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丧尸恋人——绝色考拉

作者:绝色考拉  录入:02-21

安年拍拍我。

“怎么了?”

安年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说:“衣服?”

安年要穿衣服,我把包裹里的白大褂给他拿出来,安年在那遮遮掩掩的穿衣服。

我觉得好笑,“遮什么?刚你不是光着身子背着我跑的吗……”

安年的脸“蹭”就红了,穿衣服的动作更别扭了。

“Gay也是有原则的……”

安年没理我,我说:“哎,你知道自己离开那个世界来到两千年后的时候什么感觉?”

“……”

“我那个时候想图恩,都快想疯了。”

“……”

“凯特说他变成丧尸了,我就想,丧尸也不是一定谁都不认识吧。后来我这一路走过来,见过的丧尸都已经不成人样了,每见一只,我都会下意识的想,‘要是图恩也这个样子了怎么办’,我甚至怀疑,没准我跟图恩都已经擦肩而过了,我们根本就没认出彼此……这个,很可悲不是?”

“……”

“谁知道呢,我现在就一门心思的活下来,想尽办法的让自己这几天开心点,等到了厄尔图成,见了图恩,一切总归会有个结果的。”我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图恩死了,我就跟他走,图恩做丧尸,我就把他复活,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我和图恩的幸福生活而努力,至于结果,我只能说,我尽力了,听天由命吧。”

安年的嘴唇动了动,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嗯,不用安慰我。”

安年看了我一眼。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先睡,我看着。没啥大不了的,我一个人都坚持这么多天了。”

安年不知想了点什么,后脑勺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大概安年睡着后还是觉得冷,就下意识的往我身边凑。

我很大度的往他那边靠了靠,其实这么多天看到的接触到的全是冷冰冰的丧尸,忽然有一个有体温的人类依偎在身边,这感觉并不坏。

我拿出方位计,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厄尔图城。

还有一天了。

我把方位计贴在心口。

安年忽然开始流泪,我晃晃他,问他:“怎么了,安年?”

安年半睁开眼,看着我,眼神还有点迷茫。

“你怎么哭了?”

安年摇摇头。

“梦见女朋友了?”

安年呆了一会,点点头。

我挑眉:“那也不该哭呀。”

安年疑惑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安年的身下,心想,果然“用进废退”。

安年把我的头按在枝干上。

我瞟了他一眼:“干吗?你接着睡啊。”

安年指指我。

我说:“你睡吧,你昨天太累了。”

安年看着我。

“好吧,我不是不想睡,我睡不着,我太饿了……真的……饿……”

9.再见图恩

厄尔图城比我想象的要荒凉,连天空似乎都蒙了一层永远拭不干净的灰尘。

牵着安年,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路上时不时的会出现几只摇摇晃晃的丧尸,但是他们好像精神萎靡,对生人没有追赶和噬咬的欲望。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只金黄色的鸟的眼珠,我不知道他们用这个做什么。

安年走着走着就停住了。

我说:“怎么了?”

安年冲我乱比划。我摇头:“不明白。”

安年在地上划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中间画了一个人形。

“又是这个?”我咳了一声:“不是汽车吗?”

摇头。

“小人书什么的……”我看了一眼安年的脸色,“咳……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拍了拍安年最近稍微长了点肉的肩膀:“没事,咱不猜了,等我找到图恩,让他给治嗓子,到时候你想说多少说多少。”

安年没理我,鼓着气,一个人往前走了。

我看着安年的背影,叹了口气,赶紧追上去。

丧尸们的精神意志好像到了厄尔图城都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感召一样,他们都像一个方向赶路。我拉着安年尾随其后,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我的心脏就很诡异的跳个不停,我捂了捂心脏的位置,指着前面的道路,冲着安年小声说:“大概是要见到图恩了,我这都紧张一早上了。”

安年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在乎,拉着安年的手使劲往前赶路。

路旁都是很欧式化的破旧的建筑,连城墙都是青灰色的。我想着,最好再来几只蝙蝠什么的,那就太有恐怖片效果了。

我们尾随的那个丧尸终于停住了,我看到他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本来向前走得好好的,然后忽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脖子,来了个90度转弯,跌跌撞撞地向右拐进一个巨大的教堂的门口。

教堂的墙面很破旧,是暗红色。这种颜色很诡异。

忽然想起来我曾在一个丧尸的回忆里见过这个教堂,他们就是把手里的眼珠送进这所教堂的透明箱子里。

我拉了拉安年:“走,我们进去。”

安年顿了顿,捡起一个树杈,又要在地上画画。

我把他拉起来,“别画了,一会我们就跟丢了。”

