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自明想用自己的言语安抚辜慎。
也确实起了一点作用。
辜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在车上,鼻腔里闻着属于这个人的味道,总算是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从公司到家里明明只要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定是辜自明看辜慎睡得沉,不肯轻易叫醒他吧。
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
辜慎觉得眼球干涩,又不敢用手揉,生怕以前的眼疾复发,只揉了揉鼻翼两侧,打开车门跟着辜自明回到了家里。
因为是午休时间,保姆仍然在睡午觉,整个大厅安静的吓人。
辜自明的呼吸不可察觉的加重了一点,道:“你想吃什么?”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已经被舔了一下。
辜自明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尽管不是第一次和这孩子接吻,却仍然觉得羞愧难当,手背不自觉的在唇上擦了擦,耳朵顿时通红了起来。
辜慎眯着眼睛将那人的手拿开,分开按到墙上,另一只手握住辜自明的腰,抬起下巴尖,第一下吻到了辜自明的额头,然后慢慢向下,眉毛,鼻梁,复而转到通红的发热的耳垂上,见那人不反抗,也觉得平静了一点。皮肤和唇相碰的声音异常明显,大到辜自明有些害怕,连忙说道:“去我的房间里……或者你的。”
辜慎随手打开身后的房间,正是自己住了好几年的那间卧室,将辜自明推到床上,不言语,直接把那人的鞋脱掉,再一会儿,质地良好的西服裤也被脱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忍耐力如辜自明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举动了,只是辜慎的动作极快,还未来得及反应,两只小腿便都被人握住,轻轻用力,拉开了一个暧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辜自明身下的一切光景。
辜自明倒吸一口气,道:“我不是来和你——嘶……”
话还没说完,洁白的小腿便被柔软的物体碰到。辜慎细细的吻着,留下一个一个红色的小印子。辜自明的小腿以前曾经受过伤,是非常敏感的一处地方,这点辜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轻轻地吻,就能让那人闭上嘴细细的颤抖。见那里布满了自己的吻痕,眼神也温柔了些,耐下心一颗一颗的解开辜自明上身的纽扣,见那人挣扎不休,便说:“我不进去——我只是想吻你。”
像是给自己的所有物打上标签的野物,如果不这么做就觉得非常难受。
可能是辜慎的眼神太过于执着,连辜自明都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了,僵硬着任由自己的孩子将他的衣扣解开,眼睁睁的看着辜慎将头低了下来,贴近他的胸口,颇为凶狠的舔了一口,弄得辜自明几乎喘不过气,等到辜慎抬起头,辜自明右侧的乳尖就硬的像颗小石子,泛着淫靡的水光。
辜慎很满意的看了看,又吻身、下这人的胸骨地带,因为皮肤白,只是轻轻吻一下都会留下红痕,也许是辜自明的体温上升,他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奇异的淡粉色,脱离了辜慎的压制后,整个人像只虾米的蜷缩起来,脊背不停的颤抖,喘的不行。
朦胧间看到外面天气蓦地变化,辜自明的脸也随着变了,说:“辜慎,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辜慎随眼一看,一边又要掰开辜自明的腿,随口说道:“好像是。”
“别,别弄了……”辜自明无奈的说,“马上辜仁就要下课了,下雪她一个人没办法回家,我去接她。”
“辜仁?”辜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借住在他的家里,“让司机去。”
“今天司机休假啊,那孩子本来想自己走回来的,我看今天天气太不好了,还是去一趟吧。”
被推开的辜慎自然不是很情愿,死死握着辜自明的手腕不放,似乎在等待那人松口同意的那一刻。只是对外人永远比对辜自明自己好的他自然不肯让一个女孩子冒雪走回家,一边是舍不得的恋人,一边是大哥家的姑娘,怎么都觉得为难,想了想,伸手抱住辜慎的项颈,道:“你和我一起接她回家,晚上我陪你到你的公寓去住。”
辜慎想了想,道:“我公寓好久没回去了,很脏,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但是你要来我的房间里。”
这项交易才算成功。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车,只是车子里温暖的像是春天一样,不一会儿就到了辜仁的学校。
学校才刚刚下课,辜自明一下子看到了辜仁,便拿了一把伞,对辜慎说:“你下车把辜仁带过来行吗?”
