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明江还是好奇的问着,我说你就别管了,反正给你娶媳妇生孩子的都够了,但是你千万谁也不能说,知道吗,明江看着我神秘的表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哥,那为什么你不买两个挨着的房子啊?我虎着脸说挨着干什么,挨着近我们来回也方便啊,不行就把中间的墙打开一道门,都不用出去就进你家了,那不是更方便吗?他是越说越幼稚,哥就怕你不和你老婆睡觉半夜跑哥这来,故意这样买的,哎呀,哥,现在能换吗,能换赶紧换一个挨着的,为什么啊?哥你不知道,和女人睡觉很烦的,你和女的睡过啊?看着明江焦急的表情让我忍俊不住,哥,你不知道,我大哥经常半夜被我大嫂撵出来,一被撵出来就偷偷的往我屋里跑,我告诉他不回去了,可是他没脸没皮的还是回去,回去没几天就又让我大嫂给撵出来了,你说夏天还好,大冬天半夜的什么也不穿就往外撵,气得我都想去揍她,你不知道我大哥那可怜样,唉,都不如我家的那条黑子,自己在一个窝里谁也不敢撵,我知道黑子是他家的狗,听他这样的谬论我更是大笑起来,你笑什么啊,明江被我笑的满脸通红,所以我说最好不要和女人睡觉,呵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天天就往我被窝跑啊,一时半晌也和他说不清楚。
好了,好了,你去冰柜里拿点馄饨咱们回家给你爸妈他们做饭,再买点什么吃的,好,明江终于起来了,压的我发麻的膀子几乎失去了知觉。
回到家里他父母早已起来,都不知道明江什么时候走的,没有明江在他们也都不知道做什么,他爸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怕明江说走嘴了引起明海的误会,接过来就说,明江是去店里给你们取馄饨,我就跟着一起回来了,我把手里的馄饨递给明江,老弟你去煮吧,我过去看看你二哥。
我来到明海的床前,他躺在那里抽烟,我说你没有好利索就少抽点,多吃点水果,我把手里的另一兜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还没有洗脸吧,我去打水给你洗脸,我一句不停的说,就是不想让明海吱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这样。
打来水,我看明海想挣扎着动弹,我说你别乱动,我知道他的腰椎和大腿上夹着钢板打着钢钉,才不到一个月,腿还肿着呢,动一下一定很疼,实际这个时候我做的都是面子上的事情,我不想他们任何人看出我的内心世界里是怎么想的,刚给他擦脸就想起了上回他要洗头的情景,洗头吗,明海看了看我,嗯,又睁又闭的眼睛点着头答应着,旁边他妈妈也听见了,连忙把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塑料布铺到了明海的脑袋底下,这样也不行,我喊着大哥,大哥又笨笨夯夯的过来抱着明海的脑袋,好象那样要用很大力气似的,实际就是他没有伺候过病人,有点力气用左了。
洗完了脑袋擦完了脸,身上也擦擦吗?明海听了微微的有点脸红,眼神里还是想擦,呵呵,他到知道害羞了,你身上的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还是我们彼此疏远的心里作用吧,我回头告诉大哥再去换一盆水,发觉屋里的温度不是很高,我又打开了空调,别冻着他,万一他在发烧感冒怎么办,给他擦个身子再落下什么埋怨。
我知道他里面什么也穿,故意问他脸红什么,实际这话是给所有人听的,一个是说明我随和实在,是明海的好朋友,另一个是告诉明海,这里都是你的家人,你在乎不在乎是你自己的事,我是不在乎什么的了,哪知就在我边说边掀开他被子的时候,那被窝里突然散发的一股恶臭被空调直接吹到我的面部,好悬给我打个跟头,太臭了,怎么去公告厕所里也没有这个被窝里臭啊,而且那臭味和厕所里的还不一样,一阵恶心幸亏我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干呕,不然我一定会吐进他的被窝里。
我马上察觉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让人看出我的恶心,特别是明海,那样说不定是一种心理的打击,我强忍着咽下了一口气问明海,大便的时候一点知觉也没有吗?明海脸红的已经不能再红了,听我这样一问好象是给他台阶一样,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我看不明白,我麻利的拿起旁边的手纸细心的给他擦拭着,他妈妈在一旁看我这么麻利,也插不上手来,他大哥好象被刚才的臭气给吹到一边去了,扯下他身子底下铺的已经被大便浸透的垫子,又铺上塑料布重新垫了一块,我开始给他擦拭起身子来,他妈接过换下来的垫子直接出去了,他爸在一旁抽着烟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小子,你和谁学的这些啊,我没有抬头而是一边给明海擦拭一边回答他说,我高中的时候我姥姥半身不遂就瘫痪在床上经常这样,哦,我在他那声哦里听到的是赞许吧。
