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托付给其他的亲戚,但那些亲戚在听她说完后都变了脸色,虽没当面拒绝,但老人可以看出,即使他们把自己的孙子接过去,将来也不会善待他的,老人思前想后,发现四周竟没一个人让自己可以安心的托付。
不由的老泪纵痕,感觉很对不起儿子,直至翻出往日的照片,看到上面的年轻的奶奶,她想着试一下,年轻的时候,这个姐妹可是很好心的,但是人心真的抵不过岁月的摩梭,变没变还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的她真的是没其他的办法了,只有试一下,于是她托人到自己没出嫁前的那个村里询问,经过了多方的打听,终于找到了奶奶现在的住址。
奶奶听了感慨颇多,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会是在医院里,宽慰了老姐妹的心,见到了她的孙子,看到是一个腼腆内向的孩子,知道老姐妹在拉扯这孩子长大的时候肯定过的不怎么好。
这孩子也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没有父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再加上连唯一的亲人都患了癌症即将离开他。
邓奶奶爱怜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对老姐妹说让她放心,她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孙子的,老人听到邓奶奶的保证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她的精神也不那么紧绷了。
于是随后的几天,邓奶奶一直在老姐妹的床边照顾着,直到某一晚,老人没了呼吸,安详的去了。
办完丧事后,邓奶奶就把知道唯一疼爱自己的奶奶过世后哭的浑身发抖的孩子带了回来,这孩子起初感觉自己是寄人篱下,每天一大早就起,帮忙喂喂鸡,生生火之类的。
邓奶奶看了,很心酸,知道这孩子怕是见多了自己亲戚的那些嘴脸,怕自己会不要他,才想着干多点儿活,让自己知道他还有用也就不会抛弃他的。
想了想,邓奶奶就把小男孩儿拉到自己面前说:“以后这些活你不用特意的做,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勉强,还有,你奶奶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那我就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子,不要害怕我会不要你。”
小男孩儿听了,虽然很怀疑,但从日后的相处中邓奶奶知道他的心里对自己没那么防备了,但还是很生疏。
邓奶奶本想把这孩子放到身边养的,但是想到上学的问题,还是城里面的学校教学水平更高一些,她想了想,就做了一个决定,也就是刚刚邓爸说的那个。
邓风肖听后,很是同情邓启林的遭遇,起初他还以为有什么狗血的剧情让自己碰到了,因为这孩子姓邓,他一听自己老爸要把人带到家,以为是哪里又冒出来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姑姑。
而这个姑姑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自己的儿子从了母姓,唉,都是这个姓惹的祸,既然知道了邓启林的遭遇,他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待这个孩子。
邓爸见儿子没什么意见了,也就放心的跟他一块儿进去了。
谁知道一进去,就听到了哭声,邓爸问邓妈,邓妈小声说:“妈跟他说了要跟咱回家的事。”
邓爸了然,听到邓奶奶的劝说声:“奶奶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想让你去更好的学校学习,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是不?”
“还有,你舅舅他们一家人很好的,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教训他们。”说完警告的看了邓爸一眼。
邓爸苦笑,他像那样的人嘛。
说了半天,小孩儿才愿意跟他们回去,于是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是四个人,四人都跟邓奶奶告别了,最后邓风肖不死心的再一次劝邓奶奶跟他们回去,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被拒绝了。
坐上车后,邓风肖看小孩儿一直闷闷不乐的,就使劲儿的想自己听到过的笑话故事,终于把小孩儿给逗笑了,他舒出一口气,这任务可真艰巨呀。
到家后,因为事情来得突然,没法立刻就腾出一个屋子给小孩儿,就对邓风肖说让他先跟小孩儿挤一晚,邓风肖心里虽然有那么点儿不情愿跟别人一个床,因为感觉真的很怪异。
他除了跟前世的那个人同床共枕过,其他的还真没这样过,就连冯猛也没一起睡过,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或许是自己一个人睡惯了,等适应了也就行了,再说也就一个晚上而起。
于是他答应了,到了晚上,吃过饭后,冯猛他们过来了,他还以为冯猛说过周末连晚上也不来呢,谁知道人还是来了。
看到自己家里多了一个小孩儿后,冯猛就开始问了,杨季风也是很好奇的看着,等答案。
“是我表弟,姑姑家的孩子,姑姑有事,就把表弟寄放到我家一段时间,以后还会跟我们一块儿上学,我警告你啊,我表弟可是很腼腆不爱说话的,你别老去惹他。”邓风肖想到冯猛那爱闹的性子,提醒道。
这是爸爸他们商量好的话,如果外人问的话,统一这样说,也就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出来了。
“放心,你表弟就是我表弟,是吧,季风。”冯猛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会对这个表弟很好的,随后又问:“对了,风肖,表弟叫什么呀?”
“他叫邓启林。”
“邓?”
“不是随母姓,是我姑父也姓邓。”唉,跟自己的反应一样,小说看多了,也就会乱想了。
“噢,那今晚表弟刚来是不是就不用学习啦?”冯猛想到这个可能性,激动的问。
“是。”邓风肖抚额,既然他不想学,今晚还来什么呀?