下雪天本身不用打伞,但是今天的雪出奇的大,只怕到了车子里会将衣服都弄湿,辜慎想了想,同意了。
辜自明看着辜慎下车,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瘦瘦高高、一只手撑起伞的背影。
只要辜慎愿意,不仅能撑起一把伞。
普通的长柄黑色雨伞到了辜慎的手上竟然显得异样的优美,乍眼看仿佛民国时期撑伞的英国绅士,颇有几分气度在里面。
倒不是辜自明太过于护短,只要是他们家的都是好的,只是像辜慎这样的孩子,无论放到哪里,都一定是抢人眼球的。辜自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看到的辜慎领取全国的钢琴奖的那个视频,仍旧是淡然,只不过是眉眼里多了一丝笑意,整个人就显得生动了起来。
为了那一丝的笑意,便是连死了也甘愿了。
辜自明一愣,那种不经大脑的话想出来都觉得难堪,直道两声:色令智昏。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辜慎和辜仁都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
辜慎手中的雨伞大幅度的偏向了辜仁那边,自己的半个肩膀和头顶都覆满了白雪。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辜仁的脸通红的像是发起了高烧一般。
辜自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六十三章:食色性也
两人走进来带来了扑面的冷气,冻得人不禁微微缩了缩。
辜慎揉了揉拿伞而冻得僵硬的手指,随口说:“真冷。”
车子里的温度和外面完全不同,那人沾了雪的肩膀很快就湿了,头发上也不能幸免。辜自明抽出一张面巾纸,也不说什么,将车开回了家。
辜仁是那种在外人面前绝对不多说一句话的孩子,以前单独和辜自明相处的时候还能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有了辜慎这个‘外人’后,便一个人坐在车子后座上,听着辜慎和辜自明说话,自己则一言不发。
辜慎本来就是将这个女孩儿当成了空气,说话毫无遮拦,辜自明听得心惊胆战,以前想多听辜慎说说话,现在却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封起来。
到了家里,没等辜自明吃饭,就被辜慎拉住手,若有所指的轻轻地亲了一下。
辜仁咬着象牙白的筷子头,面无表情的听着辜慎房间里隐隐传出来的声音。
‘辜自明,你那么想让我叫你父亲吗?’
‘没有……我只是在不满你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安静了一会儿,‘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小人行径。’
‘哪一句是胡言乱语?’
‘……’
‘——爸爸。’辜仁听到那个干净的宛若天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你还敢说你不想听我叫你。这样,你不是很高兴吗?’
‘……你别亲的那么往上……遮不住了。’
因为保姆和佣人都休假了,他们觉得家里只有辜仁一个,就算被听见了也没关系,所以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吧。辜仁这么想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关得严严的房门,不经意的低头,见那纯色的石筷都被自己咬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只想把那支筷子扔了,又想这幅筷子是一对儿,扔了一个恐怕会让人起疑心,干脆一双全都扔了。
那个英俊的少年,居然和父亲做如此苟合的事情,几乎是当着她的面调情。如果,如果自己再有权利一点,此刻一定要推开他们的房门,大声呵斥。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情况,不合适。
也可能让辜慎永远讨厌自己,太不划算。
辜仁淡淡的垂下了睫毛,乖巧的将碗筷刷干净,回房,无声无息的开始学习。
第二天,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辜自明不自然的缠上了一条围巾,见辜仁不自觉的审视那人的脖颈处时,连忙错开眼神,将房门关上。
尽管辜自明的动作很快,辜仁却仍然在那条门的细缝中略微的看见了床上那个英俊的男孩儿的睡颜。
男孩儿头发的颜色稍浅,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淡淡的金黄色,安静的闭上眼睛,睫毛长而且柔顺的在脸上投下轻鸢剪掠的暗影,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另一只手放在枕头上,如果不是上下起伏的胸腔,她几乎以为那是一块儿白玉雕出来的塑像。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的加快了,却硬生生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现在不是时候,一定要忍,辜仁。
感觉到有人仿佛在看他,辜慎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是错觉吧。辜慎眨了眨眼,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毛衣,闭上眼睛套上,却觉得眼睛酸涩无比,害怕眼疾再次复发,连忙点上了常用的眼药,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眯起眼睛看外面大亮的天,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着的那个一定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想,兴许是太长时间面对着阳光,所以眼睛才如此的不好受吧。
辜慎看了看时间,急急忙忙的从床上跑下来,被辜自明送到了公司门口。
辜慎微笑的看着辜自明的车渐渐走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蓦地,神色一变,转过身去,竟然是猛的咳嗽了起来。
辜慎弯着腰靠近一个隐蔽的墙角,只觉得喉咙干燥,咳嗽的声音非常大,难受的不行,顿时弯着身子吐了起来,
吐得全身发抖。辜慎一手撑在墙上,一手还不住的往喉咙里面抠,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这才直起身,低下头啐了一口,不管身上的衣服脏成了什么模样,不管大街上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开始先是微笑,复而转成小声的笑,最后竟然是出声大笑了起来,笑的腹腔一直在颤抖,只是那笑声里一点点的情感都没有。
