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臣(生子)下——雪落离庭

作者:雪落离庭  录入:01-22

第三十五章:黄泉上

上章说到周昂月拉住黄泉给他庆生。这厢两人走到窗下,只见残烛闪烁,桌上摆着四样小菜。一壶清酒,两个酒杯,两幅玉筷。那四样小菜分别是:雪山梅果,五香熟芥,糖醋荷藕,霜花蛋糕。前面三样菜做的到很精致漂亮,只有这霜花蛋糕形状很怪一看就是生手做的。

黄泉只觉这气氛十分暧昧令他很不舒服,根本没有注意到菜色。周昂月将他按在椅中,倚在桌边热情的给他倒酒,只听他笑道:“……你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男人。”

黄泉一怔,抬头去看周昂月。却见他正端起酒杯送到黄泉面前:“喝下这杯酒,我就当做你也交了我这个朋友。”黄泉别过眼去,并未接过酒杯,垂目问道:“周大人……周昂月,既然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就请你把你真正的目的坦诚相告。”

“什么?”周昂月手抖一下,仍然执着的将酒杯举到黄泉面前:“喝了酒,我就告诉你。”黄泉盯他一阵,接过酒杯仰脖饮尽。周昂月又倒了杯酒自己喝下,拿起桌上的霜花蛋糕送到黄泉面前道:“这是霜花糕,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来尝尝?”黄泉接过那盘蛋糕直接放回桌上,掐住周昂月双肩道:“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其实这周昂月的意图已十分明显,黄泉虽然身在宫中,也知道霜花糕是民间男女定情时女子做给男子吃的食物。周昂月这番作为,不仅大出黄泉的意料,而且更是将他一再隐忍的亢奋心情推到极致,直令他难以忍受。

周昂月望进黄泉眼中,那匀停洁白的面上是一种如残花般凄美的决绝,“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想要你做我的朋友,我也想要你做我的男人!”

“什么!”黄泉大骇,立刻从椅子里弹了起来,胸口急速起伏,仿佛那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周昂月,你是不是疯了?你和陛下……还有……你……”周昂月见黄泉这个反应,面色倏忽红了遽然又白,转过身背对他道:“黄泉,我是真心的。”

黄泉见他转身,好在不必去面对那双盛满期待的清澈的眸子,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此时他恢复理智,思忖一会冷静的道:“周昂月,我……对不起,我没有龙阳之癖。”“你当我是傻瓜吗?”周昂月听罢冷笑问道,接着他转身来到黄泉面前,双手轻扶住黄泉腰际:“你我相处时间不短,难道我看不懂你的意思?或者……你根本就不想承认?”黄泉不敢面对周昂月那张殷切的脸,但又不忍心甩开他,只好尴尬的将目光调向别处,:“随你怎么猜都好。不过,你找错人了。”

周昂月的泪立刻掉了下来,一颗颗晶莹的像珍珠一般,挂在他那张已经苍白的脸上。这是周昂月第一次在黄泉面前流泪。黄泉从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泪竟能让他心中隐痛。忽然,一股冲动涌上胸中,原来那种奇怪的亢奋名叫悸动。这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冲昏了黄泉的头脑,他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再说出无情的话来,眼前这人转瞬即逝般的消失了去。

“黄泉,你要拒绝我?”周昂月带着哭腔开口问道。黄泉半晌不答,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一种想要接受他的冲动被死死压抑,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

两人正说到这,忽然许多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周昂月与黄泉耳音都是极好,不过还是黄泉率先反应过来,料定这是皇帝的人马,嗖的一声跃上房梁隐藏在暗角之中。那周昂月自然也知道来者是谁,他手疾眼快迅速抓起桌上的一只酒盅和一副玉筷扔到床下,接着赶紧擦干脸上泪痕,坐回椅中闭着眼稳定下情绪。

