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哭笑不得得捶了门板一拳,深呼吸几下把躁动的气血压下去,“你就玩儿吧,哪天把我玩萎了就知道后悔了。”
言奕把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得瑟的两排小白牙,“你萎了还有我呢,放心,那什么生活还是能够保证协调的,拜拜,慢走不送明天请早。”
顾南也有些挣扎,最近室友们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都是自顾不暇,平时屋子里只有那么两三个人过夜。他也考虑着要不干脆搬言奕这儿长住算了,反正以考研为名在外租房的学生海了去了,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要滚的人了,谁管你晚上在哪儿睡觉啊。
这边公寓里什么都方便,学习资料多,网速快,晚上不熄灯,还有现成的助教可以请教讨论,特别是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搂着热乎乎的鲜肉滚一被窝的感觉那能上天。好吧,最后一条才是主要原因……
顾南扯了扯仍然紧绷的牛仔裤裤裆,苦笑着回去收拾东西了。
林宓燕那边实习干得悄无声息,医院里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碰到也是匆匆打个招呼。潘姨怄了一阵子气也想开了,当不了女婿就当干儿子呗,三不五时还是会打电话叫他过去吃饭。顾南顾忌着言奕的小心眼,除了打电话问候没再经常上门,就算去也是挑林宓燕不在的时候。不是他心虚,是为了让言奕安心,他不喜欢两个人之间猜忌来猜忌去的,给爱人安全感是一个男人起码的责任。
这天言奕又来探班,买了两大口袋薯片怪味豆牛肉干,一进急诊中心大门就被小护士们呼啦啦围上了。
“拿来,拿来,我要那个!”
“哎哎,牛肉干给我给我别跟我抢!还有那个原味的薯片!”
“麻辣的,有麻辣的吗?言奕你怎么又忘了买麻辣的!”
……
……
两大袋零食没用了五分钟就被瓜分完,言奕抖了抖空落落的塑料袋,恨恨地说:“你们这群狼!”
下午时分,几个治疗室都有病人,言奕找了一圈,才在最后一间找到顾南,下巴一抬,眼神一丢,跟我来。
瞅准了主任办公室没人,言奕从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剥了包装送到自家男朋友嘴边,“饿了吧,幸亏我提前藏起来了,不然哪还有你的份儿。你杯子呢,我给你倒点儿热水。”
“还真饿了,中午有抢救没吃上饭。”顾南看了看窗户,确定没人注意之后,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接过剩下的摔进沙发里。
“又没吃饭?”言奕皱眉,“等着,我去给你买桶方便面。”
顾南还没来得及把第一口巧克力吞下肚,那个急吼吼的家伙已经跑没影儿了,摇摇头顺手抄个纸杯倒了杯水。
今天又是一大早就开始忙,中午那个坠楼伤用了两个小时才给救回来,他做的二助,主刀的马大挡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挑剔,下台后横眉怒眼地把他每个动作都数落了个够。花韵致等老马背着手走远了,悄悄对他说:“别垂头丧气,马主任从来都是看重哪个才数落哪个,他看不上眼的人想讨两句骂都讨不到。”
言奕很快回来了,撕开面桶泡上开水,拆了两根火腿肠扔进去,捧着滚烫的面桶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在他身边坐下来,表情有点儿奇怪。
“怎么了?”
“我刚才……碰到林宓燕了,她说……”
顾南漫不经心地问,“说什么?”
“她说想请我吃饭……她怎么会想请我吃饭?她知道了?你告诉她了?”言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在小卖部遇到林宓燕,对方主动叫住他,热情得不得了的样子,把他弄得一片茫然。看那个样子,又不像是对待前任男朋友的现任男朋友的正常表现……
好吧,他快把自己绕晕了。谁让他看到林宓燕就有点儿心虚呢。总觉得自己应该算是那种使用阴谋诡计横刀夺爱的阴险小人,要不是当初他使坏把林宓燕弄出国,她多半还跟顾南在一起呢。再加上当初不小心偷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给他的小心灵不小的冲击,虽然林宓燕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衣衫整齐温婉有礼,可脑子里偏就会蹦出敞开的领口下大半个白腻的胸膛,和胸口上胖乎乎指节粗壮的那只男人的手。
要他对着林宓燕笑眯眯地说话聊天,实在是很违心!很违和!
顾南眉宇间也有些疑惑,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实习的事儿想谢谢你。”
“可这事儿又不是我办的,要谢也该谢你才对。她请你吃饭了么?她怎么谢你的?顾南我跟你说你悠着点儿啊,别让我逮到,我会发飙的我告诉你!”言奕越想越愤愤,上下打量着自家男友。
男,未婚,身高180公分,身体健康无暗疾,眉目英俊有朝气,身材完美有肌肉;气质佳,学习好,专业娴熟,未来一片光明;外加待人体贴周到,家务勤快利落,床上既有实力又会卖力,前戏绵长细致正戏高潮迭起,完事了不是自个儿呼呼大睡而是搂着一起睡,这样的男朋友到哪儿找啊!简直太完美了有木有!太容易让人产生危机感了有木有!
