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夜色 上——飘羽使者

作者:飘羽使者  录入:01-30

五一,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陈曦准备带依依回农村的家里去玩。说让依依这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而且又在这跟监狱是的盲校里呆了这么多年。也到真正的大自然里去看一看。依依非常高兴,但又怕爹妈不同意,便杀了个谎,说自己五一放假,还到按摩院去实习,就不回家了。对于依依,农村的景象一切都是新鲜的。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从来没到过乡下,对大自然的了解,仅限于城市里的公园。陈曦家里房子很大,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一楼,是陈曦的父母住着,另外就是客厅和厨房。在陈曦父母的屋子里,有一铺火炕。依依头一次看到火炕。不过上去摸了摸,是凉的,便说,‘这炕不是热的么?怎么是凉的啊’?陈曦无奈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烧热了你在上面睡啊’。依依‘讴’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陈曦一个人,独占了整个二楼。除了卧室,还有独立的书房、客厅,虽然客厅对于陈曦来说,实在是没啥用,不过当初装修时,还是装了一间。在外面读了几年书,有点洋化了的陈曦,把二楼装修的也是颇具浪漫格调。火炕,那玩意是肯定要取替的了。卧室里安放的是一张又宽又大的席梦思软床。墙上,挂着大幅的油画,依依凑近了,仔细的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化的是什么,太抽象了。地面,也跟大部分农村家庭,装修所常用的瓷砖和人造石材不同。用的全是地毯。依依转了一圈,面积大的,让依依直咋舌。心想,在城里,一直都以为,自己家里的房子已经够大的了。一百多平方的面积,让很多到过家里去的人都羡慕呢。到了农村才发现,原来城市里的人,住的都是笼子啊。就陈曦住的这一层,就比自己家的房子大多了。最让依依高兴的是,楼内还有一个卫生间。以前听说,在农村,厕所都是在外边的。来的时候,还担心,晚上找不到厕所怎么办,现在看是不用担心了。其实,当初设计的时候,也是没有卫生间的,是陈曦极力主张下,才装的这个卫生间。陈曦到不是担心找不到厕所。而是感觉,农村人,也该变变自己的生活习惯了。省着,人家城市人,总是嫌咱们的旱厕太脏。小客厅前面就是阳台,阳台上,还铺了一层人工草坪。上面放着一把躺椅。依依坐上去,摇了摇说,‘你可够能享受的了’。陈曦笑了笑,‘再享受,能享受几天啊’。依依,不解的问,‘你要是不读书了,不就可以天天回家住了吗’?‘天天回家,我上哪去工作啊’。‘农村,没人按摩啊’?依依又问。农村人没有钱‘。’什么都住这么大的房子了,还没钱啊‘?陈曦都无奈道极点了。摇摇头,也不知道跟这个,无知的有点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说好。这要解释起来,那可太麻烦了。得从,城市与农村的土地价值问题,一直谈到,市场形成的基本原则,以及农村的人口密度问题。总之要谈很多问题才行。而且基本上都是她听不懂的问题。所以只说,’农村人,不喜欢按摩‘。依依也不较真儿,只知道,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太可惜了。又一想到,那按摩店里的条件,以后自己这些按摩师,成天就要住在那里,不禁头就疼。那按摩店的面积,还没有,陈曦家里的客厅大呢。没有宿舍,晚上就睡在那窄窄的按摩床上,睡觉之前,总是要念上几句阿弥陀佛,祈求自己睡着了千万不要翻身才行。要不然,睡到半夜,掉到地上的滋味,那可不好受。这时,陈曦妈,在楼下已经着急的喊他们吃饭了。陈曦妈,知道城里的孩子,东西吃过的多了。所以也没去买菜,把自己家里养的柴鸡,杀了,放上一些,头一年晾晒的葫芦条儿,满满的炖了一大锅。依依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肌肉。直吃到城的肚子疼。趁着,陈妈妈不注意,偷偷的问陈曦,你家里还有多少鸡啊’,说完,便呵呵的笑起来。陈曦,看她那一副黄鼠狼的样子,说,‘够你吃的了’。可能是肌肉吃多了,肚子里热乎乎的难受,口渴的要命。