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蒙西斯又做了什么?”自从尤蒙西斯成为副指挥长后,几乎把指挥长都压过一头了——或许他本人还没有察觉。所以被触犯了利益的那些人可不敢了,接二连三的向图坦卡蒙奏报尤蒙西斯的种种“恶行”,就连他的上司也给他小鞋穿。
如果不是图坦卡蒙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光是那些一封封奏报就足够让尤蒙西斯永世翻不了身了。
不过,荷伦希布永远不知道,图坦卡蒙之所以会在朝堂上对尤蒙西斯发脾气,还有个小小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尤蒙西斯的欣赏……
所以说,吃醋的少年王公报私仇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宰相阿伊可不是笨蛋,从图坦卡蒙的这句话听来,好像是在抱怨尤蒙西斯又惹麻烦了,可又何尝不是在责备他们这些人又在找别人的问题了呢?
宰相阿伊看着在王座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王,不由得内心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年轻啊,怎么就不知道埃及现在就是靠着他们这些老臣以及贵族之间的相互利益联系起来的呢?他难道还真的因为他一个少年王稳稳的当着法老是因为他自身的能力……
想到这里,宰相阿伊又不禁想起了前一位法老埃赫那吞的不着调行为,又对比现在这位虽然是在为埃及谋发展,但是还是太冲动,太年轻气盛的少年王……不知怎么的,前天晚上和几位大臣聚会的时候,他们酒醉后的话闯入了脑海里——
“宰相大人,您是最了解我们这些老臣的苦处的……那些年轻人想要上位,可是也不能用损害我们的利益这种方法啊!”
“是呀是呀,年轻人虽然活力无限,但是他们毕竟缺少经验……埃及的繁盛,还是要有经验才能够保得住啊!”
“要我说啊,上面那位就是太狠了,也太急功近利了——他以为这样大的改革不会引起人们的反弹吗?哼,看那些贵族要是聚集起来,陛下他……”大概真的是酒后吐真言,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的某大臣睁着迷蒙的眼睛,大着舌头说话。
“要我说,其实宰相大人您又有智慧又有威望……完全可以……”
******
“所以,这就是尤蒙西斯犯下的事情?”图坦卡蒙听完从宰相阿伊说完的话,也感觉有些棘手——啧,就像荷伦希布说的,这个尤蒙西斯还真拉仇恨值,“既然这样,那么我要问问当事人的看法。”
宰相阿伊的眉毛微不可见的一顿,前几天的一句话又浮现在脑海中“现在陛下一点儿也不看重我们这些为埃及出力的老臣了……唉,嫌我们碍手碍脚了!要不是有宰相大人您为我们说话,我们一定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将这句话带来的脑海中的一点儿念想暂时抛开,宰相阿伊慢慢地点点头:“陛下考虑的没错,若是其他人陷害尤蒙西斯就不好了——尤蒙西斯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看不深啊。只不过是此事造成的后果颇为严重,所以我一时并没有考虑这么多——您这样做是对的。”
我当然知道我做的是对的。图坦卡蒙在内心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筹划着等会儿应该怎么做。
******×
军械院现在已经大规模的生存铁器了——当然,现在除了专用渠道外,并不能流入私人手里。
军队一向是耗费物力财力的地方,所以只有把军队的需求满足了,才能去准备其他的。
随着铁器的出现铁甲胄逐渐取代了皮甲胄的往日地位,同时铁甲分化为精致的鱼鳞甲和普通札甲。
鱼鳞甲是札甲登峰造极的结果,整套甲所用甲片可超过2200片,甲片叠压密似鱼鳞。因为这个时候的埃及炼铁水平还并不是很强悍,所以毫无疑问,这样的鱼鳞甲只生产了几套,除了图坦卡蒙,就只有将军级别的才能够穿戴——咳,比如荷伦希布。
因为鱼鳞甲制作工艺繁琐,并且对于铁的质量要求颇高,所以军械院生产出来几套鱼鳞甲后,就被图坦卡蒙下令禁止生产了。是以鱼鳞甲从未普及过,士卒抵御冷兵器的标准甲就是生产快速并且比皮甲胄更加结实的,粗些或细些的札甲。
例如用铁锻制成小片,再以小片铁用铁链子衔接,互相密扣缀合而成衣状,穿起来柔和轻便的锁子甲。
骑兵的发展,使得战马也成为了一项重要的战争装备。荷伦希布相信骑兵的出现将会推动其他的国家,从而发展出骑战鼎盛的时代。
到时候箭与骑兵甲将会彼此赶超,作为骑兵必不可少的的战马也必须披上沉重的具装铠,尤其是重骑兵。
战车马装备的皮甲胄也许可算最早的马甲胄,但直到现在,马甲胄的设计也尚未齐备,只有具装铠才称得上完整的马甲胄。
考虑到马匹的承载能力,荷伦希布只让人在马的脖子,以及比较脆弱的地方套上了一层薄的铁甲——钉马掌是十分重要的,这对于长途跋涉的行军以及战场上的拼杀都有不可忽视的意义。
唔,对了,还有盾牌。
这是十分重要的。赫梯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大规模的使用铁兵器了,为了减少伤亡的数量,盾牌也是必不可少的。
军械院在荷伦希布以及老萨鲁曼的木头模型比照下打造了一种多功能的盾牌——整体是很长的六边形盾,整个盾面纵向内弯,就像一片叶子。
特点就是作战时不仅可以手持,还能将底部尖角插在地上,用棍支起。而这种样式在去掉底部尖角后,就可以变成步兵旁牌。
荷伦希布记得这貌似是宋代比较盛行的一种盾牌——老祖宗的智慧果然是最棒的。
检查了士兵以及战马的装备,荷伦希布穿着披着斗篷顶着烈日继续去查看那些攻防器械。
咳咳,好吧,他承认他这么穿,在大热天看着是挺傻的,可是没办法——谁叫那个无耻的图坦卡蒙居然在自己的脖颈处以及肩窝处各吸出了一个红痕。还说什么敏的药太好,身上的痕迹一擦,很快就消失了,他很不甘心……
不甘心个毛线球!荷伦希布面上威严,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的跺脚咆哮了。
等着瞧,这次你让我披斗篷,下次我要让你穿毛大衣——哼,让你显摆让你显摆!