辜慎的额头上青筋都突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扣在墙上。
他用额头抵在墙上,喃喃地自言自语。
来回来去的只有三个字。
辜自明,辜自明。
他觉得恶心。
不是恶心辜自明,而是恶心自己。从昨天见到辜自明开始,说话行动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脑袋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顾及外人的感受,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稍微能控制一点,才没做出完全出格的事情来,尽管如此,仍然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他说的那些话,让自己恶心透了,估计辜自明也是这么想的。
辜慎闭上眼睛,将全身的重心撑在墙上,只觉得腿脚发软,昨天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胃里面烧心的疼。手不自觉的紧紧覆盖在胃部。如果只是因为说了那些不经脑子的话,他不回如此恶嫌自己,最为关键的是辜自明的反应,那种顾及所有人,拼命抵抗的态度。
其实辜自明没有说的那么喜欢自己。
辜慎靠在墙上,无声的笑了笑,辜自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相比起来,一直想把他占为己有的自己,才真的是变态吧。他对辜自明说的那些话很多是可以控制的,比如说晚上时候对他说的‘爸爸’,然后那人回复自己的‘小人行径’。
辜慎的眼神渐渐狠戾起来。小人也罢,他确实算不上是君子,在他辜自明的心里,就算是暗恋已久的人,也只配‘小人’这两个字。
辜慎将弄脏了的外套扔到垃圾桶,慢慢的支起身子,跑到洗手间,几乎是要给手指搓掉一层皮一样的洗手,等到神态恢复正常,才慢慢的走向公司。
如果辜自明知道辜慎因为他的几句冷落的话而生气的话,估计要后悔死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到现在仍然沉浸在和辜慎相见而喜悦的心情中。
辜慎来到公司,立刻被站在门口的负责人拦住,听女负责人用吼的音量对他说:“你去哪里了?就你一个人迟到!今天还有现场直播的比赛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女人一长串的抱怨,辜慎也不反驳,只淡淡的咳嗽一声:“对不起。”
“……”女人无奈的看了辜慎一眼,叹了口气,道,“快点吧,我自己开车送你去现场。”
见辜慎没穿外套,只有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冻得脸色苍白,到了车里闭上眼睛,睫毛都在不停的颤抖,那些责备的话语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辜慎和袁宇歌的比赛被安排到第八位,到了比赛现场,第五位已经上去比赛了了,袁宇歌正踮起脚尖不停的张望,见到辜慎欣喜若狂,奔过来连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辜慎恶心回答这个问题,连忙摆摆手,不作回答。
时间问题,袁宇歌上台只能唱一首,伴奏辜慎早就练过无数次,也不紧张,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上去,闭着眼睛。
袁宇歌看辜慎一副疲惫的样子,竟然没心没肺的跑上前去,大大咧咧的说:“喂,你别闭眼睛啊,我知道你睡不着。”
闻言,辜慎果然睁开眼睛,眼睑下一双神采奕奕而又漆黑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袁宇歌,问:“你怎么知道的?”
“训练那么苦那么累也没看你随便找个地方闭眼啊,”袁宇歌说,“你这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训练自己,看看能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睡觉,是不?”
辜慎心底腹诽,却不多说。
确实,他是在‘训练’。在辜自明旁边自己瞬间就能入睡,而到了外面,自从搬到公寓后,就再也没踏实的睡上过一次,往往两三天睡不着,大脑时刻处于崩溃状态,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很可怕。
像是有什么疾病正在侵入脊髓,害怕的极度战栗。
辜慎直起身子,对袁宇歌说:“怎么办,我觉得我是个变态。”
“你终于承认啦。”袁宇歌一副骄傲的表情,“你是变态,那么变态的搭档岂不也是变态?彼此彼此啦,这世界上有几个不是变态的。”
“……”辜慎满腔的痛苦和害怕就被这人轻易的说过去,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也多少有点安慰,比如有一种疾病就你一个人得了,你会非常害怕;如果全世界全是这种病,多少也有一种得了安慰奖的感觉。
辜慎从刚才就一直颤抖的手终于恢复了平静,想,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他害怕辜自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自己,会讨厌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过分的亲密。
辜慎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呢,他不喜欢自己,还不允许自己喜欢他吗?讨厌自己对他亲密那就不要亲密,都不是什么大事。
怕什么?
——怕什么。
辜慎用食指关节抵在额头上,胃部上下翻腾的几乎要吐出来,刚才隐隐作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连忙跑到厕所。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见第七位选手已经上台,深呼吸,从口袋里掏出透明的膏状物体,均匀的涂在手背上,整理了一下毛衣和裤子,这才走到后台。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像是鬼一样,刚才在洗手间的镜子里一看就觉得不妙,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踏上了舞台。
小孩儿和他一起对着评委鞠了一躬,然后辜慎坐到钢琴前,停顿两秒,给了第一个基准音,然后是前奏。
袁宇歌选择的歌曲是DeclanGalbraith的anangle,恰巧前世的辜慎听过原唱,只觉得再适合不过,和declan一样,都是十几岁唱得这首歌曲,声音和情感能达到吻合的地步,只是这首歌对于辜慎的要求太过高了,原唱本不是用钢琴伴奏,为了突出唱音的特色,不仅不能体现辜慎的存在,还要尽量贴合袁宇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