的眼神则和花四童类似,他生怕吓着陶东篱似的说道:“陶姑娘,你莫怕,你的事七童已经与我说了,这样吧,伯父给你挑个吉日,你就与七童成亲吧?” 陶东篱为防“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这种戏码再次上演,飞快地说道:“对不起花老爹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怀孕因为我是男人!” 花老爹终于承受不住连连的打击石化了。 客栈中,方天宝看完了现场直播,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初找陶东篱的原因:“陶陶,我刚想起来,我这次联系你是因为上次咬我的蛇妖还活着,而且修为又长进了。” 陶东篱眼睛一亮,说道:“哎呀我一个朋友有事找我我就先走了大家再见!”说罢他就转身朝外走去。 小道士连忙说道:“啊,陶陶不用麻烦你了,我晚上就能到花家堡,我学会骑马了!” 陶东篱:“皿” 花满楼看陶东篱的样子,终于笑出了声:“好了,爹,陶东篱一向喜欢开玩笑的,你别怪他。” 花四童幽幽道:“你们两人都知道他是男人?” 陆小凤哀怨点头。 花四童握拳在唇边尴尬地咳了一声:“咳!那么那天晚上你们没做什么?” 陆小凤:“皿根本没有那么一个晚上好么!” 花老爹沉默了半晌,挥挥手失笑:“你们这群孩子!就喜欢拿我老头子寻开心!爹还以为七童终于要成家了,唉!” 陶东篱有些惊奇,咦,这样就解决了?花老爹没有大发雷霆? 于是当晚,陶东篱终于穿了一次男装,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花老爹一看,连连点头:“果然一表人才,我要是有女儿,一定要嫁给你!” 陶东篱心想,其实你儿子也是可以嫁的…… 天黑时分,方天宝果然骑着小花敲响了花家堡的大门。陶东篱出来一看:“ 你还骑奶牛来啊!” 方天宝鼓起脸给自家坐骑辩解:“他是马!他的名字叫小花。” 陶东篱:“……这篇文里叫小花的人已经够多了,你的奶、你的马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吗?每次读者在下面留言说‘花花怎么样怎么样’,作者都分不清大家说的是花满楼还是我了。” 方天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那……给他改名叫小牛好了。” ——你自己都觉得他像牛啊喂! 陶东篱一边带他进门一边说道:“你不是说蛇妖又去找你们了么,既然她觊觎你家庄主,你怎么还一个人跑到这来?” 方天宝说道:“我觉得蛇妖的目标好像不是庄主,她根本近不了庄主的身,反倒一直找我麻烦,所以我干脆就过来找你了,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嘛。” 陶东篱有些奇怪那蛇妖缠着方天宝做什么,便仔细看了看他,随后陡然一惊,原来如此!他以前被方天宝的废柴糊了眼,竟没注意到他的特别之处。 方天宝一边走一边打量花家堡,说道:“这是花满楼家啊,真是个好地方呢!咦?” 陶东篱回过神来:“怎么了?” 方天宝说道:“好像有妖气啊。” 陶东篱探查了一番,心头一跳,什么妖怪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藏这么久!若不是方天宝指出自己特意查探,只怕到现在还没发现! 26 小道士一边将小牛的缰绳交给花家马夫,一边继续往里走,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让陶东篱陷入了沉思。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走到陶东篱面前看着他,惊讶道:“你穿上男装了!” 陶东篱:“……”你反射弧是有多长! 方天宝围着他直转,一边转一边点头:“嗯嗯,你穿男装真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陶东篱低头看了看自己,腼腆道:“真的吗?”他最喜欢听别人夸他好看了。 方天宝特别真诚地点头:“真的,其实我觉得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陶东篱心花怒放,搂着方天宝直蹭:“矮油小道士,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花四童一出来就看到这个刚跟自己弟弟及其好友闹绯闻的男人抱着一个正太一直蹭,他重重咳嗽了一声,说道:“陶……公子,你朋友骑了那么久的马,让他去休息吧。” 方天宝好奇地看着这个长得跟花满楼很像的人,说道:“其实我不累。” 花四童:“……” 于是陶东篱和方天宝开开心心地朝花满楼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方天宝突然打了个哈欠,说道:“啊,我困了。” 陶东篱:“……” 把小道士丢进自己的客房后,陶东篱就回自己房间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复又坐了起来——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算了!他“嘭”一下躺回去,睡了。 次日天蒙蒙亮时,陶东篱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想起昨天自己忘了什么事了!花家堡中有妖气!有一个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隐藏的妖怪!他急急忙忙穿戴整齐去找方天宝,结果发现人家不在房间里,于是他拉住一个下人,问道:“方天宝呢?” 下人回答:“在花园里。” 于是陶东篱又找去花园,就见方天宝一脸严肃地在花园里练习御剑术。 ——看来西门吹雪把他调教的很好! 陶东篱看了看周围,连忙跑过去阻止他:“嘘嘘!别在这练!” 方天宝收剑,茫然道:“为什么?庄主要我每天这个时间起来练剑的。” 陶东篱看着他:“这里是花家堡,他们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方天宝:“……可是你都当着他们的面叫我小道士啊。” 陶东篱:“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人真把你当道士好么!” 方天宝恍然大悟:“这样啊!” 陶东篱实在无语,不过正事要紧:“你昨天说,花家堡有妖气,能感觉到在哪个方位么?” 方天宝掐了掐手指,摇摇头:“现在感觉不到了。” 花满楼轻轻吸了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享受自己在此刻感觉到的一切美好事物——花香,鸟鸣,温和的日光,以及……“你们两人起得真早啊。” 方天宝特别乖巧地问好:“花花早。” 花满楼报以微笑:“天宝早。” 陆小凤伸着懒腰走出房间,说道:“你们在花园开晨会?” 花满楼笑道:“既然都起来了,去用早膳吧。” 陶东篱走在离花满楼最远的一边,后者维持着微笑的表情:“陶东篱,怎么都没听到你说话?” 自从昨天之后,陶东篱总觉得花满楼的每一个微笑下都隐藏着黑暗的阴谋,所以他坚决不与他说话!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西北边有什么奇怪的气息,然而转瞬即逝,让他不得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方天宝回头问道。 陶东篱摇摇头,既然以方天宝现在的水平也没感觉到,那么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方天宝和陶东篱似乎都忘了前者是因为什么而来花家堡的,不过,蛇妖很敬业地提醒了他们。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条鳞片泛着深紫的毒蛇吐着信子蜿蜒地爬进南院的花园里,接着满园的鲜花隐藏自己的行踪。它伸了伸蛇信,很快将脑袋对准了方天宝所住的客房。 原本熟睡的陶东篱陡然睁开眼,坐起身来。他悄无声息地进入陆小凤的房间,给了他一个安神咒,转而又进了花满楼房间。陶东篱看着合眼躺在床上的花满楼,月光映在他光洁的脸上,一瞬间让陶东篱觉得他眉目如画。他抬手给了花满楼一个安神咒,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要是修为还在他一个咒就能让整个花家堡睡死好么!现在竟然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来! 做好这一切,陶东篱进入了方天宝的房间,后者竟然出乎他意料地警醒过来,他连忙在对方出声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嘘!是我。” 方天宝坐起身,轻声问道:“蛇妖?” 陶东篱点点头,拿过挂在旁边的衣服递给方天宝。方天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觉得很好奇。之前我和庄主一起的时候,蛇妖就对我比对庄主有兴趣,现在我到了花家堡,一般妖精难道不是应该对花满楼更感兴趣吗?花满楼那个资质,不管是吃了他还是跟他双修,都能让她直接进阶,为什么她一直盯着我不放呢?” 一般妖精的确会这样,但这蛇妖显然是有眼力见的,吃了花满楼虽然能进阶,但吃了你可以直接飞仙啊!当然,这话陶东篱是不会说的。 两人准备妥当,打开门轻巧地朝花园走去。方天宝拿着剑,轻声道:“有件事要跟你说,蛇妖不知又吸了多少人的精气,修为又精进不少,你要小心啊。” 说起这个陶东篱就想叹气,虽说邪不胜正,但事实上妖精走邪道的修为总比他们这些走正道的精进快些。他们吸一个人的精气,就相当于正道修行一年的成果,所以对于走正道的妖精来说,傍一个好的外挂真的很重要。 蛇妖显然很有信心,她知道方天宝和陶东篱靠近了她,索性现出身形。她一身黑衣站在花丛中,笑道:“这是何等堕落,妖精与道士站在一条阵线上?” 陶东篱耸耸肩:“也没有哪本教科书上写妖精必须要作奸犯科啊。” 蛇妖说道:“我们虽然走了不同的路,但修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成仙么?只要你与我合作,还怕拿不下这个小道士么?到时我们自然都可以飞仙。” 方天宝听得云里雾里:“飞仙?为什么吃了我就能飞仙?” 陶东篱敷衍道:“别理她,她脑残。” 蛇妖扭了扭腰,厉声道:“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挡我的路了?”说罢她脖子陡然伸长,嘴角几乎裂到耳朵根,打开的嘴巴中两颗锋利的毒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直朝陶东篱扑去。 方天宝惊叫道:“真人版大蛇丸!” 陶东篱一个趔趄,差点躲不开蛇妖的毒牙,他怒道:“别废话,快点搞定她!” 蓝后,方天宝就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口中念道:“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那符纸就从他手中飞出,“啪”地贴到了蛇妖伸长的脖子上,在触及的瞬间“轰”地爆破。蛇妖惨叫一声,脑袋偏离了轨道。 陶东篱趁机化出一条黑色长鞭,狠狠朝蛇妖抽去——他已经没心情吐槽小道士的咒语了。与此同时,方天宝飞快地念完《魔卡少女樱》的台词,背上的长剑锵然出鞘,朝蛇妖飞去。 然而那蛇妖似乎在刚才的爆破下没有受什么伤,动作十分灵敏地躲开了陶东篱的鞭子和方天宝的剑,同时向他们反击。 陶东篱敏捷地躲过了朝他喷来的毒液,他身后的花则没那么幸运了,一沾到毒液便迅速枯萎。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你就是为了这个跑到我房间把我弄昏的?” 陶东篱左脚绊到右脚,“啊”了一声,摔进花丛中。花满楼连忙过去将他扶起,笑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 方天宝连忙跑到陶东篱边上,小声道:“怎么办?被他发现了!” 陶东篱咆哮:“我怎么知道啊!”已经有读者吐槽他上一章弱爆了好么!花满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战斗力破表,他的腹黑属性终于浮出水面了! 花满楼连忙安抚有些崩溃的陶东篱:“你不要激动。如果是在担心你妖怪或者妖精的身份,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陶东篱有些不相信,他明明隐藏的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满楼但笑不语,转移话题道:“那是谁?” 两人这才想起来被他们遗忘的蛇妖。方天宝解释道:“这是蛇妖——坏的妖精。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吃我,陶陶在帮我打她。” 蛇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骇人的嘴巴,嘶嘶说道:“又来了一个美味的人类。嘶嘶嘶,这福泽真是诱人……”话音未落,她已经扑了上来,在她看来,三人中自然是花满楼这个凡人最容易下手。 陶东篱看蛇妖一时半会儿也讨不了好处,索性坐了下去,说道:“小道士,你真应该把西门吹雪叫来。” 小道士一边御剑一边说道:“花满楼也很厉害啊,你看,蛇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陶东篱:“问题是花满楼不杀生好么……突然觉得好累……” “不会再爱了?”小道士接道,被小菊花狠狠瞪了一眼,“啊”了一声转移话题,“难怪花满楼周身气息如此纯净,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时花园中响起了一声轻笑,方天宝看向陶东篱,后者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蛇妖和花满楼都停下了动作,前者瞪向声源:“谁在那里!” 花丛中悠然现出一个人影,面若冠玉,长身玉立,青衫婉约,他缓缓抬眼看向小菊花,笑道:“陶东篱,没想到你竟会被一个小小蛇妖压制至斯。” 天上的云缓缓散开,月光复又照进花园,映出陶东篱一张惨白的脸。 27 方天宝疑惑地看看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衫男子,又看看脸色陡然变差的陶东篱,轻声问道:“他是谁啊?” 陶东篱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仇人!” 要说陶东篱一生顺风顺水,唯二就栽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小道士,一个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但是…… ——他已经穿越到平行世界了啊!这老妖怪没道理还认识他啊!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止是记得他这么简单。 这不科学! ↑非常不科学的妖精这么想道。 方天宝一听是仇人,连忙戒备起来,只是……这妖精周身正气,比陶东篱这据说是修正道却处处整蛊别人的妖精还要正直多了。 那个青衫男子浅笑道:“方道友不必紧张,在下不过是东篱的故友罢了。” 方天宝一惊:“诶?你认识我?” 青衫男子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在下容静,原身乃菩提树。” 方天宝惊喜道:“原来是菩提圣树!我听说菩提树乃智慧之树、觉悟之树,知天地事,不受轮回限制。原来是真的!” 容静笑道:“方道友谬赞。你的名字,其实是在东篱等人提及时知道的。” 花满楼听了他们的话,略略吃惊道:“是西北院的那颗古树么?” 容静道:“正是。” 花满楼笑起来:“当年祖辈建庄之时,就是看中了那颗古树才将花家堡建在此处,没想到是容先生本体。” 容静笑道:“先生不敢当。花公子叫我容静就好,当年承蒙花老先生相救,否则容静早被当成妖物付诸一炬了。” 花满楼道:“如此,容静也算是我长辈,叫我七童就好。” 陶东篱 :“你们客套够了没?蛇妖要跑了。” 就要溜走的蛇妖闻言,脚下一顿,恶狠狠瞪了眼陶东篱,跪到容静脚边:“上仙饶命!小妖再也不敢害人了,求上仙放了我。” 陶东篱撇撇嘴:“上次也是这么跟我求饶的,才几天,就跑来跟我作对了。” 容静露出圣洁的笑容,对蛇妖说道:“既然东篱这么说,看来我要给你下个禁制才行。”说罢他在蛇妖额上一点,“只希望你日后能造福人间,做个好妖。” 陶东篱露出吃了翔的表情:“……”恶趣味! 蛇妖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站起来就想跑,哪知才走了两步突然惨叫着散去了尸体,变成一条小黑蛇在地上翻滚不休。容静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忘了说,一旦你动了邪念,这个禁咒就会让你变回原形、浑身无力,只有善念才能让你恢复。若想解除禁制,则需做三千件善事。” 蛇妖灰溜溜地爬走了。容静重新看向陶东篱:“乖徒儿,看到师父都没什么表示吗?还说师父是仇人。” 方天宝十分惊讶地叫道:“他是你师父?!” 花满楼似乎也很吃惊,大概是没想到妖精还有师徒关系。 陶东篱则臭着脸,不甘不愿地敷衍道:“师父好。” 方天宝问道:“一会儿仇人一会儿师父的,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两人之间的恩怨说起来就长了,还要追溯到陶东篱刚刚修出人形的时候。他也是机缘巧遇,突然生出了灵识,不然就像其他草木一般从出生到枯死,了却一生。自有了灵识之后,他便开始努力修行,自然的,在经历了多年痛苦艰难的修行之后,他有了人形。就像其他妖精一样,陶东篱也忍不住修行的寂寞与苦难,生出了邪念。 只要害一个人,自己就能少奋斗一年!而这天下最多的就是人类啊!然后……然后他就被这个恶趣味的老树妖下了禁制啊混蛋! 老树妖当年也是洋溢着一脸圣洁的微笑,柔声细语地跟自己说,只要拜他为师,就会助他修行,走上正道,早日成仙。之后,他活生生给这个老树妖做了三百年的苦力啊!一旦自己生出想要反抗的念头,就会被禁制胁迫跳脱衣舞有没有! 想起来真是一段血泪史啊!陶东篱觉得自己如今的扭曲性格都是这个老树妖一手造成的! 自从知道容静就在花家西北院之后,陶东篱就觉得这个地方怎么住怎么不舒服,他迫切希望陆小凤又给自己找了麻烦,这样他就可以借口帮助他人做好事从而远离花家堡了! 好在容静是个比西门吹雪和小道士还宅的宅男,几百年也不见得会离开本体一次。那晚突然出现估计也是看陶东篱那废柴样有损自己的威名,这才出面打发了蛇妖,顺便跟徒弟叙叙旧,当然,陶东篱觉得这其中也有小道士的关系。自从窥破小道士的真身,他顿时觉得当年栽在小道士手里也不是那么丢脸了…… 陶东篱百无聊赖地换着手边杯子的次序跟陆小凤玩游戏,嘴上问道:“陆小凤啊,你什么时候再出去找麻烦啊?” 陆小凤指着中间的杯子,翻开一看,果然有一颗花生米:“我为什么要出去找麻烦?” 陶东篱继续飞速换着杯子,说道:“因为我没事做好无聊啊。” 陆小凤眼睛盯着杯子,说道:“那你自己去找麻烦。” 陶东篱停下动作:“找麻烦是你的专长啊。” 陆小凤翻开左边的杯子:“哎呀,猜错了。你手法真快。” 陶东篱暗道,不是手法快,是他临时把花生米转移到隔壁杯子了。 ——他已经无聊到跟陆小凤玩这么弱智的游戏还要作弊的地步了啊! 陆小凤看了看他,说道:“好吧,其实不日前我接到一个朋友的信,约我去一家十分著名的赌坊,看你这么无聊,我便带你一起去吧。” 陶东篱一下子跳了起来,赌坊!那真是一个充满了是非麻烦的地方啊,陆小凤果然是个麻烦雷达探测器! 方天宝欢欢喜喜地跑过来:“陶陶,庄主来接我了,我走了,再见。” 陶东篱:“……”连小道士都要走了。于是他站起身,对陆小凤道:“走,我们也走吧。” 陆小凤倒是无所谓,他反正也没事,于是他站起身:“去跟花伯父打个招呼。” 陶东篱拉着小道士往外走:“我送小道士出门。” 于是他拉着小道士走到门口,西门吹雪果然在门外,白衣胜雪,依旧是冰山脸,看到陶东篱也只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小道士看到自家庄主连忙迎了上去:“庄主,我们把蛇妖解决掉了!”你的贞操没问题了! 西门吹雪点点头:“嗯。”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陶东篱有些惊奇,看来不止西门吹雪将小道士调教得很好,小道士也把西门吹雪调教(?)得不错啊。 陆小凤走出门来,看到西门吹雪便笑道:“西门吹雪啊,来接小天宝呢?”语气十分促狭。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很冷淡地说:“陆小凤。”算是跟他打招呼了。 陆小凤早习惯了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对陶东篱说道:“走吧,花伯父给了我们两匹马。” 方天宝很是好奇:“咦,你们也要走了?” 陶东篱:“是啊,陆小凤又有一个基友约他去打炮……不对,去赌坊玩,我也跟去玩玩。” 方天宝:“啊,那花花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家了?多寂寞啊。” 陶东篱:“ 那你陪他好了。” 方天宝为难地看看西门吹雪:“嗯……这个……” 西门吹雪干净利落地两个字:“上马。” 小道士听话地爬上他那匹跟奶牛似的小花马,挥挥手走了。 陶东篱也上了马,跟着陆小凤奔向销金窟…… 残秋之夜。 寂静的长巷中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灯闪烁。残旧的白色灯笼挂在长巷尽头的一扇窄门上,灯笼下方却挂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银钩。 方玉飞带着陆小凤和陶东篱走进灯火辉煌的银钩赌坊。赌坊中充斥着酒香与脂粉香气,还有银钱敲击的悦耳声响。 原本还专注地看着自己赌注上的人在他们三人走进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想要不注意到他们三人真的很难。 方玉飞穿着剪裁极为合身的银缎衣裳,面容俊秀;陆小凤脸上的四条眉毛只怕很少有人会不认得;至于陶东篱,他又换回了女装,在众人看来,那就是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 有人开始轻声议论起来。 陆小凤自在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侧头问方玉飞道:“那是谁?” 陶东篱也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穿着苹果绿色丝袍的女人,贴身的剪裁突出了她苗条又成熟的身体,皮肤则光洁如玉,美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方玉飞笑道:“这里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你为什么偏偏看上她?” 陆小凤道:“因为她不睬我。” 陶东篱:“不睬你你就要巴巴地贴上去?你也太好泡了,只要欲擒故纵就能让你上当。” 方玉飞笑道:“的确。不过你就算要看她,最好也离她远一点。” 陆小凤:“为什么?” 陶东篱:“这还用说吗?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冰山型的,一定不会买你的账。” 方玉飞道:“正如陶姑娘所说,这女人是个冰山,你若要去动她,当心生了冻疮。” 陆小凤是个很自信的人,所以他笔直地朝女人走去。陶东篱懒得理他,既然来了赌坊自然要好好赌一把,所以他四处看了看,坐到了牌九的桌子上。 陶东篱只是来玩的,并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几圈下来,有输有赢。等他玩够起来想去找陆小凤时,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再一看,那女人也不见了。陶东篱一惊——不会吧!陆小凤连那种冰山都能搞定? 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诅咒他被女人骗死!陶东篱愤愤地离开赌坊,自己回了客栈。 然后……他的诅咒就应验了!28 陶东篱在离开银钩赌坊那晚之后竟再没见到陆小凤,反倒是官府的捕快找上了他,向他打听陆小凤的下落,最后甚至来了三个武功极高的奇怪老人,嘴上念着“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什么的奇怪口号,一看就是邪教的人。 肯定又是陆小凤因为女人惹下的债! 几人将他堵在了客栈,说陆小凤不来就不放他走。所幸陆小凤终于来了。陶东篱怒道:“陆小凤你是不是嫖完没给钱啊!债主都找到我这了!” 陆小凤两指夹断捕快朝他套去的铁链,疑惑道:“怎么回事?” 捕快被陆小凤的身手吓得脸色发青,颤抖着指着陆小凤道:“你……你敢拒捕?” 陆小凤更疑惑了:“拒捕?” 陶东篱好心给他解释:“你昨天晚上强奸了人家老婆,犯下八件大案,把偷来的东西又藏在了自己屋里,被官差大爷们搜到了。陆小凤,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贼了。” 捕快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陶东篱话中的讥讽,他说道:“不是他,难道还有人会冒险抢了那么多东西来送给他?又不是他亲老子!” 陶东篱捋了下头发:“我奇怪的是有我在他身边,他竟然还有兴趣强奸人家的丑八怪老婆?” 捕快一时语塞,的确,正常男人身边有这么一个美人,确实是对一个普通民妇没兴趣。他正在想托词,就听陶东篱又说道:“当然,也许陆小凤是个喜欢强奸有夫之妇的变态也说不定。” 陆小凤心想: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那三个看起来很阴森的老头也说话了:“杀人越货,强奸民妇都不要紧,但你却不该惹到我们身上来!” 陆小凤道:“你们又是何方神圣?” 绿袍老头道:“你不认得?” 陆小凤:“不认得。” 于是绿袍老人特别装逼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向陆小凤展示他留着四五寸长、墨绿色指甲的鸟爪,问道:“现在你还不认得?” 陆小凤:“不认得!” 那老头又慢慢站了起来,让大家看清他的胸口。他胸前的衣裳上绣着一张面目姣好的脸,然而那张脸的下面却连着蛇身及鸟爪蝠翼。绿袍老人又问:“现在你认不认得?” 陆小凤:“还是不认得!” 绿袍老人的脸变得快跟他指甲一个颜色了,他忽然伸出手往桌上一插。只听“夺”的一声,三寸厚的木板桌面已经多了五个洞。 屋子里的几个捕快已经被吓出翔了。陶东篱蛋都要碎了,无语地看着那个老头,既然人家不认得你就直说呗,非要装逼!连他都看出来陆小凤早知道他们是谁,只不过故意说不认得逗他们玩呢。 老人忽然曼声吟道:“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俱入我门,惟命是从!” 粗现了!他们这坑爹的邪教口号! 还“诸神诸魔俱入我门”,眼前就站着一个妖精都不知道,还被陆小凤耍着插桌子,看来智商不怎么高就是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们是谁了,却不知我如何得罪了你们?” 老人一挥手,后院中就响起了如冤鬼哭泣的哀乐,四哥精赤上身的壮汉抬着一块木板走了进来,上面铺满墨绿色的菊花。 在自家死去的少主尸体上铺菊花什么的……陶东篱都不想吐槽了。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奇葩的邪教存在! 老人终于跟陆小凤说清楚了他们的来意,自然是认为陆小凤杀了他们的少主,来找他报仇了。陆小凤与他说了几句话,突然发难,用了奇怪的招式转移了老人的注意力,身形却奇快地退出客栈,翻身上了房顶逃走了。 陶东篱:“……”这个混蛋竟然就这么把他丢给邪教的诡异老头了! 之前那个插桌子的老头森然看着他:“你是陆小凤的女人?” 陶东篱坚定道:“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用神识查探陆小凤的情况,万一老头要对他出手,他就马上出卖陆小凤! 为了拖延时间,陶东篱与老头聊起天来:“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少主是陆小凤杀的?” 老头冷艳高贵地说道:“杀人者死!” 陶东篱:“……”答非所问好么!于是他又问道:“不知你们是何门何派的神圣?” 绿袍老头:“你不认得我们?” 陶东篱在心里大喊:不要再来一次了! “我实在不知江湖中事,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也许是见陶东篱是个女人,也许是他态度好,老头竟然跟他解释了:“我们是西方魔教岁寒三友!” 说完,三个老头站了起来,对陶东篱道:“跟我们走。” 陶东篱:“哈?我真的不是陆小凤的女人!你看,他刚刚毫不犹豫地就丢下我跑了,可见你要拿我引出陆小凤是行不通的!” 老头并不听他的话,强势地带他上了马车。此时陶东篱已从陆小凤跟他基友的对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想陆小凤也真是交友不慎,一个两个都把他往麻烦里拖。于是陶东篱说道:“你们少主真的不是陆小凤杀的,如果你们要找出杀你们少主的凶手,陆小凤却是个很好的人选。” 老头并没有说话,却仿佛听进去了。因为陆小凤从银钩赌坊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向他动手,反而在北上的路上阻止了想要他命的人。 那什么罗刹牌到底干嘛用的,这么重要?陶东篱就很想不明白这些人类的执念, 罗刹牌再厉害也是人类的凡物,竟然值得这么多人的命。 话说回来,陆小凤这混蛋,把他丢给奇怪的老头不说,竟然还有心情跟女人温存!于是陶东篱干脆也不理他了,安安心心地跟着岁寒三友。这三个老头虽然脾气很古怪,倒是没有为难过他。孤松老人甚至还会跟他聊天:“你看到陆小凤和别的女人亲热会生气,还说不是他的女人?” 你个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八卦!陶东篱不禁又想起了花满楼。事实上他已经确定自己的确是看上花满楼了,本来准备好好整过花满楼之后就跟他表白,哪知自己对花满楼的认识并不深。他本来以为花满楼是温油受,一定是人妻型的,可是……那分明是个腹黑攻啊!他若是真和花满楼在一起了,岂不是要被压? 陶东篱一路与岁寒三友一起尾随陆小凤,终于见证了陆小凤被女人骗光了钱的囧样。他自己跟着岁寒三友吃肉喝汤,陆小凤则因为把钱都给了那个叫丁香姨的女人不得不啃馒头。陶东篱觉得很解气。 最后还是人家岁寒三友请的客。孤松跟陆小凤一样,也是个好酒的,青竹和寒梅却不是。所以当孤松和陆小凤开始痛饮之时,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陶东篱也不喝酒,所以他也走了。 夜寒如水。青竹仰面望天,缓缓问道:“老大已有多久从未醉过了?” 寒梅:“五十三天。” 青竹叹了口气:“我早已看出他今天一定想大醉一次。” 寒梅也叹了口气:“你已有多久未曾醉过?” 青竹:“二十三年。” 寒梅:“自从那次我们三个人同时醉过后,你就真的滴酒未沾?” 陶东篱:“噗——”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三个人同时醉过!此后再不喝酒!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早就觉得你们三个有猫腻了!难道他们三人当初隐居了二十多年就是因为这个?他脑中立刻响起了beyond乐队的一首歌——“原谅我一生不羁爱基友……” 陶东篱突然觉得有些蛋蛋的忧桑。陆小凤有女人陪,岁寒三友互相陪,只有他,形单影只。或许,他应该跟花满楼试试?就算他真的是攻,自己也不是不能受的…… 方天宝离开花家堡后,就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牛跟西门吹雪回去了。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庄主,我觉得陶陶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在我告诉他蛇妖一直缠着我时,他看我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而且那个蛇妖还说,吃了我就能立刻飞仙了。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方天宝虽然呆,却并不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事实上他在小的时候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跟别人不同了。他原本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文化家庭,父亲却不知为何将他送给了自己后来的师父抚养,只说自己与他没有缘分。方天宝曾经一度以为是自己灵根深重,所以被师父看中要培养成天道宗的接班人,从此成为降妖除魔的一代仙师……当然,这个幻想在一年后就被自己否决了。 因为他的悟性实在太差!从六岁拜师之后到二十岁,他连个最简单的咒语都施不成,最后落得个把自己和陶东篱劈穿越了的下场。奇怪的是,资质这么差的自己,师父反倒比对其他弟子更为看重。如今想来,必然是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特殊之处。 西门吹雪听了他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我对神怪之事并不了解,你若想知道,不妨去问陶东篱。” 方天宝撅起嘴:“他明明看出我的身份却不告诉我,就算我去问他他也一定不会说的。” 西门吹雪道:“那便不问。” 方天宝又问:“如果又有妖怪要来吃我怎么办?” 西门吹雪:“又有何惧?我自会护你周全。” 方天宝大为感动:“庄主……” 西门吹雪接着说:“你自己也当勤加修炼。” 方天宝连连点头,他要是能把御剑术练好,他家庄主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要泡到他就容易多了! 陶东篱自来到松花江之后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思念花满楼导致的,但后来……花满楼真的在这里!他急急忙忙地想去找他,却被岁寒三友拦住。 陶东篱说道:“你们拦不住我的。” 孤松道:“我知道。” 陶东篱:“你知道?” 孤松道:“因为你不是人。” 陶东篱下意识地还击:“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说完就觉得不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孤松竟然笑了起来:“我们几个老头子活了这几十年,什么奇怪的事没见过?敢对我们三个说拦不住的,必然不是人。” 陶东篱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还要拦我?” 孤松道:“我并不是要拦你,只是要向你确认一件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答案,你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陶东篱一直就觉得这三个老头很奇怪,不过好歹不算坏,所以他走的时候对他们说道:“祝你们幸福。” 岁寒三友:“???” 陶东篱没管他们一脸的疑惑,径自循着气息找花满楼去了。 29 花满楼的所在地很好找,陶东篱一路循着他的气息,来到了一家门面特别富丽堂皇的镖局门口,硕大的牌匾上写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威楼镖局。牌匾角落还有一个奇怪的标志。 ——话说镖局叫“危楼”什么的真的不会影响生意么? 镖局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陶东篱没受任何阻拦就走了进去,接着一个貌似业务人员的人来接待了他,问他是否要投镖。 陶东篱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来找人,花满楼在这么?” 没想到这个业务人员跟花家堡的门卫似的,一听他要找花满楼,立刻像防贼似的跟他转移话题:“花满楼?我们这并没有这号人,姑娘若是想找人,我们镖局也有这种业务哦。” 陶东篱也不废话了,扯着嗓子嚎道:“花满楼——我这次怀的是双胞胎哟!” 正跟自家大哥在镖局后面的休息室喝茶的花满楼噎了一口,颇为无奈地对惊讶的花老大说道:“大哥,我出去一下,是朋友。” 花老大跟着花满楼走到前厅,就看到一个穿着貂裘的美艳女子大爷似的坐在雕花木椅上,自己的手下则一脸为难地立在旁边。 陶东篱看着肩披雪白貂绒的花满楼,有些人仿佛带有特异功能,只要他一出现,就会让人连寒冷都忘了,陶东篱在看到花满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温室花园,对方面若桃花,一双失焦的眼睛更是给他添了一分迷雾般的美感。 花满楼先是露出一个微笑,开口道:“陶姑娘,真巧,你也来苏哈啦了?” 陶东篱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真的只是巧合?不是你跟踪我?”也许是自己太想他不知不觉把他催眠了? 花满楼摇摇头:“真的是巧合。大嫂刚生了一对双子,我过来看看。不知东篱又为何会来此地?” 不知为什么,自从花满楼暴露出就腹黑属性之后,就开始自发地叫他东篱了。陶东篱答道:“本来是跟陆小凤去赌场玩的,哪知道那个倒霉鬼又被人设计,我们就到了这里了。” 花满楼微微皱起眉:“陆小凤又有麻烦了?” 陶东篱摆摆手:“别管他,他现在正跟几个女人纠缠不清呢。对了,这位就是花大哥吗?”他看向花满楼身后那个颇为沉默的威严男人。 男人点点头:“在下花威楼,舍弟承蒙照顾。” 陶东篱略兴奋地问道:“你家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可以让我看看么?”幼崽什么的,最可爱了! 于是他跟着花大哥去了内室。花满楼走到他身边,轻声嘱咐:“大嫂还在月子中,你可别吓着她。” 陶东篱不满地说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花满楼但笑不语。 内室的地板下铺有地热,陶东篱走进内室,立刻就觉得暖气扑面。花大哥从奶娘手中抱过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暖意。 陶东篱凑过去看,伸出手指逗了逗两个小宝宝,问道:“取名字了么?” 花大哥摇摇头:“还没有,过年的时候回去让爹取一个。” 陶东篱又问:“我可以抱一抱吗?” 花大哥把左手上的宝宝递了过去,嘱咐道:“小心些。” 陶东篱欣喜接过,感觉心都要化了。啊……香香软软的小宝宝!恰逢此时有人过来叫走了花大哥,他将另一个孩子交给花满楼,便去了前厅。花满楼一脸温柔地抱着宝宝,问道:“东篱很喜欢小孩子?” 陶东篱点点头:“对啊,小宝宝多可爱!”尤其是花家的宝宝啊,天然滋补!他一抬头,就看见花满楼柔情似水的表情,怀抱一个粉嫩的婴儿,浑身竟洋溢着慈父的光辉! ——卧槽闪瞎了! 花满楼轻轻晃动身子,突然问道:“对了,你之前说陆小凤惹上的麻烦到底是什么?” 陶东篱撇撇嘴:“好像是有人要他找罗刹牌。” 花满楼脸色一变:“罗刹牌!他怎么会招惹上西方魔教的?” 陶东篱有些好奇:“这什么西方魔教,真这么厉害?可是我看他们少主笨到被人杀掉,教中代表教主身份的牌子被几个女的偷走,护法智商也不高,找个牌子还要靠陆小凤。” 花满楼失笑:“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他们真的一无是处似的。不够你最好还是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教主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就算是你……我还是很担心陆小凤,他这次可是招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 陶东篱咂了下嘴,将怀中的婴儿塞给花满楼,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他,我就勉为其难帮他一下好了。”他掐了个指诀,罗刹牌他并没有见过,所以这个寻物诀也不是很精准,竟让他探到了四个罗刹牌的下落。不过考虑到自己就在花满楼身边,同时还有花家两个福泽深厚的双子,所以自己指诀出错的可能性很低,也就是说,罗刹牌有赝品。 陶东篱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其中一个罗刹牌就在最初方玉飞带他们去过的那个银钩赌坊。 ——搞什么啊!这已经是第三个贼喊捉贼的案子了好吗!上官飞燕找陆小凤帮忙,结果她自己就是幕后黑手;金九龄找陆小凤帮忙,他也是幕后黑手;这次蓝胡子找陆小凤帮忙找罗刹牌,结果罗刹牌根本就还在他身上!而且真要算的话,叶孤城那个也算,毕竟是他约西门吹雪决战,结果他也是造反的一员。敢不敢有点创新啊!陆小凤也是,次次上这种当! 陶东篱发誓,下次再有谁找陆小凤帮忙,他就先把那个人做掉! 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去找陆小凤,他认为陆小凤害自己跑到这么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必须受点教训!陶东篱在花大哥家蹭了几顿晚饭,最终在花满楼的催促下跟他一起去找陆小凤了。 陆小凤很好找,哪里有凶杀,哪里就有他!柯南体质又发作了!陶花二人找到他时,他正站在冰河边上,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离开。 陶东篱瞟了一眼,是之前他在药店看过的女人,貌似叫冷红儿。陆小凤边上还站着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在看到陶东篱的时候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微妙。陶东篱没理她们,只拉着陆小凤到了一边,掐了个隔音诀,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他。 陆小凤沉吟了半晌,说道:“与我的猜测大致相同,陶东篱,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陶东篱挑眉:“说来听听。” 