“季风呢,你要是不想玩儿的话,可以回家学习,不用管我们的。”邓风肖看向杨季风,这个人可是很爱学习的,应该不情愿今晚玩儿一晚。
“没事,我今天学了一天了,正好今晚可以休息一下。”杨季风附和道。
“是吗?那好,启林,过来,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邓风肖向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说话的邓启林招手。
他想让邓启林快速的融入到他们这个集体,让他变得活泼一点儿。
“这个是冯猛,他们家就在咱们对面,这个呢是杨季风,住在咱们楼上。”
“冯哥哥好,杨哥哥好。”邓启林低声叫道。
冯猛一听有人叫他哥哥了,立马奋起了,说:“好,好,启林弟弟,以后在这个小区里我罩着你,受欺负了,只管来找我。”
邓启林看着眼前胖胖的人,感觉很和善的样子,就点了点头。于是邓启林就在邓风肖家住下了。
第十二章:过年
因为即将临近过年了,邓爸和邓妈决定等年后再去学校说一下邓启林的入校情况,他们问过邓启林的学习情况,他今年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虽然奶奶病着,但却嘱咐他务必把每天必须上的课上完。
邓爸和邓妈很理解老人家的心思,毕竟这小孩儿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自己肯定也是照顾不了多长时间,所以还是有些知识傍身会更好。
他们把另一间因为常年没人居住所以搁置杂物的卧室花了一天的时间就给清理出来了,然后又去商品市场买了一张床以及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为了让邓启林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也就把房间布置的很是温馨。
起初的时候,邓启林在邓家还是很怕生的样子,连话都不愿多说,整天都是一副怯懦的样子,也就是冯猛来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点儿笑容,邓风肖看后,就对冯猛说,让他以后常来家里陪邓启林说说话。
但一段时间后看到邓家上下都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也为他耗费了不少的心,他也就不再像惊弓之鸟那样对周围的环境那样的戒备,只是还是有点儿生疏。
邓风肖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感觉很满意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要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也是需要时间的,因此他相信只要在给邓启林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放下对他们家人的戒心,真正的从心里接受他们的。
现在出门看到小区里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邓风肖也终于感受到了新年的气息,这对已经过了几十年春节,印象中过春节无非就是放放鞭炮,拜拜年串串门而已,当然对于小孩儿来说或许是他们很喜欢过的节日,例如:可以穿新衣服啦,可以收到压岁钱等等。
因此,越接近年关,冯猛那小子就越来越好动,就连晚上的学习也是,常常只是学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嚷嚷着要玩儿,一般他们学习的时候,邓风肖就让邓启林也坐在一旁,拿了他四年级的书和笔记让邓启林先看着,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一下在场的人。
从以前邓风肖就觉得,如果要转学或直接插班的时候,成绩好一点儿的人会更容易让大家接受,即使人内向一点儿也只会让大家感觉这个小孩儿只是爱学习了点儿而不是不爱搭理人。
邓启林拿到笔记后很感激的看了看邓风肖,在知道奶奶有病后,他就没有学习的心了,但是直到奶奶很希望看到他不落下他的学习,他也只有努力的让自己学,把那些知识使劲儿的塞到脑子里,考试的时候才能不考的那么差。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挂心的,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是他奶奶希望他学好的,因此他会好好的干好这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好,只除了那个叫杨季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自己,整天都不怎么说话,只有在自己这个表哥说话的时候,才会投上那么点儿注意力。
邓启林看向不远处的邓风肖,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表哥他很喜欢,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可以放松的气息,虽然不像冯猛那样老是说一些引人发笑的话逗自己笑,但他会在自己手脚无措的时候适时的说一些话缓和气氛。
“风肖。”冯猛叫道。
又来了,邓风肖想。
“知道你想干嘛。”他看了看时间,这孩子把握时间把握的还真准:“今晚你又想玩儿什么了?”
