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番外——墨白羽帮的位置，文兴会立了不少功劳？” 听到让人烦心的事，宋豪成的脸冷下来：“那帮老鼠？让我找到他们的洞，我保证他们从此不敢再建立帮派！” “如果我说，我知道那个以隐秘而出名的文兴

 文案：

 很早以前写的小短篇 有雷 有狗血 慎入！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你我他 ┃ 配角：你我她它 ┃ 其它：短篇，大纲 1、我爱的人 我爱的人，他也爱我，那简直是——做梦！ 我爱的人，不爱我。 那一年，我十八岁，考入北方的一所大学，他睡在我的上铺。 他性格豪爽，为人耿直，在校篮球队打中锋。相貌大概算是中等。 他训练、比赛时，我送上毛巾和矿泉水，他拧开盖子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水，嬉笑着说一声：“好媳妇儿，真贤惠！” 起初，我常为“儿媳妇儿”几个字而脸红，后来知道他不过是在调侃，渐渐地，我也随他乱叫了。 大一那年，H城市的初雪美极了，我站在雪地里发呆。他把雪球丢在我身上。我回头瞪他一眼，他便讨好地把自己的手套和一个搓好的雪球送到我面前，说：“拿着，现在换媳妇儿来打老公！”我佯怒，拳头重重地捶在他身上。 同学见了，开玩笑地说：“公共场合，你们小夫妻俩儿注意点儿！” 来到北方的第二个冬天，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媳妇，你老公我收到一封大美女写的情书。” 我心中酸涩，勉强挤出一丝笑：“那很好啊！”我竟然忘记他喜欢看美女这件事情，也忘了，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媳妇儿”。那一天，我才突然体会到北方冬天的寒冷。 从那以后，他每一次恋爱，失恋，再恋爱，我都在他身边，陪他开心，陪他难过。 我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 毕业后，我和他进入同一家外贸公司，与他一起在公司附近合租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每逢他的女友过来与他相聚，我便到公司加班。 四年，他换了三个女朋友，我升到了副经理的职位，用积攒下来的薪水在郊区买了一套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公寓。 一天夜里，我陪客户应酬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刚一进门他便对我说：“遇到她，我有了想安定下来的念头。”我听了，突然一阵心痛，许是是最近经常熬夜加班所致。 我垂下头，低声说：“好好待她。”转身回到房间，整理行李，翻看照片，直到天亮。 又过了两年，公司决定在我的家乡开设分公司。 我和他早已不在同一部门，平日在公司里鲜少碰面。他忽然来找我，开口便说：“做我的伴郎吧，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 我的心猛地一揪，轻轻摇头。 “为什么？”他的眼神错愕，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他。毕竟，相识八年，我对他从来有求必应。 “因为我……爱你！”在梦中说过千百次话，如此轻易地说出口，我自己也有些吃惊。 他的脸上并出现我预想中的鄙夷之色。他叹了口气：“为什么偏要说出来？” 我怔怔地地立在原地，指尖发麻。 他笑了笑：“媳妇儿，你真傻，说出来，我们就不能做兄弟了。” 是啊，我真傻！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对他的心思！ 念书，工作，我在H城生活了十年。 掰断手机SIM卡，卖掉郊区的房子，我默默地对H城市说了声“再见”。 回到故乡的第三年春天，我在家人安排下和一个女孩子相亲。 她向我坦白说心中另有所爱。 我又何尝不是忘不了他。 “我是Gay。” 她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结婚吧！” 蜜月旅行，妻子一定要去H城看海。 故地重游，竟遇见了他。 “媳妇儿！好久不见！”他两个深深的酒窝里溢出欢愉的笑意。 是啊，好久不见！时隔三年再次相遇，那熟悉的称呼，让我沮丧地发现，原来自己拼命要忘记的人，竟然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上涌。 一旁的妻子扯了扯我的手臂，我才这回过神来。 “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爱人，这位是……”我顿了顿，向妻子介绍，“他是我大学室友。” “你……”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惊诧又像是在懊恼，“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苦笑，很多同学早已为人父母，我已过而立之年，成家立室，亦是理所应当。 “我们有急事，先走了。”我拉起妻子的手，落荒而逃。 妻子曾帮我介绍过几位青年才俊。 我和那些男人接触后几次，没有半点脸红心、跳加速的感觉。 忽或许我并不是Gay，常年朝夕相处让我萌生出爱上他的错觉。 可惜，他不爱我。 幸好，他不爱我。 2、兄弟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既不美好也不悲伤。 故事很短，一如我那些类似爱情的回忆。 十八岁的夏天，我压着分数线考入省会的一所大学。 去学校报道第一天，我遇见了睡在我下铺的他。 他性格内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我问题要不要来看我打篮球。 “篮球啊，我不懂，去看看也好。” 休息时他送来毛巾和矿泉水，我笑着调侃：“媳妇儿，真贤惠！”然后喜滋滋地看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爬上两朵红云。 那一年的初雪，他站在雪地里，仰起头，伸出手去接雪花，笑得像个第一次看见雪小孩子。 我把雪球丢在他身上，他瞪我一眼。我连忙把自己的手套和一个搓好的雪球送到他面前，讨好地说：“拿着，换媳妇儿来打老公！”他羞红了脸，向我挥拳头。 其他同学从身旁经过，开玩笑说：“公共场合，你们小夫妻俩儿注意点儿！” 他打我的拳头更重，脸色也更红。 一天，校花突然找到我，神秘兮兮地问：“你和他是不是那个？” “哪个啊？” “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啊！” 脑海里浮现出他羞涩的样子。每次我作势要吻他，他都立刻秀红了脸，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似乎太过亲密。 相识的第二个冬天，我带着些许试探对他说：“媳妇，你老公我收到一封大美女写的情书。” 他淡笑：“那很好啊！恭喜你！” 我干笑着说：“谢谢。” 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是我想太多了吧。 从那以后，我每一次恋爱，失恋，再恋爱，他都在我身边。每次我提及女友抑或前女友，他都笑得很勉强。他以为掩饰得很好，可我还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了端倪。多年后，回想起来，当初如果能早点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钟地步。 大四下学期，他和我一起通过面试。 我提出一起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他还不犹豫地答应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周末，我女友来看我，他便说要到公司加班，深夜才回来。 四年，我换了三个女朋友，平日在公司表现平平，而他已升为副经理。 这时，我遇到了她，美丽，温柔，贤惠。 一天晚上，他陪客户喝酒，很晚才回来。我等得有些焦躁，他一进门，我便对他说：“遇到她，我有了想安定下来的念头。”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好好待她。”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友是很传统的女孩子，她提出同居，我有些吃惊。这些年来，我从未想过要和他分开。 那天，我和女友约会后回到和他合租的房子，看见楼下搬家公司的车子。他站在那里，笑着说：“她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 他搬出去以后，我并没有让女友搬进来，心中竟然期待过几天他便搬回来。 后来女友告诉我，他早就在郊区买好了房子。原来他早就做好离开我的准备。我的心空荡荡的，亦如少了他的身影的客厅、厨房、阳台，空旷而又没有生气。 与女友相恋两年，双方父母都觉得该把婚事定下了。 公司决定在他的家乡开设分公司。 恐怕他这一走，我很难再见到他。我找到他，说：“做我的伴郎吧，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 他摇头。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十年来，他对我从来是有求必应。 半天，他终于说出来：“因为……我爱你！” 我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媳妇儿，你真傻，说出来，我们就不能做兄弟了。” 相识十年，就这样做兄弟，不好吗？ 不久后，他做了一个令全公司上下跌破眼镜的决定——不但没有接受分公司经理的调任，反而辞去了现在的职务。 我打他的手机先是关机，后来就变成了空号。小企鹅和MSN上，他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过。 找到了他以前给我的家庭住址和电话，电话竟是空号。 我请了年假假，来到他的家乡，站在一座新建的图书馆门前，手里攥紧写着他家地址的便签，耀眼的的阳光刺得双目生疼。我，找不到他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H市，约女友见面，看着女友的笑脸，内疚不已，练习了上百次的话终于说出口：“分手吧！” 女友哭着问我为什么。 “对不起。” “你爱上别人了？她是谁？” 我沉默，任她打骂。 三年后的一天，我带小外甥到海边的公园放风筝。 人海中，我一眼便认出他。 他身边一位年轻女孩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二人有说有笑的。我下意识地把那女孩当做他的妹妹。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大喊：“媳妇儿！好久不见！” 他身边的女子扯了扯他的手臂，他这才笑笑说：“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爱人。这位是……”他顿了顿，说：“我以前的同学，室友。” “你……”我之于他，竟然只是同学、室友！“什么时候结的婚？” “这个月六号。我们还事，先走一步。” 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娇妻携手离去。 原来，期盼这次相遇的，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人而已。 曾经的好兄弟，他是否还记得那句“我爱你”？ 而我对他的爱，似乎才刚开始。 3、看着你幸福 天气热了，你呀，又不按时吃饭了。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听啤酒，递给你一听。 今晚的球赛实在精彩。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你启开啤酒的盖子，一口气将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唉，你还是这么任性。 