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殿下
’?!你是疯了。”生怕这话中有话,石自然不会承认的,“你要求死,与我何干?”
“好!就算我去求死,你就带上个活死人又怎么?”她苦笑,心下更是确定了将军夫人的身份,原本苦味沉沉得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
然而石震不为所动,冷面冷心。事情涉及到了叶少白的安危,即便是皇帝在她身后,他也丝毫没有退让的可能。
翠染见他如此,心中更是着急,不得已整个人就往那高头大马上一趴,说什么也不肯下去了。那石震哪里容得她这般闹腾?可也知道若是就这么放了她,那这丫头便必然会去向皇帝说明情况……到时候,何止是少白,就是他将军府上上下下也都会被牵连上,他家那祖坟也就不必多想了,推平了都是轻的。
石震心里很清楚事情若是摊开来了会有多大,因此,他手起狠落,砸晕了翠染。
“老大?”墨二这时也匆匆赶来了。
“墨二,带上她,盯紧她。”留下这么一句,石震翻身上马,把翠染扔到墨二身上。
接过翠染,墨二没得办法,只好把她放在马背上,一路跟着石震往前奔。
其实这忘尘崖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可也不算近,只要快马加鞭便是两天两夜的功夫,而这二人带了个翠染,生生拖了一天时间才算是到了,可石震却没给翠染能多瞧这周遭风景的机会,要么就是打昏了她要么就是把她眼睛蒙上——生生折磨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连吃东西也是墨二去买的,石震只怕翠染跟谁联系上了好对叶少白不利,不仅把她捆了,还专门叫了点墨阁的墨五来盯着。
一行四人三天后终于算是到了忘尘崖,石震站在山崖脚下往上看,头仰着半天也没能看出来个上山的路。
“你跟墨大联系都是走哪条路的?”石震看了一眼墨二,心下猜疑这山上是不是与世隔绝到根本就没法与外界联系的地步,这才让叶少白的性子变得那般的古怪,也正好便宜了他?
“都是墨大下来,属下没上去过。”墨二摇了摇头。
石震被墨二的话给噎住了半天才喘匀净了。叶少白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之前诸多撩拨就是为了试探,结果呢……瞧着吧,他就是到死也得被叶少白压制住吃得死死的!
还未待石震哀悼自己的未来多舛,墨五就“哇呀”一声栽倒在地。
见墨五倒地,石震也没有半点惊讶,心知这是有人下来接应了。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两个衣着古怪的人从地里钻了出来,站到几个人面前。
“几位谁是石将军?”其中一个矮个胖子拱了拱手,开口问。
“我是。”石震站了出来。他虽然不认得眼前的两个人,但见他们的装束跟身材也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了——矮胖
子江湖人称“钻地陀螺”名字叫做安平,另一个矮瘦子江湖人称“遁地钉子”名字叫做安盛,这二人是一对孪生兄弟,专门爱往地底下钻,钻得多了知道的就多,自然也就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也就跑到忘尘崖上去了。
“大将军,崖主在上面等着您哪!”安盛呵呵一笑,“有本事就跟着来,你们一人带一个,正对!”
三十六、须有眼力见
带着个大活人,就算是跟死了似的不能动弹也叫一个困难,何况上的是险得让人有手有脚也难爬上去的忘尘崖!
那安家兄弟俩带着几个人绕来绕去的,终于绕到一处绝壁,眼见着上无路下无门的,安氏兄弟也不着急,一人一个就往眼前的一个破洞里钻。虽然钻洞显得有些失了身份,可石震是见人心切,也不管身份不身份的,矮了身子钻了进去,手里还拽着墨五。墨大一见,也没办法,只好拖着昏迷的翠染走了进去。
这地洞看似奇长,而且弯弯绕绕,岔路又多,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安氏兄弟还不见了踪影,只把这俩清醒的给折腾得够呛。
再往前走,石震眼前忽然一花,身边竟然是一个人影也没了!
“石震!你谋害皇子,罪当如何?!”耳边,一个怒吼响起。石震左右去找那声音来源,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层层迷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他想要找到这般怒吼之人,他也想要解释,可没有人会听他解释……没有人!
“石震!你害死同父异母的妹妹,手足相残,罪当如何?!”又是那个声音,就像是在耳边炸响一般,唬得石震心口生疼。
“石震!你心知真相却刻意隐瞒,只护着你那残害兄弟的主子,罪当如何?!”那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说出来的话一次比一次狠,也一次比一次能把石震的心窝子戳碎。
既然做了,又何惧有人揭开来看?石震苦笑,他早就等着有人来罚他了……是杀是刮的,他也早就该认了……可又偏偏不甘心!
“这叫‘魔障道’,进了这里,人就着了魔障,魔障魔障,自然就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障了你。”想起了那安盛说给他们的那些话,石震这才意识到这魔障道到底有多难过,也才清楚那安氏兄弟怎么会不见——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路可走,而把他们带到这魔障道来,怕不就是为了吓唬他们?
