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茫盲情(挣途)下——沸悟

作者:沸悟  录入:03-09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项平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他知道自己有多颓废。象征的上网看了看工作消息,那算是下意识对自己的安慰。结合自身条件他发现对任何工作也不感兴趣,这跟心情有很大关系。于是查看两个QQ在线的人。 明。项平和这个人只聊过一次,但那一次还是有很好印象,通过照片看到人长得也不错。现在项平只想发泄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或许遇见心动的男人能让他渐渐忘了。只要能改变对马娇的心里,但愿能把爱情转化成真正的友情。 浮沉:你好。好久不见。 明:你好。你是? 浮沉:聊得太多忘了我吧!之前有聊过一次。 明:哦,抱歉,我忘了。 浮沉:如果我说请你喝酒你一定会拒绝吧! 明:是的。 浮沉:理解。 明:抱歉。 浮沉:没关系。 项平实在心急,也知道自己毛躁了,可现在没耐心培养感情的过程,不行就算了,好像也没那么大的兴趣。正在气愤时,晴空(项平一个网友)化解这一肚子怒气。项平尽量控制自己不再急躁。 晴空:你在哪? 浮沉:我来了,很久没聊了。 晴空:是啊。你还好么? 浮沉:还好。 晴空:来多久了。 浮沉:不久。呵呵。 晴空:来了打算干点什么? 浮沉:正想着,还没有结果。最近有点乱,没心情工作,需要静一静。 晴空:呵呵,怎么静? 浮沉:正想着,还是没有结果。你在上班吧! 晴空:嗯。那要抓紧想。 浮沉:我发现越急越急,得慢慢来。 晴空:不小了,该有个事做。 浮沉:下班之后方便么?见面聊聊。 晴空:着急了?呵呵。今天不行,有事。 浮沉:那以后有机会吧!13,有时间联系我。我有事先下,再会。 晴空:好的。你忙。 项平烦躁得想发狂,无法平静。马娇的苦相在眼前荡来荡去。躺在床上调节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然项平想起刚刚看到生活中QQ的一个头像,她是一年多前交往过的一个女孩,交往时间不长,因为话不投机,性格也不是项平喜欢的类型,唯一有长相和身材让项平有过某种欲求。于是她再次起身。在混乱的思维下开始错误的生活,从此开始他一段极其颓废和混乱的生活。 没想好呢:听说你有男朋友了?现在好么? 刘丽茹:那你还和我联系。不好。 没想好呢:你想和我较量看谁火气大么?我猜你输定了,我现在更糟。 刘丽茹:你怎么了?你听谁说我有对象了,瞎扯,我没有。 没想好呢:我掐指算的,看来我算错了。我以为就我一人孤独呢? 刘丽茹:你也没有啊?为什么还不找?我怎么总也看不到你上线。 没想好呢:忘不了你,你就像魔咒让我心里不安。呵呵。 刘丽茹:少来,你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没想好呢:呵呵,不跟你扯了。但说实话喜欢过,不然不会经常想起你。早想联系你,一直没勇气。 刘丽茹:呵呵,听腻了。 没想好呢:哈哈。我就这么俗,在你那从来就没新鲜过。 刘丽茹:是你不想新鲜好不好。 没想好呢:一年多前知道为啥选择和你分手么。因为你太单纯,我不想伤你。现在不难说那时候的想法,我想跟你……所以怕伤你。 刘丽茹:那你现在敢伤么?你真没有对象? 没想好呢:和你之后没和任何女孩处过。不是我敢不敢伤,现在没机会了,我老了。 刘丽茹:呵呵,机会是靠争取的,加油。 没想好呢:听明白了,我试试。给我留个名额。 刘丽茹:呵呵,先买票。 没想好呢:票贵不?贵俺就扯。 刘丽茹:你现在干啥呢? 没想好呢:养神。 刘丽茹:什么意思?你病了? 没想好呢:没有上进心,没事做,呆着不上火,提前过老年生活。 刘丽茹:我一直没工作,可是我上火,不想呆着,又不知道干啥,啥都不想干。 没想好呢:咱俩都是丫鬟命小姐身。臭不要脸啃老族。 刘丽茹:你才臭不要脸,我可不是。你不是一直有事做么?你还用你爸妈养? 没想好呢:是事儿总有结束的时候,暂时还不用他们,快啦,抓紧和你匹配。 刘丽茹:我是女孩。 没想好呢:别以为自己长的好就值钱,别把自己当成男人的奢侈品了,其实你只是个愚蠢的小姑娘。 刘丽茹:就你敢这么说我,换做是别人我早生气了,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你。 没想好呢:明白没有认可重要,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刘丽茹:呵呵,距离产生美呗! 没想好呢:电话换号了么? 刘丽茹:自己试试,最好别当成试验品。 没想好呢:你不怕我再伤你? 刘丽茹:会么?我可能比以前聪明了,呵呵。 没想好呢:那就好,你让我心情好很多。 刘丽茹:你让我很意外。 没想好呢:惊喜么? 刘丽茹:不。 没想好呢:我很惊喜,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脏,要蹦出来了。 刘丽茹:最好蹦出来,让我看看什么样。 没想好呢:你想看我明天做个B超给你看看。 刘丽茹:哈哈。一年多没见你比以前逗了。 没想好呢:你以为我谁都逗呢? 刘丽茹:你以为你多好呢? 没想好呢:你以为我不好呢? 刘丽茹:我就是以为你不好。 没想好呢:我就是以为你好。 刘丽茹:我没看出来。 没想好呢:那就走着瞧。 聊过之后项平意识到自己很不道德,虽然上一次交往时间不多,但她有伤心过。项平感觉自己更乱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好过,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聊天让夏欣悦颇感意外,意外之上会有惊喜,惊喜之外有不是很好的感觉。项平依然不够认真。不过这勾起她对项平很多好的印象,不知道他现在又是什么样。明知道他有玩的心,可还想重燃旧情。在项平之后她还没有过当初和项平在一起的感觉,交往过两个都觉得没劲就散了。 不同心情有不同想去的地方,借环境洗礼内心。项平最近常常忘记吃饭,胃已经麻木,该发出饥饿信号的时候停止工作。下午两点,透过窗看外面的世界。街道上,陌生的人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匆匆忙忙。项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雪花络绎不绝下坠,忽然感觉心也跟着雪花沉浮下来,这种感觉很好。突如其来的想法,他想去淋雪,在寒冷的室外静静地走,走过时间,让漂浮的心和雪花一样缓缓坠落。 当他身处于想象的意境时,一切并不如所愿,没有安静,过往车辆和来至人类造成的各种声音让他不想多驻一刻。可哪里安静呢?转念想起图书馆。 迈进市图,空旷、安静、还有人的认真……仿佛心有落定,这里的气氛似乎能疗养他现在的心情。项平很好奇,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人会这么少,这是造物者赐予他最妙的礼物。这里一定能让人沉浮,他的网名浮沉,换一个方向就是沉浮。他知道现在任何工作都不适合他,不如在这里沉淀下来,这只是突然之间的想法,这里的氛围太适合他渴望的心境。也可以说当他走进时就已经决定了,他要在这里过一段属于自己的枝枝蔓蔓,既然暂时还不用考虑温饱,索性在这里找到自己。 这里有看不完的书,真想在这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沉浸在书的世界里。这个下午,他在书中再一次客观的证实了同性恋并非异类,这种肯定给他带来一点不错心情。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在图书管这段时间专注的安静了,抛开那些复杂的想法真是轻松。 回到寝室明显比之前几天的状态好了许多,这一点宋泽民当然看得出来。 “今天下雪。你找工作了么?”宋泽民站在门口打扫身上积雪,像习惯一样的问项平,这是他目前对于项平最关心的事。 宋泽民每天下班都比正常晚一些,不加班的时候很少,而且回到家还要继续工作,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工作的辛苦使他看起来总是有些疲惫,疲惫让他心安。在快节奏的大城市里如果每天不庸庸碌碌的繁忙就会让一部分人恐慌,生怕自己落后于别人,宋泽民就是这样的人,有强烈的上进心。 “明天上班,在图书馆。” 厨房挨着门口。项平正在煮面,还打了两个不成功的荷包蛋,手忙脚乱地用筷子挑着沸水里的面条。进几天很难看到如此活跃的状态,好像在用棍子挑逗攻击他的蛇。 “图书馆干什么啊!真的假的?”宋泽民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高兴又有些不能相信。 项平电话响起。放下筷子回卧室去拿正在唱歌的电话。 “赶紧!先别脱衣服了,你先照顾一下龙须。” “手擀面是龙须,方便面就是啥毛。”宋泽民显然对晚饭不是很满意。 “这么长时间也不说给家里打个电话?”项平妈说。 “哦。没几天吧!呵呵。这不是钱还够花么?” “噢!没钱了能想起你妈是不?看我这次管不管你,钱花没了趁早给我回来。”项平妈假生气的语气。作为母亲和儿子取得联系就能让她感到高兴,何况也知道项平在开玩笑。 “呵呵。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说啥。对了,找到工作了,明天上班。在图书馆。” “那挺好啊!干啥呀!一个月多少钱?”项平妈不懂,听图书馆三个字感觉不错,语气有点激动。 “打杂的,基本工资一千二。清闲,还能看书。”这个谎话项平有意让宋泽民听到,他骗得很淡定。 项平妈听到“打杂”时好心情被削弱很多。项红狂笑说:“扫地,擦厕所呗!他还能干这个呢?说得好像挺好,在图书馆工作,笑死我了。一个月挣这么点那他又快回来了。” 项平妈怒,推开狂笑的项红气愤地说:“上一边去!这顿嘎嘎,我都听不清了。” “不是,管图书分类和上架。”这是项平想起下午的时候看到有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怎么说也得稍过得去,总比洗厕所让人安心多了。如果再要具体说,他就露馅了,他懂的就这些了。 “在那要是能处个对象估计错不了,都是文化人。”项平爸表情充满想象的喜悦对项红说。 “爸你别做梦了,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样,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现在他那么大岁数能有个像样的农村姑娘就不错了,你以为看电视呢?有几个那么好的命,一天竟做梦。”项红说。 “家里好么?还有事没?”项平问。 “家里没事,你咋样?吃饭方便么?”项平妈问。 “我哪都好,方方面面。”项平说。 “别老吃方面面,时间长身体都完了。” “什么方面面,我说方方面面哪都好,好得直冒烟。” “噢!我还以为你天天吃方面面呢?” “你们也好我也好,还有要说的么?” “嗯……那没了。” “哦!那挂了啊。” 宋泽民接着话题问:“图书馆是事业单位,你怎么进去的。” “没编,合同制的,反正也不知道干啥,先对付着,网上找的。下午去面试真要我了。” “以后想办法整个编就好了。” “没研究过,咱没关系,说不上干几天呢?你还不知道我么?” 第四十七章 两个人像任务一样吃晚饭后就各做各的了,宋泽民做他的设计,项平设计他对马娇的谎话。设计好后给马娇发送信息。 项平:前两天吕回深圳到我这,喝酒的时候把我弄不会了。他跟你说我喜欢你了吧!呵呵。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喜欢你的性格和人品。我估计你也不能想多。 马娇正趴在炕上想项平。她整天关在家里,并不是天气寒冷把马娇困在房间里,而是思想所致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潜心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看到来至项平的信息她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读完后,表情一脸木然,她有想过是因为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希望是这种情况。马娇眼睛盯着按在下方向键的拇指盖上,想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头枕着左臂认真思考着,越想越黯然。 马娇:是他想多啦!我没想多,我觉得我俩也不可能,我知道他误会了,他那天有点喝多了。跟我说了一堆,有的我都听不懂。 项平也变得麻木,表情冰冷沉痛。 项平:呵呵。我怕误会了不好,我是说过我喜欢你了,但不是那种,没想到他还挺多心的,还挺爱管闲事。 马娇:呵呵。也挺有意思的。我这两天在家有点呆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去呢? 项平:你对象去接你么? 马娇:不是分手了么?我不能再打扰他了。现在他不烦我了我还怪想他的,我是不是很龌龊?我现在有点看不起自己。 项平:说明你心里有他。你不是不喜欢他,是你对他的爱情进入排斥期,过段时间就好了。我感觉他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你,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你,说明你之前看错人了,他未必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段时间,如果他对你还不放弃,说明他对你有可能是来真的。 发完之后项平感觉说得乱糟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越是这样说他就越发难受。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说些什么。 马娇:我现在天天休息,但我要累死了,我要尽快换种活法,忘了现在这些想不通的事。他只说暂时静一段时间,这几天他一点信儿也没有,有时候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项平:这方面的事就得你自己解决。来之前通知我,我去接你。 马娇:不用了,我行李在我同学那,带的东西不是很多。 项平:记得通知我。来了和你同学住一起么? 马娇:嗯!不过还没决定哪天去呢?就是想尽快离开家里。你找到工作了么? 项平:没有。但我骗所有人说我在图书馆工作,我现在不想工作,过段时间再说。不过我打算明天开始天天去图书馆看书,今天去了,在那感觉特别好。我能在那让自己安静下来。 马娇:你又怎么不静了?也不能总看书啊,也没人给你发工资。哈哈。我也需要安静安静。 项平:我在想我这一生打算不婚,想怎么面对家里和以后。所以有些不平静。 马娇:你为什么这么想啊!其实我也不喜欢小孩,也不想早结婚,但没办法,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项平:呵呵。现在是这么说,不知道三十岁会不会还这么说。我注定要孤独一生,已经做好准备了。 马娇:没发生的事谁也不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 项平:也有些计划即使变了也要竭力挽回,因为坚定,因为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像你现在乱成麻,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妈? 这条信息项平明明是发给自己的,他觉得也适合马娇。两个人口是心非的聊着,言语间貌似平常,表情却冷得很难看。 马娇:不知道,所以才乱啊。你早点睡吧!我困了。 当问道马娇要什么的时候她再次心痛。她感觉自己想要的是个谜,和李鸿飞断绝联系之后她才意识到李鸿飞有太多好,这样的好跟项平又不同。到底自己该要什么?想要的是两个人的优点结合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工作,正常人都心知肚明工作的关键性,可她无心工作。马娇有大喊的冲动,但不能,怕吓到她爸妈。 李鸿飞回来之后从一个挣基本工资的厂工改做挣提成的销售,他信心满满。之前的室友因为工作调动所以不能一起分担房费,他沦落到一个四人间的地下室,这里潮湿阴冷,墙体摸上去湿漉漉的,被子好像刚刚甩干一样。三个室友比赛一样的抽烟,房间总是被青烟笼罩,呛人的烟味还夹杂着懒男人们汗脚的恶臭,这味道让他刚到的时候差点呕出来,现在适应了。其他三个人聚到一起的时候除了打牌就是聊女人,女人是他们不厌倦的话题。人们愿意去发现光鲜的城市生活,可这里正是和那些光鲜的生活同在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世界。不是这样的人丑恶,他们更加真实,直白的表现内心最底层的一面。李鸿飞没心思厌倦这一切,他只想赚钱。 销售是一个频繁失败的工作,庆幸的是李鸿飞没时间体会失败,他让自己不要脸,在不太大破换原则的前提下尽量不要脸。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斗牛,没命的向前,不断向前,不知道终点,只是向前,他不想停,也不能停。没想过这样的激情能保持多久。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同事们和领导都看在眼里,开会的时候多次被当做榜样赞扬。私底下领导经常单独传授销售经验,可能有点笨,超出别人很多的付出让领导认定他定是一只潜力股,只要他还有激情和动力。 今天是一个让项平充满期待的日子。昨天接到袁福国通知说今天下午到这里,袁福国从北京来,到这里出差,他们是聊了几个月的网友,平时不会天天联系,每次聊起来都很投机,预定晚上见面。袁福国每个月会出差到这里一到两次,这次正好借着出差的机会可以约项平见上一面。之前他对来这里并不是很有兴趣,也见过几个网友,但印象不是很好。这次因为可以见项平而感觉意义非凡,在心里期待跟想象的一样。两个人在网上聊了很多。打项平和吴彤断了联系之后他是项平聊得最感兴趣的同志网友,也是聊得最投机一个。项平期待这一天很久,这个人给项平的感觉思想开阔,知识渊博,生活态度积极乐观。最重要的项平想在他身上了解出柜的感受,他能做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活得很洒脱。虽然没聊过工作问题,但能感觉出他是个很出色的人,一个37岁的不婚主义。 为了做好见袁福国的准备,项平今天没有去图书馆,在家安静地想见面之后该如何不失礼节,他很在意这次约会,最好能开始自己和男人的第一次经历。即便之前聊天的时候没过多交流感情,一直以朋友相处,暗地里项平还是偷偷设想过。在这个过程里他们双方都期待着,毕竟都渴望一份稳定的感情。 见得人太多,袁福国已经习惯失望。他能做到随遇而安是因为失败太多而麻木的结果,他对项平也没有幻想。一个人来的路上憧憬着项平的言行举止,想象着在什么样的氛围下更能擦出火花。跟这男孩聊天能感觉到真诚,甚至真诚得有些不现实。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理想世界,傻等一个比他还纯的中年男人,这绝对是一个极高的奢望,即使有也未必让他遇到,反正自己是达不到他的要求,或许在其它的方便也能打动他。 他约项平到这个城市消费水平较高的一带,项平特意在他不是很满意的银行卡里取了点钱,项平不会刷卡生活,钱装在兜里才踏实。他能感觉到对方有钱,但不想因为穷让自己低气。 “孙强?”袁福国一眼认定下车的是项平,他微笑着,微笑的眼神掩盖不住对项平长相是比较满意的。他带着羽绒服上的帽子,面部有些僵硬,显然他已经站了很久。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有点堵车。”因为在意,所以项平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努力让自己举止看起来是有修养的。 “没关系。你想吃点什么?”袁福国问。 “听你的,我还不饿。” “我也不饿,那先走走,找一找感兴趣的店。” 一天的准备中,项平告诉自己对于这样的人要多听少说,以免言多必失。项平微笑着,头一歪两个人安静地走向更繁华地段。在这里更容易看到有钱人和成功人士,项平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包括旁边这个人也给他高高在上的感觉。袁福国虽然有几分阴柔,还是能看到更多高贵之气。项平看不出他衣服有多贵,但一定是他买不起的,这些衣服给他很平常甚至有些丑的面容加了不少分。还带了一条丝巾,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第四十八章 两个人很少聊天,节奏慢得让项平有些着急,但没表现出来,袁福国的稳定让他有意调节自己。问过一路辛苦之后就一直安静地走着,更多时候相互猜测对方心理动态。袁福国越发对身边这个男孩有好感,在见过的男孩里他算是稳重的一个,在他的年龄阶段难得的沉稳。 “我之前来过这家店,还不错,不如就这吧!”袁福国说。 “可以。”项平说得自然,但心里有些忐忑,他还没吃过西餐,真担心会出什么洋相。 “这家店已经有很多年了,墙上是他们家的历史和来过的一些名人。在这感觉怎么样?”袁福国就像介绍自己家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不错。音乐我喜欢,小野丽莎。”项平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卖弄知道的那么一点点,他提醒自己别卖弄,不管对方怎么看还是有必要真实。 “你吃点什么?”袁福国把菜单递给项平。 项平看了一眼让他眼花缭乱的英文,就连汉子都显得陌生起来。然后把菜单推了回去说:“不会点也不饿,一杯咖啡就行。” “您要喝什么咖啡?”姑娘很温柔的问项平。 项平一愣心想:“我他妈哪知道。”还是装得像样的姿态说:“都有什么?” “意大利咖啡,卡布奇诺,摩卡,爱尔……” “意大利。”项平一直喝雀巢,这些名还没听过。意大利比较容易说,他也不想听她一直念下去。 袁福国点了一些项平耳生的东西,他听懂其中一个是酸黄瓜,告诉自己别被这些乱了阵脚,聊天更重要。两个人的节奏很慢,项平也在安静的音乐中逐渐沉浮下来。袁福国不知道聊什么更好,总不能让自己比一个小孩显得毛躁。 “我挺佩服你有勇气出柜,我也想,但做不到。”项平说。 “学会面对压力。我妈妈现在还给我找女朋友,和他公开的那年我才二十二,十五年过去她依然不愿意接受。我不会勉强她接受,她一直以为能改变这个事实,但我知道要什么。” “你身边的朋友和同事都知道么?” “没必要一一通知,应该知道的很多,这没什么?他们不会因此影响关系。当然会有冷眼,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深交往。” “真好。不用每天担心被别人发现,活得一定很轻松,羡慕。”项平发自内心的羡慕之情。 “你想要什么样生活?”袁福国问。 “自由。你呢?” “有钱人的生活。” “什么样算有钱?看你不穷。” “什么时候换车就像换手机一样。” “轻松点挺好,钱又不是生活。” “有目标,有追求,不会太孤独。” “你用这样的方式抚平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有钱了,发现缺少的东西依然没有,会不会更空虚?不管是钱来得容易还是感情来得容易,应该缺什么补什么,我这么看。” “社会很现实,有了钱很多东西来得会容易很多。”袁福国坚定他的观点。 “我不现实,也没钱,在很多方面我还是满足的,可能谁都想有钱吧。我觉得有些东西比钱要重要,钱也换不来。这种话听起来可能让人反感,但也不排除我真这么想。”这些的确是项平的观点,其实他还没很好做到。 “你的感觉不像是25。” “我长得成熟。” “不是。”袁志国认真地摇头。 项平一直绷紧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成熟稳重,之前聊天的时候袁福国无形中让他谨慎,今天更不例外,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很努力的伪装自己。 “真羡慕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我也喜欢旅行,但我没条件。”项平说。 伪装让人疲惫,袁福国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感觉他们之间不现实,首先他们之间的生活相差太多,其次没想爱的感觉。 “你的下一站是去新疆看胡杨对么?” 项平点头。 “你会开车么?”袁志国接着问。 项平点头。 “自驾去怎么样?” “不行。没钱。”项平说完笑了。 “没钱可以穷玩。” “我比你想得穷多了。还在解决温饱问题。”项平敞开自己,不打算再做作,这种感觉让他舒服很多,不过还是要保持一定拘谨,因为对方看起来很有素质。 “我可以出车。”袁福国笑得有意。 项平用另一种笑告诉他不止是钱的问题。 最后结账的时候项平执意要算。 “还是我来吧!你还是温饱期。”袁福国善意地说。 “就让我穷装吧!毕竟你来我这,这样我心里舒服。” “那我请你做点别的。” “行。” 两个人漫无目地走在街上,在西餐厅里不知道天已经黑透,聊得不多,却用了很长时间。天气要比刚见面的时候冷一些。路过卖糖葫芦的小摊,袁福国显得有些开心,开心到有些天真和幼稚的地步,和项平在一起无形中让他感觉轻松,可以少很多掩饰的东西,人与人交往中陌生会让人不自觉伪装一些自认为不妥的一面。现在不需要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项平对他没什么感觉。项平在他背后看着他放松的心情,这种放松更让人有亲近感,但这不是项平渴望的爱人感觉。 “要一个吧!我不习惯在街上吃东西。”项平轻轻拍打他一下说。 “干嘛在意那么多?想吃就吃,没什么。”他对着一脸正经的项平天真地笑着说。项平的正经多少又一些失望的充分,因为他更渴望找到一个可以爱有能爱上他的人。 “我对这东西没兴趣,小时候也不怎么吃。你自己吃吧。”项平笑着说。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袁福国一边吃糖葫芦一边说。 这问题让项平一时只想到图书馆,然后他说:“把我问住了,最近的心情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 “心思很重的帅哥,不介意就说说。” “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一个女孩,一个男人,最近愚蠢的又交往一个,可惜已经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后悔,有点乱。这事儿挺缺德。” “你还年轻,28岁之前多经历,经历了你才知道对错,记住要有原则和底线。” “为什么是28岁之前,人一辈子都在经历。” “万事相通,如果28岁以后你还在尝试经历那你就慢了。28之前你可以没有方向,但之后一定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和追求的,迷茫是因为难于实现,有些东西也不知道实现的真正意义。就像我一直渴望自由,自由很广泛,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是自由,有些自由一旦选择了就会付出很大代价。” “你说的很明白,所以前提要有原则和底线,这样不会过于后悔。” “我是知错故犯。其实也不纯粹是为了忘了这个认识那个,我没那么纯洁,我也有生理欲望,这个女孩能满足我,我说过我对女孩有兴趣。” “那你担心什么?” “担心她动情。” “我知道我们不适合,所以问问你为什么不找男人经历一次?” 这句话让项平感到一点震惊。笑着说:“你也太直接了,直接点挺好。其实也想,可能还没准备好,或是没遇到合适的。我有欲望的男人不多,女孩也一样。” “不说这些,去玩点什么?让你放松一下心情。” “不知道。”项平想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笑着说。 “你打游戏么?” “不常玩。” “走。带你去刺激一下。我也好长时间没爽过了。” 恰好路边有一辆空车。袁福国虽说不是本市人,但对这的很多地方都了解,项平倒像是个外地人。走进娱乐城袁福国显得更加开心,现在已经不是刚见到时的女绅士范,偶尔他像是一个大男孩,天真地傻乐。这里的吵杂声让项平有些烦躁,试过几个游戏他感觉更加烦躁。没玩一会项平决定离开。 “走么?”项平问。 “再玩一会儿。”说完袁福国看到项平沉闷的脸,转而又问:“你不喜欢?” “挺好。有点累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明天没什么事么?” “我明天没事,那你先走吧!我在玩会儿。”袁福有些低落地说。 “好,下次来的时候通知我。” 袁福国作一抹淡笑微微点头。看着项平身影消失在门缝里,项平头也没回。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游戏。心情也不像项平在的时候一样开心了。 离开袁福国之后项平彻底卸掉伪装,心情越发烦躁。从到了这里他经常会想起孤本,或者说一直没忘,每一次和同志网友见面之后他都会更加想念。曾经的感觉真好,有那么多可回味的幸福时光。他时常会设想和孤本见面的场景,想过很多种方式,包括离别的时候也早已设计好,他不知道离别的时候会不会控制不了眼泪。还有马娇最近的微博,她说除了闹心就是烦,痛不欲生的活着,她很不好过,但这些话出现在微博里,而没有跟他诉苦。项平冥冥中感觉这些一定不单是李鸿飞造成的,和他免不了干系,为此也只有束手无策。还有夏欣悦,最近像是义务似的联络着,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一种义务,一种和女孩交往应尽的义务,这种感觉很不好,和她聊天无法经心,她没有马娇的善解人意,没有马娇的单纯,没有……。还有用心,上一个见面的网友,每次上线他都有聊不完的话要说,项平知道他的用意,但不可能,又感觉对方很认真,不好伤害这份用心,况且用心并没有无赖,他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欲望,说他喜欢项平,说他想和项平发生性,项平拒绝,拒绝之后便不再提这些话题,虽然还在想。项平没理由铁石心肠拒绝他,用心人很简单,没有恶意。 第四十九章 洗漱完毕项平躺在床上酝酿睡觉,虽然只有八点钟,此时他无心做别的事。想起该问候一下刘丽茹。 项平:我心情不是很好,安慰安慰我。 刘丽茹:我怎么安慰,你怎么了? 项平:大脑程序进入病毒,没有杀毒软件,导致某些硬件濒临瘫痪。 刘丽茹:我怎么帮你?我还闹心呢? 项平:那我做你的杀毒软件,或许你好了,我也就好了。 刘丽茹:我的电话天天太消停了,都没有男生联系我,我想恋爱了。 项平:承诺是要执行的,我不敢轻言。如果有一天违背我的承诺,我怕会变得更颓废,我不想习惯违背。人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不同,所以要履行的责任也不同。我需要一个思想开放的女孩,当有一天分开彼此都能好过,而且我不是个什么单纯的人。 等待回复的过程中项平问那个工作狂:“你那个女神搞定了么?” “她不是女神,她是女巫。我就没见过这么事多的客户,他老公那么有钱怎么就看上她了?”宋泽民专注地对着电脑说。 “你现在做的就是她家?” “嗯。让她看完几乎就没有不改的地方,奶奶的。” 项平看那张图猛然间想起孤本的家。然后无心地对他说:“那沙发应该换成棕色的皮沙发,沙发背着的墙上挂一张大的风景画,然后……” “别干扰我,说的什么玩意。诶!你今天和谁去吃饭啊?” “家里来的一个同学,回辽宁,晚上的车,到我这打个站。” “你跟女朋友发信息呢?” “猜对了。” “行啊!有女朋友背着我啊!也不说汇报一下。” “你感情跟白痴一样跟你说你也不懂,况且我现在还是她的预备货,一旦不成多丢脸。” “熊色。” 刘丽茹:听不懂。那你说你不单纯,现在好像没有单纯的人。 项平:呵呵。你每天几点睡觉? 刘丽茹和家人正在孙强的店里吃火锅。发信息时有意背着她们,她没有在意脸上的笑出卖了她,或者她有意让人看出她的喜悦。 “小茹你是不是处对象了?”刘丽茹舅舅家的姐问。 “没有啊!一个同学。”她淡淡的张扬她的喜色,然后走向吧台。 “跟同学用得找这样笑么?你考虑一下大家的感受好不好,谁信呢?”她姐姐继续问。 “不信拉倒。” 孙强看着她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不是害羞也不是紧张,别扭更多一些。他看着刘丽茹满面春风的朝他走来,于是先主动说了话:“你家亲戚啊?” “是啊。项平呢?他不是经常在你这么?”刘丽茹果断的语气。 “他……没在家,闯世界去了。” “你们不经常联系啊?”刘丽茹的眼睛本就招人,滴溜溜的一转更让孙强感到不解。 “也联系。你处对象了么?”孙强试探的语气问。 “呃……还没有。他呢?” “他……没有吧?这我真不知道。”孙强有些难以应付,这女孩气场太强大,毫不羞涩,当年哭得稀里哗啦现在竟能如此坦然,孙强发自内心感觉她了不起。 “现在生意挺好的吧!我特喜欢吃你家的酱肉。” “没问题,马上给你上一坛。” “别,我可不是向你要来了,上一坛也行,不过我们要算账的哦。” “我没那意思,来我这上个小菜是必须的。” “你忙吧!我回去吃了。” 刘丽茹:我睡觉时间不定,有时候早有时候晚。看做什么事。 孙强到厨房给项平打电话。 “平儿。你猜谁来我这吃饭。” “没工夫猜。” “刘丽茹。” “啊。和男的?”项平表现平静,心里开始激动。 “不是,和他家亲戚好像。还问我你呢?我操,现在比以前还漂亮,比以前瘦了。” “奥。问我什么了?” “问你有没有对象。我说没有,她也没有。我说你就别挑了,旧情复燃得了。赶紧杀回来吧!这货留不住。你也别以为你自己是个好饼,人家配你都可惜了。” “再说吧!没寻思。也联系不上了,电话也没有了。” “我给你要去。” “诶!你消停点。处不好算你的啊。” “操,你就不是那玩意。” “呵呵,你最近咋样?” “没空跟你唠,忙得很。” 项平感觉有些生刘丽茹的气,他不想在不确定的时候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想张扬,正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项平:你在孙强那吃饭呢? 刘丽茹:你朋友真够及时的,是啊。 项平:如果我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一定会生气吧!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还不够稳定,你当我自私,我本来就自私。 项平气冲冲地点燃一根烟,猛力地吸着,把电话用力摔在棉被上,这样摔不坏又能解气。并不只是因为刘丽茹,他想把心中所有不快都发泄出来。刘丽茹只是个导火索引爆了他膨胀的闷气。即使发泄也不过是抽烟和摔了一下而已。宋泽民在旁边,他会控制情绪。 “咋还聊鸡眼了?”宋泽民缓慢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他妈地!不听话。”项平跟没事一样玩笑着说。 “哎!恋爱岂是容易事儿,趁着年轻还是抓紧工作吧!要是那么容易我早抖下手了。” “你慢慢抓你的事业,我不陪你。” 刘丽茹:我知道了,我吃饭了,免回。 刘丽茹因此情绪变得很差,亲人们问她,她只说是和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心情又恢复过来,她一直都很会调节自己,很少会让自己的心情过于难受,不过她会经常耍小脾气,发了也就好了。第二次面对项平她也懂得免疫自己,也不打算让自己过于认真。项平和这一年多接触的男朋友让他对真挚的感情很失望。 项平近几天连续失眠,在图书馆困得频繁点头,对面人没办法专心学习,以为他读了非常有道理的书莫名其妙的行为,项平低一次头,她就抬一次头看一眼仍在认真看书的项平,项平在低头的时候眼睛会猛然睁开盯着书看。项平眼睛盯着书心却在九霄之外。思想飞快的思考各种牵心事,想得头要炸开。能明显感觉到头部血管的蹦跳。看一下时间,还不到三点,他已经把自己像工作一样固定在这,有规律的上下班时间。现在实在心烦意乱,不如给自己放个假,于是离开了图书馆。 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看到每天都停在那的献血车,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头部血管快被血液冲裂,放点出来或许就没那么大压力了,事实也正如此,放血后的确感觉大脑没那么涨了,很有可能是放血的过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导致的。他最近实在痛苦,总感觉有一口气压着喘不上来,憋得实在难受。这段时间他的思想愈发狭隘,错乱。 回到家。拆开缠在胳膊上的药布,看一眼抽血的伤口然后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安静让他感觉自己很孤独,心里有太多想说的话苦于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全倾诉的对象。顾虑太多,只能这样,憋着,压着。一个人想烦心的乱事。想着想着疲惫让他陷入半睡状态,他想挣扎着起来,因为担心晚上会陷入更痛苦的挣扎。 电话铃声吵醒他。没看来电就接了电话。 “你好。在干嘛呢?” 这是第二个见过面的网友用心的声音,这电话可以暂时消除他的孤独感,很快振作起来。 “呵呵,没干啥?”项平仍有些疲惫,随手拿起烟点了一根。 “听声音好像睡觉呢?” “嗯。听出来了。呵呵。” “怎么这时候睡觉呢?” “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了,躺一会养养神。” “你在家呢?” “嗯,今天休息。下午出去献了个血。” “献了多少?” “400,标准都400,我这么标准当然也400了。” 项平坐了起来,疲惫已经消失了,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气愤越发愉悦。 “最近见网友了么?” “见了一个,一顿西餐吃得我挺没面子,之前没吃过,点菜都不会。” “那怎么不吃别的,非要吃西餐干啥?” “他选的,问我行不?我当然说行。这个人有调,感觉挺有钱。可惜没电,人倒很好。” 因为没有杂念,项平拿出最真实的一面跟用心聊,不担心会失了分寸。这种状态在上次见面聊天的最后阶段已经成型,很随性,很自然。他觉得这样很好很轻松,对于用心不用伪装,有一说一。 “没看上人家,人好就试试呗!” “说实话还没有跟你有电。本来见面之前也没有其他想法,跟你一样感觉好就交个朋友,我之前接触的少,想多了解一点。” “你还想了解点啥呢?” “多了解一点又没坏处,放心我有底线,不会乱来。你这几天怎么样?” “我……挺好,平平淡淡,天天上班。我感觉你还挺善谈的。” “和别人不行,和你能说,愿意唠。上一个见的我俩在一起时间不短,没怎么聊,在网上聊得倒不少,见面不会了,都绷着,他绷我也绷,最后绷没电了。”项平越说越高兴,甚至笑得有些夸张。把几天的坏心情通通发泄出来,控制不住想说。 “跟你聊天让人心情好。你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我心情也不怎么好,跟你聊聊现在畅快多了,你有魅力呀!” “你怎么知道我有魅力?” “我认为你有魅力。” “没见过就知道我有魅力,你太厉害了。” 项平收不住的兴奋立马刹了车,不再笑了,一头雾水的发出怪声。“嗯……?” “你知道我是谁么?” “本来知道,你这么一问我就不知道了。” “我还纳闷呢?好像见过似地。” “你网名叫晴空?” “嗯。” “太尴尬了。抽血抽懵了,一直把你当另一个人聊。” “呵呵。你真幽默。” “你俩声音太像了,没想到你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把我忘了呢?” “没有,最近工作忙,就没联系你。” “让你见笑了,我总这么傻。” “该怎么聊还怎么聊,挺好的。你今天有空么?” “呵呵,可以。” “出来聊聊,你不是说见面好好喝点么?” “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你了。” “挺好的,我喜欢这样,开朗。” “你定吧!我去哪都行。” “你想吃什么?” “没胃口,有酒就行,主要喝酒。” “待会见,我想想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项平还在琢磨,没理由笨到这种程度。坐在床上想了片刻然后迅速整理形象。他冲着镜子深呼吸,试图把一肚子的闷气通通吐出来。在镜子里面认真地看看自己笑着骂了一句:“二逼。”不能再犯这样低级错误。梳洗的过程中不断梳理自己,让自己有个清晰地思维,最近混乱得没有头绪。在脑海里认真回想晴空的印象。 第五十章 晴空,名为陈晨。一个快要满40岁的已婚男人。丁克一族。生活低调,看起来给别人一种平凡安稳的感觉,做事有度,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从不会轻易和网友见面,有一个稳定的朋友圈,人数不多但关系非常融洽,时常会聚在一起喝酒、娱乐。原本无心见项平,今天受情绪影响忽然想起这男孩之前留过电话,项平的从容和不收敛的笑声激发他强烈的见面欲望。或许这男孩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心情,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同志的生活和心里压力让他时常痛苦,这段时间想找一种新鲜的感觉发泄自己,也渴望这性的满足。能让目前好过一些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在事业单位工作的很多人生活多谨慎,他和妻子郝研是从大学开始一路走到现在,过着有条不紊的生活,婚前经历过分手,在同学的撮合下又复合了。平静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很少有争吵,不过交流越发不如从前,就像他们的性生活一样少得可怜。郝研是某大学的哲学老师,最大的兴趣就是在安逸的家里看自己喜欢的书和烹饪美食,偶尔也会看一些不吵的电视节目放松心情。她的朋友不是很多,陈晨是他之前最信任的人,在他那里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不过近些年很少说了,也没什么可说,生活早已经进入平静的正轨,像是乘坐在枯燥的列车里,不过郝研并没有感觉有多枯燥。之前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揣摩他最爱人的内心,陈晨永远都有他的秘密,让她充满好奇,近些年郝研害怕拆穿他,或许神秘感还能维持两个人的婚姻,郝研还不想失去他,依赖的太久,一旦没有陈晨在身边,她担心这个世界有一天会吐掉她。 对于狼虎之年性欲旺盛的男人,激情附有巨大魔力,让人渴望拥有。陈晨已年迈四十,虽然有的时候会感觉力不从心,但控制七年的欲望仍然总会蠢蠢欲动,有时候想得抓狂,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和郝研罕有的房事是他不愿意履行的义务。他越来越感觉生活乏味,没有新鲜感。这种不好的的感觉愈发强烈,每一次渴望的时候都感觉痛苦难耐,已经到了不得不发泄的境遇。今天和项平见面是按捺很久之后的一次自我突破,迈向新生活的起点。 项平刚到这家指定的火锅店时给陈晨打电话,他还需要等大概五分钟,正好可以抽一根烟。项平没有进去,想等他到了一起进去。烟头呈一条弧线坠落在街道上,冷风吹得火星散成一片,项平刚要迈出腿去踩灭烟头,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肩膀。他慢慢回过头。 陈晨正冲着他微笑,眼神放出惊喜又贪婪的光。项平先把烟头踩灭然后笑看他问:“晴空?” “陈晨?你呢?” “孙强。”看到陈晨第一时间让他想起孤本,这感觉很像,但他看起来没有孤本乐观,却多几分沉稳。他想说自己的真名,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先说假名。项平有一点被这个微笑迷住,他很爷们儿,外行绝不会相信他是同志。他和孤本笑得很像。 “进去吧!冷了吧!”陈晨已经在一旁观察项平有一分钟时间,第一眼看到时就感觉很好,等待的时候不显浮躁,在他的同龄里不多见到这样沉稳的气质。他叼着烟头,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帅帅的,很阳刚。现在这个淡然的笑让他不再压抑,心情豁然开朗。 店里人很多,项平粗略了望一圈没看到空位。见了三个之后他依然没有安全感,但是习惯把自己在开始的时候伪装得沉稳一些。吃什么并不重要,最好能有一个封闭的适合聊天的空间。 “有包间么?”项平问服务员。 “楼下有,先生两位么?” “是,两位。那下楼吧!”项平说。 楼下跟楼上的格局截然不容,都是包间,有很多条迷宫一样的走廊,这里很大。这些封闭的小包间让项平感到惊喜,有能让人敞开心扉的感觉,比起之前的几个见面地方这里更适合聊私密话。 项平看到他很用心,样子专注,他点了很多,足够四个饥饿的猛汗吃饱。让项平小有感动的是他点菜的方向以滋补为主,他说项平献血得补补。喝酒的器皿偏大一些,这个型号的高脚杯容量比古典杯还要多装一点。 坐稳之后项平就开始注视他的举动和神态,心中暗喜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现在装作成熟稳重有素质好像为时已晚,电话的交流已经暴露他的原型。当他脱掉羽绒服的时候项平的心为之砰然一动。毛衣马甲里面是一件蓝色的质地很好的衬衫,这些让他不得不想起孤本,以前视频的时候孤本很多时候都这样穿着。慢慢项平发现更多跟孤本相似的地方,这些勾起项平很多思绪。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感觉你还挺能说。”陈晨笑着说。 “被你迷住了。喝一杯吧!见到你……很高兴” 陈晨笑着躲开项平凝视的目光,略显一点羞涩,他看项平喝光了一大杯,自己也跟着喝了下去。 “去年的时候跟你聊天感觉你挺实惠。”陈晨说。 “傻的时候多,所以给很多人这种感觉。” “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以前设想过明的有个女朋友,暗地有个男朋友,这是以前的想法,最近忽然间不知道想要什么。” “之前想的是理想生活,很多人都那么想。现在怎么还迷茫了呢?” “乱了就说不清了。” “想的还挺多,别乱,生活还得继续。”陈晨说这句话显得没有底气,他又何尝不是十分混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之前有过男朋友么?”想平问。 “有。”他说话声音不大,每次回答之前都要思考一下才说。思考的过程仿佛很快回忆了一遍从前发生时的感觉。 “交往多长时间?” “三年。” “难受么?” 这问题问得陈晨一愣,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抬头看项平,项平轻松的笑让他也感觉过去似乎没什么。陈晨说:“能不难受么?也难受。” “我也难受过。你听了可能感觉好笑。我不是特别了解他,但我难受了。一段不起眼的网恋。最后他说我们碍于现实,这句话让我清醒了。” “他哪的?” “云南。” “那么远,你太不现实了。” “去年刚进同志圈的时候哪敢进本地聊天室,一共也没认识几个人但就是害怕万一碰见认识人,多可笑。最开始认识的都是外省的,一般知道不是本省的说几句就不理我了。就他愿意搭理我,我就喜欢上了。” 陈晨给项平夹了几根牛骨髓。“多吃点,别光喝酒。出了那么多血多吃点补补。” “没事儿。最近想得多,没有胃口。我善于多想,折磨自己。”项平轻松地笑着说,让人不明白他话的真意。此刻项平心里感觉很温暖。 “你才多大,以后要想的事多了,想开点。” “分什么事吧!很多事想得还是很开的,就是感情方面琢磨不透,也是因为我太乱了。” 项平把对面这个像孤本的人当成孤本,找到从前一样的感觉,肆无忌惮地说着,说了很多他最近的事,陈晨耐心地听着。也是因为最近太过压抑,找到倾泻的口就像决堤一样浩浩荡荡的汹涌而泻。说道难处就邀对方喝一杯酒。 “你喝酒太急了,有点跟不上了,这杯太大。”陈晨依然保持有条不紊的节奏。 这句话让项平从状态里走了出来,他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孤本,发现自己说了太多,感觉自己失控了。并不是因为酒精作用,天时地利人和俱全这种状态也就应运而生了。“习惯了,慢慢喝。我说得太多了吧!你给我的感觉很好,能这么耐心听我说无聊的事,真有定力。” “你接着说,我愿意听。” “说说你吧!” “我……好像没什么可说。” 项平诡异地笑着点头。 “不是不能说,我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你很真诚,都真诚点很好。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可以告诉你。” “你和你老婆有性生活么?”项平吃了口菜随意地问。 “极少,几乎没有。”这个低级的问题让陈晨感觉很失望。 “没有激情呗!” 他眼睛四处看着,深思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项平很快意识到他的为难,突然笑了起来说:“聊懵了,都不理智了。你不用回答,当我傻就行。” “小仔的。”陈晨也笑了。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同志的。”项平问。 “天生的吧?确定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特意买了本书看。那时候不像现在有网络,我记得那时候都去一个公园,那个公园的厕所墙上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那你跟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你交往过几个?”项平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心里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不会多想对方的感受。虽然感觉好,这样一位彬彬有礼又有素养的人该不会对他有兴趣,索性放开了聊。 “就一个。我俩是打篮球认识的,他比我大几岁。后来他去外地了,走的时候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想了想没去。后来就跟我媳妇结婚了。”陈晨尽量多说一些,因为空虚,他也想和同僚多说一些。 之后说了很多关于陈晨的往事,项平越来越感觉到这个人的真诚,感觉也越来越好,心里有些遗憾,因为今天没装,有太多让自己不满意的行为。从陈晨和他老婆相处到分手再到结婚,从跟之前男友相处到分手。他说得很认真,项平被他的真诚打动,被他的认真吸引。一时间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对他如此坦言。 趁着陈晨去洗手间的功夫项平叫来服务员买单,陈晨已经买过。 “喝好了么?时间不早了,走吧!”项平说。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街上已经不再喧嚣。明明在门口就可以打到车,两个人不知不觉向更宽的路走,脚步不快,都依依不舍着,舍不得步伐迈得太快。陈晨不断贴近项平,然后把胳膊搭在项平肩上,项平下意识想反抗一下,身体略微动了一下,又觉得没必要,这种行为也没什么,更何况感觉不错。 “你紧张啥?”陈晨笑着说。 “别扭。”项平也笑了。 继而陈晨摸他耳朵,陈晨好想摸更多地方,没等来得及做项平就狡猾的挣脱了。项平上车的时候没敢多看他一眼,因为有一种感觉已经触动他,他说不清,不错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进家门时陈晨有意把不错的状态调节平静。五瓶啤酒导致他拖鞋的时候有些不稳,现在已经十一点,平时这个时候郝研已经睡觉,现在她仍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他回来。郝研冲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回来了。”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嗯,让你久等了。”陈晨忽然萌生一种愧疚感,歉意地说。 郝研端着一杯蜂蜜水放在沙发上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坏,也可以用好来形容。“蜂蜜水,先喝了再洗澡。” 平日里这样的行为并不少有,今天陈晨深有感触,为此有些感动,愧疚再添一点。“今天同事生日,大家高兴,多喝点。” “你很久没喝这么多了,高兴就好。” 陈晨为她的宽容感动,情绪让他把郝研揽在怀里,这样的情节很久没有过。当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那种美好的感觉又消失了,回想起刚刚跟项平分手时搭在项平肩膀的感觉,那时候他心潮澎湃。郝研像个少女一样贪婪的体会这般感觉,太久没有过,上一次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让我多躺会行么?”郝研躺在陈晨腿上闭着眼睛深情的体会着。 这句话把项平从大脑里赶走,陈晨打心里感觉郝研是很好的女人,很多时候他觉得辜负这女人太多,自己也无奈。他抱得更紧一些说:“如果你想我可以一直这样抱着。” “别多情了,一小会儿我就满足。”郝研仍然闭着眼睛,表情饱满幸福感。 “对不起。我……” “别这么说,都老夫老妻了。我想安静地躺会。” 郝研是个极具浪漫色彩的人。她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但她知道不能贪心,然后起身对陈晨说:“谢谢你,去洗澡吧!” “你今天很外,别这么说我不舒服。” “我真的很满足。”