虽然冯猛爱玩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这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里的效果很显着,邓风肖有意无意的找了一些难度较大的题,只要时间够,冯猛就一定能做出来,这也是他会同意冯猛玩儿的前提条件。
至于其他人,杨季风应该不会在乎这么点儿时间吧,从平时来看,但凡是提出的要玩儿的时候,都没听到他反对过,至于邓启林,他也不想让他太紧张,反正以后有的是学习的时间,只要他多加督促应该没什么问题。
“今天咱们出去放鞭炮吧,外面好多人都在玩儿。”冯猛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说。
“你们出去吧,我不爱放鞭炮,而且外面很冷。”看到外面的街上覆盖了很厚的雪,邓风肖打了个冷颤说。
“就知道,季风肯定也不出去了吧?”也不知道邓风肖怎么会这么怕冷,而且他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杨季风这小子好像一有什么事就都是随着风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恩,你们出去玩儿吧。”杨季风倒是不怕冷,但既然……他看了看邓风肖,那他去就更感觉没意思了,他本就不喜欢跟一些小孩儿玩儿。
冯猛听到杨季风说的话在自己的意料之内,也没太大反应,就拉着一边想征求邓风肖意见的邓启林向外跑去。
于是房间里就剩下了邓风肖和杨季风两人,他们在冯猛出去后先是相互看了看,不知怎的都感觉有点儿尴尬,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邓风肖说:“他们俩出去了,咱们干点儿什么好呢,要不然接着看书”
“恩。”杨季风这时才感觉有点不妙,往常都是跟大家在一块儿的,也没察觉出什么,只是感觉对面的这个人对自己没有冯猛那么热情,现在只有他们俩在这儿,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尴尬的。
当冯猛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人又在埋头看书的样子,他在心里直叹息:这两个书呆子。
很快的到了大年三十,这天,邓风肖先是帮忙贴对联,然后帮忙收拾屋子,一天下来,真的是很累呀,还没等歇会儿呢,晚上就到了,也就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邓家的其余三人都被邓妈叫到厨房包饺子,邓风肖没想过自己会再次亲手包饺子,前世的他对厨艺可是没有一点儿天分的,尽管他曾很努力的想讨好情人,特意的去烹饪培训班学了一段时间。
但那真的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每次把厨房搞得一塌糊涂不说,连最简单的菜都做的不成样子,现在想想或许这是李季深背叛他的一个原因吧。
他拿着一个邓妈擀好的饺子皮,看着邓妈的动作,慢慢的用筷子夹了点儿馅儿放进去,然后那个动作他就学不会了,只好随便的把皮的两端使劲儿的按压住。
邓妈看到后,很耐心的又示范了几个,但邓风肖这次注定是让她失望了,原来儿子还有学不会的东西呀,邓妈摇摇头,看另外两个人,邓启林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邓爸那样子跟邓风肖简直就是一个样。
一会儿,邓妈怕这爷俩儿包的数量太多,质量太差,如果饺子下到锅里的话,会立刻散开的,到时就是肉馅儿汤了,就把三个大老爷儿赶了出去。
邓启林本想留下帮忙的,被邓爸给拉了出来,说是要准备明天去奶奶家的东西,邓爸已经提前借了一辆车回乡,而且还准备在那儿呆一晚再回来,邓启林一听要给奶奶准备东西,也就没再想着去厨房帮忙了。
话说邓风肖和邓启林都已经给奶奶准备了礼物,就等着送出手了,等邓妈把饺子盛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已经准备了好几包的东西了。
看到邓妈出来,邓爸先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跑过去,不怕烫的伸手先拿了一个饺子放到嘴里,刚出锅的饺子是很烫的,于是邓爸一边嘴里吸溜着想让饺子的热劲儿消一点儿,一边含糊不清的吆喝着两个小的吃饭,邓妈好笑的白了邓爸一眼,她真怕时间长了,孩子们会跟着学呀。
这顿饭吃的很热乎,邓启林已经很久没感受过春节的喜庆气氛了,吃饭期间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每个人给自己夹菜时的和蔼的表情,他感受着这一切也很感激的看着周围脸上带着他喜欢的温暖的笑容的邓爸,邓妈和邓风肖,默默的把这份儿感激藏在了心里。
吃完饺子后,就剩下唯一的一个节目:守夜。邓妈看了一会儿就借口说自己忙了一天很累,早早的回房休息了,待邓妈进去后,邓爸嘲笑了邓妈几句,顺便自夸了自己每年都能守到12点。
小孩儿的精力很大,邓风肖想着应该比大人大,这点儿从邓爸看节目从一开始的很精神到最后的时不时的点头就能看出来,一直到电视中最后的钟声响起,外面的鞭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邓爸才看似清醒了。
赶紧拿起准备好的鞭炮,叫上两个小的,下楼去放鞭炮,放完后赶紧回来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开车。邓爸打了个呵欠,真的是很困呀,对了,刚刚自己好像睡着了,这俩儿小孩儿没发现吧。邓爸回想着自己在家的行为,看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爸爸,小心台阶。”邓风肖眼急手快的扶了只顾着打呵欠,没留意脚下的邓爸一把。
“呵呵,楼道太黑了。”邓爸可不想在孩子面前承认自己困了,他还年轻的形象还得保存着。
邓风肖无语的看了看楼道里这两天刚换的还很亮堂的灯泡望天。邓启林则是因为在邓家住了几天,也摸清了邓爸的性子,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笑。
第十三章:俩别扭小孩儿的相处
大年初一到了,邓爸领着他们一家子人拿着准备给老人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回村了,现在的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车,只有很多小孩儿在路边玩儿,很快就出了市区,沿途的常青树要不是被一层雪覆盖着,会以为还没到冬天呢。
当车子驶入乡村时,邓风肖从车窗看到,平时大家用来浇灌田地的溪流早就结上了厚厚的冰,放眼望去,田地里已经没有了夏天来时绿油油的样子,一片雪白。
天渐渐的亮起来了,冬天的清晨,好像太阳怕冷似的,一直躲着不想出来,村子里路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很多小孩儿都好奇的看着他们的这辆车,虽说这不是他们家第一次开车回来了,但是每一次的场景都是这样,而且这些孩子们每次都会等到他们都进屋的时候在车身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