未几,皇帝李暄宇果然踏月而来。李暄宇进到内殿,周昂月迎上来跪拜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陛下万岁,万万岁。”李暄宇笑着扶起他来,瞧他身着大红锦袍,夸奖道:“小月儿你穿这身红色袍子,在朕看来真是比往日还要美丽啊。”他脑中一闪,又道:“朕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特意来给你庆生。朕来得晚了,有点对不起我的小月儿呢。”周昂月问道:“陛下怎么知道今日是微臣的生辰?” 李暄宇尴尬的笑笑,瞟了眼身旁的元太监:“这……是喜光他提醒了朕……”这时皇帝瞅见窗下有桌,桌上摆着一个酒盅一壶酒一副玉筷四碟小菜,看来他刚才正在自斟自饮,心中暗骂自己对疏忽,这样的日子还冷落了他。

“不知……”李暄宇拉着周昂月的手,满眼柔情的望住他:“不知现在还来得及吗?”那周昂月这时目光越过皇帝肩头,瞧见元太监正关心的盯着自己。他冲元太监微微点了点头,露出安详的微笑。皇帝说话响在耳边,周昂月立刻错眼看着皇帝,笑道:“陛下有心惦记微臣的生辰,微臣实在感动得要流下眼泪来了。”说话间他目光中的笑意变浅,那双眼中只剩静谧幽深。

李暄宇眉头一蹙,侧脸对身后元太监一干人等说道:“你们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说罢拉着周昂月往桌边走去。那皇帝走在前面,后面被他拉扯的周昂月还不忘回眸一眼,抬起左手冲元太监挥了挥,意思是我的手已经好了你放心罢。元太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但那关切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沉重。终于还是同众人一齐应皇帝的命令道了声是,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这厢皇帝来到桌边,昏黄的烛光中他一眼就看见了那盘做工粗糙的霜花蛋糕。李暄宇见了那霜花糕,先是心下狐疑,后来展眉笑道:“我的小月儿也已经十八岁了,有人送了霜花糕给你啊?呵呵……”周昂月怎能说出这霜花糕其实是自己做给黄泉的,于是顺着皇帝的话扯谎道:“这……是有个宫女送给我吃的。我不忍拒绝,也就勉强收下了。陛下若不喜欢扔了它就是。”李暄宇从后面环住周昂月,暧昧的道:“我的小月儿如此英俊潇洒,迷倒那一班小宫女也是应该的。我很喜欢!”说着在周昂月颊边落下一吻,贴着他耳朵道:“小月儿啊,你长大了,我是不是该给你指个婚了?有个女人在旁边做摆设,你我今后相处就更加畅通无阻了。”

那周昂月背对皇帝,面上一片潋滟冷光,如水双瞳更是寒意幽深。只听他淡然的道:“陛下要给我指婚?难道……陛下以为我会永远都在陛下的身边吗?”李暄宇听出话音不对,板过周昂月双肩道:“那是当然!昂月啊,这是你的命。你永远要在朕的身边!”周昂月低头勾起唇角,倏忽温柔娇羞的伏在皇帝胸前,竟是冷笑道:“可惜,昂月并没有那个命长伴君侧。像陛下这样胆怯的人怎会令昂月留恋呢?!”