郝研抚摸他的脸颊,脸上饱满幸福。 “是我对你太冷淡了,我……” “我真得觉得挺好,刚才就像回到我们刚开始的感觉,贪婪的回味了一下。” “对不起。是……” 郝研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目光激动,嘴角一直向两边延伸着,笑得很动人,有着少女般的甜美。 陈晨握住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回去等我。” 郝研犹豫地想了一会说:“今天累了,不如休息吧!” 陈晨去洗澡。水淋在健壮的身上让酒意减少几分,他努力调节自己,却有些力不从心,害怕一会到了床上让郝研失望,调节了很长时间才走出卧室,这比平时洗澡的时间长了两倍还多。郝研回到卧室幸福感使她重返青春,躺在床上投入的回味着,笑脸就像照片一样被固定住,幸福的眼泪纵然驶向发鬓,她迅速擦干,不想让他看到这些。刚才的情景就像是一个梦,很久以前的美梦。她控制不让自己梦得太深,然后恢复平静表情,闭上眼睛。陈晨看她已经睡去小心的躺在床上,生怕惊醒她。他看到今天郝研的脸是冲着他的,让他心里有些发虚。陈晨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项平的画面。 项平在回去的路上反复告诉自己他不是孤本,他不是孤本。见过有四个,他的感觉不同于另三个,自己又说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能让自己想起孤本的原因。但这种感觉又不像,更有哥哥的感觉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也不对,他也说不清。 刘丽茹辗转反侧很久,她已经跟她的毛绒小熊无端发了一上午脾气,最后她还是决定给项平发信息。 刘丽茹: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息? 项平:我昨晚和朋友喝酒,回来的时候才看到你信息,太晚了就没给你回。 刘丽茹:借口。不想回就说不想回的。 项平:你成熟点,很多时候误会被偏执误解导致事情越来越复杂,理智点,本来就没多大个事,小姐脾气本身就是幼稚行为。我在上班,这里不让电话响,晚上聊。 刘丽茹被气得更加狂躁。联系这么多天项平从不向她示爱,甚至连暖味话都少得可怜。搞不懂那么多人追求自己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自大狂,征服他太难了,心里想一定要征服他。 这两天很好,项平在工作的时候能用心工作,他能进入书的世界里。那些纷杂的事留等到看书以外的时间考虑。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他像个倔强的书虫一样走出图书馆。顺着短信声掏出电话。 马娇:我明天就去啦!终于可以离开家了。 项平平静的脸色瞬间映满春风,血液的热流化开冰久的面容。看信前后判若两人。 项平:正好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几点的车我去接你。 马娇: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我同学那就行,我到了让她下楼接我就行。就是通知你一下。 项平:进市区给我发信息,就这么定了。 马娇: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行,又不能走丢。 项平:别让我在车站傻等,就这么定了。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但前提要有个好心情。城市的吵杂声就像一曲欢快的音乐,项平挤在公交车里不会感觉反感,身体随车摇晃,就像在跳舞一样,浑身荡漾着欢快韵律。项平在心里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在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早有计划,跟幻梦一样。这一切从明天开演。 项平带着好心情回到家,这样的好心情一眼就能被人看出,和之前几日的状态截然不同。 “哥们你中奖了?心情这么好呢?”宋泽民好奇地问。 项平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他洋溢地说:“明天她来。” “难怪,多情的人儿啊!那你明天晚上不回来住了?” “你要是有人我可以不回来了。一天天想什么呢?龌蹉。” “我可没你忙。” “你这两天活忙么?” “这两天超好,来了个拼命三郎,分我就分了俩套房,他这个月发了。” “什么个拼命三郎?这么厉害。孙悟空啊?” “是哪吒。刚开始感觉有点笨,就是一顿瞎跑,劲头嗷嗷地,月底爆发了,连续签单,把经理乐得就差亲他了。人挺实在的,还老实,就是认干,服了。”项平的状态带动宋泽民心情也跟着不错。 “诶!我感觉我现在一点劲头也没有,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项平感慨地说。 “你当年也跟他比不了,他是疯子,你想不到有多拼,是我见过工作最卖命的一个。我俩关系还行,我还指望他这个财神多分我两套呢?你那么能喝改天帮我好好陪陪他呗!我估计他酒量应该不行。” “比你还拼?那还是人么?” “我跟他没法比。他叫李鸿飞,连名字都带劲。” 项平顿时一惊,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会,跟马娇说得应该是两个人。他又问:“多大?” “跟你一样,比我小一岁。” “中。你要是舍得花钱保准陪好他。” 项平躺在床上给刘丽茹发信息,他已经习惯了混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无耻、可恶。马娇让他心情特别好,所以有兴致跟刘丽茹联系,解释一下昨天因为没心情犯下的错。 “这是给A卡发还是给B卡发信息啊?”宋泽民问。 卡二是为了见同志办的临时卡,每月送二百条信息,中年人很少发信息,前三个见过面之后也再没打过电话,只有陈晨今天有一次,只是兴奋,不知道说什么好,彼此好像更注意自己的言行,更多想听听对方声音,至于说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可聊话题,那天晚上说得太多了。所以项平用这个跟刘丽茹联系,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用卡一联系。 “卡二。”项平回答。 “你乱不乱呐!” “总会适应的。” 项平:傻妞。白天怎么生气了? 刘丽茹: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一生气就好几天也不联系。 项平:没有的事,我现在都不会生气。我还没去过电影院看电影,每天上下班路过电影院我就想起你,要是有一天能带你去看电影多好。 刘丽茹:现在中心城好像也有电影院,听说还是4D的。等你回来可以去看。 项平:我还有很多想跟你一起做的事。去冷饮厅聊天,去唱歌,看电影,还有……。一系列。为什么你不能来。 刘丽茹:你也没邀请我。 项平:那你来吧!陪你一系列。不过你得想好了。 刘丽茹:我考虑考虑。 项平:等你消息。 刘丽茹: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项平:只要想,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刘丽茹:你知道我想什么吗? 项平: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刘丽茹:自己想去。 项平:这是给我留的家庭作业么?晚上睡不着觉我会好好想想怎么跟你一系列。等你来了尽量圆满,你都喜欢玩什么? 刘丽茹:逛街。 项平:没劲,逛街还不如傻坐着浪漫。 刘丽茹:对象之间才有浪漫,咱俩怎么可能,所以逛街最适合。 项平:你想气死我啊。行,陪你,你高兴就好。 刘丽茹:跟你聊天真累,着急。 项平:着急也得等你来了再说,呵呵。明天好得上班,不跟你说了,你也构思一下如何一系列。 刘丽茹:你还得上班,我去干什么,又不能陪我。 项平:班跟你能比么?你一句话我都可以辞职,别说几天假了。 刘丽茹:你睡觉吧。我也困了。 正常情侣都是没完没了的聊,项平和刘丽茹之间似乎没那么多话,总是聊着聊着就没题儿了。 第五十二章 这是一个让项平心潮澎湃的星期六,天气同比要稍暖一些,冬末风和日丽的一天。项平接到信息迅速起身,生怕赶在马娇到了之后才到。一想到她一个人站在人流不息的站前苦等,项平就更加心急。公交车这东西有时候越是着急就越是延时,等车的十几分钟也没来,他看了很多次时间,多到数不清看了多少次。最后只好打车。当他到的时候得知马娇至少还需要二十分钟。 马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目光盲目,四处寻找项平身影,有点淡淡的急迫。项平在对面被这身姿深深打动,窈窕的身姿加上温柔的气质别样动人,这气质正是自信和修养的体现。多想远远地望上一会,马娇着急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么多东西还说不多?”项平一边把包挂在自己身上一边说。 “你给我留一个,别全你拿呀!”马娇心情很好。 “给你这个最没用的,真服气这东西你又带回来。我拿值钱的,一般男的不怎么招抢。你这小样儿就说不准了。”项平把一个篮球大小的毛绒猪塞到她手上,一来这玩意轻,二来项平不喜欢拿这种东西,它也确实碍事。 “它才不是最没用呢?我走到哪都会带着,它才是了解我最多的人。你再给我个包。”马娇抱着小猪说。这个猪是李鸿飞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已经有两年多,走到哪都带在身边。 “哦!有同类的感觉呗!挺适合你的。” 到了马娇同学的楼下马娇晕了头,马娇找不到曾经来过很多次的地方。无奈还是麻烦她的同学罗玉洁下来接她。 罗玉洁楞眼看着身挂着两个包,手拉一个箱子的项平,眼神散发强烈的疑光。 “我中学同学项平。”马娇说,然后跟项平介绍。“我大学同学小洁。” 项平微笑着点头,她的眼神让项平很不自然,像在经受被审查一样,有必要让她收敛一点。他半带玩笑地说:“好哥们儿。” “嗯。”马娇赞同着,保持兴奋地状态突然间起了微妙变化。 “快上去吧!我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开饭。你可算来了,我一个人可没意思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你怎么穿这么少啊!臭美,冻傻了吧!”罗玉洁十分兴奋,开朗的性格注定此时她将滔滔不绝。 马娇和罗玉洁两个人走在前面,罗玉洁一直说不停,马娇的性格让她只能简单应和,心情都差不多,久别重逢的喜悦。项平拉着皮箱安静地跟在后面,小洁给他印象不坏,现在想和马娇单独待会估计是不可能了,但他不想在她们居住的地方久留,就是这种感觉。 行李和卧室地面接轨不久,还没等呼吸平息时小洁就张罗着去厨房做菜。 “不做了,出去吃。”项平拉住小洁说。 “那干嘛呀!我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能让你尝到一个未来标榜好媳妇的手艺。你有口福了。”小洁说。 “小洁,晚上吃吧!”马娇用少有的坚定语气说,她了解项平的性格。 马娇少有的坚定让小洁感到更加蹊跷,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去做饭还是该听从。 “出去吃不用刷碗,要不一会还得收拾。我俩算过命,到这第一顿饭在外面吃以后一切顺利。”项平玩笑地说。 “还是出去吧!”马娇又一次征求。 “其实我刚吃完,做饭也是给你们做。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懒得出去,就想在家躺着。我最近都胖了,涨了两斤。”小洁从两个人有些异样的感觉中嗅到一种怪怪的味,没搞清楚,总之不便打扰。 “算命的还说呢?必须俩女一男,一男一女以后就乱了。”项平继续玩笑地说。 “帅哥你给我算算我男朋友还有多长时间回来呗!我可想他了。”小洁问项平。 “别算了,我都饿了,快走吧!”马娇不耐烦了两个人算来算去。 项平心里暖暖的,因为马娇能懂他,同时他也看到马娇表情里暗藏很多微妙感觉,他提醒自己不可做出和她一样的感觉。吃饭聊天的过程中项平有意把事情说得明确点。 饭中罗玉洁问项平:“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好眼力,我脸上写着寂寞吗?不是你也会算吧!”项平大口吃肉,丝毫不会因为有外人而拘谨,说话的语气也丝毫没有虚掩。 “标准太高了,一定是的。”罗玉洁说。 “嗯。他要求是挺高的,事比较多,一般人想不透。”马娇因这个话题而显得语气稍显有些沉重。 面随心向,马娇的变化很容易被敏感的项平察觉到。他有意这样说:“还真不是标准高,可能就是上天玩我吧!一直不给我发配。我只想长相过得去,年龄比我小,主要性格符合就好,其它就没那么多关系了。其实说这些也不是标准,可能就是一种感觉。说实话心里特别急,谁单着谁不好受,正常人都想有的东西。” “我第一眼见到你感觉你挺好的,我想能和小娇论哥们的人应该错不了,我们小娇可单纯了。”罗玉洁寒暄着。 马娇大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显能看出她有些走神,罗玉洁故意拍她肩膀引她回到话题。马娇愣愣地说:“嗯。他挺好的。”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给介绍一个才实际,我在这人生地不熟,搞对象只能仰仗你们坐地户了,靠谱的人介绍的心理踏实,有合适的帮我物色一个。当回事,我是真着急。”项平认为这是一个很好机会,他不敢看马娇此时牵强的笑面,会影响到他的违心谎言,这些可能会掩盖吕春明造成的麻烦。 罗玉洁灵光一闪,眼睛像两盏灯泡被点亮了一样,她拍了一下木讷的马娇说:“我想到一个人,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同意。”马娇被这一掌惊了一下。罗玉洁又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想你妈了。” “谁啊?”马娇疑惑地问。 “她是坐车累的,一会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睡个好觉明天看起来就不傻了。”项平并没有期待那个女孩,他更在意马娇那一脸虚假的笑。 “丹丹啊。”罗玉洁说。 “嗯,丹丹挺好的。”马娇一脸木然地说。 “说说情况。”项平故作眉开眼笑地说。 “我大学同学,条件挺好的,我们身边的人都说她长得好看,性格跟她差不多。不过应该很挑剔,她一直没谈过恋爱,家里就她一个女孩也挺娇气的。” “跟我像么?你别影响丹丹形象了。”马娇对罗玉洁说。 “听起来不错,那就……试试呗!”项平高兴地说。 “我回头还得问问她呢?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啊。”罗玉洁说。 “那你尽快吧!我当回事了,不说不要紧,恨不得现在就看看。”项平说。 “你别着急,太着急给人的感觉不好。丹丹还没处过男朋友,你到时候收着点。”马娇说。 低落的马娇让项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决定再巩固一下。项平一脸憧憬对罗玉洁说:“再详细说说情况。” 之后大家对此话题展开策划。受两个人影响,马娇也逐渐走出麻木的世界,现在她看起来并不为难,免不了认真地分析项平和丹丹在一起的好处和弊端,毕竟她才是两个人之间的桥梁。到后来项平只能把无意的话题当有意的事情考虑,戏已至此难免继续。 项平走出洗手间去吧台结账,得知已经结完。他转向看着马娇愤恨地问:“你干的?” 马娇的无奈中带一些恐惧,她说:“嗯。谁让之前一直都是你请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好啊。那走吧!等事成了请你们吃大餐,你俩效率要高,我很急。”项平笑着说。 “知道了,回去就给你问。”马娇安慰道。 和马娇分手时不过刚下午两点钟。项平不想回到住的地方,今天宋泽民休息,他不想解释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也不想去图书馆,现在无法安静下来看任何书。大脑被多个人占满,彷徨地走在大街上,此刻没有办法能让混乱的思想安静下来。本就一团糟的大脑现在又将多添一个无端的人物,为了马娇的丹丹。马娇、刘丽茹、还有这个没见过面的丹丹、一直挥之不去的孤本、还有刚刚认识的像孤本的陈晨。这些人毫无秩序交替出现在脑海,有些想要面对,有些碍于面对。受潜意识指引他浑噩的发现自己已坐在江边的石梯上。望着被冰冻的江水,时间和静流带不走任何纷杂,他被自己制造的思绪缠绕得快要窒息,那些混乱的思绪就像茧一样包裹着他。太阳缓缓西下,心中的哀伤缓缓升起。多渴望能有一种方式发泄所有不快,多希望能有一个得以倾诉的倾听者,在身边还没有。他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 年轻还是抑制不住想发泄,项平第一时间想起陈晨给他留下的感觉,想起每一次通电话他能听出对方期望的东西,而又难以抒发。项平和陈晨都在等同一个人——可以相爱的人。可今天不行,周末他多数都在家里,和老婆相依在那个像牢笼一样的房子里,一个充满爱但迸发不出激情的地方。责任和良心两条绳子把他牢牢拴在那里,他习惯在所有业余时间把绳子套在身上。八年前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从选择婚姻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坚守一生的准备,约束和克制都是出于己愿。却只是拴住了人而拴不住心,封冻已久的情窦再次躁动。 最后项平拾起一颗小石头用力扔向江里,石头被冰面拒绝,慢慢的停留在江面上。深深吸入一股冷气,吐出一股白雾,然后离开这里。想着回到住处继续掩饰的台词。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厌倦和人的交往,时常幻想着一个人徒步大漠深处,留下一排沙印,任风沙蹂躏,酷日焰烤,心却安宁。 第五十三章 之前几年的周末因为没有思念,或者思念已经死去,所以陈晨能让自己在家中安好。现在窗外的世界有个男孩,可能只需要一个电话便能满足极度干渴的心灵。陈晨有理由相信周末项平不会有任何骚扰,之前约定的联系时间是周一到周五的上班时间,几天过去项平从未主动联系过,能感觉到他是担心会影响自己的生活。以往能安静下来看书上网,今天却稍有浮躁。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离开这里,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安定下来。 郝研一边打扫房间一边看在眼里。近几天他一直在努力掩藏自己,细节还是出卖了他,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有心人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秘密可以掩盖得住。但郝研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冥冥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劝自己别多想,只有自己做到了才好要求对方。不!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狭隘到“要求”这样的念头,只要愿意就好,这是维持这么多年的关键所在。 “中午吃点什么?”郝研打破沉寂的格调。 “我正想问你。”陈晨笑着说。 这笑让郝研感到温暖。温情的眼神看着陈晨说:“你想效劳么?”对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而言能保持身材已经难得,在郝研身上另附有一种少女般的灿烂。这般灿烂会让陈晨经常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还是愿意的。牛肉柿子怎么样?” “真不错。”郝研头一歪继续送春风。 因为没有孩子,生活总显得有些单调,两个人都有意营造一种氛围,使得生活不那么干瘪。用餐时,陈晨看到桌上的红酒不由得惊诧,第一时间想今天会不会是个什么特殊日子,但并没有结果。 “你想给我惊喜么?我想知道为啥庆祝?”陈晨一头雾水的问。 “是你给我的惊喜,我今天享用你做的菜,我认为值得庆祝。” 陈晨用感激和惭愧的眼神望着她,心中有一丝酸楚。他本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几年里还是有一些心灵出轨的时候,每一次心灵出轨他都让自己不好过,这次不例外,他已经连续失眠几天,明显能看出黑眼圈,皮肤也变得松弛无光。每次都用对郝研更好的方式安慰自己,郝研做到了让他认为有必要愧疚。 “晚上去看电影吧!放松一下心情。总是关在家里对你睡眠没有好处,你最近需要好好睡一晚。”郝研面带微笑着说。 陈晨略微笑着点了下头。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话语解释,有时候一抹淡淡地微笑足以说明一切想说的。 上午十点,项平躺在床上,他认为有必要给马娇联系一下。 项平:今天什么计划。 马娇:没计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明天去小洁那面试,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用我。 项平:不用就再找呗!别急。 马娇:你还不打算找工作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找。 项平:等静下来再说。 马娇:你还没静下来啊!那你今天没事了? 项平:我……我有事。差点聊忘了,我管你要丹丹电话啊!你这哥们也不把哥们事当回事啊。我可是在意了。 马娇:你是认真的呀? 项平:你觉得我像是闹着玩么?昨晚上想了一晚上,怎么也得试试再说啊。我没准处对象就好了,我现在可能是需要一个女朋友。 马娇:噢。那我给你问问吧。 项平:昨天说给我介绍对象我感觉今天心情好多了,有希望了。你来了没联系你对象么? 马娇:呃,没有。 项平:如果你想就联系吧!不过你得想好,别像以前一样,那样对他不公平。 马娇:哎!你别操心我了,我给你电话你好好处,丹丹真挺好的。你也别做伤害丹丹的事。 项平:你说好就一定错不了。 马娇:不过她眼光挺高的,昨天小洁对你印象挺好的,不然也不会把丹丹介绍给你,之前给丹丹介绍不少,她都不满意,后来我们都轻易不给介绍了,你尽量吧! 项平:呵呵。我都没自信了,不过还是迫不及待的。 马娇:那我给你问问。 项平:行,你问吧!把电话给我发过来,。 宋泽民的电话结束他们的对话 “有啥吩咐。” “你晚上有事么?” “没事。” “晚上喝酒啊?前几天跟你说的李鸿飞。” “出去吃还是在家里。” “出去吧!” “不如在家,外面闹哄哄没意思。我下午没事,可以备一桌好菜。档次绝对上得来,你知道我手艺。” “不好吧!你手艺那么容易失灵,砸了不好。第一次请人吃饭。” “呵呵。应该行。其实关系好才请到家里来,关系一般才出去吃。在家多自在。” “那你打算做啥呀!” “别管了,带够酒回来就行。” 项平旁敲侧击了解过,这个李鸿飞是他想找的李鸿飞。这通电话让他陷入一片思考。他非常在意这次见面,无论是为马娇还是为自己。 准备好饭菜时天已经黑透,看看时间,应该快了,但他不想打电话催问。他不能确定李鸿飞知不知道他,不确定该不该聊和马娇的话题,不确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听宋泽民说是远远不够,甚至也不确定马娇曾经多次说过他的好。只有通过自己的感觉才能信服。站在窗前看户外朦胧,吐出烟时他笑了,在想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 敲门声打断他胡思乱想。 “怎么还习惯敲门了呢?自己不能开呀!”项平打开门对宋泽民说,然后礼貌地朝他身后的李鸿飞点头问好:“你好,欢迎。” 李鸿飞习惯的销售态度回应:“你好,项平哥,经常听小民哥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他看上去有一些拘谨。 给项平的第一感觉,李鸿飞的笑皆有些假,至少现在是惆怅的,有些书生气,有些幼稚,好脾气。其它的还感觉不到,也可能这些感觉也是错的。长相清秀,头发有点长了,体型修长,单从外观看跟马娇还是蛮搭调的。总之感觉不坏。 “别叫哥,咱俩还不知道谁大,也听他不少夸你。先进来吧!”项平玩笑地说。 “我说你不能接一下么?我俩搬这么多酒上七楼都要累死了。”宋泽民说。 项平越过宋泽民接过李鸿飞怀里的酒箱说:“你可真准备呀!一人抱一箱,平均一人八瓶!真有实力。准备开战,菜都要凉了,不是手艺不好,凉了不好吃。” 看着一桌子下酒菜,李鸿飞惊诧的问:“项平哥都是你做的啊?” “嗯。都是项平做的。”项平有意提醒他别叫哥,听着不自在。 “看着不错,厉害。”李鸿飞笑得有些尴尬。 “吃起来你会更崇拜我。”项平说。 “李鸿飞你习惯就好了,他从来都比正常人自信。”宋泽民说。 “我经常对自己说,既然活不出样来,就该吹的响亮点,我总是活得有滋有味。”项平再接再厉。 “心态好。”因为向平强调不让叫哥。李鸿飞稍显无语。 酒很难喝出气愤来,宋泽民不胜酒力,东道主没有倡导喝酒,这酒很难下咽。更要命的他一直在和李鸿飞聊工作的事,吃饭倒成了顺便之事。项平插不上嘴,颇感寂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闲闷不被看穿,他想聊有关感情的话题。谁都想在自己不惑的时候解开心结,可现在发泄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聊一种感觉。 又等了一阵项平犹豫想退下去,倒觉得更不合适,先前的热闹气息早已经消失得无影踪了,他企图找回些应有的气氛,于是冷冷地对宋泽民说:“愿意唠上班时候唠,干啥来了你不知道么?心一点数也没有,这心给你气的。” 宋泽民意识到不该如此,然后调整状态高兴地说:“就是。白瞎菜儿了。喝一杯。” “你有女朋友么?”项平问李鸿飞。 “嗯。有。”他很确定的语气。 这让项平心里一愣,在想你是喝多了?还是走火入魔了? “你不是没有么?哦!原来就我没有啊!”一瓶酒让宋泽民显得略微比平时高涨。 “你连情窦还没开,哪关心别人这种事。要是都和你一样,人活着去哪找意义。春梦都不做,你谈什么恋爱。”项平玩笑地说。 李鸿飞短暂地笑后骤然变得低靡,他忽然后悔说自己有女朋友,然后忧郁地跟宋泽民解释说:“算是有,我跟你说过……” “不说这些,我知道。项平。李鸿飞是个重感情人,我喜欢他这点。”宋泽民安慰他。 “看得出来,但有时候光凭着一厢情愿是不够的,两个人的事未必要男人单方面承担,自己以为做到了,其实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项平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状态能让人思考这话的成分。 “都是说别人的事明白,自己的事发懵,你好像还不如他。”宋泽民早就想说这话,借着酒力他说得再狠一点。 “我的确爱得很狼狈,一直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可有时候方向就在不经意间,比如我能感觉到李鸿飞的执着,我会受一些启发,应该放弃什么,选择什么。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能让自己清楚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对待,比如我见到李鸿飞,给我的感觉踏实可靠,我就会真诚对待。比如我对你宋泽民的感觉是白痴,我无奈也得尽量装得白痴点,时间一长我真担心和你一样。”项平开始说得很澎湃,说话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不够收敛,很快换了种态度。而只有项平知道他这些话的真正意思。 “去死吧!”宋泽民笑着说。 项平一番话李鸿飞虽然不知道目的,此时此刻或许应该彼此寒暄和赞扬。更让他不懂的是项平说话时深奥的眼神和态度。他恭敬地说:“第一次见面,我感觉你挺有意思的,虽然我还不了解你,但感觉你人挺好的,很想和你交朋友的感觉。我不胜酒力,敬你一碗。” “被人夸习惯了,你完全可以把我说得再好一点,我都能接受。今天他说出去喝,但我觉得在家里能敞开了,随便。既然都来了,别拘谨,都是同龄人,放开了,今天必须多喝点,把想唠的都放出来,憋着难受。我感觉自己挺憋屈,真的兄弟。”项平端着酒碗说。 第五十四章 几碗酒过后,宋泽民有些招架不住,去卫生间吐了一次然后悄无声息地回了卧室。李鸿飞要去探望宋泽民被项平揽了回来。 “哥们,不喝了,我也有点多了。”李鸿飞认为应该离开这里,虽然他很想宣泄,又觉得即使宣泄也不应该是项平,因为陌生。 “今天不走了,酒也先不喝了,聊会。”项平坐在椅子上拉着李鸿飞胳膊,坚定的眼神和突然深沉的语气勾起李鸿飞一些好奇心,不明白项平为何如此状态,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两个人忽然间变了气氛。 项平自己喝了一碗酒后深沉地说:“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我最近很乱,很累。一直想找一个人……说说,没想到是你,你可以认为我有病。” “没有。我也是。” “我确实有病。这故事……有你。” “我……?” “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只是在心里。后来为了忘了她我交往另一个女孩,没电,不过第二个女孩能让我碰。其实我是一个玩不起的人,也有点不想玩,现在感觉自己特别累。” “噢……”李鸿飞表现他听得很认真,但不是很懂,也并不是很有兴趣。 “这些还有一个人知道。” 李鸿飞对另一个知道的人依然没有兴趣,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哪里和他有关系。他招呼喝酒,试图转移他的情绪。 “马娇。”项平忽然笑着说。 李鸿飞被酒呛到,咳嗽的厉害,表情痛苦,脸涨得通红。项平忽然间不再认真的状态,他走出故事状态恢复正常,笑着说:“我说过跟你有点关系,不然我干嘛闲着跟你说这些,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认识你。” 他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咳着,表情并不轻松。“你不是在清河么?什么时候来的,我知道你,没想到这么巧。” “来这没几天。”项平微笑着,认真看他变化的表情,等待他下面的反应。 咳嗽声渐渐的不那么急促,偶尔还有一两声短咳。李鸿飞被这措手不及的变故搞得一片混乱,他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复杂的情绪。忽然间想恨,却恨不起来。是伤心?那也不该是现在。即便马娇这个名字随时都能勾起他的兴奋,可现在…… 时间让项平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因为没什么可笑。一直在专注李鸿飞的情绪变化,看到了茫然和痛苦,这是在意的表现。骤然加速地思考让时空变得异常缓慢,就像火车进站一点点慢下来。他们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和观察。 过了一会项平问:“你不舒服么?” “没事。我俩分手了。” “嗯。我知道。” “她什么都跟你说吧。你刚才说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呗。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李鸿飞的语气有些刺耳。 “你可能一直在误会。” 李鸿飞冷笑一下,没说话。 “如果你现在是正常思维,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我会不会跟你说?” “那你想说什么?” “本来想告诉你她来了,现在没必要了。” 李鸿飞开始有些惭愧,项平说得有道理。可现实社会让人有更多警惕。然后他思考了一会说:“她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跟你也没关系,问这些干啥,我一直以为她跟你分手了很痛苦,当我看到时发现她状态没有想得那么严重,好像跟你也没关系。” 李鸿飞用颤抖的双手倒了一碗酒,情绪让他有些稍显失控,一副不知所措的狂躁。喝了一小口感觉难咽,眼睛盯着一桌子项平做的菜。表面上看他的条件好过自己,这导致他对这些已经凉透的菜感到反胃,然后转移视线,眼睛余光里他注意到项平一直在专注地看他,浑身有些不自在。有离开这想法了。此刻不难想到分手时的马娇,满脑袋都是对面的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正在和自己得意忘形的炫耀。 项平看他现在的反应和错乱的举止有些担心他崩溃掉,似乎又期待他崩溃,那能说明在意。他想再刺激一点。“你放下了么?我去接她的时候能看出她准备好重新生活了。” “这跟你好像没关系。”李鸿飞用仇恨的眼神说完迅速起身离开。 “你不想理智地唠会儿么?你知道她不喜欢幼稚,你这样很幼稚。”项平语速很快,因为说慢了可能他听不到说完就已经走掉。这话没没起作用,李鸿飞冲忙穿好鞋,连棉袄外套都没穿匆忙离开了。项平皱起眉头快速行装,带着他的衣服追了出去。 酒意加上快速旋转下七楼,让李鸿飞有些恍惚,当推开楼门的时候寒风让他想起还没有穿外套,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取,听到楼上噔噔的脚步声。他忽然想起项平说话时的感觉并不讨厌,也没那么张扬,可能自己过于敏感了,真的很混乱。直到项平气喘吁吁地站在他旁边。 项平先笑了一下然后说:“难怪马娇总跟我说你小心眼,你真够可以了。” 李鸿飞要他手上的衣服,项平往后躲了一下接着说:“缺心眼吧兄弟,我跟她有事我能跟你说这些么?我俩是无话不谈,但关系很明白,就是好朋友,谁说男女好就一定得搞对象啊?你脑袋进水了吧!要不是她心里有你,你是个啥?”项平用最恶毒的语气和言词企图打消他现在的理解。说完把衣服狠狠地塞到他怀里,弄得李鸿飞绵软的向后退了一步,麻木地站着、思考这番话。 项平接着说:“刚见到你时感觉你挺好,看你现在这样我真不希望她能跟你在一起。你太不了解她。” 又过了一会,项平又说:“还研究啥呢?回去唠唠哇!” 上一夜吴彤很温馨的和郝研去看电影,他把这些当做义务,为了良心和感恩他必须履行。郝研看得出他积极背后的无聊,表面上也装作很开心,但内心却后悔这个决定,莫不如呆在那个冷清的家里。两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背对着,都以为对方睡着了,各自想着各自的事。郝研不知道他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行为有些异常。项平的印象好似病毒一样侵入陈晨大脑,被封杀的渴望再次复燃,犹如在胸口的一团火焰,烧尽胸中的氧气,使他喘息费力。还有漆黑的卧室里躺在他身后的郝研,蜷缩着受了委屈的身体,默默的习惯一个人承受和背负,正面永远带着宽容的微笑,背地里默默流泪,从无怨言。 人在特定阶段的情绪很难保持平稳,陈晨近期的表现让郝研感到落寞,甚至伤心。不断提醒自己控制,却无法平静,一个人在忧郁的世界里默默承受。生活一直都很平静,现在似乎有些厌倦这般平静,总有一股心浪蠢蠢欲动,明知道它是暂时的,可没那么容易控制。她想这样的生活意义所在,付出的和得到的在两条不相交的路上。给他的并非他所爱,得到了太多短暂的喜悦,永远如烟花,只渲染那么短的时刻。或许很快恢复曾经的平静,那样也知足。是不是彼此都在用错误的爱束缚对方?已经习惯了只有他一个男人,陈晨是她心里唯有的男人,离开了会怎样呢?她冷漠地趴在书桌上想这段婚姻的过程,不断提醒自己还不至于…… 周末上午项平得到丹丹的联系方式,通过一段费力争取他获得晚上见面的机会。但是丹丹强调一定是在马娇和小洁的陪同下。丹丹有过相亲经历,这么草率的还是头一次。所以心里有些担心。 项平在马娇住所周围收索一家看上去要比普通稍微好一点的饭店,这是他认为应该的,他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但他已经混乱到忘记穿一身像样衣服,因为这只是形式。只要能骗过马娇,至于结果没想过,也无所谓。 项平打电话给马娇。 “你们还在弄头发么?”项平问。 “别着急,很快就弄完了,估计十分钟就能结束。她也着急了,你作为男生应该有点忍耐力,这样能给她好的印象。谁让你那么着急非要今天见,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马娇故意出来接电话,下意识放低声音,本能的为双方尽量掩饰和讨好,很用心地做这件事,似乎忘了这男孩在她心里。丹丹和小洁都在烫发,她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她一直在想尽量别出什么闪失。偶尔也会偷偷幻想项平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会在最澎湃的时候坦白公开做这些都是为了她?每当这样的想法醒来时脸会不经意红热,双手拧巴着想惩罚自己。她认为自己很可笑,因为项平只把她当妹妹一样的朋友,而不是心上人。现在她该为这个心上的哥哥一样的朋友做点什么。 “我没急,就是有点冷,已经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我想怎么也得找一个差不多过得去的地方见面啊。其实她没必要刻意准备,越打扮越不真实,平时一点挺好的,第一次见面把自己搞得很完美,以后挖掘的空间就小了,生活还是以平凡为主,偶尔稍作修饰会有很多惊喜。” “那怎么办呐?她已经做了,难到再改回来?你别挑那么多,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你要是这么说她会有阴影的。” “我这不是跟你说么?我当然知道一会不能跟她说这些。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至少可以保证不给她留下什么阴影,至于成不成就看我俩的感觉了。我都期待一天了,恨不得马上就见面。” 项平冻得左手换右手,脚步漫无目的地向前悠闲地迈着。马娇因为接电话着急,只穿了薄绒衣就出来了,她被冻得蜷缩地蹲在这家店不远处的台阶空里打着寒颤,很快就哆嗦起来,很快由哆嗦变成发抖,话没说完之前她没说自己有多冷。 “那就好,那个……你别太大男子主义了,对她妥协点,女生都在意这个。” “你怎么声音直哆嗦呢?” “我出来没穿衣服,冻死我啦!” “傻的。赶紧进去吧!” “嗯。在唠会真冻死了。那个……你一会别紧张。” “你们不紧张就行,快进去吧!” “说话别太直。” “行,我挂了啊。” 十分钟后马娇给项平发信息。 马娇:怎么办呢?好像还得十分钟,我都急死啦。 项平:哈哈。我要冻死了,没事,还没到五点。 马娇:就是,那你就再等会吧!先找个地方,别在外面傻冻着,会感冒的。 十五分钟过后三个人走出理发店,马娇给项平打电话。 “嘿嘿。我们终于弄完了,现在等车呢,你在哪呢?” “我还冻着呢?别告诉我你们要做公交车。” “那还走着回去呀!” “就不能打个车么?也就是起车费,才差七块钱,就不能体谅我着急的心情?” “不行。没几站地,你再多等一会就行。打车太浪费了,养成习惯就坏了。” “哦!好习惯。” 第五十五章 九……十六,第十六辆车,三个女孩从车上依次下来。马娇灿烂地向项平招手。项平目光并没有锁定那个羞涩的丹丹,丹丹感觉到自己所酝酿的一切表情都是自作多情,项平并没有十分在意。项平挨着马娇,引着大家往饭店方向走。 “为啥要去那呀!应该不便宜。找个地方简单吃点得了。”小洁善意地说。 “我说过请你吃大餐啊。”项平看了眼丹丹笑着说:“你比想象的漂亮。” 丹丹害羞的低下头没做应答,总之这句话让丹丹感觉不好。马娇在项平后面用手轻轻点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别太直接。” “你怎么没和小洁住在一起,上班在一起,要是也住一起多方便。”项平靠近丹丹问。 “过段时间再说,我现在和我朋友在一起。”丹丹眼睛不看他,看上去有些腼腆又不乏倔强。 为了彰显个性,丹丹没理旁边的项平,转过头对小洁说:“今天做头的团购票太合适了,以后再做头之前一定上网掏一下。” 项平并不在意她的无理,转过头问马娇:“你刚才就穿里面这个小衫出来接的电话么?”他心情看起来不错。 “嗯。”然后马娇用口型和表情问项平感觉如何。项平笑着点点头。 走到饭店门口项平礼貌的像个迎宾一样给大家开门,看着三个女孩走进去的背影心里暗想还是马娇最好,丹丹稍微有点偏胖。 整个过程项平显得很轻松,气愤并不算紧张,除了丹丹一个人一直拘谨外,这气氛更像是朋友聚会。但他还是象征性问了一些关于丹丹和丹丹家里的问题,自我介绍略显得粗狂和轻描淡写,多数都是在小洁提醒下完成的。马娇脸上逐渐挂上一片忧愁和伤感,项平每掠过这张脸时心都会抽搐一下,然后直白地毫不掩饰地说自己对丹丹的印象很不错。 四个人的包房里显得有些空旷,气愤逐渐萧条。项平几次认真地看丹丹的表情,试图能找到一些感觉,但没有。丹丹越来越被动,情绪越发显得不振。气氛越发冷清,最后以明天都上班的借口散了场。 “你和小洁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丹丹回去。”项平对马娇说。 “那你安全把她送回家吧!”马娇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丹丹连忙说。 “那怎么行。”说着项平去拦出租车,很灿烂地对丹丹笑。 他们在车里就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样,都不说话。项平搜索可聊的话题,丹丹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状态。让项平难以开口的也因为丹丹在不停看手机,发信息。 当丹丹视线离开手机的时候似乎也鼓足勇气要说些什么。她十分为难的对项平说:“不然先从朋友开始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项平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可能是太急了,我跟你没有恋爱的感觉。”丹丹说得很为难。 “我喜欢你的直白。第一感觉很重要,感觉不容易培养。看来我得回去难过几天了,我对你感觉还挺好的。”项平仍然那么从容。 出于礼貌丹丹一脸羞涩地笑,在这笑里并不止是羞涩,因为对方的无所谓给她一种轻视的感觉,她甚至开始讨厌项平,恨不得立刻就到家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她身边女孩的男朋友绝大部分都百依百顺,项平差得太远。“我快到了。” “你今天回去再找找感觉,我这人大咧咧,不会藏着,在这也没有朋友,希望跟你长期联系。无论做朋友还是什么,你给我的印象很好。”项平看得出她厌烦这种直接的状态,他十分清楚丹丹没看上他。 “噢…。” 就在项平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丹丹脸上的惊喜。她指着车窗外,声音比刚才高很多地说:“我到了,师傅靠边停车。你直接做这车回去吧!我朋友在那等我呢。”好像脱离惊悚的状态一样,项平甚至让她害怕。 项平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感觉想笑。然后说:“行,那我不送你了。再见。” “再见,我走了。”丹丹用了不慢的速度离开,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项平看着她和她的室友一路小跑消失在视线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很快哀伤感逐渐升起。但他知道这哀伤不是因为被拒绝,他深刻回忆起刚才马娇的忧伤。 马娇和小洁走回家的路上。小洁和正常女孩一样分析着两个人的局面。小洁问:“你说他俩怎么样?我感觉小丹好像又没感觉,项平还行,挺积极的。我感觉他们两个不好说,都是强势的人。我一会得问问小丹什么情况,你问问项平。” “项平说感觉挺好的,他说先处着看。”马娇精神头不是很足,灵魂仿佛游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项平下车的时候发现还没到九点钟,现在大脑沉沉的,寒冷让他感觉稍好一些,他决定一个人在小区附近安静地走走。他像很多疯子一样悠闲地漫步在黑夜的寒冷中,只图个安静。安静更能让人专注地想,想太多了,小小的心里就装不下了,好想有一个地方和一个人能够释放这些欲将压垮心灵的事,人总需要发泄,项平似乎从未有过完全的倾泻过,翻找身边的网友,朋友,亲人。最后竟没有一个可以完全倾诉的人。孤独感悄然袭上心头,慢慢覆盖整个世界。偶有寒风侵袭这个孤独的人,无助的心。项平在渴望一次相爱,相爱的对象可能只限于和同志,他认为跟男人更容易沟通和相互理解,就像孤本给他的感觉。无形中他让自己复杂到难以整理的地步。马娇不得不放弃,刘丽茹不得不面对,陈晨带来的美好和新鲜感,用心让他舍不得拒绝,孤本已然成为一颗遥远的星星,晚上有时他会闪烁在天边,丹丹还有一些后期等待处理。 近几天电话成了刘丽茹最大的期待,有时候会想是不是电话坏了,有时候把它高举空中然后摔在软床上,有时候冲着电话大骂,骂那个让她苦等的人,骂自己。现在她骂累了,安静地趴在床上鼓励自己,结果往往是靠自己争取的。然后拨通项平电话。 项平看着来电人,顿时一切安静荡然无存,铃声在手中响着,震动震得手发麻,更麻的是大脑,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铃声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这让项平感觉稍好。很快信息响了。 刘丽茹:你在干嘛?本想跟你聊聊,心情不太好,最近太烦了,很久没这么累了。 项平:你怎么了? 刘丽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恋爱了吧?破电话好像坏了,一点都不忙,都不响,我想换个电话。翻了一下电话本里的男生,也不知道为啥给你打电话了。 电话让刘丽茹在项平思考的几个人里脱颖而出,项平意识到似乎太冷落这个女孩。在心情和良知的作用下他不想再欺骗。 项平:看人别只看表面,我不值得你说这些,你看到的和很多不了解我的人一样,只是表面,我内心很不干净。但我知道我想要的你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很难做到。缘分需要等,别急。 刘丽茹:可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干净。我想要的只是有个人关心,每天能让我的电话响起来。你和以前一样,总想的太多。 项平:我不知道你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正负面没有绝对,看你心向哪面。我是想得多,出于不想愧对自己和别人,我把自己看得太重。如果过分专注一个人优点,那叫盲目。 刘丽茹:看不懂。 项平:那好,如果我们见面你敢给我么? 刘丽茹: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项平:关系没必要说出来,如果想,这个不重要。 刘丽茹:不和你聊了,我睡觉了,越聊越闹心。 项平:所以我说我们没法相互满足,我就这么点心思,睡吧。希望你理智点,做一个聪明的女孩。你应该找个真心对你的人。 刘丽茹:不是我笨,笨的人是你好不好。免回。 电话刚刚进兜里又响了。项平第一时间很担心是刘丽茹,话没必要说得再透明了。好在是家里,项平很快调节一个非常开心的状态。 “弟你干啥呢?”项红高兴的声音。 “刚相亲结束,把那女孩送回去了。你们时机算的挺准呢?” “真的?骗人。” “呵呵。没骗你。青山的那个女同学介绍的。感觉不错,长得挺漂亮,据说家庭条件也挺好,独生女,还是大学生。” “妈呀!那能看上你么?” “我感觉……还行吧!一直笑么,可腼腆了,但感觉脾气大点。” “弟呀!你可别挑了,好好处吧!现在哪有没脾气的小姑娘,男的就应该让着点,可千万别像咱爸似的,一点意思没有,你看俺家老潘谁不夸他好。这才叫像样。”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听着,台式电话漏音效果很好,高兴得他们合不拢嘴。 “我都改了,哪有没脾气的。”项平爸玩笑地说。 “别吵吵,听不见了。”项平妈打了项平爸高度认真的听着。 “我也没脾气,怎么也得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一下。”项平说。 “是,就怕不处那就完了。” “妈回家吧!我都困了。妈……”小女孩情绪很差地叫着项红,她困了。 “上一边去,都听不见了,小孩儿,一点也不听话。”项平妈厉声责备项红的女儿,然后起身凑近电话。 “诶呀!你可不知道把咱爸妈乐成啥样,现在嘴都合不上了。我姑娘说话都不让,给我姑娘都骂了。” “竟说那没有用的,赶紧回家去。”项平妈一把夺过电话声音和态度一百八转变,极其祥和地问项平:“钱够不够啊?现在工作咋样啊?” “够,我挺好的,没事别跟我操心啊。我……多让你省心呐!” 项红兴奋地走路都有点窜高,亢奋地对还在笑的项平爸说:“给你儿子汇点钱行,现在处对象可费钱了,男生大方点好,招人喜欢。” “嗯。是。”项平爸美坏了,已经陷入憧憬的状态,似乎等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 “钱不够说一声啊。” “劝你们别报太大希望,免得失望太大。叫小潘过来,跟你们不知道说啥。” “她下楼找她爸去了。那没事就挂了吧!好好处啊。” 挂掉电话项平妈连忙问项红:“他之前都咋跟你说的啊?”虽然都有听到,虽然心里都懂,可她还是下意识问问,通过反复确认这个事实。 “能不能领回来呢?”项平爸憧憬的笑着说。 “你们呐!可千万别抱多大希望,你儿子一直都说不结婚,他现在就是玩心太重了。”项红说。 “会不会说话,回你家去。”项平妈生气。 “哼!”项红一生气起身走了。 第五十六章 马娇顺利的工作了,但心情并没有因此爽朗起来,反而感觉更加疲惫。陌生的工作环境,一边要熟悉工作一边偷偷走神想着她认为可耻的想法。之后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项平,这需要很大的突破,也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了。至于李鸿飞是她一直以来的愧疚,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她深刻体会了那句话——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马娇看到过去自己的无理和刁蛮,有时候甚至是无理取闹,她怀疑曾经的那个自己,那些都是做过的。检讨中她告诉自己需要摆清楚自己的心态。交往中都希望对方在现有的基础上好一点,再好一点,要求对方的同时忽略要求自己,可以说要求对方是希望对方更好,是一种爱,这种爱的基点却是主要为了满足自己的自私行为。 过去的李鸿飞对她百依百顺是无主见,脚踏实地是没有魄力、甚至对她的痴心是一种无能。而现在所有的不好都可以用另一种好的心态去面对。李鸿飞渐渐地在心里膨胀起来,自己却没有任何脸面在去要求任何,认为自己曾经背叛过。 李鸿飞和项平见面之后的几天里心情逐渐变好,那天晚上项平告诉他马娇并非不爱他,而项平也不爱马娇。他心中的太阳从新冉冉升起,希望让动力变得更加十足。天还没有亮,他躺在湿冷的被窝里想接下来该如何做,做些什么。快发工资了,第一个月的成绩是令人仰慕的,在这样的季节同事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是命运安排还是努力的结果,第一个月的工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之前小半年的工资。仅此而已的理由让马娇回到身边似乎显得有些单薄。该做些什么?以什么样的方式才适合?什么时候适合?这几个早晨他专注这件事。 下午的人们总显得有些慵懒和悠闲。陈晨躺在沙发椅上。心中积满期待让人无心旁事。“孙强”似乎没有交往的意念,不过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喜欢他的,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又能感受到一种浓烈的交往欲。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交往,只是想跟这男孩聊聊,聊聊心情就会舒服。不得不说他强烈期待对方的肉体,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劝自己别想太多,只是打个电话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干嘛呢?”陈晨问候。 “等下给你回过去,我在图书馆。”项平声音小到自己都很难听清。 “什么,我没听清。” “等会儿。” 项平快步走出图书馆。最近大脑思绪沸腾,安宁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大脑内存已经装不下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新鲜事。书只是拴住人的工具,心远在别处四处乱窜。 “哈喽。”接到陈晨的电话让项平心情非常好。 “什么?” “没事。” “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我正研究在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合适。