陈曦笑她,‘要你吃那么多’。‘走吧,出去消化消化食儿’。陈曦,拉着她来到街上,慢慢的闪着不。走到十字路口,这里有个小卖店。这里也是村子里的人,饭后,聚会消遣的场所。每天傍晚这儿都会聚着很多人。陈曦说,去买点饮料吧‘。吃了那么多油腻的东西,喝点凉凉的饮料那可绝对是很过瘾的事儿。依依点头同意。说完,两个人就往小卖店里走。看见他俩过来,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陈曦他们总见,只是今天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感到很好奇。大家也看得出来,女孩儿的视力,应该还不如陈曦。不禁都小声的品头论足起来。陈曦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是在说自己。不过,陈曦很坦然。至少是从那次,跟王鹏讨论过以后,他开始变得,对别人的议论已经是满不在乎了。进到小卖店屋子里,里面依然是很多人,还有几个在那围着打扑克。建陈曦进来,熟悉的,便纷纷跟他打声招呼。也不论是,比陈曦大,还是小。都是主动跟他打招呼的。应为都知道陈曦视力不好,所以也没人跟他去论个礼法。正巧,陈曦父亲的母亲也在。正在那儿,,对着几盒火柴,在那发牢骚呢。’现在这火柴,也不合格,装的都不一样多‘。说完就用手,近乎于挑剔的挨个盒儿的晃上一晃。老板娘,双手扶在柜台上,用一种,既不耐烦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建陈曦进来,便忙着招呼起来陈曦。她也看见了陈曦进来,不过没说话,陈曦也没跟她说话。着场景,店主人,也不奇怪。在农村,谁家里,是咋个事儿,大家都清楚。陈曦论辈分,要叫老板娘婶子,应为他家男人排行老二,所以便叫她二婶。说,’帮我拿两瓶雪碧吧‘。’好‘,二婶子爽快的答应一声,便到货架子上去拿饮料。一边拿,一边问,’小曦,这事谁啊,长这么漂亮‘。’二婶真会说话,这事我女朋友‘。’是吗,确实很漂亮,二婶不是说好听的‘。陈曦笑了笑。建还剩几块钱,便说,’剩下的钱,拿几块糖算了‘。’好‘二婶,依然是爽快的答应着,并麻利的抓了一把糖,撒到了两个人眼前,说,’都拿去吧别数了‘。陈曦也没客气,便拿起来几块,往依依手里放。依依拿起糖,就往眼前凑,想是要看看是什么糖。二婶子,看她把糖都快贴到眼睛上了。便问陈曦,’她的视力,也不好啊‘。陈曦笑笑,’恩,还不如我呢‘。二婶子’哎,长这么漂亮,多可惜‘。说完,便很热情的把刚扔到柜台上的几种糖,一一说给依依听。还把散落到一边的糖,哗啦到一起,抓起来,塞到她手里。这时旁边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大都是惋惜之声。不过,也有一个,尖声尖气的但又是个男声,小声的讥笑说,’老陈家,这回可好了,生个瞎儿子,这回又要娶个瞎媳妇回来。尽管那人很很小声的说,但屋子里的人还是都听的到。陈曦不用看,也听的出来。说话的人,是村子里有名的臭嘴。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并且擅能说长道短。陈曦没爱搭理他。不过,正在那里挑火柴的陈家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有些受不了了。那火柴也不挑了,急急忙忙拿起两盒,付了钱,逃跑似的离开了小卖店。陈曦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刚刚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看老板娘二婶子。二婶子,也看了看那门,然后,又狠狠的看了那臭嘴一眼。轻声的说,‘别听他的,这姑娘挺好的,多漂亮啊’。依依也听到了,是在说她们。脸上也显得很不自在。便拉了拉陈曦。陈曦也随便捡了几块糖,拉起依依走了。