陆小凤:“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找一个人。” 陶东篱:“我没说我要回去啊。” 陆小凤好整以暇地看他:“你不回去?花满楼肯定是要回去的,你准备到时候陪我一起调查线索?” 陶东篱眼角瞥到那个半路跟他们一起到苏哈啦的名叫楚楚的女人正朝这里看来,故意娇羞状地捶了陆小凤一下,说道:“陆小凤你熊的,我帮你去找他来,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陆小凤苦笑:“你真是不肯吃亏。好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于是陶东篱欢欢喜喜地跑到花满楼身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南下?” 花满楼道:“我此次就是来看看大哥和小侄子,没什么要紧事,你要回去了?” 陶东篱点头:“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启程吧,陆小凤叫我帮他去找一个人呢。” 花满楼没什么异议,跟陆小凤闲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家在松花江边的别庄。 夜里陶东篱陡然惊醒,就见一身红衣的楚楚坐在他的床边,手中把玩着一支绾发用的金簪,见他醒来,轻笑道:“今天下午,不知姑娘与陆小凤说了什么?” 陶东篱笑道:“啊,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跟我说了一下有个叫楚楚的人实在太凶,说他还是比较喜欢我这种温柔可人的。” 楚楚的表情倏然一变,出手迅猛地用簪子在陶东篱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又温柔笑道:“不知这样他还会喜欢你吗?” 陶东篱没想到这女人出手这么快,愣了半晌,在心里大骂她有病,嘴上却说道:“谁知道呢?丁香姨手脚都没了,陆小凤却对她格外温柔。” 楚楚冷哼了一声,将金簪抵住他的咽喉:“你与西方魔教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会一路与那三个老怪物一道?” 陶东篱想了想,决定不说穿,于是忽悠道:“我跟岁寒三友一路,不过是他们用我来要挟陆小凤罢了,今天下午陆小凤不过是让我快点跟他朋友南下罢了。” 楚楚自然不信,陶东篱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明天一早就南下了,你若今晚对我做了什么,只怕难以瞒过陆小凤的眼。” 楚楚还在犹豫,门外花满楼的动静却容不得她多想,她狠狠地说了句:“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便离开了。 花满楼是听到了陶东篱房中的动静才要来看看的,他刚抬手准备敲门,就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他立刻推门而入,略显急切地问道:“东篱,你受伤了?” 陶东篱自然知道他在门口,所以他在花满楼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火速脱了身上穿的内衣,只等花满楼一进来就扑进了他怀里:“花满楼我好怕嘤嘤嘤……” 花满楼下意识搂住他,却惊觉触手之处温热细滑,立刻知道了他没穿衣服,忍不住觉得好笑:“你怎么了?伤到哪了?” 陶东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那个死女人划破了我的脸!” 花满楼又是一惊,他认识陶东篱也有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他是十分在意自己外表的,如今破了相,立刻对他语气中的惊怕信了几分。他轻触伤口,柔声问道:“痛吗?” 陶东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撒娇的机会,忙不迭回道:“痛!痛死了!所以你晚上留下来陪我吧!” “嗯?”花满楼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两者之间有关系么? 陶东篱又说:“那个女人怀疑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我怕她晚上还会来找我。” 花满楼想了想,反正他和陆小凤也经常同床共枕(!!),便点点头:“好吧,不过你穿件里衣再睡吧,这里天寒地冻,当心着凉。” 陶东篱乖巧点头,“哧溜”钻进了被窝。花满楼除去自己的外衣,也躺了进去,他刚闭上眼,就听陶东篱在他耳边说:“花满楼,你喜欢我吗?” 30 陶东篱虽然一副顺口问出来的语气,可是在话一出口之后,他就感觉菊花一紧!在花满楼短暂的沉默中,他转瞬已经猜了七、八个答案,比如极为干脆地回答“当然喜欢啊”(小生),或者“你都有了我的孩子,还是双胞胎,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一色苍),又或者他会说“我有不好的预感”(啊嘞嘞),也许花满楼会故作娇羞地说“好讨厌嘤嘤嘤”(妹纸),再不济,他也应该给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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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中二征服二次元)。 然而,花满楼沉默半晌,说道:“你是个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 陶东篱飞快打断他:“这个理由不成立!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会有纯友谊!你都和陆小凤那啥啥了,别用‘我们都是男人’来搪塞我啊!” 花满楼虚弱道:“……我和陆小凤真的没什么……” 陶东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喜欢我不?” 花满楼:“……”比刚才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陶东篱略带哭腔:“你说话呀!” 花满楼轻叹了一口气,翻身面对着他说道:“喜欢。” 陶东篱立刻欢快地压到他身上,丝毫不见之前的沮丧感:“乖,我也喜欢你!”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非要花满楼先说喜欢自己才表白。 花满楼无奈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揭下去,说道:“好了,睡吧。” 陶东篱觉得来日方长,于是乖乖拉上被子闭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支起身子问道:“你喜欢我哪里?” 花满楼长叹一声:“哪里都喜欢。” 这答案陶东篱并不十分满意:“不行,一定要说具体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敷衍我?”在他看来,自己最吸引人的是外表,因为人类都很看重外表,可是花满楼是个瞎子,自己再美他也看不到,那花满楼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当然,其实陶东篱最想听到的还是“我喜欢你,因为你很美”这种话,他就搞不清楚之前有女人问自己男朋友这种问题时,男友回答“因为你漂亮”反而会惹女人不高兴。 花满楼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你让我想一个晚上,明天再告诉你好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陶东篱?他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啊!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好吧,再多给你半天时间,你在回去的路上告诉我。” 于是两人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花满楼一醒来,正要坐起,就感觉一只手压到了自己身上。陶东篱按着他说道:“等等,今天是咱们互相告白之后的第一个早上,应该我先起来。”于是他坐起身,在花满楼额头印下一吻,说道:“早安。”然后下了床。 花满楼不是很懂他为何非要自己先起床,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所以他很快起来穿戴整齐。 陶东篱做完这些之后就一阵暗爽,早起道早安的都是攻有木有!小受才赖床! 为避免陆小凤边上那几个女人再次找茬,陶东篱和花满楼吃完早饭就上路了。一钻进马车,陶东篱就说道:“好,开始回答昨天的问题吧。” 花满楼本来还报希望他会忘掉的,显然他低估了陶东篱的记性。所以花满楼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被他吸引的? “唔……因为你聪明?” 陶东篱听了,特别娇羞地低下了头:“真的吗?”就在花满楼以为过关的时候,他又说道:“唉,不是很喜欢,换一个。” “……因为你对朋友很好?” 陶东篱想了想,摇头:“那不就是说你把自己当我朋友吗?不要。” 花满楼继续想:“因为你身手好?” 陶东篱:“我觉得我身手不是很好,换一个。” 花满楼:“因为你有趣。”他已经渐渐地有些麻木了。 陶东篱:“我的确很有趣,但因为这个原因喜欢我就好无趣了,换一个。” 花满楼:“因为你人很好。” 陶东篱:“讨厌,好人卡!换一个。” 花满楼:“因为你很活泼。” 陶东篱脸上露出少女般娇艳的笑容,他捧着两颊陶醉道:“原来我有这么多优点啊,我自己都没发现呢!” 花满楼啼笑皆非。 陶东篱又说道:“好了,夸够我了,说认真的吧。” 花满楼:“……刚才那些都是认真的。” 陶东篱幽幽道:“你确定?聪明、对朋友好、身手好、有趣、人很好、很活泼……这些难道不都是陆小凤的特质?果然你喜欢的人是陆小凤啊,你只是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么……” 花满楼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终于变成了皿的样子:“我、我对陆小凤真的没意思……” 陶东篱继续幽幽道:“那你为什么在我身上找他的优点?” 花满楼叹了他出生至今最长的一口气,说道:“好吧,最开始注意你是因为之前说的那些原因。后来知道你是妖精,我也就发现了你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救了我的那个影子,那时候对你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毕竟你是我从小就一直憧憬的、活在我梦中的人。这么多年来,你的脸是我记得最清楚的脸。我会喜欢你,实在是因为你在我心中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花满楼说完,发现车厢中安静得十分诡异,他甚至连陶东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他身上的香味,他几乎要怀疑陶东篱已经消失了。 陶东篱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他已经高兴得飞起来了!是真的飞起来了!荷尔蒙急速分泌,导致他一下子维持不住实体飘到车厢顶上了! 花满楼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东篱?你还在吗?” 然后他就听到头顶传来陶东篱的声音:“……在。” 花满楼立刻想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喉咙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最后发展成爽朗的大笑。陶东篱只见过花满楼微笑和轻笑,像现在这种大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感到很惊奇。 等情绪冷静下来之后,陶东篱又变回实体坐到了花满楼旁边。他想起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现在的心情分享给别人,于是迅速联线小道士。 “天宝啊,最近过得好吗?” 小道士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天王盖地虎?” 陶东篱:“我没被冒充啦你这个抖M!” 小道士舒了口气:“你遇到什么高兴事啦?” 陶东篱得瑟道:“你猜?” 如果是别人早就挂电话了,小道士竟然真的开始猜起来:“你捡到钱了?” “不是。” “唔,功力恢复了?” “没有。” “唔……唔……” 小道士还在认真努力地思考,陶东篱已经公布了答案,因为他知道真让他猜下去估计到明年都不会说到重点:“花满楼跟我表白了( ̄ˇ ̄)v “ 小道士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哼!”然后就切断了通信。 陶东篱一脸莫名其妙,小道士不是跟西门吹雪关系挺和谐的么,怎么看样子好像又冰冻了?话说……这还是小道士第一次切他的通信啊皿! 那边方天宝气呼呼地断了联系,拿起斧头继续劈柴,一双眼睛哀怨地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练剑的西门吹雪。自从他们从花家堡回来到现在,西门吹雪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好像是悟出了剑的新境界,他除了吃饭喝水,对其他人事物都极为冷淡,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进他的眼。 ——难道真的像原着中那样他人剑合一,连妻子孩子都开始疏远了么? 方天宝愤愤地劈开一块木桩,成为“神”就这么重要么?妖想成神,人想成神,当个人难道不好么?有好吃的东西吃,好玩的东西玩,每天开开心心的,难道不好吗?神都那么冷漠,整天一副事不关己、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根本没有喜怒哀乐,成神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咦?方天宝劈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对神有这种印象?他甩甩脑袋,继续劈柴,心念却又动了起来,是陶东篱。他心虚地接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被数落一通了,没想到陶东篱竟然没有发飙。 “西门吹雪呢?” 方天宝瞟了眼站在院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的西门吹雪,说道:“在的。” “跟他说他的基友陆小凤需要他,让他去银钩赌坊支援。” 方天宝很是犹豫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好吧。”他放下斧子,一步一停地朝西门吹雪挪去,后者在他靠近到一定范围时陡然睁开眼,漠然地看着他。小道士战战兢兢地说道:“陆小凤让你去银钩赌坊等他。” 西门吹雪没有任何表示,重新闭上了眼。 方天宝飞快回到柴堆边上,对陶东篱说道:“我已经告诉他了哟。” 陶东篱讲完正事,又开始八卦起来:“怎么,你跟西门吹雪闹翻了?你是半夜偷袭过他还是叫着他的名字撸被发现了?” 方天宝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才、才没有!诅咒你一辈子被花满楼压!”放完狠话立刻切断联系。 陶东篱坐在马车上,有一点不敢相信。失恋的小道士愤怒值很高嘛,竟然一天切了他两次!嗯哼哼! 小道士很霸气地切断陶东篱之后,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31 在南下的路上,陶东篱像讲故事似的将自己一路跟着陆小凤的见闻告诉了花满楼,说到岁寒三友,陶东篱着重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他们的敬佩:“他们三个为了扞卫自己不为世人所容的爱情,果断隐居了二十年啊。” 花满楼却有些疑惑:“你刚刚说岁寒三友是西方魔教的护法?他们若真如你所说是淡泊名利之人,为何会成为西方魔教的护法?” 陶东篱愣了愣,摸摸下巴:“你说的有道理……啊,可恶!他们竟然假装是基友来骗取我的同情!” ↑没人说他们是基友,全是你自己脑补的好么! 花满楼无奈摇头:“如你所说,岁寒三友一直跟着陆小凤,也许他们的目标就是罗刹牌,想借此成为西方魔教的教主。” 陶东篱:“要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个少主也是被他们杀的呢……” 两人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坐等陆小凤害死所有跟他有关联的女人风光回归(喂!)。到了晚上,陶东篱又闲不下来了,非要拉着花满楼去赌场。 “来嘛,很有趣哟。”陶东篱以为花满楼是家教严格的关系,不肯去赌场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我去的话,对别人可不公平。” 陶东篱有些吃惊:“咦?你还是赌博高手?” 花满楼:“高手算不上,只不过失去了视力的人,其他感官总是比别人要敏感一些的。” 陶东篱忍不住想歪了……其他感官比别人敏感些什么的,难道花满楼在暗示自己他在床上也会很……热情? “呵……呵呵……(﹃)”陶东篱陷入了自己的脑补当中无可自拔。 花满楼一听他发出这种奇怪的笑声就知道他那个不同寻常的大脑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抬手敲了一下他脑门:“在想什么呢?我是说,我听力比常人灵敏,有作弊之嫌。” 陶东篱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刚刚转瞬间脑补了龙阳十八式呢,他回过神来,对花满楼说道:“你不想占别人便宜的话,就不要下注嘛,就当陪我玩好了。” 花满楼失笑:“你去赌就不是占人家便宜了?” 陶东篱不开心了:“我是那种人吗?赌博就是找乐子,作弊就不好玩了。” 花满楼挑眉:“哦?那今晚你穿男装过去,不要做女装打扮。” 陶东篱眼睛一亮:“我打扮成什么样对你又没影响,反正你看不见嘛。难道说,你吃醋?” 花满楼狡黠笑道:“我是怕你借此分散他人注意力。” 陶东篱听了这话很是受用,立刻换了男装。 两人进入银钩赌坊,里面众人的反应就跟他当初与陆小凤一起来时一样,全部不约而同地朝他们看来。花满楼对陶东篱轻声耳语道:“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穿女装的原因。” 陶东篱很是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拉着花满楼走到赌大小的那桌。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 陶东篱摸出一锭银子,押到了“大”上。 荷官打开骰盅,四六六,十六点大。 如此又押了十几次,除了一次三个六庄家赢,其余几次陶东篱全部押中,荷官都忍不住将眼神投给他,所幸他每次押的钱都不多,倒也不需要将事情闹大,只盼他见好就收。 花满楼凑近他,问道:“还说不用作弊?” 陶东篱一脸正直:“我真的没有,就运气比较好。”这说的是大实话,他的确没有用任何妖法,每次押都是凭感觉,况且他也不需要用妖法,借着花满楼的福泽,他就是闭着眼睛乱扔都能赢啊! 花满楼笑了笑,不再说话,由着陶东篱拉着他又转战番摊。陶东篱对花满楼说道:“这个可是考眼力的,你要玩不?” 花满楼但笑不语,摸出一两银子押在“三”上。 荷官打开倒扣的碗,用竹竿一次四枚地拨出碗下的铜钱,如此数次之后,荷官边上便只剩三枚铜钱了。“三枚!押三者胜。” 陶东篱瞪大眼睛:“这不科学!你怎么知道的?” 花满楼笑道:“眼力固然重要,听力却也可行。荷官每次将碗扣下,移到自己身边时,铜钱便会在碗中互相撞击。” 陶东篱只能说:“我……我去!”也太神了! 陶东篱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低下了头,将自己藏在人堆了。 花满楼敏感地察觉了他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陶东篱轻声说道:“那个当初找陆小凤帮忙的人,方玉飞,我刚刚看到他过去了。” 花满楼问道:“我们回去?” 陶东篱摇摇头:“我想跟上他,看看那个罗刹牌到底在他身上还是在蓝胡子身上。” 花满楼拉住他:“他们既然敢施此计,就说明他们必然计划周全,你此去恐怕打草惊蛇,不如等陆小凤来了再说,他必然有办法。” ——吐艳!果然在花满楼心里还是陆小凤比较可靠么! 陶东篱撇撇嘴,跟着花满楼回了客栈,掐了个指诀再探罗刹牌下落,发现有两枚已经在靠近他们,马上便要进城,有一枚还是在此城中。 次日,陆小凤果然进了城,他来到陶东篱投宿的客栈躺下就睡,直到天黑了才起床。陶东篱连忙拉住他:“你找到真的罗刹牌了么?让我看看它长什么样。” 陆小凤摇摇头:“我没找到真的罗刹牌,就连假的罗刹牌都没了。” 陶东篱“切”了一声,心想真的罗刹牌果然在银钩赌坊中么?晚上三人便一起去了赌坊,方玉飞很是热情地迎接了他们,陶东篱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罗刹牌长什么样了,陆小凤却说自己好久没赌心痒难耐,径自走到牌九桌边跟一个大胡子参客玩了起来。陶东篱总不能跟方玉飞说自己很急快带他们去找蓝胡子吧……所以他也意思意思地赌了两把,输了几十两银子。 花满楼轻声说道:“那个大胡子,恐怕是陆小凤的朋友。” 陶东篱有些吃惊:“咦?陆小凤这是准备阴一下蓝胡子么?” 花满楼笑道也许。陆小凤走过来对两人道:“好了,我们过去吧。也许你等下就能见识到真的罗刹牌了。” 三人走去蓝胡子的房间,方玉飞、方玉香、蓝胡子以及岁寒三友都已在房中。一见三人进来,孤松便伸手道:“拿来。” 陆小凤自然没有罗刹牌可以给他,因为他找到的罗刹牌已经被人抢走。他说:“我就算有也不能给你,因为我找到的两块罗刹牌,都是假的!” 孤松冷笑道:“你怎么能看得出罗刹牌的真假?” 陆小凤:“因为我恰巧有个朋友叫朱停,假的罗刹牌恰巧就是他做的赝品。” 陶东篱感觉朱停是个很神奇的人,虽然从来没现身,却有意无意地帮了陆小凤很多次,他撞了撞花满楼,问道:“朱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他认识不?” 花满楼笑道:“朱停是个又懒又胖的混蛋。” 孤松道:“无论那罗刹牌是真是假,我都要亲眼看看。” 陆小凤:“假如你一定要看,我随时都可以替你找回来。等我吹熄了等,念起了咒语,再亮灯时,那块玉牌就一定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笑了,表示不会有人相信这种鬼话,孤松却忽然站了起来,吹熄了一盏灯:“我信。” 等所有灯灭光,陆小凤果然开始念念有词:“老河口,同德堂,冯家老铺,冯二瞎子……”等他忽然大喝“开”之时,屋中火光一闪,灯光亮起,而桌子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块玉牌。 陶东篱要不是非常确定陆小凤的底细,他都要怀疑陆小凤是妖精了。 这块罗刹牌自然是假的。蓝胡子说自己的前妻李霞盗走了罗刹牌,而后陆小凤去追查,这块玉牌先后经了几人之手,又回到了这里。李霞盗走的那块牌,本来就是假的,如此,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真的一直在蓝胡子手中。 蓝胡子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说话间,竟又扯到了飞天玉虎。这个名字陶东篱听过,貌似是丁香姨的丈夫,据说也是个很神秘的人。陆小凤盯着蓝胡子,一字一字道:“飞天玉虎是不是你?” 蓝胡子倒是很淡定地喝着方玉香给他倒的酒。陆小凤继续他的分析,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方玉飞忽然问道:“既然你也承认他用蓝胡子的身份做掩护是个很聪明的方法,你又是怎么发现的?”他这么一说,似乎就是承认了蓝胡子就是飞天玉虎。 陶东篱忍不住插嘴道:“也许不是蓝胡子,是方玉飞啊,你看,方玉飞的名字又有飞又有玉,他才比较像飞天玉虎吧?” 蓝胡子却忽然痛苦地倒了下去,七窍流血。陶东篱眼尖地发现方玉香假装扶他,却从他怀里摸走了一样东西。陶东篱不开心了,他对方玉香道:“喂,把东西拿出来。” 方玉香装傻道:“什么东西?” 陶东篱:“就是你从蓝胡子身上摸走的东西。是罗刹牌吧?快拿出来,猜来猜去麻烦死了。” 孤松冷然看着她:“交出来。” 方玉香咬了咬唇,最终将玉牌交了出来,孤松长袖一卷,玉牌立刻进了他的袖中。 陶东篱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搞定了,没想到陆小凤又爆出那个叫陈静静的女子是方玉飞的情人,结果方玉香醋劲大生,爆出方玉飞就是飞天玉虎便服毒自尽了。 陶东篱兴奋地说道:“你看,我猜对了!” 花满楼笑道:“是啊,你最聪明。” 结果方玉飞也用了金九龄那招——让陆小凤跟他比武,赢了就让他走。 陶东篱就奇怪了:“他被咱们那么多人包围,凭什么提这种要求啊?” 没想到陆小凤竟然还答应了他。更让人意外的是,在两人交手之时,寒梅突然从陆小凤身后偷袭,所幸陆小凤避了过去,方玉飞却被捅死了。 孤松叹息道:“我看错了你。” 青竹也说道:“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寒梅大喊:“因为我不愿意一辈子受你们的气!” 陶东篱凑近花满楼说道:“你看,这就是X生活不和谐的后果,咱们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 花满楼忽然红了脸,他实在没想到陶东篱说话会这么大胆、这么直白:“你……你怎么忽然说这些……” 陶东篱:“我们以后肯定要XXOO的嘛,难道你不愿意?” 一屋子的人都听着,花满楼实在没那个脸皮,只能说道:“这个……我们回去再说。” 32 陶东篱说话的声音实在不算低,他也丝毫没有要避着别人的意思,所以岁寒三友都听到了他说的话,然后……寒梅就举剑自尽了! 陆小凤:“……”他总感觉寒梅自尽的原因中,羞愤占了很大一部分。 夜已深,长巷之中弥漫起凄迷的冷雾。 几人银钩赌坊中缓缓地走出来。 孤松忽然说:“你早已算准背后会有一剑?” 陆小凤点点头,他虽然解决了罗刹牌的难题,但看起来好像并不高兴。 孤松道:“你早已看出他跟方玉飞串通?” 陆小凤又点头。 陶东篱走在他们后面,拉了拉花满楼,咬耳朵道:“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和陆小凤接触比较好。” 花满楼有些不解,陶东篱好像不是那种会胡乱吃醋的人,所以他问道:“为何?” 陶东篱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看,他这次到松花江一来一回,跟他有关系的人全死光了,只剩青竹和孤松了有没有!” 花满楼哭笑不得。 孤松还在与陆小凤说着话:“有一件事我还是想不通。你并没有看见过真正的罗刹牌?” 陆小凤:“没有。” 孤松:“可是你却一眼就分辨出它的真假。” 陆小凤:“因为那是大老板朱停的手艺。他仿造赝品时有一个毛病,总是喜欢故意留下一点痕迹,让别人去找。” 孤松:“他仿造罗刹牌时,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 陆小凤:“罗刹牌的反面,雕着诸神诸魔的神像,其中有一个是散花天女。赝品上那散花天女的脸,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孤松:“为什么?” 陆小凤:“因为那是老板娘的脸。” 孤松不解:“老板娘?” 陆小凤微笑道:“老板娘当然就是大老板朱停的老婆。” 孤松脸色变得铁青:“所以你当然也已看出方玉香从蓝胡子身上拿来的罗刹牌也是假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我本来并不想看,却又偏偏忍不住看了一眼,所以……” 孤松冷冷道:“所以怎么样?” 陆小凤:“所以我很快就要倒霉了。” 陶东篱疑惑道:“什么情况?”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到重点啊! 花满楼叹道:“孤松从方玉香那拿走的罗刹牌也是假的。若是没人知道,他们自然可以用假的罗刹牌继承西方魔教教主之位,只是如今我们知道了……他自然是要杀我们灭口了。” 陶东篱道:“还好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人,要只有陆小凤一个人,只怕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松竹神剑,双剑合璧,我们只怕不是对手。” 陶东篱问道:“咦?松竹神剑,双剑合璧?难怪寒梅要和方玉飞联手,后来又自杀了……既然是3P,就要和谐相处啊,你们怎么可以孤立他!” 松竹:“……” 陆小凤道:“还好我有朋友,很多朋友,其中凑巧还有一两个会用剑。” 他“剑”字一出口,所有人都感觉背脊上有一股森寒剑气袭上。 这样的剑气,是从一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个人本身就比任何一柄剑更锋锐!他就冷冷地站在浓雾里,仿佛早已在那,又好似刚从浓雾中凝结出来。 孤松、青竹瞳孔一缩:“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自然是陆小凤让陶东篱请来的。 在见到他之前,陶东篱还不明白方天宝为何一副失恋了的样子。此刻,他明白了。西门吹雪身上多了一份剑气,却少了一份人气。 人有情,剑无情。西门吹雪既然变成了剑,他也就失去了人气。 陶东篱掐了个指诀,发现小道士就在客栈中。他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就又一次见到了绝世剑法。西门吹雪杀了青竹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孤松本想解决了陆小凤,却在看到迷雾中的一个人影时跌倒了地上,瞬间就崩溃了。 陶东篱见到迷雾中的人,霎时感觉一股威压袭来,一种森然鬼气袭遍全身。他拉住花满楼的手,一步一步隐到雾中。 待两人走远,花满楼说道:“我看那雾中之人便是玉罗刹,我们就这么走了,陆小凤岂不要倒霉?” 陶东篱道:“反正他已经够倒霉了,而且玉罗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倒是我们,再不走就真的要倒霉了。你看陆小凤把这次案件唯一的两个幸存者也克死了!咱们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比柯南还彪悍有没有! 花满楼感觉到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过陶东篱既然不想说,他也就体贴地没有多问。 回到客栈,陶东篱径自去找方天宝了,他本来存着戏耍他的心思,见过西门吹雪之后他不禁同情起方天宝了。尤其自己现在成功泡到花满楼,他就更加显得大度了。 陶东篱推门走进方天宝的房间,看见后者正坐在床上擦剑。于是他就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口道:“我刚刚见到西门吹雪了。” 方天宝“嗯”了一声,继续擦剑。 陶东篱:“喂,就算你喜欢他,也不用把自己变成他吧?没事装什么面瘫。” 方天宝抬起头,就露出( >﹏<。)的表情,一双眼睛泪汪汪的。 陶东篱:“……我去,让你别学面瘫,也没让你装可爱啊,收回去!” 方天宝:“庄主变成剑人不要我啦嘤嘤嘤!” 陶东篱:“ 不错,学会骂人了。” 方天宝擦擦眼睛,刚要开始跟他诉说自己的情感故事,就听陶东篱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说这真的是一部武侠耽美小说吗?” 方天宝一口气又憋了回去,表情特别蛋疼:“怎么突然说这个?” 陶东篱摸摸下巴:“因为我刚刚又看到一个不是人的人。” 方天宝不愧是原着看过好几回的人,立刻知道他说的是谁了:“玉罗刹?” 陶东篱点点头,说道:“就是他,难怪要叫玉罗刹,根本就是罗刹鬼啊。” 方天宝一听,立刻抱着剑发抖:“真的有鬼啊!” 陶东篱:“……你都不怕妖精,怕鬼干嘛?” 方天宝:“不一样嘛!妖精长得好看啊,鬼很恐怖的!” 陶东篱:“不是哟,罗刹鬼很好看的。” 方天宝想了想,镇定下来:“哦,这样啊。” 陶东篱:“……” 方天宝看陶东篱似乎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了,就趁机开始诉说起自己的问题:“陶陶,你是怎么跟花满楼好上的?” 陶东篱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当然是靠我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了。” 方天宝立刻戳穿他:“骗人,花满楼又看不见。”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那就是我的人格魅力了。” 方天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好像没有你的人格魅力,那我要怎么泡庄主呢?” ↑他竟然信了! 陶东篱看他一眼:“你以为西门吹雪是十块钱一斤的茶叶,想泡就泡啊?” 方天宝撅起嘴:“那怎么办啊?” 陶东篱说道:“我看你跟西门吹雪从小一起长大都泡不到,只能说敌人太强大,要不你换个攻略对象?我看陆小凤不错啊,种马一个,肯定没难度……”他还没说完,就见方天宝一脸怨气地瞪着他。 “我就要西门吹雪!” 陶东篱想了想:“那你就只能变成剑了……”在方天宝泪奔之前,他连忙继续说道:“或者你可以让西门吹雪相信即使跟你好了他的剑也不会变慢,甚至能更上一层楼。” 说起这个,宅男方天宝反应倒是挺快:“啊,比如说,不是无情让你强大,正是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你才会变得强大!” 日漫经典台词粗现了! 陶东篱:“……嗯,这么说也行。” 方天宝充满斗志地握住陶东篱的手:“陶陶,认识你真好!我又有信心了!” 陶东篱:“呵呵。” 西门吹雪要是随便听他两句就改变了自己的剑道才有鬼嘞!不过这句话他是不会告诉小道士的,反正跟他没关系。 陶东篱从小道士房间走出,又去找花满楼了。 花满楼听见他进来,微笑道:“跟天宝说了些什么?” 于是陶东篱就把方天宝的悲情苦恋史讲给了他听。花满楼很是惊讶:“他喜欢西门吹雪?这真是……” 陶东篱接过话头:“前途无亮?” 花满楼失笑。 陶东篱翘起二郎腿坐到床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小道士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真要算起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西门吹雪了。 方天宝自从得到了陶东篱的“鼓励”,顿时觉得人生充满了信心!虽然西门吹雪没有再监督他,他依然十分自觉地练剑。西门吹雪晨起路过,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方天宝虽然呆,但并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跟剑神大人说“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才会更强大”,说不定剑神就赏他一剑了。 于是他给自己制定了剑神攻略计划! 33 所谓“剑神攻略计划”是什么?就是成功让剑神意识到无情剑是行不通的,守护之剑才是王道! 所以这个攻略计划只有两个步骤,一、让剑神明白守护之剑才是最强大的!二、继而泡到剑神! 小道士充满斗志地握拳目视远方,一双大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陶东篱路过,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他耸耸肩,说道:“你们下午就回万梅山庄了吧。” 小道士点点头:“没错!” 陶东篱一刮他后脑勺:“干嘛用感叹号!你在策划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道士摸了摸被刮的地方,问道:“你说,如果我遇到生命危险,然后庄主挺身而出,一招秒杀全场,他会不会突然发现在保护人的时候自己的剑术比单纯杀人时强?” 陶东篱立刻就 了,说道:“你就算没遇到生命危险,剑神出手也是秒杀全场好吗?” 小道士“啊”了一声,低下头去:“我没考虑到这个bug……” 陶东篱:“……” 小道士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两眼发亮:“陶陶,你师父是智慧之树啊!你帮我问问他吧,怎么才能泡到剑神?” 陶东篱立刻脸色铁青:“……你自己去问!” 方天宝撅起嘴:“我要跟庄主回去了呀,你帮我问一下嘛,不然我就跟庄主说你是个用剑高手。” 陶东篱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竟然还会用这一招!”于是小菊花最终迫于剑神淫威,只好答应帮小道士请教自己那变态师父。 方天宝欢欢喜喜地牵着奶牛马走了,独留小菊花原地郁闷。 花满楼走过来,明显感觉到了陶东篱情绪不对,于是柔声问道:“怎么了?跟天宝说了什么?” 陶东篱酝酿了一下,娇弱地扑进他怀里:“小道士好讨厌啊!他用西门吹雪威胁我去帮他求教我那个变态师父啊!” 花满楼颇觉好笑地搂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你真的这么怕你师父?他到底做了什么?” 陶东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数起容静过去的种种罪行:“你知道他是怎么让我拜他为师的吗?” ——那时候陶东篱刚修成人形,相貌即使是在以美貌着称的草木精中也十分亮眼,然而修为浅薄、实力不足就使他成为了其他妖物的狩猎对象,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疲于奔命,渐渐地就开始觉得好累,不会再爱了……变强大是他唯一的出路——卧槽不知不觉走上热血日漫的道路了! 陶东篱一时鬼迷心窍,打起了人类的主意。如果能找到一个八字与他相合的人类,食其精气可助长百年功力,即便随手抓一个,也比他日夜修行来得强。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陶东篱化作美艳女人,勾搭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卧槽不知不觉又走上聊斋路线了! 待他将书生迷得晕头转向,正要得手之际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容静弄昏了书生,笑眯眯地对陶东篱说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哟,小~菊~花!” 还是新手的陶东篱面对一个明显比自己强出许多且身带仙气的妖精,果断萎了,连忙表示自己这是第一次,并且还是未遂。 容静摸了摸他的脑门,沉吟道:“嗯……既然如此,就放过你这一回好了。你想要变强吗?不如拜我为师吧,有我在,这世间妖物绝不敢动你一丝一毫。” 陶东篱那时十分犹豫。妖精之间的关系可不像人类那样,就算双方一直恪守约定,最多也不过百年时间,妖精的话,只要双方不死,那就是永生永世的契约了。 容静见他犹豫,凉凉说道:“啊,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刚在百里外遇见一只千年虎妖……” 陶东篱“噗通”一声跪下,特别深情地唤道:“师父——!” 容静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顶:“乖。” 花满楼听到这里,说道:“这么说来,容静也的确是护了你周全,更是将你引入正道,为何你会这么……不喜欢他?” 陶东篱一脸血地看着他:“因为……” ——他拜师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容静是一个骨灰级宅男啊!骨灰级宅男的徒弟有一个隐藏属性,就是打杂跑腿的!本来以为可以成为RMB高级PK玩家的,没想到变成了生活玩家啊有木有!——卧槽不知不觉走上网游的路线了! 拜了容静为师之后,他只在最初的几天指点了一下陶东篱该如何修炼,在他终于摸出门道时,容静就回了本体,之后整整三百年没再现身!但凡有什么需要,就呼唤陶东篱。比如树干有些痒,挠挠;比如好多天没下雨了,浇水;比如树叶长虫了,捉虫。而且必须随叫随到,容静即使变成了树也有几百种方法糊陶东篱一脸血!那三百年陶东篱升级最快的不是PK技能是生活技能有没有! 到后来,容静终于出来了几回,但基本什么都没做,就光给陶东篱拉仇恨了!每次容静出去一段时间,就会有愤怒的妖精来找陶东篱“报仇”,小菊花终于有机会升级PK技能了,但过程太惨烈了啊!结果升级最快的不是PK技能,是治疗技能! 陶东篱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趴到花满楼肩上就开始“嘤嘤嘤”了。花满楼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如此说来,东篱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妖精呢,法力很高强吧。”花满楼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陶东篱如今这个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卧槽这才是他悲愤的重点啊!被摧残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熬了下来变成了实力顶尖的大妖,结果被小道士一道天雷劈回解放前,以前的苦都白受了啊!于是他对容静的仇恨值就翻了三倍…… 花满楼有些疑惑:“既然是天宝打散了你的修为,为何你和他关系还是很好,反倒更不喜欢容静了?” 陶东篱从花满楼的肩膀上抬起头,有些困惑:“咦?可能是我对容静的怨念太深了,习惯性把所有仇恨都往他身上加了……” 花满楼听完了故事,牵起陶东篱的手说道:“回家之后我同你一起去找师父吧。