还是心有灵犀啊。” “想我了?你在干嘛呢?” “在图书馆看书。晚上有空没,请你喝酒。” “呃……今天好像不行,晚上约了同事。你还没工作呢?不能这么混下去,抓紧找点事做,怎么都比呆着强。” “心静不下来什么也干不好。我的心太小了,一点东西就装满了,需要清理一下垃圾文件。” “很多东西不需要清理,扩大内存就好了,换个硬盘吧!”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卖硬盘。” “呵呵。一天都在想啥呢?人不大事不少。到我这年龄你会更苦。” “应该就这一阵,发泄一下就好了。” “你想怎么发泄?”陈晨语气明显有暗意。 “这个问题不上档次。” “我是水货。没档次。” “想见见你,跟你唠唠,喝点。” “明天吧!行么?” “什么时候都行,我一块闲烂肉就是感慨一下。” “我就愿意吃肉。” “呵呵,下道了啊!” “那明天等我电话吧!” “你这么说我今晚会失眠的,从现在就开始惦记上了。”项平心情越来越好,语气能体现出这个变化。 “我非常不介意有人睡不着想我。” “行,那我尽量抽点时间想你吧!” 这通电话立马改变了陈晨心情。忽然感到办公室里格外明亮,沉睡已久的活力渐渐苏醒。项平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开始期待明天。现在的心情不算坏,有必要找马娇聊聊,试探问问她和李鸿飞之间是否有可能。上一次李鸿飞给他的感觉可靠,和之前听到的大致相同。 约马娇的时候她心情听起来不是很好,不过没有拒绝见面。见面是两个人都期望的事。马娇很想说说最近的内心状况,像以前一样,丝毫不掩饰地说她所想的一切,不过现在有一面需要保留。马娇之前并不介意在项平面前是个透明人,因为她能感觉到项平对她无论出于什么绝无恶意,现在不同了,她不能说她心里有项平,那是非常荒谬的。 见面的时候天色就像彼此心情一样昏黑。就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似乎所有忧愁都消失了,只专注于对方带来的好感。无论是一抹苦笑还是一个专注眼神都能带来别样的好感。 马娇今天穿着有些老气,在众人里丝毫不显突出,松垮的类似孕妇装的羊毛衣掩盖了秀气身材。但那种气息在项平眼里永远别具一格,即使天再黑一些他也能一眼辨认出人流里的马娇。 马娇能让项平暂时忘掉一切,看到她只有好心情。他淡淡地笑着说:“你这衣服真恶心,什么玩意?不好看。” “挺好的呀!你心情看上去也没有说得那么糟啊。” “我是装习惯了,最近真不怎么样。别跟我说你也不好,我知道。” “诶呀!我快要疯了。那天你送丹丹的时候都说什么了,她之后还挺担心呢?你把她吓到了,她怕你缠着她。”马娇温婉地笑着说。 “嗯?我好像没说什么啊。她说跟我没有恋爱的感觉,我印象应该没死缠烂打,虽然我说对她印象不错,你这同学可能有点敏感了吧!” 马娇笑得有些开怀地说:“其实那天我感觉你也有点跟平时不一样,表现得稍微有点过。我都后悔给你介绍了,明知道你不是很认真还是介绍给你了。” “我也是出于冲动吧!至少不该让你介绍,你的朋友应该都和你一样,不适合玩。不过她挺出色的,我有点动心了,可惜没用。” “你想好吃什么了吗?”马娇遇到难题的表情问。 这是一条食街,路过一家仓买。项平说:“走走看吧!有兴趣就进去,反正都没有胃口,我去买两盒冰欺凌开开胃。” “吃完凉的再吃饭,对胃不好。” “心都要碎了,胃算个啥。不吃点什么等待上菜的过程会显得很长。我觉得你应该也想吃,思想都开锅了,需要点凉东西调和一下。” “我要酸奶的。”马娇忽然笑的那么天真。 两个人坐在餐馆里都很珍惜地挖着吃,生怕早早挖光了就空虚了。从坐下开始话并不是很多,只是偶尔看对方一眼,酝酿着各自心中快要绷不住的心事。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项平问。 “一直没联系。”马娇说得语重心长,这话题正中要害,还需要一点点她就打算说说最近想的烦心事。 “就这样断了?……你会后悔的。” 她开始低落。“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帮你说了很多,就像之前你跟我说过无数次对他没有感觉,开始说的时候我信了,后来可能是因为次数太多了我开始认为你不是没感觉,三年的时间让你们早已经习惯对方的感觉步入感情,那是你的短暂迷失。我想等你找回曾经的感觉时,可能他已经不再你身边。这段时间虽然你没和我说,但几次见面我所感觉到的你不单是愧疚,更多的是想念。”项平不急不缓地说,眼睛直盯着马娇彷徨的脸。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拥有的永远不是最好,甚至不好。我感觉自己特别可悲,已经找不到从前的自己了,越来越乱,自己都讨厌自己。” “我发现在说你的时候也是自我疏导的过程,我总是说的是那么回事,自己有时候也迷失。咱们经历的少,可能这些是必然的过程,不然没办法成长。你说的失去才懂珍惜貌似觉悟了,但你压根也没有失去呀!如果你认为现在心里想的是最好,那曾经拥有的也是拥有,只要心里有,何谈拥有的不是最好。” “我可能是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他的确很好,但有时候我想要的感觉……诶呀!我也说不清,是我太贪心了,要的太多了。” “咱们都一样,要求对方的时候总是忽略自己做了什么。爱情容易让人迷失,只看对方好的一面,时间长饿了缺点开始暴露,然后心里越来越不满足,可能咱们都太盲目了,有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惯性让项平语速越来越快。 “我现在是天天都想他,但我感觉能忘掉。以前是习惯想他了。” 项平苦笑说:“我听到的是,他很好,我天天想他,为什么一定要忘记。你不觉得你们还没结束么?或许你应该客观想想。不说这些了,你又郁闷了,咱俩聚会永远都是为了心情好,添堵就没意思了。唠别的。” “你把我说得更乱了。” “乱吧!崩溃就好了。” “哎!你呢?你不说也闹心么?” 第五十七章 项平已经忘记自己心情不好,想不起来之前为什么闹心,这很奇怪,之前把自己折磨的厉害,现在却找不出一件值得提及的闹心事。他思考一下说:“好像好了,可能我只是谎话太多,对家里对朋友,但见到你我就有种轻松的感觉,因为我太多事都能跟你说,在你面前我不用装。轻松了心情可能就好了。”这些话是项平不自觉的心里话,对于马娇除了喜欢她和自己混乱的性取向不能说意外,其它也的确没有秘密而言。 马娇专心于自己的世界里,听到项平说没事也就不再问了,或者说也没心思问。 两个人思维被项平的电话打断。 “你在哪呢?”宋泽民好奇地问。 “诶呀!我忘告诉你了,和同学吃饭呢?待会回去。” “哦。那我自己吃了。” “别煮面了,先少吃点饼干,我一会给你带点回去。” “你们几个人,跟谁吃饭呐!打包不是你性格啊。” “兄弟看你说的,哥们为你啥干部出来。就一个小女孩的。”项平玩笑地说。 “那你们尽量一半一半吃,别动我那一半。啥菜儿呀?” “好的。一个牛肉,一个干煸豆角。” “行,你们慢慢聊吧,别着急” “放心吧!我很难为你着急。” “靠!” 这通电话惹得气氛轻松很多。之后的话题里不再纠缠于复杂的青春感情。时间跳到九点半。 “该回去了,你明天还得上班。”项平说。 “哎!上班可闹心了,放个长假就好了。” “刚开始,适应就好了。” 吃饭的地方距离马娇住处不远,项平拎着两盒菜和马娇悠闲地向马娇住处走,似乎两个人都有意放慢脚步。远不如白天喧嚣的夜色能让人沉静下来,他们的步伐已经慢到不能再慢的地步,落地的每一步都不想再抬起来。 “回去的路走得真快。”马娇深呼吸一口气,满带幸福感地感慨着。 这句话犹如一股暖流灌入项平心田,通过心脏涌遍整个身体。他迟疑了一会,面带幸福的微笑低声说:“嗯。” 他们的住所距离有三站地,徘徊于打车和步行之间,项平提议步行。他想一个人静静地多体会一会儿这般幸福的感觉,浸泡在“回去的路很快”的幸福感中。一路走,一路美好着。今天真好,整个过程他都没带杂念,回想从前,不断提醒自己放下,每次见面却或多或少都不那么纯粹,尽量的控制和暗示。今天项平没有要求自己放下,顺其自然的聊,倒感觉有一种放下的感觉,他认为事儿应该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项平一个人回家的路悠长,思绪更悠长。他依然步行,借着此刻的沉静让心沉落安定,也好梳理和巩固今天没有杂念的整个过程,陶醉其中,越想越深,不久便黯然了。他感觉自己如此悲哀,那是一种来至对自己陌生的恐惧。他意识不到自己在行走。路灯、行车、道路、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水里,眼眶里再也无法承载泪水。当两排热流滑过僵冷黯然的脸颊时他才发现自己那么孤独和悲伤。孤独就像现在一样,只有一个人在行走。悲伤就像被泪水模糊的世界,朦胧、虚幻,连自己都看不清。两排眼泪风干之后他笑了,笑得那么尴尬和苦涩,不是快乐,也不是悲伤,可能感觉自己可笑更贴切。他不想久留在这样的感觉里,这感觉不是很好。此刻他想起让他有愧于的刘丽茹。 电话响了很久,刘丽茹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心中暗自欢喜,她有意让它多响一会,或许这可以说明自己的姿态吧?又会担心它忽然间停了就再不响了,于是很快接起电话。 “你睡着了?”项平用尽力做出的好心情和语调问。 “还以为你再也不联系我了。我都睡着了,一会睡不着就愿你。”刘丽茹撒着娇。 “你这两天好么?” “不好。” “有多不好,到没到想死的地步?” “你才想死呢?我活的好好的干嘛死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他声调还是有些下降。 “你怎么了?又多想了吧!你总是这样,想那么多干嘛呀!我又不会赖着你。” “不是……”项平意识到心情不对,连忙换一种状态说:“哪想多了,现在不是挺好么?咱俩可不是你赖着我,一直都是我赖着你。你总闹情绪,我当然心情不好。” “我还敢闹情绪,真逗。我发现我就跟你没脾气,有机会让你知道我什么叫做闹。” “呵呵。我现在往住的地方走呢,都走了二十分钟了,冻坏了,现在快到了。” “你又喝酒去了?” “嗯。说对了。没感觉我舌头有点硬么?” “你不喝多也挺硬,什么都不说,把所有事都放心里。” “呵呵。你太不了解我了,其实很多话不用说也能懂的。” “你不说我就不懂。” “那等有机会跟你好好说。我先不跟你聊了,到家了。” “那好吧!拜拜。” 此刻项平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安慰他。刘丽茹似乎永远也给不了他想要的感觉,聊完电话本就低落的心情彻底郁闷,他要在上七楼的过程调整过来。最近睡眠不好,以前抑郁的时候留下了病根,每次失眠都会感觉气不够用,身体乏力。面对眼前的七楼,他有些畏惧。爬到三楼的时候他必须得停下来调整呼吸,然后五楼,最后到七楼的时候他手扶着栏杆,腿在发抖。感应灯灭了,就静止在黑暗中,只有肺部和心脏剧烈的运动。好一会才感觉自己恢复正常,看了下时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开门。 宋泽民听到开门声音来迎接项平。门被轻轻打开,项平看到宋泽民严肃的脸时心被震了一下。错愕地说:“十点多了你还等呢?真馋,自己做点不行啊!” 一把夺过项平手中的袋子谩骂到:“我他妈就是太信你了,以为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呢?谁知道你的一会儿这么长,一直等到现在。” 宋泽民打开饭盒惊讶的喊叫:“我靠!大哥,冰镇的,还有冰碴呢。” “我去送她了,在路上冻的。你热一下吧!” “一顿不吃饿不死。”他盖上饭盒失望地走回卧室,回到他的电脑前。刚坐稳想起又问:“你跟哪个女孩?” “马娇。” “李鸿飞对象?” “嗯。” “你俩有事么?” 项平很不理解地看着他说:“有事我能跟你说么?笨,不用脑子。” “那你什么意思啊。” “我去帮李鸿飞探探口风。” “你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了,管这闲事干啥?我看是把你闲的。”宋泽民一片好意。 “我贱呗!愿意管闲事。”项平已经躺好,闭上眼睛说。 “嗯。说的挺好的,贱货。” 项平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疲惫。 “你为什么呀!我理解不了你。把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别人。”宋泽民迟疑了一会才说出来。 这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需要仔细想很久。项平感到失望,他没有答案。声音失落地说:“我也不知道。”然后把身体虚弱地挪向墙的一面。 宋泽民能看出他的疲惫,也就没再追问。之前项平跟他说过马娇和刘丽茹的事。宋泽民知道项平重感情,对于他现在的纠结也只有爱莫能助。他一直听不懂项平为什么不能和马娇在一起的理由。 有过深度失眠经历的人才知道失眠有多可怕,项平已经麻木了,从闭上眼睛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要挣扎很久的准备。没心思在意失眠对身体造成的危害,心里的苦更加煎熬。躺在床上不时猛力地吸一大口气,胸口憋闷得极其难忍,大脑的浑噩逐渐加剧,万般难忍的时候就艰难地翻个身,痛苦的等待晕厥过去。这段期间宋泽民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他没有办法帮助项平,只能默默地关心着,导致他的睡眠也不能安心,因为项平深夜的呻吟声听起来十分痛苦,甚至恐怖。虽然项平跟他说过他的部分事,他依然不懂,但他可怜项平把自己埋进痛苦的深渊。 一个小时前,项平和陈晨约定下班后喝酒。项平因此提前回到家稍作准备,上一次的感觉很好,经心准备也正说明想进一步发展的心里。项平在心里希望以朋友交往,但潜意识的一些细节还是说明他渴望得到的东西。近期的每一次电话联系都能让心情稍好,倾诉绝对是一种很好的发泄行为,对于这个人项平愿意说一些自己心里底层的话。 项平提前几分来到陈晨定的饭店,发现这小店太小,而且破烂,他决定换一家,因为这次说好了他请客,这家店远比上一次陈晨请客的地方差很多。 “你到了么?”陈晨电话说。 “嗯,你到哪了?” “快到了,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现在上车了,不远。” “你别在家常菜下车,它旁边有个鱼和鸡,独立的二层小楼,我在这等你。” “怎么换地方了?” “你说的那桌少客人多,有点闹。” “行。快到了。” 陈晨下车向他招手,他笑得很灿烂,项平喜欢这笑脸,会情不自禁地跟着笑。点完菜上楼。项平叫来服务员。 “一打啤酒。”项平东家一样的姿态。 “半箱呗?”这个服务员看上去有点楞,二十左右的样子,眼睛忽大忽小,写字的时候嘴也跟着使劲儿,但不是傻得感觉,只是有点楞,挺猛个姑娘。 “哦!那来一箱吧!免得再叫你。”项平忽然想起一箱是十二瓶,今天起码得这些。 “爽快,我就喜欢这样的。”服务员漫不经心地赞扬着。 “你对我有意思啊!”项平调戏地说。 姑娘看了一眼,毫不羞涩地说:“我不喜欢你这类型,逗小姑娘的都不是好玩意。” “你仔细研究一下,我可没逗你,就是问问。” “你还是问别人吧!有事叫我。” “呵呵。你们这服务态度还真别致。”项平不觉得这种态度不好,倒让他心情更好了一点。 “你爱哪告哪告去,我就这样,反正我也要不干了,侍候不了你们。”女孩表情并非生气,始终保持她的风格。像个假小子。 “你误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是么?谢谢。多喝点,祝你们开心。”女孩依然不改表情。 “行。听你的。” “起啤酒么?” “你放这一个起子就行,省得总叫你。” 女孩放下瓶起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陈晨一直安稳地坐着,看着。待服务员走后项平问:“多喝点回家没关系吧!” “我没关系。” “我担心你媳妇……” “来的侍候跟她说了。” “那就好。”项平一副轻松地样子。挽起袖子,完全敞开的架势,自己动手去开刚刚放在旁边座位的啤酒。 第五十八章 陈晨一直保持比平静稍好一点的喜悦状态,眼睛专注着对面的项平。这种状态乍看是幸福的,看久了就会看到深长不漏的感觉。两个人各自倒满酒,项平刚要拿起酒杯,被电话铃声拦住了。他点笑致歉。 “你好。”若是跟孙强说你好就纯粹是扯蛋的意思了。见到陈晨之后项平心情不知不觉的非常好,不过还是尽量控制着要稳重,因为对方是中年。 “我不好,你干啥呢?”孙强说。 “跟朋友喝酒。刚倒上。”项平语气很稳。 “真潇洒。听你语气这么别扭呢?”孙强很容易听出项平不是平时语气,他笑话的笑着说。 “将就听吧!会习惯的。我晚上回去给你打吧!先不跟你聊。” “你别挂,我想跟你唠会儿。”孙强声音有些下沉。 “听你说话好像喝多了呢?我很忙,现在没时间陪你唠。” “你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呗!我想跟你说点事。” “少跟我装忧郁,有话快说。”虽然项平听出孙强的声音有些不同,不过平时玩笑开多了,以为又出什么新招骗人。他们之间早已经习惯防备。 “我吃药了,吃了一半,我想趁着我还清醒听听你声音,到时候……” 项平打断他说:“那你赶紧把另一半也吃了吧!我真吃饭呢?回去给你打啊。” “我没骗你,吃了四五十片了。” “药量不够,死不了,怎么也得吃一斤二斤的,不吃饱都不够。先不跟你唠了啊。我真喝酒呢。” “我没骗你。”孙强生怕项平挂断电话,说完痛苦的哭了起来。 真哭有不一样的感觉,项平熟悉他的哭声,听不出半点假意。不常哭的男人哭起来声音很难听,不过孙强现在顾不得这些。项平忽然间脸色大变。陈晨耐心地等着,也发现他骤变的脸色,但陈晨没有明显变化,只是稍稍有些喜色的脸变成平静。他低下头喝了一小口啤酒,不想打扰到项平。 “什么情况?怎么了?”项平的语气有些恐惧和紧张。 他控制不住一边哭一边嘶哑地说:“我没骗你,我真吃药了。” “嗯。我听出你没骗我了,你媳妇呢?”项平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情绪有些激动。 “俺俩又吵吵了,我把她给打了,昨天她让我撵回家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等我死了……”孙强哭得说不出话。 项平打断他激动地说:“真他妈够呛!你在哪呢?”他已经没心情估计自己的形象了,他对孙强有绝对了解。 “你听我说,我现在都迷糊了。”孙强再也停不下抽泣,抽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你在哪呢?别跟我说那些没有用的。”项平语气放平和。 “在家呢?你听我说完。我不孝,我妈我爸……” 项平喘着粗气,颤抖的眼睛放出让人畏惧的光。他已经听不下孙强要说什么,再次打断他,尽量控制着平静说:“别闹了,你把门打开,我给方文斌和大刚打电话。” “我求你听我说完,我快不行了,你别给他们打电话,死之前我想跟你聊聊,也让你帮我个忙。我对不起我爸我妈。你……” 项平迅猛地喝了一杯酒,把空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激动地喊道:“开门!”杯子碎在掌心,鲜血很快溢满碎玻璃,他的手发着抖,血流不止。刹那间整个二楼被这一声高喊和刺耳的碎玻璃声惊得很安静。 项平意识到他的冲动,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陈晨有些不自然,他不慌不忙地拉出很多纸巾递给项平。项平没有继续听孙强说那些废话,挂掉电话,把纸巾攥在手心里冲忙起身,对陈晨歉意的说:“对不住,我得走了。”然后迅速跑到楼下结账。陈晨紧随其后。 “你应该冷静点。”陈晨冷静地说。 项平一边拦出租车一边给方文斌打电话一边跟陈晨解释:“我家里的朋友出事了。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回你老家?” “是。” “未必能拉你。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不用。今天没陪好你,改天吧!” “你怎么才接电话,再哪呢?”项平焦急地对电话另一边的方文斌说,语气紧急。 “我在家呢?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孙强没给你打电话么?” “没有啊。” “你马上去,他疯了,自杀呢?我估计玩大了,你去看看,死白瞎了,” “别闹了。” “你觉得我像在闹么?” 方文斌大笑说:“像,太像了。你都编出花来了,孙强……。” 项平顿时大怒:“你他妈快点吧!” “真的假的?”方文斌的笑戛然而止。 “大哥。他什么情况你心还没数么?最近都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哦,我马上去。” 出租车不慌不忙地停在项平旁边。项平顾不上身后依然平静地陈晨,慌忙地问司机:“去清河多少钱?” “哪?”出租车疑惑地问。 这个季节的七点钟天早已经黑透。陈晨在后面拉项平一下说:“跟我回去取车,我送你。” “不用了。”然后转过身对司机解释说:“中心城的清河林业局。” “太远了,去不了。”司机无奈地说。 “上车。”陈晨在后面拉开车门并把项平塞进车说。 “哥们真去不了。”司机对陈晨说。 “世纪春城。”陈晨对司机说。 项平一脸愧疚地说:“真不用,应该没事,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陈晨摸着项平的后脑淡淡地笑着说:“我没关系,班儿不上也行。别着急。” 这个笑让项平感到欣慰,也安稳下来。随即给大刚打电话。 “你在哪呢?” “我跑呢?咋回事啊?” “你到了问他吧!我也不知道。你最好和方文斌两边跑,万一开不开门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口齿不清了。估计他爸有钥匙。” “哦。知道。有信给你打电话。” “我现在往回走。” “你咋回来呀?” “别管了,赶紧去吧!” “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陈晨的车停在小区里,这个小区的车很多。项平快步跟在陈晨身后,忽然停下说:“算了,我还是不麻烦你了。总有车肯去。” “别想那么多,我车就在前面。快走吧!” 回清河的路不短,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短暂挣扎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现在的车速绝不适合在城市里行驶,频繁的急刹车显得有些慌乱,车内的气氛倒显得低调很多。 “着急要是有用的话,你就再急点。看把你急的,他要是真想不开不会给你打电话的。”陈晨手忙脚乱的驾驶,语气轻松而又认真地说。这状态能让人轻松很多。 “我也知道没事,还是着急。让你见笑了,刚才很失态。”项平平静很多,稍显愧疚,他低着头处理受伤的伤口,伤口还在往出冒血。 “年轻有点冲动也正常,看你脾气可不小。”陈晨尽量让项平轻松些。 “你不在我会更野蛮点。我在你面前故意收着,装得还是那么回事。害怕把你吓跑了。” 气氛很快不那么紧张,项平手里握着电话,时不常把它按亮。陈晨打开安静的音乐,旋律安详稍显忧伤,它能映射出听者的内心状态。 “估计现在那边已经没事了。你这朋友够幼稚的。”陈晨安慰说。 “嗯。他有时候比我缺心眼。”项平又看了一眼电话时间。 车辆进入高速公路,急速行驶在单调的夜里。项平期待的电话终于响起。他迅速接起电话。 “什么情况?” “没事了,洗胃了。”大刚尽量控制着他的笑。 “笑啥呀!现在咋样了?”受大刚笑的影响,项平彻底轻松了。 “没事了。药是没少吃,整一堆,各种治感冒的药,一片正宗玩意也没有。我看好像喝酒喝多了,迷迷糊糊地。洗胃的时候没把我笑死,跟杀猪似地,四五个人按着,老有劲儿了。现在消停了,睡着打针呢?” “啥菜喝这样啊?” “两口子干仗,米娜回娘家了。好像耍钱没少输,自己喝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因为啥。” “不至于吧!米娜回来了么?” “路上呢?一会就到了。” “应该等我一会,看不到好戏了。”项平有些矛盾,还没有适应轻松的状态,他想笑。 “你到哪了?怎么回来的?” “我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出租车。” “真能作呀!也好,要不你也回不来。” “我是真不愿意见你们几个,哪有一个好玩意,没一个省心的,像我学着点,以后都错不了。”项平说。 “你乐意,谁让你回来啦!好像没你不行似地。我刚才听到信没把我吓死,他还在我这拿两百块钱呢?死了管谁要去。” 这两个人的玩笑说得比平时还愉快。是啊。他们刚才的精神被绷得太紧了,忽然间松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高兴好了。 “死不死你以为他能想起来啊,早忘了。” “我还真不能离开这了,我得盯住,醒过来赶紧要回来,整不好哪天真没了就瞎了。” “行了,有新情况打电话。” 第五十九章 陈晨看项平高兴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挂掉电话项平忽然感觉对陈晨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情况转好了,倒是显得自己过于草率了。 “没事了就好,现在你可以安心了。”陈晨轻松地笑着说。 “呃……我有点太冲动了,还把你搭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总比出事了好,这样也挺好,跟你在哪聊都一样。我感觉现在的气氛更好。” 项平将靠背放倒一半,疲惫地说:“忽然心放下来了,感觉有点累。” “你睡一会吧!快到了我叫你。”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宝贵,我怎么舍得睡觉呢?”项平拿下放在眼睛上的胳膊从新坐了起来。 “跟你在一起时间的确很宝贵,可我就想睡觉。” 两个人忍不住笑。 “再淫我亲你。”项平彻底消除了疲劳。 “再聊下去我没法开车了。” “累了我开一会吧!虽然没带证,高速上也没事。” “跟你做事怎么可能累呢?你亲我一下我就浑身有劲。”陈晨把脸朝着项平。 “少来!看你一本正经,包不住了吧!” “你就装吧!早晚你有包不住的时候。” “那你就惨了,我可不像你这么有素质,说不来就不来,到时候不行也得行。”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恶霸。” “要看霸谁。” 这样的话题一直说到他们腻了,两个人心情越逗越好,丝毫不觉得枯燥。 孙强爸就像傻了一样,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思考,脸色惨白,孙强妈看上去更糟,似乎已经丧失哭的能力,坐在儿子的旁边,呆呆地望着孙强,大脑一片空白。孙强终于平息了,安安静静地躺着,眉头紧缩,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很有可能是刚刚的挣扎让他虚脱了。他脸色惨白。他近期明显瘦了很多。 一辆车像疯了一样停在医院门口,疯车里跳出个疯狂的米娜。米娜的父母紧随其后,母亲抱着熟睡的孩子慌张地跟在后面小跑。 “娜姐别冲动,没事儿了。”方文斌有些娱乐性质的控制满脸悲愤的米娜,米娜的劲头势不可挡,她直接冲进病房。 孙强妈起身,表情木然地看着癫狂的米娜,她的眼睛快要瞪出来,表情冰冷。米娜抱住孙强妈先哭了一鼻子,然后安慰地语气说:“妈你别心疼,你们不知道俺俩发生啥事了。”然后放开孙强妈,调整冷静站在孙强面前,大家都没搞懂她要做什么,异常的行为看起来好像是要做个法之类。 大刚试图叫醒孙强。“哎!起来起来,米娜她爸妈来了。” “别叫了,走咱俩先出去。”方文斌拉了一下大刚很小声地说。 孙强一副魂不守舍的虚弱,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围观他的人群时,米娜仇恨地眼睛死死盯着他,随后两记响亮耳光。孙强还是有点懵。所有人被镇住,包括临床快死的病人都被她吓得精神起来。 “小娜!你干什么?”米娜妈慌忙地说。她愁坏了,没想到她这疯女儿在这节骨眼上干出这种事儿,在亲家面前她很尴尬,恨不得把时间倒回去从来一遍,她好上去阻拦。 “娜呀!”孙强妈被吓呆了,看得出她很心疼。 “娜姐别这样,毕竟是病人,怎么整地?”大刚谨慎又害怕地拉米娜,米娜的暴风雨马上来临,她指着孙强一边大哭一边说:“孙强你他妈还是个人了,多大的事你就这么闹,真过不了就他妈散了,我不耽误你。你至于这样么?别说你输几个钱了,就是把房子输了我也不在乎,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他妈输钱心情不好你打我,你还是个人么?我不是想把家过好么?孙强!你就这么大出息了,你死了我一个人照样养活孩子。”说完米娜蹲在地上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她这番话让所有人都专心听他讲话。 “打的对。他妈地!”孙强爸皱着眉头狠狠地说。 无地自容、不好意思、悔恨都不能具体描述孙强此刻的表情,他麻木的低着头一动不动。眼泪能证明他现在还有几分清醒。片刻后,大家都不说话。他麻木又尴尬地对旁边的方文斌低声说:“我想尿尿。” 女人们都在哭,两个爸的脸上都挂满憎恨,觉得刚才米娜的两个耳光不够解气。方文斌和大刚架着虚弱的孙强向外走。孙强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方文斌和大刚则提防着那两个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爹,生怕他们扑上来连累自己,突破防线他们才松了口气,浑身的肌肉也没那么紧了。 陈晨和项平一路保持好心情,聊他们的过去还有现在,话题一直没有停止。 “你后悔结婚么?”项平不再玩笑的语气,他一脸认真地问。 陈晨想了很久,沉重地回答:“后悔。” “是你不想要孩子的?” 这些问题对于陈晨而言无非都是刺向他心头的剑,很难回答,但他还是勉强的回答了。“嗯。” “你应该对她好点,在其它方面弥补。” “没法补偿。如果回到从前,我一定不结婚。对谁都不公平。” “你对她还有感情么?” “肯定是有,更多还是愧疚吧。” “想过离婚么?” “嗯。可能还需要点动力。” 项平有些错乱,很难理会他现在的心情。但他迫切的想知道更多,然后接着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能相互理解就行,也说不太清。” “我问多了。”项平看他状态不忍继续问下去。 陈晨笑了一下说:“没关系。” “跟你聊感觉真好,没什么不能说和不能问的。” “我也是。”陈晨露出一丝轻松地笑。 四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只花了三个小时多一点。开进清河林业局的时候项平心里有一种忐忑的感觉,路过留下回忆的江边他不由得想起正处于纠结中的马娇。那片景色沉浸在冰冷的黑暗中,让项平心生一丝酸楚。项平眼睛盯着那片看不透的黑。 “我和她在那呆过两次。”项平望着江边木椅方向说。 “触景生情了?” “有点。” “前面就是医院吧!回来了,我劝你放下心怀不轨的那个女孩,回来了也别找她,碰了你会后悔,欲望其实没什么,并不是要控制,而是要懂得正确疏导欲望,有欲望也是正常的。”陈晨说他和刘丽茹的事,一路上项平说了很多,对自己的感情世界毫无隐瞒,除了说喜欢陈晨之外。 “简直走拐过去有个宾馆,我先把你安顿好再说。”距离医院还有两百米时项平说。 “我得回去。你快去忙你的吧!” “十一点了,太晚了。”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回去?” “两三天吧!” 车停在医院门口。陈晨坚决要回去。他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快去吧!回来给我打电话。” 项平犹豫片刻,不知道该挽留还是说些道歉和致谢的话。最后他只说了一声:“嗯。”然后下车头也没回走进医院。 医院里还剩下米娜,方文斌、大刚还有大刚的媳妇几个人,双方父母已经回去休息。走廊里很安静,他们并不喧哗的聊着。这件事对每个人人无疑有很大触动。他们分说自己的压力,每个人都有,让人不愉快和疲惫的。当项平看到他们时脸上的表情立刻调整成很开心的模样。 “你怎么回来的呀!回来干啥呀!大老远的把你折腾回来,他还没死。”米娜显然已经息怒,带着憔悴和愧疚说,她看上去很没有精气神。 “我路过,来看看热闹。真可惜他整一堆假药骗大伙。”米娜知道他在开玩笑,玩笑过后项平安慰米娜:“没事就好,别想太多。” 其实大家完全没必要在这守着,但都不知道去干嘛,气氛有些冷清,很压抑。项平示意方文斌到一边去聊聊,大刚也跟着。 “他是不碰那东西了?”项平认真地问方文斌。 “我到的时候东西还在茶几上摆着呢?我看他现在呀,真够呛。米娜那是因为他输钱呢,在他爸妈面前米娜都给他留足面子了,一点都没说,真行。” “啥玩意啊!”大刚好奇地问。 “你傻呀!”方文斌说。 “我在车上都想到了,正常时候他能干出这事来么?找两个人往里灌也灌不进去啊。哎呀!真可怕呀!”项平说。 “一会干他,干他一顿也没用,还得看他自己。”方文斌跟项平提议。 “呵呵。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想着怎么干他一顿呢?这种事瞒也瞒不住,你信不信。” “他现在肯定没睡。刚才喝不少水,一会得起来尿尿。”方文斌说。 “什么玩意啊?你们俩个呀!就干他呀!都把我整懵了。”大刚实在不惑。 “溜冰。”方文斌告诉大刚。 “不是没瘾么?不说能让心情好么?怎么还能自杀呢?”大刚震惊地问。 “你自己上网查查就知道,没隐他能这样么?你看那逼样的都瘦成啥样饿了。他再玩下去就是精神病,治都治不好。”方文斌说。 “你之后碰过么?”项平问方文斌。 “没有。我没那么傻。” “我也是。我怀疑孙强是不是脑子进水,那玩意什么意思。他妈地遭罪好几天。”项平气氛地说。 “哎!心情不好碰这东西真可怕,你说他也是,越玩越差,思想越来越极端。米娜能这样就够了不起了。”方文斌感慨着。 “这么玩下去家不完了么?自己也完了。”项平说。 “那你啥办法,又不是没劝过,就说没事,没事。他就是贪,前两天跟我说他自己废了,让我这顿臭骂。”方文斌气愤地说。 “啥感觉啊?”大刚好奇地问。 “早忘了。我记得做了几个小时的梦,大脑异常清醒,之后难受好几天,三天三宿别想睡,吃不进去东西。你可以试试,挺傻逼的事。”方文斌玩笑说。 “我们仨玩之前上网一顿查,好奇么?但实话,感觉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好,真的,能想起来的都是怎么难受了,其实有时候明知道难受还想找找那种感觉,头几次的确没隐。孙强……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好了就尝试一次。”项平说。 “你俩也不聪明,就不该碰,明知道不是好东西。”大刚说。 “那对。大斌不是说了么,挺傻逼的事,都是精神有病才碰那玩意儿,越弄越有病,你看这不是疯一个么?”项平赞同。 “没玩过的都有好奇心,俺们也是。有的人玩完就粘上,自己粘上都不知道,有的人玩完就后悔,没啥的,真的,感觉太一般了,你别以为有多好呢,现在的人越玩越乱,有的玩纯是为了性,早晚把自己祸害死。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孙强这次我敢说主要是因为这东西害的,他神志不清了。那个逼养的就没脸,控制不住。”方文斌对大刚说,希望他别对这东西抱有幻想。 “我是不能,我可不傻。你们在哪弄的啊?”大刚说。 “这玩意都泛滥了,跟耗子的繁殖能力似的,你看着吧!精神病会越来越多。”方文斌一边抽烟一边说。 第六十章 孙强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表情痛苦地看着大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然后目光转向项平说:“你回来啦?” “现在爽么?”项平嬉皮笑脸地问。 “滚犊子。”孙强气氛地说,他知道自己该无地自容。 “大老远回来奔丧的,你太让我失望了。白跑一趟。”项平说。 大家伙都笑着,除了孙强和米娜,孙强不敢看米娜,米娜也不想看到他。 “娜姐是为你哭为你嚎给你两个大嘴巴,从新站起来了好歹意思一下吧。”大刚开心地说。 方文斌看孙强的表情即将愤怒忙接过话说:“起来干啥呀!回去躺着休息吧。你得几天能恢复过来,以后别碰那东西了。”他关心的语气说。 孙强的火气被方文斌的关心压住了。但他表情示意方文斌不该说不该说的。他现在很容易被激怒,怒了可能会杀人,也很容易变成极好的心情,因为药性还没有过期,冰儿是膨胀情绪的催化剂。不过孙强现在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烦躁的情绪。 “别靠墙站着了,你又没犯啥错,身体那么虚过来坐吧!”项平也意识到他的情绪反常,语气不再嘲讽,变得很和谐。 孙强靠着墙一点点向下滑落,哭声跟项平电话里的声音一样难听。大家伙不知道如何安慰。米娜慢慢蹲在孙强的旁边温柔地问:“孙强你说我怪你了么?” 孙强继续哭着,内心无比愧疚。米娜接着说:“你说我不让你碰着东西是害你么?你打我我认了,我就想让你好起来,咱跟以前一样过正常人的日子,打打闹闹我不觉得有什么,我心里知道你对我好的时候更多。” 孙强像个孩子一样保住米娜哭得更激烈了。米娜推开他冰冷地说:“你别碰我,你让我很失望。”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孙强渐渐地也平静下来,他仍然蹲在原地,认真地享受着腿麻的感觉。药性让他变得喜怒无常。米娜坐回到座位上看着他伤心地哭了。 “你打算住这还是回家啊?”项平踢了一脚孙强发麻的腿问。 “回家,在这干啥?我没事,你说你回来干啥?”孙强麻木的表情说。 “我回来送你回家呗!哄哄米娜吧!”项平说。 “操!米娜用他哄,一直都是米娜哄他。”孙文斌说。 孙强迅速站起来,麻腿没听他使唤,他栽倒在项平怀里,或者是项平抱住了他。他对米娜说:“媳妇。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改了。” “你有脸么?”米娜停止抽泣说。 “为了咱这一家人我也得戒了,你相信我一次。”孙强很诚恳地说。 平息过后,项平想起陈晨。当时他那么淡定,善解人意,活得却不轻松。 陈晨回程路上,时间过得并不慢,回味荡满整个世界,有时候还以为项平仍坐在车里陪着他,直到近市区之后陈晨开始心痛,为了给郝岩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更是因为自己的纠结。凌晨三点钟他沉重地蹬上回家的楼梯,此刻依然没想出很好的借口,也只有见机行事,顺其自然了。打开灯,一切看上去都安然无恙,郝岩已经睡了。然后他发现茶几上已经凉透的蜂蜜水。 早晨就像往常一样,陈晨比往常多一些疲惫。看上去他不想主动解释昨晚的事,祈祷着最好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郝岩故作不以为然,笑得有些虚掩,这笑让陈晨倍感不安。昨晚上郝岩孤独的时候想过很多让她害怕的结局,最近陈晨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你应该再睡一会儿再去上班。”郝岩把粥递给他亲密地说。 “我猜你应该想听我解释昨晚上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我确定你误会了,我还没那么无聊。”郝研笑得很轻松。 “我认为有必要解释给你听。”陈晨已经做好编一个谎话的准备。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就说,我可以勉为其难听你说。”郝岩仍然轻松地笑着说。 “其实你不该哭。”陈晨一直带着愧疚的表情。 “你又误会了,我没有。”被说中之后,她脸上轻松的笑也就散了。 “我看到了,你眼睛还肿着。” “那是昨晚上给你准备的两杯蜂蜜水都让我喝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 “好吧!今天你开车送我怎么样?我确实很累。” “可以效劳。”郝研勉强地笑了一下。 郝岩启动车后看到凭空多出的公里数对昨晚发生的事更加好奇,但她没打算问,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只有期待他自己说出来,那是最好的结局,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他肯自己说出来。 项平联系刘丽茹之前想起陈晨昨晚上劝他的话,而自己也清楚被满足的欲望和激情是短暂的,就像之前有过的感觉现在已经很难想起,不过如此而已。他十分清楚这明明是个错误,还是做了。决定做时他显得十分果断和干脆,他总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不够果断,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至于后果等到发生了再说。出于低谷期的人容易被欲求冲昏头脑,丧失底线和原则。 项平:你在家么?我回来了。 刘丽茹:我都快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这么多天才想起我,我才不信你回来了。 项平:我慢热,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谁都这样。回来了想看看你,想给你个惊喜,可惜你把我忘了。 刘丽茹:我不信你回来了。 项平:你回忆一下我骗过你么? 刘丽茹:你回来干什么呀。 项平:看你和我妈。 刘丽茹:那我请你吃饭吧! 项平:不如去中心城一系列。 项平以回去工作的借口离开家。走的时候项平爸妈有太多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却不知道如何说。尤其是项平编出来和丹丹交往的事,家人想了解的更多,被相平的冷漠回绝了。 项平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忐忑地等着刘丽茹,此刻他不轻松,还没有弄清楚是对是错。当他第一眼看到刘丽茹时,她的外貌充斥掉一切杂念,欲望占满内心。她看起来比两年前成熟很多,有女人的韵味和少女般的清新。装扮妩媚,浓妆艳抹,项平觉得有点过分妖娆,她绝对可以吸引大部分男人的眼睛。傲慢的举止彰显她对自己外貌的自信。 “看到我也不说站起来迎接我,那么大架子呢?”刘丽茹声音故意放大一些,好像想让店里的人都听到,她开心着。 “你比之前漂亮太多,没敢认。我向来不敢和陌生美女打招呼。”项平稳稳地坐着,丝毫没有站起来的举动。 “我可不是美女。你什么时候回去?”很明显能看得出她骗人,项平充满渴望的眼神让她更加自信。 “一周之内什么时候回去你定。” “我才不管呢?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在这跟你约会真担心挨揍。” “嗯?什么意思?” “十里八乡镇县的,追你的肯定少不了。你现在太迷人了。” 刘丽茹心满意足,一脸遮不住的虚荣说:“我要是有那么大魅力就好了,何必天天等你电话,等的都要郁闷死了。” 项平在想,如果赋予她智慧,那么现在她一定不会坐在对面,对于这样的女孩很可能满足欲望之后就会失去兴趣。他担心这一点,所以更希望她聪明点。 项平搂着刘丽茹走进一家烤肉店。来这里是为了喝酒的,刘丽茹可以接受喝酒,这无非美坏了项平,有些行为在酒后更容易达成。但项平没想到的是刘丽茹的酒量大过他。项平已经晕的时候她看起来还那么清醒。 项俊正在项平所在的烤肉店门口徘徊,想着进去打扰一下是否合适,他认为不合适,似乎也不敢确定是项平。给项平打过几次电话,可项平的电话似乎没有开机的迹象。这事真新鲜,他决定等他们出来,落实心中的疑惑。对于他们家族来说这都是一个重大发现。 项俊打电话给潘勇明所问情况:“姐夫。项平这两天给家打电话了么?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他今天回去的,上午还在家呢。你有事啊?” “事大了姐夫,我地个妈呀!还真是他。我亲眼看见他搂着一个美女去吃烤肉了。哎呀!太刺激了。”项俊落实之后兴奋得有些发狂。 潘勇明立马变了声调:“啊!你是不看错了。他说回去上班啊!” “哎呀!太刺激了。不可能看错,不信你打电话,关机!”项俊兴奋极了。 “呵呵。有意思。” “你开车过来吧姐夫,咱俩看着他,抓他个正着。” “我……我就不去了。闲的。有进展打电话汇报。” “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定是项平以后项俊十二分兴奋。对于一个两年没谈恋爱的项平来说,突然间让他发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好像发现了奇迹一样,不过这份兴奋维持的不长,他等了一会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车里的温度逐渐下降,坚守下去的意义越来越小,最终他放弃死守,回家了。回家的路上也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第六十一章 离开KTV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项平心里有些迫不及待进行下一项。从昨晚上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睡觉,也累了。 “找个地方睡觉吧!”项平搂着她说。 “不早了,你找地方睡吧!我去我姑家。” “不打算陪我么?” “我还是去我姑家吧!” 项平冷笑一下说:“行。我送你。”刘丽茹看到他的失望感到为难。 下车后没走几步,项平抱着刘丽茹深情地望着,刘丽茹不敢看他的眼睛。此刻对项平而言刘丽茹的嘴具有极强的吸引力,他慢慢靠近,两张嘴即将接壤的时候刘丽茹推开他说:“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能这样。” “陪我吧!”项平深沉地说。 她思考很久,似乎在等项平再说点什么,除了“陪我吧!”她什么也没等到。然后失望地说:“你走吧!我该上去了。” “嗯。”说完项平就再也没有回过头,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在车里他努力调节气息试图恢复平静。欲火当头,使得有明显不安。 项平对这件事原本很有把握,他们之间聊得很裸露,认为自己暗示得不能再透明了。被刘丽茹拒绝让他很意外。手插在裤兜里,摸到事先准备好的避孕套,感觉自己很龌蹉,也感觉刘丽茹很可怜。他摇下窗户把手里被狠狠攥过的避孕套仍在车外,然后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 刘丽茹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直望着项平乘坐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心中有些灰冷。她想过跟项平发生关系,但自己很难做到,或者也没想做到。她第二次跟项平联系开始的时候更多是想征服项平,但慢慢又回忆起曾经有过的感觉。那辆车就像希望一样消失了。很失望,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很气愤,因为项平这样对她算是一种侮辱。 在一个十分孤独的旅店,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老板有意问了一下几个人,他低沉地回答就一个人。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无法入睡,所有的准备和想象都落空了,一时间很难入睡。项平想知道现在几点,然后打开手机,屏幕刚刚灭掉,电话响了。 项俊的声音很疲惫。“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放弃了,我十分钟给你打一个电话。” “刚冲完电,你有事啊?都几点了你还不睡?” “哦……充电呐!还以为跟哪个小姑娘约会怕骚扰给关了呢?我以为今天晚上联系不上你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我要是约会犯得上关机么?你想太多了。” “那不知道你呀!我今天想去吃烤肉了,我看那里太火了就没去。” 项平再也撑不下去了,彻底的被拆穿了。无奈地笑着说:“中心城这地方真恶心,迈一步就能踩到粑粑。” 项俊幸灾乐祸地狂笑说:“完事了?” “哼哼。没得手。” “废物。上我这来呀!”项俊笑得更夸张,就像听到一个无比搞笑的大笑话。 “不去,太晚了。明天还得回去,困了想睡觉。” “慌个毛呢?小姑娘你得慢慢来。哄哄她,别太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笨得像个木头,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似的。你得主动点。你在哪呢?我找你去。好好给你上一课。” “消停地睡觉吧!你这种人大半夜出来小嫂子也不放心,整不好把我名声都带臭了。” “找你她能放心。你在哪呢?” “你来干啥?你来方不方便心没数么?明天给你打电话。”项平诡异地笑着说。 “靠!” 项平一个人躺在床上反思,失望让他憋满力量,只想发泄,他无法入睡,尽量安稳地躺着。想着整个过程和欲望的力量。直到夜里两点他认为自己想通了,现在他可以冷静地思考问题。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为这个结果感到满意。拿起电话给刘丽茹发了条信息。 项平:庆幸你今天没有满足我,对你对我都值得庆幸。你让我清醒,也让我免于背着愧疚生活。你做的真好,希望以后对每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都能如此,矜持永远都是高贵的。你懂得珍惜自己,希望你永远这样,真正用心的人不会认为这样不好。很抱歉,不得不说我是心怀不轨的,就像之前说的,我不干净。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 第二天早晨刘丽茹给项平打电话,试图洞察他的反应。那条信息她没有真正理解,打电话的目的更多是想求证他们之间有没有结束。项平接电话时的热情是冷漠的,不再像从前一样的感觉,倒像是纯粹朋友之间的聊天,这让她她心灰意冷,这个结果不能让她甘心。她之前在项平身上失败过一次,有过一定代价。她说不清对项平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非常想征服他,这次只是不想失败,但又该怎么做呢?好像项平已经放弃了, 坐在车上项平感觉很轻松,真正放下的感觉能让人轻松,以后可以不用当做任务一样来面对刘丽茹了,良心上对自己也是好的。他打算回去之后找陈晨说说这次经历和现在的心情。想起吴彤,他有渴望的很多地方,但又不想跟他发展的太过深入,如果他是单身可能一切会是另一个心态,但他不想放弃跟他之间难得的感觉。 郝岩感到他的丈夫最近越来越反常,开始她以为自己是更年期,她也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这种感觉很强烈,让她不安,很多年的平静可能就此完结,她依赖这般平静,不想生活就此改变,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对于一个四十岁没有孩子的女人而言,这种感觉能让她每天活得提心吊胆。有时候她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说说她这些年承受的委屈,有时候他觉得陈晨也很委屈,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委屈,因为陈晨对她真的很好。周六就是自己生日,这一天真让她担心,她宁愿没有这一天,她什么也不想去证明。看陈晨近期状态真怕那天他会忘记。 最近的心情已经影响到郝研的工作,上课的时候经常出现走神情况。这一点一位同学似乎很在意。他在同学中显得十分扎眼,因为他不是学生,而是同校法律系的一名副教授。四十二那年妻离子散,至今有三年时间。他已经当了很久旁听,开学之日起只要他有时间。郝岩能察觉到一些,每当她走神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看一眼台下貌似在认真听讲的王力群,尴尬地笑一下。 “郝老师。”王力群喊道。 和往常一样,下课后如果没有同学请教问题她直接从教室前门离开,有几分躲避他的意思。她更清楚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对于此类问题有多敏感,她不想惹麻烦。出于礼貌才不得不回头。走廊里同学陆续离开,几乎没有人在意他们,可她觉得所有眼睛都在用余光看着他们。这种感觉跟她缺少安全感有直接关系。 “王老师。有事么?”郝岩如无其事的面带微笑,她的笑一直都很含蓄。 “我想向你请教一本哲学方面的好书。” “现在讲的教材就很好。” “你最近……”他的表情很丰富,似乎在同情郝研。 “谢谢。我很好。”郝岩看了眼手表说:“王老师还有其它事么?” “哦。没有。你有事?” “嗯。晚上家里来客人,我需要准备一下。” 顺路还能聊上几句。王力群问:“朋友?” “我爱人的朋友。” “听说你们没有孩子?”他有些迟疑地问。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冒昧。 “嗯。有他就足够了。”她有意笑得很幸福。 “很了不起。” “这没什么,自己喜欢就好。” “对。” 并没有什么客人要来家里做客,剩下的时间里她会坐在办公室里看一本书消磨时间,等待陈晨给她打电话,然后回家。通常都这样,很少有变化,即使变化也是共同的。 陈晨今天莫名其妙地站在车外,往日陈晨都是在车里等着郝研不慌不忙上车。他们相遇的场面看起来很亲密,这一幕恰巧被王力群看在眼里,就像传言说的一样,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王力群干笑了一下,然后让这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怎么站在外面?你有事?”郝岩问。 “你晚上有安排么?我希望你找个人一起吃晚饭。” “不用担心我,别喝太多。” “几个朋友,他们都不带家眷,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种场合。”这话说得很吃力。 郝岩笑了一下。“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早点回去吧!开车慢点。我有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什么朋友?”这不像是郝岩的问题,两个人都很快意识到。 “球友。”陈晨说得有些唐突。 “哦。快去吧。免得去晚了罚你酒。我回去了。”郝岩强作笑脸。说完便上了车。 后视镜里她看到陈晨上了一辆出租车,低头时猛然间看到那个引起回忆的里程表,再想想最近他的反常。很有跟上去的冲动,她快要无法忍受了。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像上次一样一个人承受孤独,这一次注定从开始就是孤独。一个人回家郝研觉得做饭没有太大意义,也对什么都没有胃口。 陈晨上车后把手机开机,给项平打电话。 “你到了么?” “到了,你刚才怎么关机了?” “刚开机,我也不知道电话关机了。可能电话坏了。我很快就到。” “好。” 第六十二章 第三次见面,不z再陌生,却总有意想不到的新鲜感觉,这种感觉每次都有,两个人都喜欢这感觉,心情不知不觉会变好。 “我没碰她,确切地说是她没让我碰。”项平笑着说。 “挺好。免得后悔。” “其实她要一个承诺,我给不起,也给不了。你说的话我会想,这跟你有很大关系,我现在不觉得遗憾,这结果挺好。” “听话就好。” “我还是不知道我该不该结婚?但我知道不想结婚。” “绝大多数的同志都选择结婚,这是一个过程,也算一个交代。对家人还有认识你的人。” “有必要么?” “没必要。但你有办法么?” “我以为结婚是为了幸福,不然不如不结。”项平说。 “你能保证你不结婚就幸福么?” “你幸福么?” 这个问题让陈晨难以回答,他愣了一下。没有答案,然后暗自喝一杯酒。 “你想守住你现在的生活,然后背地里神不知鬼不觉满足你的欲望。你要的太多了,所以你会累。我一直不认为你活得轻松。”项平直接说到他的问题根源。 “人都一样。就像你为喜欢的那个女孩痛苦,现在又跟我喝酒是一样的道理。” 两个人对视着,都笑了。 “我接触同志不多,有时候很厌倦,太乱了。太多人都认为同志之间的感情不可能、不现实,自己明明又在期待,我很不幸,接触过的同志多数感情受伤,而且伤得刻骨铭心。即便我现在加网友的时候很谨慎,感觉乱的就不交往,但还是有很多性生活混乱的人,一心为了满足那点淫欲,想了就出来聊聊。现实环境对同志挺不公平,只能偷偷摸摸,时间长了,累了,就断了,多了,就习以为常了。”项平在阐述这个现状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低落。 “生理需求人人都有,都需要满足。性也不是一个肮脏的行为,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想接触这圈子,也觉得没意思,但我还是认识了你,这就是人性,我想你应该懂。” “我喜欢你。”项平忽然这样说,说的很认真,很果断。陈晨的状态促使他想这样说,项平不可否认的喜欢陈晨的很多地方。他还是第一次当面和一个人说这样的话,语气有点生硬。他说完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今天的菜又没吃几口,都浪费了。”陈晨在意了,有些错乱。 “我说我喜欢你。”项平强硬地说,面带微笑,稍带一点玩笑。 “听见了,小崽的。”陈晨明显乱了阵脚,目光迷离,十分尴尬。他的心玩命的跳。 这表情让项平控制不住笑了出来,也化解了彼此尴尬。 “以后打算在这生活么?”陈晨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散尽。 “不知道。我会在这沉下来。” “怎么沉?” “我现在对一切都没有方向么?至少我得知道自己真正要什么,盲目追求这么多年,不轻松,也没意思。别看你老,在我眼里你也不明白,因为你活的很累。” “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做到。现实不允许你什么都面面俱到。” “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我之前聊过一个人,开始他给我的感觉他很懒散,对生活不积极,后来我慢慢发现他的心态超好,没有悲观的时候,他要的少。他是个大学老师,没有BF也不想找,一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要求少是因为他拥有的多。现在还经常聊么?” “他不是,他几乎无欲无求,在我心里他是圣人。我层次不够,后来他不跟我聊了,我估计是觉得跟我聊浪费时间吧!”项平笑着说。 “我没浪费你时间吧!” “用不了几次你会觉得我浪费你时间。” 和喜欢的人聊天喝酒,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经意间,饭店的空位越来越多,显得他们聊天的声音很大。到此为止两个人一人喝了六瓶啤酒,陈晨几乎很少喝这么多酒,这跟心情有绝对关系,这些酒让他自己感觉还没有喝多。 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酒精让他们感觉不到一点寒冷。陈晨还没有意识到他走路有一点摇晃,他的胳膊重重地压在项平肩膀上,带动项平也跟着晃。他又下意识摸项平耳朵,项平心里有些抵触,不过没有反抗。 “你真的没和男人做过?”陈晨问。 “嗯。还没准备好,有时候接受不了。” “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想过么?” “嗯。当然想过。” “也没亲过,没抱过?”陈晨心跳异常紊乱,说起话来都有些迟钝,一面是酒精引发的,事实上更主要是说这样的话题让他很紧张。 “没有。有不少人跟我说只有1和0才能在一起,说实话我不只对帅哥没兴趣,对大部分0也没兴趣,但我是1,因为做不了0。挺矛盾吧!” “没啥矛盾的,男人和男人都能在一起,为什么1和1不能。只要两个人喜欢抱一抱亲一亲就很好,未必一定要1。0。真正喜欢一个人1。0都无所谓。” “可能吧。”项平还没有察觉到他旁边的人已经欲火焚身。 “感觉一下么?” “什么感觉一下?”项平一愣。 “让我抱抱。”说着他停住脚步把项平抱在怀里。深情地看着项平。 项平感觉很可笑,很吃惊。他的两手还在裤兜里插着,胳膊被困住。他笑着说:“别闹,大庭广众的,这么不低调呢?” “亲一个。”陈晨渴望地笑着,眼睛充满渴望。并开始不算强烈的进攻。 项平忽然封住笑脸,身体向后仰躲避着。双手从兜里挣了出来,但他被缠得很紧。他冷冰冰地说:“行了,别闹了啊。” “让你感受一下。”陈晨声音受阻地央求着,他的喉咙紧张得发痛,干咽了口唾液。 “松开!”这声音干脆、响亮、够狠。 陈晨的笑戛然而止,慢慢松开了项平,只有陈晨自己知道他的脸有多烫。 项平拦下一辆车。和颜悦色地说:“今天你先走。我近。” 谦让了一下还是陈晨先上了车。他上车的时候还一脸尴尬。项平被刚才的片段弄得大脑一团乱,感觉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可当时不那么做可能他更加乱,他的确没有准备好。 郝岩最终没有说服自己,努力了,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安定下来,她一直在复杂地思考,现在彻底混乱了。一个人空坐在沙发上,只有孤灯一直陪着她,或许是周末的缘故让她忽略早已经过了休息时间。明天是自己生日,她还是在意的,可今天没有任何预兆,他可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开门声让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当他看到醉醺醺的陈晨时思维才恢复正常,她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进门之前陈晨努力调节情绪,他希望和上次一样,郝岩已经睡了。当他看到死气沉沉的郝岩时,大脑猛的像被什么撞击一样,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等我呢?”陈晨一脸伪笑。 “我在想最近上课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走神。”说完这句话,郝岩发现自己的敏感不自觉的泄露出来。 “怎么了?你想什么?”陈晨心里清楚。 “看你今天喝酒的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她立刻转移话题,但发现这个话题似乎也不够理智。 “喝多了,有两个人吵起来了,竟然因为姚明和林书豪。”他尽量以玩笑的口气说,但舌头有点发硬。 郝岩不觉得好笑,还是配合着笑了笑。“我以为今天用不到蜂蜜水,看来我有必要给你冲一杯。你的酒气很大。” “那我今晚睡沙发吧!” “我没有这意思。” “是我自己要求的,我知道这味道你不喜欢,你已经很不公平了。” “你这么说我真感动,但我不觉得。” “我坚持睡这。”说着他疲倦地躺在沙发上。 郝岩看了一眼他的状态,感觉不到一点热情。“如果你想,我不会强求你。”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他把右臂放在眼睛上,试图阻止大脑眩晕。 “咱们活得真虚伪。”她冷冷地说完转身走进厨房。端着蜂蜜水回来时她以为陈晨已经睡了。又回到卧室取了条棉被盖在他身上,然后默默回到卧室。 整个世界都在黑暗中旋转,但很清醒。大脑里浮现出深刻的几句话。“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咱们活得真虚伪。”。分手时项平的表情和回来时郝岩的表情。他不得不起身去撒尿,起来时差点绊倒在茶几上,蜂蜜水从杯中荡出了一部分,声音很大,但郝岩没有任何动的意念,现在的心情可以用心灰意冷来形容。郝岩多希望明天早上起来能收获一份惊喜,比如她醒来时能吃到他做的早餐,仅此而已就足矣了,可这些应该只是幻想。 每一次见面都会给项平带来一种新的感觉,陈晨逐渐从几个思念的人里脱颖而出。因为他有可能实实在在的满足内心和欲望,可这种感觉又不舒服,因为他有依靠他的人和他值得他呵护的人。聊天中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很摇摆,也听说些许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是好还是坏呢? 第六十三章 图书馆更多时候能让项平安静。昨晚之后他十分忐忑,分手时的意外过于唐突。今天马娇不上班,他想让马娇也感受到这里的好。他们安静地看了一上午书。项平很高兴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让自己分心于书的世界。马娇想不起这一上午她看了什么内容,不过并没有感觉时间漫长。在项平决定见刘丽茹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彻底放下马娇,无论什么情况下尽量控制不往感情方面想。 马娇很高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这样多少能聊上几句。菜还没上来时,项平的卡二接到信息。 刘丽茹:或许你想要的我未必做不到。 马娇没有过问,项平把信息拿给她看。 “谁呀!”马娇不惑地问。 “你永远也不会认识。”项平面带微笑,因为他决定把和刘丽茹发生的所有经过跟她讲一遍,让马娇多了解男人的内心。在讲之前要给刘丽茹回一条信息。 项平:你不知道我要什么,你给不了,我也不希望你给。你让我明白有些错不该犯,但你还不明白。做一个聪明的人。 他一边等着回复一边讲。能跟马娇说自己内心不纯洁的一面也是一种真正放下马娇的方式,也让马娇深刻认识到他们之间不适合。 刘丽茹: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可能我能接受的比你多。 这条信息着实让项平有些气愤,又感觉可笑和无奈。 项平:好啊!那你来,我可以满足你。 刘丽茹: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要你这么满足。 项平:什么关系不重要,只要你想。如果我没把握履行的,一般不会轻易许诺,我找的是能理解我的人,你一直都不了解我,你被感觉骗了,我对你不纯。 刘丽茹:你从来不让我了解,我怎么可能了解你。其实你也不够了解我,不然你不会一次次伤我。 刘丽茹依然相信项平心里有着她,不过是他想要开放点而已。她认为这似乎没那么无法接受,时代就是这样的时代。不过话说得太绝也的确让她难受,她有点不知道征服下去的意义。 项平:呵呵。如果你能来,我给你了解我的机会,但我不确定你悟性很高。经历了,你可能会刻骨铭心,不过需要代价。 刘丽茹:你总把话说的那么深,我有时候理解不上去。我也不知道你对我的真正想法,我考虑考虑。 包括信息的内容,项平也如实说得很具体,之前对刘丽茹的根本动机是为了性和现在收住欲望的想法。马娇涨红着脸听他自然地讲这些裸露的话题。项平忽略她的天真和单纯对于接受如此敏感话题的承受能力。马娇听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项平充分证实了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世界真是那么丑陋。不过,无论什么情况下她总能发现好的一面,项平有勇气说出来,说明他还没那么丑恶,而且他具有一般人没有的勇气和魄力,最少现在对这个女孩还有点良心。只是这个世界是丑恶的,项平的内心欲望可能也是正常的,至少他很坦诚。 “男人为什么都这样啊?”她愁眉苦脸地说,简直对男人绝望。 “不都这样,女人也一样,别以为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样,你这样的人快绝种了。” “我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我还是做不到。哎!我被社会淘汰了。” “别傻了。正常人应该没有认为你这样不好,只是一般人都做不到。” “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想,能像你这样敢说出来的也不多。” “你傻我才跟你说,你以为我觉得这是个荣耀的事见谁跟谁说么?我不现实,你比我还不现实,让你多了解点,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纯洁。” “我知道的太少了,可我也不想知道这些。” “早晚都要面对。知道了可能会有一点免疫力,但你可千万别被我的个人主观意识影响了,我说的也是片面的。” 项平卡二的消息声又响了,他以为是刘丽茹的草率决定。结果让他感到意外。 陈晨: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希望没有影响到你心情。如果有可能希望还能继续交往。 “你应该认真点,我觉得这样不好。”马娇也以为是刘丽茹。 “我尽量吧!其实我很认真,不是什么人都会碰,也没打算骗谁。如果她能接受,那我更愿意。” 项平:没什么,别那么敏感,我能理解。 陈晨:我以为你生气了。呵呵。看来我想多了。 项平:呵呵。我和她在一起,先不和你聊。今天是周末,注意安全,别忘了删信息。 陈晨:嗯。知道。你聊吧。 发信息前陈晨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现在他能放下一直惦记的事,想想该如何消磨这个平凡的周末。现在他可以轻松地打开电脑,随后变得惶恐起来。他看到郝岩丝毫没有别于从前的迹象,她一定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看了眼郝岩若无其事的凄凉,这般若无其事刺痛他的内心,这一刻他认为自己无比混账,满心愧疚。他冲忙穿好衣服,准备在生日上对她有一些弥补,亏欠的太多,无论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要出去一会。”陈晨决心不让她知道出去的目的。他站在卧室门口,洞察郝研此刻的心情。 “晚饭回来吃么?”郝岩坐在床上看书,习惯带着微笑说话,依然若无其事。 “很快就回来。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直接买回来。” “你知道我从不挑食。”郝岩为他身上那身很正式的衣服而显得表情有些错综。 他深情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离开后郝岩发现读过两遍的文字依然陌生,最终放弃继续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掩饰悲伤。现在的生活,意义变得越发渺茫,一直在努力寻找安慰自己的理由,是情绪的周期轮回至低谷还是真的出了问题?如果是问题,这问题蓄积的力量使她无法想象。她不想坐以待毙,可能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问题的时候。她越想心里越恐慌。 商场里,商品满目琳琅,陈晨不知道什么更适合她,这让他有些为难。以前的礼物平凡得让人想不起来,而今天他决心要给郝岩一个惊喜,事实上他能看到郝岩的忍耐,有时候宽容比责备更能让人痛苦和不安。潜意识里他把惊喜和价钱联系起来,不知不觉走到首饰店的柜台前。 “先生可真有眼力,这款项链是今年的最新款。白金和砖石永远都是最棒的搭配。” “我买东西一项都是最有眼力的一个,因为卖货的不是机器。”他为说服自己买如此昂贵的礼物而感到心情格外的好。他们还没有因为财务有过纠纷,他绝不想对郝岩吝啬,虽然现在算是奢侈,他大概算了一下,这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最近的心情让他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先生真幽默。” “幽默能打折么?” “象征永恒的东西不该打折。” “好。为这句话也得买。” 陈晨带着和出门前截然不同的心情回到家,他手上拎着几个袋子,分别是菜、红酒和蛋糕。当郝岩看到他手中的蛋糕和他脸上久违的真实笑容时,持续很久的苦相瞬间化为乌有,她像个少女一样立在地上,双手捂着感动的剧烈微笑,用颤抖的目光深情地望着他。她没想到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流泪,泪水是融化了的冰冷,是瞬间迸发的感动,是积蓄已久的宣泄。 “我以为你忘了。”郝岩走进他,低着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含羞地说。 “我以为你真的没在意。”陈晨笑着说。 温馨地晚餐过程中陈晨拿出那条项链。惊喜和感动之后,敏感的女人更确定问题要比想象得更加严重,这算是他内疚的补偿品。郝岩更想知道他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其实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奢侈的东西来维持。我很感动你依然这么在意我,我一直都很满足,满足到有时候认为是上天对我的格外恩宠,就像现在一样,无法用言语形容。”郝岩坚持着微笑。 “我觉得应该这样,我希望看到你惊喜的一幕。”陈晨有些不自然。 “或许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绝无怨言。……真的。”她又哭了,柔和的灯光让眼泪比砖石的光更加夺目,它闪着刺眼的光。 “别这么说,干嘛弄得这么伤感。喝一杯。”陈晨明显变得低落。 “好。”她意识到不该这样。 情节到了该发生些什么的时候,陈晨有些力不从心,但他应该执行义务,上一次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这期间郝岩从没有主动要求过,她是个有记性的女人,也从不勉人所难。她也是个单调的女人,结婚不久后一直到现在,始终保持同一种姿势也从不会挑剔。 陈晨洗澡的时候就开始酝酿欲望,他想起以前准备的性药,已经在角落里藏了很久,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担心涨红的脸会更加伤害郝研。当他们光着身子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甚至会有一些紧张,陈晨为自己艰难的履行了义务而感到欣慰,在最后的时刻陈晨感受到快感,这种快感不幸很快就消失了。郝研回味了很久,就像快要干枯的植被痛快的淋了一场大雨,焕发生机盎然的生机。郝研为今天的不平凡而偷偷感动。 第六十四章 项平发现自己越来越轻松,为自己的逐渐纯粹而感到满意。不得不说他在书中找到一些正确方向,更主要的他身边有些人的正能量感染着他。回想起曾经对同性恋的看法基本都是负面的,偏执的,现在他逐渐认知了这个群体,这个群体跟我们接触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没什么不同。所谓变态、另类、肮脏等一些形容,项平已经逐渐让这些形容词跟这个群体没有关系。自然法则不会骗人,它永远都维系着平衡。有怀必有好,众们眼见了极端的负面同性恋者,就错误定义了这个弱势群体。有很多同性恋在经历过压力和痛苦的挣扎之后更懂得淡然和宽容。 马娇更加不惑,喜欢上一个人愿意把对方的一切往好处想,即便难以接受的问题也要尽力让自己接受。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对项平是什么样的感觉,之前似乎还能找到些感觉,可现在超乎男女朋友的友谊让她有些迷惑,项平的变化总是始料未及,难以追寻。项平太多裸露的话题让她很难吸收,甚至无法接受,这一天中有几次项平让她想起李鸿飞,仿佛有意暗示些什么。 宋泽民最终还是成了项平可以信赖的朋友。项平回到家以后。 “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宋泽民一如既往地守在电脑前漫不经心地问。 “我感觉没有杂念的面对……这感觉真好。我今天跟她在一起比较轻松。”项平一脸美好地说。 “你一直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知道你为啥这么做?我感觉就是有病,如果你心里有过不去的砍应该去看看心里医生。”宋泽民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说这番话的时候为项平感到悲哀。 “她心里喜欢的是李鸿飞,就是埋得太深了。我今天试探着提了李鸿飞,她在意了。更何况我可能做不到只喜欢她一个人,如果在一起了慢慢会变质,还不如把这种感觉留在心里,也挺好,在我迷茫的时候还能净化一下心灵。” “你还是有病啊!把自己喜欢的女孩让给别人,还帮李鸿飞。病得不轻吧!脑子一定受过刺激。” “她那么单纯,应该过安稳的平淡生活,我给不了,但我希望她过得好。之前知道该放下,但始终做不到,最近感觉挺好的。我能这样也不容易,兄弟!祝福我吧!” “我祝你早死早托生。真别扭,你乱不乱,早晚累垮你。我似乎看到了你的悲惨结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一个人关在家里孤零零的等死,死的时候有很多想交代的话,只能对着苍白的棚顶说。” “你们这些学艺术的心里才扭曲。其实最好的死亡方式是自杀。死了没必要遗憾,其实多数死亡都是悲剧。如果在准备好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重要了,身体退化了,心里也没什么需要满足了,给自己一个完结,真完满呐!你要做的是在你挥霍生命的过程中别出什么意外,趁着好时光别糟蹋时间。人应该懂得欲求不满。”项平近来心情比较舒畅,牵挂的人一点点都放下了,这让他感觉轻松。 “靠!咱俩代沟越来越深了,我简直无法跟你正常交流。你真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你有严重的心里疾病。” “图书馆就是我的医院,想看的书就是属于我的心里医生。你觉悟没到,多看书吧!对你有好处。” “哪个大夫劝你自杀的,你觉悟还真是高不可测。麻烦你把你看过的大夫给我拉个单呗!我以后好避免不小心看到。太吓人了。” “不用担心,看了你也领会不到精髓。”项平越说越玩笑,一切好心情都是面对马娇带来的。 “你以后一定会后悔。”宋泽民认真地说。 “不该为理智的决定后悔。我很少为做过的重大决定后悔,可见我是一个多么理性的人。” “你早点死吧!活着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宋泽民为无奈愤慨。 “没到日子呢?初步定在我六十六大寿那天,到时候你要还在去捧个场,必须弄得热闹点。尽量轰轰烈烈,这样的死才值得庆贺,结婚生子都算个球。” “你现在就去死吧!我还能多给你烧点纸钱。” “俗!我死了,你想都不用想。人一辈子就这么点时间,想那些多余的没用,你就是想我我也回不来,又不是闹着玩呢?” 他再也没心思作他的设计,整个心都被项平吹散了。宋泽民无奈的眼神中有一些仇恨,盲目地盯着那个越发兴奋的怪人。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看,带着专研的精神仔细地研究了一会。 “我知道你崇拜我,要有度,千万别执迷,我懒得救你。”项平继续。 宋泽民愁眉苦脸地说:“诶呀妈!这心给你气地,老长时间没这么闹心了,听你说话这么闹心呢。” “淡定,平常心。别让我牵着你走。” “李鸿飞说打算跟马娇联系了?”宋泽民忽然改变话题。 项平心咯噔一下,没想到话题来的如此突然。他还是在意了。装作不在意地说:“他早该这样了,就好像马娇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可以选择了似地。” “你真不在意?” “你觉得我应该在意么?”项平有些兴奋不起来。 “别怪哥们没劝过你。” “如果自己的事自己有了答案,那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呢?”宋泽民很渴望这个答案,他的表情机会是央求。 “我不想欠人的太多,也不想为难自己。” “你说明白点。怎么就欠人了?怎么就为难自己了,你不是喜欢么?喜欢你为难啥呢?” “我喜欢譬如外遇了,艳遇了,这样的方式。我不想跟她扯一辈子,激情决定爱的程度,但你得知道激情是有保质期的。”项平有意让自己更不正经的态度,貌似笑得很痛快,殊不知心在隐隐作痛,生活让他习惯了把自己当成一个戏子。 “闹了半天就是没玩够呗!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告诉李鸿飞再等一段时间吧!现在未必有把握。”项平忽然有些装不住伪装,语气显得郑重很多。 “没工夫管这闲事。睡觉。”宋泽民已经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唠一会儿,慌什么玩意。我跟你讲讲前几天我回家的艳遇过程。” “不听。听完憋的难受。明天还得起早呢。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他听得出项平在取悦他。 “早起得鸟儿棒棒硬。” 伴着两个人的笑声灯灭了。黑夜会让项平思维更加专注,专注得过分就会浑浊。即将开始纷杂的人和事。近几日要比之前一段好很多,至少不那么头疼,该放下的正在放下,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正在寻找理由。事一旦有了清晰脉路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和简单,简单了人也就变得轻松了,他正在一步步地朝认为对的方向走。淡然和欲求不满,他现在经常用这两个词安慰自己。 在这个城市里,项平知道有几个地方是专属于同志的角落,他一直憧憬着那里能够带来的感受,不需要伪装和掩饰,也没有歧视的眼光,相聚一堂,为的就是一扫心中寂寥。最近和陈晨几乎每天保持着电话联系,在电话里感受对方的真心。项平有过一次提议去同志酒吧感受一下,陈晨并不觉得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但表示有时间可以陪他去一次。有时候他们在电话里都处于静默状态,等待对方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笑一笑,笑这种行为很微妙。还有时候他们重于谨慎,因为在意,在不清楚对方底线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触碰,冥冥中又强烈想知道底线一下的对方是什么样的。项平发现自己面对陈晨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说,他也会考虑有些话说出来对方的感受。 郝岩明显感觉自己越发不受控制,生日之后的一如既往让她很快回到生日前的状态,而且生日礼物让她更加难以平静,她想恢复平静,太多东西促使她都做不到。好像连带这十几年里深埋的一切都在蠢蠢欲动,就像病毒一样占满思绪,让整个人显得错乱。她一直在思考坚持下去的意义,如果坚持着又该如何安慰自己? 迎接周末的那个晚上,上班族多数时候都为明天的解脱而愉悦。罗玉洁莫名其妙的没和马娇共度这个夜晚。留马娇一个人在寝室里上网,做着无所事事的行为,忽然间听不到罗玉洁的抱怨和肆意评价,着实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人在空落的时候总会想起心里惦记的事。这一段时间项平有计划地跟她提起李鸿飞,她当然深信李鸿飞一直为她而准备着。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完全适应没有李鸿飞的生活,总在不经意间想起,想起了总感觉愧疚和无地自容。想到项平时她笑了,笑脸异常的干瘪,仿佛醒悟又好像无力。每当发觉到自己现在的悲剧时都会有一些苦楚,怀念初始李鸿飞时的青涩,过去的,再也找不回。她不确定现在的心情会持续多久,就像是无期徒刑,没有定期,不知道目的,渴望解放自己,苦于没有办法。 第六十五章 马娇懒散地看了眼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朋友的来电显示,心情不会为此而有任何变化。今天晚上有太多异常,仿佛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干啥呢?”项平问马娇。 “上网,发呆。你怎么打电话不发信息呀!” “因为实在寂寞,想找个人出来聊聊,又谁也不认识就想到你。不过我没打算叫你出来,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你也不方便,小洁还得误会。” “你又怎么啦?我发现我俩的心情总有巧合的时候。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呢,小洁晚上有事没在家,我也不知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她今晚能不能回来。” “有想法出来唠会不?” “太冷了,再说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这么唠吧!” “不冷就不出来了,冷能让人清醒。不如出来咱俩去干点异常的事儿发泄一下。” “呵呵。你想干什么呀?” “去江边怎么样?” “太远了吧!多冷啊。天都黑了去那干嘛呀!” “发泄。不干点和平时不一样的事儿怎么发泄。我已经不去不行了,给个痛快话,去不?” “那!行吧!”马娇按捺不住有些愉快。 “赶紧收拾吧!多穿点,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后悔。” “哦。好的。” 走在通往江边的路上,这条街即便是这个时候路上仍然很热闹,过往的路人中有很多个看似甜蜜的情侣,他们正在自己的人生路上留下回忆。两个人并不觉得热闹,是心情过于严肃惹得。 “冷好像真的能让人清醒,出来走走心情感觉比刚才在家的时觉好很多,虽然晚上很黑,心里好像亮堂了。”马娇惬意地笑着说。 这时候谁也不能理解项平的心情。他知道在今晚大家都在为马娇的惊喜而准备,很快就会发生能让马娇意外的巨大惊喜。可项平忽然发现自己有那么不悦,太多留恋和不舍。马娇天真可爱的表情促使他的心脏隐隐作痛,还要坚持着微笑。他多想和马娇像身边路过的情侣一样,那是一种向往。和李鸿飞接触一段时间,能看出他是真的很爱马娇,但此刻他很纠结,在他心里任何人也配不上马娇,任何人。仅剩一点的理智让他还能忍耐一会儿,演一会儿。项平安静地笑着说:“我说过你不会后悔。新鲜很少会主动找你,就得去找它。生活就该这样,想了不做怎么实现。做了才知道实现的感觉。” “我要是自己一定干不出这种事来。我认识你之后都做了不少以前绝对做不出来的事儿。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感觉好么?” “嗯。”马娇心满意足地点着头。 这种感觉让项平喜欢,喜欢过后是恐惧。他必须把这种感觉驾驭到对的人身上。“如果让对方习惯了自己的付出,那付出就没有意义。比如你现在知道曾经有个人对你有多好,那时候你却不知道。” “你最近总和我提他。我以前总想让他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所以只看到他身上的缺点。我太急着让他变成我心里的样子。后来我才发现我那时候有多无聊。要求别人的同时首先自己得做到,可能我太依赖他了,依赖到忘了要求自己。”提起李鸿飞,马娇脸上的幸福感被愧疚置换。 “我欣赏的人不多,他是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了解他?”马娇感觉意外。 “嗯。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你们……见过?”意外变成震惊。 “我俩接触纯属巧合。他和我现在的室友在一起上班。认识他之后我才对他有了解,不过我看到的跟你以前说的有点不同。最重要的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多专一,几乎可以用唯一来形容。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傻的,我是绝对做不到,很难得,不过一想到你也不聪明也就正常了。要么你们以前怎么能走到一块呢。”项平尽量开着玩笑,用不是特别认真的态度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个世界太小了,你们俩个竟然认识了,太让我惊讶了。” “第一次见李鸿飞的时候我骗他说我和你在一起,我看到他傻了,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我住的地方,那天晚上特别冷,他好像不知道冷。我怕他杀了我就告诉他咱俩之间是清白的。第二次见面感觉他更离谱,我去了他现在住的脏乱臭的地下室,他很坚强,说住在那能让心里好过点。听他的室友说,他因为一缕头发跟隔壁的大狼狗干了一架,因为那头发是你的,知道你会诧异,因为是他一根根积攒起来的,我感觉你还挺能掉头发的,他没少攒。第三次见面我问他如果马娇不爱你怎么办?他说我只知道我能一直爱她,她那么善良早晚被我感动。我问他拿什么感动?他说时间。我说那时候她可能是别人的媳妇了。他很坚信地说不会的。我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他是认真的。我一直都认为传说中的爱情不现实,看到他之后我觉得没什么不现实。并不是你在他眼里一点缺点也没有,你也不是他的童话,他说你不是满分,但你是最好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爱一个人爱到傻是一件幼稚和可笑的事。我真的很钦佩他。”项平越说越严肃,越说越沉重,时而会有一丝欣慰的笑。马娇的眼泪早已经遍布衣襟,在衣服上凝结成白色的冰片。她不敢看项平那张煽情的表情,他们安坐在冰冷的江堤上。“第四次他喝多哭了,他说你喜欢我,我说我是你哥。第五次我问他为什么不从新追你,他说不想为难你,我说他跟你在一起未必能让你为难,因为我知道他能给你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你应该知道你需要那些。还有第六次第七次,每一次都能看到他对你有多在意。我佩服一个人不只靠感觉。”这番话越说越慢,项平用了很长时间,感情融入得淋漓尽致,给马娇留下很多想象的空间。 安静了好一会,项平给她思考和哭泣的时间。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八点一刻,他稍显有些急切,起身拉马娇的胳膊说:“跟我来。” 马娇自然没有走出刚才的氛围。他错愣地问:“去哪?” 项平一语不发,带她沿着江走,走向人不是很多的地方,拐过弯是一片江滩,江滩的上面有一片不算整齐的树林。夏天这里是休闲的地方,现在沙滩上有一些已经老了的雪雕,白天能看到雪雕上的污垢。他们停下,马娇有些害怕。 “你相信李鸿飞就在那个洞里等你么?”项平指着雪雕和石墙的暗角处一个洞口问。马娇自然不信,那个洞简直不是正常人能钻进去的,实际点说,那是个大缝子,很黑,洞口周围有一些垃圾和杂物,更显得有些恐怖。马娇还没回过神来,但她为项平的状态感到意外。项平忧伤的微笑着,似乎也沉浸在马娇的世界里。 “对,是他让我带你来的。”项平黯然地说。 “你怎么了?我都被你弄晕了。” “那你相信一分钟之内你的名字还有一颗李鸿飞的心会出现在天上么?” “回去吧!别闹了。” “回头看看。” 三个孔明灯从另一片雪雕背后冉冉升起,飘浮在空中一点点向他们的方向飘来,今天的风向很作美,吹着三盏灯向他们飘过来。其中两个写着马娇的名字,另一个上面是一颗心,心上有三个看不清的字是李鸿飞,越是靠近就越清晰。马娇简直不敢相信。她感到自己大脑十分木讷,这种感觉是瞬间的升华。连眼泪都跟着麻木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流向哪。马娇深深感受着,眼睛盯着三盏为她而升起的灯。寒冷早已忘却,三点光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项平不会打扰她体会的感受。 “你相信倒数十个数那边空地上会出现我要对你说的话么?”李鸿飞和项平一样的语气。就在马娇转过头被那三点光冲晕头脑时,项平悄然离开,冲着李鸿飞简单的笑了一下。李鸿飞激动地站在项平的位置说。 接连不断的难以置信让马娇看起来有些发傻,她迟疑了一下才转过头,看到一切都在激动的李鸿飞,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也发不出声音。 “回头……看。”李鸿飞沙哑着声音难辨,他的眼泪先一步夺眶。 马娇像个机器一样,不受控制地执行命令。这一切简直难以置信,这绝不是她的生活,甚至出现在梦里都是奢望。她完全惊呆了。 沙滩的一块空地被点亮,是用灯线编成的字,不算好看,却很醒目。上面写着:“在一起吧!” 李鸿飞走向马娇前面把这颗木头拥在怀里,抱得很紧。平静的夜即使是简单的礼花也能引起注意,马娇眼前的天空花满世界,爆竹声击震着内心,唤醒不知去向的眼泪。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内心和身体。这一刻永远也不想消失,他们贪婪的享受着。 第六十六章 远处礼花旁多情的女孩们为之雀跃。辛欣和罗玉洁胳膊缠绕在一起看着远处抱在一起的身影,体会他们此刻的感受。女孩旁边的宋泽民和两个男生同事嫉妒的讨论着。宋泽民听到短信声。 项平:我好像没办法再呆下去,帮我解释一下。 罗玉洁深情过后转过身问宋泽民:“项平怎么还没过来?” “他有点急事可能过不来了。”宋泽民敷衍着说。 “那吃饭还能不能回来了?啥急事这么重要啊?马娇命可真好,有个这么爱他的老公,还有个这么像样的同学,对她那么好。哎!羡慕死了。”罗玉洁感慨着。 “他总有意外事,你们习惯就好了。听他语气真有急事,他朋友的事吧!不知道啥朋友。”宋泽民说。 从宋泽民撒谎的眼神里能看得出辛欣仿佛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项平喜欢马娇。准备的几个小时里宋泽民一直在留意辛欣,辛欣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同样也看得出在准备的几个小时里宋泽民一直在试图靠近她,而她心里不反感。 是激动得太狠了,接连不断的惊喜让马娇没时间考虑别的事。最后她还是留意到人群里没有项平的身影,在如此幸福的时刻,这让她觉得不会有微妙的杂乱想法。今晚为她理清了一颗茫然的心,这才是她真真切切拥有的真实幸福。冥冥中哦她似乎还是有些失落。 在这条霓虹闪烁的大街上游离一个落寞、彷徨的背影,无助而没有方向。项平关掉电话,不想有任何打扰,感受一个人的世界。不知不觉空荡荡地走了很久,忽然间他有了想干的事,这真难得。 即使没有项平在,一切进行的也非常顺利,不会因为他影响到整个气氛。圆满结束之后宋泽民躺在床上担心着项平,已经十一点多项平还没有回来,电话关机,也联系不上。他也知道没必要担心,很难知道项平时刻的心情。担心之余他还会不由自主想一个人,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妙。 项平一个人坐在酒吧里。这的气氛适合他彼时心情,幽静而又伤感的音乐,昏黄的光线,稀疏的客人,整个房间的装修几乎都是实木,能让人沉静下来。他一边想,一边喝酒。环境的洗礼下,渐渐地似乎没那么痛苦了。今晚心情很复杂,不如上一次见马娇时安宁,还差一点就可以回到放下她时的心情,这一点没那么容易,但必须做到。 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顶带檐帽子,很有型的胡子,看上去挺时髦,他格外镇定。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一碟干果,两个杯子,一语不发地坐在项平对面看着项平。他是这个小酒吧的老板。已经深夜,酒吧里的客人不算多。 项平看了眼时间。“要打烊么?”他能看出这个人有想跟他聊聊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项平更想一个人静一静,没有跟他聊天的欲望。 他沉默着没说话,看上去有些古怪,没有恶意。冲着项平简单笑了一下然后恢复不悲不喜的表情。倒完酒后放在项平面前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示意项平喝一口,项平没有动,他放下杯子继续揣摩项平内心,一语不发,偶尔能微微看到一丝笑意。项平也不说话,揣摩他的内心。两个人对视着有几分钟。 “我喝不起你这的洋酒。啤酒都觉得贵。”项平拿起自己买的啤酒把瓶中剩下的一半一口气喝完,已经喝了八个小瓶啤酒,感觉也该离开了,还是没有跟他聊天的欲望。虽然这个人有很多特质让他着迷,可谁知道他不是直男(异性恋)呢?项平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每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类型不自觉会往这方面想。这个人的淡定尤其让他着迷。 “请你的酒。聊天而已。”他终于开口了带着淡淡的微笑,语速平稳。 “我好像没有义务陪你聊。”项平是笑着说的。无论是出于什么,这状态都是警惕的暗示。 他笑着说:“海哥。” “小强。” “这店开多久了?”项平问。 “十一年。” “你这挺好,能让人沉静下来。” “看你心情不好,特意为你放一些适合你心情的音乐。” “让你费心了,有点受宠若惊。” “你是客人。” “之前的都是客人。” “他们不需要安慰。” “谢谢。我也不用。” “男人都好装,什么都说无所谓。” “看你应该也是爱装的人。” “年轻的时候是。” 话到这停了片刻。海哥喝光他杯里的酒,又倒了一个小半杯说:“你落后一杯。”然后他回吧台取了灌苏打水分别往两个杯里倒了一些。取苏打水的过程项平安稳地等着,并没有离开意思,一切可能达到发泄目的的机会他都想试试,海哥有让他讲自己故事的想法。 “你的表情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项平真诚地说,不会担心这样说会得罪对方,他似乎也不怕得罪他。 “熟人有这么说,一直这样。我看你今天不正常。” “嗯。我很少这样。” “来之前打算在我这喝成什么状态离开。” “能安全回家就行。” “那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在你这调节的很好,没问题了。” “你多大?” “25。” “我比你大一旬。” 气氛、音乐的节奏还有人的状态都不慌不忙的进行着,不考虑时间已至后半夜。 “开酒吧很熬人,每天都熬夜。你一个人打理么?”项平问。 “有两个徒弟,他们下班走了。” “你也是光棍吧!”项平一直模仿他的淡定,比淡定更强烈的是倔强。 “嗯。” “看着像。” 海哥笑了一下提杯喝酒。项平不在推脱,今天他想做得和往常不一样。 “你生活每天都这样么?”项平问。 “差不多。有时候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孤单么?” “习惯了。” “你找我聊,怎么一直我在问你?” “这样挺好。” 摸索的聊天时间过得很慢,渐渐地店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停止的意图。 “我抑郁过,把自己关在像笼子一样的房子里,一个月,一本书,还有每天下午两小时听不懂的日本电台。我姐定期给送吃的,我让她放下就走,一个月说的话加起来也也没有现在一天说的多。那时候就那么偏激,后来走出房间,再后来走出阴影,现在我把那段当做我可以炫耀的经历,因为我走出来了。今天你看到的状态不是抑郁。” “你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海哥语气坚定。 “差不多,不过还好,至少越来越好。感觉你应该是个经历很多的人。” 海哥掳起袖子让项平看手腕上的疤痕。“我把酒瓶摔碎,就一下。在这个店里。死了一半不想死了,用鞋带给系上了。接了半盆血,躺了半个月,浑身没劲。”他把袖子再往上拉一点让项平看手臂上的一排烟花,严肃地介绍着:“一个代表一个女人。” “第二个烟花以后的女人你怎么解释以前的烟花。”项平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好笑。 “实话实说,不是每个都会问。有的可能还没来得及问就散了。” “自杀是多久的事了?” “有十年了,和你现在差不多。” 两个人陷入无言的对视里喝酒。有很多话在此不需要过多解释,神态能帮助他们说很多不必强调的话。 “今天看到你忽然让我想起我的过去,所以想对你说几句……好话。年轻的经历什么也不算,但是很重要,因为你什么都不懂,有些事不经历你就不相信,因为你很倔强。我不反对经历的多么疯狂,一定要有良心。那是能让人安稳的必要条件。我知道你能听懂,刚才跟你聊发现你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我希望是暂时的。”海哥语重心长地说。 “我是活得没有方向,不过原则和底线还是清楚的。” “这都是人必经的过程,过程长短由自己决定。别反反复复经历同样的事,没经历的,你急也不来。着急会让事发展的更慢。” “你现在怎么生活?”项平感觉自己好像懂这些,有些听不进去。有意转移话题。 “就这样。” “我听过有人说随遇而安是无奈的结果,我觉得挺对。如果真是,我希望我能早点彻底无奈。” 海哥不赞同地笑着。“好像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能同意。我一直在总结经历,一直在不断经历。” “我以前一直坚信未来一定会很好,慢慢发现好像没好的东西永远都在未来,太累了就不想了,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好像一切都不现实了,那感觉很难受,现在还记忆犹新。后来我想让明天好一点,总是那样,很多个明天都过去了我都不知道,就只为了明天,还是累。现在我只为了现在,现在好才是真的好。” “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听懵了。”项平听得有些吃力,思考让他疲惫。他暂时没心情听哲学,马娇依然在心里忧伤地哭着。 “记住让现在好起来,除了现在有的是属于你的,其它都不是你的。” “活在当下呗!听起来像个口号,好像也对。” “你对一切都急于求成,不累才怪。没必要给自己带个好人的帽子,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好人就是好人。你说有良心和底线,那是个什么东西?”海哥看得出项平的急躁,时候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连微笑的痕迹都没有了。 “我也在克服急于求成,良心和底线不是东西,是责任感的一种体现,是个人都得有。” “我只能确定我是自私的,良心我不知道有没有,底线我更不懂那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什么是我想做的和该做的。无论是做什么事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好过,所以我非常确定我很自私。” 项平在心里仔细琢磨这番话,开始的时候想对海哥说自己喜欢马娇到放弃马娇的过程是无私的,想了一会他开始同意海哥的观点,不论怎么样最终目的是为了自己好过。让马娇好过的目的其实也是为自己好过。想着想着不禁笑了一下。思考的过程中海哥一直看着他,没有打扰他思考的过程。 “说得挺好。”项平佩服地笑容说。 “说得再好也是空话。你怎么理解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以为我是为你好,想得再多没有用,认准的事放弃了就放弃了,留恋越多越沉醉,就像喝醉的感觉。” “醉的感觉不是挺好么?你要是不觉得好那就不会开酒吧。”项平不再沉醉于刚才的低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开朗许多。 人在迷茫的时候需要被正确的梳理,迷茫让人的思想偏执,转进问题里想问题,被疏导通顺了也就豁然开朗了,开朗的长短取决于偏执的长度。海哥看着项平开朗地笑荣脸上绽放出颇有成就的喜悦。 项平还是讲了他对马娇的感情经历,说了今天为什么来这喝酒的缘由。讲的过程中并不带痛苦。当他说到放弃马娇的时候海哥一脸迷惑。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感觉好就在一起,你哪里不纯呢?” “我也喜欢男人,控制不了。”项平说得很果断,这让项平自己也感觉意外。 项平以为会看到海哥惊讶的表情,海哥却跟听到其他话题的表情完全没有两样。海哥听了之后没说什么。 “你怎么看同性恋?” “没看法。” “我一直都觉得我今天放弃她,以后心里会舒服,就像你说得这就是自私。” “嗯。你想好放下她之后怎么面对生活么?” “没想好呢。” 海哥有些疲惫的看了下手表对项平说:“快三点了,我累了该睡觉了。” “嗯。我也该走了。” “很高兴你跟我聊,以后常来坐。” 项平点着头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犹豫一下然后认真地说:“谢谢你的酒。” “别让自己为难,没用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我知道。你也快乐。” 第六十七章 项平带着醉意回到家,心情好得让宋泽民意外。无论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想通了,或者是海哥让他醒悟了,他看起来的确没那么不好,甚至有些洋溢。宋泽民一直担心着项平,一直没睡踏实,看到项平的反常让他更加担心,以为受了很大刺激。 “怎么才回来?”宋泽民担心又疑惑地问。 “喝酒去了。”项平不以为然地说。 “看出来了,跟谁喝的啊?实在不理解你。怎么样?苦的是你自己吧!”他为项平感到遗憾而显得忧郁。 “自己喝的,喝得比较舒服。我没觉得不好啊。挺好的,真的。”项平一边脱衣服一边不以为然地说。 从脱衣服的事态也能看到他的活力,短短几个小时就像丛生了一样。好心情的原因当然是为自己醒悟而高兴,还有一方面也很重要,回来的一路上,他脑力里不停浮现出当他说自己性取向时海哥的大木然,这视乎真的不是个事。海哥的反馈是对同性恋者的包容和理解,他是宽容的人。 “自己难受自己知道。”宋泽民一副可怜项平的表情。 “看你那张老脸,眉头中间皱得跟腚沟似的。我真没事,喝着喝着酒想通了,我有毛病才发愁呢。” “有种你别难受啊!都别喝酒啊!” “之前不得不说我真难受了,所以去喝酒。现在,真好了兄弟。” “愿意好不好,跟我有个毛关系,睡觉了,明天还有那么多活呢。哎!苍天!为什么闲得人闲得要死,忙的累得要死。什么社会。” 项平没作回答,吹了一句欢快的口哨然后关灯钻进了被窝。 项平的洋溢更使他确定这种痛一定很了不起。宋泽民无力再说些什么,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话安慰他。 周末对于项平来说除了不能跟晨晨取得联系之外一切都没有太多变化,图书馆的人会偏多一些罢了。马娇从新跟李鸿飞在一起之后他越来越能把自己投入到书的世界里,这种感觉很轻松。今天的状态更好,几乎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专注了几个小时,感觉很累,抬头的片刻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世界,视野恢复正常用不了多久,眼前所见让抻一半的懒腰没能抻爽。他几乎要被震惊得仰过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晨坐在对面的,两张桌子并排摆放距离不算远,但他太过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陈晨注意到他差点仰过去,抬头冲着他微笑。