越是发现顾南的好,越是觉得周围的男男女女全都虎视眈眈,前女友这类尤其需要重点防范啊有木有!
虽然顾南一再强调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可以言奕脑子里常跑马的性格,还是时不时会发散思维一下,这时候逮着个由头就又嘀咕上了。
当然他也就是嘴里玩笑式的问两句,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信任这个东西,既坚强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哪个男人都不希望另一半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不出所料,顾南理都不理他的嘀咕,只是好气又好笑地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人家请你吃饭你就去,在这儿胡猜什么。”
“好吧……那我真去了,要不,你也一起?”言奕想了想,又说,“不行,你不能去。”
“懒得理你。你们约的什么时候,今天吗?”面泡好了,顾南弯腰开始大口地吃,饿过了头胃里很不舒服,热乎乎的面条下去顿时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
“就今天晚上。那什么……我跟女生单独吃饭你一点儿也不担心?”言奕有点不满,顾南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很没有行情一样。他言奕好歹也算是临床医学院排得上号的院草好吗?就算排名比你顾南靠后了不少,你也不能这样无视人啊!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喜欢女人?”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女人?!”言奕大惊,急忙分辨,“我喜欢你!”
“那我担心什么。”顾南淡定地捧起面桶,把香味诱人的面汤喝掉一大半,末了满足地放下碗筷,惬意地瘫软在沙发里。
65.被镇^^压的诉求
这天的晚饭又晚点了,顾南一直忙到八点多,才跟方小贝和林森两个人去医院对面吃饺子,醋碟里搁点儿辣油,特别够味儿。他的口味本来清淡,但跟言奕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多了,也就慢慢变重口了一点。
三个人吃完了结账,惯例AA制,谁也不争谁也不抢。走出店门发现马路对面医院的几栋大楼已经亮灯了。相比起白天的喧嚣,门诊大楼在晚间格外安静,反倒是住院部一排排白色的窗口显得更有生气,建筑群东边儿的急诊中心则是照例地灯火通明。
正要过马路的当头,言奕来电话了。顾南的手机还是个用了几年的诺基亚,铃声也是默认款,跟人一样毫不花哨。言奕虽然也抱怨过两人不能一起玩儿微信微博,不能联机打游戏,可也没动过让他换手机的念头。两个人相处,干涉太多反而不好。
顾南停了脚步,示意方小贝和林森先走,站在路边把电话接起来,“吃完饭了?”
“吃完了。”言奕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说什么了?”
“……”
“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顾南站在一个广告灯箱前,在亮白的画面里投下一个高大的剪影。
“……问题就在于什么事都没有!一顿饭她除了闲扯就什么重点也没提啊!”话筒对面的声音突然爆发,带着点儿茫然,还有抓狂的前兆,“搞什么啊!莫名其妙请我吃什么饭啊!甚至也没提我舅帮她安排实习的事儿啊!”
“嗯,可能有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你不是说她不考研?不考研她请教个毛啊!我跟她也不是一个专业的啊!根本不对口啊!”言奕还在大声中,刚才在餐馆分手,林宓燕提议要不要散个步消消食,他打了个寒颤一口给回绝了。快步往家走,走着走着越想越觉得浑身不舒服,赶紧打电话给男朋友发泄一下。
“你消停一点,别在大街上咋咋呼呼的,走路看车。”顾南好笑地说,对街的人行绿灯亮了,他几步过了马路,往急诊中心走去。
“你说她在想什么啊?我跟她又不熟。”言奕嘟嘟囔囔地抱怨,以他单线条的思考方式真是猜不出来林宓燕找他套的什么近乎,要解决工作也该去找他舅吧,不过估计舅妈会很有意见……
“有人请吃饭吃了就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赶紧的回家。”顾南步子大,几句话功夫已经进了急诊中心,有病人来,方虹招呼他帮忙,急忙三言两语把言奕安顿好,挂了电话。
这边言奕瞪着被挂掉的电话无声地做了个鬼脸,旋即看到通话记录里面二十分钟之前被迫接收的那个号码,皱着眉头存进了通讯录。人家女生主动要号码不给说不过去,人家女生主动拨打过来说存一下哦小言老师以后常联系,不存也说不过去。虽然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她拉进拒接黑名单啊!
这个号码一存坏了,连着好几天每天一次,晚九点,准时问候。
言奕痛苦了。
客气没用,委婉没用,推脱没用,说到底人家一没求你办事,二没问你要东西,就是寒暄两句,不超过三分钟准挂,挂之前问一句,小言老师你明天什么时候在家呀,听说你前阵子手受过伤,我想来看望一下方便吗?
连着问了五天之后,言奕实在是找不出借口了,生怕她冒然摸上^^门来。这套小公寓现在可是他和顾南的爱巢,要是让对方前女友上^^门算是演的哪门子偶像伦理狗血剧!
再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言奕赶紧给约了个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不管怎样,明天一定要把话问清楚,林宓燕这是玩儿什么呢?