饿了吗?前面有一家六哥开的酒楼,要去尝尝吗?” 这种“你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的语气真是让人身心舒畅……陶东篱连忙点头:“话说你家到底有多少产业啊?”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我没有留意过,不过六位哥哥除了大哥去了极北,其他人都在江南一带发展。要说产业,江南有七成的地产都是花家的。” 陶东篱震惊了,这能买多少切糕啊! 在两人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小道士的乌鸦嘴应验了!他竟然真的遇到了袭击!袭击他们的人是西门吹雪追杀名单上今年的最后一位,本来西门吹雪早已解决他了,但是陆小凤临时找他帮忙,他不得不把追杀时间延迟。如此一来,就给了对方足够的准备时间。 此人是巴山剑客的衣钵传人,名叫顾云飞。被西门吹雪列上追杀名单是因为他杀友人妻、奸友人子(咦,好像哪里不对!)。他敢来埋伏西门吹雪,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准确说来,他埋伏的不是西门吹雪,而是方天宝。西门吹雪几次外出,身边都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家仆,西门吹雪素有冷艳高贵(?)的名声,唯有对这个家仆不一样。 所以顾云飞决定赌一把。他耐心等待了三天,终于在这天傍晚逮到了方天宝落单的时候,一举将其擒下。 以方天宝如今的修为,虽不能说很厉害,但自保也绰绰有余。不过降妖一派祖训,不得对凡人使用道法。所以方天宝就束手就擒了,刚好也能试探一下西门吹雪。 顾云飞架着方天宝来到了西门吹雪面前:“只要你承诺不再对我出手,我便放了他。” 西门吹雪一向诚于人、诚于剑,所以他说:“不行。” 方天宝:“……” 顾云飞:“……人就在我手上,你若不肯,我就杀了他!” 西门吹雪冷漠道:“你杀了他,我杀了你。” 方天宝见西门吹雪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当下悲从中来,一股酸意涌上鼻头,然后“哇”地一声就哭了粗来! 西门吹雪也在这瞬间动了!只见寒光一闪,方天宝的一颗眼泪滴落下来时,西门吹雪剑尖上的一滴鲜血被他轻轻吹落。 “嘭”,方天宝晕倒在地上。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上,他呆坐了一会儿,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又哭了起来。 西门吹雪正在隔壁房间擦剑,听到哭声,他微微皱起眉,归剑入鞘。方天宝并没有发现他进来,还埋在被子里哭泣。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家庄主不在乎他了! 西门吹雪站了一会儿,发现小道士完全没有要收尾的迹象,于是坐到了椅子上。他安静地听方天宝痛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却是有史以来他哭得最伤心的一次。西门吹雪不禁皱起了眉,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本冷硬的心竟然有了动摇! 方天宝哭累了抬起头就发现西门吹雪皱眉看着自己,以为他在生气自己吵到他,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擦擦眼泪:“对不起,我、我哭够了。”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走回自己房间。 陶东篱在梦中正要脱下花满楼裤子时,他销魂的呻吟声突然变成了小道士的声音:“陶陶庄主真的不在乎我了我没希望了嘤嘤嘤!” “吓!”陶东篱陡然惊醒,“什、什么?” 方天宝把自己的经历噼里啪啦说给了他听。陶东篱揉揉眼睛,坐起身,他听得出来方天宝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他叹了口气,难得温柔地说道:“别担心,一定还会有转机的。容静虽然很变态,但他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我会去找他的,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要乱想,好好睡一觉吧。” 方天宝“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陶东篱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飞快打断他:“你要是敢说‘天王盖地虎’我就废了你!” 小道士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了小道士的心事,两人加快了脚程,于次日傍晚回到了花家堡。容静像是早已料到他们会来,现出实体坐在南院的亭子中,一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有事要问我?” 陶东篱臭着脸说道:“小道士想知道怎么才能泡到西门吹雪。” 容静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其实小道士的那个方法很不错呢,也许在他受到生命危险时,西门吹雪才会看清自己的心。” 陶东篱:“会不会略狗血啊?而且上哪去找一个能在西门吹雪眼皮子底下杀了小道士的人?” 容静左腿搭上右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有哦,叶孤城就是一个。” 陶东篱:“别开完笑了,他已经被西门吹雪一剑戳死了。” 容静但笑不语。 陶东篱:“沃特!叶孤城没死?我就知道他们两个有奸情!” 34 话说决战那夜,西门吹雪的剑是确确实实刺进叶孤城的胸膛了,不过嘛,见血封喉的毒西门吹雪都解得了,何况是点外伤。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叶孤城将他们二人逼入绝境,从而让西门吹雪正视自己的内心?万一人家西门吹雪根本不在乎小道士生死怎么办?”陶东篱问道。 容静挑眉:“那就算他倒霉了,到时反正也生无可恋。” “喂!” 容静轻笑道:“开个玩笑。你放心吧,西门吹雪也不过是个人类,不可能真的绝情绝爱。人没有情是活不下去的。” 陶东篱不置可否,反正不是他要泡西门吹雪:“那叶孤城现在在哪?” 容静:“自然是回南海了,他如今家中只他一人独居南海小岛上。” 陶东篱看了看他:“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他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谋反?” 容静勾起嘴角:“叫声师父就告诉你。” 陶东篱朝天翻个白眼,转身往花满楼房间走去。容静也不以为意,笑眯眯地坐在亭子中。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本体是树的关系,他一个人坐在亭子中,没茶没点心他也可以恬淡地坐整个下午,一点都不会显出无聊的神态来。 最后熬不住的当然是陶东篱,吃过宵夜之后他就去找容静了:“师父……叶孤城到底为什么要谋反啊?” 容静眉眼弯弯:“乖。因为他欠了镇南王府一个人情。” 陶东篱有些惊讶:“什么人情值得他帮人谋反来还?” 容静一双纤纤素手撑着下巴:“叶孤城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她生了绝症,据说世上只有菩提仙果能治好她,镇南王府刚好就有一颗。” 陶东篱嘴角抽了抽:“据我所知,你是不结果的吧?” 容静轻笑:“当然了,结一只果就等于送出去几百年功力,我才不会随便结果。” 陶东篱:“那那只菩提果是怎么回事?” 容静歪着头卖萌:“啊,那是我分身在外休息时被人发现,然后就有人天天来等,我觉得烦了,就结了个假的打发了。” 陶东篱:“……喂,那叶孤城所爱的那个女人?” 容静:“啊,不治身亡了。” 陶东篱:“没救回来叶孤城还给镇南王府卖命?” 容静耸耸肩:“谁知道呢,人类就是这么奇怪。” 听完故事,陶东篱摆摆手,回房间将此事知会给小道士就睡觉了。他以为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 没想到次日一早睁开眼,陶东篱就看见容静笑眯眯地趴在床头看他,顺手就把枕头砸了过去:“变态啊!” 容静淡定地躲开,说道:“小徒弟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陶东篱揉了揉眼屎,继续控诉:“变态!你大清早趴我床头做什么?” 容静露出淡淡的愁容:“师父几百年没出门了,好寂寞,我们去南海玩吧?” 陶东篱“嘭”地躺回去,把被子拉到头顶:“要去你自己去,我跟叶孤城不熟。” 容静隔着被子蹭他的脸:“去嘛去嘛,咱们几百年没见过面,你就当陪师父去散心嘛!” 陶东篱闷声道:“一把年纪了别卖萌。” 容静继续说:“花满楼已经答应了哦。” 陶东篱一把掀开被子:“什么?!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 容静坐直身子:“刚才。” 房门外花满楼含笑的声音适时响起:“我确实答应了,去见见南海风光也不错。” 陶东篱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手指一勾,穿上了嫩黄色的薄纱裙。容静看了看他,说道:“现在还是腊月,你穿这样别人会奇怪的。” 陶东篱觉得有道理,于是加了个绒毛披肩:“吃了早饭出发?” 出门短短半天时间,困扰陶东篱数百年的疑问有了解答。容静为什么几百年才出一次门? 因、为、他、是、路、痴! 从花家堡出门到花家在海边的私人渡头,容静活生生走丢了三次!怪不得这次他非要拉自己一起去南海!怪不得他宅成这样! “七少爷,都准备好了,可以起航了。”船上水手过来示意。 花满楼点点头,三人就坐着花家私船出海了。看着那久违的、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陶东篱很是兴奋地趴在栏杆上数浪花,还抽空跟容静说话:“诶你说海里真的有鲛人吗?” 容静恬淡地坐在旁边,说道:“有哦。我两千年前曾经见过,不过鲛人不喜陆地,活在深海,极少会浮出水面。” 陶东篱转头看他:“话说我以前就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活了多久?” 容静淡淡笑道:“我也不记得了呢。” 陶东篱眯起眼睛:“你应该不算妖精吧?” 容静还是那个表情:“谁知道呢。” 花满楼端着两盘点心走来:“东篱,过来吃点心,不要一直趴在栏杆上,小心摔下去。” 陶东篱嘴上说着没关系没关系,还是乖乖地坐到了花满楼边上。他拿起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含糊道:“说起来,容静你怎么对叶孤城的事这么上心,你跟他有奸情?” 容静淡淡地“嗯”了一声。 陶东篱突然就被梅花糕噎住了,他接过花满楼递来的茶猛灌一口:“什么?你刚刚‘嗯’了吧!你的确是‘嗯’了一声吧!” 容静又“嗯”了一声,目光却看着远处的海平线,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陶东篱突然就觉得这一次旅行值了!他顿时心情大好,也没急着追问细节,反而说道:“我们来打牌吧!”说着虚空一抓,一副凸点(这两个字好微妙)扑克牌出现在手里:“来来来,我们斗地主。” 容静没有异议,接过牌熟练地洗了起来。陶东篱一脸惊讶:“卧槽你怎么会的!你真的不受时间轮回限制?” 容静一边淡定洗牌,一边说道:“是啊,我与任意时空的自己共享记忆。” 陶东篱:“你绝壁不是妖精啊!比妖精高端多了!你已经成佛了吧,佛才有这种逆天的技能啊!” 容静淡然笑道:“如今也不过是一株菩提妖树罢了。” 花满楼敏感地察觉容静此时的淡然与之前的恬淡有所不同,便微笑着转移话题:“斗地主怎么玩,好像很有趣?” 陶东篱被成功转移话题,开始跟花满楼讲解起来,五分钟之后,三人正式开打,天色暗下来之后,陶东篱欠了花满楼二十两,欠容静五十两。他把牌一摔:“这不科学!” 花满楼笑着拉住他的手:“不要生气,我的就是你的。刚才明叔钓了几条海鱼上来,晚上有口福了。”他似乎很懂得利用自身的美色(?)来安抚小菊花,小菊花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船在海上航行了数日,终于靠了岸,陶东篱早已由原先的热情变成了现在的冷漠。整天吹海风什么的,一开始会惊呼“大海的气息”,后面就开始觉得“矮油腥死了”。也就几天海鲜吃得很爽。 花满楼要来拜访叶孤城,自然是早早递了名帖的,指望那两个不是人的东西(无贬义)是不可能的。所以叶孤城也算准了时间,早早站在渡头等他们。他看到容静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有些疑惑,然而他并没有多做考虑,只是对陶东篱和花满楼说道:“好久不见。” 陶东篱又忍不住八卦:“西门吹雪救了你?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叶孤城道:“是他救了我,他没对我说什么。” 陶东篱点点头,自行脑补:“嗯,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孤城也点头:“我们之间的确已不需言语。” ——卧槽同人无路可走了! 花满楼生怕陶东篱把话题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连忙向叶孤城介绍容静,容静一直淡淡的样子,看不出跟叶孤城有什么奸情。几人跟叶孤城说明了小道士和西门吹雪的问题,叶孤城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原来如此,这位方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随后话锋一转:“你方才说,西门吹雪已达到‘无剑’的境界?” 陶东篱一听不对,城主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决战吧!刚要说话,却被花满楼按住:“不错,他的确曾以‘无剑’败了青竹之剑。” 叶孤城忽然站了起来,面对大海半晌不语。等他沉思够了,他转身对他们说道:“我们无须对西门吹雪做戏,我相信他自会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陶东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海浪声,翻来覆去,最终起身悄悄溜进了花满楼房里。 “东篱?怎么了?” 陶东篱心说,半夜到你房里还能干吗!于是二话不说扑上去吻住,舔得“兹兹”作响。啊,大海、沙滩、别墅,好像在度蜜月哦!他吻得更投入了。 花满楼猝不及防被亲个正着,本来想亲就让他亲吧,但是这个吻渐渐就有点朝重口味方向发展了,他连忙动手推了推他,发现陶东篱正死死压在他身上。于是他干脆一个翻身,把陶东篱压到了身下,自己抬起了头。他喘了两口,说道:“东篱,这件事,我们慢慢来好吗?” 陶东篱舔了舔嘴唇:“多慢?” 等你弄清迷恋和爱情的区别之后。花满楼心里这样想着,嘴上柔声哄道:“这件事听我的,可以吗?”他低头轻轻碰了碰陶东篱的嘴角。 陶东篱被他温柔的嗓音电得晕头转向:“好。” 花满楼往旁边一躺,说道:“睡吧。” 陶东篱安静了下来,翻了两个身,最终开口道:“睡不着,聊天吧。” 花满楼闭着眼睛问道:“聊什么?” 陶东篱想了想:“花家也有买私人岛屿吗?” 花满楼:“东海上有几座。” “哗……”陶东篱惊叹,果然很有钱,“那我以后可以在东海买座岛么?” 花满楼:“只要官府批准,自然可以。” 陶东篱点点头:“那我买东海南部的那座岛及其附属岛屿,取名钓鱼岛。” 花满楼:“嗯,然后呢?” 陶东篱:“然后要岛上的人告诉自己的子子孙孙,但凡见到身材短小的人,一定要告诉他们,钓鱼岛是中国的!” 花满楼:“……”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觉得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35 陶东篱一行人在岛上逗留了几日,全做观光。因这岛是私人岛屿,又只叶孤城与几个仆人住着,岛上并未完全开发,岛的面积虽然不大,生态环境却很好,还有一些连陶东篱都没见过的植物。 陶东篱虽然有些大条,但也看出容静自见了叶孤城之后的那份淡定从容,与他过往的怡然自得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他越加觉得容静和叶孤城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他们这次来不就是想请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动手,逼出后者的真实感情么,说不定可以一箭双雕,顺便试试容静。就是不知道叶孤城受伤之后的这段时间,剑法有没有精进。 陶东篱于是对叶孤城说道:“叶孤城,你上次与西门吹雪决斗,一意求死,并不能算真正的决斗,而且我看你们剑势,最后是要打成平手的。你如今伤已好,又没有俗事牵挂,不如再与西门吹雪比一次?” 叶孤城深深地凝视手中的剑,缓缓说道:“我自死过一次之后,豁然想通了许多事。西门吹雪已臻至无剑之境,我正想与之堂堂正正地比一次。”叶孤城抬起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或许也能成全了方小兄弟的心意。” 有了叶孤城这句话,陶东篱也算完成任务了,于是联系小道士,告诉他准备忽悠西门吹雪决斗。 小道士原本正在练习御剑术,有了陶东篱这句话,本来正在空中凌厉变招的剑一个趔趄,插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正在闭目冥想的西门吹雪看了过来:“心不静,何必练剑!” 方天宝讪讪地接受教训,露出悔过的表情,然后语气十分欢快地说:“庄主,叶孤城想约你再战!” 西门吹雪眼睛陡然变得幽暗,然后说道:“去将剑取下,继续练。” 方天宝屁颠屁颠地来到树下,伸手够,跳起够,再跳……然后回到对西门吹雪说道:“……够不着,太高了。” 西门吹雪眉毛轻微地抖了一下,吐出三个字:“御剑术。” 方天宝恍然大悟,自己完全不用亲自动手,用御剑术让剑飞出来就好了。小道士继续舞着剑,有些摸不准西门吹雪对于这个消息的态度。 剑神大人发现小道士一直在用眼睛偷瞄自己,开口道:“陶东篱告诉你的?” 小道士忙不迭点头。 西门吹雪顿了顿,说道:“小正月,紫金山巅。”人生中如果能有一个跟他实力相当且不断进步的对手,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幸事。 方天宝停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这个消息告知陶东篱。 陶东篱一听,露出不满的表情:“干嘛定在元宵节啊,他一个孤家寡人没关系,我还想跟花满楼一起逛灯会呢!” 方天宝:“你可以跟花满楼一起到紫金山巅吃汤圆嘛。” 陶东篱:“真讨厌!” ——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下意识地把小道士的事当成自己的分内事,忘了自己完全可以不去的。 想想离元宵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还有空跟花满楼到处玩玩,于是也就默认了,将时间地点告诉了叶孤城。 叶孤城疑惑道:“你们早已与西门吹雪商议好此事?”不然怎么自己刚一答应,他就告诉自己时间地点了。 陶东篱忘了这茬,于是干巴巴地笑道:“是啊是啊。” 叶孤城点点头,又问道:“陶公子为何一直做女装打扮?” 城主你今天怎么问题这么多!陶东篱说道:“我喜欢。你上次就看出来了么?”他问的自然是跟陆小凤去查绣花大盗时两人的见面。 叶孤城摇摇头:“上次未曾看出,这次你一来,便看出了些端倪。” 陶东篱点点头,看来叶孤城的确是进步了。却听叶孤城又问:“花满楼知道吗?他若是不知,我便也要装作不知才行。” 城主你真体贴!陶东篱本来想说实话,但转念一想,满面愁容地开口说道:“唉,其实他不知道……” 叶孤城更加疑惑:“我今日见你们从一个屋子出来……” 城主你真八卦!陶东篱低下头,有些羞意:“我们什么都没做。” 叶孤城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继续装不知。 花满楼从陶东篱身后走来,他耳力惊人,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无奈笑道:“东篱,你又调皮。” 陶东篱下意识回答:“师父,悟空知错。” 花满楼:“……?” 陶东篱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西门吹雪将时间定在了上元节,我们明天去海南岛玩吧。” 花满楼点点头,又问叶孤城:“城主准备何时出发?若是方便,不若一起走。” 叶孤城说道:“我再留几日。” 花满楼又问容静:“容静呢,一起吗?” 容静看着叶孤城道:“我也想在这多留几日,不知城主方便吗?” 叶孤城点头:“请随意。” 正合陶东篱的意,如此一来,电灯泡就全没了。 时下并未发展所谓的旅游业,所以各地吸引游客凭的都是自然风光,有些地方民风淳朴,也没有那些仗着自己身在旅游胜地就哄抬物价的商贩。到了海南岛,陶东篱最先想到的当然是热带水果。现在交通不便,一但季节不对,许多果蔬都吃不到。陶东篱觉得修成人形最大的收获就是各种吃! 海南的水果,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椰子。陶东篱一下船就找水果贩子买了一个处理好的椰子,插了两根竹管,头对头吸椰汁神马的,他才没有期待呢! 陶东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叹道:“好爽。” 花满楼笑道:“这么喜欢,怎么不多买一个?” 陶东篱假装没听到,花满楼真是腹黑,明知自己的用意,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让他害羞。不过少喝点椰汁,可以留点肚子吃别的。他走了几步,竟发现有人卖榴莲,连忙在那摊位前停下。 花满楼鼻子灵,早已被榴莲的臭味荼毒得受不了,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怎的这般臭?” 摊主笑道:“二位是外乡人吧,这是麝香猫果,虽然味道难闻了些,不过尝起来却很不错,两位不如买一个试试?” 花满楼很是好奇:“还有这等果类?”说罢伸手想拿一个来,被陶东篱一把拉住。 陶东篱:“当心,这果子很多刺。”于是对摊主道:“老板,给我们劈一个,外面的刺去掉。” 摊主这才发现花满楼是瞎子,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一边动手处理榴莲,一边说道:“这果子很是奇怪,一般女子比较爱吃,男子却大多受不了其味道。夫人可要好好劝你相公尝尝了。” “夫人相公”一说,陶东篱花心大悦,多给了老板一些赏钱,接过榴莲放到花满楼手中:“帮我拿着。” 花满楼被气味冲得皱了皱眉:“这麝香猫果真的会好吃吗?” 陶东篱挖了一口,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壮阳助火哟。” 花满楼失笑,张嘴含住递到嘴边的果肉,嚼了两口眉头渐渐松开:“的确味道甘美,只是这气味太难忍受了。” 陶东篱突然发难,一口吻在他唇上,舔了舔说道:“现在你嘴里都是这种气味了哟。” 花满楼脸红了起来。 陶东篱看他那副秀色可餐的样子,摸摸下巴,虽然答应了花满楼那件事要听他的,不过古人一向循规蹈矩,谁知道他是不是想等到成亲再办事,那不知还要等多久,干脆今晚…… ——唉,看不见真麻烦!如果单凭声音,很难诱惑人啊!若是花满楼自己把持不住,那就不算他违背约定了。 两人白天就在城中到处吃各种内陆吃不到的东西,入夜又去逛了夜市。因为临近过年,晚上夜市中有不少摊子卖红灯笼、对联和烟花等物。陶东篱最后买了两只小烟花,随花满楼回了船上。 现代都市为了防止火灾,城市中都禁止放烟花了,逢年过节或者喜庆的日子,人们就用机器播放鞭炮的声音假装正在放鞭炮……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陶东篱上了船,握住一只烟花,将另一只放进花满楼手里:“我要点咯。”说罢点燃引线,两只烟花“嘭”地同时放出,在天上炸出两朵橘色小花,陶东篱说道:“很漂亮,是橘色的。我的本体也是橘色哟。” 花满楼微笑:“我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烟花的声音,感受到烟花炸开的热度,橘色是很美的颜色。” 陶东篱喜滋滋地跟花满楼一起放完了烟花,搂着他的脖子道:“走吧,我们睡觉去。” 花满楼挑了挑眉:“这么早?”平时他可是睡得晚起得晚的,今日竟然在正常时间提出睡觉了。 早睡早办事嘛,陶东篱说道:“今天走得有点累。” 于是两人一起回了屋,上床睡觉。陶东篱躺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一阵难耐的呻吟,人也在床上扭来扭去。花满楼仿佛早料到一般,淡定开口问道:“怎么了?” 陶东篱喘息道:“肚子难受,好像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花满楼也顾不得真假,准备起身:“我让人请大夫。” 陶东篱一把拉住他:“不用,你帮我揉揉就好。”说着便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摸去。 花满楼一听此话,就知道他多半是装的,便顺着他的意思将手放到了他肚子上,轻轻揉着,手下皮肤十分光滑细腻。陶东篱叫得更销魂,拉着他的手朝胸口移去。花满楼也不反抗,他让摸哪就摸哪,直摸得陶东篱身体发热,呻吟也七分真实起来,然后他就突然抽回了手,说道:“舒服了吧?睡觉吧,我也累了。” 陶东篱被挑起情欲,对方却撒手不管了,他不满叫道:“喂!” 花满楼不理他,翻个身背朝他,嘴角却露出得逞的微笑。 陶东篱压下热度,干脆也背朝着花满楼,可恶!简直跟西门吹雪一样难泡!不要到时候连小道士都全垒打了,他停留在亲嘴阶段啊!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花满楼疼爱到哭! 36 除夕那天,陶东篱自然是跟着花满楼回花家了。过年在天朝一向是件大事,尤其在古时候。人们会在除夕夜燃放烟花爆竹借以吓退年兽,精怪们也会在过年期间出没,有些是纯粹喜欢人间烟火,有些则想趁机做些坏事,比如吃人。如此一来,除妖派的和尚道士们也就闲不下来了,过年期间是他们业务最繁忙的时候之一,仅次于鬼节。 像陶东篱这种妖精,若是修为还在,说不定还会跟道士们玩玩,现在嘛,自然是老老实实呆在花满楼身边。 花家是个大家族,除夕当天,除了七个兄弟全部到齐之外,还有各自的孩子以及分家的亲戚,一时间热闹非凡,连花家堡的房间都住满了,于是陶东篱就堂而皇之的跟花满楼住了一个房间。 在整个花家堡中,要说过年最开心的是谁,那一定是陶东篱!想想这满园的外挂器……陶东篱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在涨修为啊! 因着花老爹已经知道自己男儿身,陶东篱干脆就穿了男装。花大哥他是见过了,原来他不止有一对双胞胎,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陶东篱这才知道花满楼跟自家大哥差了二十来岁。除了花大哥,花二哥和花五哥也都成了亲,剩下几个单身的要么是武痴没兴趣谈恋爱、要么是醉心商场没空谈恋爱、要么是流连花丛不想定下来,要么就是花满楼这样,搅基了…… “哥哥,哥哥,这个给你吃,很好吃哦。”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来到陶东篱面前,手上举着一块糕点。 陶东篱顿下身子,笑眯眯地接过来放进嘴里:“唔,真好吃。大宝小宝对哥哥真好。” 稍大些的孩子红着脸说:“因为哥哥好看,比小叔叔和我娘还好看!我长大可以娶你吗?” 花满楼在不远处低声闷笑。陶东篱嘴角抽了抽:“不可以哦,因为哥哥以后要跟你小叔叔成亲的。” 两个孩子一起露出失望的神色,小宝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服:“不行啦,我们不能跟小叔叔抢人。爹那么疼小叔叔,一定会揍我们的!” ——卧槽,最后一句话信息量略大啊! 大宝也露出为难的表情:“那、那好吧。哥哥你不可以告诉爹我们刚才跟你说的话哦。” 陶东篱跟他们拉了勾,兄弟俩这才手拉手走了。陶东篱起身朝身后走去:“小、叔、叔,听说你五哥很疼你呢。” 花满楼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怎么,连我哥哥的醋都要吃么?” 陶东篱故作幽怨道:“唉,你是花家最小的儿子,肯定不缺人疼,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花满楼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于是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陶东篱抓起他的手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花满楼会意,他自然也听到了不远处自己四哥的脚步声正在接近,也不知道四哥怎么得罪这朵小菊花了,只好随他的意轻轻吻在他唇上。 花四童的声音适时响起:“七童,年夜饭……!!”声音戛然而止。 陶东篱得了便宜还卖乖,转头对震惊当中的花四童说道:“四哥好,是不是开饭了?” 花四童机械地点头。 陶东篱拉着花满楼就往大堂走去。花满楼路过自家哥哥的身边,说道:“有劳四哥了。” 花四童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了,从他那么多年流连花丛从来不碰男人就可以看出(……),看到自己弟弟亲吻一个男人,对他来说无疑是窥见了新世界的大门…… 花满楼低声问道:“为何要这样欺负我四哥?” 陶东篱:“因为他跟陆小凤是一样的种马属性嘛,陆小凤不在我好鸡摸,就用他来代替了。” 花满楼:“……”花四哥这枪中得好冤枉。 两人尚未走到大堂,陶东篱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朝后山的方向看了看,说道:“我离开一会儿,迟些回来。” 花满楼点点头,他知道陶东篱是妖精,有许多事不方便同自己说的,也不多问。 陶东篱一离开花满楼,就悄然赶去后山,果然有一群牛鼻子道士在摆阵除妖。见那两个妖精浑身邪气,他也就没有多管闲事,只在一旁窥视。 看上花家这个大外挂的自然不止陶东篱,有点见识的妖精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天然作弊器,尤其在过年期间,大大小小的外挂全部聚集在一起,自然会有一些经不起诱惑的妖精想要冒险一试,于是想要立功或者收集妖丹的道士也就在这里埋伏了。 后山一定范围内被道士们设了结界,陶东篱靠近不得,凡人也听不见他们的动静。估计这种戏码每年都会在花家后山上演,而花家一直没受到什么妖物的侵扰,可见过往都是道士们笑到了最后。 看起来是师父带着徒弟出来试手,几个年轻的道士正与妖精纠缠,旁边站着一个背了两把剑的老道,那老道周身罡气混着魔气,看来是取了不少妖丹助长修为。 嘁,又一个人渣。 看来晚上是不能留在花家了,不然等道士们解决了那两个妖精,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妖气,到时候若是闹到了花家…… “谁!”陶东篱正要离开,那个拔剑取出妖丹的老道士就犀利地朝陶东篱的方向看来。 陶东篱当然不会傻傻的在别人问“谁”的时候乖乖走出去说“是我”,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离开现场之后去哪?当然不能回花家了,那老道看起来有些本事,自己如今修为低微,妖丹却实实在在的有近千年妖力封存在内,如今的自己对老道来说可是千年灵芝一样的存在! 所以陶东篱去投奔小道士了……借着西门吹雪那纯正罡气,正好可以掩了自己身上的妖气,就是有点对不起花满楼了,大过年的自己玩消失…… 西门吹雪和方天宝此时已在紫金山脚下,大过年的,他们俩竟然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西门吹雪吃的是白粥加一个煮鸡蛋,方天宝则……卧槽大鱼大肉吃的比人家发工资的还好! 方天宝一看见陶东篱,很是兴奋:“陶陶!你怎么到这来了?不陪花满楼么?”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拉到自己边上坐下。 陶东篱突然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我……我和他分手了!” 方天宝大吃一惊:“什、什么?为什么啊?花满楼那么好,你怎么不要他了?” ——喂,他说的是分手好吗!为什么你会默认是小菊花甩的人啊! 陶东篱抬手捂住脸,挡住自己一瞬间变得狰狞的表情:“是他不要我了嘤嘤嘤!他嫌弃我有小鸡[消音],不要我了嘤嘤嘤!” 方天宝特别义愤填膺:“他怎么可以这样!既然嫌弃你有小鸡鸡(喂你没消音啊!),一开始干嘛不先说好,现在才反悔!” 陶东篱捂着心口:“天宝,我的心好痛,感觉好累,不会再爱了……” 方天宝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慰他:“你、你别这样,先吃点东西吧!你长得好看,以后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的。” 陶东篱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可是我只喜欢花满楼,怎么办?” “啊?”方天宝很是为难地抓抓头,“那,你再去跟他说说?要不然你变成女人?” 西门吹雪表示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收拾起自己的碗筷离开现场,回屋休息了。 陶东篱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说道:“我来之前在花家后山看到许多道士……” 没等他说完,方天宝十分愤怒地打断他:“什么!他竟然还找道士来捉你?” 陶东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在你这躲几天。” 方天宝点点头:“哦,那你住吧,反正快要到庄主的决斗之期了,你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紫金山巅好了。” 陶东篱点点头,正想着要给花满楼送封信解释一下,没想到数日后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陶东篱看到他很是惊喜:“花满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花满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方天宝一声怒吼:“花满楼你这个坏人!你还好意思来找陶陶?!” 花满楼:“???”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肯定又是陶东篱跟小道士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十分无奈道:“东篱……” 方天宝再次插话:“陶陶你不要跟这个坏人说话!” 陶东篱眼里蓄满泪水:“可是……可是我忍不住!我就是那么喜欢他,我要和他重新开始!”说着扑进了花满楼怀里。 花满楼对他这种性格已经完全适应了,每天都活在戏剧中什么的,渐渐也就习惯了,于是伸手搂住他,说道:“以后不许一声不吭地跑掉,知道吗?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 ↑腹黑属性粗现了! 方天宝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口中喃喃念道:“活、活的渣攻贱受!” 37 正月十五来得很快,在去紫金山巅的路上,方天宝显得很是忧心忡忡。叶孤城的剑法本就和西门吹雪不分伯仲,甚至更高一筹,因为原着中两人的决战事实上是叶孤城的剑更快,若不是叶孤城求死,只怕西门吹雪也已命丧天外飞仙之下,那还是在叶孤城“心中有垢”的情况下。 方天宝一路沉思,突然“啊”了一声,陶东篱连忙看去:“怎么了?” 方天宝气鼓鼓地看着他:“跟花满楼分手的事你是骗我的吧?” 陶东篱:“……”反射弧也太长了! 方天宝又看向花满楼:“花满楼都被你带坏了!他还配合你骗我!” 陶东篱很委屈:“他本来就腹黑好吗!比陆小凤还会整人。” 花满楼笑得十分圣母,他一直是这样的热爱着生命,永远相信着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所以他偶尔的顽皮才不会被人看见。 就像现在,小道士明明见识过他的腹黑,还是坚决不肯相信那就是花满楼的本质,一口咬定是陶东篱带坏他的。 待几人上了山,正好看见叶孤城从另一边的山道上缓缓走来。陶东篱探头看了看,发现只有他一人,不由开口问道:“我师父……容静没来?” 叶孤城抱着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转而对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我欠你一场公平的决斗。” 西门吹雪:“现在还不晚。” 叶孤城:“你认为剑的精义何在?” 西门吹雪:“在于诚。诚于剑,诚于心。” 叶孤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方天宝,继续说道:“你认为剑道当先诚于剑,后诚于心?” 西门吹雪不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叶孤城:“你修的是剑,却不是剑道。” 西门吹雪微微动容。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围观众人纷纷远远让开。陶东篱一看西门吹雪这边站了一票人,叶孤城那边却空荡荡的没有后援团,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拉着花满楼跑到了他那边。 叶孤城:“……” 高手过招有一个习惯,动手前总有一个很长的沉默时间,你不动我不动,互相观察对手的破绽。 “妖孽!总算让我找到了!”这声音陶东篱有印象,正是当日在花家后山猎妖的老道!能在众多高手在场时不被察觉地靠近,可见其修为之高深! 陶东篱一惊,看向发声处,就见那老道目露贪婪的凶光,踩在剑上漂浮在断崖上空。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这老道的对手。陶东篱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老道冷笑一声,说道:“我乃元气宗新源派掌门,来此自然是为民除害,收了你这妖精!” 方天宝“啊”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新源派!我曾看过典籍,新源派后来从元气宗分裂了出去,走捷径修魔道,靠抢夺吸食妖丹修炼!” 这个宗派陶东篱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图快修魔道的不止这一派,几乎每个道宗下面都有一个修魔道的教派,为正派所不齿。然而正因为他们修了魔道,修为长进却比正派快了许多,导致他们人数虽少,却与正派形成了互相牵制的局面。 不过……不管他们实力如何,最后倒霉的反正都是妖物。 那老道也不多废话,唤出背后的另一把剑直朝陶东篱射去!花满楼正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被一堵无形的墙拦在了几丈之外,焦急唤道:“东篱!” 陶东篱连忙对他说道:“你退后!这妖道法力高深,凡人不是对手!” 方天宝连忙念咒招出飞剑,“锵”地挡下对方的剑。 面对强敌,陶东篱也顾不得掩饰了,他之前虽然偶尔会用法术,却从不用一些能让人看出他妖精身份的法术,此时却扬手甩出一根绿色藤蔓,直抽老道面门。 老道手一挥,挡开了藤蔓,飞剑转了一圈朝方天宝飞去。西门吹雪面色一寒,拔剑一拨,那柄剑就被打向了老道的方向,却在他面门前堪堪停下。 奈何那老道十分谨慎,踩着飞剑站在离断崖三丈远的距离,就算西门吹雪轻功卓绝,也不能飞身与他过招再安然回来。 陶东篱一咬牙,既然对方要的是自己,那便由他将人引开好了!他飞身离开断崖,对老道说道:“牛鼻子,你要的是我,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哪知那老道并不上当,竟是盯着方天宝,哈哈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小子,我要再收你岂不是易如反掌?” 陶东篱暗道糟糕,大喝道:“天宝快走!” 老道的动作却快了一步,他飞快念了个咒,竖起两指虚空一画,方天宝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身子随着老道的动作飞向停留在空中的利剑! 陶东篱正欲施援手,却见西门吹雪身上杀气大盛,耳中似乎听到了一阵尖锐的鸣音,那老道的喉头就突然喷出了鲜血!西门吹雪竟然以无形剑气于数丈之外刺穿他的咽喉! 然而已经迟了,方天宝的胸膛已被利剑刺穿,老道一死,他的身体也失了控制,笔直地朝悬崖下摔去。陶东篱连忙伸手一捞,带着他回到了山顶。 花满楼也挣脱了禁制,他闻到血腥味,脸色大变,连忙赶了过去:“东篱,你受伤了?!” 陶东篱握住他的手,说道:“不是我,是小道士。” 花满楼十分担忧:“他伤得如何?” 陶东篱手指按上他的颈动脉,闭上眼摇了摇头:“死了。” 话一出口,颈间就横了一柄寒气森森的剑,西门吹雪冷着脸,说道:“救他。” 陶东篱:“……”剑神就是剑神,求人都这么嚣张! 花满楼推开长剑,皱眉说道:“西门吹雪,你莫要强人所难。” 西门吹雪散发森然杀气,正欲动手,却被叶孤城拦了下来。 叶孤城:“西门吹雪,你现在说,剑道应当先诚于剑,还是先诚于心?” 西门吹雪不语。 叶孤城继续说:“刚才那一剑,是否以超越你平生所学?” 西门吹雪身上的戾气渐渐收敛,他放下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方天宝:“诚于心。” 叶孤城叹道:“今日的决斗已不必了,我已输了。”他从怀中摸出一颗婴儿拳头大的果子,递给陶东篱:“容静让我交给你。” 陶东篱伸手接过,大吃一惊:“菩提果!”今日这一切竟然都在容静的预料之中! 叶孤城又说道:“容静还有一句话要给你。” 陶东篱:“什么话?” 叶孤城:“你的心可诚?” 花满楼闻言微微抿了下唇,陶东篱却是满头雾水,他又不练剑,什么诚不诚的? 