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朝术师现代之旅)上——一石清水

作者:一石清水  录入:02-01

文案:

安溪,明朝术士。

专研手相、面相、梅花易数、紫微斗数、奇门遁甲……

简而言之,就是算命师。

父亲因罪被害,安溪被逼跳崖。

当他醒来后,发现这个世界完全变了……

为何他看不到自己的命相?前途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那不曾改变的温柔面容。

过恪如过客,在他的生命中匆匆而去。雪泥鸿爪,留不住往昔如画。

数百年如流水。

洗不去爱如星辉不陨。

曾经我放弃了你,现在,既已逆天,又何妨坚持到底?

注意:50章开始,古今双线,偶数章节为古代!!!!!建议按奇偶顺序,分开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溪、过恪 ┃ 配角:秦少游,严杉,徐信 ┃ 其它:水清浅,苏隐

第一卷:琴瑟和鸣

第一章:此公民非彼公明

湖北,黄冈市,蕲春县,蕲州镇。

破旧的农居中,过恪无奈地照顾着眼前的伤患。

大一的暑假,过恪独自一人来到蕲州镇,李时珍的故乡,祭拜这位医圣。

过恪家族世代研习中医,他现在的专业也正是中医。

参观完李时珍纪念馆后,过恪热血澎湃地来到了蕲州镇北部山区,想要找座山,体验体验古代人上山采药的生活。

可惜,过恪游玩一圈,只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自己水平不够,认不出多少药材——以前接触到的,大多是制成品。

最大的“收获”,应该算是,那个在山脚下“捡”到的,身穿古装的伤患。

这味药,可以算人参吗?

过恪估计,这位衣着怪异的仁兄,是来此处拍戏的演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稍微查找一下,就能帮他找回组织了。

这样想着,过恪大为欣喜。

有难度,但难度系数小的好人好事,是最有价值的。

一来,能体现自己的道德素质;二来,不会给自己找太多麻烦。

于是乎,作为未来的医生,为了培养自己高尚的医德,过恪把这名伤患带到了山下农居。

起初,过恪还怕自己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伤患会被人怀疑成通缉犯、黑社会之流的,但朴实的村民一看到有人受伤,就热情地腾出一间房间让给他们休息——在过恪付了住宿费之后。

李时珍的故乡,果然多好人啊!过恪不禁如此感慨。

******

“醒了?”过恪看着他缓缓睁开眼,问道。

“足下,公明?”看清对方的脸后,安溪如释重负。还好,还好是他。

“公民?我当然是公民。”他有中华人民共和国身份证,没卖过国,没被驱逐出境。

过恪自我介绍道:“我叫过恪。过客的过,陈寅恪(queˋ)的恪(keˋ)。”

陈寅确的“恪”?他在说什么?

【注:恪字音同克,用于人名,有时音同确。】

安溪有些奇怪,明明认识,他为什么要自我介绍?而且,自我介绍地太奇怪了。莫非,他又在玩什么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游戏,借以,鄙视自己卑微的知识量?

真是无聊。明知道自己没空看那些儒家经典、诗词歌赋的。

这就是安溪讨厌儒生的原因,酸,而且腐,讲句话都要引经据典,生怕别人听懂。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虽然讨厌这些,但安溪还是忍不住逞强,不敢说自己没听懂。

安溪一转头,看到过恪放在桌子上的一摞书,写着“本草纲目”几个字。

“本草……纲目?”为什么,这个纲字,要用楷体的笔法写成草书的样子?真是不伦不类,又是文人的无聊把戏吧。安溪如此想着,微蹙双眉。

“是。”提到自己的宝贝,过恪不禁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正想好好炫耀一番,弘扬弘扬中华民族的伟大国学,过恪便听到安溪如此问道:“敢问,此为何书?”

“你不知道《本草纲目》?明朝李时珍写的《本草纲目》?”过恪大为震惊,他在开玩笑的吧,他一定是想讽刺中医没价值吧……但是看到他真诚的茫然表情,过恪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猜测——他,不会,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吧……万一他不会写自己家里的地址,那过恪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时珍?莫非是生于正德十三年的太医院院判李时珍?”安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是的。”过恪无言以对。虽然他不知道李时珍是否生于正德十三年,也不知道他是当了御医还是院判,但他知道,正常人不会把李时珍的信息说得那么精确,却不知道《本草纲目》。过恪很想把他催眠了,好好问问,他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请问,该如何称呼?”无言归无言,过恪还是需要调查清楚背景,才能把他送回去。

“在下姓安,名溪,无字。”

“无字?哈哈,你真幽默。”过恪干笑几声,心情复杂。

“在下丙申年生人。”还未弱冠,自然没有字。这些,他不是知道吗?