眼睛虽然在看着各式各样的战车,投石器,撞城锤等等,荷伦希布的内心实际上已经阴测测的笑了。
******
为了一位公主而发动的战争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平息下来,更何况赫梯只是打着“为公主报仇”的幌子呢?
叙利亚,赫梯军队主营。
主营帐内,一个沉稳的中年人正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在他旁边,坐在的是一位雌雄莫辩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头及颈的卷曲黑发,一双略微上调的黑色眼睛,比一般的士兵更为瘦弱与白皙的皮肤……以及,很明显的未成年的小个子。
不过,这个小个子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咳,再这么说,他也算是个“战争女神”……唔,虽然说一个男人被称为“战争女神”的确让人颇为不爽。
不过这是其他人的看法,身为当事人的他可是把这个“战争女神”当得有声有色呢——怎么说呢?虽然他并没有那种十分令人信服的武力值,但是他可是有十分聪明的头脑的。
翘着个二郎腿的战争女神(伪)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根草茎想。
“墨菲斯,你好歹注意下形象成不?你现在可是战争‘女神’!有哪个‘女神’像你这样大腿打这么开的?”要是不小心有人进来了,那不就毁形象了?!
“嗤——我又不是真的,再说了,能够进你的帐篷的,谁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话虽如此,墨菲斯还是把坐姿换了一下,靠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对方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对了,你说这样可以把那个埃及的少年将军逼出来吗?”
“不知道……不过陛下这么看重那个埃及的少年将军,应该实力不错吧?”主帅没有理会那只在自己手臂上多事的爪子,继续在地图上看着。
“嘿嘿,听说那个少年将军十分俊俏呢,而且十分得到埃及法老的看重啊……”墨菲斯明明一张雌雄莫辩的妖娆脸上挂起了堪称猥/琐的笑容,他很是自恋的摸着自己的脸,“哎呀呀,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好看?比我还好看?啧啧……”
“别乱想,陛下只是想把那个少年将军打败——毕竟现在埃及的军事已经隐隐的以那个人为中心了。如果可以打败他,甚至杀死他,那么就可以直接抽空埃及军事的中心了。”所以说那个埃及的少年法老王之所以看重那个荷伦希布,一定是因为荷伦希布能够给埃及的军事带来巨大利益的原因……
啧啧啧,谁像墨菲斯想的那种,什么都要先和脸扯上关系啊?
主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又陷入了自我陶醉的某个家伙,默默捂着胃——唉哟,王哎,您干嘛要派这个极品过来当“战争女神”啊……
不过,墨菲斯自恋是自恋,但是脑袋里的东西可不少:“哼,所以说你只会打仗……过段时间,密探应该会回国了吧?到时候看看王给我们什么指示……”想到这里,墨菲斯搓了搓手,“要不是这儿离不开我呀,我就潜入埃及去看看那个少年将军的庐山真面目了,说不定到时候我一剂毒药下去,就不用王烦恼那个对手了!”
墨菲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可没有一点儿笑意。
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可是一个百分百的穆西里死忠份子,要不然也不会自荐去当“战争女神”,为赫梯鼓舞士气了。只要能够为赫梯王做事,就是扮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墨菲斯看不惯这个未曾谋面的埃及将军荷伦希布也是情有可原的。
******
“我怎么觉得背后有股阴风呢?”荷伦希布正在和图坦卡蒙讨论关于进军叙利亚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会不会是窗户没有管好?”将窗子微微关上来一点,图坦卡蒙又把自己椅子扶手上的外袍披到了荷伦希布肩膀上,“这下子就不冷了。”
不要怪图坦卡蒙现在献殷勤,只能说他自从第一次开荤之后过去一周了,到现在还没有吃到一口肉呢——他多可怜呐,当然要努力的“讨好”才能结束吃素的日子啊!