“你说什么?!”李暄宇一听,先是不敢相信,后是又惊又怒。他还只当听错,一时忍住怒气陪笑道:“小月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你,你不要误会,她毕竟是……”那周昂月用力一推,将皇帝推得后退几步。他变脸极快,顷刻间脸色已一片阴暗,冷冷的道:“傅皇后怀有身孕,所以陛下收回了废后的命令对吗?!” 原来这日下午周昂月接到元太监的字条,那便是通知他皇后怀孕的消息。是以方才元太监走时忧虑重重,只因他知道周昂月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说来周昂月与皇帝之间必然有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李暄宇见周昂月神色如此不善,他到底是帝王,哪里容得下别人怒目而视。此时皇帝心生愠怒,强忍住道:“周昂月,朕说过只要朕有挽回皇后的余地,你就不要插手!废后这件事与你无关!”又道:“傅家败北虽说你立功最大,但是朕也给了你右议政丞相的官职,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朕绝不会亏待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周昂月怒道:“但是陛下,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傅皇后生下皇子,他们傅家马上会东山再起!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扳倒他们的机会了!陛下!”李暄宇一甩袖子,低吼道:“这是朕的皇子,你让朕怎么办?!难道让朕废掉怀着龙种的皇后吗!你还是不是人!”周昂月根本不怕,冷笑道:“这不过是傅皇后的手段,陛下不要被骗了!”李暄宇上前抓住周昂月,凶狠的瞪着他道:“朕的龙种,朕的皇子,就算被骗朕也认了!你要是敢动皇后,朕……朕……”周昂月毫不示弱回瞪皇帝,邪肆的笑挂在嘴角:“要杀了我?!”

皇帝良久未答,只是瞪周昂月的目光愈加深沉。那周昂月接着讥讽道:“可笑你刚才竟然要求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现在……你怕我对你的皇子不利而要杀了我?!”皇帝终于开口,一字一顿的道:“我并没说杀你!”周昂月刚要说话,嘴就被皇帝堵上。狂野的吻不容他半点迟疑,皇帝一臂将他抱在怀中,另一臂哗啦一下划过桌子将碗碟通通扫掉,空出整张桌子来将周昂月压在上面……

第三十六章:黄泉下

上章说到那周昂月被皇帝按在桌上强吻。李暄宇粗鲁的吻着少年的脖颈和锁骨,一手已探入衣内捉住他胸口红樱肆意蹂躏。周昂月仰面朝上,一眼瞧见蹲在房梁上的黄泉正怒目瞪视这下面发生的一切。周昂月见那黄泉已是急红了眼,满脸的杀气隐隐流动。他心里焦急,只能勉强对黄泉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插手。此时李暄宇已将周昂月红袍拉下露出半个肩膀,他贪婪的汲取着少年肌肤的芳香,一面喃喃的道:“小月儿……小月儿……我是这么疼你……怎么会杀你呢……我的小月儿……”

那周昂月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皇帝的束缚,怎奈一只手臂刚刚挣脱就被大力按扣在头上,周昂月急道:“陛下,不要!不要这样!”李暄宇仿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撕扯他的衣服,粗重的吻雨点般落下,再也没有一点怜惜,而是暴风雨般要席卷一切的狂吻。恨不能把身下的人整个囫囵吞下肚去一般。李暄宇情欲高涨,周昂月能感受到下面硬硬的东西抵住自己,顿时脸失血色,只听耳边有皇帝的呢喃:“我的小月儿……几日了……几日得不到你……我已经快要疯了……”

皇帝的手已窜到周昂月身下,隔着衣服抚摸他。此刻周昂月哪有半点这种心情,一咬牙使了狠劲踢开皇帝,直把皇帝踢得踉跄退了几步才站稳。李暄宇抬起头满脸惊怒的瞪着周昂月,眼中射出凛凛寒光:“你!你竟敢违抗朕!”周昂月拉好衣服,冷静的道:“陛下曾说过,只要我不愿意,陛下绝不逼我。”他面色倏忽变得狠绝,声音更如九尺寒冰:“从此以后——我不再愿意了,陛下!”

李暄宇大怒已极,走上去左右开弓咣咣扇了周昂月两个耳刮子,厉声叫道:“你就这样逼着朕废了皇后?!周昂月,你太狠毒了!”周昂月抬起头,嘴角流着血冷笑道:“我刚刚说了,像陛下这样胆怯的人不值得我周昂月半点留恋!若你再敢碰我,我宁愿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哈哈哈……”李暄宇大声耻笑他,“真是好硬的骨头啊。小月儿,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死吗?”周昂月伏在地上侧身仰视皇帝,静默的目光中闪烁清澈而坚定的光芒。李暄宇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朕的臣,也是朕的人,就算你想死,也要先问问朕答不答应!” 周昂月见了李暄宇这副蛮横霸道的嘴脸,只在心中暗笑他好大的口气,真以为做了皇帝就无所不能了?!他面上颜色不变,缓缓开口道:“好。那臣不用问,陛下也是不答应臣死的。既然这样,那臣就顺了陛下的意思不死了罢。”他站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走到烛台旁边拿起银剪刀挑了挑灯芯。