这个意外惊喜让项平始料未及,表情就像瞬间绽放的鲜花。 “什么时候来的?”项平声音很小。图书馆不适合说话。 陈晨示意离开这里,到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去。他们把各自的书放回到书架上就兴奋得离开了。走到户外,感觉天气比早上来的时候更好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什么时候来的?”项平问。 “有一个小时了。你看书太认真了,一点也没注意到我?” “没敢想。我估计从明天开始我来这看书会时不时抬头看你在不在。明天不能坐那个位置了,会分心的。” “在家没意思,又不知道去干啥?就来这碰碰运气,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呢?” “那还有惊喜么?” 两个人越笑越灿烂,他们停在了路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你想干什么?”项平问。 “我想亲你。”陈晨保持着笑回答,眼睛专注地看着项平。 “我真不信在这你敢。” “你敢不敢试验一下我敢不敢。” “不敢。” “你今天下午有别的事么?” “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那先去吃饭吧!吃饭研究一下下午做点什么。见你我连车都没开,知道你好喝。” “我中午不喝酒,白天喝完乱不起来。”项平玩笑地笑着说。 “呀!你想怎么乱啊?” “我想的多了,一次两次都实现不了。你确定出来安全么?” “怎么?你很危险么?” “我比你安全多了。我说你媳妇……” “没关系。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小崽的,你能不能正经点,说了你还敢做咋的?” “吃肉吧!我非常喜欢吃肉。” “你也不怕吃胖了?” “吃成小熊估计更抢手。” 这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让他们费了很多脑筋,谁也没有更好的提议,受世俗眼光的阻碍让他们很难放开了做他们想做的事。陈晨本想随着项平,项平担心更是多,最后他们决定返回图书馆看一下午书,然后晚饭一起痛快地喝一场。 图书馆让两个人感觉到温馨,虽不能聊天,偶尔抬头看到对方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交融在一起惬意地笑一笑就非常舒心。直到天色朦胧了,五点了,他们心里就像听到一天中最后一节课的下课的铃声。 他们对坐在一家烤肉店里。陈晨如死水般的感情像是开启一口泉涌,泉涌从心底泛起,灌溉了全身每一个呆滞的细胞,一直平静略显消沉的脸今天看上去有云消雾散的感觉。始终被困扰缠拌的项平的脸也像是开封的江。从在一起开始就全心体会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好感,无以言表。看到对方的眼神就会满意的笑,看着对方由心而发的笑就会满足。现在已经不受陌生的拘束。很高兴地聊着。 “香梅想过今天喝成什么状态?”项平问。 “只要不被你占便宜就行。” “怎么?你打算今晚不回家了?”项平有些意外地问。 “回家。”陈晨语调有些弱,眼神却坚定。 “我可能也要回家了。”项平语调更低。 “回去干啥?趁着年轻在外面多学习点不是挺好么?你应该找个工作,不能这么混。时间过得很快,我到了四十忽然间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很多思想都变了。” “这两天把一些浮华的,不现实的都差不多放下了,也知道该找点事做,做什么也得切合实际,我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一直都急于求成,现在觉得追求的结果也没那么重要了。” “回家打算找个女朋友结婚么?” 项平第一反应摇头说:“应该不会,我想让家里知道我不适合结婚。但我不想出柜。” “还是多考虑考虑,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很多思想你很难纠正,别强求。” “看看你。刚才笑得还挺好看,以说正事就现原形了,我发现你就适合扯蛋。” 陈晨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别冲动,决定之前多想想,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建议你能不结婚还是尽量不结婚吧!” “我有分寸。我劝你能好好过就尽量好好过吧!都这把年纪了,别整天看上去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你自己也清楚她不欠你的。” 从表情看的出陈晨不想听这些幼稚的话,他端起酒杯没有回答。试图用笑的方式转移话题,项平看得懂。 “这么多年你也基本靠飞机满足自己吧?”项平喜笑颜开地问。 “差不多。你一天天都想什么呢?”陈晨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一向靠自己。” “欲望是洪水,很容易泛滥。” “听起来你泛滥过。不然怎么总结的这么深刻。” “听起来你好像想泛滥?” “我的欲望像小溪,泛滥了几锹土就搞定了。” “真的假的?你要是小溪我就是眼泪了。” “假的。都别把自己往高尚说了,又不是圣人,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你想么?”陈晨以为自己是用玩笑的口气说。 “想喝酒。” 很快又到深夜,每一次即将分开的时候脚步都那么蹒跚。项平只是跟在他后面走,没打算拦一辆车离开。走着走着项平发现前面不远出便是他家的小区,然后立刻停止脚步。 “这不是到你家了么?”项平说。 “前面就是了。” “那我走了,你太大胆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在两个楼空中间,比起街道上要阴暗很多,阴暗会憧憬生情,会让对视的眼睛放出光芒,会让他们多少有些安全感。还是难舍离开,或是彼此心里都在想些啥。陈晨想抱他一下然后再回家。抱上了,对视的眼睛更近了,心跳更快了。项平看得出他可能不会亲过来,于是自己亲了上去。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心脏就像爆炸了一样,浑身发热,心跳得太快了,促使两个人喘气的节奏发生变化,再然后慌慌张张的分开。陈晨还没够,项平看着他笑着说:“我该走了。”然后快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这个意外惊喜还没有让陈晨平静,上一次教训让他不敢想这么多。回家的路上,尽量控制自己沸腾的心,浑身充满的力量难以发泄,不全是兴奋,很新鲜很刺激。回味让他没怎么考虑如何跟郝研解释,似乎习惯了郝研对他的放纵。 项平坐在车里感觉嘴唇还在发麻,他甚至碰到了对方的舌头。感觉浑身有点难受,又明明意犹未尽,那一幕一遍遍在大脑里放映。整个夜嘴唇一直都隐隐发麻,大脑安静的像是一个人躺在辽阔的原野上。 第六十八章 直到第二天项平还没有走出上一晚发生的一幕,他认为这样不应该,因为陈晨有家,他还没有做小三的想法,更不想破坏对方的家庭。陈晨到意外的出现在图书馆就已经是个危险的警钟,之前的电话聊天中彼此都在竭力约束自己的行为,一直以朋友相处,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有多不纯粹。该找个什么方式充斥掉这一切呢?马娇决不能再去打扰,他想到同志酒吧,这是他一直都想去体验的地方。 宋泽民没心思过问项平最近的变化,他心里已经深深印下了一个人,辛欣一点点取代了生活的重心,工作之余他不在空虚。辛欣也并不排斥他的问候。 去酒吧的目的并不是找性,如果能遇到一个哪怕聊一次的网友也算恩赐,没去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去酒吧的路。这个酒吧是在网上找到的,不是个很大的酒吧。 走进酒吧之前项平有些兴奋,没想到九点半的时候这个酒吧竟空无一人,也没想到吧台会站着一个看上去非常漂亮的美女,她正在化妆,看来了客人忙站起来招呼。 “你好先生,几位?” 项平为他的声音感到吃惊,即便很娇柔,还是能听出男孩的音色。他恍然大悟,但没表现出来。镇定地说:“我一个人。你们这怎么这么冷清?” “演出十点钟开始,客人还没上呢。您等会吧,也快上人了。” “你是不是有点太漂亮了?不用化妆了,看着已经够迷人了。一会你表演么?”项平站在吧台前,一个人不如调侃一下。 “要是不化妆客人都被我吓跑了。我最后出场。”他没什么反应,这样的话一定是听得太多。 “怎么会呢?我看到你就决定以后常来了。” “谢谢。您喝点什么?” “拿六个啤酒就行。” “您坐哪?我给您送过去。” “你化吧!我自己来就行。” “你可以点歌唱,免费的。” “不了。我怕把你吓跑了。” 项平拎着酒走向黑乎乎的座位区,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一个人坐下等着客人来,他对表演并没有太大兴趣。很快三个跟前台一样的女孩伴着嬉笑声走进店里,后面还跟着一个毛手毛脚的中年人。中年人穿一身休闲西装,很讲究,发型一看就是被专业整理过,看起来有些不像好人,男人中的男人。项平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这样的客人怎么会是同志,他比绝大部分男人还男人,像电影里的黑社会。 “你家早点黄了算了,客人都被你们四个妖精吓跑了。都几点了还不上人?”男人蛮横地说,不过听起来也像是玩笑。 “男哥,今天喝什么酒?” “喝个屁喝,等会。”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客人上的这么晚,应该也快了。您在等会。”一个比较胖的女孩说。 “都他妈被你们几个吓没了,你看你胖那个死样。”男人说完冲着女孩的屁股掐了一把。 项平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喝着酒,没看那个嚣张的男人,不止是没兴趣,甚至是反感,也多少有些畏惧。项平用眼睛余光还是看到了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男人站起来像是冲他走来。项平看了他一眼简单笑了一下。 “就你一个人?” 项平笑着点头,示意他坐在对面。当他坐下来的时候项平又不觉得那么反感,因为对他的态度礼貌很多,应该不会出现对女孩们的行为,于是递给男人一瓶啤酒。 男人结果啤酒上下打量了一下项平,礼貌地说:“李男,男人的男。” “孙强,强人的强。” 男人笑了,笑起来不那么恐怖了。然后谨慎地问:“你是1是0?” 项平举起食指并问:“你呢?” “我能接受做1。” 项平点点头,似乎在传达对方一种提防的状态。 “我看起来不像好人,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我对你也没兴趣,聊聊天。看你一个人要了这么多酒,你也喜欢喝酒。”李男说。 这番话让项平心里更加踏实。“看不出来你也是同志。” “像我这号的人多了,取向跟性格没关系。那些娘们唧唧的一般都是0。” “你结婚了么?” “没有,女人更他妈墨迹。” 项平不知道该问什么,拿起酒瓶提议喝一个。 “你别介意我这么说话,习惯了。” “没关系。” 来的客人一定都是算好了时间来的,十点一到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项平开始挨个留意观察,心里有些扫兴,估计没人能主动跟他搭讪,因为他对面坐了一个让一般人都畏惧的男人。李男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强壮,但气场绝对强大,举止示意着他核能打,也很善打。一般都是两两一起来的,唯独两个单身都没看上。酒吧里的气氛让他觉得怪怪的,客人们的眼神更加怪异,像是鬼鬼祟祟的搜索猎物。也有人专心地聊天,喝酒。音乐像是故意拉近聊天人的距离,很大,不喊是听不到的,有些人趴在耳朵上但不能说是窃窃私语了。有些客人借着点单的机会对服务员进行卡油。项平越发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演出开始后项平跟李男没怎么太聊天,跟多的时候抽烟喝酒,也会用眼神交流。 “看上哪个了?我给你叫过来联系联系。”李男指的是店里的服务员。 “没兴趣。” “这的妖坐台不出台,出台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真没兴趣。” “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得不说这样聊天很费力。声音小了很难听清。 “说不清,沉稳一点的。”项平连微笑都没有了。 “你心情不好么?” “太吵了。没劲。” 李男站起来,示意离开,项平没打算离开。李男有弯下腰说:“换个地方喝点,这他妈没法唠嗑。” 项平犹豫了一下跟着他离开这里。到了外面感觉很清静,沸腾的心也平静了。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太吵了。出来感觉好多了。”项平说。 “带你去另一家,那相对安静点。我也挺长时间没去了。我今天晚上没意思,就想找个人喝点,看你也挺愿意喝的。” “不去了,有点累了。”项平推脱。 李男转过身背对大街撒了泡尿说:“是不是看我不像好人呐!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嗯?走吧!陪我喝点。” “走吧!” 上车后李男直接对司机说了另一家酒吧的名字。项平感觉很不适应,就像直接告诉司机他们是同性恋一样。看李男的表情丝毫没在意。项平刚才喝酒的时候听李男说了很多关于同志酒吧的事,也说了他曾经与一名客串演员的草率恋情,那个演员对他有很大兴趣,被他伤得很重,不过看他的状态更多是在炫耀。 “你多大年龄?”项平问。 “37。看你不大。” “嗯。不到三十。” 走进另一家酒吧。老板很热情的招呼李男。直接安排了一个视线很好的位置。这里气氛要安静得多,歌手所唱的歌也没那么吵。客人也相对多几个。项平被如此重视而暗自荣耀,没想到这个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老板跟李男的年龄相仿,长得比李男顺眼很多,穿着一身不常见的军装,很休闲。比较稳重,也很男人。 “叫凯哥。”李男给项平介绍。 “凯哥。”项平很礼貌地笑着问候。 “你好帅哥,怎么称呼你?” “孙强。” “以前没来过吧?” “没有。” “你们先坐南哥,我去给你取点好东西。” “信么?我来了他不敢不陪我喝。”李男趁着老板离开的时候小声地说。项平只是笑了一下,李男接着说:“因为我在这消费到了,以前有段时间我天天来,我之前那个女朋友就是他家歌手。” 老板不慌不忙坐下拿出一个铁的烟盒,一边卷烟一边说:“尼泊尔带过来的烟丝,我自己配的,你们尝尝。好像蜂蜜有点放多了。”卷好之后他先递给李男。 “先给我这小兄弟。” “我不要。”项平忙说。 “没事。没有料。”李男解释着说。 “我抽这个凯哥,不喜欢抽烟丝。” 老板看着项平善意地笑着说:“我这里挺绿色的,以后常来玩。” 酒吧是一层半格局,项平在上,看了眼下面两对抱在一起的基友,亲亲我我感觉很不适应。 “这是你朋友?”老板问李男。 “他不是,哥们。” “最近又伤几个啊?”老板问。 “你都不给我介绍,我上哪认识去?” “你还是不是人?上次被你拐走的那个都伤透了,说啥也不回来了。”老板说。 “给那个唱歌的给我联系联系。”李男眼睛盯着唱歌的说。 “他直男。”老板说。 “少扯。” “真的。” “小弟你注意点他,不是个什么好人。”老板玩笑地对项平说。项平笑了笑。 “那个坐轮椅的女孩怎么回事?”李男问老板。 “前几天来的,我看着挺可怜的,就给她留下了,唱歌好听。一会叫她给你唱一首。” 老板示意那女孩上台唱歌。她的歌声很凄美,让人沉醉。李男的眼睛深深被那个瘦小的女孩吸引,女孩的腿更细。他陶醉到连酒都不喝了,项平跟老板没打扰他的投入,一边简单聊些话一边喝着酒。 女孩唱完歌后被人从台上退了下来,她表情格外镇定,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李男一句话不说下去奔那女孩去了。先是给了两百元钱,然后甩掉霸气,和蔼地跟女孩聊天,眼神里充满关怀,女孩被关心感动得有些害羞。 “你晚上怎么回家?”李男温和地问女孩。 “我爸到点骑车来接我。”女孩弱弱地说,这表情好像是受尽委屈后的绝望。 “你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现在知道。” “他不反对么?” “开始的时候反对,现在不会。我说这的人都挺好的,凯哥是个好人,来这的客人也都挺好。这是我做过最好的工作。” “你的腿怎么弄的?” “天生的。” “以后有人欺负你找我。” 女孩很快说:“哦。谢谢,不用,我在这挺好的。凯哥对我也格外照顾,谢谢你。” 李男起身拍了她肩膀一下然后又返回到楼上。女孩为此特意献给李男一首歌,这首歌唱得更加投入,不知不觉流下两排眼泪,但声音丝毫没有变色。下场的时候看到她幸福地笑了。 第六十九章 离开这个酒吧已经有十二点多,项平对这个人的故事越来越好奇,李男似乎也没有喝好。 “找个地方再喝点吧!我还想喝。” “太晚了,这时间也不知道去哪?” “跟我在一起能没有地方么?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烧烤店。走吧!今天遇见你真高兴。一般人第一次见我都不敢跟我喝酒。”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不过刚接触的时候印象的确不好。”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 “你干什么的?”李男问。 “现在没工作。正在找工作。你呢?” 天气不算暖,李男撩起衬衫让项平看。他的腹肌沟很深,看起来很结实,还有几道伤疤。他笑着说:“你猜呢?” “猜不到。” “我是打手,私人保镖。”他又让项平看他手上的新疤说:“筋折了,就前几天的事,七个人砍我。” “看你面相也挺像个打手。”项平有意惊讶了一下。 “现在不行了,岁数大了,以前的时候一个打五个你这样的都不带喘的。前几天差点被砍死,反应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所谓的坏人要比所谓的好人多更多孤独和防备。李男发泄着他的孤独,霸气更多转变成和善。项平让他有信赖的感觉,这种感觉会逐渐腐蚀掉防线,将孤独排解出来。 “你伤过么?”项平认真地问。 “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疤。” “我说感情。” “操!啥叫感情?我没感情。” “我之前在网上认识一个,虽然只在视频里见过,但我的确是爱上他了,一天见不到都想得难受,后来他找BF了,跟我说我们之间碍于现实,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好。不联系之后有很长时间都忘不了,包括现在有时候也想他,难受过一段时间,现在好了。”项平的语速跟安静的深夜氛围很吻合。 “咱俩都他妈是是傻逼。” “我觉得也挺好,至少也爱过一回。” “兄弟你太不现实了,这个社会你不玩人就被人玩。爱他妈是个啥呀?一点用都没有。” “我说一句你别介意。我感觉你被伤的挺深的。” “我为了我喜欢的人蹲过四年大牢。现在想想那时候就是个傻逼。现在都联系不上了,别让我找到他,让我找到我弄死他。”李男忽然语调变得低沉,说得有些艰难。 “既然都过去了怎么还不放下?都是自己愿意的,恨最没有意义。” “你能不想么?你不知道我为他付出多少。操!不值。” “付出多少不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么。我虽然忘不了,但我从来没恨过,真的。”项平很坚定地看着他说。 “你理解不了,如果你有一厢情愿的为一个人,最后你发现那个人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你一定也接受不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恨么?” “我去他妈!没用。记住我一句话,挣钱。有钱你就有资本玩人,什么他妈感情,都是扯,两天半新鲜。” “你心态不对。我说你你可别揍我,我打不过你。” 李男笑这说:“我以前跟你一样,以为这个社会很好,那是因为你不现实,你还不知道这个社会丑恶的一面。” “心态好的人看事情好的一面,心态差的看坏的一面,你知道你是哪类人。你怎么活得这么消极。”低沉了很久的项平开始有了一点笑意。 “别他妈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比你懂的多,你才经历几个事。”李男随着项平的玩笑态度也有了一丝笑意。 “我经历一个事就懂了,你经历一百次还是那个味。不行打我啊。”项平笑了更舒展了。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俩的生活不一样,你平平淡淡的日子习惯了,我每天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不说别的,你现在对我就没有恶意。还有刚才你为啥要给那女孩钱呐!” “我他妈是不是喝多了,跟你说这些默默唧唧地。你别墨迹了啊,咱俩喝酒去。” “你看你这脾气。也就是我脾气好跟你喝吧!” “操!一般人我还真不跟他喝。我今天是心情不好,换做平时哪有功夫搭理你。” “呵呵。还有多远到?” “拐弯就是。” 走出烧烤店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两点。 “我走了男哥,你也早点休息吧!”项平说。 “太晚了,找个地方一起睡吧!” “不了。”项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渴望。所以他说得更坚定。 “别走了,就在附近开个房,我不碰你。” 项平拦下一辆车果断上了车说:“再见男哥。” 李男感觉心情并不是很差。一直以来以报复的心态对待感情,越是如此就更加空虚。烧烤店喝酒的过程中听项平说了他对他女朋友的感情经历,虽然嘴上说项平是傻逼,但心里上还是有一些地方敬仰这种感情。对项平没有太多直白的要求可能跟这也有微妙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李男还不至于想尽办法搞项平,最少项平在跟他的交往过程中是个不错的人。 这些日子郝岩的心结逐渐添增,这些结让她很难发现现在生活的美好之处,陈晨依然冷淡,而且逐渐恶化,甚至有时候在故意逃避她,她不想靠近,因为还有自尊。每个身处困境的人都会质疑当下生活的意义,她已经思考很久,却没有勇气打破这般平静。郝岩知道自己有多贪图安逸,依赖已久的的确需要足够理由和勇气才能放弃。只能不断地抚平和安慰自己,不知不觉积攒起来的怨气似乎已经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会默默地流下眼泪,眼泪达不到宣泄目的,只能让自己觉得更加委屈。她更清楚自己现在的思维有多局限,因为她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有时候会以为是自己的放纵才让陈晨无尺度放任,一直以为自己能包容他的一切,事情发生了才知道自己没那么伟大。何况她已经做到了普通女人做不到的包容,忍受了常人难以容忍的事。 当新鲜感出现,会很专注的享受新鲜的感觉,从而也会忽略一些生活细节。郝岩的微妙变化已经不足以勾起陈晨警惕,他很多时间都在想几乎每天都打的电话和回味电话里的人和经过。他们之间的电话联系对于项平而言就像写日记一样,日记能给出他认为对的答案。陈晨能感觉到近期项平的心情转好很多,为此也会感到欣慰。他们总会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期待让他们总觉得时间太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现在他们之间属于什么关系,也没在意,就这样继续着,感觉是好的就足够了。 周末。对于近期的郝岩来说是不予寻常的周末,她浑身散发着在她身上少见的斗志和特殊精气神。早饭过后她开始梳妆自己。陈晨很久没看到她如此在意自己。她用了很长时间打扮自己,整个人焕然一新,又在镜子前修炼一阵宽容、淡然以及所有高素质人应该具备的全部仪态。这一切很难不引起陈晨注意,不过郝研的古怪行为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看出郝岩有意让他在意这些。 陈晨靠在郝岩身后的门框上,他出现在镜子里,两个人都看着镜子里的对方笑,郝岩陶醉于自己意外发现的姿色,给信心补充了不少理由。 “去相亲?”陈晨一脸迷惑的微笑问,疑惑之外另有几分冷意。 郝岩即便参加亲朋和同事的宴请也不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外在,这背后一定埋藏一件大事,陈晨竟丝毫不知道,心情就好像突然变了天气。 “好看么?”郝岩带着满意的表情问。 “很漂亮。”陈晨虚伪地点头,脸上不改诡异地笑。 郝岩没有把话接下去,陈晨看着这个新人期待她能解释一下。 “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在家孤芳自赏么?”虽然陈晨面带为微笑,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 “当然不。” “我是不是也需要整理一下?这样看起来会般配点,不过我最好知道去参加什么盛大的活动。”陈晨认为好脾气应该会得到答案。 “你平时不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漠不关心,我希望你今天保持那种状态。” “看你充满斗志,好像已经准备好在离家之前和我吵一架吧!”陈晨略显有些生气。 “你知道我很排斥那样的行为。”她为气到他而沾沾自喜,事实她已经不在意镜子里的自己,用镜子里的自己有意这样对他。 “那你就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你这行为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大吃一惊。”陈晨还是生气了,脸上不打算继续挂着虚伪的笑容。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郝岩笑了一下,用具有杀伤力的眼睛注视他,使他心虚。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有必要么?” “如果你像个透明人一样每天面对我,你可能会理解我的感受。” “可能我们需要谈谈。” “我不是在用这样的行为换取你对我的怜悯。都这个年龄了,很多话不说也能明白,新生活开始之前还有个磨合期。” “你想说什么呢?是我让你委屈啦?” “没有。”她低下头深思一下才决定这样说,听起来很无情。 “我不想跟你这样,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告诉我。我也希望你能继续相信我。” 郝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冷笑了一下。穿好鞋然后走出这个让他们压抑的家。 第七十章 陈晨忽然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刻难以控制胸中怒气,郝研的行为对他是一个红灯警示,对此他十分无奈。在他想冲动上去一追究竟时,他找不到冲动的理由,也知道郝研一直以来的沉默是多么大的宽容,她今天的反常来得措手不及,也有些难以接受,极其不适应。陈晨躺在电脑前的沙发椅上闭着眼睛调节呼吸。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商场里。郝岩和同事刘燕碰头。 “哇!看起来很不错么!”刘燕为郝岩意外的美丽震惊。 “真的么?”郝岩显得有些不自信,还有些害羞。找不到逛街应有的心情,显然她已经在家宅得太久。 “难道你没被镜子里的你惊到?简直判若两人,是什么唤醒你的?周末见到你还真是件新鲜事儿。” “我是心血来潮,感觉已经被时代抛弃了,活得太封闭了。换一种方式新鲜一下。”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逛,郝研不久便流露出女性逛街时应有的兴奋和喜悦。环境置换了她的心情,走出已经习惯的阴郁的空间,生活还有很多惊喜。 “发生什么了?今天感觉你怪怪的,莫名其妙。以前你可从来不这样。告诉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你们闹矛盾了?”刘燕察觉到她的异常问。 “适当的改革更新就一定要受刺激呀!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没有勇气,试试用外在补充自己的内动力,你不觉得我的十年就像一年一样么?我和陈晨都太简单了,猛然间发现生活需要多一点新鲜和意外,充实点也不枉这一辈子。” “你这样的表现在某种角度讲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哦!”刘燕阴阳怪气地说。 “你想太多了,我们很稳定,你又不是没接触过他。他跟我一样简单。”郝研故作轻松地说,但她是个不善撒谎的人。 “你不想说,我不强求你,但你可别怪朋友没问过你。夫妻之间矛盾很正常,说实话在我的眼里你和陈晨的关系我有时候觉得不现实,也不正常,我是个俗人,别怪我这么说。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们之间有过太大矛盾,这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也就没有机会在问题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都压抑着,那爆发起来未必是件好事。你要好自为之,你们都心境很高,毕竟不是圣人。” “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当然也有矛盾,好在他跟我比宽容而不是狭隘。我很满足我的生活。” “不经历低谷怎么循序渐进。真正的幸福不是曾经经历过的,是跌入低谷后从新感受到的幸福感。一层不变去哪找激情?没有激情是件挺可怕的事。” “有升起必有跌落,避免跌入低谷的方法就是不奢望永远也满足不完的欲望。保持平稳不升也不落,我们俩都是不追求激情的人,偶尔小情就很好。”郝研依然灿烂地笑着说。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出来找新鲜?明明很矛盾啊。”刘燕是个直肠子,说话做事不太考虑后果,直到现在说话方式有时候还保留着当年大学时期辩论的状态。心直口快。 “给生活注入一点新鲜。”郝岩保持的灿烂被击中,笑得有些不自然。 “连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吧!算了,你的问题我不参与,看你也不想说。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尽量享受生活。用我无限大的正能量熏陶你,让你尽早脱离你的童话世界。” 郝岩沉默了,错乱的思维让她无法继续装下去。刘燕看到这点然后转移她的注意。“我觉得淡蓝色更适合你。”她指着一条裤子让郝岩看。这句话让郝研消除尴尬。 走了一会刘燕认真地说:“其实我以前一直认为你们特别幸福,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们的问题么?” “我没绝的我们不好,别乱说。” “王力群分析的很对。” “我想他一定是道德有问题。在背后评论别人的行为绝不是君子所行,我有必要从新审视他的人品。” “你也知道他对你有意,说实话我挺佩服他敢在小范围内不掩饰自己。更何况他跟你几乎就没有希望,真了不起,不得不说勇气有点过猛了。可能他上一个妻子跟我一样不能理解他。不过得承认他非常聪明,其实我没感觉他人品坏,他没有恶意,你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只是跟我闲聊时提了一下。” “是绝对没有可能。好了,可以不说这个人了,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郝岩我只是提醒你,别太天真。即使跟王教授没可能也别给他希望。” “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简直不可理喻,我发誓从没给过他任何机会和暗示,他真可怕。”郝岩积攒起来的怨气被点燃了,说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不理智是极其少见的。 “哎!真是越说越乱。看看你为什么对陈晨能宽容,对别人不能。王力群真的没有恶意,我不是小孩,这点我还是能分辨的。他也没说要缠着你,只是不掩饰他欣赏你、喜欢你,不掩饰也正说明他心里是干净的。能感觉到他知道没什么希望。他也是怀疑你和陈晨之间有问题。” “好了别说了。”郝岩声音低落。她发现自己失去理智,需要调节一下。 “自作自受。懒得管你。看看你这样,别那么小气。” “好啦!我知道你为我好。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之前可能在在家憋得太久了,今天跟你出来了感觉心情特别好,别瞎猜,万一我被你左右迷失了怎么办?” “呀!那我可真成罪人了。你说我心里怎么就藏不住事呢?因为这点我老公对我已经无奈太多次了,从来都想什么就说什么,总得罪人。我应该向你学学,有事都藏在心里,给男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刘燕依然保持想一说一,说这些话并没有暗示的态度。完全发自内心,不靠路结果。 郝研被她的直爽和天真逗笑了,但郝研的笑不会被刘燕发现是在笑她。脱离了沉重的话题她们越聊越开心。 在郝岩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男装区,这是郝岩也没有想到的,下意识指使她来到这里,当她发现时才清楚陈晨在她心里不止是根深蒂固,而是一种潜意识行为,非一朝一夕而养成的习惯,是十多年来她生活的很大意义。心情转好让她决定不想那些杂念。早晨离家时陈晨地愤怒让她欣慰,她看到陈晨的在意,也相信陈晨现在在家不会好过。一想到这,她决定多给陈晨买几件用以安慰。 “你是给你自己打扮还是给你们家陈晨装扮?男人过得去就行,把他打扮的太花哨即使他没有花心,也会有人让他的花心开窍。”刘燕不理解地说。 “别把所有人都想成一样,哪有那么可怕?我相信他。” “你这个痴情的女人,给自己买就买处理特价的便宜货,给男人买专挑贵的看,你会把他宠坏的。” “他是个值得宠的男人。看!前一阵他送给我的。”郝岩让刘燕看她过生日时陈晨买给她的项链,洋溢着幸福感。 刘燕羡慕的放大瞳孔,震惊地说:“有时候还真不好乱作评价。我现在真后悔说你们之间有问题。娶了你当老婆也真的很难出现问题。我绝对做不到。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始终都没怎么变,所以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信。” “幸福又不是别人定的,自己觉得好才是真的好。”郝研为刘燕的反应心情变得更好。 “羡慕死你了,我们家那死鬼,别说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了,我自己买估计日子都保不住。” “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你得自己去发现。” 郝岩今天收获太多,一个好心情和好心情的作用下买的东西,现在她手上即使丢一两件她都不会察觉。放下了也就轻松了。她现在还不会因为失控的消费而感到半点后悔。 陈晨用一天的时间反省这件事,但是没能想通,这不是朝夕问题,而是困扰很多年的难题,只不过今天问题要比往常更加严峻。下午四点他没能等到郝岩的任何音讯,于是冒出一个释放这一切的方法。 “干嘛呢?”陈晨给项平打电话。 “在省图。今天好像是周末?” “想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确定方便?” “她出差了,就我自己在家。” “行。你找地方。” 两个星期让项平沉淀下来,他完全能融入书的世界里,好书能给人以正确的指引,获得宽恕自己的理由。最近的状态让他满意。开始收到过几次马娇的问候,他不冷不热的回复,让两个人不再向从前那样密切。项平不想打扰她和李鸿飞的关系,又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故意躲避,疏远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做的很好。项平也没给刘丽茹丝毫的暖意,有时候不禁为现在的轻松感到欣慰。近期联系最密切的便是陈晨,不需要遮掩自己,所以不会感觉疲惫,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和陈晨的关系。只是告诉自己不可能成为情人,又明明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有时候他也会期待对方的肉体,但从未说过,他清楚那不难实现,却为满足之后考虑太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项平总能在陈晨身上找到孤本的影子。在一起的感觉固然很好,却不应该发生越轨的行为。 项平刚要通知宋泽民晚饭不回去吃的消息时恰巧宋泽民给他打电话。 “平儿。”宋泽民把话音拉得很古怪。 “。有事说,这调我受不了。刚要给你打电话。” “晚上你一个人吃吧!要是愿意等,我可以给你带点冰镇菜儿。” “省了吧!对胃不好,我找人喝酒去。” “又喝酒。你省点吧!一分钱不赚总喝酒,你不想好了。” “可惜你酒量太差,不是喝酒人。” “能喝也不跟你喝,浪费又没意义。” “现在尝到恋爱的甜头了吧!小心陷进去,要你半条命。” “滚蛋。还没开始呢就咒我,有你这样的哥们么?” “别跟辛欣说我跟她的事。” “嗯。我知道。少喝点。” 第七十一章 见面以后陈晨还没有脱离一天的差心情,整个人略显有些魂不守舍。项平见到他心情变得更好,笑得很灿烂。进来调整和沉淀让项平没什么想发泄的,生活里也没什么新鲜事。喝酒的时候找不到能聊起来的话题,更多时候对视着笑一笑,然后控制的收回爱慕的眼神。更不一样的是陈晨今天喝酒的架势更像是喝闷酒。 酒喝到一半得时候项平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有事就说。看你喝酒明显比之前冲。” “没事啊。”陈晨明显虚伪地笑着说。 “不说你就憋着。行,陪你喝好。” 郝岩带着放下一切的轻松回到家。让她意外的是屋里一片漆黑。第一时间她以为陈晨去打球了。很快场景很容易让她回忆起这段时间承受的一切,不免又想到了那些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她决定短信问问陈晨的情况,这并不过分。 郝岩: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陈晨接到信息,表情更加沉重。 陈晨:半透明吧! 信息摧垮郝岩的防线,调节一天的好心情瞬间瓦解,泪奔满面,这一次她哭出了声音。 “你让我感觉没心情继续喝下去。跟媳妇吵架了?”项平说。 陈晨没做回答,默认了他的猜测。 “我还是比较赞成男人适当的妥协。你也说过她如何好。又不是他知道你的取向了,不至于那么严重。” “别乱猜,我是因为得不到你才难受。喝酒。”陈晨有意转变气氛。 “喝多又开始闹了啊。悠着点,你又不愿意给我当0。” “没必要分得那么详细,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感觉就很好。不过你这么年轻欲望旺盛,如果憋得难受我倒是可以满足你。”陈晨越说淫笑越明显。他觉得“半透明”这三个字是非常有力的回击,别再心里一天的气好像发出去了一样。 “我就是守身如玉一辈子也不会成全你。我是年轻欲望盛,你狼虎之间估计也不好过。”项平玩笑着说。 陈晨因此心情有所好转,敏感的话题容易让人分心。 郝研酝酿了一会,以为自己泪流停止就算是冷静了,她几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愤怒过,以为陈晨对她已经丧失了忍耐,想到最近陈晨的反应她彻底绝望了。 郝岩:我想我无法继续撑下去。我猜到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也知道你是同性恋。我们离婚吧!解放你的同时我也会好过。 读完信息陈晨就像一块解冻的猪肉,软软的,没有一丝气力。眼神就像死刑犯一样呆滞。整个人完全跨掉。项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相当不好。 “没事吧?”项平担心地问。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过神来。项平等了一会,耐心观察他的细微变化,他仿佛没了魂一样,这种状态持续了有一会儿。面色显得苍白。 “喝酒吧!”陈晨无力地说,并把电话放进衣兜里,样子好像不打算回复。 项平不知道说什么,跟着喝了一杯,等待他说出真相。 “我可能……要离婚了。”说完陈晨有一点苦笑。项平震惊得说不出话。陈晨接着说:“没事,可能早晚都有今天。就是感觉太对不起她。”说完拿起酒杯沾了一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不喝了,你回去吧。”项平冷静而又坚定地说。 陈晨无奈地苦笑着摇头说:“已经晚了,也没有必要。” “回家吧!” “你今晚能陪我么?” 项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算了。”说完他一个人喝酒,看似要把自己灌醉不可。项平看着他一杯杯灌下去,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他痛苦万分,他的脸就像被大了石膏一样僵硬。项平的状态让他喝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致,他想离开这,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总之不是家,也不是这里,找一个能容身和临时逃避的地方。 陈晨绝望地走在前面,项平沉默地跟在后面。 “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陈晨带着绝望说。 “不打算回家么?” 陈晨没有做声,项平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你应该回家。” “我懒得解释。你回去休息吧!我也找地方睡觉了。” “今晚你陪我吧!”项平诚恳地说。 陈晨忽然间愣住,深情地望着项平,然后把项平抱在怀里。他有力的双臂让项平快要窒息,就这样抱着,在黑夜里,在大街旁,无所顾忌。项平两条下垂的胳膊缓慢缠绕陈晨的身体,从犹豫到坚定,传递给陈晨一股温暖的同时他也感受着抱男人的感觉。 这间标准间不算大,被两张一米半宽的单人床占据一大半的空间。他们无心也无力做任何事情,累得连衣服也没脱就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一直很矛盾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咱们都没弄清楚自己要什么。其实不该这样。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也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自私的做了。”项平的语气跟此刻的气氛十分吻合。 “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你别这么说。”陈晨一直闭着眼睛,头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现在他睁开眼睛艰难的翻过身面对项平。项平的状态使他难以再闭上眼睛。 “我不是说你们离婚。说的是我们,注定没有结果。即便你们离婚了也一定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来,躺在我身边,让我抱抱你。” “嗯?”项平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陈晨疲惫地起身到他床边,坐下来把项平往墙的方向推,然后躺下抱住项平。项平没打算反抗,陈晨的表情不带一点淫意,看不懂目的,从内心他也没打算反抗。两张沉重的脸距离很近,沉重让他们控制着不会冲动吻上对方,只是相望。 “认识你的这段时间注定让我难忘,最后这个晚上留下点什么吧!”项平并不慌忙地解他的腰带,陈晨握住他的手阻止。 “我累了。你也别为难自己,我心里会更难受。” “你怎么打算的?”项平问。 “没打算。” “我打算过几天回家。” 陈晨没有回答,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体会着抱项平的感觉。 “我有时候会想自己的下半生孤独一人也束手无策,就像我在网上交往的那个人,他很多次劝我结婚,正是因为他体会到孤独,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其实在同志的婚姻中你们不算糟糕,她也值得你争取一下,这么多年都过了,你总跟我说她如何好,或许……” 陈晨睁开眼睛看着他,打断项平的话。“不说这些。” 陈晨把项平的头揽向自己胸膛,用下巴轻轻揉他的头顶。项平感受到陈晨的心跳比他的还要快。项平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说:“你心跳很快。” “一会儿就好了。”陈晨不改沉重和痛苦。 项平轻轻地抱住他说:“睡吧。” 第二天早晨他们依然缠在一起,明知对方醒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都装作睡着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晨的头枕在项平的左臂上,项平的左臂早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只感觉手臂越来越冷。他看着以为在沉睡的陈晨的头,想着即将没有他的生活,有些难舍,又不得不舍。陈晨大脑乱得要命,事实这一整夜他也没得安宁,黎明前夕他多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身边的这个人在飞快的倒计时以后也将离开。离开之后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里的一切。 陈晨的一声轻咳结束了双方身体上痛苦的忍耐。“你一直没睡?”项平说。 “我以为你还没醒。”说完陈晨起身走向卫生间,脚步蹒跚,无精打采。 项平坐在床上思考着如何离别,没有任何思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应该说些什么。痛定思痛毅然站起来,起身时看到放在床头柜上陈晨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昨晚让陈晨崩溃的信息,也记下了郝研的电话。走到卫生间门口对陈晨沉痛地说:“我走了。” 陈晨正往脸上撩水,停顿一下什么也没说继续洗脸。直到关门声传入耳道他才结束了洗脸,凝重地望着镜子里可悲的自己。眼泪伴着水珠同时下流,他不忍看到如此可怜的自己,镜子里的他慢慢低下头开始颤抖,缓慢向下滑,直至消失在镜子里。 项平把自己关在家里,他深知无法在图书馆里安静下来,最近也意识到在图书馆里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通过一天的思考他决定和郝研见一面。 “你好。” “你好,你是哪位?”郝研想让对方听不出她痛苦的声音,却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她已经尽力了。被痛苦折磨一夜的人很难不被别人察觉。 “你是陈晨的爱人吧?” “是的。你联系不上他么?你找他有什么事么?我们没有在一起,他还没有下班。” “我找你。” 郝研愣了一下说:“我不明白,你有什么事儿?” “见面聊吧!昨晚我和他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恶意。有些事只凭自己去想很难有答案,与其让自己纠结不如多听一些然后决定。” “听声音你的年龄应该不大。虽然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但我不需要听什么。” “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年轻的同志跟你讲一些关于同志的事,首先这个年轻人的确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我们之间没什么,我不希望被任何人误会。我也一定会消失在你们的生活里,从此不再出现。其实你们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可偏偏他跟我说了他心里的你,或许很少人知道他心里的你真正是什么样,所以我不希望你们解决问题之后各自心里都留下遗憾,我也更不希望因为我的犹豫而让我以后后悔。我既然找你了就说明我不在意你怎么想我,听他说过你是个大度的人,但你不了解他,他的心里也不可能完全告诉你。既然你早知道他是同志,我跟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或许也不是件坏事。如果他不在乎你,你们早都结束了。我们俩只是彼此倾诉心声的知己,是有欲望,但都没那么干。”项平语速很快,生怕没把想说的话表达完就失败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郝研依然镇定。 “就凭他相信我这一点可以么?” “你什么时候方便?”郝研犹豫了一下说。 “随时。” “去哪里呢?” “山野咖啡怎么样?离你家小区不远,听我讲完了你回家能方便些。” “可以。” “你几点下班?我好知道我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你方便就现在吧!” 第七十二章 从早晨到现在郝研一直在家里,连请假都忘记,是学生打来电话她才知道同学们都在等她上课。郝研这一天极其不轻松。有时候她以为自己在等待陈晨回来,有时候可以确定多年的窗户纸终于捅破了,有时候不敢相信昨天她把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有时候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更有时候无奈于现在的窘境,有时候后悔昨天的冲动,有时候木然一笑,却总在笑过以后哭得更伤心。 走进咖啡厅项平拨通郝研电话,却没有人接,他四处张望一周,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他看到一双坚强的眼睛在望着他,郝研初见生人很少脸上不露出笑容,无论是真笑还是假笑都会有一种,可她对项平没有,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项平深信那眼神不是一般修养能做到的。 “我是项平。” 郝研再次点头,示意他坐下来。“喝点什么?” “咖啡就行。” “可以开始了?”郝研不知不觉会有一点抵触心里,这不是她事先预想的态度。可能是出于嫉妒或者感觉对面的男孩不应该是同性恋,在他举止中似乎看不到同性恋的因素,不过一想陈晨也并非女气,也就不以为然了。 项平在构思如何开始,他的确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郝研的状态让他不知不觉变得谨慎。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有了解一点。”她的态度明显和谐很多。她认为自己应该态度好一点。 “你了解多少?” “知道一点。” “这不是一个小群体,平均二十个人里面大约有一个,而且不包括双性恋。可偏偏大家都以为这样的人微乎其微,就像我身边没人知道我的取向一样。我们活在一个隐蔽的世界里,因为舆论和偏见所以不得不委屈自己,包括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个群体是如此庞大的。在中国绝大部分同志都会选择婚姻,但结果都不容乐观。请你理解我,我说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我接触的也不多,我能看到你们幸福的时候。” “你说的我在书上有看过,我希望能听到一些书上没有的。” 项平为她的淡定而要求自己要更加谨慎。“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郝研确定的点着头。 “你知道多久了?”项平迟疑地问。 “有几年了。” “同志很不容易。”项平真心地说。 “是的。同样他们的亲人也不轻松。” “难怪他总说你好,你确实很不一般。”项平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她说。 “他会跟你说我?” “你知道同志为什么不容易么?因为愧疚,总感觉对不起自己的亲人。他是个有责任的人,你们的婚姻开始的时候他想过跟你离婚却做不到,他说欠你的太多,可能超过我感觉愧对我父母的。时间越过越多,他的亏欠感也越来越多,最近的这些年,他想过跟你离婚的事,但从没想落实过,他说是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债。” “愧疚不该是坚持下去的理由,这对双方都不公平。” “你在他心里不单是愧疚,更主要的是责任,为了你他能放弃很多,包括同志圈。