叶孤城说完这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陶东篱耸耸肩,不再管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而对西门吹雪说道:“我要你心头一滴血。” 西门吹雪什么话也没说,拉开衣襟露出胸膛,任由陶东篱一针扎在他胸膛,合着一滴血将菩提果送进方天宝嘴里。 几人静静等了一会儿,地上的方天宝却是毫无动静,连身体都冷了下去。花满楼不禁问道:“为何没用?” 陶东篱没好气地说道:“这要问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声道:“何意?” 陶东篱:“作者设定菩提果合着爱人的心头血才能起死回生,你的血若不能令他复活,则说明你并不爱他,神仙难救。” 西门吹雪身上却寒气大盛,冷着脸不说话。既然要诚于心,他便要正视自己对方天宝的感情,他的确是爱上了他。 陶东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说话,地上的方天宝却突然动了起来! 方天宝睁开眼,视线在面前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扑进了西门吹雪的怀里:“庄主,我胸口好痛,我以为我死了呜呜!” 西门吹雪僵了片刻,将他搂紧。 陶东篱看到这一幕,有一瞬间很是郁卒!竟然是冰山面瘫先表达了“爱”这个字啊!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前的场景已经证明了一切。自己明明嫖的是“温油瞎子攻”啊,竟然被“冰山面瘫攻”打败了!他哀怨地看了眼花满楼。 陶东篱起身看向死而复生的方天宝,虽然为他逃过一劫感到高兴,但他总觉得方天宝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然而他只是埋在西门吹雪怀里哭,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陶东篱看看自己一身的血迹,说道:“行了行了,先回去吧,这么多血我快忍不住犯忌了。”方天宝的血对妖精可以说是大补啊,奈何陶东篱不敢跨过这道坎。 几人下了山,街道上竟然还是灯火通明,花满楼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陶东篱身上,掩去他一身血迹。陶东篱拉了拉带着花满楼体温的外套,顿时觉得自己也没输很多嘛,至少西门吹雪没有解衣服给小道士披。 说起小道士,陶东篱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那种微妙的违和感…… 方天宝仿佛感觉到他的视线,猛地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和平时一样天真的笑容。 陶东篱耸耸肩,不再多想,开始思考起容静让叶孤城带的那句话,以及他要如何才能让花满楼答应跟他[哔——]和[哔——]以及[哔——]。 38 回到西门吹雪暂居的宅院时,陶东篱试着联系了容静,奈何对方毫无反应,只好去调戏小道士了。他走过去搂住方天宝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死了一次有何感想?” 方天宝想了想,说道:“终于泡到庄主了很开心。” 陶东篱拿眼白看他:“你现在好了,每年不但可以过生日,还可以过忌日。” 方天宝眼睛一亮:“对啊!……咦,我生日也是正月十五呢。” 陶东篱:“咦?今天你生日啊,去庆祝下?” 方天宝摇摇头:“我师父说我不能庆生。” 陶东篱好奇道:“为什么啊?” 方天宝只是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对了,陆小凤说他过两天来找西门吹雪。” 陶东篱立刻眼前一亮:“太好了!” 方天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陆小凤要来你这么开心?难道你真的和花满楼……” 陶东篱挥挥手嫌弃道:“去去去!你不懂陆小凤的功能。” 方天宝突然红了脸:“谁、谁说我不懂陆小凤的功能!” ——这货完全想歪了啊!!! 夜里陶东篱又一次摸进了花满楼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花满楼对于他这种夜间活动已经很熟悉了,手一伸,十分自然地将他搂进怀里,同时也是先发制人,防止饥渴的小菊花又对他动手动脚。 陶东篱当然不满这个现状,在他怀里扭来扭曲,终于把自己位置调整过来,面对着花满楼,语气十分委屈:“花满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花满楼心里暗道:开始了!嘴上柔声道:“怎么会呢。” 陶东篱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那你为什么都不肯跟我OOXX呢?”←系统自动屏蔽敏感词汇。 花满楼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握在手掌中,脸色微微发红:“你、你怎么一直想着这件事呢?” 陶东篱手不能动了还有脚,抬起一条腿轻轻摩挲着花满楼:“我们既然互相喜欢,当然要做亲密的事啦,不然作者点击就要掉光光了。” 花满楼又压住了他不安分的腿:“既然如此,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陶东篱刷下三条黑线:“喂,你是在报复我上次让你说了那么多理由么?” 花满楼发出低低的笑声:“乖,开始说吧。” 算了,为了福利忍了!陶东篱想了想,先抛出他最爱听的理由:“因为你长得好看。” 花满楼摇头:“再想。” 陶东篱:“因为你善良。”虽然他并不鼓励别人善良…… 花满楼失笑:“我知道你绝不会因为别人善良就喜欢上,认真点,再想。” 陶东篱想了想,抛出情话杀手锏:“其实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所以拼着耗损仅剩的修为也要救下你。” 此话果然奏效,花满楼身体的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渐渐有些热起来:“真的?那时我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陶东篱发现有用,信心大增,说道:“因为你们花家福泽深厚啊,尤其是你,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可以少奋斗几百年呢。” 花满楼整个人冷了下去:“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助涨修为?”他被气笑了,狠狠吻上陶东篱的唇,后者热烈的回应。他一边吻着,一边脱下小菊花的内衫,灵巧的双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啊……”陶东篱舒服地扭了扭,手指插进身上人披散的长发中,将他头往胸口按去。 花满楼舔咬着他胸口的珠粒,感觉到有一根火热硬挺的东西戳到了自己的小腹,他又在小菊花胸口咬了一口,然后翻身躺到一边,疲惫道:“突然有些困了,睡觉吧。”于是无情地翻身背对他睡了。 陶东篱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花满楼会这么对他!他干脆也赌气不说软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很快,花满楼就听到了身边传来难耐的呻吟,房间中渐渐弥漫起一股奇异香气。他强忍着不去管,放在身侧的手却被抓了过去,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热物,有什么湿淋淋的东西沾了一手,顿时脸红了起来。 花满楼抽回手,恼道:“你怎么能……!” 陶东篱委屈道:“谁让你这么缺德,做一半收手!” 花满楼怒极反笑:“还是我的不是了?陶东篱,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陶东篱:“当然懂啊!” 花满楼又问道:“那么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有信心用菩提果和着你的血唤醒我吗?” 陶东篱很想说“当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根源了,也明白花满楼为何始终不肯与他做到最后,他是要等自己发现么? 花满楼等了一会儿,发现房间过于安静,伸手往旁边一摸,陶东篱竟然已经不在了。他摇摇头,觉得自己逼得太紧了,却又恼怒于小菊花的迟钝。 陶东篱从花满楼房间逃走之后,哪也没去,却是在路上晃荡了两日,仔细思考了自己对花满楼的感情。 “咦?陶东篱,你怎么在这,难得没缠着花满楼啊。”有一个十分欠揍的声音这样说道。 正在酒馆吃饭的陶东篱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头也不回道:“陆小凤,你这是在吃醋呢还是吃醋呢还是吃醋呢?” 陆小凤用脚一勾,勾了条凳子在他边上坐下,笑道:“我吃什么醋。——小二,来壶酒。” 陶东篱放下筷子:“我听小道士说你这是准备去找西门吹雪,又有事情要求他?” 陆小凤:“被你猜中就没办法了,的确是有事找他。” 陶东篱八卦兮兮地靠近他:“什么事,说来听听。” 陆小凤摇摇手指:“这可不行,这件事我只跟西门吹雪说,其他人我信不过。” 陶东篱立刻用看负心汉的眼光看着他,幽幽说道:“枉费花满楼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原来在你心中,他是不可相信的人吗?” 陆小凤颇感无力,知道再这么下去吃亏的肯定又是自己,只好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想了想,在陶东篱开口之前又加上一句:“除了花满楼。” 陶东篱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陆小凤靠近他,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然后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只是我现在缺一个借口,什么理由能让人相信西门吹雪是真的要杀了我?” 陶东篱眼珠子一转,拍拍陆小凤的肩膀:“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叫西门吹雪追杀你就行。” 陆小凤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转念一想,胡说八道谁能比得过陶东篱呢?于是就放手让他干了(有歧义!)。 数日后,七个名动天下、名满江湖的人坐到了同一个房间里。他们是花满楼、古松居士、木道人、苦瓜和尚、唐二先生、潇湘剑客和司空摘星。 他们身份各不相同,来历也不相同,却坐到了一起,只为一个人——他们共同的朋友,陆小凤。 桌子上摆着十二张卡,十二个名字,这些名字的身份各不相同,来历也不相同,却有一处共同点——他们都曾作奸犯科,并死于西门吹雪的追杀下。 西门吹雪要杀人时,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的剑下。有人逃了十四天,死于闹市;有人逃了十九天,死于沙漠;有人逃了二十四天,死于海上。这十二个人被西门吹雪盯上,竟无一人生还! “西门吹雪最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 “有一个人犯了和这些人一样的错误,他不但出卖朋友,而且出卖的就是西门吹雪本人!” “这个人是谁?” “陆小凤!” “我知道陆小凤不但是西门吹雪的朋友,还是他的恩人!” “如今恩已经报过了,自然要报仇了!” “什么仇?” “调戏之仇!” 现场一阵沉默。所有人的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抽搐,只有花满楼还能保持着镇定:“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此事一定另有内情。” 司空摘星:“也许他当时喝醉了?你知道他喝醉之后总会做出许多混账事。” 另外五个人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在花满楼身上,仿佛在问:“他也对你做过这种事?” 花满楼握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陶东篱! 没跑了!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 陆小凤此时很狼狈,他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狼狈过。他的胸口中了西门吹雪一剑,此时血虽已止住,但人却身在一处鸟不生蛋的深山老林中,就算伤口不恶化,他也可能死于又饥又渴中,就算没有死于以上这些原因,他也快被陶东篱气死了! ——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调戏西门吹雪啊!!!看刚刚西门吹雪戳他的那个狠劲,明显是真的生气了吧!他现在是真的要卯起劲来逃命了,不然被西门吹雪追上绝对会被戳烂的!陶东篱这个混蛋! 变得只有蚂蚁大躺在自己本体花心中的陶东篱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嘿嘿笑了起来。 39 陶东篱此时只有拇指姑娘大小,躺在万受(错别字!)菊花心(这两个字好微妙)中,思考自己对于花满楼的感情。 其实……花满楼问自己有没有信心用自己的血救活他的时候,他犹豫了,可是现在想想,陶东篱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的(应该?),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花满楼,当喜欢升华之后,就是“爱”吧?因为他一想到“花满楼死了”,就觉得心好痛好痛,那么的好痛……(尔康退散!) 陶东篱在花心打个滚,懊恼地抓抓头发:“啊——要说都怪作者啊!作者根本不会抒情,我怎么跟花满楼解释我对他的感情呢?!” 陶东篱干脆在自己的花心中滚来滚去,一边懊恼地大叫,他当时就应该十分铿锵有力并且迅捷而深情地告诉花满楼“我当然有信心,因为我爱你!”这样! 不过过去都过去了,等花满楼回家跟他好好解释一下,现在的关键是赶紧修炼!已经有读者觉得他太弱了好吗!陶东篱自己也觉得那日对上妖道,自己实在是弱爆了!但素……小受太强悍岂不是演不了英雄救美、美人咳血、运功疗伤、脱衣取暖等剧情?陶东篱不禁开始脑补自己被道士一掌打飞,娇弱地吐出一口鲜血,花满楼微蹙着眉头心疼地将自己搂在怀中的画面……“矮油好娇羞!”陶东篱萌得一脸血,在花心中滚了十来圈。 拿着扫把过来给七少爷的庭院打扫卫生的小王好奇地朝少爷房间看了一眼,没人呀!哪来的声音?随后突然打了个寒战,连忙双手合十朝天祷告:“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响起:“小王,在念什么呢?” 小王看过去,惊喜道:“七少爷你回来了?” 花满楼点点头:“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小王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道:“七少爷,我看你房间有些不对啊,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可是过去看了一下又什么人都没有……你说要不要请个道士来啊?” 花满楼一愣,连忙说道:“不用了,你可能太累听错了。去休息一下吧,这件事不要乱说。” 小王点点头,也觉得自己确实是累了,便拖着扫把离开了。 花满楼走进房间,关上门,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从书柜抽出一本特质的书籍放在桌上静静阅读,老神在在。 陶东篱躲在花瓣后面看他,快把自己的袖子咬烂了——可恶!明明知道他在这,竟然假装不知道! 直到天色微暗,下人叫花满楼去用餐,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推门出去的时候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顿,悄然勾起嘴角。 陶东篱趁着无人注意之时,跳进了花满楼的头发,本来是想拔他头发或者挠他痒痒整整他,可是触到他头发的时候又感觉触感丝滑柔软,还带些微香,于是准备睡一觉再说。 花满楼来到前厅,老爹和几个姨娘已经坐好了,正在等着他,一见他过来,姨娘们连忙招呼。 “七童,快坐快坐,饿了吧?” “七童啊,来,尝尝三姨娘的手艺。” “七童啊,这是四姨娘特地让厨房做的,是你最爱吃的清炒冬笋。” “……” 一群女人叽里呱啦讲了一大通,陶东篱脑袋都要炸了,花满楼竟然还能保持微笑,一一回应谢过,吃下夹到碗里的冬笋。 大娘坐在花老爹边上,微笑看着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说道:“还是七童贴心,过完节还知道回来看看大家,那几个大的真是的……” 花满楼笑道:“哥哥们各自忙着家业,不像七童闲来无事。” 花老爹也很是开心,一家人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他终于开始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七童啊,这年也过了,你又长了一岁,你那三个不靠谱的哥哥我也不想说他们了,这么久来你行走江湖,可有碰到什么中意的女子?” 此话一出,花满楼就感觉到自己某处头皮一紧,他笑道:“并未遇见中意女子。” 花老爹说道:“七童啊,你别怪爹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姑娘成婚了?你看人家陆小凤,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虽然爹并不提倡,你可千万别学你四哥啊!但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不是个事对吧?唉,其实上次爹看东篱就很是喜欢啊,哪知竟是个男人!要不爹再帮你物色几家小姐?” 花满楼说道:“爹,你忘了上次你给我安排相亲发生什么事了?此事传了出去,还有谁家敢把女儿送来?” 花老爹霸气道:“怕什么?以我花家的家底和名声,还怕没人来?” 花满楼摇摇头:“此事还是随缘吧,况且我年纪也不大,五哥不也是二十八才成的亲?” 陶东篱早就听不下去了,他气呼呼地回到花心又打了几个滚,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于是化成男装的样子,跑到花家门口敲大门。 门童早就识得陶东篱了,通传之后就放了他进去。 花家一家正餐已经用完,此时正是甜品时间,几个姨娘见有客人,纷纷回了房间回避。花老爹看到陶东篱很热情,连忙招呼他坐下,开口问道:“东篱啊,来得正好,快跟我说说你年后跟七童都干什么去了?” 陶东篱捡了几件有趣的事说了,逗得花老爹哈哈大笑,最后摆正脸色,严肃说道:“花伯父,其实,我此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说。” 花老爹捋捋胡子,说道:“何事?” 陶东篱:“我是来跟你求亲的!” 花老爹:“噗——” 花满楼:“……” 花老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咳,东篱啊,花家好像没有女儿啊。” 花满楼开口试图补救,被陶东篱打断:“花伯父,我看上的就是花满楼!请你将他许配给我!” 花老爹抖着胡子,勉强笑道:“东篱莫开老头子玩笑了,七童?”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说道:“爹,我虽然没有中意的女子,却有中意的男子……” 花老爹瞪大眼睛:“……这么说,你和陆小凤的事是真的?!”老爹你对陆花的CP也太执着了吧喂! 花满楼哭笑不得:“……我和陆小凤什么都没有!爹,我说的人是东篱。” 花老爹脸上表情淡去,不再说话。 陶东篱心中很是忐忑——花老爹你不能这样啊!你站错CP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沉下脸去啊!要怪只能怪你萌CP的方式不对! 花老爹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七童,你是认真的?” 花满楼难得不再微笑,表情很认真道:“爹,我是认真的。只是……就不知道陶公子是何想法?” 花老爹一双鹰目犀利地向陶东篱扫来,后者吞了吞口水,认真说道:“花伯父,我对花满楼是真心的!所以我才亲自上门求亲来了。” 花老爹摸摸下巴,说道:“上次你男扮女装骗我说你怀孕了,那时候你们两个就好了?” 陶东篱讪讪笑道:“那时候还没有,后来才……” 花老爹坐直身子,十分严肃地看着两人,突然就站起身准备走了。陶东篱连忙站起身想要拦住他求求情,花满楼也起身唤道:“爹……” 花老爹停下脚步,摇摇头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爹都快七十了,就算此时不答应,等爹一翘辫子,你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花满楼哭笑不得:“爹,你说的什么胡话……” 陶东篱连忙借口,谄媚道:“花伯父你这么硬朗,活个一百多岁不是问题!” 花老爹转过身,看着两个小辈,目露精光:“我最后问你们一个问题,答案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们在一起。” 陶东篱连忙立正站好:“花伯父你请问。” 花老爹周身霸气全开,紧紧盯着陶东篱,一字一句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谁上谁下?” 花满楼“嗤”地脸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老爹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陶东篱十分机灵地回答:“当然是花满楼在上!我为了花满楼做什么都愿意!” 花老爹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 陶东篱舒了一口气,然后扑到了花满楼身上:“花满楼对不起嘤嘤嘤!我想清楚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花满楼勾起嘴角,故意用毫无情绪的语调说道:“那么你想好了么,喜欢我的原因?” 陶东篱脸一垮:“啊?我没有在想……要不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认认真真想一想!” 花满楼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背:“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陶东篱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OOXX指日可待! 40 陶东篱这边小俩口刚吵完架和好,浓情蜜意;方天宝同西门吹雪则是刚刚互表心意,青涩地恋爱着。 当然,“青涩地恋爱着”的是方天宝,西门吹雪倒跟平时没有区别,照旧清晨起床,冥想、练剑、监督方天宝练剑。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他比之前更严厉了! 方天宝练得满头大汗,好歹付出有了收获,他御剑的范围扩大了不少,又得了西门吹雪亲传,招式上也多了些灵活应变。当然,还有一项额外福利,就是他现在拉着庄主的手不会被喷杀气了! 就好比现在,方天宝大胆地拉着庄主的手,并肩和他走在一起,抬头问道:“庄主,陆小凤真的调戏你了么?” 西门吹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天宝讪讪地摸摸脸颊,再次抬头说道:“庄主,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低下来点。” 西门吹雪看着他,没有反应,方天宝摆出十分纯良的表情,最后西门吹雪还是缓缓低下头,靠近他。方天宝将手挡在嘴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却在靠近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到铃儿响叮当之势飞快在他嘴角边啄了一下,然后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吃吃笑起来。 ——终于吃到第一个西门吹雪的豆腐了! 西门吹雪抿唇看着方天宝,直把后者盯得表情僵硬了才收回目光,淡定道:“你若是要亲,只管同我说就是。” 方天宝抓抓头发,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话说他之前就一直很好奇,西门吹雪真的懂OOXX吗?看他这清心寡欲的样子,被人亲了也还是万年冰山脸,到床上……他这该不会是一场冰恋吧? 吃饭的时候,方天宝几次偷偷拿眼睛瞄西门吹雪,淡定如剑神大人都受不了了,开口说道:“你若有话便直说。” 方天宝脸色微红:“这可是你让我问的!那个……你平时……”会撸管吗?这是小道士原本要说的话,可惜实在没胆子,临到头又改口:“那个……我以后可以和你住一个房间么?” 西门吹雪眉头微皱,还没开口,方天宝已经连连摆手,赤红着脸说道:“我、我就随便说说,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千万不要生气啊!” 谁知西门吹雪竟然说:“你若是要做庄主夫人,自然可以睡我房间。” 方天宝一愣:“咦?” ——原来即使对象不是孙秀青,剑神大人还是闪婚族啊!这种刚刚互相告白就结婚什么的…… 正在用妖术偷窥他们的陶东篱咬着手帕羡慕到死! 不过话说回来小道士嫖的面瘫冰山要倒贴也就算了,自己明明嫖的是温油瞎子啊,竟然也是倒贴的!明明他们两个才是作者亲儿子啊,竟然都成了倒贴货!这文的CP应该改成“冰山面瘫攻X宅男倒贴受”和“温油瞎子攻X伪娘倒贴受”才对吧!而且两个比起来,明显自己比较倒霉啊,至少人家西门吹雪后发制人,小道士都成庄主夫人了有木有!而他和花满楼还什么都没发生! 陶东篱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输给小道士了,也不知道给凡人下药算不算德行有亏之事…… 正跟西门吹雪说话的方天宝在身后比了个手势,陶东篱就发现自己的法术被屏蔽了。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方天宝死了一次,应该是寻回了前世记忆,如此一来,自己以后恐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陶东篱低下头,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甲,如果方天宝两世性格差不多的话,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怕就怕他现在这样是装的,天上的那一群王八蛋要么屁事不管,一旦出手就是魂飞魄散。 花满楼悄悄靠近,拍了拍正在走神的陶东篱:“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 陶东篱伸手将花满楼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道:“在想小道士的事,我觉得他应该是恢复了前世记忆。” 花满楼有些惊讶:“前世记忆?怎么,他也不是人么?” 陶东篱已经没空吐槽花满楼话中的歧义了:“他的确不是人类,却也不是妖物,事实上,他前世是天上的神仙。” 花满楼挑了挑眉,很是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陶东篱接着说道:“我一开始是没看出来啦,可能是因为当初那道天雷的关系,开了他的神识,他身上的仙气就泄露了出来。之前他肉身死过一次,神识必然已经寻回了前世记忆。你知道的,我一个妖精,跟这些神啊佛啊的可处不来。” 花满楼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没事的,我看天宝没有变,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小道士。” 陶东篱回握住他的手,虽说花满楼的安慰让他很是舒爽,但他一向只看人好的那一面,所以陶东篱并没有对方天宝放下心来。 花满楼:“对了,你说天宝前世是神仙,知道他是什么神仙么?” ↑花满楼已经完全把这个当聊斋听了。 说起方天宝的身份……陶东篱摸摸下巴,那真是一个鸡肋的职位,导致他的能力也略显猥琐。这么一想,陶东篱反倒觉得方天宝是可信的了。他转了转眼珠,露出一个奸笑:“他是个跟西门吹雪很配的神仙。不如你来猜猜看?你若能在三天之内猜出来,我就被你睡;若是不能,你就睡我。” 花满楼耳垂有些泛红,笑道:“这么听来,不知到底是谁吃亏些?” 陶东篱:“当然是我啦,我都没说要上你呢。”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若说跟西门吹雪很配,莫不是剑仙?” 陶东篱:“哼哼,不是哟。”他胸有成竹,花满楼一定猜不到小道士的身份。 花满楼又思考了一会儿:“不是剑仙,难道是铸剑师一类的神仙?” 陶东篱:“……” 花满楼等了一会儿,听他半晌不说话,偏过头笑道:“怎么,莫不是被我猜中了?” 这不科学!陶东篱愤愤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花满楼:“你说跟西门吹雪相关,我自然就想到了。” 陶东篱:“你为什么不猜面瘫神、禁欲神之类的神仙!” 花满楼:“……有这种神仙?” 陶东篱:“……没有。”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矮油~既然被你猜中,那就没办法了,晚上到我房里来,给你奖励哟!” 花满楼脸色有些微红,靠近陶东篱,轻轻吻在他唇上,停了片刻却发现陶东篱一点回应也没有,便拉开些距离,问道:“怎么了?” 陶东篱:“我说了,你猜中的话,我就被你睡,所以今天你要卖力哦,我才不会主动呢。” 花满楼笑了起来,说道:“那这个可以先记账么?” 陶东篱想了想,点点头,也许作者也想留着给读者当蛇年福利呢……他起身坐到了花满楼腿上,说道:“七童啊,想不想看看我的样子?” 花满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能治好我的眼睛?” 陶东篱挠挠脸颊,有些愧疚道:“这个我不能,对不起。” 花满楼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是不能,不是治不了,他猜测也许跟什么天 机天道有关,反而安慰他道:“没关系,我虽然看不见,却比许多人都活得快乐。你说让我看见你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陶东篱将额头顶上他的额头,他之前妖力低微,现在却又精进了一个阶段,要进入花满楼的意识易如反掌。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正身处一片花海之中,阳光明媚,暖风拂面。陶东篱看了一圈,在花海中央找到了一个人。 ——等等,肿么有一种死神剧情乱入的赶脚! 陶东篱走过去,叫道:“花满楼?” 那人转过身,温暖的微笑,灵动的双眼,此时目光正聚焦在他身上:“东篱。” 小菊花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扑到了他身上:“怎么样,我漂亮么?” 花满楼点头:“嗯,你男装的样子也很漂亮。” 小菊花十分得意地转了一圈。 花满楼又问道:“你是用了法术么?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损害?” 陶东篱摆摆手:“没事没事,有你在身边,我用在逆天的法术都是小菜。” 花满楼不禁想起小菊花曾经说自己是他助涨修为的作弊器,眉头抖了抖。他伸手抚上陶东篱的眉眼,有些贪恋地看着他。陶东篱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发烫,忍不住吻了上去,将他压倒在花丛之中。 两人急切地互相摸索着对方的身体,眼看就要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方天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陶陶,我和庄主要成亲了,你和花满楼来参加我们婚礼嘛。” 陶东篱闭了闭眼睛,从花满楼的意识中退出,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一定会去的!”身体的欲望已经被挑起,他正要起身离开花满楼的大腿,却不小心碰了他某处坚挺。遂淫笑起来:“嘿嘿嘿……七童,你好色哦!” 花满楼面色微红:“爱人在怀,我自然会有反应。” 陶东篱凑近他耳朵:“我来帮你吧。”说罢矮下身去,将脸埋进他胯间。 花满楼一惊,慌乱地去推他:“别这样,东篱,不用了……唔!” 陶东篱嘴里含着东西,不能说话,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随着他的吞吐,未经人事的花满楼很快就在他嘴里解放了。陶东篱顿时感觉浑身舒爽,竟是增长了不少功力! 花满楼面红耳赤地整理好衣服,问道:“东篱?怎么了?” 陶东篱站起身,嘿嘿一笑:“没怎么,我觉得我们以后要多做这种事!” 41 西门吹雪做事真是利索,陶东篱才偷窥到他们商量睡一个房间的事,没多久就被邀请去参加婚礼了。这么说起来,难道小道士要比他先开荤?! 陶东篱“蹭”地在车厢里弹了起来,这不行!明明是他先得的手,却让小道士占了先机,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花妖的面子往哪里摆?所以他对花满楼说道:“等西门吹雪和小道士的洞房花烛夜,我们一定要努力闹洞房,千万不能让小道士得逞!” 花满楼放下手中雕刻版竹简,笑道:“你不怕被西门吹雪一剑杀了?” 陶东篱:“……”这真的是个问题!西门吹雪的洞房不好闹啊。 花满楼想到了一件事,收起笑容说道:“东篱,你若还是对天宝心存疑虑,不如当面将问题说开了,同他问个清楚,以免日后互相猜忌心生嫌隙。” 陶东篱倒在他肩膀上,说道:“知道了,都听你的。你若有空,不如想想我们的初夜要怎么过啊,你还是个处男吧,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做么?” 马车一个趔趄,驾车的车夫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咳完连忙说道:“七少爷,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花满楼红着脸,佯怒道:“陶东篱,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真的要生气了!” 陶东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生气呀,我还真的很想看看你生气的样子呢!” 花满楼对这个无赖毫无办法:“你到底要怎么样?” 陶东篱:“没怎么样,就是想调戏一下你。要不让你四哥给你弄几本龙阳春宫看看?” 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开始读竹简上的内容。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到了万梅山庄,几个家仆合力将第二辆马车上的贺礼抬了进去。方天宝见到两人很是开心,欢欢喜喜地拉着陶东篱的手进门:“陶陶快来看,庄主给我准备了喜服!” 陶东篱一跨进院子,就觉得西门吹雪的煞气少了许多,罡气却纯正了不少,他缓了一会儿才适应下来,跟着方天宝去了他房间。陶东篱四处看了看,惊讶道:“你一直住的这个房间?” 方天宝点头:“是啊,从我刚来万梅山庄起就住这里了。” 陶东篱:“……”他没记错的话,小道士在泡到自家庄主之前是个小厮吧!一个小厮不但吃的比庄主豪华,住的房间也未免太好了吧!简直可以 媲美花满楼的房间了,虽然花满楼一向比较朴素…… “噔噔!”方天宝朝陶东篱展示挂在衣架上的喜服,“怎么样,好看吧?” 陶东篱十分吃惊道:“竟然是红色的!” 方天宝:“……喜服当然是红色的啦。” 陶东篱:“难道西门吹雪到时候也会穿红色?” 方天宝:“庄主是新人,当然要穿红色了。” 陶东篱点点头:“嗯,这一趟值了。” 方天宝“嘿嘿”傻笑了两声,突然觉得不对,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西门吹雪穿红色的衣服? 陶东篱站起身,说道:“我去找花满楼啦,他跟西门吹雪独处我可不放心。” 他走到万梅山庄的会客厅,果然就看到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相对坐着喝茶。西门吹雪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花满楼还是一贯地面带微笑,他放下茶杯说道:“庄主明日大喜,必然十分开心吧?”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我很开心。” 陶东篱:“……” 西门吹雪:“夜已深,该就寝了,两位请便。”说着就起身回了房间。 陶东篱:“……”他看了看天色,也就七、八点的样子,西门吹雪的生活习惯也未免太好了。 花满楼:“你跟天宝说了么?” 方天宝走进来:“说什么?” 陶东篱坐到刚才西门吹雪的位置,说道:“你恢复前世记忆了,对吧?” 方天宝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陶东篱面无表情:“为什么瞒着我?” 方天宝睁大眼睛:“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觉得说不说都一样啊。反正我也不会当回神仙了,以前在天庭都没什么朋友,陶陶,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小道士特别真诚地看着他。 陶东篱不为所动:“你法力也恢复了?” 方天宝点头:“是啊,不过我以前就是天庭最菜的,现在法力虽然恢复了,其实也就是那样啦。” 陶东篱:“那么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凡人么?” 方天宝眼神黯然了下去,沉默起来。 花满楼听了这半天,方天宝却突然沉默了下去,担心地问道:“天宝,怎么了?想起不开心的事了么?” 方天宝静默半晌,开始说起以前的故事。 方天宝在成为神仙之前,是个凡人铸剑师,以替人打造武器为生,没想到他铸了几把神器,无意间积了些功德,又因机缘巧合,被接上天庭成了给各路神仙打造法器的铸剑仙师。 然而天庭中的神仙,要么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天生的神仙,要么是刻苦修炼最终位列仙班的,各个自命清高,看不起他这个投机取巧、捡了好运的凡人。而方天宝本就是个老实人,不懂天庭那层层绕绕的复杂关系网,有人寻他铸造法器,他便老实做了,也不管那人是何职位,与谁交好、与谁交恶,不知不觉便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么,天帝进入天人五衰的阶段,几个继位人就起了争执,理所当然地,方天宝就成了这个炮灰,因为给失势的寰阳真君及其同党提供法器,被最终继位的天帝扣上个造反的罪名贬为凡人。 陶东篱听得晕晕乎乎的,原来天庭也和人间一样,存在这么复杂的争端?那他们这些妖精还整天辛辛苦苦修炼成仙做什么,不如在地上当个野妖精快活。 方天宝说到这里,已经眼泪汪汪了,他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说道:“陶陶,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跟我绝交我会很难过的。” 陶东篱:“……”都哭成这样了他怎么好意思说“不好”啊! 花满楼安慰地拍了拍方天宝的肩膀,对沉默的陶东篱说道:“东篱,既然天宝无意骗你,你便原谅他吧。” 陶东篱挥挥手:“知道了,我不生你气就是了。你快去洗洗睡吧,哭成这样,难道明天要顶着水泡眼去拜堂吗?” 方天宝连忙擦擦眼泪,眉开眼笑地走掉了。 花满楼笑着对陶东篱说道:“我就知道你心软。” 陶东篱挑眉:“对他会,对你可不会!你要是在初夜表现不好,我就反攻哦。” 花满楼耳根发红,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陶东篱就起床了,他先去花满楼的房间看了看,果然人已不在,又去方天宝房间,也不在了!于是跑到万梅山庄后院,就见花满楼坐在小亭中喝茶,西门吹雪和方天宝在梅花树下……练剑啊皿! 下午吉时一到就要成亲的两个人,竟然一大早起来练剑! 花满楼放下杯子,招呼道:“东篱,起床了?” 陶东篱坐到他旁边:“他们两个不是今日大喜么,怎么还在练剑?” 花满楼微笑道:“别人也许不会,但万梅山庄庄主要练剑,可不管是什么日子。” 陶东篱已经可以预见两人成亲之后是什么状况了——晚上OOXX,清晨练剑!……不对,有没有OOXX还不一定! 陶东篱凑近花满楼的耳朵:“西门吹雪应该也是处男吧?你说他懂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做么?” 陶东篱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道犀利剑气擦着脸颊而过。他惊了一跳,转头去看,西门吹雪正面无表情默默收剑入鞘,抬步走向前厅用早餐。 下午申时,天色暗下之后,方天宝才被管家领着回了房间,换上喜服。陶东篱和花满楼被安排在喜堂坐着,喝水点心伺候。陶东篱忽然意识到,西门吹雪成亲,竟只请了自己和花满楼,还是方天宝这边的朋友,西门吹雪也太低调了…… 陶东篱等了半天,终于有小厮唱到“迎新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和掩不住春色的方天宝就进入了喜堂。管家一边擦眼泪一边让他们进行三拜,陶东篱却觉得……这婚礼未免也太平静了吧!作为观礼嘉宾赶脚很尴尬啊! 然后……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股纯正仙气扑进喜堂,门口竟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头戴紫金冠的白面男子,脸上的表情跟西门吹雪如出一辙。