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同行——易容术九

作者:易容术九  录入:02-03

丁华怔怔地看着贾鑫,布路,那个布路?“老板,他要是在那里又要怎么办?”

贾鑫摩挲着下巴,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汇报到SCL总部?马克主教什么都没说,他要去说?贾鑫道:“算了,别查了。”

“老板?你打算什么也不做?”

贾鑫颓丧地道:“做什么?让粱州变成另外一个风城吗?”

丁华畏缩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挺直了腰,“那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贾鑫垂眼,“别说了,去休息吧。”或许他是不该束手束脚地什么也不敢做,但他害怕做错,因为他承担不起无数人生命的重量。

丁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看贾鑫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便静静地走开了,走远后,他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虽然有很多人这一晚都在失眠,但布路睡得很安稳,他弄了个半球形的精神屏障把他和许悟罩了起来,所有声音包括思考的声音都被他隔绝在外,他的大脑像他失去能力时一般安静,他又一个非常有助于睡觉的抱枕,怎么会睡不好。

被当成抱枕的许悟睡得不好,因为布路每换个睡姿便也帮他换个睡姿,布路仰着睡时他趴在布路胸口睡,布路侧着睡时他躺在布路臂弯里,但布路趴着睡时……许悟挣扎不开,又咬不醒布路,最后居然也就醒醒睡睡地过完了这一夜。

早上,布路醒后抱着许悟去排队刷牙洗脸,许悟埋怨道:“你睡相非常差。”

布路不信,“你以前没说过啊。”前几天他没怎么睡,昨晚他觉得自己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天明,早上醒来也还在自己的床位上,怎么睡相就差了?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怀里小男孩的小腮帮子,“明明是你的睡相差吧,以前你经常把我踹到床下,我都从没和你抱怨过。”

原来如此,许悟抓下布路的手指,这人居然一直以为自己睡相很好,许悟想不出为什么他以前没说过布路,难道是因为他很喜欢踹人?昨晚他也踹了布路,可惜没踹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能快点变回原样多好……

洗漱完后,布路带着许悟回到了棚屋内,大家基本上都已经起来了,布路他们隔壁的老婆婆还躺着,“婆婆?”布路叫了声,没得到回应,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蹲下身去看,许悟也站到了地上,用他的小手推了推老婆婆的手臂,“婆婆,要吃早饭了。”

这时,布路摸到老婆婆身上已经凉了,他把许悟抱了起来,“婆婆去世了。”

许悟一怔,“不可能!”

布路看向周围,有很多人听到他的话后,围过来了,布路道:“昨晚你们有谁注意到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吗?“

一个中年妇女道:“她昨晚是叫唤过几声,但后来她又安静了,却没想到……”

昨晚布路设了个很厚实的屏障,他什么也没听到,他叹了口气,“我睡得太沉了……”

许悟道:“她没死。”

布路想说什么,却看到老婆婆的手动了动,其他人也看到了,布路看了眼怀里的许悟,然后看向其他人道:“你们谁能去帮忙叫医生来吗?”

“我去。”“我去……”有几个人都往门外跑去。

医生来得很快,他们把老婆婆放到了担架上,然后迅速地把她抬往医疗室。

许悟握住布路的手指,“我们也去。”

布路便跟上了那些医护人员,他低声问许悟,“你很喜欢这个老婆婆?”

许悟看着前面的担架道:“她对我很好。”布路昏迷的那几天,都是那老婆婆在照顾许悟。

布路道:“我对你也很好。”

许悟道:“她无条件地对我好。”

布路气结,“我就是有条件的吗?”

许悟道:“她对我真的只是对我好,你对我好只是为你自己。”

“……”布路的心冰凉冰凉的。

许悟乌黑的眼睛看了布路两秒,“但我还是领情的。”

“嗯。”布路叹气,“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明明你以前还送过我玫瑰的。”

啊?许悟怀疑地看着布路。

医疗室到了,老婆婆被放上推车,然后被推进了手术室,布路抱着许悟在一旁看着,布路看到有两个医护人员没离开,便道:“不用照顾我们,你们去忙吧。”

两人中的男医生笑道:“有份材料需要你帮忙填一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另一个女护士对许悟笑道:“小朋友,你叔叔要去帮我们工作,我带去你玩好不好?”

