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上——颇愚

作者:颇愚  录入:01-20

我爸打断了我妈的话:“小桐努力是好事,男子汉,现在年轻的时候不拼搏到什么时候拼搏?再者,当时我读书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艰苦多了,我还不是熬了下来!”

我妈一听我爸反驳,立刻就把脸拉了下来,我爸一看,不对劲,立刻把话锋一转:“不过小桐,你妈说得对,身体最重要,要是没了革命的本钱,你拿什么去和人家拼搏,再者,要是你拼搏成功了,却没命去享受,岂不是更冤?”

我妈是个有些小脾气但是很爱孩子的女人,所以对于她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阴奉阳违;我爸是早期的知识分子,后来又变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的话,很多都是经验之谈,听过了还是最好要记得一点的。

期中考试来临,我又开始紧张,日子像是回到了初一那一次的期中考试。

这个世界,可能大概也许maybe真的是循环着的。

考完之后,我难得放松了两个半天加两个晚上,周六周日上午还是要去学吉他的。虽然学业不轻松,但是我最后还是没能够放弃吉他。

因为喜欢,所以还是决定坚持。

至于篮球和武侠小说,一个是偶尔打打,一个是自从肖凡和我不是一个班以后,我就断了货源,没了货源,我也就不心心念念着了。

成绩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出来了,第十一名,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入前十五名,而且还是那么地接近第十名。

老师把我当成了新进的宠儿,在各个班级的班主任面前大肆宣扬了一番,一下子,我就出名了。

于是,又有个小姑娘跟我表白了。

无奈,我只能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借口拒绝了她。

当时我们班级其实有人开始所谓的早恋了,虽然瞒着老师,但是同学之间都是互相瞒不住的。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镇定,美色当前都不为所动,那些姑娘一个一个的都入不了我的眼,连季萱季美人我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和男生混在一起,严梧、文定、景岩,或者还可以加个肖凡,当然,野花没有家花香,后两者是完全是比不上严梧的。

我和严梧的交情那是从小就铁板钉钉敲上去的,要不是我大了,不好意思整日抱着严梧,搂着严梧,我真的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塞在我怀里的,或者把他缩小,揣在我兜里,每天都带着走。

在学校里还好些,但也够腻歪的,搞得文定常常埋汰我是恋兄癖,不过要是他看到我在家里的状况,那就不是恋兄癖那么简单了,肯定直接骂我变态了。

我特别喜欢搂着我哥的小细腰,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很多电视剧里男女主角那样。

爸妈从小就看着我们两个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自然不觉得奇怪,严梧很多时候都顺着我,所以我要这么做,他也由着我。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真是揩足了油。

42.严桐13

这种刻苦的学习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变得越变越艰难。每天被窝的魅力实在是太大,每天都要思想斗争很久才能起床。

到了冬天的时候,我爸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把他书房的空调打开,等到我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书房的温度就不那么低了。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再一次飞跃,到了班级第七名。

如果继续保持下去,那么进S高中就有极大的可能性了。

这让我过了一个好年,不过在为数不多的寒假假期中,我也就丢了三天书本,年三十,初一,初二。

回校的时候,全市的一模,因为在假期里也没有放松,所以名次又进了一名。

不过到了二模的时候,因为班级的整体都开始认真冲刺起来,所以我又被挤出了前十名。

这让我十分沮丧,变本加厉地认真起来,以前九点半睡觉,现在非要到十点多。

我哥还是很准时九点收拾东西,洗漱完毕,九点半上床。

我把台灯调暗,然后小声地翻书做作业,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小声潜去卫生间,再小心翼翼地回房间躺下。

大概是临考前半个月的一个晚上,我洗完澡出来,躺到了床上,以往这个时候,严梧已经睡着了,但是隔了一段时间,他突然说道:“小桐,都说了将来哥养你了,还这么拼命,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只是真的舍不得你而已,我不想在一个没有你的高中里度过三年。

