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主动往下拉了拉裤子,露出大白屁股,一边在袁晨腿上扭动一边动手拉开袁晨的拉链,掏出硬挺的肉棒:“阿晨……我……我的肉洞难受……好想要你……”
袁晨丢开鱼竿,一手搂着陈然的腰,一手伸到陈然的裤裆里握着陈然已经挺起的肉棒上下套弄。
陈然用牙齿轻磕了一下袁晨颈间的皮肤,抬起头一手扶在袁晨的肩上,一手握住袁晨已经露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的肉棒,屁股向上抬起一点,对准了小洞猛得坐下去。袁晨倒吸一口气,陈然却是仰起头张着嘴,叫不出声。
袁晨双手扶在陈然腰上,隔着衣服咬了咬陈然的乳头,又认真地含在嘴里吮吸。
陈然却突然推开袁晨的头,双手重叠扣住袁晨的喉咙,微微用力却没有真的收紧,与袁晨直直地对视:“钓鱼太无聊了,别再来这儿了。”边说着含着袁晨大肉棒的屁股还放浪的扭了扭。袁晨喘着粗气,扶在陈然腰上的双手用力几乎陷进肉里,却硬是克制着没有反身把陈然按到身下操弄,只是温和地看着陈然,轻声说道:“好。”与平时不同的低哑有着诱人的魅力。
陈然松开手抱着袁晨的肩,屁股抬起又重重地坐下,还前后左右地扭动。袁晨喘着粗气,对着陈然的乳头用力咬了一下。陈然后穴收紧呻吟一声就释放了出来,袁晨被用力一夹,下身忍不住抖动,把精液直接灌倒了陈然身体深处。
自那次之后,袁晨再没有钓过鱼,也再没有来过这里。
第十六章
陈然拿着那一包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跟在服务员后面,努力露出淡然的笑容。
快半个月没见的袁晨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鱼竿,静静地盯着水面,嘴角习惯性地上翘露出淡淡的笑容。
陈然只是看着袁晨的侧影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口干舌燥。
服务员识趣地走开,袁晨头也没回,轻声说:“坐。”
陈然捏紧了装钱的包,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袁晨不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袁晨。
视线在袁晨、鱼竿、水面三点游动,最后还是陈然沉不住气了,端起一杯茶猛灌了下去,才开口:“阿晨。”
“嗯?”声音很轻,不仔细几乎会被忽略过去。
“我们谈谈。”
“好,你说。”
“我们……我们真的完了?”
袁晨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小然,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还是直接找秦寿吧,我已经吩咐过他了,他办事很牢靠的。”
“你……”陈然咬咬唇,压抑住哽咽,深吸一口气才说:“袁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够意思!”
“小然,你……你哭了?”袁晨转过头担忧地看着陈然。
陈然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哭你妹!老子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哭’字怎么写,你他妈还给分手费啊!你当我陈然出来卖的!”陈然一边说着把那包提在手里呈砖块状的钱砸到袁晨头上,转身就走。
陈然低着头,怕别人看到他刷刷刷往下掉的眼泪,听到后面传来明显桌椅移位的声音,他心跳快了一拍。他还是希望袁晨来追他,只要袁晨原谅他,他们能重新开始,他再也不挑战袁晨的底线了,他保证什么都听袁晨的,不听吵得要死的摇滚,只要袁晨想就陪他来钓鱼,再也不闹他。他一边想着,眼泪掉得越厉害,脚步却没有减慢,直到走出老远,拐了角,也没有什么人追上来。
陈然靠着墙角坐到地上,头埋在双腿间,地上滴答滴答湿了一片。
陈然后悔了,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就算当年爸爸丢下他,妈妈丢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难受。
陈然的爸爸是gay,被逼着娶了媳妇儿,鼓捣出一个儿子。
这段婚姻对于陈然爸爸来说是种煎熬,所以从来没给过陈然母子俩好脸色,陈然母亲把受的气发到陈然身上,陈然从小就是最底层的小受气包,就算这样他也算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陈然很懂事,主动帮着干农活儿,干家务,从来不讨要新衣服,讨要小零嘴,就算新年也是穿着大人改小的旧衣服。直到九岁,陈然的父亲像平常一样去矿上干活,下了矿井,再也没有出来。
没了生活来源,陈然的母亲带着陈然改嫁,跟邻乡的一个鳏夫重新组成了家庭。新的父亲没有孩子,一心想要生个儿子,但是两三年过去了也没个消息。喝点酒暴脾气也就上来了,对着母子俩不是打就是骂,甚至当着陈然的面对他母亲做那档子事。那时陈然很多事还不懂,虽然心里难受,却觉得这总比打他们好。
十四岁那年。男人晚上喝多了回来,习惯性地踹了陈然两脚,爬上床压着陈然的母亲就要硬上。陈然母亲虽然从来没给过陈然好脸色,却终究没脸面在儿子面前做这些事,跟平常一样,反抗一番,然后一顿暴打,最后还是成事儿了。陈然现在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他心里一直堵着,这个晚上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拉开后父,吼道:“你不要打我妈!”