比赛结果，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你躺在他怀里，说：“你看！”你指了指最喜欢的球星，“我觉得那孩子快哭了。” “你才是孩子。”他看向你时，眼神极温柔。 你趴在他腿上，懒洋洋地问：“我23岁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笑了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暗恋你。” “切！”你冷哼一声，“装什么文艺青年！你那时正和我们班的班花打得火热。” “我那还不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吗？”他说得极委屈。 “你就瞎掰吧！”你始终不相他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便喜欢你。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那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大三那年，他研二。 那天，他替导师上课，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你叫醒，你揉揉眼睛，冲他笑了笑：“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他募地脸红。 你大刺刺地朝他笑，我紧张地握紧你的手 那时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哪里容得下旁人。 可现在陪伴你的人，终究还是他。 你突然捂住胃部，面色苍白：“别跟我说话。” 他脸色一变：“那罐啤酒啤酒……刚拿出来你就喝了？”他一脸自责，“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这怎能怪你，是我自己贪凉。以前……”你忽然沉默起来。 以前有我在你身边，竭尽全力照顾你，事事为你安排妥当，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在你大学毕业前，你甚至从未亲手洗过一只袜子。可当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自己那么做，哪里是疼你，根本是在害你啊！ 我永远记得刚离开你那几天，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大男孩，蜷缩在地毯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盒子，眼泪不停地流。当他找到你时，你一脸胡茬，身上又脏又臭。 我能给你的，是一座虚幻象牙塔，我一开离开，它便顷刻倒塌。 而他却教会你如何走出象牙塔，凭借自己的力量融入社会，好好地生存下去。 “对不起！”他的手放在你身上，为你按摩。 “揉一揉舒服多了。”你顿了顿，低声说，“我想表哥了。” 长辈们常在我面前提起儿时旧事。 听说，我不到两岁时便对着刚满月的表弟一阵乱亲。 我只记得，那天我是刚要出门幼儿园，一团白花花软绵绵地肉球扑到我身上，不让我离开。后来，我晚了一年入幼儿园，从此一直和可爱的小表弟在同一个班级。 十几岁时，常常梦见自己偷偷亲吻睡熟的表弟。醒来之后，看到表弟天真的笑脸，暗暗自责，羞愧不已。 高考填报志愿时，我偷偷将志愿改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不巧被你发现。 那是你第一次对我大发脾气。 我的房间被你砸成一片狼藉，你歇斯底里过后，哭着问我：“表哥，你不喜欢我了吗？我的初吻是被你夺走的，不要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你就可以赖账！大姨四姨大表姐都可以作证的……表哥，我们一起买过情侣杯情侣鞋情侣手机……表哥，你真不喜欢我了吗？” 忽然得知动心的人不止我自己，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残存的理智却让我不得不违心地说：“我只当你是弟弟！表弟，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血缘，我们都是男的，以后……” “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我和你被同一所外省的大学录取。 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家人只道表兄弟感情深厚，却不知我和你关上门便是一对情侣。 洗衣，煮饭，照顾你，早已成为同呼吸一样的本能。 毕业典礼那天，当逆向行驶的汽车迎面驶来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很想告诉你：“傻表弟，我现在很好。”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 “表哥会想我吗？”你问他。 “会的！他一定每天都在想你！” “真的吗？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只喜欢表哥一个。哥用他的命救了我的命，我现在却跟你在一起……表哥一定是生气了，所以从来都不到梦里找我……我们找个道士请表哥出来见我好不好？” 他用吻封住你那些天真怪诞的想法。 傻孩子，你早已长大。而他，比我更适合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想，我已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我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继续看着你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4、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那位阿姨送给我一张红色请帖。她说，我若真心喜欢你便要笑着祝福你。 我不太明白，不过，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阿姨说，我即使不参加你的订婚宴也要对你死心。 什么是死心 那位阿姨说你订婚后马上便要举行正式的婚礼，以后不会再见我。 我点点头。 其实我不太明白。胸口很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应该送你一份礼物吧。我除了画画，一无所长。你说大家都喜欢喜欢我的画。你也喜欢吗？从前我不敢问，怕你说不喜欢。 你未婚妻很漂亮，她看到我的画，惊叹：“好美！” 我微笑，想问问她，是画中舞女的衣裙美还是舞女的侧脸美？那是我的脸。 而你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你，生气了吗？ 洗手间的照镜子映出我僵硬的笑脸和你怒容。 我今天没有哭没有失控没有给你惹来麻烦。可为何为如此气愤？ “谁叫你来的？”你冲着我大吼。 我转过头，笑着说：“我送礼物了，你不要生气。” 你突然捏住我手腕上暗红的痕迹，问：“这是什么？” “颜料不够红，所以我……”所以我割开了手腕。我没有用力，真的，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画完这幅画，把它送给你。“我这次没有用血当颜料！真的，我发誓！” 自从母亲去世，我便时常听人喊我“疯子”。有一天你出现了。给我洗澡，为我煮饭，温柔地告诉我：“你的母亲不是你害死的，为了爱你的人好好活下去！”“没有了……”“还有我！”你说我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你一直待我很温柔，你说我们曾是最要好的朋友，我拼命回忆，却想不起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可是现在，你在我面前像一只发怒的野兽。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松开我的手，说：“我对你，早就不是单纯的喜欢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你，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为什么？因为你订婚？还是……因为我，是个疯子？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你很快换上一副温柔的模样，伸手为我拭去眼泪。 我别过头。 你说过，只有最要好的朋友才能帮对方擦眼泪吗？ “我和她早就约好，一年内解除婚约。” “那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你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了，不愿意再和我做朋友了！”我悲愤地大喊。 你用力抱住我，缓缓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竟然欺骗我！“你……你骗了我什么？” 你亲吻我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拥抱，亲吻，还有我们晚上一起做的事情，这些都不是好朋友可以做的，而是——恋人之间可以做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你爱我……” 我摇摇头。 我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记起那些你曾说过的旧事。其他人对我说的很多事情我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知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5、他不爱我 我知道他不爱我，从第一次遇见他便知道。 昨晚，他问我为什么不戴戒指，我笑而不语。 我和他的初夜，始于一个混乱的夜晚，他醉得太厉害，而我太寂寞。 第二天醒来，他红着脸对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笑了笑，问：“怎么负责？娶我吗？”两个同类的ONS罢了，尽管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不知姓名的陌生人彻夜疯狂。前一天是我三十三岁生日，感情上受过太多挫折，早已不再相信一见钟情的童话故事。 我笑了笑，起身穿衣。 正要离开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说：“好吧！” “嗯？”我错愕地看着他。 三天后，他来到我家，说我的房子太小了，第二天，我几乎是被强迫地搬入现在的住处。 每次欢爱前，他都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从我确认自己性向到和第六任男友分手，没未有人像他这般珍视我、尊重。享受着情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拼命地让自己忘记初遇他时他深情呼唤的名字。 可那个名字却像是一根刺横亘在我的心口。 去年七月份，我和他去L城游玩，他心血来潮买了一对戒便拉着我进教堂，为我戴上戒指，他笑着说：“终于兑现承诺了。”当时他明媚的笑容比夏日阳光还要灿烂。 一星期前，我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犹豫再三，我忐忑不安地去赴约。 他常常在我耳边说：“你很好，为什么这么自卑？” 我有洁癖，除了喜欢做衣服还喜欢织毛衣、绣十字绣、做点心。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娘娘腔。还有，我年纪比他大。 我尝试着让自己自信起来，可真正见了情敌，我立即被打回原形——那个男人的相貌和举止远比我想象中要出色。 情敌轻轻勾起嘴角：“听说，你和他在国外注册了？” 我点头。