若是别人,会以为要填的材料是关于那老婆婆的,但布路知道他要填的是什么,那是份心理调查,这些医生可能听到他和许悟说的话了,他们怀疑他有某些心理问题,他现在是个疑似恋童癖,接下来他将面对一系列调查,他默默地看向许悟……

第三十一章

正当布路准备跑路时,受人尊敬的马克主教出现在医疗室,他是来找布路的。主教的朋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医生们重新开始考虑他们要不要调查布路,最后他们决定,调查可以先不进行,但以防万一,布路仍然要被重点观察。

医生们有了结论后,便离开布路他们继续去忙碌了,走之前,他们还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几眼同样带着一个小朋友的马克主教。

布路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他很想知道马克主教这样的神职人员,被人怀疑有恋童癖倾向后会怎样,“主教……”

“小弟弟,这个给吃。”安妮小朋友看到许悟后很开心。

布路没心情调侃神职人员了,“主教阁下,你什么时候走?”

马克道:“我不着急。”医疗室这边人来人往,说话很不方便,“先去我那里聊一会?”

马克主教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到了后,他想让人把安妮和许悟先带出去玩,许悟倒没说什么,可他家监护人坚决不肯,安妮看小弟弟不一起去,她也不愿意去,但最后还是被马克让人强行抱走了,小女孩伤心的哭声渐渐远去。

马克摇摇头,定了定心,在布路对面坐下,“你有什么打算?”

布路原本倒不介意在这个地方多住一段时间,但他想起那些敬业的医生,再想起正往这里赶来的把他当成猎物的某些人,“我打算换一个地方,有可以推荐的吗?”

马克心情很矛盾,他想报答布路,但黑翼灭世啊,他想了一晚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他没回答布路的话,却问道:“我记得你也信创世教,那你知道那个黑翼的故事吗?”

布路笑道:“听过。”

马克很郁闷,他想问的是:布路你是不是真的是黑翼?但他不好意思直接问,结果布路也没有要好心帮他解答的意思。“那么你认为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端端正正地坐在布路腿上的许悟提问了:“什么传说?”

“创世神的传说,很久很久之前……”布路立刻帮许悟详细地普及了一遍神话知识,

这些神话故事,马克主教已经给别人讲过无数遍了,他听得有些走神,突然,他听见许悟问,“这些故事是真的?”

布路笑道:“当然不是。”

许悟点头,“所以你真的没有翅膀?”

马克主教来了精神了。

布路道:“没有。”许悟有点失望。布路笑道,“你喜欢翅膀?”许悟还没回答便眼前一黑身上一暖,他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连头带脚一起裹住了,他仰起头,看到布路正看着他笑,然后他身上一松,裹住他的东西离开了,他看到布路身后有两扇巨大的黑翅膀,它们伸展着撑满了整个房间。布路把许悟托到肩膀上,“摸摸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翅膀?”

许悟好奇地摸着那些光滑柔软的黑羽毛,“是假的?”这翅膀摸起来是实体,但看着却很轻,而且这对翅膀的出现没有撕毁布路的上衣。

“是假的。”布路笑道,“但真的可以飞。”当时申钺死的时候,他想带申钺离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会阴差阳错地用精神力凝结出了一对黑翅膀,他从来没想成为传说中的黑翼,他只想找到许悟而已,灭世这种事他没兴趣,这些天他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克已经震惊得摔下了椅子,他先转头去看窗户是不是关着的,然后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你真的是黑翼?!黑翼灭世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布路道:“首先,黑翼指的就是某个长出黑翅膀的人?那个人不一定是我啊。”

布路听到马克在心里说:可惜SCL相信是你。

布路又道,“我只想找人,而不想自找麻烦,灭世这么大的麻烦我一点也不喜欢。”

马克心说:看来你有这个能力,原来你真的是黑翼!黑翼想找的人是创世神,难道创世神是……马克看向了许悟,黑发黑眼,似乎和教堂里的创世神像有几分相像……

“好了,收起来吧。”许悟从布路肩膀下滑了下来。

布路笑道:“我以为你喜欢。”他话未说完那对张扬的黑翅膀就先消失不见了。

许悟道:“只有你喜欢这种麻烦。”他看到马克主教正敬畏并且恳求般地看着他,他怔了怔,然后开口道,“别担心……”还未说完便被布路捂住了他的嘴,布路对马克笑道,“主教,我们该走了。”不止是离开这个房间,而是离开这个营地。

许悟道:“去看婆婆。”

“好,先去看婆婆。”布路单手把许悟抱起,伸出右手和马克主教握了握手,“主教,这个世界的危机我们帮不了你们,但我相信你们能自救。”

马克主教抓着布路的手不放,“什么意思?该怎么做?”

