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明白人,很多话说过听过不一定就算过。既然无力改变这个僵局,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在‘这里’以外的地方,或许才是实你个人价值的最佳场所。以你的能力,相信申请全奖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毕竟……你应该明白,出去过是质的差别。”
……
董明望着消失在走廊里的巢冀继的背影,点起一支烟。烟……刘树海之于他或许就像是烟。没有特别的喜恶,只是一种达到目的必要的工具。烟,抽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但要马上戒断却又有那么一点留恋……
难得的在私下里吸完一整支烟,董明把玩着还隐现着一点火星的烟蒂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烟蒂灼人的温度……
第五十五课
许夏以双眼时不时不小心扫到最后一排某个焦点的频率,表情在平静与凶恶间频繁的转换,着实惊着了不少善良无辜的孩子,例如以下某个片段就在这堂险象环身的课上不时发生……
许夏展开温和亲切如阳光般的微笑:“下面这句话请一位同学来翻译一下,当做一次平时成绩,当然……句子不是很难……”
讲台下前排的女孩子们已然在许老师柔和的光环下眼神迷离神情恍惚,大家暗自决定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和老师熟稔的绝佳机会,就是回答不出也要举手!下了课还可以借着提问的借口进一步套套近乎摸个小手揩揩油什么的。
“不过……”同样的表情,许夏语速渐渐放慢:“如果回答不出来或者该同学没有来的话,那么自然对于最后的成绩必然会有‘一定’的影响。”女孩子们开始纠结……这货貌似是有风险啊……要是答不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但是要是答出半句可不可以从轻发落呢?
在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色令智昏,大家用眼神默默交流,纷纷心领神会后坚定的点下了头。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老婆抓不着流氓!豁出去了!一定要上!
“Discrimination isn‘t their only concern;almost everyone testing positive for the Huntington’s gene develops symptoms during middle age, and doctors can do nothing to help.好,哪位同学翻译一下?”
‘坑爹呢这是?!’全体在座的同学在心里异口同声的尖叫……别人说玫瑰上都是带刺的,这玫瑰上带的不是刺啊,带的简直是流氓啊!
10秒的全场静默后,许夏依然挂着亲切温和的微笑:“既然没有同学主动回答,那么我就抽个学号吧……”说着低下头翻开点名簿貌似困惑的找寻着早已决定好的某冤大头的名字。
“啊,0920010281安世道同学,请你站起来帮大家翻译下这句句子好吗。”
安世道虽然知道这下要糟,却没想到当亲爱的小许在课堂上连名带姓加学号的叫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磨磨蹭蹭,慢慢腾腾的扶着桌子,最后还是不得不站起来,却半天开不了口。
边上之前被许夏的锐利眼神无数次误伤的哥们儿用同情的小眼神儿望着咱们背影悲壮的安兄,大有一股子英雄惜英雄的味儿。眼中饱含着“哥们儿你一路走好,兄弟就不送了……”这样的复杂含义,又略带着半点儿庆幸……想想还是帮他一把?于是暗暗的掏出包里的电子词典,刚打开盖便听得许夏走到跟前轻声细语的说: “左边的男同学,你是不是想替他回答?”许夏依然微笑着发问,边上的哥们儿瞬间低下头呈现昏倒状,直到课程结束再也没抬起来过……
许夏望着一边阵亡的某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回过头看着安世道:“不用害怕说错,安世道同学,可以大胆的说出来。”
“……”安世道彻底无声。
许夏低头在点名簿上写了些什么,抬起头面向在座的已经恨不得把头低进课桌下隐形的所有同志们,“既然这位同学回答不出来,那么公布一下正确答案,这句话的正确翻译是:‘担心受到歧视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忧虑,几乎所有遗传性亨廷顿病基因检测呈阳性的人在中年时症状都会显现出来,而医生对此却无能为力。’”
玩儿脱了这是?!当场所有心里再次异口同声的吼叫,这叫人翻的句子?!还有‘遗传性亨廷顿病基因’是啥?!莫非是重口味的新play?!