两个男人的婚姻听上去似乎有些荒唐，连我自己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情敌笑着说：“他最近很反常吧？你跟他在一起三年多，应该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他跟我说，他很信任他，也很依赖他。” 最近他在家里接了电话常常跑到阳台或是浴室，等半个多小时后才回到卧室，主动向我解释说，是客户打来的电话。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我苦笑。 三年朝夕相对，还是抵不过他心中美好的初恋。 晚上回到家，我默默摘下戒指。 “明天出门前一定要戴戒指！” “嗯。” 认识他之前，我长年失眠。后来，他带我去见了一位老中医，平日提醒我按时休息，渐渐地，我告别了失眠。 趁他还在洗澡，我找出剩下的安眠药，一看日期，竟然还能用，磨成粉融在牛奶里。 电话忽然响了。 我讲完电话，分不清哪一杯是要给他喝的，索性在另一杯里也放了药粉。 翻开相册，我刚抽出一张和他的合影，便听他大喊：“亲爱的，快来帮我搓背！” 我放回照片，走进浴室。 他扑过来，我的后背抵在微凉的瓷砖上。 “好久没在浴室里做了。”他眼神含笑。 我主动吻向他丰润的双唇。我喜欢他英俊的脸庞，年轻的身体。 他的炙热在我的身体里律动，一下一下，击碎了我的理智，我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他爱我。 事毕，他为我清洗身体，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刚才……” 坦白说，同居三年，我至今仍不明白，他喜欢我哪一点。 性格？我是不招人待见的娘娘腔？ 脸蛋？身体？连我自己都经常自嘲。 搬进他家的但第一天，我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情敌的照片。大概是我来的太早，他还来不及扔掉。当时我便沮丧地想：他的初恋如此漂亮，我恐怕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我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龇着牙，问：“我刚才真得弄疼你了？” 我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想给他留一个牙印。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太激动了。”他用另一只手摸摸了牙印，喃喃地说：“一个星期就能消吧。” 也许用不上一个星期。我实在不舍得让他太痛。 他从浴室里出来，我像往常一样递给他一杯牛奶，他喝完牛奶，亲亲我的脸颊：“你的那杯呢？” 我心虚地说：“等一会儿再喝。” 他双臂抱在胸前，挑眉：“嗯？” 我信口说：“设计稿有一个地方需改，最多半小时，我改好了明天才能放心地和你出去玩啊！做完马上喝牛奶，我保证！” “好吧！”他安静地坐到我旁边看书。 打开电脑，我装模作样地修图。 没过多久，他便哈欠连连，揉揉眼睛说：“我回床上等你。不许熬夜！” “嗯，马上就好，你先睡吧！” 明天是周末，前几天我答应过他，这个周末一起去吃农家菜。 对不起，我失约了。我不敢等到天亮，害怕到了明天，我又会对自己说：等明天再走吧！ 在电脑前又傻坐了半小时，我关掉电脑，翻开相册，抽出几十张照片，和电脑一起放进提前整理好的旅行箱里，轻手轻脚地离开这个住了三年的家。 半夜，我一个人睡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竟很快入睡。 第二天一醒来就开始拼命工作。 爱情没了，事业不能放弃。 画图画到胃疼，我打电话订了份外卖。 真难吃。 三年来，我的胃被他养得越来越娇气。 扔掉还剩下一半的外卖，我自言自语：“我浪费，我有罪。” 回到电脑前，手机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颤抖地按下手机的开机键，从最新收到的短信开始看。 “爸爸，我和男朋友去宾馆休息被抓进派出所。儿子现在又冷又饿。请速汇2000元到我朋友达翩致的银行卡上卡号是1414 7474 8484 9494——发自：100878789484。”删掉！我哪儿来的儿子？大骗子！ “老板，我下星期一去参加婚礼，请假一天。发自：艾晴嘉。”删掉！小艾，这是今年你第十三次用这个理由请假了，你在逼我扣你工钱吗？ “儿子，十一必须回家！妈手里有几个不错的姑娘可供你挑选。发自：老娘。” 删掉！假装没收到这条短信。看来，今年十一又不能回家了，唉！ “他正在厨房做我最爱吃的糖醋鱼。谢谢你把他还给我。发自：情敌。”删掉！竟然向我炫耀！我才不稀罕呢！那道菜还是我教他的，他曾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做糖醋鱼，我吃得都快吐了！ “再不回家我就报警说你偷了我的东西！发自：他。”谁偷东西了？这是诽谤！好吧，我带走了一些照片，我的单人照，还有我与他的合影。我不希望那些照片被他仍进垃圾桶里。照片上，我和他都笑得一脸幸福。 “限你晚上九点之前回家！发自：他。”删掉！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死都不要回去看他和他的初恋情人眉来眼去。 “我知道你在工作室里。快回家！发自：他。”删掉！他认识我所有的朋友，我又住不惯酒店，想来，自己真是可悲啊！ “亲爱的，我有位很出色的朋友要来家里做客，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轨了！发自：他。”删掉！我临走前把签好的婚姻协议书放在了床头，他那么细心的人，早上起来没理由看不到。 “亲爱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弄疼你。发自：他。”哼！谁信？每次都这么哄我。 “亲爱的，你带走了旅行箱，该不会是想丢下我自己去吃农家菜吧？发自：他。” “亲爱的，你去哪儿晨练了？快点回家吃早饭！发自：他。 “ “亲爱的，早上起来看不到你，我心里很慌。发自：他。” “亲爱的？你去哪了？发自：他。”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泪水沾到手指上。 我大骂自己没出息。 这才第一天啊，竟然如此想念他。 离开他的第二天。 我窝在工作室里一整天。 时间过得好慢。 昨天没删掉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离开他的第三。 星期一，孩崽子们来到工作室，聊八卦吃零食。 我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脾气，他们立马儿老实了，静悄悄地工作。 打开MSN，弹出“八卦妹”发来的消息：“老大今天火气很大，是被甩了还是被炮灰了还是被抛弃了呢？” 被甩了，被炮灰了，被抛弃了…… 我“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八卦妹”的鼻子大吼：“你！还看别人，就是说你呢！整天出错，就连聊都能发错人，你能做好什么？再给你三次机会，如果第四次出错，哼，我这儿不养废物！” “老大，我……” 见小丫头哭得可怜，我扔过去一包纸巾，板着脸说：“别哭了，大不了，我再多给你一次机会。” 下午三点钟。 艾晴嘉出现在办公室里，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老大，听说你被甩了。” “胡说！是我先离开他的！”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懊恼自己这么不小心把实情说出来。 艾晴嘉一脸同情地看着我说：“老大，我也被甩了，我的初恋今天结婚了。”这次真的是去参加婚礼了。 我轻轻拍了拍艾晴嘉的肩膀，说：“小艾，你会遇到更好的！” 艾晴嘉吸了吸鼻子，说：“老大，让我们两个被抛弃的人相亲相爱吧！” “八卦妹”扯着嗓子大叫：“老大，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不要因为对一个女人失望就自暴自弃委身给爱晴嘉这个渣啊！” 艾晴嘉诡异一笑，眼睛肿得厉害，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我的性向，小艾比谁都清楚，因为他是我第一任男朋友……的儿子。那时我还很年轻，奋不顾身地爱上一个男人，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得知男朋友是有家室的人，最后，我对那人浓烈的爱输给了我内心的良知和负罪感。 “老大要是能接受男人的话，请优先考虑我吧！” “滚一边去！老大！我对你心日月可鉴！” 孩崽子们开始起哄。 这群年轻的孩子，真是可爱。我笑得肚子发疼，半天才缓过来：“都快去工作！艾晴嘉，你跟我去天台！” “小艾，别难过，我放你一个星期假。” 艾晴嘉直直地看着我，说：“老大，我喜欢你！” 我一怔，板着脸说：“别闹了！快回家休息！” “老大，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赌气。第一次见到你时，并不觉得你哪里好，样子很普通。过了这么多年，我误打误撞跑到你这儿应聘，一眼就认出你了，想知道我爸到底喜欢你什么，就留了下来。在你手底下工作了一个月，我就明白了。” “小艾，你不明白，其实……你今天太伤心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当真的，快回家吧！”突然有个比我小十一岁的孩子说喜欢我，这孩子又是第一任男朋友的儿子，我一时有些慌乱。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就当做是告别吧！老大，你当年跑到我老爸面前说分手的时候哭得可比我现在惨多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小艾！”是的，那时我突然被告知情人是有家室的，被骗的委屈和不舍的依恋混在一起，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不停地流泪。 艾晴嘉忽然抱住我：“老大，我是认真的！” 只见一对核桃似的眼睛越靠越近，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喊声：“臭小子，快放开他！” 回头一看，竟真的是他！ 他揪住艾晴嘉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臭小子，他是我的！你再敢打他的注我就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抓起我的手便走。 圈子里十男九弯。碰见这种情形，几个孩崽子倒显得十分淡定。几分钟前，他们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一万年，转眼却对我袖手旁观，任我被他拖着。 最过分的莫属“八卦妹”，不但拍手叫好，还对他笑得一脸谄媚：“老大吃软不吃硬，对我们老大只能哄不能凶。帅哥，有空再来玩啊！” 我暗暗叹气，这群白眼狼，果然靠不住！ 走出工作室，他面色还是阴沉得有些骇人。 “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儿不对，你还笑我疑神疑鬼，现在信了吧？刚才我再晚到几分钟，你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不剩了！” “小艾年纪还小，不懂事。” “闭嘴！” 我被他塞进车里，低着头，不敢应声。 许久，我低声问：“要去哪儿？” “去农家院吃农家菜。”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恼，“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他竟对我生气！ 我好心成全他与他的初恋，他却我大吼大叫。我越想越觉得委屈。 “你初恋呢？” “别提了，还在在我们家。” 我就知道，他的初恋回来了，他们自然要再续前缘。 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怎么劝都劝不走，我想你想得受不了，差一点儿就……”他懊恼地瞪了我一眼，“都怪你！