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未接来电
在徐缓看来，最近几天自家老大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格外开心。最多贪心的有点不满足苏跑和他之间的关系。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顶头上司心情好了，员工当然略微有些福利了。比如说徐缓不用一整天对着办公桌狠狠诅咒苏跑了，再比如陆宇齐一天早晚出门，夏语柏着另类的保姆也不用做饭云云了。稍微有些苦感的就算徐缓要每天查询好什么好吃什么合适苏跑的胃口……
这是要闹哪样。
今天不是苏跑考试最后一天么，陆宇齐直接把徐缓这个任劳任怨的发小扔在公司处理本该属于他的事情，然后跑去苏跑的学校享受本该属于徐缓的假期……
这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差别待遇！徐缓说是这么说，但是总不能当面讲出来，衣食父母的脾气可不好。按了按太阳穴继续奋斗，鼓捣到下午四点多，一颗脑袋从白纸堆里抬起头来，一张帅到有些骚包的脸仰起来整个人靠在办公椅上。
按着太阳穴，苦逼着脸。
“艾玛……头疼啊。”从口袋里掏出常备的风油精，抹上鼻梁上方，再抹在人中。眨了眨眼睛，穿着的是正统服装结果却带着有些邪气的笑容。眉宇间略微带着些许痛苦。
但是以为摸了太多，灼灼的清凉让二十好几的徐缓差点没挤出点眼泪。辣死了。
感叹一下自己怎么跟个苦娃似的。掏出手机登陆QQ在上面寻找某人的踪迹。结果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了，一向面无表情的老大还是面无表情。一直笑着的徐缓倒是哭着一张脸看陆宇齐。
“老大？作战失败？”擦了擦眼角的的水渍，辣的半只眼睛睁不开。站起来往沙发哪里走，一边笑着问。
“喝酒去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陆宇齐的脸黑了一分。
看着陆宇齐坐在沙发上翻动随手拿来的杂志。徐缓笑着站在陆宇齐的背后，五指搭在沙发背上有节奏的敲动。但看陆宇齐那么淡定，略微有份无奈，绕道另一边双腿交叠的坐着。
“哎呦担心担心担心死了？”辣的眯起了眼睛，看上去有些怪异。陆宇齐随意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在低头翻杂志然后才说道：“那么着急我的事，哭了？”
“噗——”徐缓被弄得连眼睛也没事了，只手捂着嘴，忍着笑意。
“其实我没什么。为老大哭那是小的福气。”忍着笑，徐缓嬉皮笑脸的扭曲着脸说话。指指陆宇齐那频率几乎一样的翻页速度，说道：“倒是老大一下午不见，功力见长啊，这种介绍东西的杂志能看这么快。小朋友倒是可以，看图猜字？……哈哈哈……”
看陆宇齐的样子当然是知道陆宇齐今天去接苏跑，发现苏跑被叫去吃饭了。他一个外人总不能跟去吧，只好一个人回来了。天知道他为了今天到底怎么压迫了徐缓这个祖宗。
一般徐缓是没这个胆子的，更何况那位爷还在火大中。
陆宇齐直接不理他，继续翻。高频率的。
就这么沉默了好久，陆宇齐忽然侧过头，几乎完美无瑕的脸被窗外的夕阳照出暗黑系的剪影，看的徐缓有些郁闷，缓缓的说：“徐缓，不去照顾一下你的办公桌？”
于是徐缓大爷慢慢的侧过头，今天陆宇齐给他的一桌文件还没批完，整个人僵硬了，脑袋迅速的下垮。掏出风油精晃了晃，说道：“老大得罪你是我的错，你赢了……”
陆宇齐和徐缓的关系极好。在认识苏跑之前他们俩就认识了，陆宇齐性格加深的原因是在认识苏跑那一段时间的，所以在那之前，两人就奠定了一些基础。两人的关系还能像一如既往的好还是有时间的原因的吧。
陆宇齐继续翻动一本杂志，直到徐缓把桌子清空。
“呼，终于完了。我们也去吃饭呗？”
“……”默默的站起来示意对方走吧。
“你请~……额好吧我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徐缓立马断掉了原来的话，讪笑着拉着陆宇齐出去。忽然想起来要不要叫夏语柏，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要了点小吃就坐在小包厢里。
“小柏还一直问我，是什么人那么吸引你陆宇齐呢。”
徐缓的忽然一句感慨，让四周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陆宇齐没有接过话头，徐缓也为了不尴尬继续说：“话又说话来了，今天苏跑和谁一起去了，听说有个金发小哥……恩恩啥呢。”
“无心。”
虚幻明显顿了一下，才笑着说：“哦呀。是他那就没事了。他的菜可是女王殿下。”
“你呢。”
说话敢多点吗？徐缓夹了点菜含在嘴里，为了体现自己被压迫的多了惨烈，嚼得非常使劲。他直接无视了陆宇齐的问题，那种事说出来也纠结吧？更何况……
陆宇齐没有说什么，既然这样莫易这个家伙也应该赶紧收入阵营，那人要是帮风和煦事情会稍微多一点麻烦吧。打定了主意了之后，陆宇齐就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
“老大，还不和小柏说吗。”
徐缓问的有些含糊，无论陆宇齐回答那个，都有他想要的答案。