许夏完全不看一眼底下一群被打击的群众,走回讲台淡定的看着安世道:“虽然你回答不出第一题,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给大家上课,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底下咱们老实的安兄已经有点汗淋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Hard, I quickly shot.这句很简单,你来翻译一下。”
流氓呢这是?!安兄心里暗吼,但是迫于形势只好勉勉强强的开口声音像蚊子一样“……力……我……”
“什么?听不清楚,请大声的说出来。”
安世道横下心,丢脸就丢脸吧,于是声音洪亮字正腔圆的喊道:
“用力,我快射了!”
= =
全场黑线,鸦雀无声……
第五十六课
宋大灰狼强搂着对他推推挤挤的李小媳妇的小蛮腰一把推开自家寝室的大门。
“博涛,放手啦~”李小媳妇红着脸推开那只满脸奸笑的大灰狼,“要是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哟~今天是怎么了?”说着一手把自家媳妇搂进怀里,凑到耳垂边小小添了一下,见它立刻微微泛红才满意的轻轻细语道,“别人?呵呵,难道你更喜欢在别人面前被强奸吗?”
李一城一闻此言早就羞的满面飞霞,但是好歹也在宋某人的怀里无用的抵抗了几下,终是无奈就范。
宋博涛轻车熟路的把李小媳妇按倒在床……
正在两人难舍难分宋兄即将提枪上马李小媳妇呼之欲出之际,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宋兄心头。
强忍住不去看身下娇喘频频的可人儿,宋兄忍着一头冷汗杯具的抬起了头……
只见巢冀继和安世道两个正襟危坐在写字台的两边,表情凝重的望着他们……= =
寝室里很静,静的仿佛只能听见李一城脸蛋充血的声音。
立刻拉来毛毯裹住自家老婆,宋博涛无奈的从老婆身上爬起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巢冀继垂头呈沉思状,良久表情凝重的叹了口气:“哎……不行啊……”
啥?不行?!谁?!!哪方面?!!!宋博涛几乎跳起来,狠狠瞪着两只不识趣的大号障碍:“要不是你们两个混蛋半路来插这么一杠子,老子会不行?!”
李一城早把头埋进棉被里呈鸵鸟状,做到三不:不听,不说,不省人事。
“果然是不行吗……”安世道也低下了头做沉痛状。
“世道?!你!”宋博涛几乎说不出话来,正欲发作却见巢冀继拿起一张纸拍着安世道的肩,“31……再怎么强求也拉不及格的……吧……”
“这是?”宋博涛探头看了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S大学第一学期英语期末考试(B)”的字样,边上还醒目的标着31的鲜红数字。
“我说世道,你上学期英语补考31?”李一城好不容易察觉出外边情况的变化从棉被里探出脑袋。
“嗯。”
“重修?”
“嗯……”
“……”
……
第五食堂靠门的角落里,许夏正悠闲的吃着午饭特供的鳝丝卤蛋面。今天咱们许老师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嘴角不时挂着能瞬间电晕周围小美眉的醉人笑容,夹起碗里唯一的一片菠菜似乎也能嚼出肉味来。
想起安世道刚才的表情,总有那么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许老师”背后响起一把熟悉的男音,许夏头也不回地继续吃面就像是没有听见。
“许老师”这次却是巢冀继的声音,许夏慢慢的放下筷子转过头完全无视边上某只大型犬,对着巢兄淡淡的漾起一个笑脸,“冀继,找我吗?”
安世道似是不介意的笑笑,但眼神里似乎透着一缕淡淡的忧伤:“是我找老师有点事。”
许夏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安世道同学,你有什么事么?现在是午休时间,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情的话,可以等下星期上课的时候再说。”
望着许夏不耐烦的样子,安世道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许老师,上学期期末补考我的成绩不太理想……”
“这事啊……”许夏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面汤,吃了片鳝丝,“我可做不了主,你上学期是李老师的学生,成绩是她给的。况且这学期我也只是来代课的,没有权利随便改动其他老师给你的成绩,你说是不是?要是你真对成绩有异议,应该去找李老师是不是?”