五一七天,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小卖店,那段插曲之外,七天时间过得还是蛮快乐的。依依跟陈曦回家这事儿,很快就在校园传开了。当然,整个校园也没多大,不算中小学,中专组,也就五十多人儿。算上老师也不过六十多人。不过这次,老师没找两个人谈话。应为校外的一切行为,学校管不着。当然也没必要管。倒是班里的同学,很是关心,有祝福的、有羡慕的、也有妒忌的。最让陈曦哭笑不得的是,居然还有来取经的。不是别人,就是班里有名的‘恋痴’,就是恋爱,恋到痴迷的那种。人,叫耗子,倒不是他长得像耗子,只因为其名字里,有个浩字,因而谐音得名为耗子。该君,是个正常人,稍有点近视,谁也搞不清,他为何要跑到盲校来。说是喜欢按摩?一点都没看出来。脑袋倒不笨,学习是正儿八经的凑合。基本是在挂科,与不挂科之间晃悠。不过对于追求女生却是情有独钟。刚来盲校,没一月时,就疯狂的追上了一个叫云的女生。认识这个女生倒跟陈曦差不多,也是在音乐教室。那女生,一首,‘献给爱丽丝’,就把此君迷恋的是如痴如狂。为追该女生,可谓是笑态百出。半夜三点就起来,到水房等那女生下楼打水。不过女生没来,来的是辅导组老师。该君竟已提前下来帮同学打水为由,蒙混过关。买了份盒饭,为送那女生,费劲心机,混上了女生宿舍,却将盒饭放错了床。不过千般的努力,依然未打动女孩儿的心。为此他哭过。但痴心却始终不改。誓将爱情进行到底。转眼就追到了期末。本想开学其会展开更猛烈的攻势。攻势展开了,不过目标却换了。女生叫雨,是上届的。长得挺丰满,还是学生会的干部。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异常老成泼辣。擅攻心悸。初经世事的耗君,哪里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搞得神魂不宁,哭笑无常。时而笑容满面,时而又面壁而泣。让人怎么看怎么符合中诊中刚学的,癫、痫、狂中的痫症。这也正验证了某位,心理学家提出的观点,恋爱中的男女就是精神病不过,这对男女,却是例外,只有男孩儿,更像精神病。没多长时间,这段恋情也已无果而告终。为此耗子又痛哭一场。精神病的情绪,总是要比别人转变的快一些。没几天,就又打上了另一女孩儿的主意。但这次却没那么麻烦。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没了戏。女孩儿已,影响学习为由,婉言拒绝。可转身,就看见女孩儿,在楼下与另一男生并肩聊的正浓。这次耗子没哭,准确的说,是欲哭无泪。其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一米八多的身高,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视力又正常。在盲校却总是情场失意。简直都无脸见江东父老了。随后,又先后向叫芳和彤的两个女孩表白,均已失败告终。其在情场的惨败史都已创了盲校记录。最后大家对其情场经历做已总结如下,其,屡败屡战之精神可嘉,屡战屡败之结果可怜。进攻目标之不定,可气,自己全然不觉,可叹。今天,这耗子,却跑这来,向陈曦讨教起了经验。陈曦实在无奈。便又卖弄起了自己的才气。随手写了一首打油诗送给该君,诗文如下,世间自有多情种,处处留香却成空。满园斗艳乱人眼,终爱一枝更从容。庸人只知花会开,谁人识得此中苦。若要真爱永相伴,春华秋实风雨中。那耗子看看,摇头苦笑。陈曦虽然如此说,但心里也感觉,个中原因没这么简单。仅仅是这耗子,用情不专么?或是这小子不够努力?也不是,自己当初追依依时,也没费多大劲吗。显然这不是努力的事儿。陈曦闲着无聊时,也曾让依依帮忙,去向那些被耗子追过的女孩儿打探一下消息。这么好的条件为啥会败的那么惨呢?得到的反馈恰恰是,应为那小子条件太好了。被他追过的女孩儿,大多想法是,太不靠谱儿了。一个正常人,为啥到盲校找对象,心里没底‘。陈曦恍然。陈曦没把这收获,告诉那只耗子,却跑到王鹏那里,把这结果,像是得到了巨大军事秘密一样,说给王鹏听。王鹏,很聪明。听陈曦把这事从头一说,没用分析,就已明白了陈曦的意思。’你是说,女孩儿找对象,不一定是条件越好,越好‘。陈曦见他开了窍,也装的像个过来人是的说道,’女孩儿,找对象更主要是要有安全感。那耗子不就是这样,在这盲校,他那点优势反成了劣势‘。陈曦想了想又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女孩需要安全感,我们这群体的女孩儿更需要安全感。谁知道,叶子,不是这么想的呢‘?王鹏不做声。他知道陈曦想对他说什么。对于叶子来说,自己的人格魅力,可能比身体健全更重要。陈曦跟他说这事,也就是想帮他打消困扰许久的心理障碍。王鹏躺在床上,沉思了许久,慢慢的,那双漫无目标的眼睛里,逐渐的露出自信的光亮。