“……安兄说笑了。呵呵。”和他对话,过恪不觉也用上了奇怪的称呼方式。丙申年……虽然他懂得天干地支地换算年份的方法,但是……这也太复杂了吧。

等一下,过恪突然想到,自己也属猴,也是申年,但,他是壬申年。

怎么会这样?

过恪扳着手指算着,丙丁、戊己、庚辛、壬癸,8,8除以2,四轮,再乘以12……这位安同志,怎么可能比自己老48岁?!!!

看着过恪又一次陷入沉思的样子,安溪不禁有些诧异。莫非,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过恪无奈地摇了摇头。安同志一定是记错了,一定!

这孩子,明明不懂干支纪年法,还要用它报年龄,这,太爱炫耀了……过恪这样告诉自己。

“公明,何以衣饰怪异?”安溪突然问道。

“这些?”过恪看着改良过的登山装,其实也不是很奇怪吧。“因为要进山里采药,体验人生。”

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了,为什么还叫他“公民”?这位同学,莫非是摔傻了?他,一定是学政治的吧。

过恪拉出安溪的手。

嗯,虽然脉象沉且迟,可能体内会有些淤血,但寸部正常无碍,应该没伤及大脑。

虽然他才刚刚进中医大,但去学校对他而言不过是为了得到一张文凭而已,他的水平,根本不需要靠学校教。

“对了,你右腿骨折了,暂时不便移动。你住在这附近吗?”过恪问道。

“是。”

“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太好了,交给家人照顾,可以省去自己送他去医院的麻烦。过恪心头一喜。

安溪沉默不语。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虽然看到他坠崖了,但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要不,我先联系你的家人?”

“家父32日前……病故。现下无处可去。”安溪不敢说真实原因。如果知道他们得罪的是什么人,那自己一定会被赶出去吧。即使自己并未想着报仇。

“抱歉……”过恪语塞。遇上这种事,还真是……“如果,你没地方去,就来我家的诊所帮忙吧。”想到安溪和自己年龄相仿,却已经无家可归,过恪不禁同情心泛滥。

“公明……”安溪想答应。但是,自己如果留下,会不会给他带来祸患?

“虽然我是中国公民,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过恪颇有些无奈。

安溪茫然地看着他。

过恪不是姓过,名恪,字公明吗?起这个字,他还有份呢。当初安溪读《三国志·魏书·方技》时,很崇拜管辂(音同路)管公明,于是过恪便说,反正自己的名已经有一半像管辂了,以后干脆字公明算了。

难道,只是长得相像的两人?安溪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安溪很相信自己的职业水准,他是不会认错人的。

“你不是过恪,过公明?”安溪再次确认。

“应该……是。”什么叫“过公民”啊……这小子都是这么称呼别人的吗?

过恪忍不住,再次把了把他的脉。没事啊,真是奇怪。突发性神经错乱?他,是认错人了吧。

“你,认识我吗?我是谁?我父亲又是谁?”过恪试探性的问道。

第二章:以为知,实是未知

安溪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今天的过恪,实在太奇怪了。

“足下姓过,名恪,字公明,父为湖北蕲州(今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蕲州镇)儒商,自幼不喜从商,而欲工医道。少,尝以范文正之言‘不为相以济世,即行医以济人’自勉……”

“停!”过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确定,“你认错人了。”

安溪盯着他看了很久,难以置信地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奇哉。”他不愿相信的,不是两人相像,而是自己竟然会认错人。奇耻大辱啊。他要好好反省!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过啊,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的朋友醒了吗?我煮了粥,稍微喝点吧。”提供食宿的江大娘端了一些粥和小菜进来。

“谢谢大娘!麻烦您先照顾他一会儿。我去准备准备。”简单地道了谢,付了伙食费,过恪急急地转身离去。

“你朋友真好,忙了一下午,先是采药、包扎,后是清洗换衣,到现在都没吃午饭。”江大娘一边收拾着屋中的杂物,一边热情地和安溪搭话。

听她说起,安溪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右腿上还被绑了木条。

“看他正骨的动作这么熟练,真没想到还只是个学生。不愧是中医世家出来的。他在学校一定很优秀吧,还长得这么俊俏,真是难得的人才。可惜我女儿去亲戚家了,不然让她见识见识……”听着江大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长串,安溪不时回应几个字。

“对了,刚才听说,又发生了泥石流,通往城里的路被埋了,你们还是过几天再走吧。”江大娘觉得,这场泥石流来得很是时候。至少,给了自己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泥石流?”安溪对这个词很是疑惑。

“是啊,这里一下暴雨就容易发泥石流。没办法。”

安溪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昏迷了很久?这几天,本不应该下雨啊。难道,自己观天能力下降?

