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赫梯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派来了其他的使者代替他。而图坦卡蒙所要做的,就是对新来的使者以示友好,使他得以完成使命。
果不其然,下次来说关于赫梯公主联姻的使者仍然是那个人……不用说也知道,那个忠心耿耿的人一定是被赫梯王给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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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可以说赫梯就算不在图坦卡蒙的掌控之中,也已经打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因此对于这次战争的胜利,图坦卡蒙是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都势在必得。
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赫梯使者来埃及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就要打探荷伦希布的消息——知道的人认为你要挖角,不知道的还以为赫梯王看上荷伦希布了呢(咦,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本末倒置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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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伦希布放下手中的自制望远镜,皱了皱眉:“这儿附近居然没有守卫。”
玻璃在现在的埃及已经不算是罕见的,早在史前时期,古埃及人就开始运用玻璃釉了——当然,那个时候并没有玻璃器皿的出现。
那个时候玻璃釉的颜色大多是绿色和蓝色,蓝釉几乎不含铁,色调总有点偏绿。古埃及人喜欢在石英和陶器表面上使用玻璃釉,如石英质的护身符,表面覆盖着一层蓝色或绿色的玻璃釉。
现在虽然有玻璃器皿的出现,但是玻璃的地位依然很高。玻璃在古埃及是比金银还要珍贵的东西。
现在的玻璃大多数是用来专门仿制宝石的着色玻璃,因为这些玻璃在形状、颜色、和质地上都和珠宝相似,所以是被当作家庭财富的一部分来继承和保存的,是埃及人留给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使用的。
荷伦希布在发现了玻璃的存在后,还专门去翻阅和询问了有关的历史,这才知道原来早在古埃及第一王朝时期就有用来模仿绿宝石的绿色玻璃了,其颜色和质感几乎与绿宝石难以分辨。如果手镯上的绿宝石丢了,埃及人就有色泽相同的小玻璃片替而代之。
甚至在第十三王朝的一位埃及公主的陪葬品中就有玻璃的马赛克饰品,由白色、黑色和淡蓝色玻璃小方块组成了一幅画面——淡蓝色背景上的一只带有黑斑点的白色小牛。
不过荷伦希布在意的可不是那比金银还要贵重的玻璃饰品,他需要的是透明无色的玻璃。
最好是可以打磨成凹透镜、凸透镜那一类的就最好了。
没错,荷伦希布打算的就是做望远镜。
战场上,有一副望远镜可是十分大的助力呢。图坦卡蒙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一向是接受能力很强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将军大力推荐的呢?反正他是埃及的法老,也是全埃及最富有的人,要用玻璃做就用玻璃做吧……唔,支架最好做成黄金的,要刻上美丽的花纹的最好。
因为玻璃的贵重,所以并没有普及到人手一个,加上凹透镜和凸透镜不好打磨——因为放大不同的倍数需要不同的凹凸度以及厚薄。物镜越平,目镜越凹(或者越凸),那么做出来的望远镜,倍数越大。
可是要将玻璃打成薄片没问题,但是要做成带弧度的薄片,那就麻烦的多了。
因此到目前为止,望远镜这种东西也只有图坦卡蒙和荷伦希布两个人有。
而且荷伦希布那个望远镜也被图坦卡蒙强制性的也用黄金做成了镜筒,外加一条黄金链子,可以挂在腰上。
只不过,那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花纹是要闹哪样啊?你是想要玩一把情侣款的浪漫还是要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有篡位的嫌疑啊——荷伦希布默默的暴躁了。
“这个东西真不错,在这样阴暗的天气还可以看这么远……”图坦卡蒙又很得瑟的把黄金望远镜对准自己的一只眼睛望着远方——双筒望远镜什么的,荷伦希布表示当时特种兵训练的时候都是教导的如何在最险恶的情况下用最快速的速度组装一只望远镜,所以根本就没有学过……再说了,单筒和双筒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连远处的沙丘上移动的小黑虫都看的清清楚楚,”图坦卡蒙放下望远镜,又伸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做凉棚状,“这样看我就一点儿都看不……咦?我能看见?”
图坦卡蒙又连忙把望远镜举着,突然眉头一皱:“……是人?!有人过来了?!”