方天宝转头看到他,惊叫一声躲到了西门吹雪身后,陶东篱一声不吭,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缩在花满楼身后。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竟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拔剑就向方天宝刺去,西门吹雪身上杀气大盛,拔出宝剑迎战。 方天宝连忙退出战局,跑到陶东篱身边,后者一把抓住他挡在身前:“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要害我啊!” 花满楼护着他,问道:“这是何人,与天宝有仇?” 方天宝打着摆子:“不、不知道啊……这个是天上星君,我都不认识他啊!” 陶东篱:“你是铸剑师啊,怕他做啥!”说着一把拎起方天宝,“咻”就朝那个星君的剑尖上丢去,星君反应奇快,瞬间刺穿他的胸口,随后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花满楼震惊:“……东篱?” 西门吹雪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方天宝,寒着脸看着陶东篱,手中剑被杀气催发锵然作响。 陶东篱:“剑神,你听我解释……” 42 眼看剑神的剑都要戳过来了,陶东篱连忙大叫:“方天宝你快给我起来!别装死了!” 方天宝嘿咻嘿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怒视小菊花:“谁让你突然把我扔过去的!吓死我了!” 陶东篱:“你不是没死嘛!” 方天宝撅起嘴,对着小菊花“哼”了一声,拉住西门吹雪的手:“庄主你看,他们刺不死我了。”他拨开刚刚被那个酱油星君刺破的胸口上的衣服,露出下面雪白的皮肉,连一道刮痕都没有。 西门吹雪又看了陶东篱一眼,才归剑入鞘,伸手摸了摸小道士被刺的地方,说道:“怎么回事?” 方天宝特别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因为我前世是天庭的铸剑师嘛,天下所有武器都伤不了我,而天上那些用过我铸造的法器的仙人也伤不了我。” 花满楼敏锐地抓到了重点:“那若是没用过你铸造的法器的仙人用法术伤你如何?” 方天宝:“那我就死啦。” 陶东篱眉毛一抖:“我只知道你不会被武器所伤,没想到还有这层啊。” 方天宝瞪他:“所以刚才那个星君要是用法术我就死了!” 陶东篱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那个星君为什么要要杀你?是不是你的老仇人想要你的命?” 方天宝摇摇头:“我不知道,刚刚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也许是来除妖的?” 陶东篱翻个白眼:“除妖的干嘛一来就冲着你去?你既然说你不认识他,会不会是上面的家伙故意派一个没用过你法器的家伙想除掉你?” 方天宝:“我都已经是凡人了,为什么要杀我?” 陶东篱摸摸下巴:“说不定你身上隐藏着惊天秘密?一般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老管家重重咳嗽一声:“咳!庄主,是时间入洞房了。” 于是方天宝红着脸被西门吹雪拉进了房间。 陶东篱本来还存着闹洞房的心思,刚才被西门吹雪那么一吓,他是真心不敢捣乱了,老老实实回了房间。 方天宝刚刚躺在地上装死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西门吹雪因他而起的杀气,咳,虽然为他杀人不是好事,但至少这证明了庄主真的很在乎他。所以现在小道士带着虔诚的心情,准备将自己完完全全献给他喜欢了十年的西门吹雪,就在今夜! 方天宝跟在西门吹雪身后,转身关上门,保持着关门的姿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低头练习了一下等会儿自己转过身之后的表情,这才红着脸转过身,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可爱的笑容,然后…… 他就看见西门吹雪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剑放在床边,见他转过身来,便说道:“早点睡吧。” 方天宝:“……” 小道士默默地走过去吹灭了蜡烛,越过西门吹雪爬到了床里面,闭上眼睛。 陶东篱躺在床上,正按捺不住想去夜袭花满楼,小道士突然和他连上了线:“陶陶,庄主一回房就管自己睡了( >﹏<。)” 陶东篱:“哈哈哈,你果然是冰恋啊!希望你别染上恋尸癖。” 方天宝:“> <怎么办啊!今天是我洞房花烛呢,庄主怎么可以就这么睡了!” 陶东篱:“那你勾引他啊。” 方天宝:“……不会。” 陶东篱翻个白眼:“你现在在干吗?” 方天宝:“躺在庄主边上。” 陶东篱:“都躺他边上了还不会勾引!你穿着衣服没?” 方天宝:“穿着里衣。” 陶东篱咆哮:“穿什么里衣!刚才干吗不脱光了再躺进去你个白痴!” 方天宝:“……” 西门吹雪本来睡得挺好,突然感觉旁边的小道士开始在被窝里扭动,然后一件白色里衣被一只手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放到旁边,接着是裤子。等方天宝把里衣和裤子都叠好放到边上之后,他又老实下来不动了。西门吹雪重新闭上眼睛。 方天宝:“我……我脱掉了,然后呢?” 陶东篱:“……你跟西门吹雪隔了多远?” 方天宝转头目测了一下:“唔……大概一臂的距离。” 陶东篱恨铁不成钢:“你们现在是夫妻啊!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隔那么远做什么!” 方天宝特别委屈:“……庄主的床比较大嘛。” 陶东篱:“蹭他!靠过去蹭他!” 西门吹雪发现方天宝安分了没多久,就开始慢慢地朝自己靠过来,赤裸的肩膀贴上自己,来回磨了两下,又不动了。他以为小道士只是冷了,所以由着他贴着自己,继续闭着眼睛。 方天宝:“蹭了,然后呢?” 陶东篱:“……你怎么蹭的?” 方天宝:“就是用肩膀蹭啊。” 如果现在有一张桌子在手边,陶东篱发誓自己一定已经把它掀翻了:“皿手放他胸口转圈圈!腿从他小腿一路到大腿轻轻擦过去!来回几次,再对着他他颈窝轻轻吹气!懂了吗,哈?!” 方天宝抖着手放到了西门吹雪的胸口,发现他心跳很是平静,见对方没有推开自己,又咬咬牙,伸了一条腿照着陶东篱的话一路蹭到他大腿,膝盖甚至碰到了笑庄主!方天宝一惊,连忙缩回腿,红了脸,又对着西门吹雪的脖子吹气。然后……他惊喜地发现庄主的心跳变快了! 西门吹雪寒星般的双眼在黑暗中发着光,他转头盯着方天宝,问道:“你要做什么?” 方天宝一阵紧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好问陶东篱:“庄主问我要做什么啊,我怎么回答?!” 陶东篱:“跟他说你要上他!” 方天宝脱口而出:“我要上你!” 西门吹雪:“……” 方天宝:“……T^T” 西门吹雪抬起手,方天宝连忙抱住头大喊:“不要打我!” 陶东篱听到这声音,抬手捂住了脸,这个笨蛋! 花满楼则是一惊,难道西门吹雪还玩家暴? 西门吹雪看着抱头缩成一团的方天宝,一阵无语:“……我不打你。” 方天宝战战兢兢地露出脑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庄主,为什么你不跟我洞房?”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想要?” 方天宝忙不迭点头。 西门吹雪侧过身子,吻在方天宝眼角,微凉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方天宝打了个哆嗦,手攀上西门吹雪的肩,仰头将唇对上他的唇,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 陶东篱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方天宝下一个问题,问道:“小道士,搞定了没?”对方还是没反应,陶东篱骂了句“卧槽”,不会这么快就搞定了吧! 方天宝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吻着西门吹雪,让自己的舌头与他的纠缠。西门吹雪气息绵长,方天宝却不行,没多久就开始喘息起来:“庄、庄主……” 西门吹雪放开他的唇,一路从下巴到脖颈到胸口,轻轻舔吻,一只手则沿着腰线向上,停留在一颗粉色茱萸上。 方天宝微颤着身子,迷迷糊糊地想道,原来庄主知道怎么OOXX啊……啊,对,他能让孙秀青怀孕,当然知道了……一想到孙秀青,方天宝突然发狠地一口咬在西门吹雪胳膊上,结果反而被他的护体内力震得牙口发酸。 西门吹雪看着自己胳膊上一圈泛白的牙印,默默盯着方天宝。 小道士发觉自己成了庄主夫人,胆也肥了不少,他气呼呼地说道:“谁让你搞大孙秀青的肚子!” 西门吹雪:“……孙秀青?谁?”←剑神大人已经根本连人家是谁都不记得了。 方天宝突然意识道,搞大孙秀青肚子的不是眼前的庄主,是书中的庄主,于是讪讪笑道:“我们继续。”怕庄主被自己刚才的乌龙弄的失了性致,他还在西门吹雪身下扭了两下。 西门吹雪按住他不安分的身子,修长的手指按在了他腿间的肉上。带着薄茧的手指灵活地挑逗着,方天宝全身渐渐泛起了粉红色,糯着声音轻轻唤道:“庄主……”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他,手指转战更隐秘的地方。 “啊!”方天宝眼睛泛起水光,“轻、轻点,有点痛。” 西门吹雪已经伸进了第三根手指。 方天宝难耐地扭动,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快感,只有被异物入侵的奇异不适感,他不禁怀疑起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小受欲仙欲死的情节。 等西门吹雪最终进入时,方天宝才是真的疼哭出来了,他一边流着泪,一边推搡着:“好疼!我不要了……你快出去!” 西门吹雪抓住他乱动的手,又深入了一些:“忍着。” 他用力一顶,重重擦过某一点,方天宝尖叫一声,通红着脸:“啊……那里、那里有什么东西,好奇怪。”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抬起他一条腿重重进出着。方天宝双臂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承受着每一次让他战栗的撞击,西门吹雪额上的汗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微眯着迷蒙的双眼,口中唤道:“庄主……啊!好喜欢……好喜欢你!” 陶东篱翻了个身,将被子卷了几圈摁在自己脑袋上,还是能听到新房那边的动静,他烦躁地起身,去了花满楼房间。花满楼听力卓绝,自然也能听到那边的动静,他正有些尴尬地脸红,就听见陶东篱朝他这里走来,连忙手忙脚乱穿上衣服。照这情况,陶东篱绝对会跑来对着他发情的。 陶东篱推门进去一看,就见花满楼穿得严严实实,正襟危坐地等着自己,立刻明白他正防着自己的,掐了个隔音诀,隔开了新房的动静,委屈道:“我还担心你不好睡觉,特地来帮你隔音,你竟然这么防着我!” 花满楼愧疚地起身:“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陶东篱大度地摆摆手:“好了,我们睡吧。我要是离开隔音效果就失效了。” 花满楼点点头,让陶东篱躺到了床里面。 …… 事实证明,花满楼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43 陶东篱原本以为,洞房花烛之后,怎么也该“从此剑神不早练”,没想到等他起床的时候,不止剑神在练剑,连初受雨露的方天宝也在练! 这不科学! 陶东篱远远地朝方天宝招了招手,后者看了眼西门吹雪,征得同意才屁颠屁颠朝他跑来。陶东篱观察了一下他的动作,等人到跟前时问道:“昨天西门吹雪做了几次?” 不远处的花满楼手抖了抖,耳根有些可疑的红晕。 方天宝红着脸,伸出两根手指:“两次。” 陶东篱狐疑地看着他:“西门吹雪的JJ很小?” 花满楼觉得自己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于是匆匆离开现场。 方天宝涨红脸,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才没有!庄主的……的……很大!” 西门吹雪淡定收剑,开始入定。 陶东篱摸了摸下巴:“那你都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方天宝对着手指,嚅嗫道:“没有,很、很舒服……” 陶东篱一惊,莫非是西门吹雪达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人就是剑,剑就是人,所以小道士免疫了他给的伤害? 我……去!科学死得好惨啊! 陶东篱丢下还沉浸在昨晚回忆中的方天宝,跑去找花满楼了。 陶东篱:“花满楼,你听了吧,刚刚小道士说初夜不痛哦~!所以到时候你在下面好不好……” 花满楼挑眉:“怎么,你忘了那天你跟我爹说了什么?” 陶东篱一愣,垮了下去,拉着花满楼的手指玩不说话。 花满楼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若是真的想……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陶东篱眼睛发光,兴奋道:“真的吗?你愿意?” 花满楼轻笑着抚上他的脸,温柔说道:“我既然喜欢你,自然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 陶东篱感动得内牛满面,一把抱住他:“花花,你真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唉……” 花满楼:“怎么了,让你在上面也不高兴?” 陶东篱:“不是啊,其实……我不能在上面呢。我是妖精,我的东西要是到你体内,会对你身体不好……” 花满楼作为一个瞎子,还是个资深的瞎子,脑补的能力必然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所以他立刻就在脑海中形成了“陶东篱的东西留在他体内”的画面,顿时脸红了起来:“那我的……东西留在你体内,就不会有害吗?” 陶东篱爱死了花满楼羞红脸的样子,他笑嘻嘻地贴着花满楼的脸说道:“不是哦,你的东西对我有很大的好处,于你也不会有伤害。还记得上次我用嘴给你做么?” 花满楼想起了那前所未有的体验,浑身发热。 陶东篱喉咙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看来是记得了。那次吃了你的东西,我的修为可是精进了不少呢,所以为了我早点变得强大起来,不被人欺负,你可要要喂饱我呀。” 花满楼:“我……”家里有只这么露骨口无遮拦的小受,花满楼表示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在万梅山庄逗留了两日,最后陶东篱表示自己实在受不了方天宝春风得意的样子了,这才跟他们辞行。 方天宝显得很是舍不得:“万一又有人要来杀我怎么办?” 陶东篱:“你又死不掉,怕什么。” 方天宝:“我怎么死不掉!他们……他们总会找到方法的,你看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星君!” 花满楼:“也是,如今情况并不明朗,有人要杀天宝却是真的,不如东篱你想想办法?” 这种被心上人依赖的感觉真好……陶东篱摸摸下巴,沉吟道:“这么说起来,能帮你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容静,一个是陆小凤。”容静已经活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了,虽然非妖非仙,但实力的确过硬,唯一难办的是……“可惜他如果不想被人找到,就没有任何办法能找到他。” 方天宝露出失望的表情:“……啊,那陆小凤呢?” 陶东篱:“这件事一定要拜托陆小凤!”首先,陆小凤自带主角光环,其次,陆小凤自带侦探光环,再次,陆小凤很容易找到!“所以,你有问题就去找陆小凤吧。” 方天吧还是不放心:“可是,对方是天神诶,陆小凤一个凡人,我要是把他拉下水,岂不是害了他?” 与方天宝不同,陶东篱对陆小凤充满了信心:“你放心吧!天下所有人死光了,陆小凤都会活得好好的!再来,你最好在他们动手之前找到陆小凤,这样就可以先让陆小凤克死他们,永绝后患!” 花满楼:“但是如今陆小凤在调查幽灵山庄一案……” 陶东篱:“咦?你知道啊?陆小凤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呢。” 花满楼笑道:“此事他早已告知我们几人,事实上,对于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是谁,我们心中都已有人选。” 陶东篱很是好奇:“谁啊?” 花满楼摇摇头:“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尚只是猜测。” 方天宝兴奋举手:“我知道我知道!” 陶东篱一个眼刀过去,小道士讪讪闭嘴。他掐了个指诀,找到了陆小凤的方位:“他现在正在前往武当呢。” 说到这里,陶东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沉默了下去:“……” 花满楼疑惑问道:“怎么了?” 陶东篱:“……我和小道士的身份,你们有人告诉陆小凤了么?” 花满楼:“……”他是那种没经过人家同意,不会随便把别人秘密说出去的人。 西门吹雪:“……”他是那种就算人家求他把秘密传出去他也懒得说的人。 方天宝:“……”他虽然无意隐瞒,但根本就忘了要告诉陆小凤这件事。 花满楼有些尴尬:“我看我们还是去武当寻陆小凤吧,否则我生怕家中的十几坛五十年陈酿都保不住了。况且我看陆小凤现在也很需要庄主助他一臂之力。” 陆小凤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知是哪位姑娘想我了?” 花陶二人来到武当之时,地上正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死人,陆小凤看到两人来,说道:“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我本来也没想到的,还想拉他入鹰巢商量这次计划。只是石雁反对,花满楼也不赞成。” 陶东篱好奇问道:“你一早就怀疑木道人了?” 花满楼犹豫道:“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他,只是觉得他和古松居士走得很近,很难对他保守秘密。” 陶东篱耸耸肩,他已在来的路上听花满楼说了此事,一开始他和陆小凤、武当掌门石雁以及司空摘星在防守严密的“鹰巢”商量幽灵山庄的事,他本来还想根据贼喊捉贼的尿性,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一定是石雁没跑了,原来他猜错了啊…… 陆小凤虽然知道了木道人才是老刀把子,只是他根本没有证据。几日后,他非但没有找到证据,反而被木 道人陷害,被他给“救”了。若木道人杀了他灭口,纵然没有证据,其他人心中也会对木道人留下疑虑,然而如今木道人“救了”这个说他是老刀把子的人,反而让大家相信了他是清白的。 花满楼拍拍一脸郁卒的陆小凤的肩膀:“今日是木道人继承武当掌门之位的大典,我们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花满楼比陆小凤乐观许多,因为他相信天网恢恢,木道人必然不会得逞。 输人不输阵,陆小凤整了整衣冠,去了大殿。 木道人头戴紫金冠,腰配七星剑,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容。陆小凤上前夹枪带棒地与他客套了两句,木道人突然作势要扶他,却暗暗灌注内力,陆小凤若不及时运气抵抗,不是被他折断了双手,就是被他按着跪倒在地。 陆小凤自然不会下跪,所以他双臂盈满真气,与之相抗。 陶东篱撞了撞花满楼:“我们要去把他们分开么?” 花满楼摇摇头:“他二人针锋相对,若有第三者插足,力量稍有偏差便会造成一人重伤,或是被他们的反激之力摧毁。” 陆小凤的额头已有汗珠滚落,陶东篱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干掉木道人再说,突然有个年轻人来报,说是西门吹雪来访,坚持要带剑上山,如今正在解剑池边等着。 木道人忽然笑了,滑出两步,两人之间势均力敌的平衡立刻被打破。在这样的时刻还能从容收回内力,连陶东篱都看出了陆小凤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已看出了木道人眉间的黑气,他绝活不过今日。 木道人手握剑柄,正要往解剑池边走去,草丛中突然跳出了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你杀了我父亲,我要杀了你!” 此情此景,陆小凤却叹了一口气。 陶东篱好奇问道:“她杀了木道人,你为什么要叹气?”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露出了痛惜的表情。 那个女子说道:“我叫叶雪,是老刀把子的女儿,他杀了我父亲,所以我要杀了他!” 陶东篱已明白陆小凤叹气的原因。他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我们下山去,西门吹雪在下面等着,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解剑池边,一袭白衣长身而立。 方天宝略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陆小凤,“呵呵”傻笑。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你们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陶东篱撞了花满楼一下:“你跟他说,你口才好。” 花满楼:“……”于是他有些尴尬地将陶东篱和方天宝的身份以及各种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陆小凤久久地沉默着,问道:“……所以这件事你们知道已经有半年了?” 花满楼:“是。” 陆小凤:“只有我不知道?” 花满楼:“……是。” 陆小凤不禁想仰天咆哮,难道他真的是坏事做多了德行有亏吗!那两个明明是他的基友啊,这种毁天灭地的真相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陆小凤:“……” ——啊呸!才不是基友!差点被陶东篱带坏了! 44 一行人找了个酒楼歇下,陆小凤始终有些无法相信。 陆小凤:“所以你是一只花妖?”他看着陶东篱问道。 陶东篱:“是啊。” 陆小凤:“你是神仙?”这次问的是方天宝。 方天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已经不是啦。” 陆小凤又看了看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所以你们找了两个不是人的家伙做对象,西门吹雪你还成亲了?” 西门吹雪冷冷地不说话,花满楼只好回答道:“是。” 陆小凤瞬间就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陶东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你还有司空摘星不是?” 陆小凤:“ 我应该觉得好受一点吗?” 陆小凤:“所以如果你们这次不是需要我的帮助,是不是永远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陶东篱:“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你觉得安慰一些,其实我们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大家都忘了告诉你而已。” 陆小凤满脸血:“完全不觉得安慰啊!” 陶东篱摆摆手,干笑道:“啊哈哈哈,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有人要干掉小道士啊,而那些家伙又是我们对付不了的,所以现在大家很需要你嘛!” 陆小凤:“你们一个妖精一个神仙,还有一个剑术无双一个心思缜密,连你们都没办法的事,我又能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先不说你的主角光环,就你那个侦探属性,必然见神克神,遇佛克佛啊!陶东篱咳嗽了一声,他知道求人的时候,首先要示弱,然后要夸大对方,所以他说:“我一个妖精怎么能和天上的神仙抗衡?况且我如今修为低微,而小道士又失了仙职,只有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实在是势单力薄。你陆小凤名满天下,破案无数,连幽灵山庄都被你攻克了,区区几个神仙肯定不是问题!” 陆小凤听了这话很是舒爽,于是说道:“好吧,有件事我要问一下。既然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真君已经成为天帝,方天宝也已是一个凡人,他又为什么要派人来杀他?” 众人毫无头绪,方天宝原本是神仙的时候就是个无足轻重的铸剑师,如今贬为凡人,天帝就更没理由要杀他了。 陶东篱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的那个能力,就是不受任何武器伤害、免疫用过你的法器之人的攻击这件事,天帝知道吗?” 方天宝想了想,说道:“他是知道的。天帝和寰阳真君都知道。” 花满楼很快理解了陶东篱问此话的用意,说道:“你是怀疑要杀天宝的其实另有其人?” 陶东篱点点头:“如果是天帝,他要杀小道士就不会派人用剑了。看上次那个星君,一剑刺穿小道士的心脏就以为已经得手,立刻离开,可见他根本不知道小道士不受武器伤害。而且他走得那么迅速,好像生怕迟了就会有什么变故似的。”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沉吟道:“唔,看来此事另有蹊跷。方天宝,你可知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得到的,或者是他们不想让别人得到的?” 方天宝一脸茫然:“没有啊,我除了会打造法器,其他一律不懂。” 陆小凤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叫道:“小二,再来两壶女儿红!” 陶东篱:“你还喝!” 陆小凤:“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嘛,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在地上他们在天上。在他们再次动作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既然如此,不如好好享受一番,顺其自然。” 事实上,他们虽然心里很着急,却不得不承认陆小凤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正完全处在一个被动的地位,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的确没有什么能主动出击的办法。 陶东篱站起身,拍拍陆小凤的肩膀:“既然如此,小道士就拜托你啦!你要好好保护他哦!” 说着他拉起花满楼就要离开,陆小凤连忙拦住他:“你们去哪?难道方天宝不是你们的朋友吗,就这么走了?” 陶东篱一脸正气:“当然是了!所以我要赶紧回去修炼才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小道士啊!” 花满楼一听到“修炼”两个字,耳根就隐隐发红。 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此地,回家去了。 西门吹雪坐在桌边,一言不发。方天宝侧头看了看他,有些担心。 事实上小道士在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古巨巨是不是不喜欢西门吹雪啊,不然为什么一边说他剑法无双,一边又给他弄了那么多个可以打败他的人?比如独孤一鹤,书里说如果不是霍天青先消耗了他一半内力,或许死的就是西门吹雪了;再比如叶孤城,如果不是他心有杂 念一意求死,也许西门吹雪也已经死了;再来就是木道人,原着中原话“只有他(陆小凤)看见过这个人的剑,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击败西门吹雪,无疑就是这个人”。你说西门吹雪倒霉不倒霉?肿么赶脚西门吹雪每次活下来都是走运似的…… 方天宝突然感觉很愤怒,他家庄主明明是最强的!为什么不但古巨巨要整他,连这个七[哔]君也要整他!庄主一个凡人,怎么跟神仙斗嘛! 不过显然方天宝是多虑了,西门吹雪的心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他就像是悬崖边的孤松,坚忍不拔,又像雪山顶上的顽石,冷峻隐忍。这样的难题根本不会打倒他,只会让他更强大。 陶东篱说要回去修炼并不是骗人的,他回了花家这个天然灵气聚集地,白天就去后山泡灵泉,晚上回本体吸收日月精华,偶尔调戏下花满楼当配餐,很快就进入了又一个晋升阶段。 方天宝的修炼虽没有陶东篱那么惬意,却也真的被他说中——晚上OOXX,白天起来练剑。当然,剑神大人并不是纵欲的人,所以OOXX的比例很小……这是小道士唯一不满的地方。 自恢复记忆之后,方天宝悟性大涨,练起剑来更是得心应手,如今御剑飞行已不是问题,许多过去怎么也学不会的道法也是信手拈来。 方天宝这边正在给自己增添信心,入定的西门吹雪突然睁开眼,长剑出鞘,冷然道:“来者何人?” 片刻后,一个黑衣人、一个紫衣人慢慢踱步走进院子,后者微笑开口:“不愧是西门吹雪,我们已隐去气息,竟还是让你察觉了。” 方天宝看了看他,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来做什么?” 紫衣人说道:“在下陌上修,黑衣的这位是瓶上邪,我们的来意么……自然是要保护你的。” 方天宝狐疑地看了他们半晌,说道:“你们是兄弟?” ——这是重点么喂! 黑衣人很是沉默,从进来到现在连眉毛都没抖一下,紫衣人陌上修倒像是个发言人,他抽了抽嘴角,说道:“我们不是兄弟,这个名字只是巧合……重点是,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方天宝点点头:“哦,那让管家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吧,月俸谈妥了么?” 西门吹雪:“……” 陌上修、瓶上邪:“…… ……” 方天宝:“???”他转头疑惑地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解释道:“不是我们请的。” 方天宝点点头:“哦,这样啊。你们是毛遂自荐?那样的话,不一定会给你们月俸哦。” 西门吹雪:“……” 陌上修、瓶上邪:“……” 陌上修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是!咳,我的意思是……冲着你来的那些人,他们想杀了你,尽凭你们几个凡人,必然不是对手。我们可以保证你不被他们伤害,前提是,你要跟我们走。” 方天宝:“这样啊……但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谢谢你们的好意。” 刚来不久的陆小凤一脸崩溃地加入话题:“他们是想绑架你啊!” 方天宝一惊:“什么?你们要绑架我!竟然还假装来应聘护卫,太狡猾了!” 所有人:“……” 瓶上邪向前踏了一步,西门吹雪手握剑柄,杀气四溢。 陌上修脸色一变,抬手拦住了黑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西门吹雪,低声道:“原来如此,竟然是……”随后又笑道:“方道友不妨再考虑考虑,我们这个友好的提议在两日内一直有效。” 此话背后的意思,自然是两日后就不再是“友好的提议”了,而可能变成暴力手段。 放下这句话,两人就凭空在原地消失了。 陆小凤目瞪口呆:“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法术!” 两日后,紫衣人和黑衣人并没有出现,来的却是另一波人。他们显然没有什么条件要和方天宝谈,一来就是杀招,所幸方天宝道法大成,并未吃亏,而西门吹雪的修为竟让天上星君也讨不了好去! 在几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齐齐消失之后,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似乎已隐隐抓到了什么线索。 45 又过了几日,上次来过的陌上修和瓶上邪二人,却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来找方天宝麻烦,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放了空话。 西门吹雪:“陆小凤,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陆小凤沉吟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想要对方天宝不利的有两股势力。一股就是那日想要带走他的陌上修那边的势力,他们不知是何原因想要活捉方天宝,另外一股势力则是要刺杀他的人,他们只是一心想要杀了方天宝。由此可见,方天宝身上必然有什么东西是陌上修那边想要得到的、而另一方并不需要并且也不想让其他人得到的东西。只是有两件事我很在意……” 方天宝:“什么事?” 陆小凤:“听你们说,第一次来杀你的人,在得手之后迅速离开,甚至没有确认你是否已真的死了?” 方天宝点点头。 陆小凤:“最近那波人,看起来也好似在忌惮着什么,一击不中则即刻撤离。” 西门吹雪:“那么另一件事呢。”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没有说话。那日在院中,陌上修和瓶上邪显然是准备要动手抢人的,而陌上修却看了看西门吹雪之后,改变了主意。陆小凤还记得他看西门吹雪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陌上修和瓶上邪真的放弃了吗?自然不会,他们只是履行了承诺,方天宝不接受他们友好的建议,他们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 花满楼放下手中的书,微笑道:“二位可是走错地方了?” 陌上修也笑道:“没有,我们来对了地方。” 花满楼:“哦?不知寒舍有什么宝贝能让二位大驾光临?” 陌上修:“公子这里花香满溢,我二人自然是来赏花的。” 花满楼不笑了:“若只是赏花自然欢迎,若是要折花,莫怪花满楼要送客了。” 瓶上邪杀气大盛,冷声道:“由不得你!” 正在专心突破的陶东篱一惊,感应到花满楼有危险,连忙现出身形,喝道:“你们不怕神形俱灭,尽管对他动手!” 花满楼惊道:“东篱!”他自然是猜到两人必是为了陶东篱而来,只是前日陶东篱说自己要进阶,需要闭关三日三夜,如今不过两日,贸然现身不知会不会对他身体有损! 陌上修看到陶东篱自动现身,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这位想必就是花君陶东篱了?” 陶东篱冷笑:“花妖就是花妖,还叫什么花君,虚伪不虚伪?你们又是谁?” 陌上修介绍道:“在下陌上修,这位是瓶上邪。” 陶东篱看着他们,开口道:“……瓶邪我知道,陌修是哪对CP?” 花满楼:“……” 瓶上邪:“……” 陌上修:“……这不是重点!” 陶东篱:“那什么是重点?” 陌上修:“你适才说,我们若是对花满楼出手,就会形神俱灭,是何道理?” 陶东篱:“你难道看不出来这花家福泽深厚到不可思议吗?” 陌上修:“那又如何?” 陶东篱冷笑:“那又如何?能积到如此深厚的福泽,则说明他们祖上数辈积德,做尽善事,子孙又从未做过德行有亏之事。对他出手,你说你是不是会天打雷劈?” 陌上修脸色一变,他阴晴不定地看着陶东篱,又看看花满楼,最后冷笑说道:“只要制住他,再动手抓你,并不算我们对花家出手!”他权衡了一下,方天宝身边有一个西门吹雪,他们并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相较起来,不对花满楼出手且抓到一个修为低微的花妖要容易许多。 陶东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对方既然对方天宝势在必得又对付不了西门吹雪,就只能拿自己当人质了。只是他们来得实在太巧,若早两日或迟一日,自己虽打不过他们,却能安然带着花满楼逃离。如今自己闭关被打断,妖力反噬,别说逃走,只怕还要花满楼护着自己。 双方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花满楼明白对方忌惮自己不能伤害他,便有意想要护着陶东篱。奈何对方早已看穿他的意图,瓶上邪一直牵制着他不让他靠近,陶东篱则在陌上修手下节节败退,他心想反正是要被抓走的,不如就先认输得了! 于是他连忙叫道:“住手!我跟你们走!” 花满楼一惊:“东篱!” 陶东篱制止他:“你不用多说了,我跟他们走,放心吧,他们要的人是小道士,我不会有事的。” ——况且深入敌人内部,才更有机会弄清楚他们的意图。 这句话是他传音给花满楼的,后者只好皱着眉点点头。 陌上修却突然说道:“就这么带你走我可不放心!” 陶东篱还来不及问他什么意思,就觉得丹田骤然一痛,瓶上邪手握一枚金灿灿的妖丹站在他身后! 陌上修:“所以,你的内丹就暂时由我们保管了。” 陶东篱心里骂着对方全家,惨白着脸道:“那么,我们走吧。” 陌上修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掐了个指诀,三人一起从原地消失。 花满楼沉下脸色,双手在身侧紧紧握着,半晌才缓缓松开,舒出一口气,表情缓和起来。 次日,陆小凤收到了花满楼的飞鸽传书,他看完了之后便用力一撮,纸条在手中化作飞灰。 陆小凤:“陶东篱已按计划被他们带走了。” 方天宝:“计划?什么计划?” 陆小凤:“他们既然在暗,我们就化明为暗。我知道那天他们在西门吹雪这里讨不到好处,必然会转移目标,将你的朋友陶东篱带走,借以要挟你。” 方天宝一惊:“他们现在已经抓走陶陶了?那怎么办?” 陆小凤安抚道:“你放心吧,他们要的是你,不会伤害陶东篱的。他说他在你这留了他的本体,可以突破对方的禁制联系你?” 方天宝连忙摸出保存在锦囊中的三片橙色花瓣:“是这个!他以前给我的,我们之前都用这个联系的。” 陆小凤点点头:“很好,花满楼不日就会跟我们汇合。陶东篱让我们不要主动联系他,他查清对方的意图之后就会联系我们。” 方天宝低下头,很消沉地说道:“都怪我没用,是我连累了他,我要是修炼再用心点……” 西门吹雪微凉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头顶,清冷的声音说道:“无碍。” 陆小凤也笑着拍拍他的肩:“没事的,他要是不高兴做的事,谁也逼不了他,他这么做,就说明他将你当朋友。你若觉得欠了他,就等此事解决之后好好补偿他。” 方天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有了想法。之前陆小凤也说过,来抓自己的人必然是图自己什么,而来杀他的人,则认为他所拥有的东西他们不是非要不可,却不能让对方得到。从一方要活捉他,一方要杀他可以看出,这个东西,在自己死后就会没有价值。所以他大胆猜测,这样东西必然是与自己性命相连的。如此,就将范围缩小了不少。 陶东篱被两个陌上修二人带上了一条船,他如今内丹被收,血槽急剧减少,磕一下就要回新手村复活了。 陌上修被他仇怨的眼神盯得发毛,开口问道:“你看什么?” 陶东篱:“看两个只会仙术没有仙根的凡人。” 陌上修脸色微变,又极快地挂上笑容:“区区花妖,倒有些眼力。” 陶东篱挑眉,他原本只有五分把握,如今便得了证实。要杀小道士的人确确实实是天上星君,根正苗红;要绑架他的则是被抽了仙根的伪仙,虽无仙根但法力尚存。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陶东篱继续问:“你们这么千方百计要将小道士带走,究竟是何用意?” 陌上修:“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陶东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我猜……这件事和天庭有关?” 陌上修表情滴水不漏:“哦?你还猜到什么?” 陶东篱:“唔……小道士若是死了,你们的这个计划就作废了。” 陌上修:“还有呢?” 陶东篱:“还有嘛,你们若是得到了小道士,必然会威胁到天庭,所以上头不断派人来刺杀他,但是呢……天帝却并不想让他死,对不对?” 陌上修终于变了脸色,他冷笑道:“我倒是低估了你,不过可惜,你全部猜中又如何?第一,你们根本无力反抗,第二,你内丹就在我手上,我要你魂飞魄散简直易如反掌!” 陶东篱也冷笑道:“你以为在你们第一次没抓到方天宝时,我会没有防备吗?我早在他身上下了同命咒,若是我元神受到任何伤害,就会双倍地加诸到他身上!不管你们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不想它有什么损失,最好对我客气点!” 陌上修闭上嘴,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46 船只在南海上航行,显然目的地应该是南海某处岛屿。 说到南海,陶东篱就想起了叶孤城和容静。他立刻试着联系容静,奈何陌上修他们果然对他下了禁制,无法与他人联系。 陌上修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脸懊恼的表情,说道:“怎么,想用法术?没用的,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要想保命,最好盼着花满楼早日将方天宝送来。” 陶东篱转头看向别处,不去理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岛屿缓缓出现在他视线中。陶东篱挑挑眉,估计那座岛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果然,船只在岛的一面靠了岸,陌上修故作潇洒地伸了伸手:“请吧,陶姑娘。” 陶东篱翻个白眼,跟在瓶上邪身后下了船。这座岛乍一看似乎是座荒岛,视线范围内只有一些石头与树木,并无人烟。 ——这两个家伙总不会要把他弄到一座荒岛上闷死他吧? 陌上修走到他身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走吧。” 