安年被我拉起来,有点僵硬的跟我走了。我感知到了安年的不舒服。

我不知道这所教堂里面有什么秘密,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我隐隐约约能觉察到这预感与图恩有关,这一刻,我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加速了脚步,像一阵风一样的往里闯,安年在背后使劲的拉我。我根本已经忽略了安年和丧尸,忽然好像落在梦里,每一个脚步都是软的。

甚至闻到了图恩身上的气味。干净带着点温暖,却可以让我痛到撕心裂肺。

看见了一个发光的透明的玻璃箱。

里面的鸟的眼珠已经快积满了,在昏暗的礼堂里发着炙热的光。

呼吸不自主加快,我的眼睛里面都是泪。

在玻璃箱下面压的衬衫,V型领,领口绣着精致的黑色花纹。那分明是2000年前,我生日时,图恩送我的礼物。我记得我挂在我们房间靠门的那个橱柜里,反复看了很多遍,就是没舍得穿。

安年追过来,喉咙里发出嘶嘶哑哑的声音。我知道他一定在说:安准,你这个疯子。

我扭过头抓住安年的脏乱不堪的袖子,声音已经哽咽:“安年!你帮我找找!图恩就在这附近!”

安年看了我一会,扭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我从那个玻璃箱中拿出那件衬衣,很快有丧尸向我走过来。

我举起手中的斧子,向他的肩膀划了一刀。安年听见声响,过来拉着我跑。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安年,你画的那个人在哪里?那个人是图恩对不对?!”

安年沉默一会,点点头。

我跟着他跑,我想,图恩,马上就要见到你了,第一句话,我要说点什么呢?

进了一扇金属制的感应门,眼前出现了一个空屋子。

屋子很大,地板中央有一个两米多高的长方形的凹陷,里面隐隐的发着光。

我回头看了安年一眼。

安年盯着我,看了看屋子中央。

我松开安年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里走,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终于明白安年一直画的长方形和人是什么了。

那是一口挤满半透明的发光球体的棺材,有一个人躺在里面,穿着黑色燕尾,戴着白色手套,十指优雅的交叉在胸前。

我用手捂住嘴,小声叫了一声:“图恩……”

图恩像睡着一样,睫毛安静的盖住眼睑,他比和我在一起时更加苍白了。

“图恩……”

“图恩……”

“……我来看你了……”

我的眼睛贪婪的看着他,明明没见到他之前想哭的厉害,可是现在心好像忽然燃烧起来,眼睛里一点泪都没了。

我伸着腿,要往下跳。

安年忽然拉住我的胳膊。

我扭过头来就开咬,安年一声不响的看着我,也不躲,手指仍旧扣的很紧。

我觉得那一刻我的脸一定无比狰狞:“安年!放手!”

安年执拗的抓着我的胳膊,脸上显出点焦急的神情。

我的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复活器,盯着安年:“再不放手我就要用这个了。”

安年坚定的扣着我的胳膊,他的身后有丧尸走过来。

我看着安年的身后,安年也扭过头去看。我把手里的麻醉针扔给安年,趁安年扭头的时候甩开了他的手,然后纵身跳进了两米高的坑里。

有一分钟内我的脚几乎疼的不能站起来,我咬着牙,隔着玻璃看图恩。

他的胸膛没有任何起伏,我强忍着爬到他身边,然后把身子伏到棺材上。

我叫着图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到了最后几乎咬牙切齿了。

我的拳头砸在棺材上方长方形的玻璃上,响声很快在四周回荡起来。

我想把这层玻璃除去,然后抱抱图恩。

我把别在腰间的斧头抽出来,对着水晶棺的玻璃使劲砸。安年从上面伸出头来,看着我,一脸焦急的样子。

斧头与这种奇怪质地的玻璃的接触声音很刺耳,我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图恩,他安静的躺在里面,半透明的球体发出黄色的荧光淡淡的映照在图恩脸上,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玻璃上出现裂痕。

我听到安年嘶哑的喊声,抬头,视觉模糊起来,安年在那急急忙忙的比划。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我抬着头冲着安年喊了:“安年啊,别着急,等一会我把图恩叫醒了,我们就能安全出去。到时候我们去找凯特,他是我在这边的第一个朋友,我都说了,等我找到图恩就去看他。你再等等,图恩一会就醒了。”

安年连说带比划,还带了口型。我勉强睁眼辨认了一下。

安年好像在说:你不要哭。

不要哭?

