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过神来咬住杯沿,伸手一捞把人抱进怀里,掐着他的下巴吻下去,一口酒在两人唇齿之间流动。楚衣没料到事情会成这样,一口气没憋住,呛到了。
他推开戴纳,伏身到一侧咳个不停。稳住气息后怒瞪着,戴纳无辜的一摊手,见他圆眸瞪起,连忙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拉过人来狠狠的吻下去,道个歉又不会掉份儿,能占到这么大的便宜让他再道歉几次都行。戴纳把酒壶和酒杯挥到地上,修剪的齐整密实的草地,连个声儿都没听到。他把楚衣放到上面去,一边亲吻着,一边把手从他宽大的下摆伸进去,揉揉捏捏,攀爬到胸前,两手指夹住小小的突起,用力一拉扯,听到含糊的痛呼,他满意的笑了,吻沿着脖颈向下。
楚衣大惊:“你在干嘛,光天化日的……”
戴纳抬起头,眼睛笑弯了:“我在自家院子里做什么还要怕吗?”
楚衣看他真是禽兽附体了,手忙脚乱的推人,可是他越是挣扎,越让戴纳顺利的把衣服脱下,到最后戴纳亲吻着他裸露出来的腰肢,低低的笑道:“亲爱的,这叫做欲拒还迎呢,还是勾引诱惑啊……”
第 52 章
眼看着火势越少越猛,根据戴纳一向的不良记录,这场玩闹很有可能真的变成露天激情戏。鉴于自己脸皮真的不够厚,楚衣奋力的挣扎着,迫切的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断身上的那只禽兽。
或许是西方的神也看不惯戴纳这般欺负人,楚衣在心里的念叨起了作用。
“哟,这是什么事儿啊!”一个讥诮的声音传来,是住在后院小楼里的楚袂,他啧啧称奇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有伤风化啊!”
他说这些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戴纳听不懂,楚衣可是臊红了脸,心里骂道:到底不知道你是帮谁的!
见有人来了,戴纳在没脸没皮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他是无所谓的,可是楚衣不能给别人看!他管你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是自己的人了,就不给别人看!
赶紧给楚衣把衣服裹好,没好气的看着楚袂问:“什么事?”
原本就说不顺溜的中文,因为怒气更加的古怪,楚袂可不在乎这些,扑上去抱着楚衣嘀嘀咕咕:“真激烈啊,难怪你看着人家小和尚的香艳事都不变色的,原来是这样的啊……”
“楚袂!”楚衣恶声恶气的叫道,“你闲着口淡去吃点盐!”
“果然啊,有撑腰的就敢跟我叫板了。”
楚衣本来是气的竖起眉毛了,但突然又笑了,让楚袂搭了个寒战,他说:“哟,你是憋坏了吧,欲望难解,让你口不择言了呀!”
这回换成楚袂黑脸了。他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里奇只抽空来过几次,人生地不熟,他本来就无聊,楚衣又跟着戴纳出去好多天,更让他烦的上火。现在他居然敢火上浇油,当下就冷了脸子,一甩袖子要走。
楚衣也察觉自己玩笑开大了,拉住他一脸讨好的笑:“好啦好啦,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毫无生气的音调,“我是想来告别,要回中土了。”
“啊?”楚衣疑惑的回头看戴纳,这人应该还没有去催里奇吧,那么楚袂这话是什么意思?
戴纳用磕磕绊绊的中文问道:“你们吵架了?”
楚袂一皱眉:“没有!”
“那你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一起走吗?”楚衣跟着问,楚袂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不放心了。
“我在这里适应不了,我想还是回去吧。”
楚衣和戴纳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茫然。
“你和表哥商量过?”戴纳心里着急,说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楚袂摇摇头,脑袋垂在胸前。
楚衣和戴纳都明白了,了然的苦笑。楚衣劝道:“他是王储,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我知道你闷,以后我天天去陪你好不好?你若是这么走了,里奇会很伤心的。”
“不会的。”楚袂神色黯然,“开始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他是未来的国王,身边一定要有个王后的。”
太过沉重的话题了,也正戳在戴纳的心口上。他们这对表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令人郁闷。
“可是,你很在乎那个名分吗?”
“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爹,他不会同意的。皇帝陛下给我挑了几门亲事了,公主郡主小姐,我爹都没一个看上的。现在搞这么一出……”他长长地叹气,“他一定会拿出当年上战场的那支枪,刺死我了事!”
“老爷那么疼你,不会的。”楚衣都觉得这句话很没有力量。
楚袂笑了:“别只担心我了,你回去不挨家法是不可能的了!”