男人一脚踹向陈然:“小兔崽子,还敢跟我动手!”
陈然蹲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盯着男人。可是母亲突然给他的一耳光把他打懵了:“他是你爸!你怎么说话的!”
那个时候陈然有想哭的感觉,可硬是咬着牙把眼泪憋了回去,从有记忆开始他几乎就没哭过,痛也好苦也好都是自己硬扛着。
男人却反手给了母亲一巴掌:“老子可不做这兔崽子的便宜老子,你这个贱货吃老子的穿老子的不给老子生儿子还让老子帮人养儿子,你他妈想得倒美!”说着又是一耳光。
陈然本能地冲上去想拦住,想了一下,跪倒男人脚边抱住男人的大腿:“求你,别打我妈!”
男人喝多了已经有点疯狂,他丢开陈然母亲,把陈然提起来:“他妈的,老子没儿子别人也他妈别想有儿子。”说着拔下陈然的裤子,就去拿剪刀:“老子断了你的根。”
当时陈然被吓傻了,光着下身呆在那里发愣。
母亲举着椅子砸到男人头上,男人满头是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然母亲呆了半响,帮陈然提起裤子,拉着他就往外跑。
乡下大晚上也没有灯,乌起码黑的。两人跌跌撞撞上了山,陈然也不敢问母亲要去哪儿。
直到两人都没有半分力气才停下来。陈然还没缓过了就被母亲又抓又打:“你这个挨千刀的扫把星,就知道拖累我。”陈然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反抗,也不敢哭喊,默默忍受着。母亲摸黑捡起地上的枯枝杆,对着陈然又是一阵乱抽。
陈然被抽得蜷在地上只能喘气,母亲才丢了棍棒,喘着粗气又踹了陈然两脚:“你这扫把星,别再跟着拖累我了。”说完跌跌撞撞地就要离开。
陈然花着最后一点力气拉着母亲的裤脚:“妈妈……别丢下我……我会听话的……”
母亲连踹带踩弄开诚然的手,一拐一瘸决然地走了。
陈然不明白,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听话了,为什么爸爸要丢下自己,现在妈妈也要丢下自己。
之后陈然没有回乡里,进城打工,漂泊了两年,直到遇到袁晨。当然,他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其实也没有回乡,而是死在那个不知名的山沟里。
跟袁晨在一起这些年,他没有一天踏实过,他害怕又被丢掉,只有不断地挑战袁晨的底线,看着袁晨为他妥协时,他心里才能有些许的安稳。
第十七章
陈然真的不想离开袁晨。他突然想通了,曾今为了母亲他跪过求过,现在袁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什么尊严都是狗屁,他陈然从来没有过这些玩意,什么不要纠缠他别给他添麻烦,只要还能跟他在一起,不过是不要脸的死缠烂打黏着他又有什么关系。
陈然抹一把脸,起身就往回跑,他怕慢一点袁晨离开了,他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但是当跑回原处时,陈然呆在那里已经抬不起脚了。
桌椅有些许凌乱,袁晨蜷着身体倒在地上,皱着眉一动不动,那包钱掉在一旁,散落出几张红色的纸张。
陈然脚步不齐,连滚带爬到袁晨身边,把袁晨抱在怀里,张着嘴想要呼救却是半天发不出声,身体不住地颤抖鼻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什么淡定沉着陈然跟袁晨学会的从来只是花架子,真遇到事情他什么都干不了,整个人都傻了,甚至没有想要是袁晨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只是朦胧地有个念头要是袁晨真有什么事他就跟着一块去死得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陈然的哭声,他手忙脚乱地到处乱抓,掏出了袁晨的电话,也没看是谁,哆嗦着接通电话,边哭边说:“救命!救命!求你……救救他!”