他说过你值得他那样,他还说过你比他做得更好。他也告诉我欲望不该是控制,要懂得疏导,我之前处在迷茫的阶段,他对我帮助很大。” “他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我不想成为他通往幸福路上的障碍,我已束缚他那么多年,愧疚的人该是我。”郝研始终保持冷静的姿态。也渐渐消除对项平的排斥心理。项平给她的感觉要比预想的好一点。 “见到你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离婚。我想解释一下,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相互聊聊相通之处。不隐瞒地说彼此会有好感,但从没想过破坏对方生活,这是原则问题,即使他想找情人,我也当不了小三,我总会庆幸认识他,他教会我不少走出困境的方法,虽然他自己做得不是很好。我可以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这不只是为你们,也为我们,对于一件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放弃好过藕断丝连。而且我们之间只是喜欢不是爱,我们分开的原因也是担心继续发展下去。同志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 “我相信在他心里没人能超过你的地位。不能继续的原因太多,多到不现实也不可能。我更多的时候把他当朋友或是哥,而不是男朋友。之前我是个不清楚的人,但现在我知道该分开,无论你们的结果如何,考虑我自己的因素我们也该断了。他也会这样想,你没有身在其中,也许感受不到同志的难处。” “我了解有很多同志不在意世俗生活在一起,这没什么不现实。是你们没有勇气面对。只要想就没什么不可能,关键看你有多想。” “如果都像你一样宽容,同志不至于活的这么辛苦。我爱过人,所以知道我对他只是喜欢,我们都是被欲望暂时迷惑。” “你有女朋友么?” “有过。” “也会结婚?” “不会。并且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女朋友。我不想再伤人,更是不想伤自己。但这样可能会伤我的家人。我早已经习惯别人说我自私,如果我选择结婚可能结果也会伤到家里。” “你家人会理解你的,给他们一个习惯的过程。” “为什么在你知道他是同志的时候不选择离婚呢?” 郝研发出既无奈又满足的笑。“想过,但我爱他,所以我说是我束缚了他,现在才清醒我才是自私的,可我们都老了,老了意味着很多失去的没办法挽回。” 项平被郝研的善良彻底折服,在他的生命里从未见过如此宽容的人。“难怪他说跟你结婚是最错的也是最对的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想我连给你意见的资格都没有,用一句话概括吧!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更在意你,希望你们能继续在一起。” “对于他,我没打算变过。我也挣扎过,想通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后悔过,人哪有完美呢?他做到了让我无关于他的性取向。之前我一直幸福着,那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层都不能触碰的屏障,现在完全裸露在对方面前,他会更加愧疚,我也不容易做到舒心。和他生活在一起我们都需要演,可有谁不喜欢演呢?演得太入戏了就忘了生活。不过戏总要有结局,无论你多么依恋,多么喜欢还是要结束。”郝研将自己敞开,描绘的时候偶尔会带着憧憬的笑,她笑的很凄美,仿佛以为她已经流泪,却明明笑的很灿烂。很多年,这些话竟是和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孩说,她似乎已经忘记防备。 “有很多故事的续集也很精彩,那么好的一部戏结局不该是悲剧。”对方的气场让项平说话变得没有底气。 “谢谢你。”郝研感激着说。 “别。我不想说对不起,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忽然间笑得很开心,仿佛整个人豁然开朗一般。“你让我感到意外。” “在你面前我肯定是要演的,这不是我的真实一面,接触久了就原形毕露了。你让我感到震惊,我设想过他说的你,我不相信你有他说的那么好,现在才知道他的表达能力太一般。” 气氛随着恭维冉冉升起,防备的外衣被一层层脱去,绝不是谈判,是很好的交流。 “你打算一直一个人么?”郝研问。 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我是双性,喜欢的女孩不能拥有,喜欢的男人又说不好,有时候希望不如是个纯粹的同志也好。我不配跟任何人在一起,只能自己。思想总在变,以后的事不好说。我还有很多成熟的时间,不着急。我的戏才刚刚开始” “无论怎么么样,做自己喜欢的和认为值得的。我能理解你们的孤独,有时候我会怜悯他,也会怜悯自己。” “每个人的孤独都不一样吧?大部分同志都会感觉孤独,时间长了随遇而安那条路自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那算是一种安慰自己的方法吧。你总能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真了不起。” “你了解他么?”郝研只有在这个问题上稍显得有些迟疑。 项平窒息思考了一下说:“无论是哪一方面,我肯定都没有你了解。”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郝研路出一丝喜悦的笑纹。 “……有。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 “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感觉有很多话想说。”项平的眼神彻底被对方折服,直勾勾的,让郝研有些尴尬。他还不知道是被什么折服,总之项平不知道该用钦佩还是尊敬来形容这个女人。 “他是个谨慎聪明的人,对你是什么样的?”郝研试图打断他的眼神。 “我跟你的感觉一样,其实我除了能确定他良心上不是个坏人以外,其它什么都不能确定。哦。对了,我能确定他想让你好,也希望我好吧!” “你怎么确定他在意我,他不爱我。” “你能说清你具体爱他哪里么?这种事不需要答案,感觉和直觉再加上行为,值就行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我可不行。我跟他昨天晚上第一次过夜,我说最后一次见面了留下点什么,我想过跟他……但他没同意,也可能他昨天的心情不太好吧。”项平忽然笑的灿烂起来。郝研也被他惹笑了。 “希望你早日解决自己的问题,找到生活方向。” “被你说中了,厉害。我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该回去了。” “我……希望你能考虑好,他非常在意你。……可能你不需要我的建议。” 郝研淡淡地点头笑了一下。 第七十三章 项平心情很复杂,彷徨于街头想不到一个适合自己心情的地方。最后他一个人坐在和马娇分开的江边,他不再痛苦,回想那天晚上把马娇交给李鸿飞的场景,想起马娇那张优柔的表情,时而会不禁发出一丝空笑,不能说是欣慰,更不是痛苦,空空的,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结识的海哥,想起曾经网友说过的淡然,发现自己要的从不简单,一直在为满足自己而盲目追求着。想起陈晨和郝研,发现自己很尴尬。想起孤本,一个不在了又好像一直都在的人。现在该是失落还是轻松,空空的。当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时才能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空,就像喧嚣过后的安静一样深入人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新开始,一直想从新来过,却从未开始过。 陈晨和郝研坐在沙发上。气氛停滞很久,都不想打破这般平静,因为无法预料后果,他们的大脑疲惫的没空思考对方在想什么,只想着解决问题,又深知终究要面对。 “那就离婚吧!”陈晨终于绷不住了,他在极力抑制自己的痛苦。 “想好了么?”如此沉重的表情让郝研更加认真,也有些意外。 陈晨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睛里仿佛看到些许希望。“我一天都呆在宾馆,回想和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感觉很陌生。”他苦笑着说,苦笑过后整张脸就只剩下苦而没有笑了。他接着愧疚满满地说:“我……对不起。” “是啊。很陌生。现在想想结婚的时候多冲动,好像省略了恋爱的过程,恋爱时候的回忆好像越来越少,我能记得更多的是这十几年里发生了什么,我很知足,包括现在。我没后悔嫁给你。”郝研在控制着坚强的笑。 陈晨总会被她这种情怀打动,从前会,现在也会,他感觉无地自容,如果说将心比心是人和人持久相处的基础,那么他一直认为郝研做到了让他一直带着愧疚过活。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激情,但有感激,慢慢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晨在心里对她开始萌生敬意,每当有善良、宽容、慈爱等正面形容人的词汇穿过脑际,更多时候最先浮出的画面便是郝研淡然的笑容。 “这么多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没办法偿还。如果现在的结果是惩罚,我觉得上天对我是仁慈的。”陈晨诚恳的流露心声,在最后的阶段有必要拿出最诚恳的东西,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虚伪,他衷心希望郝研能好过一些。 “我们都不需要把责任归宗到自己头上,你有你的苦衷,我必须承认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很少有这么好的丈夫。有你在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安全感,我享受了那么久的幸福,我想是上天一定是嫉妒我了。”郝研一直带着不变的笑,就连眼睛湿润,声音哽咽那笑也不会变。看到陈晨脸上的痛苦,她竭力让气氛别这么差。 “这么说下去好像分开的会更难受。不管是什么结果,我希望你能好过点。”陈晨似乎没懂她的意思。 “你打定注意要离开我去找你想要的生活么?” “不是。我……” “我该睡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郝研起身面带微笑,此刻的笑没那么多伤感,是由心而发的幸福流露。她像从前一样走回卧室,让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十几年的默契还是有的,陈晨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感激来形容。他又坐了一会儿调节情绪。不知道该怎么饶恕自己,更不知道如何补偿郝研。更加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孩子。 躺在床上,像从前一样,没什么可说的,更可能说了不如不说,他们都知道今夜沉默更适合。这次事件在两个人心里多了一个敏感的词汇——同志,它在太多时候出现在两个人的脑海里,即便都不说,但不代表不想。即便都不提,但不代表不想。 对于项平而言,没有人知道在一个新的早晨他所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想起时间,他发现到这个城市里已经悄然过去两个月。这段时间貌似什么也没做,又好像经历了几年也不及的经历。沸腾地挣扎过,当喧嚣戛然时,才能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放下,什么是轻松,什么是清静,什么是空。好像猛然间就懂了很多,他不知道这种感觉能维持多久,在心里希望它久一些。曾经迫切想拥有的,现在已少了奢望。 项平昨晚睡得很舒服,一直紧抱在一起的脑神经在这个早晨各归其位。他开始在意天气渐暖了,春天很快要来了,这是新的开始。按照习惯站在开往图书馆的公车上,迈进图书馆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荒唐,正值苦拼事业的年龄他却在此安逸了这么久,但他清楚这里给他创造的意义,太多经典的故事让他走出狭隘,太多可亲可佩的人物让他知道胸怀的必要。发现自己越来越渺小,小到不及一粒尘,浮在空中随气流漂浮。之前的尘想变成一粒沙,甚至是眼望的星球。终于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尘,急躁让他越飘越高,高到看不到沙,看不清星球。现在安定了,或许在风没有把它撕碎之前还有希望落在地上,和大地融为一体时,也便成了大地,那需要渐渐地,渐渐地。 是时候告别这个城市,告别与现实脱离的安逸,该去哪里呢?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并不严峻的问题,心向指引他脚踏实地结合实际。至于感情,已经深深印下,永远不会消失,曾经留下的会让心灵不会感到空虚,那些记忆一直都在,影响着生活,想想会很美,不需要遗憾。 宋泽民非常喜欢每天在下班的时间停留在辛欣和马娇的单位门口,有时候他会和李鸿飞一起,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在等。女孩没理由不嫉妒他们眼看到的幸福,多希望自己没有又渴望的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有的时候明明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体会不到。马娇更多的下班时间还是留给罗玉洁,他的李鸿飞几乎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今天的天气非常好,这种意外变化的温度会让人想起一些美好的事。马娇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她的小房间并不明亮,忽然间想浸在这般温度里跟心里的人共同享受。 “你下班了么?”马娇打电话给李鸿飞。这声音娇嫩带有稚气和欣喜的感觉。 “在守一个客户,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上一次跟他谈过,我感觉还是有希望的,碰碰运气。”李鸿飞带着讨债的决心守在楼下。 “都下班了你怎么还等啊,不行就明天再等呗!” “上班的时候他几乎不在家,下班了才有可能回新房看看。我再等等,一会儿就撤。你下班啦?” “嗯。跟小洁往家走呢?我感觉今天天气特别好,暖和多了。你晚上吃啥呀!” “嗯。今天是不冷。我也不知道吃啥?一会回去路过市场再说吧!” “别吃方便面就行,你明天上班么?” “没有特殊的事我应该是上班,你明天打算干什么啊?” “不知道呢?我以为你放假呢?” “那我明天下午早点下班去找你。” “行。我等着你。” “不说了,他真来了,晚会儿给你打电话。” “哦。行,拜拜。” 马娇本以为今晚就能见到,还是有点小失落的,她学会不再像从前那样无休止的要求李鸿飞。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她知道李鸿飞做的事是对的。 让马娇倍感意外的是李鸿飞竟然在当晚意外出现在她的楼下,他们两个住的地方不近,见面远不如宋泽民和辛欣这样方便,可他竟然来了,惹得马娇无以言表的高兴,笑都断断续续。 宋泽民和辛欣悠闲在一条小吃街,夜市刚刚开始,这里的人已经多到无法正常走路。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在闹哄哄的人流中尽量靠近对方。从街头走到街尾他们就闹着说撑着了。天黑彻了,他们也走离了那条闹市。 “项平是不是喜欢马娇?”辛欣试探着问。 “不会吧!他有女朋友,他老家的。没感觉出来,你怎么这么想。”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都看不出来,我敢确定他一定喜欢马娇,不过我一直搞不懂,感觉他有点怪,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帮李鸿飞的忙?” “你也太敏感了吧!不能。”能看得出宋泽民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 “哼!不说拉倒。我还不问了呢?”辛欣假生气地说。 “小样儿。”宋泽民非常喜欢她撒娇的状态,心里美美的。 “你不觉得项平怪么?这么大了也不想找个稳定工作。” “我也琢磨不透他。他要回家了,我感觉他不应该回家。”宋泽民并不是很轻松地说。想起他的这些经历和纠结,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执意要回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比以前好很多,但是他心里怎么想李鸿飞一直捉摸不透。 “他女朋友在家他当然要回家,不然就让他女朋友来这,别人的事不用想太多,看你还忧郁了,怎么舍不得了?” “说实话我觉得谁跟项平在一起都会很累,他太能多想了,心思太重。” “你的嘴唇都干了,擦点我的唇油吧!” “我才不擦这东西,舔一舔就好了。” “来吧!”辛欣玩闹着往他嘴上涂抹,宋泽民躲闪着。但宋泽民打心里喜欢这种关心和胡闹。 “要不你给我添吧!”宋泽民一边躲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说。 “讨厌!好恶心。”辛欣追着他打。 爱情会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一开始不敢确定这就是爱,只知道很好,很美。 第七十四章 项平家接到项平要回来的通知,只是通知一下,没有说明理由。晚饭后大家纷纷猜测着。 “这么几天钱又花没了,他都干啥了?”项平爸一脸疑惑。 “这个败家玩意儿,跟他真是操不起心,啥也不是。要啥啥没有,一天就知道穷装,说不上在外面怎么败家呢?这么多钱说没就没了,花钱一点也不知道考虑。”项平妈愤恨的理由不在于他把钱花光了,是因为他又一次一事无成的回来了,最关键的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没有。跟我说钱没花没,项平挺懂事,不能乱花钱。我让他买好吃的他都说小事。”潘勇明想让家里人心情好一点,用他的状态调节着气氛。 “你咋那么不要脸呢?不馋死你呢?一天就知道吃,长个嘴不能说点有用的。”项红对弟弟失望的气撒在了丈夫头上。 “买回来我能吃几口,不大伙吃么?我发现你一天……就知道说我。”潘勇明无辜地辩驳。 “长个大嘴除了吃就干不了别地。”项红的眼睛射出利剑刺向潘勇明的眼里。 “我愿意。”潘勇明妥协了,笑呵呵地说。他早已经习惯自己媳妇的脾气,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 “愿意干回家干去,别在这呛呛。”项平妈脸色不好。 家里人心情都不乐观,尤其是项平妈,粘火就着。气氛不好也是一时的,项平的这种行为已经让他们习惯,习惯失望。 “回来也挺好,稳稳当当找个农村媳妇,下崽儿还快。城里孩子说不要小孩就不给你要,那你还有招。”项平爸看起来稍好,没有表现太多忧愁。 “哼!都二十五了在农村上哪去找好小姑娘去,好的早就被人挑走了。前两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挑这个挑那个,现在叫他挑,捡剩去吧!”项红说。 “平老板说找那不有得是么?人还不想找呢?”潘勇明说。 “再不找就打一辈子光棍吧!”项平妈说完离开了这个讨论的会场,一个人去上火了。 “怎么能让他找个媳妇结婚呢?”项平爸把这件事当做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自己研究去吧!走!回家。”项红命令着潘勇明跟她走,就像个霸王。潘勇明愿意当她的兵,多数旨意都带着赴汤蹈火万所不惜的劲头。 回家之前项平还想见马娇一面。他们徜徉在一条普通的街道上。 “回家打算干什么呀?”马娇问。 项平深思熟虑的点着一根烟,他也不知道答案。无所谓地回到:“不知道呢?再说吧!干点力所能及的。” 马娇看了一眼时间说:“李鸿飞快过来了,你想吃什么啊。他说要给你送行。” “你告诉他了?”项平感到意外,声音不算高亢。这是预料和计划之外的事。 “嗯!”马娇胆怯地说。 “那让他快点啊。”项平豁然开朗地笑着说,虽不是心里愿意,但他不能流出出来。况且今天见面也没什么目的,就是道别而已,可他只想跟马娇道别。 结果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来了,马娇、李鸿飞、宋泽民、辛欣还有罗玉洁。李鸿飞对项平充满感激地心情让他喝酒的时候情绪很高涨,他决心给项平陪好以示感谢,项平并没打算让自己喝多。项平非常清楚喝酒会让人兴奋,但醒酒后心情多数时候兴奋不起来,更多时甚至会烦躁,回家不是个轻松的事,他不想明天在车上让自己困难。最后宋泽民和李鸿飞很轻易的就喝多了。 “找个地方再喝点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李鸿飞拉项平到一边小声地说。 “不喝了,不早了,你送马娇和小洁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喝点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不说心里难受,已经压了很久了。”李鸿飞表情楚楚地说,甚至没做被拒绝的准备,很坚定。 “算了。以后再说吧!你都有点喝多了。”项平没打算喝第二场。 “必须喝点,你们俩等我把辛欣送回去回来找你们,赶紧去找个地方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宋泽民说完就回头找辛欣。 “她们三个一起就不用你送了吧。项平明天走了,你不能走,让她们自己回去吧。”李鸿飞拉住宋泽民的袖子说。 “也对啊。”宋泽民赞同地说。 “我真有话对你说。”李鸿飞更坚定,表情简直是不听不行。 女生们早已经听到。马娇走过来对项平说:“要不你们就再去喝点吧,别喝太多了,他都有点多了。我们三个先回去了。” “那我今天不送你们了。”李鸿飞笑着对马娇说。 “嗯。少喝点,你酒量又不好。”马娇暖味地对李鸿飞说,她似乎能猜到李鸿飞要说什么。 项平偷偷地望着马娇上车的身影,故意把视线转移别处以免大家怀疑,感觉并不痛苦,很平静,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小店里。几个小菜,几瓶啤酒,喝酒的心情不多,项平默默地等着李鸿飞把情绪酝酿好。 “我知道你喜欢马娇,也知道马娇喜欢你。我不傻。”李鸿飞终于说了出来。 项平很平静,没做回答。宋泽民倒感觉很意外,他担心项平误以为是他跟李鸿飞说的。看项平淡定的表情好像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我俩分手就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也知道是你,但我装作不知道。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很难受,你知道么?”李鸿飞喝多的状态痛苦地说。 项平依然没反应,保持他沉稳地状态。宋泽民本以为能高高兴兴聊点分别的话,这局面让他措手不及。“喂!你喝多了,说啥呢?” “我心里明白。”李鸿飞变得异常消沉。 “怎么地了?这是干啥呢?好好地。”宋泽民安慰他说。 “我一直都恨你。”李鸿飞极度消沉地说,用手搓了一把发麻的脸接着说:“我始终不知道你为啥把马娇让给我,为啥呢?” “说啥呢李鸿飞,没劲了啊。”宋泽民有些无奈。 “如果我真喜欢她我不会让给你,她太单纯我玩不起。”项平认真地说。 李鸿飞不相信地摇头。“其实我不在乎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但我在意她喜欢你。既然你把她让给我,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对她好,比你对她好,我也不会感激你把她让给我,知道么。” “她是你女朋友,你对她什么样跟我没关系。别总说我把她让给你,她不是物品。”项平有些气愤地说,但没表现的很明显,他在心里很反感这样。 “爱是自私的,谁也不知道我多爱马娇。那时候我要是不放弃马娇她肯定会越来越烦我,但我没想到你能帮我。所以我现在总感觉是受你的施舍。这滋味不好受。”李鸿飞一边自己喝酒一边说。 “你真误会了,我是看她对你念念不忘帮你们一把,你想的太多了。”项平说。 “不管用什么方法和什么过程,能跟马娇在一起都无所谓。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欢马娇了,马娇现在对我挺好,希望你别再打扰了。能跟她从新在一起不容易,既然你帮我,就帮到底吧!以后别联系她了行么?” “其实我打扰不着你们,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我没必要因为你的小心眼不跟她联系,只要心里干净就别怕。如果当时我知道你这么小心眼,不可能帮你。马娇说过你小心眼,我今天看到了。”能看出项平生气了。 “我知道你帮我了,你不用总提,我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担心,我真的很在意她,为了她我不怕得罪你。”宋泽民带着愧疚的表情说。 “你妈地你能不能不说了。”宋泽民不耐烦地骂道。如果不喝酒他不会这样骂人,脏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听着很不自然。 项平在桌下踢了宋泽民一脚,用淡定的眼神示意让他说完。 “我他妈不说我难受。”宋泽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道。这一掌震得几个酒瓶子就像喝多的醉汉,摇摇晃晃,盘子碗筷也被吓了一跳。 老板娘闻声出来。“别打仗啊。都是好哥们有话好好说。” “没事儿阿姨,喝多了,放心吧!”项平和气地笑着对老板娘说。 “回去吧阿姨,保准没事,有事儿拨打110。”宋泽民跟项平一样的笑面。 李鸿飞感到不好意思。老板娘看着他们的状态也就安心了,多云转晴地说:“这几个小孩,少喝点啊。阿姨不是不让你们喝,喝多了惹事可不行。” 这一段让李鸿飞醒酒很多,他接不上刚才说了些什么。看他状态快要坐不住了。他醉醺醺地说:“项平你放心吧!我保证能对马娇好。” 气氛立马转变了。项平感觉可笑地说:“你跟我保证啥呀!我跟她也没啥关系。留着跟你丈母娘说吧!你丈母娘挺厉害,人送绰号小老虎。” 李鸿飞忽然间想起马娇妈,笑着点头赞同说:“是挺厉害,看到她我都有点哆嗦。马娇也听她妈的。” 气氛转的太快,让宋泽民有些不适应。看李鸿飞状态真怕他会倒在这里。“来,最后一杯喝完了回去睡觉吧!李鸿飞今晚上我那住吧!咱们回去再唠,再喝就回不去了。” “好。走吧!”项平清醒地说,似乎终于盼到这一刻。他在心里想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准备着送项平离开这座城市。似乎忘记昨晚上发生的事,项平知道那是李鸿飞心里的怀疑,他需要发泄,也没放在心上。 “还什么时候来啊。”李鸿飞大脑依然很晕,表情有点萎靡。脸上还是挂着喜悦的,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那可没准,也许过两天就来。”项平玩笑地说。 “在这找个工作多好,再找个女朋友,没事咱们六个在一起喝酒多好。”李鸿飞说。 “就是,把你女朋友带这来得了。”宋泽民说。 “一个人消停,不找了。” “那是扯,你还能闲着。”李鸿飞说。 宋泽民有点不理解李鸿飞现在的状态,他好像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他说了些什么,人喝多了真可怕,李鸿飞现在是正常的,但有点不适应了。 “先不考虑了,挣钱再说。”项平说。 “咱俩的思想是不是换了,转移了吧!” 轻轻松松的聊着,直到项平上了车。 第七十五章 回家的车上,无聊让项平回想起这段期间发生的事。马娇现在很好,他有李鸿飞。想到陈晨时他表情像被蒙上一层阴云,很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从那次分开以后,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项平犹豫很久最后决定发一条信息。 项平:我回家了,你还好么?回到以前的生活吧。你跟我说过成熟不是没有欲望,也不是控制欲望,而是能正确的疏导欲望。希望你们能幸福。再见了。 陈晨接到信息思考了很久,也回忆了很久,他没打算回复。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挣扎,跟郝研过着貌似跟从前一样的生活,谁都知道已经回不到从前,两个人演的比之前更认真,也更谨慎。陈晨总感觉在郝研面前他是个犯过错的人,每天都在强颜欢笑,那是一件很累的事,背地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郝研知道他是同志那么久却一直没说,一想到这些年郝研承受的苦他更加自责。更可怕的是晚上,像从前一样躺在床上,思想却发生了变化。从前他以为郝研不知道他的性取向,原来她一直都知道,难怪这么多年郝研对夫妻房事从不勉强,想起自己的几次外遇,想起近期他酒后郝研贪婪地躺在他腿上的感觉,想起郝研默默流过的眼泪,想起郝研一如既往淡然的笑。漆黑里他隐约能看到背对他蜷缩的像一只耳朵的女人,来至身边人的非议声疯狂的灌入那只耳朵。女人们质疑地喊叫着:“你老公是同性恋,天呐!你们没有夫妻生活么?真不可思议。”男人们嘲笑地讥讽她:“我可以满足你,愿意么?来吧!”孩子们天真的质问:“阿姨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忽然间他感觉到这柔弱的身躯如此伟大,她承受的和做到的远比自己艰难很多。忽而这身体如此孤独,可怜。他感觉自己毁了这个女人。眼泪挣脱眼角驶向发端,在茂密的发林里穿梭,落在枕巾上汇成一片湿地。 早餐时郝研看得出他上一个夜里依然痛苦,近期郝研面对陈晨比之前笑得更加努力,近两天疲惫致使陈晨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像一个幽魂。 “这周末老徐女儿考大学请吃喜酒,考进京了。他再三强调要我们一起去,你周末有安排么?”郝研进入角色,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虽然她也不想如此生疏的问。 “哦。好啊。”陈晨就像呆呆的木人。 陈晨吃了一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了。他站起来,然后倒在地上。郝研被惊呆了。 陈晨睁开眼睛,他看起来无比虚弱,即便他已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郝研一直陪在他身边,望着他,哭过了不止一次。当他醒来时对房间很陌生,思考很久才知道这里是医院,然后看到趴在床边小憩的郝研,郝研看上去要比平时狼狈很多,想必受了不少折磨,他不想惊醒她,又闭上眼睛,眼皮没有关住顽皮的眼泪。 回到家之后,郝研把他当做一个病人一样照顾,无微不至。晚上郝研做了鸡汤,盛了一碗放在魂不守舍的陈晨面前。 “我们休几天假出去旅行吧!放松一下心情。”郝研征求他的意见。 上一次旅行是结婚的时候,到现在还能留下很多回忆。陈晨思考了一会说:“过段时间吧!最近单位事比较多,不好请假。” 郝研对他的回馈有些失望。她还不知道陈晨已经做好了辞职准备,也没有发现他已经垮了。 项平回到家之后调整了几天,准备从操旧行。到了晚上很容易回忆起曾经的日子,除了上网似乎没有其它事可做,但现在即便登陆那个能与同志联系的QQ也不知道跟谁聊,聊些什么,多数时间都在无目的等待。很久不上了,很多人已经陌生,对很多人没有兴趣,还有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亮的头像。项平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期待它亮起。这段经历他需要沉静一阵子。不同的是现在不会感觉痛苦,也不再纠结了,往事如烟一样在缓缓消散,还有一颗空悲的心,淡淡的不再奢望。 一天。项俊一家来清河给项平爸过生日,气氛一直很热闹,这跟项俊不到一周岁的女儿有很大关系,女孩又白又胖,眼睛很大,十分可爱。大家纷纷争抢着抱一抱,亲一亲。男人们没有深浅,喜欢的太狠了,不时烦得女孩大哭,惹得大家大笑。 项俊妈自从有了孙女以后就有了骄傲,尤其在项平妈面前那种虚荣心无限流露,即便哄孩子是一件不轻松的事儿,她也发自内心的愿意,以此荣耀,尤为在项平妈面前倍加荣耀。 “宝贝儿,来,过来让你光棍叔抱抱。”项俊妈有取笑项平之意,为此她能高兴到让两排牙拉开最大距离。路过一脸苦楚的项平妈把孩子塞到项平怀里。 项平做着和大家相同的喜欢样,她奶奶的笑声很刺耳,很震心。或者是婶子的笑声,或者是这孩子太讨人喜欢,没一会孩子在他怀里就哭得撕心裂肺。 “你咋不找媳妇呢?都多大了你不知道么?看你小哥孩子都这么大了。”婶子问项平。 “不慌,慌啥呢?”项平无所谓地说。 “还不慌呢,再过两年看谁给你,打一辈子光棍吧你就。”她又笑得超乎开心,卖力到挤出眼泪。 “一个人多好,整这小玩意,一天又拉又尿的。”项平坚强地玩笑着。他不敢多看旁边妈妈的哀愁。项平爸笑得也很牵强。 这一切还有一个多心的人看到,她是项俊的媳妇。她从婆婆怀中掠走孩子,不忍再看她婆婆用这孩子刺痛这家人。 “项平就是闷骚型的,有对象咱们也不知道,在中心城要不是被我看见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们都别以为他是什么好玩意,最不单纯。”项俊不认真地笑着说。 项俊媳妇瞪了项俊一眼,让他住嘴。项平就快要呆不下去了,想躲出去,又不知道哪里清净。 潘勇明和项俊同坐在沙发上,同样的心情,同样想取笑项平:“平弟呀!你长点心吧!妈为了你结婚都信耶稣啦,前几天整一帮老太太跪一排给你祷告,你都快愁死咱爸咱妈了。” 项平还能坚持不以为然的状态。“结婚是闹着玩地么?你以为你们两个让家里省心了,今天吵吵明天干地。能过就好好地,不能过就散了。你知道你们一吵吵家里跟你们多上火,你们长心了?还说我呢?。” “属你最不让人省心了,还有脸说别人呢?”项平妈严肃地抨击项平。致使大家像疯了一样爆笑,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反正笑得很卖力,除了项平爸。 项平爸一直不做声,他有意让项平看到他多渴望一个孙子或是孙女,项俊女儿在他怀里就像珍宝一样,爱不释手。 这样的场景项平已经习惯,每一次都很痛,还要笑,尽量让大家看到他的无所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做呢?有谁能理解他。爸妈的无助和苦楚似乎是这世上最让人痛心的场景,旁无比拟。偏偏这样的场景太过频繁,麻木不是什么都忘了,而是积累起来等想起的时候让人更加痛心。有时候这些也是动摇他有结婚意向的理由, 项平走后李鸿飞就搬到宋泽民住的地方。他们开始了一段城市爱情故事。小洁太想他男朋友也在,那还需要一段时间。马娇越来越少想起项平,现在充实的生活让她淡忘那一段。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有时候马娇陷入低谷依然想起项平,但不会联系,如果想忘记,时间会冲淡深刻烙印。 天气越来越暖,项平的心越来越静,他脸上越来越多出现这年龄段该有的笑。心里的牵挂并没有消失,更多已经转化成美好的回忆。过去的痛苦想起来并不以为然,每每出现时会想起那时让他有过的美好。淡淡地,从心底发出一阵欣慰,直至嘴角发生微微变化。现在少有痛苦的生活让他感觉惬意,很平淡。他坐在电脑前发呆,回味着曾有过的幸福感,消息声让他走出遐想。 孤本:好久不见。 项平心有一阵,看着闪动的头像淡淡地笑了一下。 沉浮(项平把浮尘改为沉浮):好久不见。 孤本:你还好么? 沉浮:还好,你呢? 孤本:我很好。 沉浮:见到你心情很好。你消失了很久。 孤本:有想我么?我想你。 沉浮:想过。现在已经不像那时候见不到你会难受,习惯了,呵呵。 孤本:有BF了么? 沉浮:没有。见过几个。 孤本:和男人发生了么? 沉浮:没有,喝过酒,聊聊天。 孤本:都不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做的感觉? 沉浮:喜欢过一个,只有他见过不止一次,他有地方跟你相似。 孤本:看看你可以么? 沉浮:你不怕看了我躁动么?我比以前更帅了。 孤本:我很久没躁动了,心已经老了,动不起来了。以前一天几次,现在几天才一次。 项平发送视频。当两个人出现在对方屏幕上时很难说清那种奇妙的感觉,笑起来都感觉比平时更灿烂。 沉浮:你老了不少,没有以前有活力了,但魅力不减。 孤本:一个人老的快,要是能跟你在一起我会永葆青春。 沉浮:要是能跟你在一起我能笑口常开。 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孤本:真想去东北看你。 吴彤的笑凝固了,目光凝视屏幕,表情充满渴望,此刻他像一张照片。 沉浮:好啊。呵呵。 两个人变化的笑让他们不想再继续下去。 孤本:你不会给我,就像你见过的几个都没得到你一样,换成是我非气死不可。我一定会霸王硬上弓。 沉浮:你不同,恐怕被硬上的人是你。 孤本: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讲实话,我不敢碰你,伤不起。 沉浮:如果目的是为了见面我可能会有兴趣,如果目的是为了性,喝懵你。 孤本:哈哈。 沉浮:我总能想起以前跟你聊天时候的往事。感觉那时候很幼稚,很可笑。 孤本:我都忘了。 吴彤认真的看不到脸上的笑,项平不改面色。 沉浮:我记性好。 孤本:你现在敢再来一次么? 沉浮:结果还不是一样。碍于现实这四个字对我影响很大。 吴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浮:不早了,我该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孤本:才十一点多。 沉浮:我现在每天休息都很早。改天聊。 孤本:好的,晚安。 沉浮:这样聊跟一会梦里见到你没什么区别。 孤本:梦里见。 沉浮:梦里不见不散。 第七十六章 项平喝吴彤又一次联系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吴彤很想续上昨天晚上的感觉,上线之前他想冷静想一想,接下去的目的和方向。电话结束他的考虑。 “彤哥,你现在方便么?”吴彤一个韩国朋友的男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也年轻。 “小宇。你有事么?我在家里。” “你家在哪?老朴一次也没带我去过,我想见你。”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怎么了?” “我想见你。” “我去找你吧!”{ 酒吧里。小宇看上去很悲伤,也好像一直在获取吴彤的同情,他成功的做到了让吴彤同情他了。 “他才回国三个月,你不用难过,他给我打电话说很想你,他快回来了。”吴彤安慰的语气。 “你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多难过么?彤哥我快受不了。”小宇将自己阴柔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加以感情,更让人有怜悯之意。 “你要体谅他有家庭,我们这个年龄肩负的责任很多,更何况他的家不在中国,谁都会想家,你不能要求他完全属于你。”吴彤用抽烟的方式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他似乎看出小宇的动机。 “咱们离开这吧!这儿的音乐让我心烦。”小宇难过的快要死了。 “你想去哪?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去,那全是孤独,他把一切都带走了。” “你总不能去住酒店吧!” 小宇思考了一会,不改悲伤的语调说:“我……我可以去你那么?我一个人在家害怕,空虚的感觉太难受了。” 吴彤早就感觉这男孩不专一,今天他证实了,为朋友感到气愤。“最近我那不方便,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痛苦么?当我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类型,我每天都在想你,如果我不说出来恐怕会后悔一辈子。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你。”小宇极其深情地说,举止把他的话装点的更加动人。 “他很喜欢你。”吴彤没表现出被感动。 “但我喜欢你。” “你更喜欢他的钱。” 小宇捂着脸伤心地哭了,不停地摇头反对,以博取吴彤的同情。 理智让他没被感染,表情平静,随着烟头落地他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不送你了。” “等等。” 吴彤站在原地没动。 “就一晚可以么?”小宇停止了哭泣。 “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说完他头也没回离开了。 昨晚跟项平的联系让他今天的大脑从新被项平占满。面对小宇他能控制好自己的欲望。性——要跟对的人才放心、安心、舒心。 陈晨在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封信。晚上郝研察觉到跟往常不一样的时候才发现这封信。他安静坐在沙发上读信,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读到一半时手的颤抖和泪水阻挠了读信的进度,或许她不想继续读下去,可还是坚持着读完了。 至我最为愧对和尊敬的人:郝研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去哪我还不知道,至于做什么也不清楚。或许是逃避,可能解脱更确切。对你对我,这样的婚姻都很艰难,你的宽容和胸怀快让我窒息。我没理由向你提出任何条件,甚至道歉都是可耻的。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我不想欠你的越来越多。我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在你失去青春和激情的时候离开你,对你的补偿我想到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开。当我知道在你眼前我是透明的时候,就完全丧失了虚伪的能力,人一旦不虚伪了,也就回到了幼年。我做不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在你面前我变得越来越矮,矮到只能看到你的脚。 房子的贷款我已经提前还完,右边的床头柜里有一个存折,密码是你生日,那是我攒下来的私房钱,本打算用来外遇,可惜一直也没有遇上,钱不多,希望你把这些钱交给我爸妈,别担心他们,他们还有我哥,我没资格要求你安慰他们。存折里的信是留给我哥的,那里面写了我离开你的原因,还有对他们说的话。 我不想说感激和致歉的话,现实点吧,毕竟结果已经这样了。 郝研被封冻在沙发上一整夜,像是寒冬荒野里的石头,比雪更冷,比枯枝更静。泪流得太多了,当委屈再次袭来,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笑却更加痛苦,她想愤怒却没有理由。天亮了,她感到无所事事,想了很久,最后找来了沉沉的哥哥。 陈晨哥和嫂子都是知识分子,对于这件事丝毫没有准备。见到郝研时并没有过分慌张。郝研的状态让他们知道事情要比想象的严重,因为郝研已经摇摇欲坠了。 “怎么了郝研?刚刚电话里没听明白。”陈晨嫂子还是有一些紧张的,看到委屈的郝研让她心痛。 “哥,嫂子你们坐。”听声音已经听不出是郝研的声音,无比消沉。她把信递给陈晨哥。 陈晨哥纠结的读完了信,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最后变得沉痛。双臂像是消失了力量,被一张信纸压落。嫂子接过信继续读。 哥,这样的结果你们一定很失望,但这是我思考很久的结果。我一直不善沟通,那是因为难以启齿。这件事已经压了我很多年,当它浮出水面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撑住,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是很懦弱,它来得太突然了。我是同性恋。 结婚是我犯下最大的错,尤其是跟郝研,这个错无法饶恕,对于任何人我都没有尽到责任。事实郝研早已经知道,但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我以为我隐瞒的很好,原来她隐瞒的更好。我清楚这么多年自己承受多少压力,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所蒙受的委屈无法想象。她对我的包容让我无地自容,甚至没有性生活也毫无怨言。没办法,这不是我能改变的。我甚至跟她道歉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她爱我,但这样的爱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我做不到和她一样宽容。 爸妈的年龄已大,对于他们你一直做得比我好。当愧疚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真的没必要说对不起。我的家人,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决定。我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你们说,不解释了。 面对像傻了一样的郝研,陈晨哥和嫂子一时间无话可言。嫂子黯然留下眼泪,视线里虚弱的郝研让她感觉伟大。 “郝研你怎么想?”陈晨哥终于开口说话,他把头低得很低。 “我一直不认为取向是问题,他对我一直很好,我很满足。但我无法接受他不辞而别。”郝研看上去很坚强,但这种坚强总给人随时崩溃的感觉。 “早点把他忘了吧!他不值得你为他痛苦。一定会有人对你更好。”陈晨哥说。 “我不会等他,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但忘了他好像也不可能。也不会有人对我像他对我那么好,我清楚。”郝研说。 “别固执,你的路还很长,面对生活,从心开始吧!”陈晨哥说。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不会为难自己。”郝研依然坚强,坚强得让人担心。 陈晨嫂子终于控制了平静,艰难地问郝研:“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郝研没有回答,把两张存折陆续放在陈晨哥的面前淡定地说:“这是我们的意思。远不能报答父母,算是一点心意。” “留着吧!”陈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情木然,他还没有恢复平静。 “年龄大了别让他们知道的太多,等我过段时间平静了会去看望他们。”郝研带着顽强的微笑说。 陈晨嫂子呗感动得泪奔,万分纠结低哭着。这哭声能搞垮脆弱的心防。陈晨哥就像个雕塑一动不动。郝研倔强的把头转向哭声的另一侧,延续着她一如既往的状态。 几天之后郝研努力的像从前一样回到学校讲课。王力群从新回到课堂,专情地望着她讲课,似乎没有在听她讲课的内容,仿佛又听得十分投入。郝研会故意躲避跟他发生眼神交流,似乎有意无视他的存在。无论是下课后还是下班后王立群从不会去打扰她,只是在背地里关注着。 这个坚强的女人再也坚强不起来,虽然回到学校上课,但从不掩饰她的痛苦。每天更多的时候都冷冰冰的,有时候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了,有时候似乎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了,也有时候会丧失生活下去的意义。王力群只是关注着,等时间慢慢抚平她受伤的心。 两星期后。刘燕约她到餐馆吃饭。引了很久话题,刘燕终于问道:“你恨他么?” “恨!”这个问题让她不再继续掩饰表现出来的淡然,回到痛苦那么自然,不必酝酿。 “忘了他吧!生活还是要继续,没有他会有新的生活。新的生活完全都是新的,自己去设计。” 刘燕等了她很久,也没有等到回复,然后继续说:“你……不如考虑一下王教授。我看他……” “别说这些好么?”郝研敏锐地打断她的话。 “早晚面对现实,别那么痴情,傻女人。” 第七十七章 从操就业让项平有不一样的感觉,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踏实很多。好书告诉他急躁有多致命,他现在的心态也不想急躁。之前什么都想尽快得到,钱、爱情,还有更多说不清楚的东西恨不得马上都能拥有,但现在他觉得能有现在的轻松比那些更加重要,不是不想有,但要适合自己,如果拥有之后让自己有愧疚感或是压力甚至烦躁,那倒不如现在平淡的生活,很安逸,轻松。 家里人自然能看到他的改变,他比刚回到家时的状态更好了。一旦习惯于积极面对生活,那么积极的心态就会改变生活哦,让生活变得更好。家人多希望借着这个好状态能再添点他们希望的事,看他现在心情不坏,这事应该不难。项平现在脾气也好多了,不生气,不急躁,惹得项平爸妈越来越喜欢,不免还有一些看不惯的事都舍不得愤怒了。熟人有时候感觉项平变得陌生了,跟从前顽固、倔强、孤僻、古怪、易怒的项平大不相同。很多人更加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又会感觉这样很好。 书和对的人给项平以正确指引,让他有了现在的淡然,虽然还不够淡然,项平在一点点让自己变得淡然。他现在能更多发现事物好的一面,积极的一面,不会为缺失的部分感到遗憾和痛苦,他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而感情已然深埋心底,在没有确切方向之前不打算轻易动情,或许是没遇到对的人,或许对的人依然占满内心。 项平父子几乎就没有过正式沟通过。项平的改变让项平爸有跟他心平气和聊聊的想法,项平看得出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于是主动创造了机会,他现在更希望家里能够理解他。 “最近效益不错。我现在才知道不是市场不好,是之前我的态度太不好了,现在这帮人不跟他笑一笑是真不惯着我。”项平只是创造一个和谐的沟通气氛。他在等他爸说出想说的话,其实也知道要说什么,但没打算逃避。 “你该有点正事了。这么大了,不找对象也不是回事儿,你自己不急家里也跟你着急,不能总想着自己。”项平爸一边看着他从车上往下搬货一边说,表情里有一些央求之意,语气略显沉重,时间吞噬了他早年的霸气。 项平为他的表情感到愧疚。态度认真地说:“感情不是急的事,我不想结完婚闹矛盾,你们也知道我性格自我,不是谁都能容忍我这样性格的。要是结完婚再离婚我觉得还不如不结更好。” 项平爸还是有些急躁和愤怒地说:“哪有结完婚一点矛盾也没有的,你活得太不现实了。要是你现在有人也别蛮家里,你妈都要愁出病来了,给你娶完媳妇俺俩也就完成任务了。别的不敢说,你身边的这些个结婚的条件家里都能满足你,别太过分就行。” 项平没改语调,心平气和地说:“你们总说任务,我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任务,谁给你们的任务?为我着想那不叫任务,我从来没觉得你们亏待过我。还有一点绝对不用担心,即使结婚了也不可能有逼着你们要钱的一天,你们现在也不用为我攒钱,到享受的时候就该享受,我一定是比你们会生活多了。况且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能接受一个人的生活。” “他妈的!”项平爸无语了,没等项平收拾好最后一步就一个人先离开了。他心里别扭的很,不觉得是一件很生气的事,但明明没有满足他的心里。 项平还想接着说,快步追了上来,跟在项平爸身后。他不敢并排走,跟在后面头也不敢抬的过高,即使他爸愤怒的回过头时也看不到项平眼睛。项平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结婚未必适合所有人,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不一定你们认为好的就是我想要的对么?每个人思想都不一样,喜好不同,想要的东西也不完全相同,没人愿意活在别人设计的生活里。你们又会说我思想不成熟,考虑的不够久远,一个人生活注定就是痛苦的,其实你们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你们的想法以为那是对的就是对的。如果我觉得结婚就是一种痛苦,这样为我好的目的还有啥意义呢?你们总是习惯把我想成一个很现实的人,很正常的人,其实你们也知道我很不现实,我活得很飘,更不用担心没有媳妇我就会走下道,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们想的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的本质跟你还是挺像的。” 走到门口时,项平眼看得一幕让他顿时停下脚步,也停止了滔滔不绝的灌输思想,以后的生活里项平会越来越多像今天一样跟家里唠叨。