或许平是陆宇齐会直接无视了他，但是他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说：“小病的事……到时候就知道了。至于苏家，再过段时间吧……”
一下子无言了。到时候，徐缓觉得自己要是没有理解错就是俩人成了之后吧。还有再过段时间，陆宇齐这话的意思就算有一种要徐缓把握一下的意思。但是毕竟陆宇齐并不觉自己应该操心这些事情，就不多提了。
要是真该喜欢，徐缓不会放手。
“老大，我啊，……真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
“我想我是真的没有那样你对他的决心吧。还是我这个人比较花，留不住心呢。”徐缓说这话，对面的人是不会听不懂的。一直以来徐缓都喜欢夏语柏，或许心意没有陆宇齐对苏跑那么深切。
那么多年的思念。但是毕竟也是那么多年的喜欢。
关于变心这件事情也许徐缓这个一直吊儿郎当的家伙对夏语柏并不算很深切的喜欢，并且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过，但是所占的比率也不会很大。更多的原因是后会无期这个人吧。
徐缓对陆宇齐提出这样的异议，只是因为怕下一次遇见一个更甚于后会无期的人。那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徐缓对夏语柏不出手，但不代表他现在不想对后会无期出手……一个失恋的人是寂寞并且脆弱的。
每个不良外表下的人，内心很敏感，所以徐缓不想伤害他，任何人。
没有人会对陆宇齐提出他是否会变心的说法。毕竟，作为好兄弟，徐缓什么都明白。看陆宇齐对夏语柏那么好，就能看出些端疑了。
“你自己确认就行。”
“呵。反正我是没什么的，就是怕伤到人家啊。”徐缓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单手撑着下巴，似乎把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老大，你和苏跑一起。没有问题吗。”
“没有。”
“喂喂喂，回答的太顺了。”徐缓呵呵笑了笑。
“没人反对。”明明是有人反对也没有用把。
“你明明知道的。以后呢，陆家怎么办？苏跑他们家呢？”徐缓敲打着桌子，问，忽然有想起什么来，说道：“老大你这几天这么开心……那只是苏跑对于你。万一他要是和上次一样，直接不上游戏了怎么办？别忘了他可不知道生人勿近是你？”
这有人一上来就拆人家好事的吗。
这不会长大人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不会那么背吧。徐缓抽了自己一下。默默的想着。
……
苏跑把手机连上电源，关机充着电。打开电脑无聊的点连连看玩儿。大约天都黑了之后，打开手机，真奇了怪了，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没有电了。
这才刚打开。手机各种震动了。
一打开全是老妈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回拨了以后，苏跑听那边的人说话，忽然就顿住了……
“……怎么了……这是？”
第三十八章：知道了的
苏跑一下子平静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表现出什么。直到打完电话挂掉之后，他也没有反应。只是感觉……
“这世界怎么他妈那么疯狂。”
扔掉手机，就算屏幕再亮起来也不去看一眼。整个人倒在床上。睡意也完全没了，什么都不想做。刚才是苏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说：“小跑，我和你爸爸决定离婚了。”
当时苏跑就懵了，离婚……？这个词在苏跑的人生中应该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更何况是在他还没有成家之前……
在苏跑的印象里，他的父母他的家庭是非常美好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苏小泡的生日那天，妈妈会躲起来哭，爸爸只是一言不发。只有那个时候，苏跑才会介意，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头偕老在他父母身上应该体现得非常完美才对。一般家庭就算和和睦睦也会有小争吵。苏妈妈的性格大大咧咧的甚至有些小暴力，苏爸爸性格温和总是笑脸以对。苏跑只记得唯一一次冷战，是妈妈闹腾着忽然就对苏爸爸说：“小跑啊看看你爸爸笑的软软的，其实以前比你要阳光的多了！”
然后对父亲抱怨了一句。但是话没有说完苏妈妈就不说了。接下去没有争吵却出现了冷战。那一次是苏爸爸第一次没有妥协。
“……怎么了……这是？”苏跑僵硬的问，那头的语气非常轻松，不是带着悲伤的而是轻松好像放下了包袱一样。
“和平离婚。呵。”苏妈妈的笑声刺进了苏跑的心理，很轻很轻的笑声。很怪异……
“抱歉啊小跑。没能给你个完美的家庭……”苏妈妈还是一如往常的啰嗦，但是语气平稳下来了，听上去像是在倾诉些什么。好像她并不介意苏跑有没有在听，继续说：“别生气啊小跑，爸爸是……遇见了最爱的人。”
“没事儿。二十多年了，该放他回去了不是吗……或许十五年前就该了。他人好，愿意留下来照顾我们……二十年前，你父亲，笑起来和你真像。”