周昂月侧过脸来,那烛火正急速跳跃,他那双清澈的眼在这明灭不定中深得无底:“不过臣还是有办法让自己再也不能伺候陛下,难道陛下希望臣那样吗?”

李暄宇被他一句话吓住了。这是明显的威胁,是李暄宇毕生最最痛恨的威胁,然而正是这一句话吓得皇帝嘴角哆嗦。此时那周昂月正用左手拿着剪刀,李暄宇眼见他那还未痊愈透着殷红的手心,深知他是说得出做得出的那种狠人。皇帝顿时感到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难受,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愿在这停月宫中停留片刻。最终周昂月一剪子剪灭了烛火,李暄宇推开殿门快步离去。

……

那周昂月剪灭了烛火,内殿中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黄泉从房梁上跳下来,脚刚落地就听见周昂月声音轻颤的道:“让你看见我被他打……真羞愧得无地自容了。”黄泉虽然看不真切,单从那窗下凄然的背影亦能感受到此刻周昂月多么脆弱,冷硬的话再说不出口。过了半晌,黄泉走近窗下之人,在离他一步外站定,语气出奇的温柔:“周昂月,我佩服你刚才的勇气。”他伸出一只手扶在周昂月肩上,:“我平生佩服的人极少,你,算是一个!”

那周昂月动也未动,良久才道:“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已。陛下说的没错,我就是逼他废了皇后……”黄泉听了这话,脑子转了一转就知道几分真假。其实周昂月逼迫皇帝废后三分是真,有七分是他确实不再愿意和皇帝保持原先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用到以死明志这种字眼。黄泉思虑到这,手心开始发虚,那种悸动在他心中不停冲撞,总想将手放到他纤细的腰际。他强自镇定下心神,冷静的道:“周昂月,此时和陛下闹僵对你没有好处!即便是你想废后,也有许多的方法。”

周昂月转过身来,语气冷如冰霜:“陛下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是狠毒的人。我一定会用狠毒的方法逼他废了皇后,你看着吧!”说完这句,他在黄泉面前毫无掩饰的冷笑出声。

殿室昏暗,黄泉实在看不清周昂月脸上神情,但那声冷笑他可是听得清楚。虽然这段时间周昂月所作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黄泉都是亲眼所见亲自参与,应该说早已领教了这人的心机和城府。然而此刻近距离的面对他最真实的面孔时,仍不禁胆寒了一瞬。

下一刻那周昂月上前一步柔柔卧进黄泉怀中,将头靠在他宽厚伟岸的肩头:“其实,我不过是要一个男人。陛下他不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美人在怀,那黄泉却僵硬得连双臂也抬不起来,任由周昂月伏在他起伏剧烈的胸口。明知道要推开他,可也明知道他此刻多么需要这个拥抱。虽然他刚才说的话如此狠毒,但是那些词语下面所掩藏的心……真的也如此狠毒吗?黄泉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不是。他说:我不过是要一个男人。这是他的心里话么……

黄泉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难以琢磨,不知所措,然而不论感觉多么复杂总有一种甜腻的滋味蚕丝一般缠住了自己。难道,真如周昂月所说自己对他有那种想法吗?不,不会的!

黄泉正下定了决心,就听伏在胸前的周昂月那干净悦耳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还是……要拒绝我吧?”黄泉将周昂月从怀中拉出,扶住他双肩刚想说话,脑中某种念头一闪,随即将冷硬的口气换成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柔软:“周昂月,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但不能做你的男人。”——温和的声音,冰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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