51
这一通忙乎的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一想到刚才那样的伺候明海,闻到那样的味道还丝丝的恶心,我只好说昨天半夜喝多了难受什么也吃不下,你们吃吧我来喂明海,因为明海的右臂还不好使唤,他爸还说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这么生活身体早晚会造坏了,可是还没等说下句我就看见明江制止他说话的眼光,呵呵,实际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我倒觉得那是一种关心不是什么唠叨,可能是明江自己不愿意听吧,他的叛逆也许就在这里。
明海吃的很安逸,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分不清那是爱还是什么,我尽量不去看他,把他的眼光和话题都转移到他吃什么想吃什么哪里不舒服上,虽然就我俩单独在卧室里,每每看他要张口说什么,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他再说什么对不起一类的话来,他也明显的感觉得到,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和我刻意回避的拒绝让屋子里有种异样的压抑。
明江很快吃完就跑了进来,看见我在默默的喂着他二哥,说什么抢过来他要喂,好,你喂吧,也许是明江毛手毛脚的也许是明海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或者因为我刚才那种表情,没等明江喂他几口就开始不满起明江了,你不能慢点、看看掉我身上了、你一回不会少盛点,洒的哪儿都是、怎么又盛的这么少……头几句明江听得还可以,可是明海没完没了的嘟嘟我看见明江的脸开始发红,那是在极力的忍耐,明海没有在意明江的变化,有点变本加厉的语气说,你不会小心点,明江终于忍不住了,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哥,给你吧,还是你来喂吧,我二哥太难伺候了,也许只有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明江是太委屈了,我能怪明海吗,看他天天躺在床上遭受这样的罪,心里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明江的身边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饭碗,而是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压了下来。
才这么几天你就没有耐心了,你二哥是病人,病人就是小孩啊,他天天这样能不心焦么,和你这么说话也是发发脾气去去火,呵呵,明江一听笑了,二哥你天天这样和我去火啊?明海听了也多云转晴,我说你喂他前问他这勺行不行,是盛多了还是盛少了,让他自己说,明江,哎的一声响亮极了,我看着明江继续喂着他二哥,话又接了回来,明海,心里不得劲决来,我明知道有明江在跟前明海什么也不会说,却偏偏这样和他说,我是不是心里很坏或者很鬼呢?我一边说着明海一边用手摸着明江的头,老弟毕竟比咱们小,他没做好也别怪他,老弟么,在家都是享受惯了的,现在你得让他一步一步的学,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明海听了我说的脸比明江刚才的脸还红,明江听了却是停下了手里盛馄饨的勺子回头感激的看着我,又转过去得意的对他二哥说,你看,就我哥理解我,说着说着还用表情气着明海,明海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高兴,说我不吃了,你哥好就你哥好,和你哥吃去吧,我不是你哥,这话里有什么呢,半真半假的很值得思味儿,明江手里的勺也不知道是想递过去还是收回来,顿在那里,我急忙打起圆场,老弟,你俩谁大啊?当然是我二哥大了,我笑了,笑出声了,不对,是你大,你二哥有病就比你小了,没看他什么都和你争吗,这时候你是他哥,我又笑了,吃完饭进来的他爸妈和他大哥也笑了,他妈说你们哥几个在一起净没有正经的,还不快吃一会你们不是要去店里吗,听到这里我才想起了,几点了,哦天哪,快八点了,快走,大华和丽芬又进不去了。