或许高中我们不能在一个班里,但是至少在那个有限的空间里,我能感知到你。

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还可以一起吃午饭。

文定有个著名的理论——我其实挺喜欢考试的,因为考试一般过得比上课要快很多。

中考三天,快得跟什么似的,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

考完回去昏睡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去撒疯。

天气太热,篮球不好打,只能找阴凉的地方玩。

当时KTV还不算太火,但是我们还算是比较时髦的那种,四男两女,包个中包厢,消磨一个下午。

其他人都不是那种麦霸级人物,唱个一两首就算了,更热衷于吃东西聊天,我和景岩可不一样,唱得声嘶力竭还不松麦。

那时候正处于发声期间,嗓子不经累,吼到快散场时都哑得不行了。

纷纷下台了,其他人也没了唱歌的兴致,季萱和肖凡嚷嚷着玩真心话大冒险。

玩过的都知道,这种要是在有绯闻情调下玩才有能有意思,我们这些混淆了性别的半大孩子真不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是想着外面炎热,还真不如就在这玩,所以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第一局,文定就很扫把星地猜中了数字,然后被他选了真心话。

我们五个嘀嘀咕咕嚷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最终,景岩挺不怀好意地拆台:“那就说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吧!”

这问题也真够毒的,文定喜欢季萱是宇宙人民都知道的事实,但是景岩却是坏心眼地问了这个问题。

“孟思悦。”文定有点泄气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许久未曾触及的名字,让我难得的感触了一下,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接下来输的是季老二,季老二一撩长发,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真心话!”

肖凡猥琐地笑着,“文定、严大还有严二,在其中挑一个男朋友,必须挑一个,你会挑哪个?”

季萱还没有回答,我就发言了,“为什么没有景岩啊?是因为你很肯定我们比不过景岩?”

景岩一巴掌挥在我脑门上,“你还想乱伦啊!”

于是我顿悟了!我似乎已经忘了景岩是季萱哥哥的事实,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季萱从来就不叫景岩哥哥。

“我看还是严桐吧。”

我诧异万分,然后感到文定射来的眼刀,嗖嗖的,犀利尖锐。

最后大家都觉得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于是把目光转向季萱。

季萱很大方地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觉得严桐挺努力一人,我觉得一个踏实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坏人!”

文定一听,喜上眉梢,季萱这解释,其实真的是一点暧昧都没有,实事求是贯彻到底了。

结果抽到肖凡的时候,肖凡怕季萱报复,果断地选择了大冒险,跑去厕所大喊:“厕所厕所我爱你!我爱你一辈子!”

厕所里面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肖凡没怎么唱歌,嗓子嘹亮,众人绷不住,纷纷大笑起来。

肖凡何许人也,出了名的镇定自若,在众人嘲笑中面不红心不跳地就回来了。

接下来又是几次,都没有抽到我,倒是严梧被抽了两次。

严梧本来就透明,真没啥问的,象征性地就过了。

我抽到的时候,觉得肖凡的眼睛都绿了,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好久的样子,“说,严桐,你觉得你哥有什么缺点!必须说!不说把你塞女厕所里去!”

我怎么看都觉得肖凡是在破坏我和我哥之间的感情,不过我相信肖凡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为了防止我被塞到女厕所,我只能拼命地想严梧的缺点。

严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严梧的缺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太聪明?脾气太好?长得太白?长得太可爱?

最终,我实在无法,只得厚着头皮念叨:“严梧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听闻这个答案,众人都先是一愣,然后都开始笑话我。

文定照例是那句话:“恋兄癖!”

季萱和景岩光顾着笑,也没出声打击我,肖凡看着我笑得奸诈:“你又不是严梧养大的,怎么就这么黏着他呢你!”

我只能把头转向严梧,严梧也在笑,笑起来眼角歪歪,像个小小的月牙。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就有股不知名的甜意,然后心里还有种被扔了颗小石子然后漾起涟漪的感觉,一圈一圈。

突然觉得心痒难耐起来,想要抓着严梧做些什么,比如说拥抱,比如说想要亲他。

43.严桐14

那天晚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抱着严梧,不是那种简单的拥抱,而是把他抱在了我的腿上。

严桐的嘴唇特别嫣红,喜欢像个小孩子一样嘟着,然后让我心里又像是很多小蚂蚁啃咬一样,凑过去就亲了上去。

那种柔软温和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就着迷起来,我就这么抱着他啃个不停。

严梧的嘴唇真是好吃,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种事物都要好吃很多,而且怎么都吃不饱,饿得很,恨不得直接拆骨食之。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下身一片冰凉,刚开始以为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后来才发现,是我遗精了。

我爸很忙,根本没时间和我讲这种东西,我妈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大人来看,也不会和我讲。

我的这些都来自文定,文定说,他有一天晚上梦到季萱做那种事情,然后就遗精了,然后他那做教授的妈就给他普及了好多好多的知识。

想及此,我的脊梁骨那处就开始直冒冷汗,文定是和梦到了季萱,和季萱做那种事情,才会遗精,但是我却是梦到了我哥,还抱着亲个不停。

我吓得下半夜就没有睡着,第二天早上就跑去浴室把内裤换了,还自己洗了一遍,出去晾内裤的时候,我爸正好起床。

我看着他有点尴尬,他却只是笑笑,“小桐长得了。”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看我们爷俩,也是笑得很温和,“小桐年纪比小梧年纪小,但是先长大。”

严桐正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看我,再看看爸妈,满脸奇怪,“小桐怎么就长大了?我怎么就没长大呢?”