当然石震不会认为这兄弟俩有那么无聊,想来便是叶少白给他们的意思了。叹了一口气,石震心中默念了几十遍的《往生咒》,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所以说,做纯臣才不会惹事,可是他爹先惹了事,他又如何摘得干净?
在这魔障之中,石震忍了许久方才出来,而墨大早已经带着翠染走了出来,只是翠染在一边哭哭啼啼让人好不心烦。
“没想到啊,你们还走得出来。”安氏兄弟此刻已经等在外面了,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在哪里啃得欢快,“你可不知道,那些名门正派,被困在这里,死的死伤的伤,多少没走出来的。”啃完,安平擦了擦手,“不过自从知道了这魔障道的秘密,他们也就困不住了,所以平日里还得往里放些毒物,今天算你们走运,驱
散毒物的药粉都给你们抹过了。”
石震这才想起,那安平一路上也不说话,没事儿就拽他,却原来是往他身上抹药。
“既然过了魔障道,就走吧,前面路还远着呢,也好在崖主同意把那机关撤了,不然你是怎么也上不去的了。”安盛这般说着,又在前面带路。
兜兜转转,走了足有两个时辰,这四个人才被带上了山。
“你们还是好好洗一洗吧,灰头土脸的,别说崖主不待见你们了,就连我看了……啧啧,也恨不得踹两脚出气呢!”闵阿娇听闻石震他们上山来了,先就自告奋勇地跑来看,“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崖主也说,将军大人是不敢不来。”
听着闵阿娇说的,石震却觉得她是在故意调侃——本来么,他跟叶少白就是……夫妻,那又有什么值得调侃的?这般一想,便瞪了闵阿娇一眼,假装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边收拾着,而那边叶少白也听说了石震他们的事儿。
“你说,石震在魔障道里能见到什么?”叶少白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语气中透着轻快,“知道那里都是骗人的还能这么慢走出来,也挺有意思的……”
“怕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老毒物呵呵一笑,这魔障道里种满了曼陀罗,又有乱七八糟的奇门遁甲挡道,自然是没法随便走出来的,陷入魔掌也是正常。也就是他们崖主能随随便便过去不被影响,缘由倒是古怪——毕竟一个人不当杀人是罪业的话,那又哪里会有什么魔障?
所以,被养得歪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亏心事?”叶少白皱了皱眉,“反正当官的也没一个不亏心的,很正常。”说着,又问,“他现在在哪儿呢?”
“说是过了魔障道又往崖顶来,虽然有人带路可也一身尘土,阿娇让他们收拾去了,等收拾干净了再来。”吴恒一边端了一碗血燕粥进来,“脏兮兮的,对孩子也不好。”
拿过那碗血燕粥,叶少白倒是不把吴恒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孩子跟石震也没什么关系,将来这孩子是要跟他学得一身本领做个江湖大魔头的,跟石震扯上关系的话……想着就闹腾。只要稍微动动脑,叶少白就觉得眼前晃悠了一堆穿着官服的人,一会儿山呼万岁一会儿又拿捏作态的教训旁人一会儿还举起大刀砍百姓什么的,让他倒足了胃口,刚喝了一口的血燕粥也不喝了,狠狠掼在桌子上,把桌子都掼出个印子来。
习武之人都知道,要拍碎一张桌子很简单,可要让桌子别处不损,唯独碰过的地方出个印子什么的,才是真难,所以在场众人也理所当然的被唬了一忽悠——原本以为怀了孩子的人能稍微稳当点儿,现实告诉他们,这只是他们的幻想而已。
叶少白没了胃口,
就想要找点儿乐子,而送上门来的石震自然就是第一个被当成玩具的对象。
“你小心着点儿吧。”虽然知道叶少白对于石震并没什么特别,但闵阿娇也知道那是表面上的,毕竟她了解叶少白,而叶少白身边这几年的饮食起居也少不得她搭理,所以……到底崖主心上有没有石震,她看得清楚——只可惜,她这崖主的脾气性格也确实古怪了些,倒要难为石震了。
思来想去,也怕玩出人命来,到时候难过的是崖主。闵阿娇也就只能出言提醒,而能领会多少也就看石震自己了,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这从古自今,伴君如伴虎,石震朝堂之上得顺着皇帝走,那下了朝廷家里还有个狠如蛇蝎的继母,所以看人眼色这功夫并不觉得有多差,自然也看得出来闵阿娇的提点,何况,他又是真心喜欢叶少白的,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于弄虚作假,一切的宠爱顺从更是出于本心。
收拾妥当了,石震走进叶少白住的屋子,一进去才发现,屋子里满登登的都是人——吴恒、闵阿娇、安氏兄弟、墨大……还有个跟吴恒似乎关系不错的老头子,唯有叶少白坐在美人榻上,其他人一溜遭的坐在椅子上。尤其是吴恒跟那老头子还有安氏兄弟,围着个圆桌坐着开起了赌局,也不知道赌资是什么。
见石震走进屋,叶少白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本。他也不是个爱念书的人,但关于这些传奇志怪的小说还是可以看一看的,至于别的,也就只剩下那些武功秘籍了。
石震站在那里,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就连刚刚出言提点的闵阿娇也没看他一眼。
过了许有一盏茶的功夫,叶少白这才开口:“我不是说让你过来么?怎么这么多天?”
