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一刻，轩辕洪没有想过这种水果的价钱问题，小帅就这一个愿望，怎么也得让它实现。
第二十五章：限量采购
战舰进港的时候正是午夜，轩辕洪一觉醒来就收到范若诚的电话，让他到一号出舱口汇合。轩辕洪急忙洗漱穿衣，带了柠檬狂奔出门，老兵们都指着他哈哈大笑，说新兵蛋子就是性子急，一听说能下船就想长翅膀飞下去。
到了大队门口，值班军官带了几名宪兵守在那里，有外出证的才准出去，没有证的，只能暂时呆在队里，防止有人偷偷溜下船去。
值班军官查了轩辕洪的外出证，问他：“第一次下船？”
轩辕洪腼腆地笑笑，“是的，长官。”
“嗯，要注意保持军容，内务条例都背过了吧？外出注意事项都知道了吧？”
轩辕洪一一回答，值班军官将外出证交还他手里让他收好，慢条斯理地说道：“刚刚接到上面通知，每个外出人员带回战舰的物资不准超过一公斤，自己要买些什么可要打算好了，别到时候钱花掉了东西带不上来，心痛也没人管你。”
“啊？怎么这样！”
“我还想买几本实体杂志的说。”
“这么说买瓶润肤霜也得考虑考虑？”
“唉，开船后新兵蛋的水果又要大卖了。”
围在出口处的士兵们喧哗起来，往常战舰也规定士兵们携带上船的物资重量，但从来不会低于三公斤，这回可好，才准带一公斤的东西，买几个水果几袋零食可能都会超标，这还让人怎么搞嘛。
值班军官脸一绷，喝道：“这是作战指挥部的通知，所有人无条件执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宪兵大队就在舱口守着秤呢，胆子大的尽管去摸老虎屁股，被抓被扣的别叫老子去领人！”
轩辕洪低着头走出机修大队，心里乱得很。他可是准备好大肆采购一番的，光是种植用的泥土就得好几百斤，这一限量采购，所有计划都得泡汤了。
他瞄了瞄柠檬，柠檬立刻告诉他：“想都别想！东西进了我的箱子可以收起来，但重量还是在的，一克都不会少！”
轩辕洪苦着脸，耷拉着肩膀嘀咕，“那怎么办，难道以后再也不能种植株卖钱了吗？”
“真是笨得可以，以前卖出去的那些盆栽，不是可以把泥土回收回来？人家只说不能带东西上来，可没说战舰原先有的要清除掉。”
“对哦对哦，泥土可以循环使用，虽然会损耗一些，但也够种好多回的了，到时咱们再……”
想通的轩辕洪重新焕发出青春活力，跟柠檬对了个“你懂的”眼神，随着人流到了一号出舱口。
哎，才是起床号响没多久，大家都跑来等下船了，看来寂寞的太空生活已经被厌烦了，官兵们迫不及待地要出去疯狂一下呢。
轩辕洪一下子就找到了范若诚，他正背着双手站在那幅巨大的上舰物资限量通知下方，笑眯眯地看着轩辕洪，似乎早就看见他了。
轩辕洪急忙跑过去，道歉说离队的时候被值班军官逮住教育了一番，所以没能及时赶到，“……您也知道，我才是新兵，长官们怕我出差子犯错误。”
“呵呵，可以理解，新兵一般都要有士官以上人员带领才可下舰的，他们不放心我，怕我把你带坏，所以才会那样。”范若诚不以为意地笑着，“走吧，马上要开舱门了，我们的路程有点远，得早点离开。”
轩辕哦了一声，立刻跟上。他看出来了，范若诚在官兵中有些声望，人家一见他就让路，这家伙完全是明目张胆在插队，左拐右拐的，竟然跑到队伍最前面去了。
守在一号舱口的宪兵由上次到机修大队食堂去镇压闹事官兵的大块头中尉领队，他一见范若诚，眼睛就眯了起来，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范若诚轻笑一声，对轩辕洪道：“阿洪，这是宪兵中队的中队长泰坦中尉，我的手下败将。泰坦，这是我的新朋友阿洪，没什么大事别乱抓他！”
“泰坦中尉好，我是机修大队的轩辕洪，这是我的伙伴柠檬，以后请多多关照。”
“嗯。”
泰坦被范若诚的介绍气得直抽抽，但自己打不过他确是事实，只得嗯了一声扭过头去，呼喝宪兵们赶紧开舱，别误了范博士的行程。
厚实的舱门打开，外面就是宽阔的站台，轩辕洪跟在范若诚的身后走过扫描仪，被记录下身份、重量和外出证号码，柠檬也被扫了才准出去，这才原先还存了侥幸心理的洪同学彻底打消了走私的念头。