陶东篱跟着二人步入树林深处,渐渐地,就听了一些人声,好像是有许多人在赌博。走进去一看,果然如此。赌博的人围了一圈,却也有些人在做别的事。 陶东篱有些不解:“这什么地方?这些人怎么回事,都是你们同党?” 陌上修勾了勾嘴角,露出个不算轻蔑,却也不怎么真心的微笑:“这些不过是些凡人罢了,领导他们的另有其人。我们不过是借此地栖身而已,即便如此,我劝你还是老实些好,这些虽是凡人,但没有一个是你能对付的。” 陶东篱耸耸肩,反正他的目的也是在陆小凤来带走自己之前多收集些有用情报,化被动为主动,如果能弄明白小道士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们就更好了。 瓶上邪将他带到了一处空屋,说了句“不要乱跑”就离开了。 陶东篱躺到床上,叹了口气。内丹被取使得他变得十分虚弱,陌上修说得不错,此时别说是外面那些武功卓绝的高手,就是随便来个强壮些的人,自己都可能不是对手。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看看这个岛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嘛,当然就是通知陆小凤他们自己的情况。 陶东篱连通了自己的本体,也就是当初留给小道士的花瓣。意念连通本体可以说是每个草木妖精的自带技能,因为他们即便化成人形,本体也会留在原地,所以将本体的一部分留在一个人那里,再以此联系,就成了草木精专用的加密卫星通讯方式。 陶东篱连通本体,本以为会听到方天宝的声音,然而传入心中的声音让他一阵惊喜。 “东篱,是你吗?你还好吗?”花满楼的声音温和而急切,让陶东篱在听到的瞬间就露出了一个微笑,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陶东篱:“花满楼,是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花满楼:“你在哪?” 陶东篱:“他们将我带到了南海的一处岛屿上,坐船需要大约三四个时辰的时间。” 花满楼:“你能逃得出来么,还是我们去救你?” 陶东篱连忙阻止他:“不用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这岛有些奇怪,我还要调查一番。放心吧,我有分寸。” 花满楼:“好吧,三日,三日后陆小凤就会去找你。” 陶东篱想了想,觉得三日足够了,便答应了下来。 这次与花满楼的通话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陶东篱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地出了门,在岛上这一片“居民区”摸索起来。 他小心地避开了有人的地方,来到了一处小屋前。陶东篱隐藏起自己的气息,透过窗口看了进去,里面有八个人像是护卫的人正站在一个公子般的人身边,那公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一幅画。 陶东篱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们,然后——我去!原来是木头人!谁这么变态做九个如此逼真的木头人摆在房间里!他转身离开屋子,没走几步就是一个荷花池,池塘上有一个九曲桥。陶东篱走了上去,忽有所感,身子一偏,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拿刀的人一击不中,落回了池塘中,陶东篱连忙趁着对方再次攻击之前穿过九曲桥,到了池塘对面。 他站到离池塘稍远的地方,回过身去看荷花池,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任何人再钻出池塘。 ——这什么奇葩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类能在水中憋这么久! 陶东篱决定不再管那个家伙会不会被淹死,继续往前走去,没有多久,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诡异的声音,很像是……男人的呻吟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出于好奇,陶东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一间相当豪华的屋子前停了下来,他可以确定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同时还伴随着类似鞭子抽打的 声音。陶东篱透过窗子的缝隙朝里看去…… ——卧槽太重口了! 只见一个冷艳的女人正拿着鞭子狠狠抽打地上一个半裸着身子的少年,而她眼中的冷光透露出她对这个行为——或者是对这个少年深深的厌恶。那少年却仿佛很享受这一切,嘴中还不断叫着“用力”。 陶东篱注意到少年身上除了一道道血红的鞭痕,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看起来似乎是针扎出来的。 ——这是个抖M,鉴定完毕! SM对陶东篱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新鲜的是这个少年明明比那个女人要强许多,而那女人也明显不喜欢、甚至讨厌他,他却任由这个女人抽打他。 陶东篱正想着如果是他来,一定能比那个女人抽得更专业,那女人突然就扔下鞭子,开门离开了这个屋子。眼看好戏结束了,陶东篱转身正准备离开,窗户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将他扯进了屋里。 陶东篱脸朝下趴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手脚,确定自己哪里都没断才哀叫着爬了起来:“痛死了!” 少年冷声道:“你可知你看到的这些,足够我杀了你?” 陶东篱终于站起身,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转过身正要说话,就惊讶地看见少年身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个人类要逆天了!难怪喜欢玩抖M! 陶东篱惊讶,少年却比他更惊讶:“你……!” 陶东篱:“我怎么了?我就是听到了你的声音,以为你需要帮助才来看看的,我可是出于好意!” 少年却突然收起了表情,说道:“你明日午时来此,我不杀你。” 陶东篱:“……你现在放我走?你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我明天过来时杀了我?” 少年说道:“你不管逃到哪里,藏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而我说不杀你,就是不杀你。” 陶东篱觉得这个少年有些莫名其妙,他正要默默地离开,少年突然又开口道:“我是宫九,是这座岛的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陶东篱一听他是岛的主人,对他也不再这么抵触,他心想也许可以从他这里入手。来岛上的时候陌上修曾说岛上的那些人有另外的主人,而他们则是暂时住在岛上——在陶东篱的理解中,他的意思是暂时躲在岛上,这 么说来,这个叫宫九的少年也许知道些什么。 于是陶东篱说道:“我叫陶……陶。” 宫九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陶东篱干脆利落地走出屋子,飞快路过那诡异的荷花池,回了自己屋子。 瓶上邪竟然等在他的屋子里:“你去哪里了?” 陶东篱故作轻松道:“睡不着,随便逛逛。” 瓶上邪:“我提醒过你,不要在岛上乱跑。” 陶东篱:“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瓶上邪:“最好是这样。”说罢起身离开了屋子。 陶东篱躺到床上,好好地睡了一觉,在次日午时,他果然如约去了宫九的屋子。一推开门,就见少年一边用针刺着自己,一边对着他叫道:“打我,快打我!求求你打我!” 陶东篱:“……”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宫九只是想让他来S自己么? 陶东篱取下挂在墙边的鞭子,抖了抖,露出一个女王般的笑容,“啪”地一声重重抽在宫九的胸口。宫九立刻大叫了一声,说道:“继续!就是这样,用力打我!” 陶东篱又是一鞭,抽在了宫九侧腹部,后者一边叫着,露出了癫狂的表情。陶东篱继续手上动作,时而抽在他的乳首边,时而抽在大腿内侧,总之鞭鞭抽在他的敏感点上。宫九皱着眉,脸上却是享受的表情。 当宫九终于获得满足时,陶东篱手臂都酸了。 陶东篱:“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宫九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将自己整理好,变回了衣冠禽兽的精英样子。 陶东篱看出他并不想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于是问道:“你知道岛上那个叫陌上修和瓶上邪的人吗?” 宫九看向他,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陶东篱一喜,有戏! 47 陶东篱眼看着宫九摇身一变,变成了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发型一丝不乱,身上的衣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轮廓优美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眼神犀利如剑。 陶东篱:“……”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三个这种类型、又穿白衣的人了。一个是西门吹雪,一个是叶孤城,还有一个就是宫九。根据古巨巨的尿性,但凡身穿白衣、表情冷艳高贵的,基本上都是牛X哄哄的主要配角、主要炮灰。陶东篱基本可以确定宫九的确是个很强大的人! 宫九看着他,说道:“陌上修和瓶上邪不是我的人。” 陶东篱:“那你为什么让他们留在岛上?” 宫九:“他们不是我的人,却是别人的人,那个人既然在岛上,他们自然也在岛上,况且他们付了钱。” 陶东篱:“……你都是一个岛的主人了,看你样子也不缺钱,怎么他们给钱你就让他们住?” 宫九:“谁会嫌钱多?” 陶东篱瞬间就想到了霍休:“他们既然不是你的人,你知道是谁的人吗?” 宫九不说话。 陶东篱看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留在岛上要做什么?” 宫九还是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是他们带上岛的?” 陶东篱摇头:“他们扣下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强迫我听他们的话。” 宫九目光闪了闪,问道:“什么东西?” 陶东篱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相信这个人,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他,所以他说道:“不如我们来交换条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说出去。” 宫九笑了起来:“我将你杀了岂不是一样可以守住这个秘密?” 陶东篱无辜道:“你虽然不承认,但我SM的技术……我是说我抽鞭子的技术比之前那个女人好很多吧,杀了我岂不可惜?而且……”他眨眨眼,一副和人分享小秘密的样子,轻声说道:“我还懂很多其他花样哦!” 宫九看着他不说话。 陶东篱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货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要杀他了吧?于是默默后退,干笑道:“啊哈哈,我、我开玩笑的。” 宫九却突然说道:“我下午出航,后日回来,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做我的人,我自会替你解决麻烦。” 陶东篱:“……” 傍晚瓶上邪和陌上修又来查房,看到他,陌上修笑道:“有件好事要跟你说一下。” 陶东篱:“什么事?” 陌上修:“陆小凤已经到岛上了。” 陶东篱眉头跳了一下:“他在哪?” 陌上修:“他暂时找不到这里,还在海滩上吃生鱼,睡茅屋。” 陶东篱:“……”陆小凤你傻了!摸索一下呀,凭你的主角光环绝壁立刻就能碰到关键人物啊!说不定幕后boss马上就给你碰到了啊! 陆小凤果然没有辜负陶东篱的期望,很快找到了这个奇异的地方,只是……陌上修给陶东篱下了禁制,不能让陆小凤看到他,否则他就会毁容,所以……他绝壁不会见陆小凤的! 不过禁制只说了不能让陆小凤看到他,没说他不能看到陆小凤,于是陶东篱就一路跟着陆小凤,看他也像自己一样被那九个奇怪的木头人吓了一跳,不但吓了一跳,还被揍了一顿。还有一个武功奇怪的姑娘和一个神秘的小老头,陶东篱暗暗记下他们的样子,能跟陆小凤扯上关系的,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然后……然后他看到陆小凤跟那个抽了宫九鞭子的女人滚了床单!皿 ——他到底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泡妞的啊! 陶东篱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心里对于宫九的那个提议已经有了计较。他躺到床上,连通了本体,花满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东篱,见到陆小凤了么?” 陶东篱颇为不满地抱怨:“见是见到了,可是那两个混蛋给我下了禁制,我不能让陆小凤看到我。而且……那个大混蛋来了才一两天,已经跟这个岛的老大的女人滚在一起了!” 花满楼苦笑:“……也的确是陆小凤的作风。” 陶东篱:“说起来,那个叫宫九的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啊,打扮得跟西门吹雪似的,结果是个抖M。”他兴冲冲地将那天见到的事以及他让自己抽他的事告诉了花满楼。 花满楼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他……光着身子让你抽他?” 陶东篱完全没察觉他声音中的不对劲,还跟他炫耀自己的技术:“是啊,哼哼,我的技术可比那个女人好多了,宫九都被抽上瘾了有没有,他还让我做他的人。” 花满楼声音拔高了一点:“做他的人?!” 陶东篱:“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可是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陌上修与他们上面的人的事,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机会从他那里套点情报出来。他犯病的时候,应该很好套话。” 花满楼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将自己瞬间脑补出的画面甩出脑海,问道:“他的意思是,让你每天都用鞭子打他?” 陶东篱:“应该是的,我想他只要觉得饥渴或者不满足的时候应该就会犯病,我只要趁此机会问他陌上修他们的事情就行。” 花满楼:“……你不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吗?” 陶东篱以为花满楼是犯了圣母病,认为他这样抽人家不好,于是说道:“放心啦,其实这种事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邪恶,大家你情我愿嘛。如果能拉到他这个盟友,对付那些冲着小道士而来的家伙就会轻松许多。”他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认为宫九有用,是因为对方身上有龙气。身带龙气的凡人,必然是与皇室有关的,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对人间龙子出手,那样有违天道。 花满楼在那边很崩溃,他不是这个意思啊!自己的男人说要去做其他男人的人,还要用鞭子抽打对方给对方快感,这怎么听都不正常吧!他只能很隐晦地提醒:“东篱,这件事……你自己小心些,别被人……被人占了便宜。” 陶东篱恍然大悟:“哦——你吃醋?” 花满楼无奈:“是,我吃醋。那个宫九有这么奇怪的癖好,他每次犯病就说明他……他想要……我怎么放心让你待在他的身边?” 陶东篱:“放心放心,我只要抽爽了他,他就满足啦,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花满楼听完更不放心了……但他决定信任陶东篱,所以他只是对他说:“你自己小心些,知道吗?天宝的事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不要一个人逞强,就算没有查到什么也要回来。” 陶东篱:“知道了!你这几天有想我吗?” 花满楼笑了,温柔说道:“我很想你。” 陶东篱身体微微发热,又问道:“那你想我的时候,会硬吗,嗯?”他从发出了略微沙哑的性感声音。 花满楼面红耳赤:“东篱!” 陶东篱不打算放过他:“说嘛,会不会?” 花满楼:“不会!” 陶东篱:“可是我会哦!我现在一听见你的声音就硬了呢,嗯……啊!花满楼……” 花满楼这种时候特别痛恨自己的想象力和塑造力,陶东篱性感的呻吟一声声打在他的心头,让他的身子也渐渐热了起来,他有些恼火地说道:“东篱,你正经些!” 陶东篱哈哈笑道:“好啦,和你开玩笑的,下次想我的时候要硬哦!”语气轻快,仿佛刚刚销魂呻吟的人不是他。 他刚切断和花满楼的联系,陌上修就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豫:“你为了方天宝两肋插刀,看样子方天宝并没有把你当回事呢!” 陶东篱刚调戏完花满楼,心情舒畅,也不计较对方的挑拨:“怎么,陆小凤没有带来你要的东西吗?” 陌上修冷哼了一声:“明知故问!你最好劝他快些将方天宝交出来,别忘了你的内丹还在我们手里!” 陶东篱:“那又如何,我给方天宝下了同命咒,你若杀了我,方天宝也一样要死。” 陌上修冷笑:“你真当我们非活捉他不可吗?” 陶东篱眯起眼睛,吃不准对方是说真的还只是在虚张声势。 陌上修从怀中摸出他的内丹,灌注真力,陶东篱立刻觉得丹田一痛,摔倒在地,额间布满冷汗:“住手,住手!” 陌上修这才收了手,转身离开。 陶东篱躺在地上喘着气,默默说道:“诅咒你萌上的CP都被逆!” 次日,宫九如约回来。陶东篱摸进了他的房间,对他说道:“我考虑好了。” 宫九道:“如何。” 陶东篱:“我答应。” 宫九:“今日下午随我出航。” 陶东篱:“我有个问题,你一开始分明要杀我,后来为什么又放过了我?” 宫九沉默了半晌,才冷声说道:“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陶东篱没有问他是谁,反正他也不在乎,只是说道:“还有一个条件。” 宫九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 陶东篱:“这件事不是我的问题,是陌上修手中有一个东西牵制着我的性命,你若不帮我拿回来,我就哪也去不了,而且随时会死。” 宫九想了想,说道:“跟我来。” 陶东篱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哪,没想到竟然是陌上修的落脚处!宫九见了他,二话不说就出手攻击!陌上修一面提防着他的杀招,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陶东篱!你真的不怕死吗!” 陶东篱:“你死了我就不用死了!” 陌上修露出一个诡异笑容,袖子一抖,内丹就被他捏在手中。陶东篱连忙大叫:“别让他毁了这颗丹!” 宫九出手如闪电,先是在他关节处一弹,那颗内丹就脱手飞了出去,然后袖子一卷,就将内丹抛给了陶东篱。 陶东篱正要接住,一道冷光闪过,在内丹回到他丹田的同时,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感觉魂魄都差点散了! 宫九的手也在同一时间穿透了陌上修的心脏。 陶东篱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的是——美人受伤、英雄救美、运功疗伤、脱衣取暖、采阳补阳的戏码终于要开始了么!(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48 陌上修的临死一击果真是拼了老命的,要不是陶东篱内丹接得快只怕现在早已魂飞魄散,连点渣滓都找不到了。他昏迷了许久,直到被什么奇怪的声音吵醒…… “啊……好棒!啊——” 陶东篱睁开眼睛,对准焦距,就看见一具雪白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摇摆,如玉肌肤上布满细小针孔,点点殷红,少年清冷的面孔上是难耐而渴望的神情,单纯中带着些惑人。 陶东篱瞪大眼睛,吐出两个字:“我……去!” 宫九一见他醒来,立刻哀求道:“打我!求求你打我,我受不了了!快!” ——哥被人打得昏迷不醒,你竟然在哥的床上发春!简直不可原谅! 陶东篱接过鞭子,狠狠抽在宫九肩上,宫九却只是扭了扭身子,说道:“不够!重一点!用力一点!” 陶东篱:“……”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没有力气啊!没办法,只能用一些不费力的手段了。 陶东篱用绳子将宫九的双手绑在床头:“不许挣断!”随后在屋子里找了找,找到几根白蜡烛——算了,没有红烛用白蜡也一样。他点燃之后微微倾倒,一滴滚烫的蜡滴落在宫九的茱萸边上。 “啊!”宫九颤了一下,弓起身子,眼中泛出些水光。 陶东篱将蜡烛悬在上空,问道:“舒服吗?” 宫九连忙回答:“舒服!还要,快!” 陶东篱:“想要的话,就要先告诉我陌上修是给谁干活的?” 宫九扭动着身子,只是哀求他快些,却没有说出那人是谁。 陶东篱作势要走:“你不说的话,我就不管你咯!给我一个名字。” 宫九连忙唤道:“不要!我……他叫凤臣,并未露过面,陌上修是通过岛上的小老头与他联系的。快,给我!” 陶东篱满意地点点头:“好乖!”他倾过蜡烛,一滴一滴,次次滴落在敏感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宫九扭动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似乎终于得到了满足。陶东篱吹灭蜡烛,拉开门走了出去,他需要找个地方将这件事告诉花满楼,好让他着手去调查。 陶东篱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原来正身在一条大船上,放眼望去皆是海水。看样子宫九是准备出岛办事了。陶东篱找到货舱,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有男有女。他敛了气息,躲在门外偷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脱光!把你全身上下能脱的都脱光。” 悉悉索索的声音想过之后,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夸了夸刚才脱光的人的身材,接着又传来了打斗声,然后第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陶东篱猜测这个应该就是刚才被威胁脱光的女人:“小玉,小宝贝,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就常常抱着你睡觉?” 陶东篱:“……”卧槽,这什么情况!里面有三个女人在搞3P百合?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将脑袋移到窗口,朝里面看了过去。 ——卧槽!陆小凤竟然也在……还有个光头的和尚!5P啊!双性向和尚5P啊! 不过那个脱光了的女人正将手按在陆小凤后脑要穴之上,这个女人陶东篱认识,就是宫九身边跟着的小姑娘,貌似叫宫主,她此时正看着另外两个女人说道:“两个人统统脱光,能脱的都脱掉!” 陶东篱视线移过去,另外两个女人是沙曼和侍女小玉。接着……屋子里就有了三个赤裸的女人。 陶东篱对于女人胸前的那两坨肉没什么想法,而且看陆小凤的样子似乎还挺享受的,于是他跑到船尾,连通了花满楼。 陶东篱:“花满楼,帮我查个人。” 花满楼:“谁?” 陶东篱:“一个叫凤臣的人。” 花满楼:“他就是陌上修身后的人?” 陶东篱:“这是宫九给我的名字,我想应该不会错。只是他也没见过这个人,陌上修是通过岛上的小老头与他联系的,我觉得我还需要回岛一趟。” 花满楼:“……宫九刚刚告诉你的?” 陶东篱:“是啊。” 花满楼:“……”信息量略大啊!所以小菊花这是刚刚跟宫九那啥啥完了就联系自己了么?现在的感觉很微妙啊! 花满楼决定暂时不纠结这件事,问道:“你现在在哪?” 陶东篱:“在船上,看样子是要回内陆了。我下了船之后去找你。” 花满楼:“东篱,你出事了吗?” 陶东篱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花满楼:“你给的花瓣有些萎蔫,我以为那既然是你的本体,应该会与你相关吧?” 陶东篱故作轻松道:“你想多啦!说不定只是最近天气太热了。” 花满楼似乎是信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与陶东篱道别。 陶东篱成功将花满楼忽悠过去,松了口气,随后又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他缓缓地走回宫九的屋子,一推门,就看见陆小凤手里拿着鞭子,一脸颓然地坐在墙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陶东篱看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捂脸——要被毁容了啊!!随后才想起来,陌上修已经被宫九干掉了,禁制已经失效。第二个反应是——卧槽陆小凤完了! 看陆小凤此时的样子,很明显,在陶东篱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来这里找宫九,正巧碰到了他还没爽够,于是出于各种原因用鞭子抽了宫九……也就是说,陆小凤知道了宫九的秘密。 宫九的实力陶东篱是亲眼见过的,秒杀陌上修啊有没有! 不过,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祸害遗千年,他用了宫主做人质,迫得宫九原路返回,一个时辰之后才能返航。宫九果然信守承诺,将陆小凤放下大船之后便掉了头。 宫九看着还在自己房间里的陶东篱,问道:“陆小凤是你的朋友吧,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陶东篱:“我才不想被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追杀。” 而且,这艘船反正是要靠岸的,宫九既然要去追杀陆小凤,则说明自己想去的地方宫九最终还是会带他去的。因为陆小凤再怎么躲,终究是要见一见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而且,被一个像宫九这样的人追杀,陆小凤必然会需要西门吹雪的帮助。 陆小凤上了岸后,却被老狐狸和鹰眼老七摆了一道,被他们要求帮忙调查大批珠宝被劫一案,他想起在船上时陶东篱偷偷告诉他的事,便又回了一趟小岛去会了会小老头。没想到,等他再次回来时,江湖中已有传闻,陆小凤那批珠宝是陆小凤偷走的。 陶东篱:“你为什么一定要杀陆小凤?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 宫九:“因为我恨他。我不止恨他,还恨沙曼和小玉和老实和尚。” 陶东篱想起了那个在舱房中的光头和尚,貌似也是陆小凤的朋友之一,这个和尚一直很奇特,江湖传说他从来不会说谎,为人好像真的挺老实,但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会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死去:“老实和尚怎么你了?” 宫九:“如果不是他,陆小凤他们三个根本逃不出小岛。” 宫九果然开始一路跟着陆小凤,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直接杀了他,偏偏要等陆小凤和沙曼见面时一起杀了他们。陶东篱就觉得宫九这性格实在是蛋疼,而陆小凤果然如他所料,去了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 宫九留在了万梅山庄门口,并没有进去,陶东篱也没有进去。 清晨时分,陶东篱正睡得迷迷糊糊,宫九却动了起来。他连忙下了马车,就看到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走了过来。 陆小凤笑嘻嘻地对宫九挥了挥手,就施展轻功,瞬间就变成了小小的一点,宫九正要追,西门吹雪剑光一闪,拉车的马已经倒下。 两个身穿白衣的人冷冷地看着对方,杀气互相冲撞。陶东篱打了个冷战,退了几步。就在这时,宫九忽然脱下了衣服,大叫着要西门吹雪打他。 陶东篱:“皿”这货每次想被打的时候,都是发春的意思吧?他竟然看上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理会他,他皱起了眉头,转身离开。陶东篱想了想,他既然已经从宫九口中套出了情报,又坐了免费班车到了万梅山庄,也没必要再给宫九做苦力了,否则就真的太对不起花满楼了。所以他转身进了万梅山庄,花满楼或许也在里面。 花满楼果然在。 方天宝见到陶东篱很是开心,却又有些内疚:“对不起,陶陶,为了我害你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陶东篱:“也不全是为了你,他们若是得到了想要的,我估计我们这些妖精也不会好过。” 方天宝抓住陶东篱的手,突然叫道:“陶陶,你受伤了?你的内丹呢?” 花满楼一惊,快步走来将陶东篱拉进怀里,手在他身上一番摸索:“受伤了?内丹受损了么,严重吗?” 陶东篱瞪了方天宝一眼,安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内丹受了一点损害,没什么大碍,我可以慢慢修补。” 方天宝插嘴:“内丹受损可是大事!没有助力的话,也许要花百余年时间,运气不好还会像练武之人走火入魔那样爆体而亡!” 花满楼的手抖了抖:“东篱,若是天宝不说,你是打算瞒着我么?” 陶东篱握住花满楼的手:“我只是觉得说了也不过徒增你的烦恼而已,这件事毕竟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外。” 花满楼突然脸红了起来:“不……我可以帮你的。” 听到这句话,陶东篱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花满楼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49 花满楼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不过陶东篱还是听懂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了,他一逮到机会就调戏花满楼,时不时语言上进行诱惑,事实上他并没有真的认为这样就能成功让花满楼失守。花满楼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从小家教甚严,为人正直,便是上官飞燕那样心机深重的女人都没能成功让他失去警惕,陶东篱更是将这当成一个持久战,能在平时挑逗得他失去冷静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这么快让花满楼松口。 不止陶东篱听懂了花满楼话中的意思,方天宝也听懂了。他开口道:“这样不行啊,你若是让陶东篱采补你,用不了几次你就会因精气衰竭而死了!这是坏妖精才做的事!” 陶东篱正深情地看着花满楼,试图营造一种温馨暧昧的气氛,却被方天宝不识相地打断了。他翻个白眼:“谁说我要采补他?又不是我在上面!” 方天宝很吃惊:“啊!我一直以为你那么坏,脸皮又厚,嘴巴又毒,为人轻佻又没节操,一定是在上面的那个呢……” 身中数枪的陶东篱满脸血看着他。 方天宝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啊……是花满楼在上面就没关系了嘛,哈哈!花满楼福泽深厚,一定很快就能让陶陶恢复的!” 花满楼可没有他们那么厚的脸皮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体位问题,于是他干咳一声,问道:“对了,陆小凤没进来么?” 陶东篱:“陆小凤跑啦!”他把这几天的见闻与宫九追杀他一事跟他说了。 花满楼:“江湖中传言他盗珠宝一事我已知道,不过我以为他竟然被一个宫九那样的高手追杀,必会躲进万梅山庄让西门吹雪帮忙。” 陶东篱:“他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要去见一个女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叫沙曼的女人。珠宝一案又涉及到太平王府,陆小凤现在要忙着洗刷自己的冤屈呢。” 花满楼:“你说的那个替瓶上邪联系凤臣的小老头呢?” 陶东篱:“他就在岛上。只是我如今不能去岛上找他问个清楚……对了,小道士,最近还有人找你麻烦么?” 方天宝:“这几天倒是突然消停了,无论是想绑架我的人还是想杀我的人,都不见了。” 陶东篱:“看来是能牵制他们的第三方势力介入了。之前陌上修言语间曾有透露,他们也不是非要活捉你 不可,像你这种被贬为凡人的神仙,身死魂不灭,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要的东西就是你的元神!” 方天宝有些想不通:“可是我法力低微,仙根不纯,拿我的元神能做什么?” 陶东篱摇头:“这点我也不清楚。还有,你跟我说说天帝的情况。” 方天宝:“啊?天帝?我也不是很了解啊,就知道他成为天帝之前是奉明真君,平时冷冷淡淡的,不怎么理人。” 陶东篱:“他对你如何?” 方天宝越发疑惑:“跟别人一样,不怎么理我,就算跟我说话也是没两句就说完走人了。” 陶东篱沉吟道:“那么,他有没有可能会派人杀你?” 方天宝惊了一跳,下意识说道:“应该不会吧。” 陶东篱:“你怎么知道?” 方天宝抓了抓脑袋:“不知道啊……他虽然对我冷淡,可是至少不会欺负我。有时候别的上仙欺负了我,还是他把人赶走的。” 陶东篱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西门吹雪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陶东篱点了点头,这是他在表达对陶东篱所做的事的感激。 陶东篱问道:“宫九呢?” 西门吹雪:“走了。” 想想也是,宫九还要追杀陆小凤去呢。 陶东篱自花满楼说了那句话之后,一直心心念念盼着天黑,虽然他很想马上就和花满楼滚床单去,但他知道花满楼肯定无法接受白日宣淫这种事,所以他硬是熬到了天黑。 陶东篱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感谢西门吹雪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所以在西门吹雪一提出就寝,他就立刻附和,喜滋滋地拉着花满楼去了卧房,在关门后还顺手掐了个隔音诀。 花满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还谈起了宫九:“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宫九秋后算账?” 陶东篱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还要忙着其他事呢,那件事似乎非陆小凤不可。我看就一个陆小凤就够他受的了,暂时不会找上我,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说罢他就猛地扑到花满楼身上,嘴对嘴吻了上去。 来获得生命的大和谐吧!(梁羽生乱入自重!) 花满楼稳稳地接住他的身子,与他唇舌交缠。陶东篱的舌头已经伸进他嘴里,缠着他的舌头试图将其往自己那里拉,耳边传来的是他兴奋的喘息声以及两人如擂鼓般的心跳。 花满楼松了力道,主动将舌头送进对方口中,他感觉到陶东篱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花满楼弯了一下嘴角,一只手缓缓从他的腰部移到后脑勺,开始更深入的探索。 陶东篱浑身发软,原本圈在花满楼脖子上的手慢慢滑落,在他衣襟处似痉挛般抓了几下,勉强固定在他胸前。他趁着接吻的空隙喘了两口气,说道:“花、花满楼……” 花满楼堵住他的嘴,贴着他的唇说道:“嘘——我们慢慢来。”他生怕陶东篱说出点什么影响兴致的话来。 花满楼又吻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他的唇,转而向下移去。陶东篱眯起眼睛,配合地仰起头,让自己白皙的脖子更好地展示出来。花满楼的唇路过他的喉结,在上面停留了一下,轻轻啃咬着。 陶东篱从喉咙中发出了像猫儿被顺了毛一般的咕噜声:“唔……继续往下……” 花满楼将他推倒在床上,一边啃咬着他的锁骨,一边解开他的腰带。陶东篱激动得浑身都开始颤抖了,他抖着双手磕磕巴巴地解开了花满楼的腰带,将手贴上了他温热的肌肤。花满楼的身材很好,包在衣服下面的时候,看起来只是个细腰窄臀的文雅书生,手摸上去时才会知道他隐藏在肌肉下面的力量。陶东篱着迷地描绘着他的腰线,抚上他背上性感的凹槽。 花满楼一手撑在他身旁,一手抚摸着他胸前的小肉粒,嘴唇也移到了另外一边。陶东篱情不自禁弓起身子,主动将自己的小粉红送到他唇边。 “嗯……哈……”胸前湿热柔软的触感让陶东篱呻吟出声,“花满楼,快一点……快一点好不好?” 花满楼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轻笑道:“这么急?” 陶东篱扭动了一下身体,抬腿轻轻蹭着花满楼:“是啊……你不急么?”他将自己挺翘起来的小东西顶了顶他的小腹。 花满楼得了他的暗示,手掌从胸口移到了他的小腹,抚上那根挺立的玉柱。 “啊……”陶东篱下意识地夹起双腿,轻轻摩挲着。 花满楼笑问:“舒服吗?” 快感一波一波侵袭着他的大脑,陶东篱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花满楼看不见,又开口道:“很舒服。” 他的手掌带着些薄茧,花满楼平时甚少用武器,陶东篱猜测这也许是他常年养花使用工具的关系。他握上了另一只手,发现上面竟还带了些细小伤痕,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必然是花满楼刚刚失明时导致的。陶东篱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这些小伤痕。 花满楼的手转移到了他身后隐秘的入口,试探地伸入一根手指:“还好么?” “嗯。”陶东篱放松着身子,说道,“你可以继续了。” 花满楼继续增加着手指,缓缓扩张。陶东篱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微皱着眉,有些难耐地说道:“别、别再弄了……进来吧,快……” 花满楼轻声说了句“忍着点”便将自己的欲望缓缓埋入他的体内。 陶东篱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花满楼的尺寸可不像他的脸那么温润如玉,等他完全进入之时,陶东篱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后面的入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等一下,让我……让我缓一缓,唔!” 花满楼的手抚上了他的眉眼:“很痛?” 陶东篱拉着他放上了自己小腹下的坚挺:“你摸摸这里就好了……” 花满楼照他说的安慰起小花茎,等他感觉差不多时,这才开始动作起来,他额上的汗液随着渐渐剧烈的动作滴落在陶东篱颊边,后者这才发现他忍得也甚是辛苦。 陶东篱双腿紧紧夹着花满楼的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他感觉自己正在海上漂浮,快感如潮水一般刺激着他的思绪,他紧紧攀上花满楼的肩背,大声呻吟着。 “啊!嗯……花满楼,再、再用力……我要……去了!” 花满楼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一下下顶在他最要命的一点上:“东篱,我们……一起……” “啊——”陶东篱感到一阵晕眩,手指深深陷入花满楼的肌肉中,一股暖流冲进丹田,渐渐被内丹吸收。 花满楼贴上他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好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50 陶东篱闭着眼睛,享受着余韵,花满楼在他耳边的低喃让他重新睁开眼,他紧紧环住他赤裸的肩背,气息略有不稳地说道:“那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让你看到我的脸……” 花满楼侧过脸,正要让他不要费力,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等清醒过来,眼前是一片花海,和陶东篱巧笑倩兮的脸,花满楼挑了挑眉,笑道:“我们现在在我意识中?” 陶东篱点点头,环住他的脖子,含住他的耳垂抿了抿:“来吧,我们继续。小道士新婚之夜可是跟西门吹雪做了两次呢,我们不能输给他们!” 花满楼有些敏感地躲了一下,说道:“你连这个也要比?” 陶东篱不再说话,吻住他的唇,双手在他胸口一推,整个人就翻身坐到了他身上。陶东篱对着花满楼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弯下腰啃咬着他的下巴,喉结,锁骨,直至胸前。 花满楼腰身一扭,又将他压在了身下,几近贪婪地看着他,手指一寸寸描绘他的眉眼,到鼻梁,到嘴唇,俯身吻住。 “唔……嗯……”花满楼的动作有些粗鲁,陶东篱却是很享受,他双手按上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下推去。 