苏跑听不懂那边的意思，只是回忆起父亲。他记得父亲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辛苦，总是出去游玩，在家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不知为什么父母很和谐，好像就该生活在一起一样。但是仔细想想，爸爸在家的时间不长，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父亲顺从苏妈妈。
苏跑印象很深的就是爸爸一直很平淡但是非常柔软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笑起来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温暖。
二十年前怎么了。苏跑抓住自己的头发 ，他从没见过爸爸笑的和自己一样。
但是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阻止父母的决定。母亲说的，那个意思就是只是父亲单方面离开而已。很多年前就要离开了，一直以来的都是假的……吗？
“很完美了。”苏跑忽然出声。
“呵……呜……”苏妈妈笑了出声，最后还是哭出来了。
她说：“对不起小跑……”
“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们。是为了我们吧。”
“谢谢。”
“头一次听见老妈对儿子说谢谢。”
“呜……现在听见了？”
“恩听见了。”苏跑平静的和母亲的对话让他觉得自己一家是不是都藏着秘密都很奇怪呢。
“……”隐约能听见那头的抽泣声。
“老妈，爸爸一定是像我一样爱着你的。”不是爱情，但一定是非常美好的。美好的能够支撑着整个世界。
“傻儿子，他又不是我儿子。”苏妈妈笑了出声。后来她挂掉了电话，站在刚才被拉起的百叶窗边，沉默很久之后，拉开了白色的百叶窗。窗外的阳光是橘色的。她和苏跑隔得远，这边还没有天黑。
“就要下山了。带着我的爱，你的爱，还有他的。陆默苏橙……苏夏火……”苏夏火是苏妈妈的名字，和苏橙很意外的同姓。单手扶着窗，笑着，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
苏跑就这么趴在床上过了一夜。也许是因为刚放假他又喝了就，没有人因为他不联系别人而来找他。风和煦站在门外给苏跑按了好多下门铃之后，收到了苏跑的一条短信。
出远门了，最近不要来找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这件事情。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还不知道，还有什么秘密被隐瞒了。不是不知道，而是苏跑没有去问。比起知道哪些本来就不该知道的东西，还不去喝瓶啤酒趴着睡觉。
事实上，苏跑也这么做了。
两三天后站在镜子前面，下巴上是没有挂掉的胡渣，一头乱发像蔫了似的，“就算是说不如睡觉，但是人的好奇心……”更何况这还是关于他的父母。悲惨人生啊。
整理了一番之后，苏跑还是在家里无所事事。不接莫易打来的电话，也不开每天都来敲门的门，也不上游戏。好像一切就该这样平静而已。挑准了时间，出门买东西吃，风和煦也好莫易也好苏小泡也好，不会有人猜得到苏跑会按准他们的时间点再出门的。
也许真的以为他出门了也说不定吧。
坐在沙发上看以前买的盗版碟子。按苏跑的想法就是反正都能看，买正版的还不是浪费钱。啃着24小时营业便利店的面包，看着沉淀好久了的盗版碟。苏跑独自在心里想，是毕业了不是下岗了，是爸妈离婚不是我失恋了……
但是感觉这样的生活挺和谐的，就一直没有改变。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几天陆宇齐的心情。听了徐缓那天的话之后，看苏跑一直不上线，脸一天比一天黑，气压一天比一天低。所以作为弟弟的夏语柏自然去问了好基友莫易他嫂子的情况……
莫易惊的有些说不出话。他还以为夏语柏知道了苏跑是个男的，那么堂而皇之是喊出嫂子这种话，让莫易有点怪异。小跑那个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成了会长的人了……
然后莫易就跑去找苏跑，但是得到的和风和煦一样的回答。
就这样，打破这个平静生活的是苏小泡。
如果说苏跑能不接所有人的电话，唯独苏小泡的电话他不会不接，要说为什么只觉得苏小泡不能被刺激了，或许不是宠爱但是苏跑很喜欢苏小泡。当眼睛扫过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他就伸出手了。
“……”苏跑的喂还没有说出口。
就听见苏小泡歇斯底里的哭声了。
苏小泡电话打过来其实是想安慰苏跑的，但是一想到爸爸妈妈离婚，心底压抑了很久很久的苏跑不知道的秘密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她记忆深刻，所以觉得好痛苦。父亲丢下妈妈的原因……
原因……
原因……
苏跑安慰苏小泡安慰的手机电都要没有了。最后苏小泡哭的一直抽声，苏跑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傻小泡。爸爸笑的不幸福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