大哥和我们一路连跑带颠的来到了小店门口,老远就看见大华和丽芬站在那里,我满脸堆笑的表示歉意,和她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雇佣关系,就是很好的朋友,她们俩的嘴我也害怕,如果要是让她们拉开话匣子我长一百张嘴也说不过他们,果然,她们也不看过往的什么人,也不看明江和大哥,什么面子也不给我留,大声的说我们以为你没在店里,是不是昨天半夜上哪儿去没干好事,回不来了呢,哈哈哈,我还是别还嘴了,接上她们的话哪回都是我吃亏。
大哥别看伺候明海笨手笨脚的,干起活来是真没说的,可能是大嫂平时在家给培养的,你说他剁馅子和面和我比较起来,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就连菜墩子也让他剁出了鼓点声,那声音里是韵律是快乐是向往是希望,那声音也让小店里充满了一种新的气象,每个人都是快乐的,快乐的。
在这种快乐的气氛里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一切都准备停当,坐下来和大哥抽了一支烟,也和大哥聊着晚间他们想做的大排档的事情,大哥没有做过和我们一样只是吃过,那你先在店里看着,我和老弟去准备那些需要的家什事,嗯,大哥的语气里有一种决心,也有一种大哥的神态。
我和明江凭借我们吃过的记忆力又从卖调料那些人那里打听到了我们不知道应该需要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回到店里已经十二点了,虽然店里的客流已经很多,丝毫却没有看出大哥忙乎的凌乱,看着大哥汗流浃背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大哥,或者我的姐姐也象他大哥一样,我会有多么的幸福。
中午安排大华回去给明海他们送的酸菜馅和韭菜三鲜馅的饺子。
过了饭口,我告诉大哥歇一会儿,我和明江还要出去一趟,明江这个时候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每天过了饭口他都要跑到别人的店里去聊一会,虽然同行是冤家可是明江和周围的几家处的都不错,没事的时候他们会经常的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瞎侃一通,他毕竟玩性很大,不似我这么没有生活乐趣。
我带着明江在超市里来回的逛着,买什么明江都好奇的问有什么用,爽身粉是给他二哥抹的,他天天老那样躺着必须得抹这个,不然容易得褥疮,再买几张那种竹板做的凉席,虽然已经十一月了,可是对于我们北方人来说这里和我们的三伏天还是差不多,我又想到了尿不湿还有明海被窝里的那种味道,再买两套好洗又轻巧的中空被,经常的给他换洗就不会有那种怪味儿了,南方人睡觉都穿睡衣的,明海不能天天老那样光着,再说,今天晚间大哥和他爸要在店门口卖烧烤,他们就得睡在店里,我和明江就得回去住,也得给明江买一套,不能再向从前那样了,不然明海那误会和担心我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明江还嘴硬的说什么也不想穿,我说这叫高雅,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在城市生活就得适应人家的习惯,你忘了,在阿婆家阿婆和她孙子晚间不都是穿睡衣么,你不穿让人家看见你就会说你三炮的,呵呵,明江对我这样的谬论也不置可否;
这么大的商场竟然没有医院病人用的那种坐便,还有什么还需要什么,对了,还得去买一台电视和影碟机,就放在明海的床前,这样明海就不会那么寂寞,电视机商场里给送货省去了我们的麻烦,本来我们推的两个购物车就已经装的满满的,特别是明江,对那些小食品早就垂涎欲滴,恨不得现在就打开吃上几口,我看着明江那可爱的模样心里和脸上都带着最真的笑。
再逛逛,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脑袋里想到的都已经买了,还有什么,那只有看到才会想起,走着走着突然灵光一现,对了,老弟打听打听哪里有卖可以摇起来的那种床,再买一种可以放在床边的桌子,给你二哥床边一边放电视一边放电脑,让你二哥带天津去的电脑不是让你们拿回来了吗,你去给他按上,还有再按一台电话,这样他再床上就不寂寞了,嗯,明江用一个手推着购物车一个手搂着我的肩膀,两台购物车并在一起几乎把人家的道都给堵上了,哥,我要是天天躺在床上你也会对我这样吗?我听得有点哑然,呵呵,怎么吃你二哥醋啊,你呀,我瞪了他一眼,一天没事就知道瞎想,你怎么会天天躺在床上,说出来又感觉到这话说的哪里不对,明江听了也没有过多的理会,还是沉浸在那融融的幸福里。
52