好端端的，说走就走！” 那团堵在胸口的东西顿时消散，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问。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前面路口转弯，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农家菜。” 我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短信。 老妈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儿子，你要带谁回家？男的女的？做什么的？人怎么样？你们认识多久了？”老妈激动地问。 我看了看一旁正在开车的他，压低声音说：“男的，倒腾房子的，人很好，我和他认识三年零四个月。妈，炒菜少放点辣椒，他不太能吃辣的。” 6、不要脸 最近，依冉越来越沉默，高天健问他为什么不戴戒指，他只是笑笑。 三年半以前，高天健当时的男友提出分手。 高天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久后，他在酒吧里遇见了一个男人——比前男友还像那个人。 第二天早上，高天健看清了男人的样子，心中大喜。 “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人轻笑，问：“怎么负责？娶我？” “好！” 见男人一脸错愕，高天健心里隐隐有些难过，看来，他已经忘记了。 早上醒来，不见依冉，在床头发现纸张，看了上面的内容，高天健苦笑，三年了，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依冉自信一点？多信任他一点？ 依冉不见了。 高天健手里握着手机，坐立不安。 第三天，高天健终于忍不住了，丢下手里的工作，直奔依冉的工作室。 听一个小丫头说依冉和那个姓艾的小子在天台，高天健心中警铃大作，火速冲到天台。 好险！姓艾的果真抱着依冉欲行不轨，高天健顿时火冒三丈，碍于依冉在身旁，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他暴力的一面，他强压住怒火，拖着依冉走出工作室。 “我自己能走。”依冉小声抗议。 “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儿不对，你还笑我疑神疑鬼，现在信了吧？刚才我再晚到几分钟，你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不剩了！”高天健说着，粗暴地将依冉塞进车里。 “小艾年纪还小，不懂事。” “闭嘴！” 依冉一脸无辜的低下头。许久，低声问：“要去哪儿？” “去农家院吃农家菜。”高天健越想越恼火，“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依冉笑了笑：“你初恋呢？” “别提了，还在在我们家。”一提起“初恋”，高天健便头痛不已，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曲楠：对不起，我已经找到他了，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高天健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怎么劝都劝不走，我想你想得受不了，差一点儿就……”说着懊恼地瞪了依冉一眼，“都怪你！好端端的，说走就走！” 依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 “咳咳！前面路口转弯，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农家菜。” 高天健偷偷用余光偷偷打量依冉，见他脸上又复温柔的笑意，这才安下心来。 “欣姐，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漂亮！” “小帅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谢谢你到现在还没有抛弃我儿子！”风姿卓越的中年女子拉着高天健的手，热情洋溢。 “文欣女士，你们认识？”依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高天健，满脸困惑。 “怎么会不认识？天健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吃饭呢！” 文欣揪着依冉的耳朵，语气颇为不悦，“你说要带朋友回家，我还寻思着是谁呢，没想到就是天健啊！傻儿子，天健明明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为什么要骗我说他是倒腾房子的？” “啊？”依冉听得一头雾水。 吃过晚饭，依冉以明天有重要工作为由，逃离了文欣的魔音和魔爪。 虽是继母子，感情却不输于任何亲生母子，依冉也因此迟迟不敢向文欣出柜。 回到家，高天健与依冉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的，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床上。 渐入佳境，情到浓时，依冉突然推开高天健，手指向地面，红着眼睛，问：“这是什么？” 高天健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的那些沾着可疑液体的安全套。心中叫苦：曲楠，你想害死我吗？ “不要脸！”依冉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依冉，我爱你！”高天健试图再次亲吻依冉，却被大力地推开。 “别碰我！滚！” “依冉，你听我解释啊！” “你不滚？好！我走！”依冉抓起外套跑了出去。 跑了十几分钟，依冉停下来，回头望了望，百无聊赖地踢着了路边的石子。依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故跑着这么慢，高天健竟然没有追上来。 依冉掏出手机，拨通了小艾的电话。 “小艾，你现在和你母亲住在一起吗……哦，你自己一个人住啊……”依冉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不让声音发抖，“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小艾，你可以收留我几天吗？” 依冉在小艾家住了两天。 这天，不速之客突然找上门来。 “依冉，你在胡说什么啊？你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安全套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啊！” “够了！别说了！”依冉不想知道爱人有多爱他的初恋。 高天健支支吾吾地说：“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他还没走，我没想到他会把别的男人叫进我们家里……我求他过来跟你解释，可他不但不帮忙，反而幸灾乐祸——太过分了！” 依冉心中有些动摇，也许，天健说的都是真的。 高天健突然抱紧依冉，继续抱怨：“太过分了！在我们家里，在我们的床上，干那么不要脸的事儿——实在太过分了！依冉，你放心，我把床和床单被褥都换了。” 依冉没有吭声，暗忖高天健所说的是否可信。 高天健继续说：“依冉，那天我本来想追上你、跟你好好解释，可我刚跑了几步就把脚扭了。” 依冉顿时心生内疚，低声问：“疼吗？” “啊！到现在还疼。” “那……那你让我看看吧。” “嗯。”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依冉身上游走。 依冉用力推开他，大吼：“滚！你还要不要脸？这是小艾家！” 很多年后，我和他都老了。 我还是会把他的初恋当做假想情敌，时不时地怀疑他不爱我。 我躲，他追。 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7、你那么爱他 也许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他。因为他和你一起长大。因为，你那么爱他。 五年前的一天，我导师捉去代替一节课，有学生趴在桌上睡觉， “同学，醒醒，该吃午饭了！” 你坐直身子，揉揉眼睛，冲我笑了笑，那一刻，我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慵懒的模样像只刚睡醒的小猫，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同学，你走错教室了吧？” 从此，我的视线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可那时，他总是站在你的身侧，而你的眼中也只有他，哪里看得到我， 听说他突然离开了你，我很担心：你那么爱他，会不会做傻事？ 我找到你时，你正蜷缩在地毯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白玉盒子，眼泪不停地流。 你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怎么唤你你也不应声。 我把你带回了我家。你反复地告诉我，你的表哥是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却没来得及参加毕业典礼。那天，他牵着你的手过马路时，突然用力推开你。一声闷响，他的身体被一辆违章行驶的货车撞到在地…… 我问你为何每次出门都要买打折的袜子，你红着脸说自己不会洗袜子。 后来我逼着你学做家务、逼着你出门找工作，你委屈地看着我，却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你想说，你的表哥疼你宠你，从不像我这般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我何尝不希望比他更温柔体贴地对待你？可害怕万一有一天我也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一想起你当时崩溃绝望的样子，我便心痛不已。 半年后，你脸上悲伤渐渐变淡，偶尔露出短暂的笑容。 一天晚上，你裸着身子走进我的房间，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们做吧！”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做吧！”你环住我腰。 接下来，在我梦里梦过无数次的事情发生了。 我吻向你的唇，你却别过头。 你的口中发出破碎的呻吟声，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动听。 “嗯……就是哪里，啊！表哥！” 仿佛有人将一桶冰水浇在我的头上 “表哥，不要停！”你难耐地扭动身子。 心冷了，欲望却烧得更热。 “怎么哭了？”你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疼。 因为你，我心疼。 你那么爱他，即使他已经离开你，永远不会再回来。 他离开你，已整整三年。 我取出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 你指了指那个你最喜欢的球星，说：“我觉得那孩子快哭了。” “你才是孩子。” 你懒洋洋地问：“喂，我二十三岁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暗恋你啊！” “切！”你冷哼一声，“装什么文艺青年！你那时正和我们班的班花打得火热。” “我那还不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吗？” “你就瞎掰吧！”你始终不相信，对你一见钟情。 你眉头紧锁，一手捂住胃：“别跟我说话。” “那罐啤酒啤酒……刚拿出来你就喝了？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明知道你不能喝凉的东西，我应该看住你才对。 “这怎能怪你，是我自己贪凉。以前……”你忽然沉默起来。 “对不起！”我双手覆在你的胃上，为你按摩。 “揉一揉舒服多了。”你顿了顿，低声说，“我想表哥了……表哥会想我吗？”。 “会的！他一定每天都在想你！” “真的吗？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只喜欢表哥一个。哥用他的命救了我的命，我现在却跟你在一起……表哥一定是生气了，所以从来都不到梦里找我……我们找个道士请表哥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吻住你的双唇，不想听你说你有多么想念表哥，不想听你说你能感觉到表哥就在你的身边。 我在嫉妒啊。 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三年前我找到你的住处，公寓门窗大敞，弥漫着瓦斯味儿，我跑进厨房，却发现阀门已经关掉。 我当时并没有你家的钥匙。 去年冬天，你到外地出差，被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叫醒，及时从火场逃生。我回家之后仔细翻看座机的拨出电话记录，那个时间，我正在学校里讲课。 还有，每次半夜下雨，关窗户的人不是我。 你的感觉是对的，你的表哥真的一直在你身旁。 天气预报说本周天气晴好。 半夜忽然下起雨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爬起来关上窗户，回到床上，心满意足地抚摸你安静的睡脸。 他已经认可我了，对吗？ 我会好好爱你，连同他的那一份。 8、不是你的不要再爱了吧 他的正牌恋人，是位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而你皮糙肉厚，经得起他折腾。 他在你的身体里冲撞，喊出他恋人的名字。 他起身穿衣，背对着你说：“他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 你笑着说：“路上小心。”说完便走进浴室。 过去的三年里，他经常会因为电话里的一声咳嗽，一句“想你”，便退出你的身体，飞奔回恋人的身边。 你说，你难过，不是因为不能再见他，而是因为自始至终，他爱的人，不是你。 “傻孩子，不是你的，不要再爱了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你躺在浴缸里，不停地笑。 我捂住胸口，明明是你的故事，我却心疼得要命，眼泪不停地流。 血丝融在浴缸里，我想阻止你，身体却丝毫不能移动，只能看着血水染红浴缸。 你笑着对我说：“傻瓜，哭什么？我就是以前的你啊！” 9、快半拍慢半拍 昨晚，我梦见他把MP3的一只耳机塞进我的耳朵里。 他像从前一样肆意嘲笑我的特长——反射弧特别长。 从小到大，他常以此取笑我。 我嘿嘿一笑，也不反驳。我的确比普通反应慢一些，他不过是比普通人聪明了一些，没什么了不起的。 父母至今仍被他温柔稳重的假象所欺骗，常在我面前叨念，多跟他学着点儿。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清楚：他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 这不，昨天晚上他趁我爸妈不在家，“哐哐哐”地砸我们家的门，粗鲁暴躁一身匪气。 “吃饭了吗？”进了门，他笑得极温柔，我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没。” “你等等，我去给你做饭！” 他嘴巴很坏，厨艺却堪比星级酒店大厨，这也是我至今没有和他绝交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躲着我？”我埋头吃饭，不敢告诉他，上个月初我去他家打游戏时，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电脑E盘里有个文件夹叫“老婆的照片”。记得他曾说过，他有个暗恋了二十多年的暗恋对象。 我小时候和他住在一个大院里，后来父母单位分了房子，又住在一栋楼里。他暗恋了二十年的人，说不定，我也认识。 那天我回到家，脑子昏昏沉沉的，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初中时，有女同学送他巧克力，他说对不起，他喜欢他的小学同学。 高中时，班花给他写了封信，他把信还给班花，说他喜欢他的初中同学。 大学时，学妹向他告白，他说自己心有所属，心上人是他的高中同学。 工作后，他对追求他的女同事说，很抱歉，其实他一直在等他的大学同学。 我和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同班，大学明明不同系，却仍逃不开他的嘲笑和捉弄。看在他给我打热水洗衣服的份儿上，我只好忍耐。 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以前我还纳闷儿，他喜欢的人，我没理由不认识。 终于，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五年，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老婆的照片”，好奇害死猫，一打开那个文件夹，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从我的百天宴到我二十七岁生日聚会，好多照片连我自己都没有。 是他弄错了吧！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 啊，天终于亮了。 我昨晚睡得很不好，他占了我半张床，睡姿又异于常人。 我用力推了推他，在他耳边大喊：“快把手松开！我上班要迟到了！” 他睁开眼睛，手臂收得更紧，笑眯眯地说：“今天星期六。昨天晚上……你还好吗？” 我顿觉脸颊滚烫，低声说：“我忘了！” “好，”他轻笑，“那就再来一次吧！” 额头抵在他的颈窝里，我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轻一点。” 上小学一年级的那年，他们一家三口搬进我们大院里。 小家伙眨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好，我就叫周曼华，希望，以后，和你，做好朋友。” 我忍不住大笑：“你说话还真挺慢的！” 他的小脸唰地红了，小声嘟嚷：“妈妈叫我和你做朋友。我才……不……稀罕呢！” 我拉起他手，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捉蚂蚱！” “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嗯！我叫薛达” 他笑起来，嘴角左边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真好看！ 我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往他酒窝里戳了戳，真好玩！ 第二天，他成了我的同班同学。 周曼华做什么都比别人慢，说话慢，跑步慢，写作业慢，就连吃饭也慢吞吞的。 后来，我听周叔叔说，周曼华以前说话有些结巴，为了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周叔叔就教他说话时尽量将语速放慢，渐渐地，他不结巴了，可说起话来总是慢悠悠的。 我在他身后喊：“慢慢！” 他缓缓地回头，怔怔地问“薛达，你刚才喊谁？” “你！” “我？”他呆呆地看着我，“哦。” 班上好多男生私下议论班长是班里面最漂亮的，我脱口而出：“她哪有我们慢慢好看！” 看了他六年，仍觉得他比所有女孩子都漂亮，粉嘟嘟的小脸，让我总是忍不住上前用力捏几把。 升入初中，我发现他的个子竟然比我高一个头。我暗暗懊恼，拼命喝牛奶、打篮球。 生物课，老师讲到反射弧，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老师叫起来训了一顿。 课后，我趴在周曼华耳边，说：“慢慢，你有一项别人无法超越的特长。” “嗯？什么啊？”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你的反射弧——特别长！” 他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沮丧地垂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初三下学期，我的身高终于和他差不多了。 班上有位女同学送了我一块巧克力，我刚想拿去分给他吃，发现上面有张小纸条，写了几个英文字母。我只好悄悄把巧克力还给那个同学。 “对不起，我不能收。” “为什么？” “呃……我喜欢一个小学同学。” 没想到第二天，我喜欢小学同学的事情，全班都知道了。 他傻乎乎地跑来问我：“薛达，你喜欢哪个小学同学？我怎么不知道呀！她是我们班的吗？” 我扭头走开，暗骂：小笨蛋！ 整个初三，我课余时间几乎都用来给他补课，他还算争气，压着分数线和我考入同一所高中。 高二下学期，我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不过信里夹了一张照片。我把信还给照片的主人。 第二天，他一脸惋惜地说：“薛达，我们初中的女同学，哪有比她漂亮的？连班花都不要，你真傻！” 我恨恨地说：“我再傻也傻不过你！我要专心学习，不想早恋！再说，她又没你好看！” 过了好半天，他一脸认真地说：“不能比的，我是男的。” 高考填报志愿，我帮他填了我准备报考的学校。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他抱住我，笑着说：“太好了！薛达，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当时天气太热还是他体温太高，我被他抱了一下，一连好多天都燥热难耐，每天早上都偷偷躲在卫生间里洗内裤。 大学开学前，我求父母帮忙，在学校里托熟人安排好了宿舍。我和他以前都没住过学生宿舍，我实在不放心他。 室友见我给他洗衣服，笑称我是他的小媳妇。 我只是笑了笑，心说：你们懂什么，我这是疼媳妇！ 冬天，宿舍里很冷，不知是谁说的，两人睡一张床能暖和些，他马上附和：“好主意！我和薛达一起睡！” 晚上，他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我做了一整夜荒唐梦。早上，他醒来发现我某个部位的异样，大大咧咧地说：“薛达，快起来上厕所吧，千万别憋坏了！” 我当时真恨不得……掐死他！ “让开！” 我躲进厕所里，一边用手解决被他撩拨起来的欲望，一边悲愤地想：我是因为哪个笨蛋才搞成这样的？老爸老妈，如果哪天你们儿子死了，一定是被周曼华那个笨蛋气死的！ 无意中听到一首歌。 我把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说：“你听听，多像你，总比别人慢半拍！” 他听完，过了很久，笑笑说：“挺好听。” “慢慢啊”我故意贴在他身上，压低声音，“我们以后也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我听我妈说，拆迁以后，我们大院里的人都能住进一栋楼里。” 他兴奋地说起拆迁的事情，我瞪了他一眼，那些甜言蜜语到了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毕业前，那个常来找我聊天的小学妹红着脸说：“薛达，我一直很喜欢你。” 头疼。 “对不起，我说过了，我喜欢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学妹说：“我知道，可你快要毕业了，可不说出来，恐怕这辈子都要后悔。” 的确有些遗憾，从上大学开始，我一有机会就向他暗示我对他的心意，可我高估了那个笨蛋的智商，直到大学毕业，那个笨蛋竟然一次也没听懂！ 毕业后，我和他各自找到工作，因为家住在同一栋楼里，除了单位出差和旅游，其他日子每天都见面。 有时我甚至感激老天让他如此迟钝，他不懂我的心思，也永远不知道其他人对他有企图。 就这样，过了五年，他仍单纯得像刚出校园的学生，每天笑脸迎人。 最近，他忽然开始躲着我。 