楚衣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提这件事。换了个话题,对戴纳说:“能不能把殿下请来,合计一番。”
戴纳考虑了一下,点点头,找来仆人吩咐他去王储宫找人,后又觉得不妥,亲自去了。
楚衣便拉着楚袂进了室内,管他干点什么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比他一个人无聊好。
戴纳和里奇一起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够很晚了,因为正巧碰上西线的战事发来战报,他们就在那里耽误了一下午。进门时,仆人已经来问楚衣要不要传菜了。
“开饭啦,饿死了!”戴纳夸张的叫了一声,挂在楚衣身上耷拉着脑袋。
楚衣尴尬的扶正他,小声骂道:“别闹了!”
吃饭的时候四个人都在东拉西扯,对上午的事情只字不提。楚衣是觉得没立场提,戴纳是懒得去管,楚袂一肚子怨气看都不想看里奇,里奇则是没想好怎么说只好躲闪着。一顿饭吃的闷死人。
饭后几个人移到客厅去,里奇看了楚袂很久,才试探着开了口:“你不开心?”
“也没有。”
“最近战事吃紧,等稍微一缓和,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怪你,就是觉得很无聊。”
里奇抚着他的背,说:“我知道,你不熟悉这里,我的安排确实欠妥。”
“我想,我先回去,等你事情处理完了,想清楚了,在决定要不要去中土吧。”楚袂直起身,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
话又说到这里了,楚衣紧张的偷听着,按住戴纳乱摸的爪子。他看着里奇紧锁的眉头,生怕他们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
过了半晌,里奇说:“你还是怪我……”
“就当是这样吧。”
“你对我没信心。”
“我对自己没信心。”
里奇突然发狂,抓着楚袂的手臂把他举高,摇晃着哀嚎:“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不能理解!”
楚袂挣开他,一耳光甩过去:“我明天走,你冷静下来想清楚再说。”说完便起身往外走,里奇追上去,仅仅被他看了一眼,就钉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神色哀戚到了极致。
楚衣惊讶的目瞪口呆,他这个少爷一向都是谦和温润的,他可没见过有什么事能让他恼火到动手打人!还有,这个嚣张的王储,居然会这么被吃的死死的,一个眼神而已,他就不敢再造次。
戴纳也是同样的惊异不止,这位表兄,穿梭花丛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玩过,就算在彪悍泼辣的女子也不能做到这一步,竟没想到文弱的楚袂,有这么大的震慑力。是不是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因为爱他,所以不舍得伤害,言听计从,生怕他不开心。
楚袂已经消失在门外了,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了。里奇颓然的跪坐在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现在看着只有小小的一团。
楚衣想了想跑出门去,到后院的小楼去看楚袂,他这时候应该很需要安慰。
星光黯淡,幸亏楚衣对院子里足够熟悉,他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楚袂,看了一下他的表情没敢开口说什么,默默的跟着进了小楼。
楚袂坠落一般把自己摔到沙发里,一只手遮面,重重的叹了口气。
楚衣心生不忍,蹲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握住,柔声安慰:“再等几天,里奇最近是太忙了,其实他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是明白的,不是吗?”
楚袂摇摇头:“我明白他,他不明白我……感情不是全部,他最重要的角色是未来的国王。他不是戴纳,我也不是你……”
楚衣不能说什么了,这不是一句理解就能完事的。他和戴纳最多就是公爵发发火,最后基本也就接受了,可是老侯爷那个性子啊……真是没办法猜想。
“我没事,你回去吧。”楚袂做起来,拍拍楚衣的手,站起身叫了侍人伺候他更衣沐浴。楚袂了解他的性子,便不再说话,习惯性的帮他宽衣,却被一把按住手。
楚袂说:“你现在和戴纳是平等的身份,不能随便就动手服侍他,我也一样。”
“我不管他,但是你始终是我少爷啊。”楚衣浅浅的笑着,拿开楚袂的手,帮他脱下外衣:“你不是要回去么,就当我最后伺候你一次吧。”
楚袂终于没再说什么。
看着楚袂上床躺下,等他睡着了,楚衣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嘱咐守夜的人寸步不离的看着楚袂,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楚袂当然是不可能做出自杀这种蠢事,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安心,具体在担心什么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沿着花园捷径回主屋,廊头点着灯,他走进了才看到石柱上坐了一个人,戴纳正在抽烟。他很少抽烟,只在桑迪国时,日夜谈判的时候抽过几次解压。
楚衣到他身边坐下,说:“怎么了?”
戴纳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忽然用力的把人抱进怀里,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下去,辛辣的烟味浓烈的充斥在口鼻间,激烈的亲吻让人喘不过气来。楚衣被锁的紧紧地,连挣扎几乎都不能,直到过了很久,才被放开。
好不容易换过去来,他怨怼的捶了戴纳一拳:“你发什么疯!”