花满楼顺着他的力道一路往下,直至小腹,他轻轻碰了碰花茎,惊奇道:“原来是粉红色的。” 陶东篱对于他的触碰十分敏感,花茎顶端竟吐出了一些蜜液,他轻声诱惑道:“记得我之前对你做的事吗?你也舔舔我好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花满楼赤红着脸,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吻上了近在咫尺的花茎。 陶东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十指插进了他的发丝之间,下意识地按了按他的脑袋。 “唔!”花满楼挣扎地抬起头,“别急!” 他抬起陶东篱的双腿,将它们压至他的胸前,吻了吻他,说道:“我可以直接进来吗?” 陶东篱笑了起来,一手自小腹一路摸到自己的小菊口,媚眼如丝:“来嘛,大爷~!” 花满楼呼吸一窒,眼神暗了下去:“你这样……我怕弄伤你……” 陶东篱攀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拉低下来:“尽管弄伤我吧。” 花满楼再也受不了蛊惑,一挺身便进入了他的身体,双眼却紧紧盯着陶东篱的脸,似乎不想漏掉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陶东篱蹙着眉,眼中闪烁着水光,嘴角却是翘起的:“花满楼,我好看么?” 花满楼轻吻着他的脸颊:“很美。” 两人在花海中翻云覆雨,最终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喂!) 等陶东篱餍足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让他惊奇的是花满楼竟然还躺在自己身边,而且看样子已经醒来多时,他惊奇道:“难得看到你赖床啊,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下床?” 花满楼笑道:“我觉得,我们初夜的第二天让你一个人醒来可不太好。” 陶东篱甚是感动,一把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花满楼你真贴心嘤嘤嘤!” 方天宝看到陶东篱出来,兴冲冲地问道:“陶陶!你们昨晚做了几次?” 陶东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道:“矮油,都记不清了,花满楼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方天宝:“……” 接下来的几天,陶东篱自然是食髓知味,每天晚上都缠着花满楼做那档子事,内丹的修复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些,待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同几人打了招呼,返回那个神秘的小岛,他要找小老头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瓶上邪想是早已料到他会来,早早等在岸边,见到他便冷冷说道:“你竟还有胆子回来。” 陶东篱笑道:“我为什么不敢?” 瓶上邪恨恨地盯着他:“就凭你让宫九杀了陌上修,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陶东篱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要的东西,是方天宝的元神吧?” 瓶上邪闭上嘴,看着他不说话。 陶东篱:“他的元神能有什么用?正如他所说,他法力低微,仙根不净,你们取了他的元神能有什么用呢?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他前世貌似是天庭的铸剑师?自古就有血祭神兵的典故,你们要一个铸剑师的元神,我想来想去,应该是为了铸造神兵,魂炼神器吧?” 瓶上邪终于保持不住面瘫的表情,略有松动,似乎没想到陶东篱能猜到这么远的地方。 陶东篱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仙根被毁的神仙,血肉之躯几乎与凡人无异,铸造上古神器要做什么呢?我觉得吧,也就一个可能,就是造反。早谁的反呢,我就不用多说了,你说我猜得对吗?” 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瓶上邪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老头说的。 小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没想到你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推理这许多结果。” 陶东篱:“我也不是非常可畏,至少我弄不明白你们盗窃珠宝、绑架百余人是为了什么。” 小老头:“你弄错了一点。” 陶东篱:“哪一点?” 小老头:“绑架一百零三人的确实是我们,盗窃珠宝的却是宫九。” 陶东篱:“哦?那么你绑架这一百零三人又是为了什么?” 小老头:“方天宝竟没告诉你么?要铸造能斩杀天帝真君的上古神器,需铸剑师元神一枚,以及一百零三个命格过硬的生魂血祭。” 陶东篱点点头:“看来我想得没错,所谓凤臣,就是当年事败被剔去仙根的寰阳真君吧!” 小老头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你的确知道得很多。” 陶东篱:“我知道的却不算多,至少我还不知道凤臣在哪,是谁。” 小老头:“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一个小小花妖,此事本也于你无关,知道得太多,恐怕招来杀身之祸!” 陶东篱:“怎么与我无关?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朋友,你们要陷害的人,也是我朋友。” 小老头笑道:“既然你坚持要管,我就要给你提个醒了,你的那位……叫什么名字来着,花满楼?你可要多留意留意他,免得哪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小老头说前半句时,陶东篱已经变了脸色,后半句说完,他已消失在小岛上。 万梅山庄此时空无一人,不止花满楼不见了踪影,西门吹雪和方天宝也不知去了哪里。陶东篱一阵心慌,勉强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说不定只是陆小凤的事有了什么线索……” 陶东篱掐了个寻人诀,竟然完全寻不到花满楼的踪迹,仿佛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被寻之人已死,要么就是有个法力高于他的人屏蔽了他的寻人诀。 陶东篱当然宁愿相信后一个可能性。 他想起了宫九和陆小凤,决定至少要先找到陆小凤,所幸陆小凤的行踪并未被人屏蔽。 陆小凤此时正被宫九追杀得筋疲力尽,他的朋友鹰眼老七也成了此案的炮灰,他甚至有了和沙曼从此归隐江湖的念头,一想到沙曼,他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些。 沙曼被老实和尚带走了,陆小凤并不知道他在哪,但他既然要开始寻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宫九,让他主动带自己去见沙曼。 在宫九的人找到他之时,陶东篱也找到了他。陶东篱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花满楼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陆小凤:“你确定不是你太露骨把他吓跑了?” 陶东篱阴森森地道:“你知不知道要绑架小道士的人需要一百零三个命格过硬的生魂祭炼神器?我看这世上命格最硬的就是你了,要不我跟他们举荐一下你?” 陆小凤:“……我如今也是麻烦缠身,宫九要我去一个地方,我若不去,我的朋友性命就有危险。” 陶东篱霸气地一挥手:“行了,别废话,我跟你一起走,我帮你解决宫九这个麻烦,你帮我找到花满楼!” 于是两人就到了宫九早就安排好的豪宅中住下,宫九的人并未露面,来接他们的是老实和尚。陶东篱听了陆小凤的解释才知道老实和尚竟已屈于太平王世子的淫威,带走了沙曼,又以此来将陆小凤困在了这个宅子中。 陆小凤倒是淡定得很,该吃吃该睡睡,面对那三个始终房门紧闭的屋子似乎一点好奇心也没有。陶东篱却是淡定不能,他一想起那日小老头的语气,生怕花满楼已遭遇什么不测。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老实和尚面前:“你特么玩够了没有?陆小凤既然要见那个女人,你就让他见呗?还是你真的和陆小凤有什么基情才这么妨碍他们小俩口?” 老实和尚说道:“和尚和陆小凤什么情都没有,和尚只是听命将陆小凤带来。” 陶东篱:“还说什么情都没有,那天我在船上都看见了,你们两个和另外三个女人全果玩5P啊有没有!你们感情既然这么深厚,不如你就成全了他呗?” 老实和尚涨红了脸:“沙曼就在那三个房间中的一个里,陆小凤你要找她,就挑一个房间进去吧。只是你若进错房间,也许就小命不保了。” 陆小凤放下酒杯:“我为什么不就在这里大喊一声,让她出来?” 老实和尚:“因为那样的话,出来的就是一排排的弓箭手了。” 陆小凤站起身,站到三个房间前。陶东篱可没他那么多顾虑,随便挑了个房间就闯了进去。 房门在他进入房间之后就关上了,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陶东篱立刻就明白自己挑错房间了,正要离开,黑暗中突然有人暴起,锐利掌风直直朝他心脏插去! 51 那道掌风包含着凌厉杀气,可见动手之人是抱着将来人必杀的决心,这一招来势凶猛,四周又一片漆黑,陶东篱决计是躲不开的。 所幸他及时大喊了一声:“花满楼!” 那只手掌的指尖堪堪停在他心口处:“东篱?” 陶东篱握住那只手一拉,自己就顺势抱住了花满楼:“原来你在这里,我担心死了!” 花满楼抚了抚他的背,温声道:“抱歉,刚才并没有发现是你。” 陶东篱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看不见,问道:“这里有灯么?” 花满楼:“没有。”他拉着陶东篱往床边走去,让他坐到了床沿上。 陶东篱在他的引导下坐稳,开口道:“你刚才,是下了杀招吧?” 花满楼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啊。” 陶东篱更疑惑了:“我以为你是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 花满楼有些脸红,可惜他看不见:“因为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这个时候偷袭我,那人武功奇高,我若不下杀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陶东篱点点头,他也不是在怪罪花满楼,相反,他一直觉得花满楼太心软、太善良,这种人通常容易被骗,就像这次:“老实和尚请你来的?” 花满楼点头:“没错。他说陆小凤需要我帮忙,我就跟他来了。对了,我在万梅山庄的客房给你留了信,你没看么?” 陶东篱摇头:“我回去看过了,并没有看到什么信。” 花满楼:“难道是老实和尚将信处理了?” 陶东篱:“看来老实和尚并不老实,他已经被人收买。那个每天在同一个时间来偷袭你的人,就是要让你养成杀人的习惯,他大概原本是想让陆小凤进入这个房间,借你的手杀了他。” 花满楼叹道:“此人用心实在险恶。” 陶东篱:“现在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来龙去脉了,陆小凤的事,小道士的事。” 他起身拉着花满楼出门去,看样子陆小凤也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沙曼,两人此时正好从隔壁房间出来。 陆小凤对着老实和尚笑道:“多谢你了,我既然找到了沙曼,就要带她离开了。” “我可没说你可以走。”另一个房间又出来一个人, 白衣胜雪,发型一丝不乱,正是宫九。 陶东篱每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好奇,他到底是怎么保持发型不乱并且衣服不皱的?真的让人好想上去抓乱他的头发啊…… 花满楼有些疑惑地将头往陶东篱那边偏了偏,因为他感觉到他拉着自己的手正在一抽一抽的…… 随着宫九的话音落下,数名弓箭手将这座宅子重重包围。 宫九冷冷地看了陶东篱一眼,又看向陆小凤:“看来幸运之神总是眷顾你,否则你……” 花满楼:“否则他已被我杀了?” 宫九冷哼了一声:“可惜幸运总是有限度的。” 陆小凤看了看四周的弓箭手,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就要倒霉了?” 宫九:“也许。” 花满楼:“我们有选择的余地?” 宫九:“只有一个人有。”他将视线放在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看着他,笑道:“我有选择权?” 宫九:“是的。” 陆小凤:“选择什么?” 宫九:“选择做隐形人还是做鬼。” 陆小凤:“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隐形人?” 陶东篱问道:“什么是隐形人?” 花满楼解释:“也就是杀手的意思。一个人在江湖上毫无声望,或者名声极好,就如陆小凤这样,那么让他去杀人,自然不会有人会防着他,也不会有人会追查到他。” 陶东篱恍然大悟:“这招妙啊,凭陆小凤的身份和声望,皇帝都当他是朋友呢,让他去杀皇帝都完全没问题啊!” 老实和尚:“……” 宫九:“……” 陶东篱:“……真的被我猜中,你要陆小凤去刺杀皇帝?” 陆小凤:“原来你们要我做隐形人,是想让我刺杀皇上?” 宫九:“一点不错。” 陆小凤:“错了,大错特错。这种事我阻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做?” 宫九:“错的是你。你忽略了人性,人性的爱,恐惧,贪婪,都能让人做一些他们以为自己不会做的事。” 陆小凤:“所以你绑架沙曼,就是想提醒我这些吗?” 宫九:“难道你不想和沙曼长相厮守,过着无忧无虑如神仙般的生活?” 陶东篱默默吐槽:“神仙过得可未必比我们好……” 陆小凤:“这也许是许多人都想要的东西,但如果要靠杀人来获得,我知道这世上至少有三个人不会做。” 宫九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一个是你?” 陆小凤点头,又指了指花满楼:“还有一个是他。” 宫九:“另外一个呢?” 陆小凤:“西门吹雪。” 陶东篱撅起嘴:“怎么没把我算进去?” 陆小凤看看他:“……你?” 陶东篱想了想,说道:“好吧,如果他们真的抓了花满楼威胁我,我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花满楼捏了捏他的手心,笑道:“这话我虽然听了很开心,但你的做法我还是不赞同的。” 宫九朝两人紧握的双手瞥了一眼,看向陆小凤:“很好,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陆小凤:“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宫九点了点头,似乎在他眼里陆小凤已经是个死人。 陆小凤问道:“如果皇上死了,继位的就是太平王世子?” 宫九:“不错。” 陆小凤:“太平王世子是现在最有权势的人?” 宫九傲然笑道:“你还记得霍休、金九龄、南王世子、老刀把子这些人吗?” 陆小凤:“自然记得。”这些都是他破的那几个大案的幕后之人,这些人都有不凡的势力背景。 宫九:“每当你扳倒这类人,他们的财势便被太平王世子收入麾下。” 陆小凤也有些动容,单单霍休的钱财和青衣一百零八楼已经不容小觑,更何论其他那些人的势力? 陆小凤:“你跟太平王世子很熟?” 陶东篱惊讶道:“咦?你不知道他就是太平王世子?” 宫九目光凌厉地看了过来。 陶东篱连忙举手做投降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知道重要装逼台词被人抢了一定很憋闷。要不你再说一次‘我就是太平王世子’,让陆小凤假装一下惊讶的表情?” 所有人:“……” 宫九对陆小凤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杀了我,你和你的朋友便安全离开。” 若是不能,自然是大家都要死。 陶东篱对于陆小凤的决斗技能十分有信心,前面几次要求跟陆小凤1vs1的,最后都被他弄死了。所以他拉着花满楼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下,桌上还摆着一些晚上用来招待陆小凤的点心,他捻起一块糕点塞到花满楼嘴边,等他咬了一口又将剩下的放进自己嘴里。 老实和尚垂手站在他旁边,问道:“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你不怕陆小凤输掉吗?” 陶东篱瞥他一眼:“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陆小凤不是你朋友吗?” 老实和尚:“生死有命,和尚就是担心,也改变不了天命。” 陶东篱:“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怎么你说话好像牛鼻子。” 老实和尚说了句“阿弥陀佛”,不再说话。 宫九对陆小凤说道:“你可以挑兵器了。” 陆小凤走到武器架前,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他问道:“你准备空手对付我?” 宫九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沙曼走上前,问道:“我想和他说一句话。” 宫九:“请便。” 沙曼走过去,贴着陆小凤的耳朵只说了两个字。 陶东篱什么都没听到,他拍了拍花满楼的手臂:“她跟陆小凤说什么呢?” 花满楼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陶东篱一把抓住他的手,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你不知道我的手心是敏感带吗?”所以刚刚花满楼写的什么他完全没注意,就把注意力放在YY他光身子的样子了。 花满楼红了脸,幸亏大家都把注意力投放在场中对峙的两人,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戏码。 陶东篱还想再调戏两句,场中突然传来了抽气声,他连忙抬头看去,就看见沙曼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陆小凤身后,将自己优美的胴体展现给宫九。 陶东篱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在心里大呼奸诈。宫九要是在这个时候抖M发作,陆小凤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正当陶东篱以为宫九马上就要让陆小凤抽他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咦,宫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陶东篱抬头看去,只见西门吹雪和方天宝站在院子的入口处,方天宝刚说完这一句,就被西门吹雪一个错步挡在了身后,刚好遮住他看向沙曼的视线。 陶东篱再看宫九,果然只见他冷冷地站着,目光虽然看着沙曼,但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引诱的样子。 陶东篱:“……” 这简直太丢脸了啊!沙曼胸有成竹地跟陆小凤说了秘密武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了引诱对方,显然是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结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她简直像在看一堆死肉。 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答案是有的! 因为接下来宫九冷冷地开口道:“你的腰比陶陶粗多了。” “……” ******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猜花满楼是boss……突然给了我一个小剧场的灵感—— 假如花满楼是最终boss,陶东篱发现自己被骗色,于是两人相爱相杀,小菊花痛心地将剑刺向花满楼,本以为他能躲开,谁知他竟然毫不抵抗,被戳了个透心凉…… 小菊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 花满楼:“我对你的情也真,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小菊花抱着满身血的花满楼:“嘤嘤嘤……”于是举剑自杀。 于是此文就BE了。 诅咒不留言的都看到BE结局…… 52 宫九说完那句话,背对着沙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陆小凤转过身:“……” 沙曼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矮身拾起衣裳迅速穿上。 方天宝瞪大眼睛:“这不科学!” 无辜中了一枪的陶东篱:“……”本来听到有人夸自己是很开心的,但现在这种复杂的情绪是肿么回事?他战战兢兢地转头去看花满楼…… ——卧槽花满楼被剑神附体了! 陶东篱连忙说道:“咳咳,花满楼,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日他问我名字,我不想告诉他真名就说自己叫陶陶,所以他才会这么叫我的!” 花满楼:“……让我觉得不舒服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宫九怎么会知道你的腰有多细?” 陶东篱眼珠一转:“介个……我之前受伤昏迷,是他将我带上了船,也许他是那个时候偷看的?” 花满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担忧地蹙起眉:“受伤昏迷?!你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这几天我们……真的让你恢复了么?”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实在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陶东篱只是意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却并不想让他过分担心,所以他忙不迭说道:“恢复了恢复了,你很棒哟~!”说着还顺便调戏了一下他。 花满楼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是吗?那么等此事了结了我再跟你算今天这个账。” 陶东篱:“……”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花满楼的表象迷惑了! 宫九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匆忙穿好衣服沙曼,随后对陆小凤说道:“你知道沙曼为何会跟着我吗?” 陆小凤点头:“我知道。” 宫九:“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当初若不是我将她从妓院中赎出,教她剑法,她现在早已不知沦落到何种境地。” 陶东篱听了有些惊讶,他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不多,本来以为沙曼只是个普通的侍女,之所以背叛宫九,也许是因为受不了宫九的怪癖。没想到宫九对她竟有这样一层恩惠,古人对于名声贞操看得极重,宫九此举可以说是救了她性命,没想到她连救命恩人都能背叛,甚至想让陆小凤杀了他。 陶东篱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屑了。他转头看了看花满楼,只见他也微微皱起眉,对于沙曼的作为也不敢苟同。 沙曼见到几人看向她的目光,咬了咬唇,愤恨道:“那又如何?你将我带回去,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欲望!你让我感到恶心!我为自己选一个更好的归宿有什么错?!” 陶东篱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一声,人性都是自私的,他虽然看不起沙曼恩将仇报的做法,但也觉得她为自己打算并没有错。 显然方天宝很是不赞同:“无论你怎么狡辩,至少有一点你是错的。宫九的怪癖并没有伤害到你什么,你却因为这个要置他于死地!况且他这也算不上什么怪癖,有些人喜欢打人,有些人喜欢被打,你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个癖好就背叛恩人?与其说他是变态,倒不如说是你心理素质差!” 陶东篱惊疑地看着他,开口道:“小道士?你被人魂穿了?!” 方天宝气鼓鼓地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今天她能为了一个更好的归宿背叛宫九,明天她就能为了自己其他的欲望背叛陆小凤!” 沙曼面色简直是姹紫嫣红,估计她这辈子攒的人品都在今天掉光了,她求助地看向陆小凤,陆小凤却并没有在看她。 陶东篱挑眉:“我倒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宫九啊。” 方天宝突然涨红了脸,刚才的王霸之气瞬间消散:“我……我也没有特别喜欢他,就是觉得他也算一代枭雄,被那么卑鄙的手段害死实在不值。”说着还拿眼睛偷偷瞄西门吹雪,表情有些复杂,仿佛怕他生气、又希望他生气。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把表情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他若不信任一个人,决计不会接受他,既然接受了他,自然不会多疑。他看向陆小凤:“你们两个准备何时动手?” 陆小凤苦笑,他见识过宫九的实力,此时的心情就跟当时被西门吹雪追杀一般,既不认为自己会输,也不觉得自己能赢。 陶东篱看他这蛋疼的表情,自己都觉得有些蛋疼:“我说,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啊?宫九,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你说你那个随地发作的癖好怎么当皇帝啊,在朝堂之上跟大臣调情么?” 宫九冷笑:“你以为我对那个位置有兴趣么?我要的是朱氏子孙的命!” 陶东篱有些好奇:“皇帝一家怎么得罪你了?” 宫九抿了抿唇:“我的母亲就是被他们逼死的!” 陶东篱凑近方天宝低声问道:“还有这回事?” 方天宝想了想:“哦,这个应该是作者拿了电影版的设定改编的。” 陶东篱:“……那皇帝他老爹干嘛杀他母亲?” 方天宝:“因为他娘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为了不连累他爹,她就自尽了,也不算先皇杀的。” 宫九震惊道:“你说什么?!” 方天宝摸了摸脸颊:“就是这么回事……” 陶东篱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既然真相大白,大家就握手言和吧,和谐万岁!” 宫九:“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陶东篱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他是道士嘛,能掐会算,知前世今生。你看现在天下太平,你又不想做皇帝,干脆就不要谋反了。人家陆小凤被一个女人弄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惨了,你放过他吧,你看他小脸白的!” 一直在中枪的陆小凤:“……” 宫九看着陶东篱:“放过他可以,你跟我走!” 陶东篱一惊,下意识地朝花满楼看去,只见对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吞了口口水,干笑道:“为什么要我跟你走啊……” 宫九:“因为你能满足我。” ——噗!陶东篱简直要给他跪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求你别乱说话啊!”关键时刻不要走古龙暧昧路线啊! 陶东篱连忙转移话题,对方天宝说道:“对了小道士,你们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方天宝:“我这两天追踪到凤臣的痕迹了,这次也是照着指引追到这里的。” 陶东篱表情沉了下去:“凤臣在这里?” 方天宝摇摇头:“追到这里踪迹就断了。” 陶东篱沉吟道:“也许他真的就在这……唔!”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小腹剧痛,一只手竟然穿透了他的腹部!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溅了一地。那只手缓缓抽出,掌心中握着一个莹润的珠子。 “东篱!” “陶陶!” “陶东篱!” 如此变故让在场众多高手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花满楼极快地过来接住陶东篱倒下的身体,点了他穴道止血,一手捂住他腹部的伤口,焦急道:“东篱!你怎样?撑住啊!” 陶东篱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痉挛地抓住花满楼的领口,缓慢地说道:“没事……我、我缓一缓就好。” 陆小凤极为震惊地看着那个满手鲜血的人,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说道:“老实和尚!怎么是你?竟然是你!” 老实和尚笑道:“自然是和尚。”他把玩着手中陶东篱的内丹,原先那副低眉顺目的老实样荡然无存,周身气质一变,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陶东篱啊陶东篱,你道自己什么都知道么?其实炼制上古神器,除了要用一百零三条生魂血祭,还须仙、妖、魔的内丹元神淬炼,而且这三人必须命运相连。” 说到仙妖魔,他的目光一一从方天宝、陶东篱和西门吹雪的脸上划过。 陶东篱喘了两口气,苦笑道:“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你设计了!” 他和方天宝的穿越并不是偶然,原来都是凤臣的手笔。他让方天宝的命运先后与陶东篱和西门吹雪相连,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铸造上古神器,推翻天帝而做的铺垫。 凤臣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笑道:“今日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二人不如乖乖跟我走,省得连累了无辜。” 西门吹雪自然不是不战而降的角色,他握着剑,冷冷地看着凤臣。方天宝一手在虚空中划了个符咒,再轻点陶东篱伤口,那伤口便开始慢慢地愈合起来。 花满楼扶着陶东篱站起身,紧紧握着他的手,面朝着凤臣的方向,脸色很是难看。 宫九虽然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和尚伤害了陶东篱,他也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凤臣看着面前这些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来神器不日即将铸成。”说罢面色陡然冷了下去,正要动手,月光却被一片乌云遮住,四周突然弥漫起浓浓的雾气。 凤臣脸色一变,待他挥退浓雾时,院子中的众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冷寒着脸,恨道:“混账!” 53 浓雾弥漫之时,在场众人都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等视线终于恢复,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万梅山庄了。 花满楼将虚弱的陶东篱搂在怀里,表情有些惊疑地问道:“你是……玉罗刹?” 在场唯一的那个陌生人,身着黑衣,胸前绣着人首鸟身的奇怪物种,他抬起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看向花满楼,说道:“不愧是花满楼,我们不过略有接触,竟能认出我来。” 花满楼说道:“我记得你的杀气。” 除了花满楼,在场所有看得见的人都十分震惊——在他们看见玉罗刹的脸时。 陆小凤:“你……你和西门吹雪?” 玉罗刹笑了起来:“不错,我的儿子就是西门吹雪。” 在场的人更惊悚了……不要用西门吹雪的脸这样笑啊,好崩啊! 方天宝失神道:“……原来传言是真的!” 玉罗刹冷下表情:“传言?此事还有其他人知道?” 方天宝一惊回神,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陆小凤看了看西门吹雪的表情,问道:“咳,西门吹雪,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管家忠叔是你的人?” 玉罗刹:“不错,他会定时向我汇报你的动向。”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话。 这场父子见面实在太尴尬了! 陶东篱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们都没有人好奇为什么宫九也在这吗?” 宫九:“……” 玉罗刹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若想除掉凤臣,还需他的助力。” 宫九:“……所以你们都不是人?” 是人的几位:“……” 不是人的几位:“……” 陶东篱:“所以西门吹雪是玉罗刹的儿子,也就是魔?” 方天宝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了,凤臣就要用我们三个炼剑了……” 陶东篱露出吃了翔的表情:“恶!我才不要跟你们合体,想想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天宝涨红脸:“你以为我想吗?” 陶东篱凉凉道:“是啊,你当然只想跟你的庄主大人融为一体了。” 方天宝红着脸:“……” 还好陆小凤没有被带歪楼,他问道:“你说杀凤臣需要宫九的助力是何解?” 玉罗刹道:“除非你有办法取到当今天子的心头的血。” 花满楼一点就通:“你是说,杀凤臣需要皇室中人的心头血?” 玉罗刹点点头:“人间龙虽然比不上真龙,但杀一个凤臣绰绰有余。” 陶东篱:“……”的确,比起当今天子,宫九的血要好取多了,那货就是没事也会放自己的血玩啊…… 方天宝弱弱地说道:“……那个,我们当着人家的面讨论要取他的心头血真的好吗?” 宫九:“为了陶陶的话,无妨,一点心头血还杀不了我。” 陶东篱感觉到花满楼搂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有些惩罚性的掐了自己一下。 ——矮油,这种甜蜜的痛苦让人家好想发情哟~!陶东篱在他身上蹭了蹭。 花满楼:“……”这货真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发情啊! 陆小凤:“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西门吹雪和方天宝不被凤臣抓住,夺回陶东篱的内丹,且先一步杀死凤臣。” 玉罗刹:“前一个问题很简单,只要让他们二人失去利用价值。” 陆小凤:“如何做?” 玉罗刹:“斩断他们的联系!” 方天宝一听到这句话,连忙拉住了西门吹雪的手:“我不要!” 陆小凤问道:“斩断他们的联系是指?” 玉罗刹冷笑:“自然是抹去两人与对方有关的记忆,从此形同陌路。” 方天宝再次大叫:“我不要!” 玉罗刹看着他说道:“你想为了一己私欲置西门吹雪于险地吗?” 方天宝犹豫道:“我……” 西门吹雪错开一步挡在他身前,对玉罗刹冷冷说道:“我要与谁在一起,不是你能决定的。” 玉罗刹挑挑眉:“随你。” 陶东篱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来回转换,喃喃道:“肿么有种在看自攻自受的快感?” 西门吹雪:“……” 玉罗刹:“……”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花满楼扶着陶东篱回房休息,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躺到他边上,一个翻身虚压在他身上,吻上他的唇。 难得花满楼这么主动,陶东篱自然是乐得享受,只是他吻着吻着忽然觉得不对,花满楼可不像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想着做这些事的人,于是他推开他问道:“你怎么了?” 花满楼:“你失了内丹,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陶东篱:“不会啦,只是会变得和常人无异。”这话自然是安慰他的,失了内丹虽不会丧命,但近千年修为全毁,只怕到时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花满楼脸色有些微红:“那若是……若是你从我这采些……会不会好点?” 陶东篱轻笑起来:“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啦,你不需要把自己当成我的炉鼎,我的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已经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现在我们先睡一觉,等睡醒了再说吧。” 花满楼点点头,搂住陶东篱闭上眼睛。陶东篱却一点也睡不着,若他的内丹无法夺回,他又怎么能和花满楼长相厮守?若自己消失了,花满楼又要怎么办? 还有……若是他们最终失败了,西门吹雪和方天宝也被凤臣夺取,那自己死了也要和这对小夫夫融在一起……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吗! 方天宝也没有心思休息,他看着自家庄主冷峻的侧脸,问道:“庄主,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西门吹雪拭剑的手一顿,说道:“我们不会分开。” 方天宝还是不放心:“可是如果你爹要……” 西门吹雪打断他:“他是他,我是我。就算他真的是我父亲,也不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方天宝很是感动地扑进剑神怀里。剑神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拿着擦剑布:“……” 凤臣原本对于三人志在必得,哪知最终被罗刹鬼搅局。他把玩着手中的内丹,对身边的瓶上邪说道:“上面有什么动向?” 瓶上邪恭敬道:“他们已不再派人刺杀方天宝,看样子……天帝似乎是出关了。” 凤臣面色一寒:“奉明!看来我们的动作要快些了……那一百零三生魂如何了?” 瓶上邪道:“回主上,生魂和铸剑炉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们三人的精魄了。” 凤臣点点头:“很好。” 瓶上邪又道:“还有一事。那个叫沙曼的女人如今在我们手上,不知主上打算如何处置?” 凤臣想了想,笑道:“陆小凤自诩怜香惜玉之人,想必他不会放着这个女人不管,不如就用她做饵,请君入瓮!” 两日后,陆小凤就收到了一截断发。 陶东篱拿过来看看:“你怎么知道这是沙曼的头发?” 陆小凤:“我感觉得出来。” 陶东篱:“……”好吧,就当这是古龙主角的特殊技能,能从头发中摸出这到底是谁的,当初花满楼不也凭着触感就摸出那是上官飞燕的头发?话说……肿么有种《X弟侦探因幡》乱入的赶脚? 宫九冷漠地看着他:“这很明显是个陷阱,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再次涉险?” 陆小凤苦笑:“就算是陷阱又如何?我有选择吗?” 陶东篱:“有啊,你别去嘛。” 花满楼敲了他一下,转而对陆小凤说道:“人自然要救,只是我们要有计划行事,否则真的会如了凤臣的意。” 宫九撂下两个字:“愚蠢!”转身离开。 陶东篱挠挠脸颊:“我也觉得挺蠢。陆小凤,你这一去绝壁有去无回啊!凤臣的目的大概也就是拿你当饵,迫使西门吹雪妥协。” 陆小凤耸耸肩,说道:“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化被动为主动?与其防备着凤臣,不知他何时会动手,不如我们先一步除去他。” 陶东篱:“那要怎么做?你有什么办法能干掉他?他就算被剔了仙根,好歹也是个真君,凡器根本不能伤他分毫。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天宝走过来,默默递出自己的剑:“用我的剑,浸染龙血就可以杀了他。” 陶东篱看看他,又看看陆小凤,说道:“好吧,随你们!反正这事我不参加,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陶东篱离开正厅,在后院就碰到了宫九。宫九见他过来,说道:“你也要随他们同去么?你若要夺回自己的内丹,我必会帮你。” 陶东篱虽然放了狠话说自己不管他们,但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就算他不管,花满楼也不会扔下朋友,到最后他还是要管。所以他听到宫九这么说,很是开心:“你对我这么好,也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亡母?” 宫九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是。” 陶东篱:“……” ——好歹给人留一点瞎想啊混蛋!虚荣心还没膨胀起来就被戳破太残忍了! 