回到家里我和明江忙的天翻地覆,浑身汗如雨下,他爸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没在家,他妈妈在一旁看着想帮我们却什么也插不上手,只是一个劲的说这要多钱又花了多钱,我们没有时间理会她了,不是对她的唠叨不尊重,可能没人这样唠叨过我,我到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明江干起活来好象最厌烦这种唠叨,好象听他妈这么唠叨,把他唠叨的脾气也大了起来,告诉他妈上一边去,他妈好象对他的这种态度也很生气,但是我发现了她看我的眼神,自己憋了回去,呵呵,这是不是就是所说的家庭矛盾呢。
电视机送来了,床也到了,这一通折腾真把我累瘫了,重新安顿好了明海,给他半摇起了床,让他看着电视看出他感觉到很享受,我也可以歇一口气了,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点着了一支烟,明海看见了,想张口又闭上了嘴,你也想抽吗?嗯,给我也来一支吧,我一边给他点烟一边说,你没好利索最好少抽,多吃点水果,对了,明江,我冲着明江说,那些小食品呢?明江此时已经累的坐在地板上好象连气都没有了,一听我这么说,马上睁开眼睛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哥,原来那些吃的不是给我买的啊?话里话外掺杂着什么委屈,看着他的表情就好比一个小孩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一样,那种乖怜那种不满典型的一个幼童的心理状态,也没有了刚才的疲惫,起身出去挤拎进来几个大方便袋,虽然极不情愿的拎了进来可嘴里还自己嘟囔着说,不行,不行,我得先吃几个,不然我该吃不着了,哈哈哈,我怎么说呢,只有无可奈何的笑了,他妈妈也和我一起笑了,在他妈妈的笑容里我看见了一种慈爱,那是我渴望的也是我没有的,笑着笑着我有点心酸,也有点欲流的眼泪。
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店里了,晚间想吃点什么?明海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想吃什么,我也知道他天天这样躺着实在是无饥六瘦的,肯定没有什么胃口,这样吧,一会让你妈给你熬点粥,我们回来再买点咸菜,嗯,明海听了也很高兴,正好我坐在他的左边,他能动的左手似有意还是无意的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了一点点的心动,也感觉了那手心里传导过来的热浪,我不敢看他的眼神,我怕被自己更怕被他现在的情绪感动,我是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虽然他握的好象很自然,但是我还是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也站起了身子,我走了。
原来他爸在家呆的难受,下午早早的就来到了店里为他们晚间的大排档做着准备,我看见他们串的羊肉串和这个地方的比较起来就是羊了,这是我们东北人和南方人本质的区别,我们的豪爽就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南方人给自己的借口不是吝啬是品味,他们不是为了吃那么多的肉,是品尝那种味道,呵呵,中国的语言太丰富了,好的坏的怎么样的说法都有。
明江还是用经济头脑算着一斤肉串了多少串,还有什么茄崽子韭菜也都在大华和丽芬的帮助下串好了,明江拿着几张纸过来给他爸看,这是今天给你们买东西的钱,你得给我,咱们得算账,听着明江这么说我的脸突然发起烧来,好象觉得这是我让明江和他爸算的一样,连忙抢过话来说,老弟那几个钱你算什么算,不行,明江说的很强硬,他们吃住在咱们这里就已经占咱们很大便宜了,这个他们挣他们的必须和咱们分开,他爸也说对对,必须得给你们,我是听的不舒服不知道他爸心里舒不舒服。
明江算的很细,连打车的钱都算进去了,我真是没办法,我知道那是明江心里担心我有什么想法,所以就这样公开的在我面前算来,算的差不多了,明江说还有煤气罐,你们可以不用买用我们的,但是灌气得你们自己掏钱,好好好,他爸一应百应的答应着,对了,爸你赶紧回去剪剪头刮刮胡子,把我哥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把手指甲也剪了,别象在家里埋汰吧唧的,打扮的干净点不然人家一看见你这么邋遢就不吃你的了,这几句话说的分量和语气太重了,我看见他爸那张老脸几乎挂不住了,没想到的是大哥也来帮腔,真是倒反天罡,把他爸整的原本就黑红的脸几乎变成了火炭,大华和丽芬也不拘小节,看见他们哥俩这么收拾他爸还在一旁给增添点笑话,虽然他爸强忍着什么答应着,但是脸部的肌肉和眼神有些抽搐,一尥蹶子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