糊里糊涂的,一个学期就又过去了。依依她们这届也到了离校的时候,到外面去实习。今年,来校招工的按摩院很多。依依为了能经常跟陈曦见面,就选了一家当地的按摩院。其他的同学,有的留在了了本地,也有一些,选择了去外地发展,应为那里给的待遇会高一些。这一点,依依也想不明白。自己读书的城市,是省城,经济发展的程度自自不必说,在省内人均收入也算不低。可就是这按摩的价格却总是比别的地方低。其实,这问题,不是依依没想明白,所有的人都没想明白。好在依依不是个喜欢深入思考问题的人……所以她也不用为这问题想不明白,而烦恼。如果要是换了,陈曦或是王鹏,那可能就不一样了。要是让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那,两个人非得来个彻夜长谈不可。不过也还好,这两个人,要要一年以后,才离校呢……而且目前又都在为个人问题,在费心呢。还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依依头脑单纯,不想想考虑那么多。只知道,找一个离陈曦近一点的地方工作。不过,这个假期,两个人还是要分开一段时间的。放假了,盲校跟大学不一样,至少这个盲校,是不一样的。其它的盲校他们也不了解。这里假期不留宿,是要整体清校的。陈曦要回家才行。假期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两个人像生离死别似的,依依不舍的分了手。陈曦看着忽闪着两个大眼睛的依依说,’没关系,我家离的不远,我会经常来看你。依依高兴的说,‘那好,别回家玩忘了就行’。陈曦也笑着说,‘不能忘,我还要来请你吃肉呢’。两个人都都笑起来。‘听说,那家按摩院,老板还不算太黑,在校友群里问过,据老生说,他家伙食还不错’,依依说。陈曦把依依送到了那家按摩院。依依让他帮着打个车就可以。陈曦还是坚持送她过来,说,东西太多,怕她搬不动。到了地方,陈曦看了一下这家按摩院。的确条件要比寒假时去的那家要好。地方也大,窗明几净的,环境还不错。陈曦帮依依放好东西后,自己也连忙跑到客运站,上了回家的班车。

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舒适。在家无事,就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听小说。现在陈曦也习惯了使用语音软件,以前是到了盲校以后,才发现的原来还有这东西。一开始是看见依依和那两个小鬼用,后来见王鹏也用。据王鹏说,‘还不错’。便也试着用了一下,感觉确实很好。陈曦还装了一套专门读电子书的软件,应为这比那读屏软件,要更有感情一些,毕竟是专业的吗。想想以前,自己挑灯苦读那些名着时,时间一长,眼睛疼得受不了。后悔早怎么不知道呢。现在轻松多了,只要从网上下一些自己喜欢的电子书,用手机一放就可以了。虽然那电子声,读起来,还是有点生硬,不过总比自己用眼睛看要好的多。就这样,陈曦每天就用这些电子书,来消磨着暑假时光。天气不是很热时,便到阳台上,躺在摇椅上赛太阳。还有每天必做的事儿,就是每天上午给依依打个电话。之所以在上午打电话,是应为上午按摩院一般都比较清闲,也只有在上午才有时间。本想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过完暑假。可事偏不随人愿。这天一早起来,就感到眼睛疼得厉害。,这种疼痛,一两个月以前就不定时的发生过。不过这次比哪一次都重。一早起来疼得还能忍受,吃了些药,作用似乎也不大。没到中午,陈曦便倒下了。不仅眼睛疼得厉害,头也胀得要命。陈曦被送到了医院,为了放心,父母坚持把他送到了省城的大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陈曦就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应该说,从一两个月以前,眼睛开始出现隐隐作痛时,他就有了不祥的感觉,当然也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这一年的盲校,还是没白念的。虽然是学按摩的。中西医的理论基础却也没少打。陈曦知道自己这眼病,很容易恶化。盲校里也有不少跟自己一种病的,其中,轻则视力下降,重者已经做了眼球摘除。刚了解时,陈曦头皮发麻,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不过在那种环境里,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或者是麻木了。总之,时间一长,也就释然。至于自己的眼睛,将来会变成个啥样,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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