啊,是啊,我抹了抹眼睛。想起来了,图恩曾经抱着我,也跟我这么说过。

哪有男人天天为爱情红眼睛的。

我低头看了看图恩的脸,使劲的笑了笑,然后用力砸下去。在斧子尖端的地方,玻璃开了一个小口。

我高高的举起斧头,再次用力。裂痕瞬间爬满了整块玻璃。

好像看见图恩在笑似的。

图恩的嘴唇很薄,淡淡的肉色,吻起来又软又凉。他笑起来的样子能迷死一群女人。

再次举起斧头。

忽然想到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躺在那里,王子走过去,给她一吻。白雪公主醒过来,拉着王子的手笑,然后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图恩,我们的结局呢。

玻璃碎了。其实并不像碎,斧头砸下去的一瞬间,好像内部有一股强烈的气体忽然爆裂开,大量的玻璃渣飞溅出来。我捂住眼睛,向后退了好几步,脖子传来尖锐的刺痛,来不及看,我跑上去,扒着水晶棺的侧面,低头看里面的图恩。

图恩安静的闭着眼。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不忍去打扰他。

我想起了图恩生命的最后几年,阿尔法射线夺走了他的免疫力,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后来他的听力严重下降,我跟他说一句话,他会听不清,然后挑着淡淡的眉毛向我眨眼:安安又说什么坏话了?到图恩生命的最后几天,他头疼的整夜整夜不能合眼,整个人都快瘦的没了形,我做了他最爱喝的荷叶粥,他笑着吃进去,拍着我的头说:安安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话还没说完,他就跑出去。我跟在后面,他站在洗手间,长手指捂着胃,在激烈的呕吐。他的胃已经不能接受任何东西了……我抱着图恩的后背嚎啕大哭,图恩一边捂着嘴,又要忙不迭的安慰我,泪眼朦胧中我抬起头来,看到图恩指缝间都渗出血来。

这些往事。呵。

我和图恩的回忆里除了一点细小的快乐,剩下的就只有撕心裂肺的苦痛。可是,图恩给我的痛苦越多,那痛苦就像玻璃碴一样越发深刻的扎进灵魂,我越是挣扎,就扎的越深,直到最后我鲜血淋漓,缴械投降。

我把手放在图恩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我颤抖起来。

我小声喊:图恩,图恩?

头顶传来嘶哑的声音,我抬头,安年用手凿着墙壁发出空洞的声响。安年不停的摇头。

我低下头,把半个身子探进棺材,用手把图恩捞起来。

图恩的身体是柔软而冰冷的,他的头仰在我胳膊上,额上的碎发一点一点落下去。我看到了图恩身体下面隐藏着一组字母。

图恩在我的手腕上植入一个芯片,芯片上的最后一句话到了最后凯特也没能破译出来。我背下了那几个字母。

图恩身体下面的这些字母是一个对照表。并没有按照那句话的顺序,而是错乱开了。

一瞬间我几乎要笑起来,图恩是不是给我留下了救他自己的办法?

我一只手拦着图恩,开始低下头对上面的字母。

K……I……L……L……M……E……

安年发出了一声极其嘶哑的叫喊。

我张着眼睛,半仰起头呼吸。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脖子。

(注:kill me 是英文的“杀死我”)

10.人会变的

我半仰着头,大口喘着气:“图恩,是你吗?”

没有回答。可怕的沉默。

安年睁大了眼,我侧过头,看见自己脏乱不堪的衣服被喷溅而出的血液晕染。

我捂着肩膀,下意识的挣扎。

图恩抱得很紧,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他舍不得我,这种类似依恋的感觉顷刻间让我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图恩的胳膊像蛇一样缠着我的脖子,我侧过头,图恩的另一只手把我的头扳回来,然后鼻尖极其暧昧的蹭着我的侧脸,我几乎以为他要吻我,他伸出舌头舔我的脖颈,冰凉的触觉让我颤抖起来。

脖颈间忽然传来被极其尖锐的东西穿透的痛感,我叫了一声,图恩的牙齿陷进肉里。我忍着没动,两只手想推图恩的手臂,可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

图恩站了起来,我被揪着领子提起来,图恩一只手固定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从后背按着我的肩膀,他的那只手甚至穿透我的衣服,连指甲都扎进肉里。我听到了图恩大口大口吸食血液的声音。我咬着牙喊了一声:“……图恩,你看看我是谁?”

安年在上面哑着嗓子含含糊糊的发声。

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这一刻我难过的并不是自己已经危在旦夕,大脑里盘旋的就只有几个字——图恩竟然会伤害我……我抓了抓图恩身上的衣服,疼得吸气,我强忍住眼泪,心底忽然涌上一阵莫名其妙的委屈:“我好不容易才……啊……”

图恩更加大力的噬咬我,失血的晕眩让我失去了所有力气,图恩使劲抱着我,脸埋在我的肩窝里,我几乎能感到他冰凉的鼻尖。胳膊脱力,脚也开始失去知觉,体温正一点一点的流失,那一刻,我几近自暴自弃了,图恩,我难过的不是自己已经死难临头,而是你,优雅温暖又执拗如孩子的你,竟然变成这种样子。

丧失了所有情感,没有爱,没有痛,像一只动物一样苟活于世,这就是你给的答案吗?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这就是更文明更安全的世界?

推书 20234-02-21 :浪子莫回头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