“那边事情需要安顿下。”没找任何借口,石震把话说得很清楚。
“还成。”叶少白点了点头,“名门正派要围攻忘尘崖,找你来看戏。”
不是找他帮忙也不是找他诉苦,却原来是找他来看戏!石震心中郁卒,直想要大哭一番——想当然而叶少白是不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否则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跟他讨个主意什么的,却说是找他来看戏?
“冷着干嘛,不坐下?”见石震呆呼呼的,叶少白哼了一声,“让你来看戏也不是白来的,过来啊,捶腿。”
好么!石震苦笑一声,过去老老实实地捶腿揉肩。这就叫现世报,来得快。他当年做了那么多错事,结果眼下就是挖坑给自己跳。若他当年不做那件事,叶少白就还是穆泽,他又哪里有机会跟他有点儿什么?
想到穆泽这个名字,石震又想起了被养在外面冒充那个死了的妹妹的穆承恩——当年,他是不同意把穆承恩弄进府里来当妹妹的,不过他继
母却告诉他……那就是他妹妹,就是她生的女儿——真是可笑!石震虽然只去看过那女孩儿几次,也知道她到底什么样子,而现在的那个……哪里是什么女孩儿!?
也是,他那个亲妹子若不是真的蠢得要命了,又哪里会被人害死?
“你是没吃饭呢还是手脚都废了?”踹了一脚,叶少白瞪他。
这一脚不算用力,石震只觉得被踹的地方麻酥酥的,心里也痒痒了,脸上原本因为想起了家里那些肮脏事儿而变得古怪的表情也舒展开来。
“墨大他们探查的,还有几天那些名门正派才到?”叶少白对他翻了个白眼,口气有些不善。
“大约也就是这两三天了。”老毒物那边回答,“到时候咱们让他们好好尝尝什么叫要死不活!”
“半死不活才好呢。”闵阿娇叫唤起来,“到时候肉最香!”
恶!石震差点儿反胃,于是,他偷偷瞧向叶少白,发现他什么表现都没有,还舒舒服服地半倚着抱枕在那里看书,可这一眼,他也发现叶少白看书的眼睛在瞄他!
嘿!有门!
石震心里高兴,但脸上不敢笑出来,只是慢慢给叶少白捏着腿,也悄悄用上点儿手段,专门往那大腿内侧、脚踝等地方去揉,也不用力,轻柔柔的,捏得人昏昏欲睡。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老人精?见人家“夫夫”有“话”要说,他们也不好赖着不走,就是傻乎乎的墨大也给闵阿娇给拖了出去,借口要尝试什么新菜色,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叶少白还不觉得怎么,只是以往肚子沉,今天脑袋沉了些罢了,眼睛也就微微合上,享受着堪比帝王的服务——就算是皇帝,也断没有大将军给他揉腿捶肩的道理。
石震那只手,再慢慢往上……轻飘飘就到了大腿根儿。
三十七、香辣炒河蟹
也不知是怎的,这怀了孩子的身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在石震的手掌下,叶少白只觉得下面已经微微抬头,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身上轻飘飘的发烫……本来半倚着的姿势也变成全躺下了,两条腿儿还懒散散的搭在床沿上,就等着石震的爪子摸来摸去似的。
那双爪子也不负期望,不仅仅在腿上作怪,还往上去,慢慢悠悠的伸进了衣服里……
“做什么?”叶少白警觉地抓住他的爪子,迷迷茫茫地瞪了石震一眼,去没了之前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在勾人一般。
石震没忍住,涎着脸就凑过去往人家胳膊上啃了一口,“吧唧”一声,倒把之前的那些细碎心思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皇储之争,什么后宅阴谋,与他又有半分关系不成?石震湿乎乎的气息扑到叶少白身上,温热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叶少白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个调情还是戏弄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头昏眼花的不说,连体内真气都提不起来半分……柔柔软软的,手脚也毫无力气……
“少白……”石震轻声哄着他,慢悠悠地就凑了上去。
衣带宽解,褪下了外面的那一层靛蓝……石震呼吸一窒,恨不得就这么上去跟他好好亲热一番,可……外衣褪下,里面雪只剩下白的里衣便凸显了那四个多月的肚子,圆溜溜的肚子在纤细的腰身上偏没显得怪异,倒觉得格外的吸引人起来。
石震咽了咽口水,慢悠悠地爬上了美人榻。
叶少白想要抬脚踹他,可这脚上就好像没有半点儿力气似的,也踹不了人了,只歪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命根子也抬头了,心里也不知道怎地痒痒的,浑身上下就像是少了个小手给挠挠似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