第八十八章
宰相阿伊原先也曾经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当然,他现在也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老年。
自从图坦卡蒙将底比斯的一系列事情交给他代为处理之后,虽然在别人看来是风光无限,是深得法老器重的表现,但实际上只有宰相阿伊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想要抓狂。
其实按理来说,被称为“埃及的智慧”的宰相阿伊在整理朝政还是有一手的,偏偏让宰相阿伊不爽快的是,前段时间图坦卡蒙对朝政上下都进行了大换血。除此之外,还对许多的政策进行了改革——也就是说,现在对于宰相阿伊来说,朝政似乎都有些陌生了。
现在朝堂上一大半都是新换上来的年轻官员,虽然他们占得位置不是很重要,而且因为他们年纪轻,因此没有什么经验。
可是,他们都是十分忠于少年王图坦卡蒙的,而且……年纪轻是他们的弱点也是他们的优势——到时候等到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垂垂暮已的时候,他们却依然还有许多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说,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偏偏他虽然现在是代为处理着法老的工作,却还只是一名丞相而已……尤其是……
宰相阿伊转过头看着埋头不语,认认真真的处理着一些不需要上报的事情的尤蒙西斯——还有这么一个家伙。
如果是以前的话,宰相阿伊觉得不会认为这个尤蒙西斯有什么威胁,但是……难道是那件事情让少年王不快了?
想到这里,宰相阿伊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暗色,随即将手中的卷宗批上红色的文字。
其实宰相阿伊所想的那件事情,在他看来并没有多么严重——他不过是在图坦卡蒙提出了亲征之后,向少年王提出了王朝还没有继承人,如果他要上战场的话……
然后,那些和自己交好的大臣们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来陛下年纪也不算小了,的确应该想想王妃的事情了……再然后,好像就提到了自己的孙女——自己那长相清秀,聪慧大气知进退的孙女……
可是,那个时候的少年王说了什么,他不过说了一句:“这次是埃及与赫梯的生死决战,你们却在这儿讨论我的王妃和子嗣问题……莫非,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我会死在战场上不成?!”
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气势,让自己和其他大臣赶紧跪下请求少年王息怒——说起来,自从埃赫那吞陛下死后,自己辅佐这个少年王一来,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正式的下过跪了呢?
不过少年王的那句话倒是点醒了自己——在出征前想着成亲,的确是个不祥的兆头,也不是正确的行为……怪只怪自己被那些大臣的说辞迷惑了眼睛,怪只怪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一心恋慕着图坦卡蒙,谁也不嫁的态度让自己软了心……
狮子再小也是狮子,永远不可能成为奶猫儿的。
再然后,就是图坦卡蒙的一道旨意让自己的孙女成为了麦德查人指挥官的正指挥长的正妻——虽然这地位不错,可想起自己的孙女得知这个消息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现在麦德查人的权力可是紧紧的捏在尤蒙西斯的手里!
在宰相阿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王又下旨让自己和尤蒙西斯一同处理他不在的时候的国事……这,是对自己权力的限制,是对自己威望的怀疑,也是……对自己的警告。
没错,是警告。
想到这里,宰相阿伊没来由的有些冷汗,可是想到自己这些年为埃及尽忠尽职,又不自觉的停止了腰杆——明明,明明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功臣!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宰相阿伊并没有注意到,从坐在他对面的尤蒙西斯眼中投过来的,深沉复杂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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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底比斯的日子平静的流淌的时候,卡迭石那儿却依然天气阴沉。
卡迭石在古代又名金札,位于奥伦特河上游的西岸。而向北流的奥伦特河,其上游流经叙利亚的东南部,西为黎巴嫩山脉,东为安提。
卡迭石城堡建在其上游的中部西岸一拐角处的高岗上,从这里可以俯视南来北往的军队的动向,而对方却看不见城堡守军的动态。这样的一处宝地,自然是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
一般说来,从叙利亚南部北上征战的军队,都是要避开不走沿腓尼基海岸那条与许多河口相交叉的狭窄道路——就算现在埃及的船只技术不错了,在这种七拐八扭的地方转来转去,也是浪费时间。
所以后来图坦卡蒙和荷伦希布就决定,只能沿奥伦特河谷北上。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就必须经过卡迭石城堡。
此外,还有一条支路,纠缠从西部沿海通到卡迭石。这一条路并没有被图坦卡蒙他们以往,如果没有算错的话,此时塞克他们已经带着船队从贝鲁特的西密拉港出发了。
不过海路并不是主线,因此图坦卡蒙和荷伦希布才会继续从陆路继续北上前往卡迭石,控制赫梯军团北进的咽喉要道。
也因此,图坦卡蒙会在距离卡迭石二十英里左右的时候就停下来扎营,准备在这种灰蒙蒙的天气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而在赫梯的两个士兵眼中,则就是明晃晃的坐标啊——没办法,谁叫图坦卡蒙的战车实在是太夸张了呢?四周都镶嵌着黄金和宝石,即使在这种光线不是很好的天气中都很夺目。
不过,他们可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过去了。
