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弘文心里却更加心疼这个人,年少就独自撑起一切,少小离家,踌躇满志时却又失去最亲之人。他紧紧地握住林楷瑞的手说:“我知道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林楷瑞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才可以消弭对方这种担心,或许说什么都是不够的。龙弘文曾经提出要跟他一起去,但被他拒绝了。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太多,总是迁就,太过失衡的感情到最后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他离开一段时间,或者只是给对方一条退路。
进站的检票开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往前涌,林楷瑞和龙弘文走在最后,龙弘文依然紧紧握着林楷瑞的手。已经快到检票口,林楷瑞大力松开龙弘文的手,踮高脚揉乱龙弘文的头发,亲昵地说:“回去吧。我会回来的。”说完就大踏步往前走,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龙弘文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这个人看似优柔寡断,实则最是潇洒,他好像不曾在意过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住他的脚步留住他的心。这样一个无情的人让他的心脏时常发疼,心疼他的过去,担忧他的出行。似乎这个人不在自己身旁一分一秒都是折磨,但是那个人却能离开得毫无留恋。也许爱上这么一个人是一种悲哀,但他早已身陷囹圄自救不能,一颗心只死心塌地为这个人跳动,只能像古代等待君主临幸的深宫伶人,抱着日日夜夜积攒下来不能纾解的相思长久地等待,等待。
龙弘文的等待持续了三百九十五天十六个小时二十四分四十八秒,在某一天打开家门看见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人他简直恍如隔世。这一年多来偶尔能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上通常都是简短的一句话:“我在某地,一切安好。”也能偶尔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各地的见闻,听他说如何拍得几张满意的作品……每到这些时候他的心情便会前所未有的好。有次在茶水间听秘书和其他人议论:“总经理这差不多一年来表情那个僵硬啊,我都要怀疑他得面部肌肉萎缩症了,只有前台拿明信片给他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的笑容,哎哎,大家来八一下,你们说寄明信片给总经理的会不会是他的心上人啊……”
他看着熟睡的林楷瑞,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心说:“可不就是心上人,心尖上的人。”他走过去心疼地看着林楷瑞有些消瘦的面容,把他小心抱起,心说,怎么又瘦了。然后抱到卧室放下,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凑上去,抱紧人,在他耳边呢喃似的说道:“你看我没有逃开,你给的考验我可算通过了?那你以后也不能再从我身边逃开了……”
室外已是寒凉萧瑟的冬,龙弘文抱着怀里的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想以后的年年月月,亦会这般温暖——只要这个人一直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