布路道:“我想,首先你们需要去查清楚创世神灭世的传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里传出来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传说当故事听听也就算了,但变了真的,这就值得怀疑了。

马克一愣,从没有人怀疑过创世录上的话,“但教皇也预言到现在会发生这些灾难。”

布路笑了,“那你就回去让教皇预言一下要怎么躲过这场灾难吧。”说完他挣开马克主教的手,开门离开。

出门后布路对许悟道:“你现在没有力量,别轻易对别人承诺。”

许悟道:“为什么会有神?”

布路道:“很久以前,人类遇上了很多奇怪的问题,当时他们能力有限,找不到答案,后来他们用想象力解决了问题,神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神?”

“不,他们碰巧蒙对了。”

许悟道:“这个世界的神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布路笑着亲了亲许悟的小脸,“本来没关系,但这个世界是你造出来的,这个是真的,你以后就懂了……”

许悟的手拍到了布路脸上,“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布路也不争辩,只笑着偏头去咬许悟的手,一大一小一路笑闹着,直到医疗室才安静下来。

辛欣和吕新城正坐在医疗室唯一的那个休息室里,布路看到他们后便抱着许悟走过去,他打量着吕新城,“不舒服吗?“

辛欣假装气恼地道:“老板,难道你不应该先关心我吗?”

布路摆摆手,“你能有什么毛病。”

辛欣气急败坏。

吕新城表情有些诡异,“我也没毛病。是主教的助手告诉我们说你在这里,你认识的人生病了?”

布路点头,“是,而且情况有些不好,希望能渡过难关。”

大家一起在休息室等消息,辛欣和布路在讲悄悄话。

辛欣: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布路:我的邻居,不知道是什么病。你和新城什么时候走?

辛欣:这个不急。老板,有好消息,我的能力也恢复了一部分!

昨晚,如果有人一直躲在辛欣的房间里,那他就能发现辛欣消失过一小会。如果有人正巧在那一刻闯入了辛欣在京都的家中,那人便能发现本该在千里之外的房主居然在家。

布路:只有你才会糊涂到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现在恢复了多少?

辛欣:能从这里回京都,要不要试试能不破开这个空间?

布路:试试?你如果真觉得能打开这个空间还用试?

辛欣现在的确还不能,她嘴硬道:过了这么久没能力的日子,我有些手生了而已,而且我看你好像不愿意回去的样子……

吕新城看辛欣和布路都在神游,他有些无聊,看许悟在翻报纸,便去逗他,“小朋友,你几岁啦?认识字?”

许悟和布路一起看向了吕新城,然后许悟又低头去看报纸,布路把许悟抱到他的另一侧。

“……”吕新城莫名其妙地看向辛欣。

辛欣白了他一眼,“管这么多干嘛。”她站起来道,“走吧,和我去问问医生,看老板认识的那位病人现在怎样了。”

许悟道:“刚才你和辛欣在说什么?”

布路笑道:“你怎么知道?”

许悟摇头,“我不知道。”

布路想了想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你能造物,我能控制精神力,她能打开空间。我和你很早就认识……”

许悟道:“这个我知道。”

布路笑着继续,“后来你来了这里,我想来找你,我一个人进不来,就带了辛欣一起,结果进来后又出不了去,她就很倒霉地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还好我们的能力虽然被限制了,但这里的规则无法消除我们的存在,能让我们死亡,但阻止不了我们重生,要不你就欠我两条命了……”

许悟道:“是你自己要来。”旁边的人看到的是:可爱的小男孩皱着眉,看起来似乎是受了委屈。一个路过的小护士摸了摸口袋,走过来递给许悟一把糖,然后摸摸许悟的头,又走开工作去了。

许悟看看手上捧不住已经落了不少在身上的糖果,手一伸,“给你。”

布路不客气地把那些糖收了收都装入了自己的口袋,无视周围人的白眼,他接着之前的话题低声道:“现在你的能力消失了,我们的能力却开始复苏了,辛欣想打开这个空间回到我们自己的地方去,但她现在能力不足,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回不去。”

许悟想了想道:“她好像有点怕我?”吕新城都会来逗他,但辛欣看他的时候一直很敬畏。

布路笑道:“她知道你不是真的小孩子。”

许悟知道肯定不止这个原因,他刚想再问,便看到辛欣他们回来了。

辛欣和吕新城快步走近,先说话的是吕新城,他压低声音对布路道:“有些不对,我觉得应该出事了,我们先出了营地再细说……”

第三十二章

“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他们会立刻封锁营地?”布路皱眉,刚才他一直在和许悟聊天,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此刻,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精神力像无形的涟漪一样,一圈圈扩散开去,各种音调的话语传回他大脑中……然后他迅速地抱起许悟,“走,我们去找马克主教,然后搭他的直升机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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