我跑到他家，主动下厨做饭，他脸上戒备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他打了个饱嗝，一脸困惑地问：“薛大，你喜欢的那个小学同学，是不是我呀？” 我一时哭笑不得。 爱上一个反射弧特别长的人，真让人头疼啊！ 10、趁早 MSN上，他又缠着你要你的近照，你咬咬唇，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当他说“我又胖了”时，你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好，他和你一样——还是两个胖子比较般配。 每当你想起他的时，总是抑制不住想吃东西。 思念与体重齐增。 你收起低脂爆米花，自言自语：“不能比他胖太多，我要减肥！” 朋友给你发了一个链接，你打开一看，照片上，他与一个女星一个女星手牵着手。 图片旁边胚配着“十指紧扣甜蜜购物”的醒目大字。 你默默关掉网页，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盒冰淇淋。 好久没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了。 突然胃疼。疼得连眼泪落到冰淇淋上面。 那时，你和他都是单纯无知的小孩子。 导演喊了“Cut”，你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双眼睛，好像刚刚开始融化的糖果，亮晶晶的，看起来很甜很好吃的样子。 “小文，你怎么了？”他问。 你凑过去亲了亲左右两颗闪亮的“糖果”，失望地舔了舔唇，没有什么味道。 他瞪圆了眼睛，挤出两字：“色——狼！” 在场的人一齐哄笑起来。 “不要生气嘛！”你笑着牵住他的手。 “哼！” 他板着一帅气的小脸。 你心满意足地大笑。 之后的很的多年，你一直天真地以为，他便是你盖过章的糖果，小文专属，旁人勿动。 不过是一场无望的暗恋，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放弃也好。 手机蜂鸣。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你有些犹豫。 “喂，又在玩儿什么呢？我在机场，来接我吧！” 你握着手机，哑然。 “小文！” “小胖墩儿！” 你这才回过神来，勾起嘴角：“有！” 他隔着电话说；“小文，我想你了。” “我马上过去接你！” 你对着镜子咧了咧嘴。 没办法，你还是舍不得你的那颗糖。 11、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和师兄弟们不太一样时，的确有些害怕。 可是，就算自己成了常人眼中的异类，又能怎样？喜欢一个人，又不像烟酒，说戒就戒。 他经常自问，如果没有那个人，自己是否会和众多师兄弟一样，喜欢某个普通的女孩子，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公司和经纪人安排的炒作，起先他并不同意。 万一那个人误会了，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想，他又自嘲：“自作多情！” 那个人从小就喜欢漂亮女孩子，又怎么会像他这般苦恼…… 经纪人再次提出用绯闻炒作时，他点了点头。 绯闻越闹越乱，他突然不安起来，恨不得飞到那人面前亲口解释。 那个人朝他挥了挥手，大喊：“小龙！” 他笑着走过去，“小文，你瘦了。” “真的吗？”那个人立刻喜形于色。 他抿嘴偷笑：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小胖墩儿还和以前一样，真好骗。 “小文，我想住你家。” “啊？” “我想你了。” “啊！” “你不想我吗？” 那个人肥嘟嘟的脸爬满红云。 那人父母不在家，两个大孩子折腾了半天做出一顿色泽古怪的晚餐。 他半开玩笑地试探说：“小文，我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 那个人埋头吃饭，没有应声。 他暗笑：小色狼竟然也会害羞。 晚上，他睡在那个人的隔壁，梦见了他们小时候一起拍戏的事情，小胖墩被一群小女孩追着打，小胖墩跑着跑着竟然哭了。他跑过去抱住小胖墩，也忘了妈妈说过男子汉要让着女个孩子，冲着小女孩发了一通脾气。 “小文，别哭，我保护你。” 早上醒来，他一阵失落，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爱吃爱笑爱美眉的小胖墩早已长大。 “起来吃早点吧！” “小文，不许进来！”他竟然又做了那种梦，弄脏了内裤。 他苦笑，暗道：“这次，一定要说出来！” 饭后，他盯着那个人的小眼睛，沉声说道：“小文，我……我们……” 那个人忽然打断他，说：“我们出去逛逛吧。” “我想……好吧。” 二人经过一家快餐店时，一个女孩子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文！”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孩，笑着问身旁的那个人：“你朋友？” “她是我的同学，她叫李莉。” 他伸出右手，礼貌微笑，“你好，我是小文的竹马，我叫……” “我认识你！”女孩笑容甜美。 “能被美女认出来，是我的荣幸，”他笑了笑，“如果你被某人骚扰，我可以替你教训他！” “哈哈，谢谢你。他如果真的……我求之不得呢！我正在追求他！”女孩神色坦然，他听了却心头一紧，再看声旁那人已垂下头，似乎是在害羞。 那天，他搭乘半夜的航班回家。 离开前，与那个人拥抱了半分钟。 “小文，再见！”他转过身，一瞬间眼泪便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喜欢哪些零食，也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从未想过，他们也会变成最熟悉的的陌生人。 他越来越没有勇气告诉那个人，他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12、二十八秒 昨天，他拨通那人家里的号码，郝叔叔说，小文还没有回家。 电话里，隐约可以听见女人的哭泣声。 他有些懊悔，不该在这个时候让那人的父母更恐慌。 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电视里正播着地震的新闻。 他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地按F5，脊背越来越凉。 天蒙蒙亮时，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小男孩小脸涨得通红，“色——狼！” “不要生气嘛！”胖胖地小男孩握住他的手，笑得一脸得意。 两天，他睡了不到六小时。 “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他眼睛红肿，已哭不出眼泪了。 母亲又来劝他睡觉，他点头答应，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枕边的手机蜂鸣。 看到显示一串数字，他的手不自觉地抖动。 “小文？” “嗯，是我，刚买到机票，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小文……” “嗯？” “我……喜欢你。”他终于说出来了。 突然没了声音。 他看了看通话时间，只有二十八秒。 他笑笑，心想：“吓到他了？就算被拒绝也好过再也见不到他……说不定是信号不好。下次见到他，再说一次吧！” 13、表弟 他不想参加表弟的婚礼，被父母和妻子念了很久。 那天，他还是带着妻子和女儿一同去了酒店。 证婚人是新郎新娘的高中班主任老师，老师口中的新郎新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恋人。 新人互换了婚戒。 “老婆，”表弟手握话筒，抬起头，眼神慢慢移到他的身上，磁性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爱你！” 一对新人相拥而泣。 “爸爸，舅舅怎么哭了？”女儿奶声奶气地问。 “舅舅能娶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太高兴了就哭了。” “爸爸，你怎么也哭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爸爸也很高兴。” 14、愚人节 20100327 我知道，他很快就要和我分手了。 去年四月一日，他突然约我去喝酒，光线暧昧的酒吧里，他直直地看着我，说：“和我在一起吧！” 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你不喜欢我吗？” 我摇头否认，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 “真的？”他笑了笑，忽然靠近我…… 一小时后，我在学长家的浴室里给死党发短信。 “今晚我要告别单身了，祝福我吧！” 很快收到死党的回复：“谁？” 我回复了学长的名字。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醒了，看到死党昨晚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 我搬进学长家后，死党狠狠地敲了我一顿五十块钱的麻辣烫。 我现在还记得死党当时羡慕的表情。 死党说：“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呐！” 今晚他回家时，我已经煮好了米饭，炖好了鲤鱼。 他看起来很高兴，拖鞋都没换就要耍流氓。 吃完饭他拉着我回卧室运动了一下。 现在，他去厨房善后了。 厨房被我弄得一团糟。 刚才在床上，他抱着我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明晚还是等我回来做饭吧！” 我知道他以前的那位厨艺很好。 他总说我在出厨艺方面没有天分——他早就开始嫌弃我了吧。 20100328 昨晚秀厨艺以失败告终，今天早上，终于让他喝到香醇的豆浆。 他吃完油条就那么凑过来，弄得我满脸是油。 我催他去上班。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我忽然不觉得心疼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喝了我买的豆浆，等分手的时候，他大概不会说些让太难受的话吧。 暗恋他的时候，偶尔心里难受；和他在一起以后，每天都感到自卑和失落，常常闷得喘不过气来。 死党说，我这样患得患失，早晚要憋出毛病来。 也许吧。 上班只需要步行十五分钟。每次我感叹他有先见之明时，他就笑嘻嘻地说自己蓄谋已久。 晨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我只听清“散会”两个字。 下午临时通知要加班，想告诉他不用等我吃晚饭，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一整天都在想事情，想得头都快炸开了，午饭吃得很少，现在肚子开始叫屈了。 偷偷拿出抽屉里的巧克力蛋糕，正打算充饥，部长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笑得有些邪恶。 “你表哥在楼下等你，快去快回。” 我半信半疑地来到楼下。 “表弟，饿了吧？”他提起保温饭盒，在我眼前晃了晃。 “表哥——”去年他来公司找我拿钥匙，被同事见到，同事问我，和HL传媒的那个谁谁谁是什么关系，当时我说了谎。我说，他是我表哥。这个谎言一直延续到现在。 “这个，”他说着递过来一块手机电池，“拿着。” “对不起！” “你呀——快回去吧。” “那你呢？” “你说呢？” 回到办公室，果然，巧克力蛋糕已被瓜分。 没关系，我有爱心蛋包饭。 部长喊了一声：“收工啦——” 我抓起背包，直奔电梯门口。 “怎么不回家等我呢？” “我想吃麻辣烫。”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晚上起了风，有点冷。 很多人围在麻辣烫的摊位前。 如果和他真的是表兄弟就好了，那样，即使做不成情人，也 也依然是亲人。 “如果你真的是我表弟，我姥姥会哭的。” “啊？” “抱不到重孙子，我姥姥肯定会哭的？” “啊？