前两天去外公那儿,外公给了瓶药酒,顾南正开了瓶子打算给他推拿一下,听他接个电话嗯嗯啊啊的心不在焉,一张脸皱成苦瓜样,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坐下。
“左手。”
言奕乖乖地捞起袖子举起腕子。
顾南捏着他的手腕比划了几下,还是觉得有可能会弄到衣服上,于是放下装酒的玻璃瓶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哎,干嘛你你你!我屁股还疼着呢。”言奕慌里慌张地攥住自个儿的衣领。顾南最近龙精虎猛的,跟打了亢奋剂似的,每次都把他做得直求饶。今天轮班休息,早上起来就发情,润滑剂用光了就随便找了点东西将就一下,害他到现在那里都还有些难受。
“想什么你!”
额头上挨了一记,左边肩膀和手臂被强行剥了出来。
“还不舒服?我下次会注意一点。”顾南倒了药酒在手心里飞快地搓,搓得手心滚烫了,覆上他的手臂开始推拿。
言奕单手捞着挂了一半的衬衫,涎着脸贴近他,在嘴角轻轻碰了一下,伸舌勾一圈,“打个商量,下次我来行么?”
顾南专心按摩,目不斜视,嘴里淡淡地应道:“你来什么?”
“我来上你!好不好?让我试试嘛,你有那东西,我也有那东西,闲着不用多浪费啊!”言奕放软了音调,腻腻地求,“好不好?好不好?其实做下面那个也会很舒服的。”
“好,下次换你在上面。”顾南又倒了些酒液,黄色的液体把他的双手和言奕整条左臂都染上了淡淡地颜色。
言奕正要欢呼,一想不对,“你哄我,你说的是骑^^乘对不对!”
“让你骑我还不满意,也不想想我多屈就。”顾南强忍着笑,一根一根地揉捏他的手指,将药力全都揉进皮肤里。
“抗议!”言奕恨恨地看着他,“你独^^裁!你暴^^政!你集^^权主^^义!你偶尔让我一下会死啊!我需要翻身把歌唱!我需要民^^主!不准说什么我是民你是主!”
“我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按摩完毕,顾南拧紧酒瓶盖子,把衣服给他穿回去,衬衫扣子一颗颗扣上,扣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捞着脖子把人拉过来重重地亲了个嘴儿,“明天六点起床跑步。”
“你别跑,还没说好呢,究竟行不行啊?你不说话我可当你答应了。”言奕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跳起来跟着进了浴室。
顾南打开水龙头,药酒的味道并不难闻,可是酒精味过于浓烈了一些,所以他挤了很多洗手液搓洗。
跟着进来的言奕从后面环着他的腰,下身紧靠,脸颊贴在他的后颈发根处轻蹭。蹭一下念一句“好不好”,再蹭一下再念一句“行不行”,臀部还有意无意地向前顶。
热水哗哗地流啊,洗手液滑滑地揉,镇定冷静淡定的顾南同学在如此挑逗之下,仍然不动如山。慢慢地细细地冲干净了手,抓过毛巾擦干水珠,这才站直了看向面前的镜子。
两个年轻男人的身体亲密地重叠着,一丝缝隙也无。言奕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跟他一起照镜子,嘴唇委屈地撅起来一点点,显得很是欲求不满。
“你就这么想?”
“想!非常想!”
顾南反手捏住他的脸颊,把嘴唇捏成个章鱼嘴,目光在镜中交汇,“知道男人之间用什么分上下么?”
“什么?难道我还会怕你?”言奕很不服气地试图去咬他的虎口,没咬到,上下牙齿空空地磕到一起。
顾南转身,手掌扶在他腰上,说:“男人打架,力气大的胜算就大,做^^爱也一样。”
说完手臂用力一提,身子微微下蹲再站直,言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天旋地转地头朝下被扛了起来。
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血液瞬间倒流,脑袋立刻变得巨沉。倒挂金钟的某人只能使劲掐顾南的腰肌,使坏地把手往人裤腰里钻。钻进裤腰,扣住两瓣结实的臀肌,使劲捏使劲揉,藉此发泄自己的怨气。
还好,顾南怎么说也是个体贴的男朋友,其体贴程度就算在全校排名也能排到前五。就算自己身上被掐得通红,也没用恶劣的手段报复回某人的屁股上,只不过对他锲而不舍的反攻行为采取了干脆利落的镇压。
被镇压的某人在意乱情迷的当头,也就自然而然地顾不上自己最初的诉求了,把自己拼命往人身下送,只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里爽翻过去。
第二天早晨六点,闹钟响了,被窝里伸出只手重重一挥,可怜的闹钟飞到两米开外粉身碎骨。
顾南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人,“起来跑步了。”
刚才灭掉闹钟的那只手再度弱弱地摇了摇,深陷的枕头里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顾南我跟你说,真心话,下面那个真的很爽,你没有体会过你不懂。”
顾南伸手揉他的头顶,“我懂,听到你的叫声我就什么都懂了。”
言奕掀开蒙头的被子,露出一双大黑眼圈,“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