两个小时后,荷伦希布首先掀开帐篷出来,先去准备事情了。过了约半个小时,图坦卡蒙也出来了,吩咐守卫的士兵好好看管着两人,便去找荷伦希布。
“你对那两个人怎么看?”图坦卡蒙先开口道。
荷伦希布抬起头,给图坦卡蒙倒了一杯水,才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两个贼头贼脑牧人打扮的人说他们是从赫梯军中叛逃出来,正准备投奔埃及军团的赫梯士兵。
甚至没有等荷伦希布问讯,他们就主动说,赫梯军的主力仍远在卡迭石以北的哈尔帕,但由于惧怕埃及大军的到来,就索性在那里驻扎了下来。
荷伦希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儿有问题。所以他才先出来理理思路,想着也许可能理清自己的头绪。
“对了,他们还说了什么吗?”荷伦希布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哈尔帕,问道。
“无非就是奉承埃及,想要活一命,甚至想要从中得些好处罢了,”图坦卡蒙见蹲在角落里互相玩闹的贝斯特和艾德乔一眼,“不过他们指天发誓的说我们埃及的军队绝对比赫梯的要强大得多,甚至叙利亚各城邦王侯们的军队看上去更愿意投向我们。”
“即使现在我埃及军已经是被赫梯军在叙利亚战场上压着打?”荷伦希布冷笑了一声。
这句话倒是把图坦卡蒙从高兴的氛围中拉了出来:“……你说得对,现在应该让纳克特敏将军改变方式了。”用那么多的士兵守着叙利亚的那几块地方,还不如就此恶狠狠的在这儿打击赫梯的大军——到时候主力一倒,其他的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吗。
就像荷伦希布说的那样——树倒猢狲散。
第二天,图坦卡蒙就亲自率领其中一个军团离开主营地,准备从萨布吐纳渡口越过奥伦特河西岸,抵达卡迭石之后就在卡迭石城堡的西边扎营。
至于荷伦希布,则是留在主营地,准备另一番动作。这个世界上图坦卡蒙最信荷伦希布也只信荷伦希布。他知道虽然自己军事方面很有才能,但是比起荷伦希布来说还是要差上一些——图坦卡蒙可没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在他看来,他主政,荷伦希布主军事,这是再好不过的分配了。
图坦卡蒙之所以只率领了一个军团孤军深入的原因也就在这儿——他相信荷伦希布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会比他更大,如果这次他不甚陷入困境的话,有荷伦希布在,他就不怕自己会遇到危险。到时候荷伦希布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率领军团来营救自己。
倒不是图坦卡蒙对自己不自信,但是,有备无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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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早就以卡迭石为中心集结了一支约为两万余人的多民族组合的部队,再加上双马战车三千辆左右,每名步兵都配备了锋利的铁剑,全都隐蔽配置在卡迭石城堡内外。
在得知了图坦卡蒙率领了军队到达卡迭石城的时候,穆西里也带着自己的主力军悄悄转移到卡迭石以东的奥伦特河东岸。
这个方向正是对着图坦卡蒙的军团,到时候直接压着埃及军打!不过,为了活捉图坦卡蒙以及慎重起见,穆西里还是派了两个间谍连夜去刺探一下埃及军营的地形。
两个间谍原本摸到了埃及军的外围,但是他们却很惊慌的发现,无论如何他们都转不进去了!认为自己撞了鬼或者惹怒了神明的两人惊慌的跑回了赫梯的营地。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之所以他们进不去,是因为军团外围有一个迷阵——最为简单的奇门遁甲。
说起这个奇门遁甲,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奇门遁甲的产生与军事切切相关,自古被称为帝王之学。荷伦希布也不过前世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结识了一位老先生,从中学到了一些皮毛罢了。
后来荷伦希布还专门在网上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可是也只得出了“奇门遁甲是宇宙宏观的学问,有时间,有空间的观念,是一种研究时空动力的超时代学问”这种让人有些觉得玄乎的结论。
后来在训练埃及士兵的时候,荷伦希布就选了几个觉得悟性高的人来传授——虽然他自己也是略懂皮毛,但是并不妨碍这点儿皮毛会在以后的哪一天派上用场啊。
毕竟荷伦希布见过的奇诡之事多了,而且做他们特种兵的,有时候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他穿越到古埃及不就是一件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是以对于这些东西,他也是有一样就不能少一样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种东西居然这么管用,不过是图坦卡蒙让那些跟着荷伦希布学习过的人在外面用树枝石头好像随意的摆了一些位置,就让赫梯间谍以为见到了鬼神之术了。
这边图坦卡蒙他们还没有发现有人来探过营地,而那两个赫梯士兵已经惊惶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向赫梯王穆西里说了。
“……即是说,这次是图坦卡蒙只身前来的,荷伦希布并没有在他的身边……而且,你们只是在外围听到了这些风声,连里面都没有进去过?”穆西里的眉头皱得死紧。
“回,回王的话……不是我们不敢进去,而是进不去啊……我们在外面走了好几遍,最后都回到了原地!周围除了一些石头和木块外,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定……”想到这里,那个赫梯士兵抖如筛糠。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穆西里细细的思索了一阵,最后决定再另外派两个间谍去——他就不信了,难不成图坦卡蒙真是有神明眷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