咳！其实可以用空间走私泥土的，可到时候会经不起推敲，很容易让人发现漏洞。所以洪同学决定，还是走回收再利用这条大道比较好，实在不行，只能另外想办法挣钱了。柠檬小同学电焊和塑型技术非常过关，从唐班长手里抢点工艺品生意也是可以的嘛。
被某人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的柠檬眼睛一瞪，“你又想干嘛？”
洪同学嘿嘿傻笑，“没干嘛，突然想到要买一本手工制作工艺品的书。”
柠檬无语，往他肩上一坐，闭眼上网冲浪去了。
范若诚这时凑了过来，贴着轩辕洪的肩膀笑道：“你想买书？大的画册可不行，会超重的。”
轩辕洪摇头，“没，只是想想，不一定买，我主要还是看种子，那玩意轻，应该可以多买一点。”
“唔，我就整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种地呢？这世上有许多很有趣的职业，比种地好玩多了。”
“范博士不喜欢种地？那您为什么要应征去当农场管理员呢？”
“我……”范若诚张了张嘴，突然词穷了。说什么？告诉他自己是逃婚逃到战舰上的？会被笑的啦，打死也不能说！
被范若诚这一打茬，轩辕洪都忘记欣赏气势恢宏的太空港了，迷迷糊糊地就跟着范若诚出了港口，上了悬浮车，在迷宫般的港口城市转了一圈，范若诚就说到了。
下了车，轩辕洪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上。马路两边商店林立，多数都挂着粮店饲料店的牌子，商店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看来是一条专门买卖人畜口粮的米粮一条街。但整条街看来比较破旧，商店门面都是灰扑扑的，似乎有好多年没有修缮过了，让轩辕洪想起自己住了十八年的贫民区。
范若诚举步走进唯一的一家种子店，轩辕洪跟进后立刻直奔柜台，专门挑一些埃拉星的特产植物种子，包括何小帅想吃的冰雪果。
轩辕洪也不要多，每样种子只要二十颗，有些种子体形比较大的就只拿了五颗，这样即使他买了几十种，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公斤。这些是要过明路的，付款后就由柠檬收起来了，三万多星币一下子少了多半，洪同学心疼得要死。
范若诚也买了一些果树种，他说买回去试种，但轩辕洪表示怀疑，因为一号农场除了苹果和橙子，从没见过其他种类的果树，某些人就是明显的光说不练型。
买完种子，范若诚就提出去吃饭，轩辕洪举双手赞成。出来时连早餐都没吃呢，他早就饿得胃发痛了。
第二十六章：有人请客
在出租车站点，范若诚对司机说了个地址，悬浮车便拐上飞行轨道疾驰而去。
轩辕洪老老实实地坐着，范若诚就坐在他对面，笑眯眯地向他介绍埃拉星的历史。
这里是距离阿法星际联盟与摩根帝国边境线最近的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也是阿法盟军边防部队的补给点，所有供给从星盟运来这里，再用小型运输舰转运至各个边防部队。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埃拉星沦陷，那么阿法盟军的前线将全线崩溃！
为了敲掉埃拉星这个阿法边防部队的后勤供给点，摩根人想了无数办法，多次潜入阿法边境线以东，对埃拉星进行破坏。但除了损坏一些建筑设施，并没有对埃拉星造成致命伤害，它沧桑，它破旧，却依然挺立在边防军的后方。
“有没有见过摩根人？”范若诚好奇地问，非常想知道对面这孩子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他想一点一点地把那些记忆挖出来。
“高中二年级时有节实验课，专门介绍摩根人，我一直奇怪那半人类半机械的身体是怎么繁衍传承下来的。”
“创世神是万能的造物主，宇宙中有许多我们还未探知的领域，或许还有比摩根人更神奇的智慧生物。”
“有可能，但是摩根人清洗纯人类的偏执，应该算全宇宙独一份了吧。”
“他们脑子坏掉了，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打过来，我们打过去就是，把他们当成拉动经济的便捷杠杆就好。”
“呵呵，范博士说话好像历史老师……”