54 对付凤臣,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虽然曾经是真君,但已被剔了仙根贬为凡人,自然不难对付;但若说简单也实在算不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归根结底,此仗过程的难易程度,还要看作者是什么态度。 作者若是想走正剧路线,那必然会是一场苦战,作者若是走爆笑的路线的……结局的坑爹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方天宝看了看本文的标签,顿时舒了一口气,背也挺直了不少。 为避免被凤臣一网打尽,方天宝自然是和西门吹雪分开行动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先到了约定地点,凤臣携着一干属下早已等在那里。 沙曼一见陆小凤,冷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凄婉的表情,似感动似挂念。陆小凤脸上也有些不忍的神色,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再看凤臣,竟已不是老实和尚那般光头微胖,而是身形挺拔修长,面目俊秀,眉眼间透着股凌厉气势,与先前低眉顺目的老实和尚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陆小凤看得直摇头,暗道自己以前真是看走了眼。 凤臣看了看两人,笑道:“怎么只有你二人前来?我还以为你们会倾巢而出,趁机将我拿下呢。” 陆小凤连连摆手:“阁下说笑了,你有人质在手,我们怎敢放肆?只是不知你如何才肯将沙曼放了?” 凤臣若有所指地看了眼西门吹雪:“我要什么,相信你们都已知晓,又何必多问?” 陆小凤摇头:“这可不行,你要我拿朋友的命去换,我可做不出。” 凤臣眯了眯眼睛:“那你就只能选一个了,朋友的命,还是女人的命?” 这边陆小凤同西门吹雪面会凤臣,另一边,方天宝则跟着宫九往神秘岛而去。 方天宝下了船,几次偷看宫九,心想果然如书中所说啊,走到现在头发丝都没有一根翘起来,一身白衣跟用了抗皱产品似的…… 他正看得兴起,冷不丁宫九一双凌厉眸子甩刀子似的看了过来,方天宝一个激灵,连忙打哈哈转移注意力:“那个……你知道铸剑炉在哪吗?” 宫九说道:“岛中只一处密室,守备甚严。” 方天宝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毁了他们的铸剑炉,势必能再托上一段时间。只是不知凭我们的力量能不能毁得了它?” 宫九勾起一个冷笑:“我自有办法。” 两人来到一处水潭,宫九说了声“闭气”,就拉着方天宝潜了下去。水底有一处假山似的建筑,当中有个仅容一人出入的洞口,二人通过那个狭窄的洞口便开始上浮。 “哗啦”一声,两颗湿漉漉的脑袋便从平静的潭水下冒了出来。 方天宝一出水,第一时间便朝宫九看去,心想这下我还逮不到你狼狈的样子?结果…… ——卧槽!除了头发湿了点发型几乎没变啊! 台阶上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布鞋,小老头笑眯眯地俯瞰着他们,说道:“果然如主上所料,你们会趁此深入我营。” 宫九冷笑道:“既然你们早已料到,他竟只派你一人留守么?” 小老头:“对付你,我一人绰绰有余,别忘了,你的武功也是我教出来的。” 宫九:“你已老了。” 小老头:“我却知道你的弱点。” 方天宝闻言脸色一变,他不安地看向宫九,那个弱点的确太致命,小老头又武功高强,若是宫九败了,自己一个人定然对付不了他。 宫九也是面色冷寒,突然暴起,掌风凌厉地朝小老头拍去。 方天宝趁着他们正在动手,呼哧呼哧地游到台阶边爬了上去,贴着墙壁慢慢往里挪。宫九和小老头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动气手来内劲四溢,招式眼花缭乱。方天宝在一旁窥伺,发现宫九的确没有露出败相,这才稍稍安心,往密室内走去,搜寻铸剑炉下落。 能铸斩杀天帝的上古神器,这个铸剑炉必然不是普通的铸剑炉,方天宝掐着指诀四处查探,突然听到一声惨呼,连忙看去,却是小老头被宫九一掌击飞。 他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嗬嗬笑道:“好好好,果然青出于蓝!”说罢,他突然目光阴沉下来,手中“咻”地洒出一把暗器,却不是扔向宫九,而是击向密室的各个墙壁,随后“唰”地一声,四面墙壁同时落下四副巨大的白幕,只见上面均画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或袒露胸膛,或长腿毕露,再看脸,却竟是陶东篱的模样! 方天宝看得都有些脸红,没想到陶陶竟然这么好看……随即一惊,连忙朝宫九看去,只见对方已经面色潮红,气息不稳。方天宝急中生智,大叫道:“其实陶陶很不爱卫生啊!上床睡觉之前从来不洗脚,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没人的时候还会挖鼻孔!” 宫九:“……” “阿嚏!阿嚏!阿嚏!”陶东篱连打三个喷嚏,掏出手帕揉了揉鼻子,“哪个混蛋在说我坏话?!” 花满楼抬手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略担忧道:“莫不是染了风寒?” 陶东篱好笑地拿下他的手:“哪只妖精会染风寒的?” 花满楼:“你现在可不一样了。” 陶东篱笑道:“没事没事!我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正说话间,陶东篱忽然心念一动,一道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乖徒儿~!” 陶东篱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容静!你死哪去了?我快被人整死了你也不出现!” 容静声音轻轻柔柔地说道:“你这不是还活着吗?” 陶东篱咆哮:“那也只剩半条命了啊!” 容静低低地笑了几声,说道:“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凤臣不会得逞的。” 陶东篱:“你现在在哪?” 容静:“我嘛……” 神秘岛密室中—— 方天宝一说完那些话,果然就见宫九热度退了下去,他趁此机会扯下四面白幕,揉成一团扔到水里。宫九身形如闪电般蹿了过去,瞬间来到小老头身后双手一掰,只听“喀拉”一声,小老头的身子软了下去,脑袋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方天宝抖了抖,看向宫九,后者刚刚手脚利落地干掉了自己的师父,现在竟连脸色也没变一下。他说道:“那个……我找不到铸剑炉。” 宫九看也不看他,径自朝里走去:“我的目标,本就不是铸剑炉。” 方天宝不明所以,跟着他往里走去。原来密室后面还有个更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佛像木雕,每一个都有真人那么大,纷纷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进入密室的两人。 方天宝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明明是面目和蔼的笑面佛,数量一多,堆在这个大房间中就显得十分骇人。 宫九伸手摸入怀中,随后出手如闪电,只见数道寒光闪过,钻进了佛像裂开的嘴中。方天宝起先不明所以,却在听到佛像中发出的呻吟声时脸色一变,连忙打开佛像查看,只见佛像竟是中空的,一个脸色蜡黄的男人躺在里面,额间嵌着一枚铜钱。 方天宝抬起头,怒视宫九:“你早就知道佛像里有人?” 宫九:“不错。” 方天宝:“那你还要杀他们!” 宫九:“因为这些人就是凤臣所说的一百零三生魂,他养着这些人也不过要用他们生祭,我将他们杀了,既破坏了凤臣的计划,也是给他们解脱。” 方天宝气呼呼地看着他,却找不到话反驳。他突然愧疚地低下头,自己找不到话反驳,是因为他也觉得这些人死了自己舒了口气,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西门吹雪的安危了……方天宝因为自己有了这种不好的想法陷入了自我厌恶当中。 宫九查看了一番,见一百零三人果然已都死透,便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再看凤臣这边。小老头一死,他自然有所感应,当即脸色沉了下去,怒喝道:“陆小凤!”他一声令下,左右随从立刻动手,西门吹雪手中长剑锵然出鞘,与他们战于一处。 只是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炮灰,自然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凤臣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一甩袖子正要亲自动手,一道清冽柔和的声音响起,让他止住了动作。 “好久不见了,寰阳真君。” 凤臣看向突然出现的人,脸色铁青,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容静!” 容静笑眯眯地应道:“诶,是我,好孩子。” 凤臣垂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你何时开始管起闲事了!” 容静淡淡道:“从闲事不再是闲事起。” 凤臣突然手臂一震,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我便是剔了仙根,也强过你这不妖不仙的!你为了那个男人,损了不少妖力吧?如今你不可能是我对手!” 容静只是恬淡地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这个样子反而惹得凤臣更是怒火中烧! 宫九和方天宝解决完神秘岛的事,就坐船回了大陆。眼看万梅山庄就在眼前,宫九突然停下了脚步。 方天宝不明所以,转身问道:“怎么了?” 就见宫九一脸纠结,最终问道:“你说的那些……陶陶的事情,是真的吗?” 方天宝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指的是自己之前说的睡觉不洗脚、半月不洗澡和偷偷挖鼻孔的事:“当然是假的啦!我怕你发病嘛!” 宫九表情放松了下来,抬脚走上台阶。 方天宝则用飞奔的速度直朝万梅山庄跑去——他等不及要告诉陶东篱,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比他呆啊! 55 方天宝与宫九二人回到万梅山庄时,陶东篱和花满楼正坐着喝茶,显然是对大家的行动很有信心。方天宝快步走上前,正要打招呼,宫九却先一步将陶东篱拉了走,直奔内室。 花满楼愣了一下,正要跟上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唇止住脚步,面色却有些不豫。方天宝看看花满楼,再看看两人离开的方向,疑惑地摸摸脑袋,突然一惊——宫九不会是想跟陶陶告状自己说他坏话的事吧? 宫九当然不会无聊到告小道士的状,他将陶东篱拉到房间便立刻脱下了上衣,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地唤道:“打我,快!” 陶东篱:“……宫九同志,我觉得你这个癖好吧,需要一个固定炮友,但是这个炮友不能是我,因为我已经有一个基友了!你懂我意思吗?” 宫九点点头,在床上蹭了蹭,说道:“快打我!狠狠地打我!” 陶东篱:“……” 陶东篱叹了一口气,摸出鞭子:“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不然花满楼真的要生气了!” 宫九双眼已经泛起水雾,无意识地对于陶东篱的任何问句做出点头的回应,只是哀求他鞭打自己。 陶东篱为求速战速决,真是鞭鞭直戳敏感点,直把宫九抽得喘息连连,这才放下鞭子回去找花满楼,却发现对方正面无表情地在发呆,竟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所以陶东篱悄悄靠近,猛然扑到他背上。花满楼一惊,反手朝身后拍去,陶东篱猝不及防,竟然被打飞了出去,所幸花满楼心性仁慈,出手并不为伤人,却把他委屈个半死:“花满楼,你竟然打我!” 花满楼也很是吃惊,连忙上前扶起他,惊慌道:“东篱,你伤到没有?!” 陶东篱顺着他的力道爬了起来,说道:“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花满楼摇摇头,并不回答,只是在他身上摸索,担心道:“有没有伤到?痛么?” 陶东篱将他的手握住,,说道:“没关系,就算真的伤到了,晚上到你这补点。” 他说的暧昧,花满楼却并不如平时那般反应,反而又发起呆来。陶东篱觉得他很不对劲,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 花满楼犹豫了一下,却摇摇头:“没什么。” 陶东篱虽然有时候比较大条,但此时花满楼的状态明显不对,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是在因为宫九的事不高兴?” 他突然变得这么敏锐,花满楼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他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知道你和宫九没什么……” 陶东篱盯着他的脸看:“那你又为什么不高兴?” 花满楼微微摇头:“是我庸人自扰。” 陶东篱懂他意思,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花满楼:“宫九是人中龙凤,样样出众,连陆小凤都差点栽在他手里……他的样貌想必也极为出众吧?” 陶东篱:“……嗯?” 花满楼:“若是样貌不好,你又怎么会愿意……” 陶东篱想了想,的确,如果宫九长得面目可憎,他绝对不会满足宫九的抖M需求……陶东篱突然想明白了花满楼的意思,心里涨得满满的,脸上露出灿烂得意的笑容:“矮油七童你真可爱!放心吧,我都跟宫九说了,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他,他要是再犯病,就让陆小凤抽他去(陆小凤躺枪)!我虽然喜欢貌美的人,但我活了近千年,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了,我心里喜欢你,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生得好看就移情别恋。”说罢,他贴上去亲了亲花满楼的唇角。 花满楼闭着眼睛微笑:“我知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陶东篱:“……”怎么感觉又被花满楼阴了? 花满楼抬手拂过他刚才被自己打到的地方,说道:“抱歉,不过我吃醋了是真的,我不希望我的人去给另外一个男人做那种事。那一掌,晚上会补偿你的。” 陶东篱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大度地接受花满楼的提议。 另一边,凤臣正和容静对上。凤臣已祭出了自己的青光宝剑,容静却始终不为所动,反而让他不敢贸然行动。 容静道:“凤臣,你便是炼成了神器又待如何?先不说你能不能驾驭得了,就算你真能驾驭,你以为仅凭一把武器就能杀死奉明?” 凤臣冷笑:“I‘ve got nothing to lose!” 容静:“……” 凤臣:“……成功了我便是天下至尊,失败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作者又窜频道了!都说了码字的时候不要看美剧! 容静:“你为一己私欲,便要搅得天下生灵涂炭么?” 凤臣:“你若真为天下苍生着想,不如去劝奉明让位与我!” 容静:“道不同,多说无益。” 凤臣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你也莫要装得好像你很在乎!你若真的心怀天下苍生,当年也不会为了个凡人放弃成佛的机会,自甘堕落下界为妖!” 容静摇头:“普渡苍生不是只有佛可以,一个凡人也是众生中的一员。我做的事和佛做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同。” 凤臣:“你也不用拖延时间了!那两个人我势在必得!” 容静慢悠悠向一旁退去:“我的确不用再拖延时间。” 随着他的身子慢慢移开,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就露了出来。凤臣陡然一惊,握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却对他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影响力。眼前这人对于凤臣来说,就是两个字:夙敌。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却让凤臣克制不住地颤抖,那种面对他时的无力感已根深蒂固在他身体中。 这个人就是天帝。 奉明平静无波地看着他,淡淡说道:“别闹了。” 凤臣就像一个炮仗似的被这三个字点燃,一咬牙,举剑朝他刺了过去,却招招被奉明轻描淡写避过。 西门吹雪看向凤臣,失望地垂下了头。本来他见凤臣用剑,想来以他身份必是个中好手,此时见他心已乱,出招全无章法,不禁大感失落。 陆小凤看他的表情,已知此事到今日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禁舒了一口气,看向沙曼。沙曼此时也正向他看来,双目含情脉脉,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凤臣一边戳刺劈砍,一边喊道:“从我们生出神识起你便处处压我一头!帝君欣赏你,各路神仙拥护你!便是我举兵造反也不是你的对手!凭什么我样样都输给你!” 奉明看着他,目光似有怜悯:“你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你的心魔。” 凤臣突然停下手,赤红着双目看着他:“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你,我认输!我既然成不了至尊,也绝不做一个卑微的凡人!”他话音刚落,便自丹田升起红光,弹指之间,凤臣的身体便化为了灰烬。 陆小凤看着这惊人的一幕,突然叫道:“糟糕!陶东篱的内丹还在他身上!” 只是如今地上只剩一堆灰烬,还哪有什么内丹? 容静终于不复一贯的恬淡,脸色微变。 万梅山庄—— 花满楼虽说了晚上会补偿自己,但陶东篱哪里能忍到晚上?花满楼的话一出口,他就缠着对方进了屋子,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不给对方一点拒绝的机会。 花满楼哄得陶东篱真情告白,自然心情不错,也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陶东篱越吻越是动情,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没一会儿便褪去了全身衣物。他拉着花满楼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一边在他耳边引诱:“来嘛,你就当现在是天黑时分了,反正也没什么人。” 站在不远处耳力惊人的宫九:“……” 花满楼抚着他细滑的肌肤,呼吸也有些失控,低声笑道:“先、先不要做到底好么?他们随时会回来……而且,你偶尔也要让我主控一次吧?” 陶东篱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转而贴着他的唇说道:“嗯,晚上我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来,现在么……先让我尝个够!” 陶东篱正待轻薄于他,忽然身子一震,下一秒,花满楼就觉得怀里一空,他想起陶东篱的情况,当下脑子就“嗡”地一声,脸上血色迅速褪去。 陶东篱愣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内丹被毁散去了修为,以致实体也随之消散。随即又是心有余悸——卧槽要不是刚好在和花满楼亲热,他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啊!还有陆小凤那货!自己只想着用他去克大boss,怎么忘了他的无差别攻击啊!只要不是基友一律克死啊,自己绝壁是被他连累的! 56 陆小凤看着地上的灰烬,脸色苍白,他简直不敢想象花满楼现在会是什么反应。奉明走上前,拨开灰烬,从下面拿起了一枚金色的……鸡蛋? 容静似乎有些出神,等奉明拿了蛋转身要走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唤道:“奉明……” 奉明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容静,今日算你一次。” 容静舒了口气:“多谢。” 有了天帝的保证,陶东篱的命算是保住了,容静对陆小凤说道:“小徒儿没事,至少他还活着。” 陆小凤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就怕花满楼不知道此事:“如今他内丹被毁,会发生什么?” 容静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恬淡,他掸了掸衣袖上的灰,说道:“唔,应该已经散了实体,还有没有灵识就不知道了。” 陆小凤问道:“灵识是……?是说他不再有人的意识?” 容静点头:“很有可能,他也许会变成一株普通的万寿菊。” 陆小凤脸色变了变,转头对西门吹雪说道:“你曾经说要和你好吗?” 沙曼站在原地,看着陆小凤离去的背影,最终不再说话,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转身离开。 再看陶东篱,虽然勉强保住了灵识,奈何身为一株菊花,除了能看见能听见,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转个头都困难。他勉强看见视线范围内的景物,是一片错综复杂的木质结构,一下子竟分辨不出自己在哪。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绝对不是花家,也不是花满楼的鲜花小楼。 陶东篱继续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倒像是某种机关暗格? ——什么情况?!他的本体被人藏起来了?还是花满楼为了保护他才这么做的? 陶东篱突然想起了他和陆小凤的好朋友朱停,这个人称大老板的家伙是个机关高手,看眼前这情况,很像是花满楼为了确保他本体的安全而将他交给朱停藏起来。 陶东篱又想起自己如今的情况,绝壁是自己被陆小凤侦探光环克死,内丹被捏爆了!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在花满楼怀里,他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彻底失去他了?会感到恐慌吗?不知道他会不会流眼泪? ——矮油……突然好期待花满楼哭的样子! 不过言归正传,他到底还能不能拜托目前这个尴尬的局面?失了内丹,勉强保住灵识,难道要一辈子做一株有思想的菊花,整天除了YY什么都不能做?太悲剧了啊!难、难道这文要变成植物触手系了?作者的下限呢! ——不过……如果他变成植物触手系,好歹也能当一回攻了吧?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飞快赶回万梅山庄,却被管家告知花满楼、方天宝和宫九已经离开,去找朱停了。于是两人又快马加鞭,赶到了朱停的住所。 朱停躺在摇椅上,看到两人也懒得起身,只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就是西门吹雪吧?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巴巴地往你们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陆小凤:“哦?” 朱停:“花满楼给了你的意思是,这个机关连你自己都无法解开?” 朱停:“没错,因为这个机关根本无解。” 陆小凤笑道:“我却偏偏不信。” 朱停也笑道:“那你不妨试试。”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按照朱停的指示,终于找到了密室所在。看密室外观,的确十分复杂,环环相扣,氮素……很明显已经被人破解了。 陆小凤挑挑眉,花满楼眼瞎无法操作,方天宝……还是算了,由此可见,宫九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两人再往内走,陆陆续续看到一些被破解的机关,直到密室最深处,他们看见了花满楼一行三人。 他们三人此时正站在密室中央的一个巨大牢笼外,牢笼正中摆着一株硕大的菊花,正是花满楼养了十几年的那株万寿菊。 方天宝看到西门吹雪,立刻扑了过去:“庄主!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西门吹雪表情柔和了一下,抬手碰了碰他额前的头发,说道:“没事。” 花满楼听到脚步声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转过身,说道:“陆小凤。” 陆小凤应了一声,仔细打量他的脸色,虽然看上去很苍白,但并未见任何绝望或悲恸的神色,可见花满楼的确如他想的那般坚强。他看了看这个巨大的牢笼,问道:“怎么,没解开么?” 宫九摇摇头,说道:“我研究了一下,这个机关看似有三种解法,但任何一种解法只要一被触动,牢笼中央的机关就会启动,将花沉入底部,也许会被送到未知的地方。” 陆小凤看向方天宝:“你有试试用你的……呃,法术道术么?” 方天宝摇摇头:“这密室材质特殊,我无法使用任何仙术或者道法。” 陶东篱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暗道这个朱停能跟陆小凤做朋友,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很想告诉他们其实机关的关键就在自己屁股下面啊!奈何他现在只是一株菊花,什么也做不了。 陆小凤摸摸下巴,说道:“朱停做的机关,一向会留有后手,若这个机关真的是无解,我倒要怀疑朱停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宫九看向他:“所以你认为这个机关是可解的?” 陆小凤:“我不是认为,我可以很肯定。” 陶东篱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陆小凤,你对你基友的这份信任太让人感动了! 宫九道:“那依你看,这个机关应该如何破解?” 陆小凤道:“我不知道。” 陶东篱:“……”给点有建设性的回答啊喂! 宫九:“……” 陆小凤道:“我这一路行来,发现你是一个机关的行家,这件事就交给的笑容,拍了拍宫九的肩膀。 宫九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被陆小凤拍过的肩膀,心想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陶东篱则在心里无声大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勾搭男人!陆小凤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啊!” 花满楼突然动了动,说道:“我好像听到东篱的声音了。” 密室中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株菊花,竖起了耳朵。陶东篱也是一惊,难道花满楼竟然能感应到自己?于是他试着又说了两句:“咳,hello,听得到吗?” 在场众人没有任何反应,沉默片刻,陆小凤道:“也许是你听错了?” 花满楼摇摇头:“我刚才确实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让你别勾搭男人了,快想办法。” 陆小凤:“……” 宫九:“……” 这的确像是陶东篱会说的话。 陆小凤干咳一声,问道:“那你还有听见其他什么声音么?” 花满楼摇摇头。 陶东篱有些疑惑,难道他只能感应到自己情感激烈的发言?于是他再次尝试:“花满楼,我好想上你!” 花满楼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陶东篱大喜,有戏!连忙又说道:“机关的开关在我底座下。” 然而花满楼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毫无反应。陶东篱想了想,豁出去了!于是说道:“花满楼我爱你机关在我底座下面!” 果然花满楼面露喜色,对几人说道:“机关在花盆下面!” 宫九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满楼:“适才我又听到了东篱的声音。” 陆小凤点点头,甩出一根鞭子卷住了花盆,将之拖开了一些距离,果然露出了下面略有蹊跷的机关按钮。 方天宝看着他:“……” 陆小凤:“……你这是什么眼神?” 方天宝幽幽道:“你为什么会随身带一根鞭子……” 陆小凤:“……”你被陶东篱附身了吗!不要想些奇怪的事情啊! 几人刚一打开机关,就见朱停挺着个圆润的肚子从一个门里走了出来,乐呵呵地说道:“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的打算,但刚刚听见陶东篱的声音,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陶东篱还有救! 陶东篱被摸得浑身舒畅,忘形起来,开始想象自己化身触手怪,用绿色藤蔓将花满楼四肢大开吊在半空中,另一根藤蔓则顺着他的大腿一路往上……(﹃) 花满楼的手一顿,屈指弹了一下万寿菊的叶片,耳根发红。 57 花满楼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将万寿菊带回了自己的小楼。他虽然不懂妖精的修行之道,但所谓物以类聚,花妖自然还是和花在一起比较好。况且他也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件事,小楼就成了最好的去处。 陶东篱如今变成了菊花,就放在花满楼的房中,被他精心地照料着。只是花满楼也许真的把他当成一株普通的菊花了,洗澡换衣服从来也不避讳,陶东篱赶脚看得到摸不到好痛苦!且他与花满楼的交流却十分不稳定,每次他想试着与花满楼说话,对方却听不见,而他不经意间的一些略显猥琐的YY却会被花满楼感应到……他好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在花满楼心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变成怪蜀黍啊! 只是……花满楼好像不接受教训似的,在他面前从来不收敛,该脱衣服的时候照样脱,简直就像是……故意整他似的! 没错,花满楼绝壁是在整他! 花满楼笑道:“你这般色心不改,我有时候真想让你一辈子做菊花算了。” 陶东篱:“……”花满楼你不要随便黑化啊!作者明明准备让你在无责任番外里才黑化的啊! 花满楼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笑得更灿烂了。他将脱下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尾的凳子上,钻进了被窝:“对了,容静师父说他不日就会来此,也许会带来好消息。” 陶东篱大喜!他虽然对于容静当年整他的事耿耿于怀,但他不得不承认容静很可靠,他对于容静的信任甚至超出了对花满楼的,也许是当年的印象太根深蒂固,让他觉得容静简直是无所不能的。 陶东篱很想多问些其他问题,奈何口不能言,而花满楼明知他好奇,也不愿多说,他交代完这句话便躺了下去,刚拉上被子就耳边就听到陶东篱在说自己腹黑。他摇摇头,勾起嘴角。这次陶东篱可是误会他了,他不是不愿多说,而是容静并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而他也不想给陶东篱太多希望,只怕希望越大,失望则越大。 陆小凤在与几人分别之后,去处理沙曼的事了。他找到了当初沙曼刚逃出神秘岛时落脚的山崖边的小屋,那里已经蒙上了灰尘,可见沙曼并没有来过此处。他想起了那日沙曼与自己说话时的神情,明白她已永远离开。 陆小凤叹了口气,事实上,要和沙曼退隐江湖的事,他是认真的,只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他有朋友,一大堆朋友,这江湖上任何人都可能退隐,只有他不可能,因为他不会拒绝朋友 的委托。至于沙曼,他心中也明白沙曼不是偏安一隅的人。宫九有句话说得不错,总有一日,沙曼会因为一个能给她更好生活的人而离开自己。 陆小凤转过身,却在看到门口的白衣人时悚然一惊,脉搏都加快了许多——他完全不知道那人是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若是对方抱有恶意,只怕他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宫九负手而立,面色冷淡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们当日逃出时的落脚处?” 陆小凤不理会他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宫九:“跟踪你。” 陆小凤:“……跟踪我做什么?”自从被方天宝吐槽一次之后,他和宫九独处时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宫九:“我想你或许能找到沙曼。” 陆小凤:“你找沙曼做什么?” 宫九:“我说过要杀了她。” 陆小凤:“你现在还想杀她?” 宫九点点头。 陆小凤:“那你还想杀我吗?” 宫九看着他不说话,表情莫测。 陆小凤突然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因为现在的气氛更奇怪了啊!如果宫九说想杀他,那他会觉得烦恼,如果宫九说不想杀他了……他会更加烦恼啊!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直到陆小凤先受不了,干咳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默认你不准备杀我了。不过沙曼……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你又何必再追究?” 宫九面无表情地说道:“沙曼剑术不错。” 陆小凤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问道:“所以?” 宫九:“我挂出十万两黄金的悬赏,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了。” 陆小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沙曼剑法再高,次次都能脱险,只怕她也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追杀之下了,宫九这招实在太毒了!陆小凤想了想,作为“奸夫”的自己还是不要求情为好,省得宫九一怒之下太高悬赏,只求高手全部淡泊名利不为金钱所动…… 万梅山庄内,方天宝寸步不离地跟在西门吹雪身后,连上茅房也不例外——没错,剑神大人也是要上大号的! 西门吹雪终于动了动眉头,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方天宝抬眼看他:“陶陶和花满楼真是多灾多难……”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所以?” 方天宝:“的时候,”二“和”庄主“之间都要有个停顿?他想了想,说道:“等的剑招耍了一遍,西门吹雪就走了过来。方天宝一惊,这么快?看来剑神肠胃不错。 西门吹雪让他将剑招再练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去吃点心吧。” 方天宝拉着他一起去,坐在小亭子中,突然开口问道:“庄主,如果的还是无法治愈的?” 方天宝想了想,说道:“一辈子好不了的那种。” 西门吹雪:“一剑杀了你,让你解脱。” 方天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写份嘱托,万一自己陷入那种境地,就算真的没得救了,也要跟剑神说有救! 三日后,容静终于出现在花满楼的住处。花满楼大喜,连忙带着他进了自己房间,问道:“可是东篱的事有结果了?” 容静点点头,抬手在万寿菊上拂过,两人就听耳边响起陶东篱的声音:“……想急死老子啊,快说有什么办法啊!” 陶东篱说完看了看两人的表情,惊奇道:“你们能听见我说话了?” 花满楼点点头。 陶东篱连忙说道:“师父师父,你找到办法让我恢复了么?” 容静点点头,说道:“有是有。奉明答应为你再塑一具肉身,只是那具肉身将与凡人无异,会生老病死。或者,你可以重新修炼,奉明可给你一个丹药,两百年后,你便可获得千年修为,重塑肉身,算是补了的那些年月。” 陶东篱沉默了下去。他当了那么久的妖精,早就逍遥惯了,他也见多了凡人的辛酸苦辣,在他眼中,当一个凡人实在太累太辛苦。可是……若要等到两百年后,花满楼早就化为白骨了。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中,花满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陶东篱这才惊觉朝他看去,见他脸色不对,心中一痛,想到沉默了那么久的自己简直是混蛋!若自己能永永远远地活下去,却没有花满楼的陪伴,那还有什么意义?花满楼为了自己劳心劳力担惊受怕,他怎么能抛下他? 陶东篱说道:“奉明的肉身,什么时候能给你在一起!” 花满楼却站着没有动,直到感觉到他的身体软软滑下去时才一把搂住他,紧紧箍在怀中,焦急道:“怎么回事?”他将陶东篱抱起放到床上,向容静问道。 容静说道:“无碍,只是妖精的魂魄不同于凡人,不是自己本体化成的肉身便无法久待,时间久了便会魂飞魄散。” ——这还无碍!你整我呢!陶东篱在心中咆哮。 花满楼听容静说得轻松,便知他一定有办法解决,冷静下来,问道:“要如何做?” 容静勾起嘴角:“他始终是妖精,要走妖精的道,若你愿意与他共享人生,与他绑在一起,自然他的人生也会与你一样,顺风顺水。当然,若是他倒霉了,你也会跟着倒霉。” 花满楼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 陶东篱顿时内牛满面,越发唾弃起自己的不坚定。 三日之后,陆小凤、西门吹雪等人就收到了来自花家的大红喜帖。 方天宝拿着喜帖,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花满楼对陶陶的感情这么深,他连一株菊花都愿意娶!” 西门吹雪:“……” 花满楼并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婚礼办得很简朴,也没有对江湖人放出消息,只是邀请了几个靠得住的朋友和家人。 陶东篱因为对身体的控制有限,所以他的戏份只有拜堂成亲这一段,完事了就可以像新娘子一样坐在洞房等新郎了。若是在以前,他必然要针对这个问题好好跟花满楼探讨一番,但是现在……花满楼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不敢再有异议了。 所以此时的陶东篱正坐在客房中,安静等待喜婆接他去拜堂。 婚礼请的人虽然不多,但依旧热闹非凡。陶东篱来到喜堂前,就看到花满楼立在左侧,上首坐着花老爹,旁边是几个姨娘,依次下来是花家的几个兄弟和亲朋好友们。 陶东篱顿时紧张得手心冒汗,拜堂时差点直不起腰来,还好花家给他安排的喜婆力大无穷,硬是把他的腰拉直,平安走回了洞房。 陶东篱坐到床边,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洞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容静淡淡笑着走进来,坐到他旁边:“你想好了,真的要就这样做个凡人?” 陶东篱点点头:“嗯,我是真心喜欢花满楼,不想就这样错过他。就算再多活个一千年,也未必能再遇上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我宁愿与他相守五十年,也不要孤独地过上千年。” 容静站起身看着他,忽然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欣慰笑道:“你终于成熟了一些。” ——喂,难道他以前很幼稚吗!陶东篱在心中撅了撅嘴,没有说出来,难得他与容静之间的气氛能这么和谐。 容静最后对他说道:“从现在起你们便祸福与共、同享生命了,以后的日子要好好过哦。”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陶东篱正觉得容静话中有话,还没来不及仔细想,花满楼便推门走了进来,他轻声说道:“东篱。” 陶东篱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塞到他手中,说道:“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花满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陶东篱已经一把勾住他的胳膊,将酒送入自己的喉中。花满楼:“……” 今晚是发小花满楼的新婚之夜,陆小凤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闹洞房的机会。所以他带着一干人等来到洞房门口,正要冲进去,却听里面响起了陶东篱的声音。 陶东篱:“动感光波哔哔哔哔——关门,放陆小凤!” 花满楼:“好了,乖,怪兽已经死了,睡觉吧。” 陶东篱:“小怪兽你死得好惨嘤嘤嘤!你让奥特曼怎么办啊!” 花满楼:“……” 陆小凤默默收回了放在门上的手,对身后的几人道:“啊哈哈哈,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去畅饮一番吧哈哈哈!” 尴尬的众人连忙应和,光速离开了洞房。 花满楼好不容易将陶东篱哄睡着,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边轻轻抚着他的睡颜,心道洞房花烛看来是泡汤了。他褪去衣物躺到了他身边,露出一个笑容,让满室红绸顿时失了颜色。 正文完
推书 20234-03-25 :请君入瓮+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