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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让我们稍微跟随凤舞的记忆看看他的童年:
在凤舞还没有去学堂的年纪,幼小的小凤舞在宫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然后有一天,当时位高权重的白王爷就看中了凤舞,领他回家寄养,其实是给儿子做伴读。小王爷就是凤雪,比凤舞还要大一点,是个很骄傲的家伙。
但是凤雪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小凤舞,他喜欢纯净精灵的霖皇子,所以经常写一些情书,叫小凤舞进宫送信。
但是,凤舞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意外”。
比如,出了王爷府就开始撒欢,在街上私自把凤雪给他的跑路费买了糕点吃,结果不小心把情书包糕点弄得污秽不堪;
还比如,出了王府就开始撒欢,跟着平民孩子去河边摸鱼抓虾,结果不小心把情书滑到河里,再也找不到了;
还比如,出了王府就开始撒欢,见到了喜欢送他零食吃的宫中侍女,于是吃得忘乎所以,结果把情书的事情忘了…… ……
总之,凤雪的情书顺利送到霖皇子手里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算把情书送到了霖皇子的手里,霖皇子看了之后,也会顺手送给凤舞一些糕点作为奖励,然后修书一封让凤舞送给凤雪,结果因为同样的原因,出了王宫就撒欢的凤舞很少能完成任务。
于是在凤舞的不称职的邮递工作中,霖皇子和凤雪一直在两地思念。
虽然上一代凤皇留下了不少皇子,但是遇到了罗睺冲岁的凶年,当时神界不少幼童感染魔气,一病不起直到夭折。凤族的众多皇子也惨遭不幸,一场瘟疫之后,仅剩下三名公主和两位皇子幸免于难,凤舞从默默无闻的冷宫皇子一下子成了皇位继承人的人选之一,于是皇位之争便成了霖皇子和朱明皇子【凤舞】的角逐。
但是当时两人年纪都还太小,早就有远见之明的白王爷将凤舞再次送回宫中与霖皇子相伴,希望他们兄弟和睦,不要酿成日后争权的惨祸。于是这几乎叫凤雪嫉妒的发狂。
也许凤舞生来就是和霖皇子命中相克的。自从凤舞来到霖皇子的身边做跟班之后,正宫所出的霖皇子三天两头地生病倒霉,人们都说是凤舞命硬与霖皇子相克,得知此事的凤雪自然心痛无比,于是就谋划了一起谋杀。
趁着凤舞和霖皇子在猎祭时来到皇家猎场打猎,当时已经十分骁勇的凤雪就悄悄尾随在两人身后,趁着两人骑马来到僻静处的时候搭弓引箭,欲射杀凤舞,就在他将要射箭的时候,尾随凤雪隐藏气息的魔族刺客忽然出现,发动箭雨魔矢,妄图杀害两名皇子,但是危机之刻霖皇子将凤舞推到前面做挡箭牌,却因为用力过猛把凤舞推倒,一个失误使得他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而跌得狗啃食的凤舞则只是轻微地被被箭擦伤。
事后虽然霖皇子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但是被魔矢所伤,卧床不起,凤舞就这样成了唯一的王位人选。
因此对于凤舞来说,吃喝玩乐的学前岁月就在摸鱼摸虾、四处撒欢乞食中没心没肺地欢乐度过,而对于凤雪和霖皇子来说,则是刻骨铭心地血色惨烈。
第 18 章
忆及当年的仇恨,凤雪咬牙切齿,真想就在这里把凤舞干掉,不过此刻凤戟在他手中,他终于也冷静下来,恨声道:“凤舞,你不要得意,现在你在族内怨声载道,不得人心,根据凤族长老们的商议,七日后你必须来到选皇台与我一决高下,公平决出谁是真正的凤皇,届时长老们将会祭出最高封印,你若是不来,便是主动弃权,凤戟会自动回归,同时根据传统,凤戟回归之时,你所有力量也将被凤戟吸收,传于下一代凤皇!若是你还是男人,就来和我决斗,若是你想继续做你的男宠,那么这也是乖乖做一个好奴才的机会!哼!”
说完,凤雪化光离去,留下凤舞一个人站在崖顶,默默地注视着变幻万千的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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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尚羲假装发怒,击伤歧轩,实际在凤舞早先的求情之下,歧轩并没有致命,但是他身上事先被埋下的毒也发作了,如今昏迷不醒,虽然经过神医抢救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也失去了意识,无法言语,不知道何时能够醒过来了,全靠着珍稀药材吊着一口气。尚羲也来探望过他,但是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就此搁下,只待抓住叛党另寻方法了。
除去这件事,祭典受到破坏而大乱,宫中上下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平定下来,不过这一切都和凤舞无关了、他坐在地牢里,享受他的杂拼混和饭,和狱卒说说家常,日子倒也平静。
另外一方面,花无月目睹除去了沧幻那个心头大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也顺利获得妆容大会的首席美称,赢取了最高的奖励。
但是尚羲仍然不是太关注他,也没有下令他去侍寝,让他感到非常挫败,反倒是那个有叛逆之心的歧轩因为昏倒了就得到神皇的眷顾,让他嫉妒无比,心想自己也策划一场病倒什么的,好引起神皇更多的怜爱就好了。
就在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一个不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突然传来————神皇陛下的抬撵已经朝着他的殿阁走来,似乎要亲自来见他!