第八十三章
清晨的埃及,带着夜露留下来的清凉以及整晚吹拂过的夜风,让人感觉特别的凉爽。
地上铺满了一层红艳艳的石榴花,荷伦希布醒来的时候,从窗子边看过去,就像是一片灼眼的凝血。
洗漱完毕出来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已经少女初长成的哈托尔静静的站在石榴树下,红色的落花落了她满肩。
“怎么了,哈托尔,一大早就在这儿,不冷吗?”荷伦希布嘴角扬起一个柔和的笑容,将艾德乔往肩膀上一扔,小蛇自动的用尾巴尖儿钩住了荷伦希布衣物肩膀上的黄金扣饰。
“哥哥……”哈托尔拉紧了荷伦希布披在她身上的白色斗篷,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知道了。”荷伦希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习惯性的想要屈起食指在小姑娘脑门儿上轻轻弹一下,却又看见对方清雅秀丽的容颜,将伸出来的手放在对方头顶上轻轻揉了揉,“放心吧,我们埃及一定会得胜而归的。”
见对方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即使画了眼影,也看得出来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和眼中的一层薄薄水雾:“……那么府上,就交给你了,母亲也要你替我一起照顾了,”看到对方眼中的泪水越来越闪,荷伦希布勾起嘴角,“当然,我也会把塞克安全带回来的。”
“!”本来正伤感的哈托尔一下子噎住了,她又羞又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一下子扑到对方怀里,不管对方身上的铁甲,小拳头捶了几下,“哥哥你坏死了……”
荷伦希布打了个冷颤:“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用音波攻击人了……”想他可爱的妹妹虽然看起来温柔娇怯,可从来没有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啊……冷,冷死了。
“……”哈托尔虽然不明白荷伦希布在说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赞美的话——自己这个哥哥,明明长得一副女孩子喜欢的样子,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就连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塞克都比不过呢?
亲爱的哥哥啊,你懂什么叫做女孩子的娇羞吗?
******
古埃及和赫梯积怨已久。
早在公元前,埃及就开始在各个地方利用军事霸权掠占土地,那个时候的赫梯虽然还并不强盛,可是并不代表赫梯没有分一杯羹的想法。
后来到了埃赫那吞这个时候,因为他忙着对付国内的种种问题,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赫梯已经迅速的崛起了。
埃赫那吞在位的时间里,赫梯的苏庇鲁流马斯王为掠夺土地、奴隶,尤其是控制近东地区的重要商道———锡道,叙利亚地区位于亚非欧三大洲结,扼古“锡道”要冲,是古代海陆商队贸易枢纽,历来为列强必争之地。
苏庇鲁流马斯连年南征北战,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并占领了埃及在叙利亚的许多领地。
而当埃赫那吞死后,图坦卡蒙继位,埃及和赫梯就不停的就着叙利亚展开明争暗斗——甚至发展成今天这种局势。
其实说起来,这也并不是什么赫梯一方面的错。
图坦卡蒙也早就想增强埃及的实力了。前些年任由赫梯扩张也不过是因为埃及的军事正在面临重大改革,虽然不会出现什么以卵击石的情况,但是对于各种大损失却不是图坦卡蒙认为值得的。
因此,在图坦卡蒙致力于改革国内政统,荷伦希布加紧训练军队的时候,赫梯可没少趁着这个机会将其他的地方收入囊中。
其实说赫梯为了他们的公主被埃及人拐带并且杀害在叙利亚的埃及境内这件事情愤怒的话,倒不如前几年埃及深入西亚,收复了阿穆路这件事情来的火气大。
不过,赫梯显然不想记得一开始阿穆路就是背叛了埃及才投靠的赫梯——他们更加想不到的是,当初阿基路带领阿穆路叛离埃及还是一个与图坦卡蒙长时间的,没有说明的赌约。
不过阿穆路之所以会造成赫梯和埃及的战争,也是因为它本身是一块味道不错的肉。
******
行军多日,埃及的大军渐渐深入西亚,在日落时分,到达了阿穆路的边境。
远远的,本特西纳就看见了埃及的军队,为首的正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的荷伦希布。在反射着太阳光的头盔下,是一张淡漠俊美的脸——一瞬间,本特西纳甚至不能够把他和几年前那个浅笑的少年将军联系起来。
不过这几年有着阿基路的辅佐,渐渐的在学习为王之道的本特西纳也有了很大的成长,当初那个意气用事的雀斑小王子,或许真的只能留在记忆中了。因此,本特西纳也只是一晃神,便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荷伦希布下马的时候,见到原先本来一个好好的瘦弱小王子,渐渐的有往肌肉青年发展的本特西纳,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那个什么,难道真的是灵魂波动的问题?为什么当初那个小鸡仔似的本特西纳都可以长成肌肉男,而自己却还是无法练出鼓胀的腱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