正想着,过恪拿了一根自制的拐杖进来了。

他蹲到床前,放平拐杖,比试了一阵,自我陶醉地说道:“不错,看来我目测的水平提升了。”

正当过恪自我陶醉之时,江大娘突兀地问道:“小过,你有没有定亲啊?”

正在优雅进餐的安溪,差点自毁形象地喷粥。这位大娘,您就不能问地含蓄点吗?

过恪毫无羞涩之意,只是傻傻地笑说:“我还没到二十岁啊。”

******

夕阳西下,满山红遍。享受着少见的独特田园风情,连过恪都忍不住泛些酸水,念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过兄喜杨升庵之诗?果是不薄今人爱古人。”安溪不无赞赏地说道。

“杨升庵?我没文化,不认识。”过恪一提《三国演义》就兴奋起来,忘了深究为何他会说“不薄今人爱古人”。“这首《临江仙》写在《三国演义》的开头,我一直以为是罗贯中写的。”

“《三国》开篇竟有此诗?”安溪很是疑惑。虽然他对传奇小说之流兴趣不大,但《三国》,还是读过的。就算记忆再差,放在开篇的诗,还是会有点印象的吧。莫非,真是自己太大意?反省!深刻反省!

【注:罗贯中,元末明初人。杨慎,字升庵。明朝中叶人。安溪和杨慎同时代,所以不知道,《三国》被明末清初的毛宗岗改版了……当然,诗是毛宗岗加进去的。】

“哈哈,小溪同学,没文化了吧,回去我翻给你看!”过恪得意地说道。原来罗贯中是盗用杨升庵的诗啊,可以回去和同学们炫耀一番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天欲晚。

说笑之间,夜幕已然降临。

过恪本想挑灯夜读,但想到这偏远山区的卑微电力和安溪的伤,于是决定学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过恪扶安溪躺下,自己则坐到桌前。“难得能享受现代化生活以外的田园风光也不错。”

随手拿起桌上的书,过恪爱惜地抚摸着《本草纲目》的书面。

“出去旅行,我一向能精简就精简,但不论去哪儿,我都不会落下这套书。”3本16开大书,每本1700多页,占据了他旅行包的一半空间,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夕阳的柔光流淌在他脸上,更添了一抹温润。

安溪喜欢他这种神情,这种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珍视的神情,和公明一样。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像?名字像,外貌像,神情像。就连出现的地点都像。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更奇怪之处在于,他们这么相似的人,不,应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同一块地域,难道就没有人发现?

怪哉,怪哉。

过恪突然站了起来,调整了椅子和桌子的距离,而后坐下,很不雅地交叠双脚,搁在桌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起来。

原来,他们还是有不像之处的。至少,公明不会像他这样,做出如此……豪放的动作。虽然举止不雅,安溪却莫名地想到一个词:东床坦腹。

于是乎,原本的“不雅”悄然转化成了“风雅”。

【注释1】

安溪问道:“过兄,何不卧于床?”

过恪笑道:“我在晒月亮呢,躺床上就晒不到了。”心里却想着,自己睡相不好,若是睡床上,万一睡着后压到他的伤,那可就给自己添麻烦了。

安溪不禁莞尔。晒月亮,真有够风雅的。

******

次日清晨,安溪在鸟鸣声中醒来,有一瞬,他忘记自己刚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剧,有一瞬,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公明。

清醒后,他叫醒了趴在桌上睡觉的过恪。

“还晒月亮?”安溪调侃到。

“这都看不出吗?我现在自然是在晒太阳。”过恪想要站起来,舒展开僵硬地四肢,可才迈出一步,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呵呵,哈哈……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过恪一向喜欢自嘲,很豁达地先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一笑就双手瘫软无力,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更是想笑,于是乎,过恪进入了恶性循环中无法自拔。

看着他如此窘迫,却还笑得如此开怀,安溪也忍俊不禁了。过恪实在是太……傻气了……

******

【注释1】

东床坦腹:典出《世说新语》:郗家到王家选女婿,王家子弟“咸自矜持”,只有王羲之“东床上坦俯卧”,于是被选中。东床快婿也是出自此处。安溪想到这个词,真是意味深长啊

第三章:走出“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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