“我突然很害怕。”
“害怕……什么?”楚衣有些呆愣,他迎视着那双湛蓝的眸子,狂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我怕有一天,你也想楚袂那样,说走就走,我留都留不住。”戴纳紧紧地盯着楚衣,表情严肃到了极点,抓着他肩膀的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楚衣释然的笑了,反过来抱着戴纳,说:“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只要你还爱我,我保证不离开你。”
他抬头吻了一下戴纳的嘴角,偎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额头蹭了蹭他的脖子。
第 53 章
月亮冲破乌云洒出光华,盛开的玫瑰散发着馥郁的响起,浓烈的环绕在人周围。果然用它来代表爱情最合适,那样不过一切的炫目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看着就忍不住怦然心动的色彩。
“玫瑰有个传说……”楚衣轻声开口,目光流连在大片的玫瑰花苞上。
戴纳接口问:“是什么?”
话到嘴边了,楚衣又改口,他担心的看着戴纳,说:“你能原谅我欺骗你吗?”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秘密的……”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是欺骗。”戴纳吻着他的额头,把人重新搂回怀里,说:“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秘密坦诚给我,我会是你最好的听众,可是你一天不说,那就是说于你自己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你欺骗了我。”
“无论是什么吗?”
“无论什么秘密,只要不是不准备离开我的秘密。”戴纳肯定的说,又问:“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楚衣轻笑:“没什么,跟这个要讲的传说有关。你要不要听?”看他点了头,楚衣才讲故事娓娓道来:“这个传说是夜莺与玫瑰……”
不长的一个故事,讲完却觉得过去了很久。仿佛经历亘古迄今,沧海桑田,世间万物都在他们面前变迁,而他们相拥着从没放开过。
过了良久,戴纳说道:“夜莺……太痴情了……”
楚衣只是笑笑,没说话。又坐了一会,才说:“睡吧?”
戴纳扶着他站起来,唤来侍人。
第二天,两人还没起床,就有侍人来报,说楚袂不见了。
楚衣朦胧中听到这话,忽的跳了起来,抓起衣服匆匆穿上,大力的敞开门,抓着侍人的领口激动的问:“你说什么?!”
侍人被吓了一跳,他们可从没见过温和的楚公子这么失态过。他战战兢兢的回答:“早晨,后院的人去送早餐,就没见到楚先生……”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说!”楚衣暴怒大喝。
“可是,您和侯爵都没起床……”侍人越加嗫喏。
戴纳这时也穿好衣服过来了,把楚衣拉回自己怀里,问那可怜的小侍童:“什么时候发现的,是谁发现的,叫他来。”
小侍童得令连忙跑了。
楚衣神经质似的紧紧攥着戴纳的衣襟,不住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会去哪里,他去哪里了啊……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戴纳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的,他人生地不熟,我马上派人去找他,然后通知里奇,一起找,一定会找到的。没事没事……”
“昨晚我就觉得不安心,让人在那盯着他……对了,托尼呢!”楚衣挣开,走到门口,大声喊道:“托尼!来人,把托尼找来!”
戴纳拉住他,说:“别着急了,找来托尼也没用,现在骂他还不如留着精力想想怎么找人呢。”
楚衣满脸郁闷,埋进戴纳怀里不停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找来人了解了情况,戴纳确定了搜寻范围,派出府上所有的人,然后携了楚衣一起去王储宫找里奇。
里奇正在看文件,戴纳遣退了人,对他说:“楚袂,走了。”
“我知道。”里奇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楚衣惊呼出声:“你知道?!”
里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蝇头小楷写了四行字。楚衣拿过去看,是一首辞别诗。楚袂回中土了……
“他回中土了,对吗?”里奇肯定的一问,嘴角都是苦笑:“他就是不相信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
“那你怎么打算的?”戴纳问道,“你就这么放手了?难怪楚袂会不相信你。”
里奇扔掉手里的纸笔,疲惫的往椅背上一靠,叹息道:“我没有分身术……西线的战事,内廷的政事,哪里能让我得闲?”
楚衣面色难看,把辞别信折起来放到口袋里,冷冷的说:“他在这时离开是有他的不对,可是,你如果让他定了心,他怎么会这么任性?我了解他,他不是不顾大体的人,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他绝望的事,他认准了就不会松手。”
“他根本就没认定我。”里奇不惧的抬头与楚衣对视。
“……”楚衣无言,他想说,他没认定你,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而且那种暧昧亲密的姿态,分明已经是有过身体交流了,一个男人,一个古代男人,一个古代熟读圣贤书的男人,怎么可能开放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