这一路上项平爸好像什么也没听到过一样,只是惊诧项平有如此好的口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听不进去是因为还不用你个小孩来跟我讲大道理。不过他在这样的超度中得到了安慰,不再愤怒,还剩下些许忐忑。 此刻项平不知道是该跟着他爸一起进去还是离开,明明他们已经有了对视。刘丽茹正在吧台结账,她买了一袋子零食。对项平来说犹如当头一棍,刘丽茹的家距离他家中间至少相隔二十几家仓买和超市。姐姐看到他们异常的对视。项平没有走进去,直接朝孙强的火锅店走去。 “你们是同学么?”项红异常欣喜地问。 “哦!不是。我比她小两届。”刘丽茹眼睛撤离项平离开的背影。她有意让项红看出她的眼神。 “你们……认识?”项红很迷惑,连笑都不会了。 “我认识他,他可能不认识我。”刘丽茹的表情更说明两个人有事。 “你处对象了么?”项红带着她发现的表情问。每当遇到这样的女孩她都能想到她弟是个光棍。 “跟项平一样。姐我先走了,回去还有点事儿。”刘丽茹表现得十分文雅,举止大方。 “哦。有时间过来玩。” 刘丽茹彻底把项红迷住了。当刘丽茹走干净以后,项红兴奋的就像个要炸的雷,冲刺般窜上二楼找妈去了 “妈!妈!”声音大得要命。 “诈尸啊!跟个疯的似地,一点稳当样没有。”这么多年了,项平妈依然看不惯女儿如此疯癫。 “刚才来了个可漂亮的小姑娘了,说认识项平,还没有对象呢?我看性格也挺好。”项红极度高兴,她坚定这个消息能改变她妈对她的态度。 换做是从前项平爸耳朵立马会竖起来,精神头儿十足的过来询问,他看上去很平静,带着一脸思考,他还在想项平刚才说的话,为此感觉有点忧伤。还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多顽固的。 “哪的啊?”项平妈态度果真骤变,跨度之大让人费解。 “不知道啊。没等问呢?就走了。我敢说他俩指定有事。我弟看到她时候眼神都不对,门都没进直接走了。” 项平妈立马变得像个侦探一样,严肃地说:“有事儿就好,就怕没事儿。” 再好的哥们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天天黏在一起,尤其当有人结了婚以后就会更加生疏。项平走进孙强店之后偶然发现方文斌也在,这给心情又多添了点喜气。 “哎呦!你也在?”项平高兴地说。 “我正研究给你这大忙人电呼,就来了,真巧。”方文斌说。 “这哥们处的,都心有灵犀了,服你们了。我咋就没有这样的铁姐们呢?”米娜坐在另一张空桌子上说。 今天店里人不多,只有楼上包房里有一桌五马长枪叫喳喳的人,一听就知道年龄人,浑身带满激情和能量。他们习惯用脏话装饰自己的语言。这个社会即使不用刻意发掘也能到处看到这样的人,尤其在东北。他们本意并不是骂人,可能是为了潇洒,也是被环境同化。 “项平。给你介绍对象啊。各方面条件不用说,要是真成了给你就白瞎了。”孙强对项平说。 “有这好事你能想起我,别闹了。米娜呀!你得提高警惕了,明显他相中人家了,他这玩意没准,留个心眼吧!”项平说。 “我可不操那个心,他太安全了,除了我之外要是有别人能看上他就怪了。”米娜说。 “媳妇咱俩就是彼此的唯一。我爱你。”孙强贱兮兮地说。 “老公我也只爱你。”米娜同样让人不舒服的开放。 “我去!你俩撵俺俩走呢吧!听的我浑身起大包,都离两次了,说这个谁信呐!”方文斌笑着说。 “就是。我看这就是第三次的前兆。”项平说。 “宝贝儿来亲一个,气死这两个王八犊子。晚上咱俩那个,憋死他俩。”孙强故意气两个人。 “滚犊子,你咋这么恶心呢。”米娜害羞地说。 “说真的项平,刚才我跟大斌还研究这事呢?最近来我这吃了两回饭,越看越好看。你了解她比我们多。”孙强恢复正经的状态。 “你不稀罕我可上了,我都单身好几个月了。”方文斌说。 “你快上吧!别因为我耽误你。”项平说。 “刘丽茹。你小茹妹妹。你以前的相好,大斌能上么?”孙强说。 “我操!那有啥不能地呢?以前是以前,只要你俩现在没在一起我绝不留情。”方文斌玩笑地说。 “你不用留情,追去吧!我现在没心思处对象。”项平说。 “你俩现在不联系了?”孙强问。 “多少年事儿了。”项平说。 “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你俩现在要没事我可真追了。”方文斌认真地说。 “你要听我的你就别追她。”项平玩笑地说。 “咋地呢?”方文斌疑惑地问。 “不怎么,个人感觉不合适,你配不上她。”项平笑着说。 “靠!那我就放心了。”方文斌说。 “那小娘们儿现在长的可漂亮了。你俩争一下呗!我还能看个热闹。”孙强对项平说。 “你俩争吧!好马不吃回头草。”项平说。 “别告诉我这草让你啃过了。”方文斌问。 “没有,没有。当年多青涩啊。”项平说。 “她喜欢啥呢?”方文斌越来越起劲。 “自己去探索吧!女大十八变,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是老虎,女人是本难念的经,你没听过啊?千万要小心。”项平说。 第七十八章 项平从孙强那回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一看就知道喝酒了。这段时间让项红等得心急如焚。当项红看到心情不好不坏的项平时心情立刻宽敞了很多。 “弟。”项红亲切的叫项平。 “问吧。”项平淡淡地笑着说,没打算逃避。 “你俩……”项红充满期待。 “嗯。有过,已经结束了。” “我以前咋没见过呢?” “我交往过的还有你没见过的,这不稀奇。” “不对。你们指定有事儿。”项红不信。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你还有事么?” “啥时候的事啊?我感觉她对你还有意思,她叫啥呀!我给你打听打听。” “我说以前有,现在没有了。现在没有!听懂了么?”项平用连续平和的语气让姐姐知道他的不耐烦。 “跟个粑粑似地。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借你吉言,我就是这么想的。” 项平回到房间认真地思考这件事儿,不得不跟刘丽茹联系一下,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项平:今天看到你很意外。 刘丽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路过,没别的意思。 项平:我没说你有什么意思。我不配你,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刘丽茹:别说这些没有用的,都不是小孩了。明天去中心城玩啊。 项平:不去了,最近忙。 刘丽茹:我知道你想玩,我也不是个思想保守的人,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其实不玩才不正常呢。 刘丽茹一边发信息一边笑,感觉这样说很幽默。 项平:我是想玩,但我是个玩不起的人。其实我现在觉得玩没啥意思,换做是之前你这样说我会乐得一宿不睡也不好说。别玩了,还是踏实点好,会越玩越乱。 刘丽茹: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我?为什么再跟我联系?为什么我忘不了你? 项平: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是喜欢跟爱的感觉不同,我爱过别人。你也知道我心怀不轨。你绝对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前提别放纵自己。 刘丽茹:我不是跟谁都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能这样。不想跟你聊了。 项平:如果你了解我肯定不会喜欢我。调整好心态找别人吧,你身边会有不错的人出现。别跟任何人提咱俩这段,都忘了吧。 刘丽茹:你太让我伤心了。我恨过你,再次联系上你的时候我又忘了如何恨,你对我太残忍了。 刘丽茹笑坏了。事实上她相通项平对她的态度之后就已经不喜欢项平,甚至有时候会反感。因为无聊,当她听说项平回来的消息后就打算闹一闹。把以前输给项平的赢回来。她脸上的笑随着等待项平消息的过程逐渐淡了,不知不觉就困了。项平也并没有给她回复。 聊完之后项平没心思睡觉,试试上网让心情平静下来。竟然看到孤本在线。 沉浮:很少看你在线,好么? 孤本:感情上没有突破,整不出名堂,只好少上了。 沉浮:我也基本落定了,前阶段一直很浮躁。 孤本:结果如何? 沉浮:剩我一个人。 孤本:是选择男男恋么? 沉浮:都有,我觉得还挺复杂的。但是现在好了,轻松了。 孤本:怎么过最快乐,自己最清楚。 沉浮:嗯。不要求太多生活会舒服很多。 孤本:我在听我高中时候的音乐,回味一下。 沉浮:我最近喜欢安静的音乐,比较适合心境。 孤本:青春不在了,过下半生了。 沉浮:庆幸你还有下半生吧。 孤本:是啊。 孤本发送了视频。见到彼此后脸上都绽放微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吴彤开始跟着音乐唱歌,歌声不好听,却欢快。这一句好像有意唱给项平听,还故意提高了声调,心情看起来不错。 孤本:爱情终究是一场难圆的梦。 这一句是歌词。 沉浮:够难听的,你还真放得开。 孤本:真好,还有人能陪我聊天,在这孤独的夜晚。算是陪在身边了。 沉浮:这样想多好,我也幸福。 孤本:只是没办法摸到你,也抱不到你。 沉浮:每次看到你心情都会变好。想起以前看到你却得不到你的感觉,很辛酸。 孤本:想好青春怎么过么?只有一次,把握好,没有回头路。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公职在身没有走入同志圈,有点遗憾。 沉浮:也没什么,不觉得现在很好么,至少还有下半生。 孤本:我年轻的时候要是进圈子一定很多人追求,可惜已经过去了。有点遗憾。 沉浮:青春是好,我现在明显感觉时间不够用了,过得太快,太多事来不及做就过去了。不过再一想我还能抓住青春的尾巴,不错了。现在的生活比之前要好,没必要回头。 孤本:有目标就好。 沉浮:还需要沉淀。 孤本:赚钱很重要,追求爱情也很重要。想我现在不需要努力工作,生活很容易失去重心。 沉浮:对我来说感情留在心里足够回味很久了,所以先赚钱很重要。 孤本:没有重心就会空虚。 沉浮:除了事业和感情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未必能躲避空虚。还是有一个稳定的心态很重要。 孤本:明天你不上班么?快一点了。 沉浮:真快,被你迷惑了,忘了时间。 孤本:你的肌肉练得怎么样了。 沉浮:我对腹肌最满意,可惜最近喝酒太多,泡成一块了,隐约还有点痕迹。 孤本:还没看到就没了。 沉浮:要是努力还有戏变回来。 孤本:我都不可能有了。有人看过么? 沉浮:看过的人还真不少。 孤本:可能我是最后一个看到了。 沉浮: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孤本:你从来不满足我。 沉浮:刚上网的时候心情有些不平静,看到你好很多。 孤本:我还有这功能,以后想我就叫我。 沉浮:有。呵呵。 孤本:我总是幻想你的身体,看到了想摸,摸到了想更多,永远没完。 沉浮:正常的我跟你也一样,欲求不满。我听过一句话感觉很好。欲望不是没有,不是要控制,而是要正确的疏导才安定。 孤本:是啊。 沉浮:该睡了,不早了。 孤本: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也忘记是哪一天,春天就这么来了,人们着装不再笨拙,尤其是脱去冬装的女孩们,看上去更多几分姿色。方文斌设计好了路线,没出意外,他看到了刘丽茹。 “刘丽茹。”方文斌坚定地叫她名字。刘丽茹的美丽还是让他稍有些不自然。 “嗯?哦,你去哪啊。”刘丽茹楞了一下。 “我就在这等你呢。”方文斌一项很直接,直接到让人不理解。 “什么?你有事么?”刘丽茹感到疑惑。 “嗯。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为什么啊?”她更加迷惑。 “因为你是单身,我也是。” “你有病吧!”刘丽茹为他自然的状态说出这样话感到气氛。 “我没开玩笑,注意你很久了,我不会追女孩,只会这样。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跟你聊聊,如果有兴趣咱们可以继续发展。你方便么?”方文斌说得很认真。刘丽茹虽然没那么烦了,也没有好感。 “我想没那个必要了,你还是关注其她单身女生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转身要离开。 一旦看上对方了,有时候拒绝更能增加好感和强烈的好奇心。方文斌更有兴趣了,但他发现自己束手无策。 “等等。”方文斌见她离开,迟疑了一下对着她背影轻声说,这声音没有底气,几乎很难被刘丽茹听到。 刘丽茹听到了,因为她需要像方文斌这样的男生满足她的虚荣心,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所在。她停下,回过头笑着说:“还有事么?” 方文斌没想到她能听到,错乱地说:“呃……有。” “说吧。”她态度好很多。 “请你吃饭。”方文斌认为她笑得很好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说。 “你不能有点创意么?” “你提议,我执行。” “改天吧!”刘丽茹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他的回答让她十分不满意,固然脸色发生了变化,然后转身又要离开。 “等等。”这一次很响亮,也果断。 “又怎么了?” “就今天吧!不跟你唠一唠我回去睡不着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刘丽茹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只要能满足她虚荣心的话都动听,即便有些笨拙,但是看他很认真。 “我觉得有。” “你真逗。”刘丽茹突然笑得很开心。 “能跟你一起吃饭,哪怕你说我是鬼也行。” “我没说答应。” “我以为你答应了。” “我不知道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自我介绍,相互勾引,就这么点事。不然呢?” “能不能不这么直接。我要是不认识你一定认为你是疯子。”刘丽茹似乎喜欢上他的感觉,很爷们、很稳重、很古怪、很幽默。 “你再不跟我去吃饭我就疯给你看。” “我想吃肉。” “有些女孩明明喜欢吃肉就是不好意思说,我也爱吃肉。听说你能喝酒。” “吃饱了能喝点。”这种话怎么听也不像从一个装出来挺温柔的女孩嘴里说出来。 “那走吧!都饿了。” 吃饭的过程,刘丽茹并不认为方文斌是认真的,所以表现得很放松。也正是这放松的状态让方文斌更加有好感。刘丽茹在心里认为这事跟项平有关,但她没有把握。 第七十九章 项平本以为生活就此平静,除了家里施加的压力一切都很随心。他却低估了刘丽茹的能力。几天以后当他走进家门的时候再一次让他震惊。他看到刘丽茹正跟姐姐聊得貌似很亲切。刘丽茹借着买东西的理由取得跟项红的联系,这也正是项红求之不得的机会。项平看到两人聊得火热也是顺理成章的。在这个下午不只是刘丽茹帮项红干了点活才取得项红的喜爱,她一直表现得很讨人喜欢,虽然不真实。项平爸妈激动的都没敢露面,生怕让这姑娘不自在离开这里,两个人在楼上偷偷关注着,急切的盼望着项平早点回来。 刘丽茹见项平抑制惊诧的表情忙跟项平姐说:“我该回家了姐,有时间过来找你聊,跟你聊天心情真好。” 很奇妙,这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变得温柔很多,语气棉得让项平听着难受。 “别走啊。帮我干了一下午的活,吃了饭再走,我妈都做好了。”项红商量的语气。 项平只是冲着刘丽茹点头笑了一下就直奔楼上去了,他心里有些忐忑,很不舒服。这举动让大家看着都尴尬。 “不了,不了姐,我得回家了,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你性格真好,我有时间再来找你。” “别走了,在这吃吧。饭一会就好了,我妈做饭可好吃了。看你帮我干活特意买的菜。”这感觉不像是只聊了一下午,好像已经很熟了一样。 “哪干活了,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来了,耽误你一下午时间。真不了姐,今天我二姨过生日,我晚上去那吃,现在也快到点了,我得过去了。”刘丽茹终于等到项平回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项平的反应让项红不好挽留,只好带着遗憾把刘丽茹送走。 项平妈终于把项平盼回来,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她把项平拦在项平卧室的门口,狠狠打了项平肩膀一拳,用哑语责备项平上来的失礼。项平捂着肩膀回了房间,表情很无奈。 “他妈地!什么玩意。”项平爸在不远处焦急而又愤怒地小声骂道。 项平插上门然后打开电脑,他几乎能预料到结果。果不其然,项红上楼的声音就像发生了可怕的地震。她拼命地敲项平房门。 “开门!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你装啥呀!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就是个粑粑。”项红卸掉跟刘丽茹在一起的伪装,此刻她撒欢的发泄着,找回自己的感觉让她越发流畅。 项平爸妈生气地站在那,等待项红咆哮后的结果。激动一下午的心情被项平搞得差到极点。项平妈憎恨地骂道:“你说你这小孩是不是不懂事,好歹你放个屁在上来。” 电脑终于打开了,项平慌忙找一首疯狂的音乐,打定主意盖过她们的声音。 “妈我跟这小姑娘唠了一下午,哎呀妈呀人可好了。我今天必须跟你儿子好好唠唠。他穷装啥呀,你没看到上楼的时候呢,好像要死了。”项红说完继续砸门。 疯狂的音乐像洪水一样扑过来,把一切愤怒地声音都压得很弱。项红十分不满意她制造出来的敲门声,怕是再用力门就不保了。门外的三个人被这吵死人的音乐弄得快要疯掉。 “拉闸去!”项平妈手臂一挥,玩命地朝项平爸喊。 项平爸得令飞快地去实施指令,走起路来都尽头十足,恨不得用一颗巨型炮弹把那个该死的电脑炸成粉末,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泄出来。电闸被关,电脑瞬间就断气了,连缓气儿的过程都没有,死的相当干脆。项平的心瞬间被堵塞了一样。都安静了,项平绝望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作为调节,然后像失去支架一样的趴在床上,等待山呼海啸般的谩骂频频袭来。 项平等待激情过后的平静,那时候或许大家能听他说上两句。项平无精打采地走进那个渗透着压抑气息的厨房,他清楚那里至少有三张凶神恶煞的脸正虎视眈眈的等他去把他摧毁。多么好的策略,刚刚大家已经宣泄殆尽,除了冷视和仇恨,暂时还听不到抱怨。项平给了他们酝酿的时间,安静的等着。 “看到你就恶心。人家哪配不上你,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你的条件不是那么好,我能看出来这小姑娘指定喜欢你。跟我唠一下午,也没提以前跟你处过对象,可聪明了。以后你俩一起干点啥买卖她指定能行,性格还好、脾气好、长得好、家庭条件又好。她爸妈也着急让他结婚她都跟我说,说可多给介绍对象的了,她都不看。”项红的气还未散尽,这些话一口气讲完,恨不得把自己感觉到的所有关于刘丽茹的好都让项平知道。说这些话时,也在给项平爸妈听。 “你是不是被哪个小女孩迷惑了,你可清醒点吧。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别挑人的缺点,你也不是那么特别优秀的。”项平妈近乎于哀求的口气,她很憔悴。更憔悴的还有项平爸,他丧失了往日威严和幽默,被束手无策的难题困扰得一头莫展。 项平并不是来吃饭的。坐在饭桌前耐心地听大家对他的奉劝。 “你要是在大城市里还有心可原,在这地方你这年龄已经不小了,主要还没有文化。没有好小姑娘能等你。你就是不结婚至少也该先处一个。你现在这样让别人咋看你,都以为你有病呢,背后说不上怎么议论你。”项红语气越发平和,她希望项平能理解大家的想法。 “你知道你都给我和你爸急成啥样么?人家都说这老人没正事,你说你现在自己这样干啥也不方便,结了婚两口子一起干点啥妈也省心呐。现在妈管着你,等你成家了妈就放心了,到时候啥也不管。你想干啥就干啥,到时候就有媳妇管着你了。”项平妈说。 “弟呀!你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但你不能太偏离现实了。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生活是现实的,我以前想的跟你一样美好,那太不现实了。残酷的现实生活会一点一点磨平你的棱角,啥是现实,平平淡淡的生活,两个人一起合计怎么生活下去,这才是现实。” 项平依然面无表情,稍显沉重,他低着头,承受着他认为该承受的愧,丝毫没有反抗之意。 “你俩别墨迹了,我这个旁听耳朵都听出糨子了,他那耳朵早都堵得死死的了,一丁点都听不进去了。”项平爸终于开口说。 “都别说了。项平还是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这么逼他也没有用,还得他自己想通。”潘永明看着项平沉痛的表情为他说一句赞同的话。 “你少在那放屁,等他想通,等他想通花都谢了。”项红骂完潘永明转过头把余火撒在项平头上。“你赶紧吃,吃完了我好刷碗。别跟要死了似的。” 平静已久的气氛有了散会的迹象。项平终于开口,仍然保持不变的状态说:“我知道你们为我好。” “知道你还不听。”项红说。 项平很痛。在他身上哪里都能看到痛的感觉,这种状态让家里人沉静。他沉稳地说:“怎么样幸福自己最清楚。我非常清楚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谁都不喜欢被强加的感觉,你们也给自己设计过生活,好像也没有完全实现吧。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可以结婚,很快都行,我能满足你们,但我一定不幸福,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结婚的目的是为了让生活更好,如果适得其反那还有必要么?我真的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方法。你们让我很纠结。”说完他离开饭桌,即使一口饭没吃,也没人劝他吃了晚饭再走。 “哎!这可咋整,不是有病么?”项红说。 “看你才有病,回家得了,瞎跟着操心。”潘永明说。项红没心思反驳他,给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潘永明清楚不逆风而上,然后逃一样的离开。 “愁死了,咋摊上这么个玩意。”项平妈说。 项平爸什么也不想说,带着沉闷的心情也离开了。他善于思考,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思考儿子的话,他不觉得项平说得毫无道理,但还是不能够理解。 很多天,家人仍然没能完全走出项平造成的糟糕心情。项平看在眼里当视而不见。希望他的无所谓也能让家人慢慢变得淡然。现在他上网只有少部分时间在聊天,聊天是为了放松和得到满足感。每天繁忙的关注着各个行业,养殖业、小型加工、餐饮、娱乐等,只要有一点兴趣的行业他都会大致了解一下行情。越是看书就会越多发现自己欠缺的地方,项平感觉自己很忙,要学的东西太多,明显感觉时间不足。忙起来大脑会疲惫,但心不会累。 还是会有闲的时候,项平思考是否出柜的问题,就像埋在心里的一颗雷,是自己把它拉响还是被别人搞响,还是更多的时候希望这颗雷永远深埋心底。 天气又暖了。项平又一次在自己家中见到刘丽茹。当项平走进商店看到刘丽茹的时所表现出来的惊诧表情时,项红很担心。刘丽茹跟项红说了曾经他们有过的一段往事,故事说的很淳朴。项红猜测项平深藏心里的女孩可能就是刘丽茹,就像刘丽茹也不明白一样,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两句话。”项平面部冷峻,语气算不上和谐,也并无敌意。 刘丽茹还是有些尴尬,毕竟还有强制性。跟项红一直保持的欢笑没有了,有些尴尬地对项红说:“姐,我出去一下。” 项红更加尴尬,没等想好怎样缓解这份尴尬刘丽茹就已经朝着项平的方向走去。她在刘丽茹背后像个被静音的疯子责骂项平。项平很难不看到她的疯癫,并没有理会就走在前面出了商店。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项平在酝酿如何说,虽然他没发火,看上去也很冷静,但能看得出他很生气。这步伐绝对不是散步的速度,刘丽茹距离他越来越远,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项平想穿过空旷的广场到江边一代的树林里,那更清净,适合密谈。 “喂!你要去哪?”刘丽茹生气地问。本来面子就没给全,现在还走这么快。越看那个孤傲的背影越生气。她停住脚步。 “我有些话想问你。”他看了眼空旷广场上零星的几个闲人又指着江边的树林说:“这不合适,去那边。” “我累了。”她撒着娇。 “我也没坐车,没几步就到了。”说完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撒娇未成,反而项平更冷了,刘丽茹为她的反应表现的更加高兴,高兴的不让项平发现,高兴的按捺不住。 第八十章 他们站在清静的树排路上,太阳就像陷入流沙里一样,挣扎着越陷越深。江风的凉意在这儿更加明显,好像杨树刚发出的新芽都被这凉风吹得想缩回去,刘丽茹烦透了这儿的凉风,心情越来越差。 “你什么意思?”项平不再掩饰他的愤怒,好像冰凉的江风是从这张脸上吹出来的一样。 “什么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刘丽茹没畏惧这股杀气。 “我就想知道你来我家是怎么想的?” “你也太敏感了吧!我没想那么多。” “你不是不知道我跟方文斌的关系,你觉得这样合适么?你们已经公开了,他对你挺痴心的。”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难怪你总说自己累。我跟他就像你跟我一样,就是玩玩。”刘丽茹不屑地说。 项平要被气炸了,他努力调整气息。“你这么玩下去咱仨都没有好下场,别闹了行么?” “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告诉你,已经开始了,我还不想停。”刘丽茹散发着跟她平时不一样的状态。 项平反而为这样的表现而变得平静下来,诚恳地说:“方文斌人挺好。你怎么看不出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呢?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我真喜欢过你,但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一直都觉得你在侮辱我。你放心我也不会玩的太过。” “你怎么能这么想。如果你用心去对别人一定能换回来你要的真心。方文斌就能给你,好好对他吧,他比我认真,玩儿一定没有好下场。” “哼!别说废话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什么样不用你告诉我。”刘丽茹就像电影里的坏女人。 “你让我感到陌生,也挺可笑的。” “你幼稚的真可爱,我总能被你这股天真劲儿打动。”刘丽茹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成熟的游戏高手,不过看起来非常不老练。 项平感到好笑,忍不住笑着说:“你想没想过玩能得到什么呢?方文斌怎么就惹你了。” “是他自己进来的,算他倒霉了。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她带着一脸幼稚的坏笑。 “幼稚。”说完,项平迅速停止了笑离开这里。 项平离开后刘丽茹给方文斌打电话。声音低靡,有莫大的伤心,跟刚才的感觉截然不同。 “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你心情不好啊。”方文斌心情不算差,刚吃饱饭躺在床上享受呢?正寻思找一个跟刘丽茹见面的机会。 “你现在有事么?” “没有啊,想我啦!你怎么了。声音跟要哭似的。” “你来找我吧!我想见你。” 他们坐在广场边的木椅上,天色比朦胧要黑一点,路灯让气氛看起来温馨很多。刘丽茹一句话不说,倒是哭了一小阵,任凭方文斌怎样急切的问她也不作声。方文斌急得一会坐下来安慰她,一会站起来转圈抽烟。看着刘丽茹的难过跟着闹心。过了好一阵,刘丽茹才终于调整好情绪说出话来。 “刚才我跟项平见面了。”刘丽茹看上去无比沉痛。 “嗯?”方文斌一头雾水和惊讶,精神头立马提了起来。 恰巧方文斌电话响了,来电人项平。 “你在哪呢?”项平声音听起来也不如以往高亢。 “我……我跟刘丽茹在一起呢?”他的声音很踌躇,不知道该不该问见面的事。 “哦,我没事,你们……呵呵。不打扰了。”项平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行。那好了。”所有的反常让方文斌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挂掉电话方文斌皱着眉头耐心地问刘丽茹:“你刚才说跟项平见面了?为什么呀!”他知道他们以前有过一段单纯的感情经历。 “不为什么?”她又开始悲伤。 “那你委屈什么呀!跟我说说,我听听怎么回事儿。”他坐下来把手放在刘丽茹的背后抚慰她。 “我不想说。”她委屈得更厉害了,嘴角在颤抖,然后转身抱住方文斌。这一抱让方文斌措手不及,用了几秒钟时间才缓缓将手臂抱住刘丽茹,他感觉好暖,胸贴在他的胸上很刺激,手摸在背上很兴奋,差一点就忘了刘丽茹在难过,两只有想法的手和心很快又变得安稳。 “告诉我吧!看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是他惹的你么?” 他们松开了。 “你知道我俩以前处过一段,但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又交往了一段,他不让说,我本来也不想提。”刘丽茹委屈着说。 “然后呢?” “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其实他一直想跟我睡觉。我太傻了,以为是他让你来考验我的,但我慢慢发现不是,所以我不能隐瞒你,那样我心里会不好受。这几天你给我的感觉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关心,我以前被他伤过,现在又被他玩了一次,所以你对我这么好我感觉有愧于你。”刘丽茹正面表现得很娇弱,背对方文斌时就瞪圆了眼睛,试图凉风能吹下几滴眼泪就更像了。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大。 方文斌被打动了,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仔细研究整个过程。他试探的语气问:“那你们刚才……” “现在他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人很好,没想到他这么恶心。” “他说啥了?”方文斌开始有些气愤。 “别问了。我不想再提他,你也最好别知道,希望你以后跟他交往留个心眼。” “哦。”方文斌有点半信半疑。 “其实今天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你叫来了。你现在知道真相了,我是个不好的女孩,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不见了,我没觉得你不好,我还想跟你结婚呢?虽说就这么几天吧,但我想跟你结婚。”他很认真地说。 “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们可能不合适,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走出这段经历。”刘丽茹说话已经听不出哭腔了,倒感觉更抓心了,仿佛对世事都已经绝望了。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问,他是我好哥们,但如果他做了伤害你的事我也绝不留情。你也不用难过,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只要你不嫌弃。我有时候脾气差点,有……”刘丽茹温柔地躺在他怀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没觉得你不好,让我躺会吧!” “随……便。”方文斌兴奋的紧张着。 次日。刘丽茹更早的来到项平家,趁项平出去送货,她认为有必要多跟项红沟通一下。 “姐。”刘丽茹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活泼开朗,她今天穿得很花哨,十分靓丽,其实项红不喜欢打扮的过分花哨的女孩,不过刘丽茹看上去的确好看。 “呀!你今天真漂亮。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你穿真好看,我就不敢穿这样的衣服。我长得也不行。”项红说。 “你今天忙么?我来找你看电影来了,一个人看没意思,上次跟你一起看电影我觉得可有意思了,一般好笑的电影跟你在一起看就觉得特别好笑,我也不知道为啥。” “呵呵。我就是能傻笑。我还想呢,你今天能不能来呢?我自己也可没意思了。”项红因为她的到来高兴很多。 “你们唠吧。我去洗点水果去。”项平妈看上去更加高兴。好像来了无比尊贵的客人一样。 用电脑看电影自然不是目的,她有很多意思想让项红知道。 “我可喜欢你们家的气氛了,感觉就像没有烦恼似的,我都不理解项平为什么会那样的性格,我都想象不出来他生活在这么一个幸福的环境里。”刘丽茹向往的神情说。 “咋没有愁事呢?俺们都可着急想让项平有个对象了。诶!你有时候一来我就想你要是我弟媳妇该有多好。”项红很直接地说,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她。 刘丽茹害羞地说:“我可不好,项平不喜欢我这类型的。” “你是不了解他,他喜欢谁也不会说出来,真的。上一次他那样就上楼了,把我都气坏了,你走了之后我就上去骂他。后来我一想他要是不喜欢你也不能难受,我真不明白你俩之间到底因为啥。” “我俩以前处过一段你知道么?”刘丽茹进入深情状态。 “前两天他说了一次,以前我一直不知道。” “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非常难过,姐不怕你笑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跟我分手,我能感觉到他是为我好,所以我难受了很长时间。人的心里一旦装满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我试着忘了他,但我没做到,我鼓足很大勇气才敢来你这,我只是想离他近点,想多了解他一点,我没想过结婚甚至跟他谈恋爱,我知道他不会答应。”刘丽茹擅长讲这样煽情的故事。她把自己都感动的落泪。 感性的项红心被撕裂的疼痛,泪流要比故事人的还湍急很多。她需要流一会眼泪才能发出声音。 项平妈非常想自己亲自了解一下这个女孩,她看到两个人擦泪的场景忙悄悄地缩了回去。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谁都没法了解他,俺家人也是跟着他干着急,不知道他一天都在想啥。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他有时候跟有病似的。” “喜欢上一个人谁能说清喜欢的是什么呢?傻傻的,就是放不下。”刘丽茹苦笑着说。 第八十一章 项平今天回来的很晚,带着一身疲惫向楼上攀登。他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果然,项红绷着脸紧跟着进了项平的房间。 项红站在门口,项平疲惫地躺在床上休息,看了眼有事的项红等着她开口。项红只是看,不知道说什么。对视了一会儿。 项平问:“她来了吧!” “嗯。她跟你说了。” “我跟她没联系。”项平的疲惫更加严重,从此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弟你太过分了。”项红鄙视的口吻说。 “我跟她不可能,出去吧!”项平一只胳膊压在眼睛上,声音无力,但很强硬。 项红的火气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控制了回去。她温柔地坐在项平床边,背对着项平,像讲故事一样跟项平讲起道理。这种状态看视更加认真,她苦大仇深地说:“弟呀!你别太自私了。如果你改变不了生活,就改改你自己。你想要的那种生活太不真实了,现实是残酷地。也没有哪个女孩能完全符合你的心意,即使有一天你遇见了,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她身上的问题,人没有完美的,更何况你也不是特别优秀,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就已经不容易了,刘丽茹喜欢你,你应该对人家好点,她太可怜了。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了,机会不是永远……”项红还念念不忘刘丽茹抒发情感时的状态,她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动情。项平打断她的话。 “她有对象。方文斌。”胳膊依然搭在眼睛上。 “嗯?”她没能很快接受这个结果,还保持着温柔的口吻,想想今天刘丽茹的状态又感觉项平太不认真,太没有良心,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酝酿的状态灰飞烟灭,她开始暴躁。“你呀!就是个自大狂,一点良心一点责任心也没有,太恶心了。” “我没骗你,你被她骗了。”如果还有其它办法项平一定不会开口说话,这句话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内力才逼出来的。他整个人快要被项红的关心摧垮了。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管你的破事,你爱咋地咋地吧!”说完项红气冲冲地离开。 项平妈即使看到女儿的脸色不对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咋样啊?” “以后都别管他的破事,什么玩意,真能装。”项红扯开嗓子喊,有意给项平听到。 “叫唤啥呀!你嗷嗷地。”项平妈的愤怒不是因为项红,而是坏结果导致的。 “你去!”项红更来劲了。 “我知道啥我去。小孩一点事也不懂。” 任凭母女俩吵叫,项平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保持很久的平常心再次陷入低谷,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解决现在的难题,这是一个不可逃避的问题,问题主要来自家人。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头痛的厉害。 吃饭了。项平艰难地爬起来,坐在那个充满敌意的餐桌上。大家都没说什么。潘永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气氛很不好,他觉得应该找个话题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下。 潘勇明说:“这两天来咱家那小姑娘原来是大斌对象,你们还惦记呢。项平啊,吃屎都抢不着热乎的。” 项平能听到姐夫说出这件事,心里松了不少,对他来说相当于解放的号角。大家都愣了,尤其是项红。她停止扒饭,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项红吃惊的表情让潘永明感到恐惧。 “这两天来咱家那小姑娘啊,你还夸他了么,人家方文斌对象。我今天看到两人挎着胳膊在一起呢。”潘勇明谨慎地又说了一遍。 “你看错了。”项红十分确定的语气,说完继续扒饭、 项平爸妈脸上已经开始显露失望的神色。 “我又不瞎呢。大斌还跟我说话呢,那小姑娘不好意思把头扭一边去了。这两个没对象的身边挎个小姑娘,脑袋就是扭裤兜子里我也得看看她长啥样啊。”潘勇明十分确定地说,他还以为这样说大家会笑,但没人笑,他自己笑两下也灭了。气氛还那么冷。 项红始终不能相信,她宁愿相信今天的眼泪,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男人。一个是亲眼所见,一个是听来的,她还是相信自己。项平悄悄地吃光了饭,走之前对项红说: “我说过你被她骗了。”他说得很严肃,并已经离开饭桌。 项红绝不相信一世英名会被骗得如此彻底。她忙说:“你回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就是这么回事。”项平回过头说完又走了。 “怎么回事啊?我知道怎么回事啊。”项红错乱了。 “就是你们惦记的小姑娘是大斌对象,还有啥不明白的呢?”潘勇明解释着。 除了潘勇明之外,知道真相的人都晕了头,用了很长时间也没转过来这个劲儿。为此家人开了一个学术性极高的讨论会,连碗都是潘勇明刷的。 最近家里对项平结婚的事给他造成不小压力,虽然表现得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有难过之处。看着家人心急如焚的无奈,他更加紊乱,一直想不出个解决方案。他并不奢望家人接受他的性取向,只要能不在意他结婚的问题就足矣满足。或许不该回家和他们一起生活,又没处可去。算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然后他去了孙强那。 走进孙强店,方文斌和刘丽茹也在。看到项平走进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米娜像闪一样的去了厨房,孙强和大刚看起来有些紧张,笑都显得有些麻木。 “大家都在啊。今儿全呐。吃饭的不多,闲人可不少。”项平微笑的看着大家说。 “嗯。清河人素质高,知道今天大家都来就没来打扰。”孙强玩笑地说。 方文斌站起来拉着刘丽茹的手向外走,见到项平就像见到仇人一样,目光犀利。刘丽茹低着头跟在后面。项平一把拉住方文斌的胳膊。 “有意见就说出来,云里雾里的大家怪不舒服的。什么意思呢?我来了拉长个脸就走。”项平很不开心的说。 “松开。别他妈碰我。”方文斌把刘丽茹揽到一边,语气蛮横。 “怎么说话还带刺了,我更不明白了。”项平还不以为然。 没等到方文斌的回答,却被方文斌狠狠地推了一下,这力度差点让项平坐在地上。弄得项平更加不解,也极为尴尬。项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能动手,虽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愉快。刘丽茹在一边非常吃惊,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害怕。项平站直身体,腰部碰在桌子角处,用手揉了揉,大刚和孙强害怕打起来连忙簇拥到两个人中间。项平诧异地看着刘丽茹。方文斌有些后悔用力过大,他一副想离开又不想离开的架势。似乎没有继续战斗的意思,两个拉架的看起来比打架的还热闹。米娜在后厨听到项平撞击她桌子的声音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 “怎么着哥们,啥事儿还动手啊。你怎么了,吃错药了吧!”大刚站在方文斌前责备方文斌。 “我告诉你项平,我跟你还没完,你以后想扯犊子最好找对人。”方文斌指着项平狠狠地说。 “你妈的你上这发什么疯,有事说事,这不是你闹事的地儿。”孙强指着方文斌大骂,看到项平捂着腰部表情微微痛苦感到气氛。转身问项平:“你没事吧,都出血了,来用纸擦擦。” 项平一只手捂着腰,另一只手扒开孙强异常冷静地看着方文斌背后哆嗦的刘丽茹说:“现在你满意了?” 刘丽茹一脸无辜加害怕地说:“我满意什么啊。你们干什么啊?” “有事你冲我来,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解释不通我跟你准没完。”方文斌继续放狠。 “你怎么还没完了,打人还打出理了,啥事不能商量解决。”大刚有些不满意方文斌。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儿。”项平语气平静,但状态却在叫嚣。 “你他妈喝多了吧!赶紧走吧!别再我这呆着,熊样的。”孙强嘟囔着骂方文斌。 一声巨响,方文斌将距离他最近的椅子掀翻在地,气冲冲地拉着刘丽茹离开店里。 米娜闻声迅速跑了出来,看她的椅子坏了没。孙强正气吁吁地抱怨:“我靠!没有这一出啊。别给我椅子蹬坏了,这个逼养的。” “项平你没事吧!他也太狠了,我在后面听的老清楚了,砰一声,吓死我了,都没敢出来。你们演得也真够像的。”米娜风雨过后的表情。 “方文斌真是卖力,来真的,我想不像都难,是真疼啊!”项平笑着说。 “大斌可真是过足隐了。”米娜说。 “你说你冤不冤吧!真爽,还想再来一次。”孙强兴奋着。 “下次你来演我的角。”项平说。 “我哪有当男一号的命啊,在哪都老二,是不媳妇。”孙强楼着媳妇高兴地说。 “我现在还有点抖呢?早知道这么入戏,我也上后厨了。”项平受了惊吓的表情说。 “完蛋玩意。”孙强笑嘻嘻地说大刚。 “我要是大斌,我他妈再狠点,凿死你个逼养的。小白牙给你干胃里去。”大刚狠狠地说。 玩笑过后大家开始分析方文斌两个人现在正发生的场景,议论着项平值与不值的事儿。 第八十二章 安静的夜路上,方文斌满脸痛苦,刘丽茹还没走出刚才的场景,她着实被惊得不轻。看到项平挨打,她并没觉得好玩,倒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他不想跟方文斌说出真相,她害怕。看到方文斌的痛苦她更加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惶恐地跟在后面。 方文斌停住脚步,缓缓地把刘丽茹抱在怀里,越来越紧,似乎担心失去她。他憔悴地说:“现在我跟他们都掰了。” “我没让你这样,我也不想让你们闹出不愉快,我真不该跟你说那些。”刘丽茹被吓哭了,两条胳膊自然垂放,似乎忘了该放在方文斌的背上。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任何人都不行。” “我明白,以后别冲动了好么?我知道你对我好,那也别冲动好么?”刘丽茹不知道是被感动还是在忏悔,总之她哭了,哭得很真,没有借助风的力量,眼泪是悄然流下来的。 “你爱我么?”方文斌语重情深地问。 刘丽茹犹豫了一会,冷冰冰地说:“嗯。”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第一次跟你约会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决定了。”方文斌说。 刘丽茹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哭。哭停了之后方文斌说:“送你回家吧!要是睡不着就给我发信息,我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送回了刘丽茹之后方文斌玩命的往孙强火锅店跑。撞进屋发现大家还都在。先是在门口玩笑式的给项平磕了个头,然后跑向项问他有没有伤到。 “平啊。对不住啊,太入戏了,没控制好力道。你打我一顿吧。我太愧疚了。”方文斌抱住项平的腰,脸扣在项平腿上。 项平腿一颠把他揪了起来往一边推。“滚一边去。效果咋样啊?要是让我白挨揍我可真揍你。” “没有。效果还是不错地,预料之内。”方文斌很高兴。冲着孙强大喊:“服务员赶紧他妈整菜,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别吵吵,就等你这句话呢。菜早都准备好了,正担心着呢,你要是不回来可操蛋了。”孙强一脸阴笑说。 “我要是不回来明天不得被你们整死。再说,明天开始不跟你们联系了,断交之前得好好喝一顿啊。”方文斌一副敞开了胃大喝一场的架势。 酒中。项平认真地问方文斌:“你真不介意我跟你说的那些么?” “其实她人不坏,就是幼稚,做事不考虑后果,但我真是喜欢上她了。我第一次约她吃饭的时候心就像发慌一样,说不清那种感觉,现在白天晚上的想,挺好的感觉。”方文斌幸福地说。 “你不怕哪天项平一出手把她拿下了?这事儿保不准。”孙强玩笑地说。 “我相信平哥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地,也就你能想到吧!米娜你得看着点,这小子心不老实。”方文斌说。 “你敢揪野花我阉了你。”米娜玩笑着跟孙强说。 “你真不介意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你不是想玩玩就算了吧!”项平有些不确信地问。 “她慢慢能改过来,再说你们也没干啥事儿。我之前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只要以后不那样就行,这个有待观察一段时间。说实话我还真不是为她的外貌打动,我挺喜欢她的性格,有点小调皮,有点小个性,还挺开朗,挺可爱的。”方文斌说。 “好好调教吧!两个人在一起都得相互调教,时间长就好了。”大刚说。 “没看到你媳妇有啥变化呀!你的变化可不小。”项平笑着说。 “那说明我没我媳妇会调,这很正常,你不懂,孙强能懂。是吧孙强。”大刚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不懂,媳妇你调过我么?”孙强藐视着说。米娜配合着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呐!我愿意!”大刚被气的无奈。 “来,喝酒刚哥,一会儿气裂纹了。”方文斌端起酒杯招呼大刚。 上一夜喝得太晚,早晨项平没有像往日一样在七点之前起来,现在已时过八点,家里人有些好奇这般反常,他们已经习惯了项平早起,真担心好景不长,再回到从前。 出发之前,项平一个人在厨房吃饭,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一定不是买货的客人,又不像是熟人。没心思听他们说些啥。他很着急,生怕今天回来的时候天变成黑色,太晚到客户家会给人不好的感觉。 项平走下楼看到妈妈跟一个中年女人微笑得有些过分,就开始后悔下楼了,又不能退回去。出于礼貌他简单微笑一下,然后拿出电话不管是谁,先打个电话,通讯记录的第一个号码是孙强,就他了。 “喂……哦!行,我马上去。”项平一脸认真地对着忙音说话。 看到妈妈要说话,赶紧把眼睛挪到一边,接着说话:“不是啊,没有,”孙强刚接起电话,听他继续说一些自己接不上的话。“你怎么弄丢的我哪知道,我知道你玩啥了。你别着急,我马上去。” “你念经呢?”孙强说。 “我也不一定会,我又不是神呢?那你懵啥呀!又不是没丢过。我一会就去。”项平嘴角有些掩盖不住笑意。 孙强恍然大悟,声音立马提高很多,扯开嗓子喊:“诶呀!你快点来吧!我都要急死了,快点。马上。” “行,行,行。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谁要来,干啥呀?“米娜问孙强。 孙强一边拖地一边说:”神经病,别理他,没人来。“ ”我看你有病。“米娜说。 项平挂掉电话时就快要走出大门,那是通往胜利的大门。外面阳光洒满大地,屋内只有门口地面处有一片梯形的亮处,项平迫不及待迈向那个象征终点线的地方。感觉到阳光越来越多,突然一切变黑了。 ”等会儿。“项平妈大声喊到。 那只迈向光明的脚无奈又退了回来,灰头土脸的强作微笑说:”我这有点急事,你要干啥呀!“项平心知肚明是相亲的事。 ”啥急事你也得等会。这是你婶儿的同学,你叫王姨。“项平妈介绍着。 ”王姨。“项平冲着一脸夸张微笑的王姨点头微笑,他觉得这娘们打扮得太大胆。脑袋烫得跟金鱼头没二样,还是酒红色,脸色白得有点慎人,抹得太厚了,估计挠一把都能出沟,大部分少女估计都不敢穿这么鲜艳的裙子。真时髦。再一看旁边自己的妈,每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她笑得都很漂亮,项平不敢看多那般笑,看久了心就会痛。在对比一下两人穿着,项平觉得自己应该跟爸爸的眼光一样,喜欢简单大方的,太花哨了看着心乱。 ”姨早都听说咱们清河有个大帅哥,今天王姨可是见着了,姨给你介绍美女来了。“王姨看上去很活泼,一看就知道是退了休整天琢磨怎么玩的主。 ”你王姨可不是谁都给介绍的,这回得看看,听你姨说长的可漂亮了,人家还在邮局上班,比你小一岁,年龄也合适。“项平妈兴奋地说。 ”这么跟你说吧!谁见了谁都乐意瞅。“王姨笑得很有威力,转身又跟项平妈说:”都嫉妒死我了,你说人家那爹妈咋那么会生呢?那小孩可文明了,那脾气,诶呀!可老好了。我一去取钱看见她我都不愿意走。还懂事,可孝敬了,她妈有一次给脚扭了,那给那孩子哭得,我看着都心疼。我就想啊,我就没有这么大的儿子,我儿子要是再大几岁我非得接我家来不可。给谁我都觉得可惜,后来我就想到你家公子了,听多少人夸你这儿子,我想我就做一回好事吧!“她越说越高兴。 ”你看你说的,快上楼坐,在这站着干啥呀!你看我,都给忘了。“项平妈乐得晕了头。 ”呃……那个……王姨,你看我也没本事,你说的条件太好了,我也配不上人家。“项平本意想走,说完这些话他立马意识到战略错了,这样是走不了的。 ”看你说的呀大侄儿,姨信不着你能给你介绍么。谁天生就有本事,小孩挺聪明以后慢慢发展错不了,别看你家条件算不上好。姨就觉得你这家庭好,小孩指定错不了。姨的眼光准没错,你保证喜欢,我特了解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她的劲头和举止可能以为自己也是个年轻人。 ”别整那没有用的,这个不看那个不看的,你王姨那么轻易就给人介绍的呢?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项平妈下旨的语气。 ”这个呀!不是我夸她,你就是再挑你也挑不出啥毛病。