啊……”糟糕，脑子里乱哄哄的，竟然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你呀——回家吧！” “嗯！” 做什么事情能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我要好好想想。 20110329 今天提前下班，我准备了火锅食材，等他回家。 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里放着无聊的青春偶像剧。 男二号是我的中学同学，和我的死党关系不错。死党说，那个同学受了些刺激，精神状况堪忧。 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死党在电话里安慰我说：“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你别瞎想。” 怎么办？脑子里全是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暧昧画面。 电视剧中的男二号面无表情，眼神迷茫。 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和男二号比起来，更像疯子。 20110330 等了一夜，他没有回家。 只好给他的同事打电话。 他的同事，太过分了！竟然说他是混蛋，还……还诅咒他。 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他怎么可能…… 真讨厌！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再和那个缺德的同事来往。 两天没睡，我有点困了。 也许等我睡一觉醒来，他就躺在我身边了。 他不会一声不响地和我分手。 不管多晚，他一定会回家的。 20110331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学长说：“我不喜欢女人。” “哦。”即使学长不爱女人我也不会有机会的。 “你觉得宋飞怎么样？” “挺好的。”果然，他早已心有所属。 “真的？” “嗯。” 那时校园的风气远比现在保守，他和宋飞在人前举止亲密，毫不避讳。 我见了，心里发酸。 学长总说，我是世纪末的好孩子，却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宋飞。 某个周末，我替他去上选修课。 老师拿出名册点名，我很小声地答到。 老师抬起头，笑笑说：“又来替朋友上课？”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只觉脸上发烫。 他和宋飞去约会了。 那天，我才知道，自己和宋飞长得有几分相似。 即便如此，我对宋飞的嫉妒并没有减少一丝一毫，反而更加期盼宋飞移情别恋。 去年，学长在电话中说他和宋飞分手了。 我明知那天是愚人节，却还是窃喜不已。 后来，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了。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他当初出柜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我很介意！ 可我不敢说出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阴暗的一面，装善良，装大度。 他从来没说过爱我，我也不敢去问。 梦醒了。 他就在我身边。 “怎么哭了？做恶梦？” 我抱住他，吸了吸鼻子，说不出话来。 听说宋飞最近跟一个男人出双入对，我以为那个人是他。 真的不是他？ 20110401 我鼓起勇气，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由我现提出来，我会好受些。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很难受。 “我临时被抓取出差，一回家你就要我分手？” “啊？” “这两天吃什么了？” 我想了想，说：“可乐” “我问你吃没吃饭？” 我摇头。 “为什么不吃饭？” 怎么办？他好像生气了。我只好如实回答：“我以为你去找宋飞了。” 他用手指弹了弹我的脑门儿，气呼呼地说：“你呀——” “我错了！”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想让他迅速消气，就要尽快道歉。 “你这是病——疑心病可怎么治？”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错了。”我又重复了一遍，虽然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他带我去医院，医生说夸我气色不错。 我问医生：“为什么又给我开药？我没有生病。” 忽然腰际一紧，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听话！” “我没有生病，你们为什么都逼我吃药？”我小声嘟嚷着。 医生忽然不笑了，皱着眉头问：“你在和谁说话？” “我表哥。”我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情人，脸上有些发烫。 医生张了张口，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暗暗用二指禅掐了罪魁祸首一下，他却不痛不痒地笑着。 我拽了拽他的手臂，说：“表哥，我们回家吧！” “唉——”医生叹了口气，说，“等一下！我想和你表哥谈一下，可以吗？” 我点点头。我虽然爱胡思乱想，但绝不会怀疑医生——他是个好人。 “表哥！表哥！” 他不见了！ “医生，你看见我表哥了吗？” 医生摇摇头。 “他走了？” 医生沉默。 我想起来了。 电话里，他同事说的那句“那个混蛋已经死了”竟是真的。 半年前，我无意中在咖啡厅的橱窗外看见他和宋飞在一起。 我竟然连问都不问就收拾好自己衣物离开。 他给我打电话，我不接，心里却盼望着他马上能找到我。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没办法找到我了。 再见到他时，他面色铁青，嘴唇发紫。 我战战兢兢地问：“你冷吗？” 他躺在那里，不肯睁眼看我。 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胡乱猜忌，我应该相信你。好了，别生我的气了，我们回家吧，表哥。” “最近有按时吃药吗？”医生问。 “我……”没有。 “你是谁？” “庄羽。” “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我表哥……对不起，其实他是不是我的表哥，他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的爱人。” “他叫什么名字？”医生继续问。 “他叫……对不起，我忘了。” “再好好想想。” “我说了，我忘了，想不起来！你问他的名字做什么？他就算死也不会喜欢别人！”我大吼。 医生沉默了一会，说：“谢坤，你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我不是谢坤！我不是！” 医生耐着性子，说： “你不是，冷静点，好吗？” 我没办法冷静，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想起来？！ 的确，我才是谢坤，庄羽是我的情人。 我自作聪明地在愚人节那天约庄羽见面，心想，即使被他拒绝还可以用愚人节的玩笑为借口，继续做他的好学长。 之后进展颇为顺利，我以为这样便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我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笑我。我是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完美情人，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情？ 于是，我对所谓的“前男友”绝口不提，却不曾想到，他竟如此在意我和宋飞那段短暂的“暧昧关系”。 半年前，庄羽突然离家出走，我慌忙出门找他。 等我找到他时，已经太迟了…… 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愚昧和自大，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宋飞，”男人轻唤了一声，满脸疑惑，“他到底叫谢坤还是庄羽？” “他清醒的时候是谢坤，做梦的时候是庄羽。”宋飞声音低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说——”男人面色迟疑，“你是谢坤的前男友。” “你吃醋了？”宋飞苦笑。 那时，谢坤和宋飞都很年轻。一天，谢坤先是找宋飞商量实习的事情，二人说着说着，谢坤突然问：“宋飞，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gay。” “我是！”宋飞大方承认。 “宋飞，帮我一个忙。” “先说什么事情，我能帮一定帮！” 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宋飞大笑：“谢坤，你那个小学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在暗恋你，你直接跟他明说吧！何苦拉着我做戏？” “不行，我……他把我想得越好，我越不能冒险。” “真麻烦！”宋飞低声抱怨。 转过年的愚人节，宋飞接到谢坤的一条短信：“好兄弟，你可以功成身退了。”看完短信，宋飞暗笑，竟然挑愚人节这天向小学弟下手，真不愧是谢坤！ 后来，谢坤得意洋洋地向宋飞炫耀自己和小学弟的同居生活有多么幸福甜蜜，那副神气活现的模样，仿佛是昨天刚刚亲眼所见，一转眼，一对有情人竟一死一疯。 “宋飞，宋飞——”男人一脸紧张，“宋飞！你魔怔了？又哭又笑的。” 宋飞这才回过神来，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我爱你！” “什么？” “我爱你！” “啊？” “一凡，我爱你！”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乱说话要遭雷劈的！” “赵一凡，我爱你！” “哼，”赵一凡扬起下巴，“我早就知道了！” 15、等你回家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很想痛骂你一顿，可又不愿浪体力——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到吧。 十年前，热心的同事为我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我去相亲之前，你告诉我结了婚的女人有多么恐怖，婚姻生活有多么痛苦，我信以为真，拒绝了相亲对象。过了很久，我才从其他同事那里得知，你从未结过婚！我地跑去问你，你竟厚颜无耻地说：“傻孩子，我是为了你好！” 九年前，我和你一起去外地出差，陪客户喝酒喝到半夜，醉意朦胧时，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迷人。 “师傅，你好像变好看了。” 我鬼使神差地吻向你的眼睛。 你没有推拒，反而热情地接纳了我。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你已经收拾妥当，催促我洗脸穿衣服去机场。公司里，你还是我的好师傅，却对那一夜的事情绝口不提。 八年前，公司来了新人，天天跟在你身后，“师傅”、“师傅”的叫着。 因为太过嫉妒，那个新人，我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竟为了维护别人而和我争吵。 末了，你叹了口气，说：“小孩儿，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我心里酸得要命。 “你看上那个小子了？他在床上比我厉害？” 你脸色一变，把我拉到外面。 “别再拿我当小孩儿糊弄！那天我是喝醉了，可我什么都记得！” 