巢兄听许夏这么说,不禁帮着安世道说了一句:“许老师,世道现在也是找不到李老师才来找您的嘛~您要是有什么办法的话,就帮帮世道吧,重修的话似乎有点太严重了。”
世道现在也是找不到李老师才来找您的……我氧化钙!安世道,你……许夏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许夏环抱双手:“冀继,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既然他都把你搬出来了,要想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的,不过……”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巢冀继勾起了嘴角。
站在巢冀继背后的安世道低着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左手轻轻搭上巢冀继的肩膀“冀继,算了。”
说着转身一人慢慢的走出了喧闹的食堂。
许夏定定的看着安世道走出去时落寞的背影,心里有那么一刹那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种突然无助的感觉,一种似乎自己再不去抓住他就来不及的预感,一种他似乎再也不会回来的莫名预感……
第五十七课
虽然那种预感如此真实,不过许夏并没有追出去,他依然坐在那里,看着那明晃晃的出口,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背阴。
巢冀继见安世道似乎是放弃了般走出食堂,许夏又像丢了魂似的两眼发直,于是决定离开这个危险的是非之地。悄悄退后,直到巢兄几乎溜出食堂许夏似乎也没回过神来还有巢冀继这么个十万伏特的大电灯泡。
“Only--you--能伴我取西经,On--lyyou--能杀妖和除魔,Onlyyou 能保护我,叫螃蟹和蚌精无法吃我,你本领最大,就是 Onlyyou-- On--lyyou--别怪师傅嘀咕,戴上金箍儿,别怕死别颤抖,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拼全力为众生,牺牲也值得,喃呒阿弥陀佛~”巢冀继的手机死命的在裤袋里嚎叫了起来。
食堂肃静。许夏扶额,刚才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巢兄掏出“onlyyou”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我是巢冀继。”
“喂,冀继。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音,一时间巢冀继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你是……”
“……”对方沉默良久才略显尴尬的说道“我是爸……”
“……”这次轮到巢冀继沉默了。一个自从娶了后妈生了弟弟后再也没有关心过自己的人,一个在自己高中毕业后就把自己赶出家门的人,一个在自己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想起却又不会伸出援助之手的人,一个至少有两年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的人……
“嗯,什么事……”巢冀继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个周末你能回家一趟吗?”对面的巢父似乎有点无奈的说,“我们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这个周末……我不知道有没有空……”巢冀继皱起眉头,‘我们’自然是包括了他那位继室,这么多年下来的经验,和她扯上关系的事情总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
“总之我们会等你,你尽量空出时间来。”说着不容巢兄回答就掐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到嘟嘟声,巢冀继按掉了电话塞回口袋。周末……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第五十八章
厨房刘树海依在门框边望着正在择菜的巢小媳妇,只见他目光呆滞,手上的菠菜根被放进菜篮,菠菜叶被扔进了垃圾桶,而且那动作是如此流畅,似乎在宣告今晚吃干炒菠菜根的杯具……
叹了口气扶正了眼镜:“有什么心事吗?”
巢小媳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啊……那个……没,没事,呵呵呵……”说着熟练的把菠菜根倒进了边上的油锅= =
眼见干炒菠菜根即将出炉,不得已刘树海走进厨房关掉火,拦腰抱起巢冀继直接往客厅走去。
“你……你干嘛?”巢冀继开始无用的抵抗,“不,不要,啊……啊……”(某酱:抱歉,后面不是肉~被殴飞~)
看着在手弯中扭动的某巢,刘树海忍着某种直接按倒的冲动,一把将他扔到三人沙发上,俯身压了上去,看着身下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巢冀继努力移开眼神不看刘树海的眼睛,“没……真的没什么事……”说着腰间的皮带扣就被刘树海修长的手指打开了。
“然后呢?”刘树海作势要扯巢冀继的牛仔裤,出乎刘树海意料的是巢冀继没有反抗只是别过头去,用骚吕(少女)的声音羞涩的回答:“温柔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突然有某种极度寒冷的东西猛击了刘兄的后背,顿时一蹶不振(= =你懂的)
缓缓的从他身上下来,刘树海点起一支烟皱着眉:“你不说我不强迫你……”
巢冀继坐起来扣好皮带,在沙发上抱起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今天上午我正在食堂和许夏说话……”
‘咔吧’刚掏出来的打火机头被折断了……
“然后……”
‘啪——’被折断了头的打火机被一下拍在了脆弱的茶几上,茶几上的玻璃似乎出现了一小条裂痕……
“我的手机响了……”巢冀继低下头缓缓的说“你猜是谁打来的?”
刘树海很想掀桌,但是忍住了,耐着性子问道:“是谁?”
“额……”巢冀继头低的更深了,“……我不想说……”
刘树海额头的青筋终于跳爆了,脸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