爸妈对望一眼,笑哈哈地没有回答。

我经过昨天一个梦,看到严桐,突然觉得尴尬。

所以我转身去了厨房,没有理他。

我听到他在身后嘀咕:“大早上的,一个个奇怪死了。”

下午的时候,严梧和我妈在睡午觉,我爸在上班,我一个人在上网。

我知道了,我昨夜的那种情况叫梦遗。因性梦而产生,伴随着性幻想。

那一刻,我一直不懂的那些事,似乎渐渐有点懂了。

怪不得他们都觉得我太黏糊严梧,他们都觉得我们的兄弟感情好得太不一般,他们总是嘲笑我是恋兄癖。

我把他们的嘲笑当做是不懂我们兄弟之间的理所当然。他们确实不懂,不懂我的变态。

同性恋那个词呼之欲出,把我的脑子炸成了无数碎片。

昨日景岩那句“乱伦”更是压到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是彻彻底底地完了。

我潜意识里的亲近严梧,喜欢搂着他,喜欢抱着他,喜欢亲他,喜欢时时刻刻地黏着他。

抱着他时心底的那种满足和悸动,看着他怎么都觉得好,没有一样是不好的。

整个世界和他比起来,都比不了他的一分一毫。

我愿意拼尽全力,只为和他能够上一个高中,在同一个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

所有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基于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而是我变态的情感。

我爱着严梧,不是亲情的,而是我对他难以启齿的爱情。

我一直觉得相比于文定很晚熟,我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我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没有感觉。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了,这情滋味,我早就尝了,我只是不知道。

那个下午,我呆坐在电脑桌前,脑子里渐渐地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是狂风过境被彻底摧毁了一般。

我的脑子里只有七个字 “变态”、“同情恋”以及“乱伦”,三个词轮番轰炸,把我的脑子搅得翻天覆地。

我一下子慌了神。

我有一个严厉但却从不苛刻的父亲,我有一个温和而又可爱美丽的母亲,我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哥哥,我本该幸福而又美满,但是我现在确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的整个人生观在顷刻之间颠覆,我从小建构起来的幸福大厦轰然倒塌,我被压在里面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严梧开门进来,我没有发现,直到他把身子贴在我背上,我才像是触电一般地站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责备道:“吓死我了。”

我紧紧地盯着严梧,他是我的哥哥,我从小最喜欢亲近的人,我不遗余力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刻都不想分离的人。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身份,他还是我像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样喜欢的人,尽管我们都是男的。

他暑假的时候长高了一点,可能有一米七了,个子不高,连脸都还是小小的,肉肉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眼睛很大,此刻带着迷茫看着我。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我已经记不清楚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了,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很长时间了,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长,还要深,还要来得汹涌澎湃,足够把我和他,以及我们家都给淹没。

“小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他还很关心我,他不肯我受一点委屈,幼儿园是,小学是,初中也是,我想很久很久以后,他也会是,他会一辈子地对我好。

但是他是像一个哥哥对一个弟弟好那样地对我好,纯粹的兄弟情义。

就像他不会因为我考不上S高中而放弃去S高一样,他有他的路要走,他的人生中会有一个重要的弟弟,但是他还会有其他重要的人,比如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自此,他的生命中我就不是唯一。

其实现在也不是,他的生命中还有和我同等地位或者说是比我还要重要的父母。

但是我不同,我觉得我的人生中只有一个严梧,唯一的严梧,最最重要的严梧,哪怕是生我养我的父母,都比不上严梧在我心中的分量。

我用我的不孝去喜欢着严梧,喜欢着我的血缘至亲,我想我会遭到报应。

“轰——”的一声,夏日的雷阵雨来得极快,电闪雷鸣也只在一瞬间,倾盆大雨也随即泼洒下来。

我转过身去,在心里冷哼,嘲讽着自己:“报应来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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