花无月吓得连忙整理妆容,提前跪在殿门口迎接神皇大驾光临。
不料尚羲连车撵都没下,就对花无月道:“无月,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呃?花无月心中一动,怀疑不已:什么地方?难道是……【春色无边的想象起来】;或者是……【恐怖的想象,以为自己被其他嫔妃男宠给陷害了……】
尽管猜疑不定,他还是连忙磕头谢恩,跟着上了盛大的抬撵,跪在神皇的身边。而神皇打了个手势,他就机灵地爬上神皇的大腿,为神皇按摩起肩膀,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媚笑。
没错,这就是一个男宠应尽的本分!
于是抬撵就抬着两人,掉转方向而去,但是去的不是神皇的寝宫,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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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逐渐平静下来之后,地牢里的生活也着实无聊无比。
百无聊赖的凤舞就把一个平日睡觉的床单拽起来,一头系在牢房的铁栅栏上,一头系在不远处的刑架上,便成了一个悬空的摇摆“吊床”,于是他便躺到上面试了试,倒也结实。
于是他越发得意起来,故意扭动几下,让吊床摇摆起来,享受那种晃来晃去的优哉游哉,并把双手枕在头底下,双脚交叠,一边晃,一边哼起了自编的调调:
“啦~~啦~~啦~~~~
凤雪是个惹人讨厌的小纨绔~~~~~
啦~~啦~~~啦~~~~~
霖儿是个惹人心疼的小可怜~~~~~
啦~~啦~~~啦~~~~~
大家都心疼他呀~~~
啦~~啦~~~啦~~~~~
我告别家乡来到了神宫~~~~
啦~~啦~~~啦~~~~~
花无月是个喜欢争宠的小男宠~~
啦~~啦~~~啦~~~~~
啦~~啦~~~啦~~~~~
尚羲是…… …………”
他还没有把人妖两个字说出来,那可怜的床单就承受不了他的重量断掉了,噗咚一声,凤舞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随即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只见牢房门口站着两个人————花无月跟在尚羲的身后,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心骂道:“死凤舞,叫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尚羲则抱着手臂,戏谑地看着凤舞,问道:“凤舞,你刚才唱得朕是什么?”
凤舞从地上爬起来,恢复了优雅淡定、仪态端庄,彷佛刚才那个晃吊床乱唱自编破歌的家伙根本就没存在过,只是脸上的一丝红晕泄露了他的尴尬。
花无月添油加醋道:“哎呀呀,谁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一些隐秘嗜好,是不是?当然那么端庄自律、温文尔雅的凤舞大人也会有自己的一些小小的嗜好啦!只不过,啦~啦~啦~什么男宠~什么小可怜~哎呀呀,这种不入流的、小孩子都不会唱的东西怎么就让我听到了呢?哎呀呀,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若是哪天不小心说出去怎么办?”
“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凤舞垂下珠睫,依旧那么平定优美。
花无月嘴角随即抽搐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这死鸟不是死了么?怎么好端端地养在地牢里了?!神皇带自己来,难道是为了接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嫉妒!!!嫉妒!!!嫉妒!!!
随即嫉妒之火几乎把花无月的心烧焦了。
“凤舞,真相已经大白,你和阴谋无关,所以朕赦免你的罪过。”尚羲拿起架子道,“朕叫花无月来,是做个见证。朕给你一个机会,假如你同意随军南讨叛逆,朕就暂时赐你解封,不会对你再加约束,若是你不服管,朕便立刻再给你上上封印,让你做那视而不见的瞎子!”
凤舞双手作揖,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肃然道:“神皇,征战南延又不知道多添多少无辜枉死,此次暗杀计划不过是一小撮人秘密策划,又何苦驱使大军,致使南延战火再起、民不聊生呢?依我看,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若是明察暗访,罪臣愿意相随。”
尚羲冷哼一声:“朕当日已经在众人面前立下誓言,必讨伐南延,雪此耻辱!你却叫朕停止发兵!你可知君无戏言,若照你的说话,朕的颜面何存!?与三界又有何威信可言?!”
凤舞道:“我只是希望陛下寻找一个折中之法,不如先行暗访,将犯人一网打尽,此后公布天下,犯人悉数捉拿,既免了南延生灵涂炭,又昭显陛下形式雷厉风行和仁慈,对于南延的部民来说将是莫大的恩典,他们定然愿意归附;若是这些人负隅顽抗,势力庞杂难以铲除,届时南下兴兵倒也不迟!”
尚羲听见他的建议,眼珠转了几转,心想你个鸟男倒也有一番见识,或许这也是一个出宫散心的好机会。心念转了几转,尚羲就道:“此事朕要考虑一番,鸟男,你跟花无月回去,梳洗一番,今晚过来侍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花无月继续被嫉妒之火灼烧。
尚羲瞥了已经嫉妒得快灵魂出窍的花无月,加了一句:“花无月,你也一起来侍寝。”
这句话就像是万金油。
花无月张开的嘴啪的合上了,随即换上一副大大的笑脸,眉开眼笑道:“陛下圣明!”