你沉默了许久，沉声说：“你喜欢女孩子，早晚要结婚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 对不起，我那时既蛮横又粗鲁。谢谢你一直如此包容我。 七年前你连升三级，我也跟着升了一级。 我贷款买了房子，一到周末，拉着你一起去挑选装修材料和家具。 你笑着说：“喂，等房子装修好，要请我吃大餐。” “行，我带你回家吃面条。” “你这小孩儿真抠门儿！”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说：“这也是你的家啊！省点钱，我们去买一台对开门冰箱。” 六年前，我决定辞职，你坚决反对，劝我说：“时机还不成熟，你再等等吧！” 那时，我在业界已经小有名气，心高气傲，不想再替别人打工，于是义无反顾地辞了职，又从原公司挖走了几个人。 不过半年，因为我年轻气盛又缺乏管理经验，我的公司濒临倒闭。 你一直对安慰我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我那时真的疯得厉害，竟对你说：“我当初没听你的非要辞职，现在，呵，你心里在偷笑吧！对！我不成熟！我没用！你看不上我就赶快滚！” 你一脸受伤地看着我，那一刻，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却拉不下了脸来向你道歉。 你的右手轻轻落在我的肩上。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你说着，穿上外套走出家门。 第二天早上，你带着一脸倦容回来，我问你是不是去找旧情人了。 你淡淡地说：“别担心，你很快就能渡过难关。先去睡一觉吧！”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夜之前，你已经递交离职申请书。彼时，你已进入原公司的高层。而我冲着你大发脾气的时候，你正要出门签合同——你为了我，卖了父母留给你的房子。 熬了三年，公司渐渐有了起色。 我和你聊起你卖掉的那栋别墅，问你想不想买回来。 “我们已经有一个家了，我不想给自己留退路。” 你笑得云淡风轻，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决不辜负你！ 前年，我妈生了场大病。你和我轮流在医院里照顾她，换班时，你偷偷握住我的手，神情复杂。 我妈出院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他也是个好孩子，可你们老了以后怎么办？如果你们都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她说着，哭了起来，“妈求你，和他散了吧，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好好过日子……” 她越哭越伤心，我只好哄她说：“妈，您别哭了，等我遇到合适的就结婚。” 从此，我妈不断地为我介绍相亲对象，且乐此不疲。 我深受折磨，却又无可奈何。 一天，云雨过后，我问你：“如果我和女人结婚了，你该怎么办？” 你突然紧紧抓住的手，声音颤抖：“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写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这几天，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环住我的腰，沉默不语。 去年四月份，你突然变得挑食了，人也变得神经兮兮，我经常撞见你翻看我手机里的短信。 发现你不信任我，我心里堵得慌，却忘记反省自己为什么不值得你信任。 在床上，我随口说了句：“别减肥了，太瘦了抱着咯得慌。” 你听了，大发脾气，竟然吵着说要跟我“散伙”。 “喂，你到底怎么了？更年期？” “对不起！”你向我道歉，又说，“我想出去散散心。” “好。” 如果我知道你一走就是三个月，绝对不会让你走。 虽然你每天都会和我通一次电话保平安，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开始焦虑不安，这么多年，我们没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个月。 “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还没玩够，想再去几个地方。 越来越想你。 你在外面这么久，是不是遇到比我好的人？这些年，你一直包容我的坏脾气，我对你，太坏了。 电话里，我故作轻松地说：“喂，你再不回家，我就要搞外遇了！” 你轻轻叹了口气，轻笑：“你随便吧！” 你这种我所谓的态度，加重了我心中疑虑。 万一你真的有了新欢，我该怎么办？ 一天晚上，我拨通了你的电话：“公司出了点事儿，有点麻烦。”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你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司，一见我就急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我笑笑，抱住你说：“已经解决了。” 你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你摸了摸我的脸，“你是不是又不按时吃饭？” “我喜欢吃你你做的饭。” 你离开我97天后，终于回到我身边，丝毫不怀疑我了谎。 从那时起，你不再问我要去和什么人相亲，甚至为我准备相亲时要穿的衣服。 “餐厅的位子已经订好了，不过要等三小时，你们可以先喝杯咖啡，或者到XX影城看一场电影——啊，附近的电子城新到了几款相机，去那看看也不错……” “够了！”我怕粗暴地打断你的建议，“你可真够细心的，多谢了！” 你面不改色，笑着说：“不客气！” “好！很好！”我摔门而出，又开始胡思乱想。 若是换做以前，我开玩笑说要去相亲，你至少会佯怒：“臭小子，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把你的钱全都卷跑了，看你拿什么娶老婆！” 我抱住你，嬉皮笑脸地说：“都拿去吧！反正有你养我！” “呸！不要脸！” 相亲对象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对不起，我心里有人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也喜欢你吗？” “喜欢啊！是他先喜欢我的。” “可以跟我说说她吗？我想知道，自己输给什么样的女人。” 不是女人，我在心里偷偷说。 “他年纪比我大，长得……看久了还凑活吧，这两年，他越来越瘦、越来越唠叨。” “没有优点？” “他哪有什么优点？也就我吧，除了我，没人肯要他。”最后这句话，我说得有些心虚。 回到家，我故意不理睬你，心情焦躁，抽了很多烟。 我去相亲，你毫不在意，你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人？那个男人比我好？他是不是会对你说甜言蜜语、从来都不跟你发脾气？ 我脑子里混沌一片。 你走近我，轻声说：“少抽点烟，能戒就戒了吧！” “好！”我一口答应，第二天，犯起烟瘾，偷偷抽了三根烟，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凉风才回到办公室。 你凑近我，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 哎，我说，你那鼻子真的和狗鼻子有一拼啊！ “把烟戒了吧，以后对你对孩子都好！” 我大笑：“孩子？你生得出来吗？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你笑得云淡风轻：“听阿姨说，现在和你相亲的这个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愿你们的孩子性格像她多一些，都像你可就糟了。” 我一怔：“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回到家，你做好晚餐不疾不徐地告诉我，药箱的位置，常用的订餐电话、干洗店的电话，每月交水电费的日期。 我忽然心生不妙：“你又要去散心？” 你笑了笑：“嗯。” “不行！”我想了想，说，“等两天吧，我陪你一起去，随便什么地方。” 你没有应声，我抱住你，不敢松开手。 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星期。 早上醒来，身侧已经空了，起身去厨房，却不见你的身影。 大声唤你的名字，久久没有回应。 餐桌上，早餐尚温热，牛奶杯底压着一张纸。 “我走了，不用等我，保重！” 恍恍惚惚过了三天，我才在一推文件里发现你的离职申请，上面竟有我的签名。 细想过往的一幕幕，迟钝如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早已做好离开的打算。 “妈，求求您，别再逼我了，我爱他！” 我是个不孝子，年迈的母亲痛哭，我只能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他！” 多年来，你一直是责任心很强的人，之前你负责的项目尚未完成，我以为你一定会回公司，于是每天到公司等你，却又无心工作。 就连保洁阿姨都知道，公司的两位老板是“两口子”，而你终于受不了我的坏脾气，弃我而去。 受够了员工们有异样的眼神，某个星期一的晨会上，我终于爆发出来：“最后，我想告诉在做的各位，我和你们副总在一起七年多了，以后也不会分开！” 原本称不上是秘密的事情，很快众人皆知。 生意受到影响，我竟忍不住发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Gay了，我再也不会去相亲了，你快回来吧！ 你朋友很多，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消息。 你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转过年，公司的状况急转直下，我索性卖了公司，四处找你。 今年端午节，我妈忽然对我说：“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妈！” “你好好照照镜子，你看看你自己，作成什么鬼样了！” 我笑着笑着笑，流下眼泪。 我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和你的一个朋友闲聊时，他无意中说：“他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找找？” “胡说！”我怒不可遏。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去医院找你。一家有一家，有很多和你重名的人，其中不乏身患不治之症的人，每次确认了不是你，我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天收到消息，H市中心医院有个和你重名的肺癌患者。 那个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我无法进去确认。 照片上的那个人面色苍白，脸颊瘦得有些凹陷。 也许，那个人用了你的身份证。 我在心里反复说：“不是你，不是你！” 天亮了。 我找到值班大夫的办公室，敲了敲了门。 “你好，我是患者家属。”我掏出皮夹，向医生展示里面的合照。 “我来签字，请尽快安排手术！” 复杂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眼睛酸痛，却没有一滴眼泪。 出了这事情，我本应和你一起分担。 你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 你这傻子！ 等你醒过来，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心里一直很清楚，绝对不会有什么 “情敌”。我等你回家，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呵，那时你一定又会说：“呸！不要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