话匣子一打开，轩辕洪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读书时的趣事。他无比怀念平静的中学生活，虽然贫穷，食不裹腹衣不蔽体，但每天能够学习到大量的文化知识，精神方面非常满足。
范若诚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引着轩辕洪继续往他感兴趣的方面说，又不会让轩辕洪反感。这一席话，说者高兴，听者同乐，皆大欢喜。
等到轩辕洪发现因为说了太多话，喉咙有点干要找水喝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家高级餐厅里了。
抚摸着雪白柔软、绣了美丽花纹的桌布，轩辕洪脸红红地问范若诚：“在这里吃东西好贵的吧？”
“没关系，有人要请客，我顺便拉你来的。你尽管找喜欢的点，不用担心费用问题。”听了洪同学的过去，范若诚觉得还是不要再打击这可怜的孩子了，直接说了自己也是应邀而来，请客的是别人。
“那我们是不是要等那位先生来了再点菜？”轩辕洪的手在桌布的掩盖下捂住胃部，竭力不去想像那些名字好听图案好看的菜肴是什么味道。
“呵呵，他来了！”范若诚站起来，和迎面走来的黑衣男子紧紧拥抱。
黑衣男子衣着很酷，黑色皮裤黑色皮衣，里面是黑色棉质衬衫，站在那里，就象一根笔直的黑色铁柱，霸气十足，无惧天地！
黑衣男子长相很年轻，两道剑眉飞扬入鬓，眉宇间却隐藏了无数沧桑与疲惫。他松开范若诚，锐利的眼神落在轩辕洪的身上，却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嘴唇仍然抿得很紧，眼睛里已经染上了笑意。
“您好，我叫轩辕洪，这是我的伙伴柠檬，打扰了。”见黑衣男子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向自己，轩辕洪突然心里好像漏了一拍似的一阵慌张，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自我介绍。
“阿洪？我听若诚说起过你！我是范若信！”
“哦，范先生好。”名字仅仅相差一个字，难道是范博士的兄弟？
“嗯！坐！”
黑衣男子一步就跨到轩辕洪身边坐下，左手肘支在桌上托着头部看他，视线一直沾在他的脸上。
洪同学紧张地摸了摸脸，小声问柠檬：“我脸上有脏东西？”
柠檬摇头，“没有！”
轩辕洪在心里狂叫，脸上没有脏东西，那人家干嘛要盯着我不放！难道是在怪我不请自来，要多花一份钱？
范若诚重新在轩辕洪对面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对，问：“点菜吧？”
范若信随意地摆摆手，继续盯着轩辕洪看，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礼貌，让洪同学多么的不安。
看眼前这二位明显不在状态中，范若诚摇头轻叹，直接做主点了三份最贵的套餐，要了一瓶当地最好的红酒。难得有机会宰堂兄一次，不下重刀子太对不起自己。
高级餐厅服务质量很好，套餐和红酒很快就送到了，一名优雅的小提琴手还特意跑到他们附近拉起了优美的音乐，让轩辕洪紧张的心理慢慢平静下来，专心对付这顿有生以来最昂贵的午餐。他没吃过正式的西餐，但他可以学，跟着两位范先生做就可以了。
红酒很醇厚，菜肴很美味，音乐很动听，轩辕洪放下餐巾，幸福地弯起眼睛。有钱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享受，以后一定要更努力地挣钱，天天吃西餐喝红酒听小提琴！
这时，坐在轩辕洪肩头的柠檬用力跺了一脚，提醒洪同学别忘了他们还另有要事，不能再浪费时间啦。
于是轩辕洪很有眼色地抓起军帽，彬彬有礼地告辞，“非常感谢范先生的这顿午餐，以后有机会再报答，我有点小事先回去了，您二位慢慢聊。”
范若信说声保重，在洪同学没有柠檬的另一边肩膀重重一拍，巨大的力道差点没把他拍趴下，他狼狈地后退一步站稳脚跟，勉强笑着说声再见，便快速离开这对古怪的范氏兄弟。