第 19 章
华灯初上,神皇摆驾寝宫之一的流华宫,此地被波光粼粼的珥湖包围,倒映明月之辉,如夜空下的一块美玉。而重重华阁,就在那波光之上坐落,此地四面环林,幽静无比,是神皇最喜欢的小憩休闲之所。
尚羲早就在流花宫内换了便服,在临水的三层高阁上靠着珠帘栏杆,背靠着莲花七重大屏风、枕着刺绣精美的软枕席地而卧,殿中升起了淡淡的熏香,侍女也都识趣地退下,空留下尊贵的神皇一人对着湖面静思。
微风吹来,吹皱了一池碧水,神皇扬起嘴角,端起面前的冰瓷杯子,小酌一口琥珀色的琼浆天禄,静待那人的到来。
酒香美,饮酒的人,却比美酒更加醉人,精致眉梢上那一点似有若无的期待,是神皇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情动。
今夜,注定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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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华服的凤舞是秘密随着花无月一起坐着抬轿去见神皇的,因此宫中还没有人知道凤舞其实还在世的消息。花无月按照神皇的吩咐给凤舞换上了华丽的装束——当然这些衣服配饰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在千叮万嘱凤舞千万不要弄坏之后,才不情愿地给凤舞穿戴上。
但是凤舞的个子比他高,练过武的身材倒是恰到好处地修长优美,却也没有花无月可以节食出来的那么纤细苗条,因此花无月只能把一些宽松的外袍给他当做内衬穿,看到自己那么漂亮的衣服被凤舞穿到身上,虽然也是极为美丽,花无月却只有心疼能形容——凤舞穿过的衣服,他是决计不会再要了,真是为那些漂亮的衣服悲哀。
穿戴完后,两人就共坐一架竹帘抬轿,随着引路的提灯内侍,朝落花宫行进。
虽说轿子里面远远不止容纳两个人,但是第一次和凤舞坐在一个轿子里,花无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两人一开始还正襟危坐,互相都不说话,但是路途稍远,路上耽搁的时间一长,花无月就耐不住,开始嘲讽道:“凤舞,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唉,我真是有点失望。你不知道你被抓起来后,我心里那个痛快啊!”
凤舞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花无月则继续道:“没想到,你竟然躲在地牢那种地方逍遥,也不知道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哪里好,看你在那里滋润的,竟然哼起了白痴小曲儿,哎哟,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说说,怎么平时那么正经的人,犯傻起来就那么可笑呢?”
凤舞连看都不看他,冷冷道:“花无月,与其嘲笑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处境。我看到了神皇那里之后,你就是最下面那个。”
“胡扯八道!!!死鸟!!你才是最下面的一个!!哼,我看说不定陛下想玩双龙戏珠,不,双龙戏凤,捅死你个@%……¥%&……%¥!!”花无月一下子说出许多魅族语里面的粗口,凤舞当然也没听懂。
骂完之后,花无月捂住脸,委屈道:“啊啊!!你个淫、贼!竟然挑起这么不入流的话题来戏弄我!!我定然要禀告神皇!!折腾死你!!”
凤舞于是不再和他说话,倒显得花无月自讨没趣起来。两人之间又出现了尴尬的静默。这样沉寂了半天,花无月实在是觉得和凤舞同坐一起浑身不自在,就算是君王要同戏双美,若是换了别人,他也是没意见,反正帝王最大,操纵自己生死,说什么自己都得听着,再混账的事情自己都得逢迎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待见凤舞,只要看见凤舞那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平静样子,他就觉得有气——大家都被染黑了,凭什么只有他可以表现出一副身在世外的嘴脸?
“假正经!”花无月翻了个白眼。他也是知道的,凤舞和神皇从小就有些关系交情,所以神皇对凤舞更加恩宠有加,但是就不明白,凤舞到底有哪些惑人的本钱?跳舞唱歌什么都不会,也不会给君王逗乐子,更不会甜言蜜语,后宫媚术————呃,等等,说不定看起来正经的凤舞,私下地却是媚术超群也说不定?!
媚术!花无月心里开始打鼓,说起床、上的媚术,他自信自己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但是,凤舞那家伙说不定有过人的“招式”从不露人,也说不定神皇有什么特殊嗜好…… ……
于是花无月再次多嘴:“喂,我说凤舞,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后宫对你的传闻?”
“什么传闻?”凤舞看都不看他。
花无月缓缓道:“反正这也是我们两个后宫男宠的私房话,我索性就说出来了。听说神皇迷恋你,就是因为你那白白嫩嫩手感好的屁、股,听说你为了保养,每天都用珍珠粉香精油啦什么名贵药材专门泡浴按摩。我们做个交换好不好,我把我保养肌肤的药方换你保养按摩臀部的药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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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凤舞白了他一眼,算是对这无中生有的回复。
“小气!好吧,你就成天使劲泡吧!揉吧!当心到老了反弹,比面皮还松垮!”花无月恶毒地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