“王姨说。 ”王姨是这么回事。我为什么不看呢?其实我有对象,在外面处的,我俩感情挺好的,一直瞒着家里,也没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就催我结婚,我俩是希望稳定稳定再考虑结婚的事,趁着年龄还没那么大,先有一定的事业,最少结婚了能养活家的。所以这个……“项平愧疚地说。 ”你少给我在那编,我告诉你项平,这事儿由不得你了,这次必须给我看。你王姨说得指定错不了。别说你没有了,就是有在外面处的我也不放心,家跟前的知根知底,我放心。“项平妈很愤怒。 ”我能拿这事开玩笑么?姨我这人简单,一旦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心里就装不下第二个人。我要是没对象肯定看,别人介绍的我不看,王姨的品味我绝对相信。“项平和颜悦色地说。 ”你想气死我啊项平,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地?别让妈跟你操心。“项平妈央求着说。 ”姨我这还真有点事,你们上楼聊,我得先去了。“项平看着妈妈无助的表情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你这孩子,还是没看上你王姨这人,人家小姑娘可不像姨这么张扬,小姑娘可稳当了。“王姨有些不高兴地说。 ”没有,没有王姨。我真有对象,你们慢慢聊,我真得走了,那边着急。“项平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外走。路过门口时看见项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愁死我了。走咱们上楼坐会儿。“项平妈对王姨说。 ”我也不坐了,这也没撮合成,我回去跟人交代一下去啊。你儿子啊!眼光就是再高也得看看了解了解。你也别着急,没准人在外面真有对象呢,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不愿意跟家里说。都这样,行了你也别上火了,我回去了。“ ”他有啥对象啊。你先别跟那边说不看,能不看么?我回来说说他。他就是嫌家里人知道麻烦,老管他。我回来跟他好好说不管他。要是别人介绍的不看也就不看了,你给介绍的俺们也放心不是,你接触的人家都错不了。“项平妈恭维地说。 她乐了。”行,行,抓紧给我个信,小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也就是你这人家,换二一家我都不能给人保。嫁到你家也放心。那我先走了嫂子。“ ”行。有空儿过来坐。“ 都走了以后项红认真地对妈妈说:”你儿子太气人了,妈,你这次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八十三章 在车上。项平的心情很不好,他看到家里人的坏心情,晚上回家是一个难题,注定无法逃避。在车上他一语不发,投入的想这个艰巨的问题。 “哥你今天咋了,看你心情这么不好呢?你可别撞树上。”沙亮问。 沙亮是项平雇佣的装卸工,二十一岁,跟他干活没多久,平时两个人有说有笑,今天项平无语了,他感觉有些无聊。平日里一边玩手机一边跟项平说话,一天很轻松就过去了,今天忽然发现只玩手机是那么的单调,他渴望有个女朋友。 “如果车撞不坏,我真跟它干一下。把我撞坏了我好歇一段时间。”项平消沉着脸说。 “可别呀!哥你冷静点,还有我呢?我还没对象呢,把我撞坏了对象更不好找了。啥事这么想不开啊。”沙亮一惊一乍地说。 此刻项平的心情不适合喧哗,沙亮的状态让她更加心烦意乱。他还是抑制了情绪勉强地笑着说:“就是说说,不能那么干。” “咋了?是不是嫂子搞不定了,跟我说说我教教你,我逗小姑娘有一套。”沙亮还是那么兴奋。 “你啥时候有的嫂子我这哥咋不知道呢?你一天除了小姑娘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我都不着急,你急啥。” “我跟你可比不了,我正常,你不正常。” 项平无奈地笑了。“没对象就不正常了?我看你是憋坏了吧。” “你不憋啊。”沙亮毫不保留地说。 “啥叫憋啊?我哪天带你去中心城释放一下啊。” 沙亮眼睛一亮。“哥你总去呀!怪不得你不着急找媳妇。” “你这小孩真容易给你带坏了,可不能去那种地方,我说是说,但不那么做。” “你不找女人,时间长不难受么?”问到沙亮感兴趣的话题他更起劲了。 “你做过么?” “没有啊。” “别期待太高,也别以为电影里好像能爽上天就真能上天。好是挺好,没那么好。别因为对性的好奇提早结婚,难受了自己放出来就好了。” “啥感觉啊哥?”沙亮眼睛都发光了,他羞涩地问。 车停到了一家商店门口。项平用力拉住手刹,带好手套边开车门边说:“卸货。” 从回到车上时项平的状态让他没有继续纠缠对性的幻想。项平又陷入一个人的深思中,最近发生了一些不让项平轻松的事,好在现在的心态不会让自己痛苦。 为了防止家人的干扰项平把电话关了。他没想到电话竟然能打到沙亮这里来,看来是决心让这事不平了。他接过电话: “怎么了?”项平问。 “弟儿呀!这次你可把妈气大了,家里现在都乱套了。妈都被你气出病了,现在正打针呢,都哭一上午了,爸连麻将都不打了。你赶紧回来吧!爸要杀了你。”潘勇明语气并非玩笑。项红在旁边用拳头鼓励着他,打了很多下,捂着嘴不发出声音的爆笑,着实像个疯子。 “什么情况啊?”项平开始痛苦。 “妈哭晕过去了,现在醒了,打针呢?你回不回来啊?” “我回去能干啥呀!”项平十分气愤,说完就挂掉电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挂了。”潘勇明对着笑不停的媳妇说。 项红忽然不笑了,紧张地问:“那他说回不回来啊。” “不知道啊,没说。”潘勇明表示无奈。 “那妈的针打不打啊?” “先打上呗。回来给他看针眼。反正是补药。” “那还能特意给他看一下!那就不像了,回来妈正打针呢看着多像样啊。” “你还能让苏大夫在这等着啊?你又不会扎。” “哦。也是,那就扎,我估计他能回来。你上去通知一下吧!” “我不去,爱去你去。” “你赶紧的,有啥不好意思地。又不是外人,怕啥?” “你家的事儿我可不管。” 项红瞪了他一眼然后上楼。通知大夫扎针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笑了,不太好意思。 “苏哥,你现在扎吧!”项红尴尬地说。 苏大夫得令又开始一阵笑,安慰着说:“这小子给家里愁的,这样能好使么?” 项平爸更加不好意思。笑着解释说:“呆着也是呆着,玩呗!正好给她补补,要不还没这机会呢。” “我婶这身体还用补,竟瞎扯。你们家可真有意思。” “用,总说自己脑袋疼。”项平爸接着玩笑。 “这玩意也不管脑袋疼呢?也行,对身体没害。等项平结婚了脑袋就不疼了。”苏大夫说。 “那你是说对了,愁得心这个难受。”项平爸一直不停地笑,他也觉得这事很有意思。 “瞎操心,急啥用,有的是没结婚的,你儿子还愁找不着媳妇,他是对象太多不知道往家领哪个好了。”苏大夫说。 苏大夫走后,一家人还是控制不住笑,除了妈妈有些矛盾之外。项红要求大家立刻结束欢快的情绪,调整一个悲痛的状态。然后给妈妈上了点眼药水,自己也上了点,结果发现没有肿的迹象,在妈妈眼睛上拍了两下,被妈妈一顿臭骂。又上了两次,直到妈妈实在不耐烦了才停止,倒是把眼睛揉通红。可是大家一对视就会笑场,最后项红和潘勇明到楼下笑去了,以免干扰楼上的主演。都在焦急地等着项平回来,他们都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情。 项平接过电话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调整情绪。这一次沙亮没好打扰他,在一边很想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想安慰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项平很庆幸他没打扰,几分钟后他调回车,向家的方向行驶。一路上,精神疲惫,丝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项平进屋之前,大概能想到所有人悲痛欲绝的脸,所以要调节成一张轻松欢快的脸。 项红看到他立马变了脸色,潘勇明生怕笑场,拍拍项平的肩膀走出了商店。 “妈呢?”项平谨慎地笑着问,笑得很牵强。 “不知道!”项红一脸痛恨的表情,顺便瞪了他一眼。 他悄悄地往楼上走,脚步越发沉重,努力让自己笑得再放松一点。当他看到爸爸一脸沉痛地坐在项平妈旁边时有想哭的冲动。妈妈看起来更虚弱。 “咋整地呀!咋还打上针了呢?”项平不以为然地问。 没人理他,项平妈本是一张冷漠的脸,但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她演技不好,努力了,哭不出来,也不呻吟,只是默默地进行着属于她的痛苦。 “吓坏我了,我以为还没醒呢?”项平还能玩笑着说。 还是没人理。项平四处看看,企图能找到一点安慰他们的事做。他发现滴管里的滴流慢得不正常。 “太慢了,这得几个小时能打完呢?”项平越发感觉不对劲。爸爸的状态低靡到让他害怕的地步,很少看见他有如此沉痛的样子,他爸演得好,致使气氛变得很压抑,项平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顺着滴管一路向上看药瓶上的标签,能看懂,上面写着葡萄糖。他一脸质疑的研究着,妈妈有些担心穿帮,动了动静止的身体。 “你看你把你妈逼的,懂事点吧!你也不小了。”项平爸沉重地说,声音调节得刚刚好,就像上了很大火一样,看上去他好像也要垮了。 “你们跟我上火多犯不上啊。又不是找不到媳妇,我现在真没有心思处对象。其实我挺累的,让我调整一段时间吧。即使处了也不能成,那还处它啥意义呢?”项平的笑减弱了,他实在有些无力笑得出,最多还能和颜悦色地说话了。 “调整!调整完没人了你还调整个啥,你都调整多少年了。”项平妈很激动,身子都起来了一半。 项平和项平爸被这意外的激动吓了一跳。项平爸立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该这么有活力,于是项平妈又软了,决心不说话了,因为事先定好了项平爸主说,他说话有力度。 “你们说结婚的目的为了啥?为了幸福对吧!如果结婚不能让我幸福那结婚还有啥意义呢?别因为别人都站着尿尿就一定要求我也站着尿,我觉得坐在座便上一边拉一边尿更舒服。就像我吃辣椒过敏,你们非说辣椒有营养是一个道理。”项平真的被气晕了,说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态度依然平和。 项平爸立马想到项平的生理有问题。紧张地问:“你是不是不行啊。要是不行就上医院看看,不看怎么能好呢?” “什么呀!我没病。”项平把发抖的手插进了裤兜里。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痛苦。 “有病不看能行么?这不是小事,可别因为不好意思误了大事?我说你怎么对小姑娘不主动呢?明天我领你去大地方看看,没人认识你。”项平爸有些控制不住激动。 “我正常的很,我也不是没尝试过,而且我不止跟一个人发生过。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东西。”项平感觉自己有些混乱。 项平妈被惊着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现在她是真的软了。无奈地说:“这小孩。” 项平爸怒气终于被点燃。大声骂道:“那他妈给你介绍对象你不看,这么扯得扯到什么时候是头。还他妈觉得自己不错呢?伤了谁谁不骂你。要是有媳妇你能这么扯么?” “这跟有没有媳妇没关系,结了婚的还照样有外遇,这是人的事,我没你们想的那么乱。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别拿你们那代人的思想衡量这一代人,社会不停的在变化,符合人的内心所需在变化。对于性的问题以后会越来越开放,我想你们那年代的女孩连例假都要隐瞒吧!现在都拿到桌面上谈了,这就是变化。结婚也……”项平很激动。 项平爸更激动,站起来一拳打在项平的胸上,也打断了项平的话。这还是项平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项平。“进你妈蛋。” 一切都静止了。项红躲在门外想进来劝劝,又有些胆怯。这两个人的脾气针锋相对,遇到事的时候都不逊色。项平妈猛然坐了起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丈夫打儿子,以前从来都只是喊舍不得动手。 项平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然后尽量平静地说:“我以前交往过很多女朋友,一开始你们知道,但是你们太关心了,关心到我们之间一点隐私都没有。那时候我想跟很多女孩睡觉,知道你们接受不了,但是我做了。慢慢的我发现跟女孩睡觉真的会伤人,伤人的同时我也累,现在我想干干净净的让自己沉浮下来。我现在要的不是性,是感情和理解,如果我没把握给对方干干净净的我,我怕接了婚会出问题,那时候出了问题你们该后悔让我结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自己沉静下来,我现在的生活可以没有性,但我不能乱,结婚会让我变得很乱。那样很心苦。我累过,不想再迷茫。”项平拍拍被爸爸打过的心脏位置。 谁也没想到项平能保持平静,这现象让大家颇感意外,包括项平爸。项平爸看上去不那么激动了,依然很气愤。项平妈看了看输液瓶,想拔掉针头,想想又放弃了,任它滴吧。 项平的平静让项平爸愤怒不起来,却依然气氛地说:“你不能这么混下去了,结了婚你才知道什么是责任,对象该处还得处,不耽误你慢慢想,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你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是你们天真还是我天真,幸福的婚姻能给人改变的动力,如果不情愿会让人变得越来越消极。你说责任,责任没那么简单,无论是对你们还是还是对我和我的媳妇,没有真心怎么讲责任?你们一直期待给我圆了婚那是你们尽到义务,你们考虑过这个义务的重要性么?它能比我的幸福重要?最起码你们得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别他妈废话,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看还得好好看,都跟人说完了,别到时候弄的咱家不是人,以后还得在这呆着。”项平爸强硬地说。 项平彻底无奈。不想多说一个字,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心情难以平静,一心想逃离这场灾难。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他决定离开一段时间见,至于去哪他想了很久,去云南。然后给家里写封信。 第八十四章 写给最在意我的家人: 我累了,很累。这是我能想到的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我们都需要冷静,都冷静的想一想怎么面对这个问题,有问题得解决,这是个事儿,是事儿不一定有对错,但一定有好的解决方法,看看我们到底要的是什么。我离开几天,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能冷静地面对对方。 毋庸置疑你们是为了我好,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我从没让你们了解过我,所以你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结婚不是赌注,一旦赔了,那是我一生也无法偿还的债。为什么我现在不能结婚,不是没玩够,是害怕。也玩过,很没劲,我用了半年时间领悟了何为欲求不满,何为淡然。不再强求得不到的东西,我才知道平凡的生活有多轻松。我的心才刚刚安稳。你们见证过我以前给自己多大压力,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改变,如果我现在没走出抑郁我想你们该不会给我讨老婆,而是让我变成个正常人就足够了,可我现在走出来了,你们又有了新的担忧。如果我结婚了,就一切都结束了么?把我当成病人吧!病人爹妈不愁他没老婆。,只要顺心就好 无可否认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这让我很愧疚。愧疚还不足矣让我满足你们。抑郁是因为迷失方向,我现在我有非常清晰的方向,知道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而你们是觉得大家都有什么我就应该有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你们会认为我不幸福,其实真正的幸福自己最清楚,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我知道你们着急抱孙子,传宗接代就不说了,已经过时了,多数人家都要一个娃,要是女娃娃不就没戏了么。要孩子是为了我,担心当我老的一天孑然一身没人管是吧。还有更主要的,你们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一定会迫于生活压力而有了责任,甚至不在乎我忽略你们,只为了我的小家好,我真担心我有了孩子以后变成你们,一切只为了孩子。我是一个非常自私自我的人,从来都只考虑自己,所以你们没必要为这样的人操心,多为自己想一想,除了让儿子结婚还有很多很多事是有意义的。谁都有喜好,去实现吧。你们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我没理由再向你们索取,却一直在索取。 不说了,把我的心掏出来你们也看不懂。结婚不适合我,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好,你们可以把我当成病态也好变态也罢,或许有一天有可能会结婚,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你们也需要淡然,越是在意我期望就越多,要的太多必然会有失望。 我好像说了一堆废话,就是出去玩几天,散散心。无论跑到哪有你们在我就有落点。我会按照自己的航向活得很精彩,你们好自为之吧。 傻平 写完信之后发掘自己得到很大安慰。离开还是必要的。于是定了一张后天下午四点飞昆明的机票。定完之后他纠结的望着那个没在线的头像。思考很久还是留言了。 沉浮:4月16日下午四点飞往昆明。如果有兴趣见一面,留言告诉我你的电话。我决定不带手机。 关机之前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又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在回忆里泡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电话。 “呀!我都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以为你蒸发了呢。你现在怎么样啊?”马娇兴奋地说。 她的笑声能瞬间让项平心情有所好转,项平轻松的回到:“我现在非常好,生活越来越轻松。” “哎!我一天天可累了,真希望能放一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马娇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从前的忧郁,想必她现在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我也不轻松啊。我现在比以前忙多了,但现在心里很舒服。感觉自己心静下来了,在图书馆没白泡。” “你晚上有事么?”马娇问。 “没有啊,怎么了?” “我出省啦!漫游。晚上还得坐一宿火车,就我自己,可没意思了。你晚上要是有时间陪我聊天吧!” “呵呵。行,没问题。” 挂掉电话项平再恢复低落的情绪。这通电话让他从新回忆了一遍经历过最痛苦也是最难忘的日子,从傍晚一直坐到天黑。忘了吃晚饭,也忘了开灯,静静地坐着几乎不动。往事一幕幕再历,有时会心酸,有时会淡淡的喜悦。这一晚他没有上网,所以不知道孤本有多么急切想知道他的消息。九点到了,终于等到马娇信息。短信声响了,他们开心的聊,屏幕灭了,再回忆往事。后半夜两点马娇睡了,留下他一个人继续想,想的太投入整个身子麻了也不知道。凌晨四点起来收拾行李,在家人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踏上开往省城的客车心里忐忑不安,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才慢慢恢复平静,才体会到没有电话的感觉是那么轻松,只有背包和空空的一颗心,还有匆匆而过的景色。 上一夜项平家人的心情也不好过,包括新的一天到来也没有让项平爸的心感到舒服,只是去卫生间过程中感觉与往日不同,撒尿时才意识到不对的地方,项平的房门开着,这绝对有可能是不详之兆。 房间整洁的让他心痛,他知道已经晚了。白纸在黑色的电脑桌上很醒目,纸上压着项平的电话。忽然间项平爸感觉呼吸困难,站立不稳,脸色苍白。这个早晨没有听到往日乒乓作响的吵杂声,一切都那么安静,连谈论的声音都没有。 项红和爸妈连着急的能力都丧失了,他们太了解项平。潘勇明心急如焚,他是最后一个看信的人,信没有读完就已经急得读不下去。很少听到他责备自己的媳妇,因为项平他狠狠地骂了项红。 “你不聪明吗,招多么?现在你都想招啊!哭!哭有个屁用,你能哭回来啊。我就觉得昨天看项平有点不对,晚上饭都没吃。”潘勇明相当愤怒,他以为是项红的馊主意导致的,此刻项红也这么认为,她毫无还击之力,也没心情回击。说道爸妈时潘勇明的语气低调了很多:“你们俩也是,逼他啥用啊,不找就不找呗!还是不想找,等想找了自己就着急了。一天就整没用的,我看就是给你们闲的。项平现在就够让人省心了,你看回来才多长时间啊,这么多送货的现在数他送的好,好几家都吵吵要不干了。像以前一样天天吵吵死你们就满意了。” 项平爸恢复了很多,脸色也有所好转。无所谓地说:“都哭啥?又不是不回来了,纸上不是说过几天就回来了么?钱得瑟没就回来了,放心吧!这傻鸟飞到哪都得给我飞回来。” 这么一说项红恍然大悟,觉得没那么悲痛了,项平妈还得顺应一会,不是谁都有项红一样瞬间转变心情的本事。 “潘勇明!给孙强打电话,问问他去哪了,得瑟够了让他赶紧回来。”项红一边擦眼泪一边喊。 “你可别咋呼了,看着你就闹心。”潘勇明冷冷的离开他们。出去给孙强打电话。 “孙强。” “诶!姐夫。” “你告诉我项平去哪了?怎么联系他?”潘勇明一本正经的声音,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嗯?怎么了?他又跑啦!因为啥呀!”孙强立马精神起来。 “你快点告诉我吧!我不跟别人说,我给他汇俩钱儿、” “姐夫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银行账号。”孙强无奈地说。 “哦。那不用了,我也知道。” “哎!等会儿。因为啥你知道么?” “我也不知道,一早上起来人就没影了,还他妈知道留封信,信上说他跑了。” 孙强大笑说:“这哥太有才了,他咋总干这事呢?” “哎!你们几个啊,都不消停。行了,有他信告诉我一声,省得家里担心。” “行。大娘没事吧?” “习惯了,没事。” “行姐夫,有信我告诉你。真牛逼,这老大了还有心思扯这犊子。”孙强很开心。 “都消停点吧!你们几个没一个省心货。” 方文斌跟孙强笑过以后调整一个低落的情绪,一个人找刘丽茹去了。他们相约在别墅小区旁的一个公园里。刘丽茹像蝴蝶一样朝他飞来,看上去心情极好,可能跟天气和环境有关系。这只大蝴蝶落在木椅上的方文斌身上,把方文斌砸够呛,但方文斌情绪很被动。 “你怎么了?”刘丽茹搂着方文斌的脖子问。 “项平失踪了。”他异常冰冷地说,露有莫大的哀愁。 “嗯?不会吧!”她不相信,看他表情又像是真的。 “昨天跟家里闹翻了,今天早晨留了封信人就没了,电话都没带,谁也联系不上。” “你听谁说的?” “孙强。” “为什么啊?”刘丽茹不以为然的问着。 “说是跟你有关,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刘丽茹惊讶中带着恐惧。 “她家人认准了你当儿媳妇。” “不会吧!”刘丽茹开始在意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孙强这么说的。” 刘丽茹不再说话,仔细思考中。方文斌接着说:“好像闹得挺厉害,他妈都气病了,昨天都打吊瓶了。”刘丽茹看起来更惊讶了。 “现在呢?”刘丽茹担心地问。 “不知道。活该,报应,都是他自找的。” “别这么说,其实项平挺好的,那次……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没说什么,你还把人打了。”刘丽茹开始表现出愧疚,有些坐立不安。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跟他已经断交了,孙强现在还生我气呢。操,无所谓。谁欺负你都不好使。”方文斌看到刘丽茹沉重的表情暗自欢喜。 “你去上班吧!我回家了。”她站起来要离开。 “没到点呢?再坐一会。”方文斌已经开始表现的不以为然。 “快去吧!晚上再见吧。晚上来我家,我妈说给你做好吃的。” “你之前去过项平家吧?”方文斌试探着问。 她犹豫了很久,回答起来显得很困难。声音很小地说:“嗯。” “嫁给我吧!” “嗯?”她没回过神来,还在项平家人的事里。 “嫁给我。”他躺双臂搭在靠背上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说。 “什么呀!哪有这么求婚的,我还没准备好呢?”她撒着娇说,表情还在挣扎。 “你想嫁的人是项平吧?” “你开什么玩笑。” “那为什么说项平家人认准你当儿媳妇的时候你表情变了?”方文斌一脸严肃认真,像是在质问。 她更加紧张。“我晚上告诉你为什么行么?你相信我跟你真的是认真的。” “那为什么不同意跟我结婚?” 刘丽茹迅速在方文斌嘴上吻了一下,认真的眼睛让方文斌像个木头一样。 “我走了,晚上直接去我家。”她匆忙离开,没跟方文斌一起走。方文斌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还停留在刚才意外的惊喜里,舔舔嘴唇,幸福而又兴奋地笑着。 刘丽茹带着愧疚的心来到项平家,项红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好,整个气氛让她相信方文斌说的是真的。她用了很大勇气跟项红说出整个事情的真相,愧疚的眼泪再次打动项红。从而她也获得项平离开家的真正原因,并且让她看了项平留下的信。 第八十五章 夜里十点项平下了飞机。这个陌生的城市让他迷茫,因为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没有任何目的,或许等待天亮了转去丽江,据说那的感觉适合他现在的心境。一路上的回忆导致他大脑疲劳,对这个陌生的新城和人没有一点好奇,唯独不同的可能是距离孤本更近了,这个幻想时常出现在脑袋里。身在新世界,心在旧天空。冥冥中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越来越近,保持两三米米的距离跟了有一段,他不得不回头看看。 “你好。走得可真快。”吴彤微笑着说。 项平被这个意外的惊喜弄晕了头,这比幻想还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所有坏心情顿时化为乌有。他说不出话来。万分惊喜的微笑着。 “沉浮。好帅哦!”吴彤笑得很开心,暴露了眼角的鱼尾纹,他更没想到自己会有些紧张,上一次紧张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今天他有意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 项平没经他准备抱了上去,就像多年未见的亲人。吴彤有些慌张,刚要抱住项平的时候项平松开了。微笑着对他说:“没想到你能来,我以为你都看不到留言。” “走吧!都安排好了。” “受宠若惊了。”项平越来越开心。 “可以一边惊一边聊吧!” 黑夜上了黑色的车,SUV内部空间的宽敞让人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项平玩笑地说,他还没有恢复兴奋的状态。 “你的感觉没错,但不是贼船,是贼车。”吴彤心情好极了。 “还是个淫贼吧!” “哇!你那么厉害,什么都被你猜中。” “等多久了?” “我很聪明,查了航班所以没等多久。我还在担心你骗我,你总爱骗人。为什么出门不带电话,别告诉我是跟男人出来私奔的哦。” “你猜的也挺准,还真是私奔。”项平有些笑不起来。 “私奔也要带电话啊。告诉我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吴彤不再玩笑的语气。 “我脾气这么好怎么会吵架。想试试没有牵挂的感觉,放空自己。” “有点太突然啦,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一点就打算不来了,怕被你骗到。” “没想麻烦你,你也很突然,弄得我现在还有点紧张。” “不会尿裤子吧!” 项平没有回答,思考着意外的惊喜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气氛有些下降。 “累了吧!”吴彤认真的关心着问。 “还行。” “一会吃过饭就去睡觉,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有精力去玩。”吴彤带着欣慰的笑容说,笑得很暖。 “这么晚了还去吃饭呐!”项平有些惊讶。 “当然了,你知道我有多迫不及待么?盼望很久了。” “太好了,正好饿了,你真像样。” 项平越来越感觉心情有点怪怪的。或许是还没有完全走出离家时的心情,或许这份惊喜太过奢华让他有压力,或许是疲惫所致,总之情绪下来了,好像再找不到兴奋的感觉。又觉得现在的状态面对他有些不应该,最起码连点感激都没有,好像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晚餐的气氛不闹,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神态和眼神中洞察对方的内心活动。一点红酒让少言寡语的晚宴不那么别扭。 “吃饱了么?回家睡觉吧。”吴彤恢复生活的语气。带一点微笑,很沉稳。 项平微笑着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还想做点别的事?” 项平不改面色说:“旁边有一家快捷宾馆,我还是去那吧!” “着什么急,慢慢来。”吴彤玩笑着说,不过他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有一点尴尬。 项平依然尴尬地笑着不说话,眼睛坚定的让人发毛。 “你担心什么?我上午叫人来打扫的。我那只有我一个人。” 吴彤的状态让项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声笑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走吧。” “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在外面住也可以。” “我这小孩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一切听你的。”项平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神。 项平把该说的用眼睛和微笑说完之后就又恢复兴奋的状态。刚才项平稳的让吴彤多思考了很多问题,把他心里的杂念全部扼杀掉,之前的交往中他自然知道项平是什么样的人。项平的眼睛让他刮目相看。 走进吴彤的家,第一感觉空旷,第二感觉干净。简欧式的装修风格,不感觉奢华,也绝不简陋。吴彤没说太多的话,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洗澡的时候,项平以为他会用各种方法进来一起洗或是迫不及待看到他的身体,直到项平走出浴室他仍然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项平印象中并不保守的狼似乎变得充满善意。项平裸着上半身走出浴室。 “洗完了?”吴彤坐在沙发上回过头看着他淡淡地笑。 “嗯。你去吧!”项平不掩饰疲惫地笑着。 “要看电视么?” “不了。快两点了,想睡觉。” 吴彤起身去开卧室的灯,项平看到了那张传说中的大床。安顿好后吴彤便去洗澡了,项平躺在陌生的床上,想着一会旁边可能还躺一个裸男,心情难以平复,即使很疲惫也难以入睡。说来也怪,并没有不安全的感觉,或者说他也期待着。听见水声便有了遐想,担心吴彤做的事此刻他倒是很想去尝试。好像过于迫切总感觉不对。 吴彤微笑的走进卧室时项平依然平静的躺着,看吴彤的表情似乎找不到一点淫意的感觉。更像是哥哥的感觉,而不是情人。很快吴彤也淡定的躺下,有意跟项平拉开一点距离。项平本以为他会遭到侵扰,也有点期待遭侵扰。虽然自己真的很累。 “明天有什么计划么?”吴彤非常淡定。 大床能让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项平逐渐有种在家里跟朋友们躺在一起的感觉,很快就没有太多杂念。 “不知道。想去丽江。”项平翻了个身,平躺变成朝着吴彤的方向侧卧,认真地看着他。 吴彤感到那种眼神,也翻了过来。正对项平暖暖地问:“你一定很累吧?” “我改成后天去丽江了,今天的确很累,虽然想战斗,虽然心潮澎湃。”能看到项平的疲惫。 吴彤打断他,安慰着说:“休息吧。成事不在朝夕,明天别跑了就行。” 项平被这种不一样的关怀打动了,向前拱了两下贴近吴彤,他把手放在吴彤的腰部,感觉绵绵软软。瞬间感觉自己欲火焚身。看吴彤的眼睛也是一样。 “你忍不住了?”吴彤笑着说。 “能。但是还想抱抱。”项平一样的笑说。 第二天上午九点两个人依然懒在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无比幸福。门铃声打破他们美好的氛围。起初都有些紧张,吴彤起来穿衣服。 “没事儿,你躺着,客人不会进来,我很快把人送走。”吴彤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嗯。”项平有些紧张,幸福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这门铃声实在急促。 “我也没想到,平时很少来人,只有几个朋友来。他们也很少来。”吴彤淡定的解释着。 “没事。我把110准备好。”项平玩笑的语气说。 这让吴彤轻松很多。“你都没有电话。” “坏了。呵呵。快去吧!” 吴彤韩国的朋友金明日带着小宇气势汹汹的按着门铃。小宇在他身后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金明日长得没有韩国人的美貌,可能比普通还要差一点,个子比吴彤小半头,瘦瘦小小,浑身散发着倔强的阳刚之气。最有特点的就是左手上戴着一排黄金圈,大到看不出美。 吴彤先是把项平的鞋放进鞋柜里然后打开门。 “喂!什么时候回来的?”吴彤热情的问,同时也看到对方一脸的愤怒。 金明日直接走进客厅,带足了斗争的架势。小宇默默地紧随其后。 “发生什么了?这么不开心。”吴彤安静地问,没有为此慌张。 “我怎么会开心呢?你这个好朋友还真是够朋友。要你帮忙照顾小宇,你还真是用心,居心叵测啊。”金明日的汉语不算娴熟,不过声音很响亮,不流利的汉语不影响他表达他是非常愤怒的。 吴彤质疑的眼神看着小宇,他没想到这么美好的一个早晨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他没有急于回答。 “我来的目的就是通知你一下小宇对我是专一的,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歪心思以后最好收殓起来。”金明日说。 小宇看起来很紧张和害怕。他柔弱地劝金明日说:“算了,算了吧!别因为我影响你们多年的感情。”一副极其无辜的表情。 吴彤冷漠地笑着问金明日:“你还有别的事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金明日更加生气。 “你都已经相信他了我还有必要解释么?”吴彤冷静地说。 “那最好了,听听你的版本是什么?”金明日理直气壮。 “算了,我们回去吧!别再吵了,回去吧!”小宇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我回来了就没人再欺负你。”金明日一只手抚摸小宇痛苦的脸。 “我不想解释,只要你把他管住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他。”吴彤一如既往的冷静。 “中国话讲明抢好挡,暗箭难防。我怎么知道你一个人这么久能管得住你自己,如果难受了你可以找个鸭去,朋友妻不可欺,你这样行为是小人行为。”金明日挖苦着。 项平在房间里认真地听着,他感觉很有趣,又感觉不舒服。听到对方如此挖苦吴彤他想出去,想想不应该,又一想反正谁也不认识,再一想还是没必要搀和。 第八十六章 吴彤听着他的讽刺,坚定的盯着委屈的小宇,让小宇感到心虚,不敢正视他可怕的眼睛。 “如果骂完了就离开这吧!我这里今天不方便,你要是想听听我给你解释,改天找个时间再见。你今天有点失去理智了。”吴彤说。 金明日嘲笑的大笑。语气更加讽刺地说:“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难道你每天这个时候都有特殊的习惯?” 卧室的门锁“咯噔”一声响了,三个人的心也随着“咯噔”震了一下。项平赤裸着上身,头发有点乱,无视一切地走向卫生间,半路还懒洋洋的朝天打了个哈欠。三个人都被吸引住。金明日和小宇震惊到片刻间纹丝不动,吴彤也感到意外,看着陌生的项平想笑。 “我说过今天不方便。”吴彤找回了尊严。项平虽然形象不规矩,但暴露的健硕身材还是让他很有面子的。 “谁啊?”金明日目瞪口呆的问。 “跟你没关系。”吴彤的冷静更加稳定。 “看来你是不想承认错误了。不打算继续交朋友了是吧!”金明日说。 “如果你继续跟他交往,那我们真的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了。我也祝你好运。”吴彤指着小宇说。 小宇委屈的哭了起来,比女孩还楚楚。 吴彤的坚定和认真让金明日冷静起来,金明日坐在吴彤对面的沙发上气得说不出话。项平洗完脸撒尿的声音再次吸引三个人,卫生间的门没关,声音很大,对三个人来说这声音无疑很刺耳。冲了下手又无视一切的走回卧室。 “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弄一下,我跟朋友在聊天。”吴彤想叫他名字,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说感觉更亲密一些。 项平一边穿上衣一边走向冰箱,穿好衣服形象好了很多,虽然衣服不是名牌。他看了眼还在委屈哭的小宇冷笑着对吴彤说:“你们这也叫聊天?” “是啊。难道不说话叫聊天么?”吴彤见到他开心的扯淡。 金明日和小宇感到十分尴尬,气场被压到无法翻身的地步。金明日无奈地站起来冷冷地说:“我该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就是你说那韩国朋友,真可怜。”项平说完优哉游哉打开了冰箱门。 “没教养。”金明日愤怒地说。 “没教养总好过养一个勾引别人不成倒打一耙的人?”项平喝了一口饮料,不屑地说。 金明日被气得无语,他不想跟项平这样低俗的人计较,倒是把仇恨地目光转向吴彤。吴彤毫不心虚的看着他。 “你狗血喷人。”小宇被气得暴躁起来,他一只胳膊挎着金明日一只胳膊指着项平骂。 “呀!还怒了。喝水么?消消气,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项平不屑地说。 吴彤回过头示意项平不要再说话。项平点点头说:“行。咱俩都不说话结束的能快点。” 吴彤回过头继续看金明日的眼睛。小宇心虚地拉着金明日说:“我们走,没必要跟这样的人计较。什么人啊?没素质。” 此刻金明日开始相信吴彤坦荡的眼睛,虽然他们都什么也没说。小宇拉了两下,他没动。项平一个人回了卧室。 “走吧。我们回去吧!别再跟这样的人吵下去了。”小宇越发显得焦急和不自在,他男人跟吴彤的对视比项平的话更让他不安。 金明日缓慢地挣开小宇的拉扯。同时撤离跟吴彤的对视,把头转向小宇的相反方向。 小宇又拉了一下,哭着说:“你怎么了?回家啊,我快疯掉了。回家吧。” “你走吧!”金明日绝情地告诉小宇。 小宇绝望地摇着头向后撤,金明日的表情没有给他机会,他泣不成声地跑出吴彤的家。金明日难过的继续站着。 “他不值得你难过。谢谢你能信任我。”吴彤表示同情地安慰着。 “但是他给过我很多安慰,我在异国他乡寂寞的时候他陪伴过我。”他难过地说。 “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说这件事。当时我很气愤,为你感到不值。” “谢谢你。”金明日的煞气毫无踪影,像是经历了霜冻的植物。 项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他背上包走到吴彤跟前拍拍他肩膀说:“哥们儿我也该走了。”然后笑着对金明日挥挥手说:“外国哥们儿,刚才得罪了。” “你要去哪?”吴彤很紧张。 “去我该去的地方呗。已经打扰你的生活了。”项平故作微笑。 “先别走,你先回房间去。”吴彤坚定地说。 “早晚都得走。让我抱一下。”项平微笑着张开怀抱。 吴彤推开他更加着急地说:“听话,等等。” “是我打扰你们了,抱歉。我该回去了。”金明日失落地说,用不惑的眼神看着项平。 “别这么看我啊。我是飘客不是嫖客。”离开吴彤的心情总不是高兴的,但他笑得很灿烂。 “都不能走。一起去喝酒。回来了给你接风。”吴彤对金明日说。 “给我送行。”项平说。 “改天吧!我要回去思考一下。”金明日低落地说,表情痛不欲绝。 “一个人想多难受啊,去年他不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想,真不好受。”项平对金明日说。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胡说。”吴彤莫名其妙地说。 更莫名其妙的是金明日,不过听了项平的话他开始恐惧一个人回去想。也对他朋友和这怪男孩的关系起了兴趣。 “如果刚才不是你我可能还蒙在鼓里。”金明日友善的对项平说。 “其实我不是想拆穿什么,就是受不了他被你们欺负,我心疼了就冒出来了。如果有得罪看在他的份儿上别跟我计较。”项平搭在吴彤的背上,用玩笑的方式说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今天是我冒犯。”金明日愧疚地说。 “都不必客气,去一醉方休。”吴彤说。 包房里,三个人围着一张相对很大的桌子并不火热地谈着感情事,三个人的对面都是安静的空座,不知不觉中喝了不少酒。金明日泪流过,平静了。吴彤不想让项平在的时候喝醉,刚才项平要离开提醒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多,气氛让他也喝了不少。酒是项平带动喝的,他自然没少喝。酒意朦朦。项平通知二人他去卫生间。 解手后在洗手池前洗手,正准备洗一把麻木的脸,通过镜子看到他身后一脸仇恨的小宇。卫生间的门被两名魁梧大汉中的一位关上了,并且反锁。他们在镜子中对视,然后项平转过头。 “你毁了我。”小宇直盯盯看着项平咬牙切齿地说。 “我觉得我救了你,如果你继续骗下去结果会更惨。”项平没让自己害怕。 “我要你跪下给我道歉。不然我打死你。”小宇冷冷地说,双臂交叉在胸前,着实更像一个辣妇,看不到一点哭过的痕迹。 项平冷笑一下不屑地说:“你有可能打死我,但不可能吓死我。” “跟你说吧!不管你道不道欠我都会打你。”说完他向后退,两名大汉冲了上来。 开始交火的声音很大。项平没怎么挣扎就被两个大汉束缚住。 “跪不跪?”小宇用棒子捅了下项平的额头威胁的口气说。 “你会后悔的,这么做不值得。”项平喘着粗气说。 小宇用手中的棒子狠狠抽向项平的头。头皮崩开,鲜血很快编成几道流了下来,项平感觉大脑翁的一声。有一道血流在左眼中间,使得项平眨了几下眼睛。 “跪下道歉。” “跪你妈。” 第二棒更用力,直接让项平晕了过去。大汉放下瘫软的项平跟着小宇逃之夭夭。 先躲闪又跑进卫生间的服务员由惊吓变成惊叫。他看到项平躺在很大一片血泊中一动不动,以为死了。 “先生。你们的客人出事了。在卫生间。”服务员惊慌地向吴彤和金明日汇报。 吴彤端着酒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魂失措的往外跑。他扒开卫生间门口的人。眼前的一幕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抱起项平,无助地看着他煞白的脸,然后轻轻地用手捂住仍在向外涌血的伤口。他像傻了一样坐在地上把项平的头贴在胸前,看着血从指缝中流出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血停止流出。 两天以后。项平虚弱地睁开眼睛,然后又被白色刺得关上,适应了几次才看到他旁边无比憔悴的吴彤。吴彤看他醒来展露出很不适应的笑。 “两棒的就给我干倒了。”项平看着他虚弱地笑着说。憔悴的吴彤让他感到暖,他下意识安慰吴彤。 “感觉怎么样?” “睡的有点累。” “你流了很多血,休息一下,我去叫大夫。” 项平麻木到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感觉身边有一个人照顾的感觉很幸福。大夫检查完离开,他再次看到吴彤时,明显感觉他气色好了很多。吴彤握着项平无力的手深情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 “你笑啥呢?我被打变形了?”项平不想沉浸在他的深情里。 “我笑这样你可以多留一阵子。”吴彤把项平的手放在嘴边说。 “你应该再来一棒子,直接成植物人你看一辈子多好,我妈跟我就省心了。” “用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 “醒过来了还打什么电话呀!正闹别扭呢,打不得。”项平推开电话坦然地说。 “难怪你这么突然的跑出来,还不带手机。你应该跟家人联系一下,他们会担心你。” “没事儿,他们早都习惯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吵架么?” “没吵架,他们让我结婚。” “他们是为你好,你应该结婚。”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为我好所以才没办法躲出来,希望大家都能冷静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你想好了么?” “嗯。我越来越坚定。” “不结婚?” “嗯。” “为什么?你对女孩有兴趣。” “就像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吧。”说道这项平想起家人,他的声音低了很多。 “可我觉得你应该结婚。” “你劝过我很多次。为什么?” “能耐得住寂寞不代表能承受孤独,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孤独。” “你孤独么?”项平认真的看着他问。 吴彤认真的思考着,没作回答。 “刚才睁开眼睛看到你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好。如果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那种感觉可能就是孤独吧!我还理解不了你的孤独,但我知道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我的感受,那也是孤独。” “你的家人对你期望很高,还有这个社会给同志的压力很大。你也可以像很多同志一样选择婚姻,在婚姻之外找一个可以相互理解的同志朋友。” “你一直在这么?”项平试图打断他的认真。 “那你打算如何跟家里交代。” “我想过出柜,但做不到。以前的时候以为这一生注定痛苦,现在觉得没什么,我现在愿意看事情好的一面。” “你能看到同志的好处在哪?”吴彤有一丝欣慰的笑。 “现在的感觉就很好。哪怕一天,但是有过,总比折磨自己一直痛苦着好。如果用心去发现,积极的东西多于消极的东西。” “你能这样想很好。” “你有打算么?”项平问。 “没什么打算?平平淡淡的生活。人生就是这样,起伏之后平静下来。我年轻的时候幻想过爱情,本以为能够实现,同志间的爱情很难长久,对性的需求不断变化,还有很多很多原因都导致同志很难长久生活在一起。” “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思考欲求不满和淡然这两个词,听起来很不现实,我也没能做到,在别人眼里那段时间很消极,但我觉得是收获最大的半年。” “真正的简单不容易。” 第八十七章 在医院里他们总是这样,相互望着,没有太多话语,温馨地笑着。在外人面前他们都不约而同表现得不那么亲密,即便那个外人同样是个同志,这是一种默契。 “很少看他这样用心对一个人,他是真心喜欢你。”金明日对项平说。 “在这里他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当然要关照他。”吴彤高兴地说。 “幸福晕了。”项平用手去摸头才发现自己的头被绷带包着,四处摸了摸笑着说:“呦!什么时候带个帽子?” “缝了好多针,你要在这住一段时间。”吴彤销了个苹果递给项平说。 “我没那么娇气,看这房间应该比宾馆贵多了,管饭么?都饿了。弄点呗!身上没劲儿。”项平调皮地说。 两个人都笑了。吴彤紧忙拿出电话。金明日阻拦他说:“我安排了,应该快送到了。” 吃饭的时候吴彤喂饭给项平,项平倔强地坐了起来坚持要自己来,吴彤没有坚持过项平。这场面让金明日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于是便离开了。 寂静的夜丝毫不会觉得孤独,他们聊的并不多,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时而有片刻凝视,时而一个人的笑会带动另一个人的笑。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坐着,手是他们感应对方的连接点,把对方的暖传送到另一方的心里。 “谢谢你陪我的几天,让我感觉到幸福。”吴彤凝视着他深情地说。 “明明是你陪我。” “我认为是你陪着我。” “别煽情了,难受了。有多幸福就会有多难受。这几天我一直在克制,不让自己太幸福,以免分开的时候难受,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吴彤的声音很弱。 “去年的时候我就开始设想分开时的场景,没有一场是笑着分开,有很多时候想着想着真的难受了,感觉已经分开过很多次了。”项平虚弱的笑让这番话变得更加动情。 “这是我们的宿命。你比我年轻的时候更懂得面对现实。其实我不觉得我们一定要分开,只要有足够的理由。” “可我也没理由让家人更难过,他们没有你懂的多。”项平越说越失落。 “所以你回去应该结婚,别走我的路。” “即使我不结婚我们的路也不一样,彼此注定是对方沿途风景,一路上景色很多,欣赏的心情和驻足的时间却不同。” “遇到你这片风景我就不想离开。” “或许人不变……但景色会变。”项平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说完显得更加失落。 “人也可能随着景色变,我经历过很多景色,却总以为下一片景色会更美,匆匆忙忙掠过很多,却没有真正领略过任何一片景色,会有一段时间发现风景都消失了,变成一望无际的沙漠,在干枯的沙漠里想着从前的风景,很想回头去找那些景色,脚印却被风刮平,所以只能向前,不敢抬头因为看不到希望,当我放弃希望的时候风景出现了,却忘不了沙漠里的辛酸。”吴彤看着眼前的这片风景想起沙漠里的感受,不能确定项平是否经历过沙漠,如果没有希望永远也别经历。 项平接他的话继续说:“景色的变化春夏秋冬,一个轮回,凡事都有轮回,情绪也一样,只要跟得上变化就不至于落寞。活着就会不停变化,反过来变化也正是活着的动力。” 吴彤认真地听他讲话,欣慰地笑着。 次日项平编造理由把他的行李骗到医院,趁吴彤回公司的时间离开医院。走的时候留下一封信。 吴彤回到医院收到项平留下的东西。他没有读那封信,失落的把信带回家。在空虚侵占整个世界的时候安静的拿出信。 本想标题写上亲爱的你,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何况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现在你一定知道我已经离开了。但我想告诉你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难过,当然也不快乐。不到五天的时间,还睡了两天,时间过得太快我没能留住,我相信这五天在我心里会很漫长,比一望无边的沙漠还要长。跟你在一起的幸福感让我害怕,从未有过的一种害怕,我不敢再让这种感觉蔓延下去,维持幸福也会让人疲惫,我不想等累了再走,那样留在心里的感觉就没那么深刻了。我期待跟你下一次见面,那时候我们都平静了,也不再害怕失去对方,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说实话我很不想离开,你给我的幸福感觉快让我无法自控,依赖成瘾会让自己瞧不起自己。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这不是诀别,而是为了下一次见面都还能笑出来。一个人保重,有你在心里我不会孤独。 项平头顶绷带,身背行李踏上回家的火车。他相信自己能在枯燥的节奏里沉静下来。 正文完
推书 20234-03-09 :强取豪夺之兄弟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