范若信盯着轩辕洪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玻璃盒，将指间夹着的两根黑色短发放进去，再小心盖好盖子收进口袋，抬眼看范若诚时，又面瘫了。
“我走了，有了结果再短信你。”
“你这人真是的，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出来一趟，总得多玩几天嘛，巡天要在这里呆72小时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有钱我没有，你得包我这几天的消费！人家津贴好少的，这里的东西又贵得要死……”
啪！一迭厚厚的千圆面值的崭新星币扔到范若诚面前，他眯着眼捡起拍在手心里，范若信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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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洪和柠檬出了西餐厅，先到附近的百货商场买了套便宜的便服换上，出了商场便把军装放进空间里，柠檬也暂时躲了进去。
他就象个当地老百姓一样悠闲地四处溜达，最后问了一位手里提着新鲜蔬菜的大婶，才找到这里最大的农贸市场。
走在充满异味的家禽市场，听着百姓讨价还价，看着小贩一脸肉痛其实心里乐开了花的表情，轩辕洪心里莫名的平静。
这方天地，与刚才的西餐厅，是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的区别，但与轩辕洪的生长环境是何其相似，他没有任何不自在，相反，更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轻松。他象个第一次来买菜的孩子，每一种菜都要问一问价格，问一问产地，有时还要问问好吃的做法。
洪同学憨厚的笑脸很有杀伤力，人又长得俊俏，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大叔大妈们立刻缴械投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听说他家里办酒席要杀很多家畜，马上有人介绍他去找鬼手六。
鬼手六是定点在这个农贸市场帮人屠宰家畜的老头子，本人并不是埃拉星土着，而是从遥远的首都星阿法星来的，据说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他私自离家出走上了战舰当了兵的独生儿子，可找到埃拉星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儿子战死的抚恤通知书。
卖菜的大妈无比怜悯地对轩辕洪道：“那老头子可怜呐，中年死了老婆，晚年死了儿子，孤苦伶仃的，就在埃拉安了个窝。每次从前线回来补给的战舰一进港，他就跑去找舰长要求上阵杀敌，要屠光摩根人为儿子报仇……”
找到鬼手六时，轩辕洪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肌肉男同大妈们所说的可怜老头联系在一起，头发一根也没白的人，能叫做老头吗？还是埃拉星人对老年人的定义比较宽？
鬼手六很清闲，蹲在铺子门口看人来人往，看见轩辕洪走近，他眼睛一亮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这位小哥贵姓？来此何事？”
是个有文化有礼貌的老头子！轩辕洪对鬼手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不过，鬼手六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和范若信那么相似捏？
轩辕洪忍不住又要摸脸，看是否有脏东西了。
“咳！你好，我叫阿洪，我有一些家畜需要马上屠宰……”
轩辕洪把自己的要求一说，鬼手六马上揽下生意，说只要他东西送到，保证一个小时内把活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