“陈然?怎么了?是不是少爷……他在你身边吗?”那边传来秦特助焦急的声音。
“阿晨……我不知道……阿晨他没气不动了……救救他!”
不过两三分钟,秦特助带着一票人急匆匆地赶到现场。
秦特助熟练地从袁晨身上摸出一瓶药,倒出几颗强行塞进袁晨嘴里。陈然见过这个,袁晨常吃,说是维他命,也给他备过,不过他没怎么按时吃过。这时也容不得他多想,秦特助带来的人手脚麻利地给袁晨戴上氧气罩,小心地把他抬上车,陈然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也爬上车,秦特助皱眉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阻止,让司机赶快开车。
急救室的灯亮着。
陈然盯着紧闭的大门手一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秦特助冷着脸看着陈然:“你到底想怎么样?”
“啊?”陈然眼眶还是红的,诧异地看着秦特助。
“少爷他因为你……”秦特助握紧拳头牙咬切齿半天,最后还是无力的松开,“你到底想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陈然脑子一团乱麻,听秦特助的话好像有些眉头,急忙拉住秦特助:“阿晨……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特助狠狠地瞪着陈然,最后叹了口气:“少爷,他一直有病,遗传的。”
“啊!”
“随时心脏都有可能停止跳动,老爷子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十。”
“怎……怎么会这样?我从来都不知道。”
“你除了瞎折腾你还能知道什么!”秦特助喘着粗气靠着墙缓了缓才接着说,“因为从小注意,少爷的病情本来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是这几年药量一直在加重。”
陈然想起那个所谓的维他命,袁晨最近一两年的确是吃得很频繁,就像吃糖丸似的没事就往嘴里丢两颗,尤其是做完之后几乎是一小把往嘴里塞。
秦特助那边还没停下:“之前,本来公司就出了状况,少爷忙得不行,你倒好,玩群交趴,还被警察抓了。当时少爷得到消息发病送急救,差一点就救不过来,少爷没意识之前还叮嘱我先去把你的事处理了,他病习惯了,没什么关系。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秦特助说着上前踹了陈然一脚。
陈然倒在地上,人还愣愣的:“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我一早就看你不是个省心的主,少爷偏偏舍不得,这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你还来纠缠不清,你是不是要弄死少爷才肯罢手啊!”
陈然倒在地上泣不成声:“不是的……我舍不得他……我没想这样的……”
“我告诉你,这次少爷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陈然慢慢止住哭声,双眼无神地瞪着:“阿晨要是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的会把我们合葬吧?”
秦特助皱眉看着陈然半响,叹了口气,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番外一
袁晨从小就被小心照顾着。虽然随时都有可能病倒,但是袁晨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坚持久一点的,最起码应该会比自己的父亲活得久一点。因为自己几乎没怎么发过病,父亲从小告诉他要不骄不躁,心平气和,他们家这样的身体经不起波澜。他一直学得很好,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钓鱼,其实他是不喜欢的,对小孩来说太过无趣了。但是父亲跟他说,人这辈子要是有个人愿意就这么陪着你做这些无趣的事,也算是圆满了。是的,无论做什么秦叔叔都是陪着父亲的。
袁晨也有些向往,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愿意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他太寂寞了,虽然有秦寿,但这个人是他最信任的伙伴,他为了公司为了他的身体四处忙得团团转,不是那个可以停在他身边的人。
袁晨已经为将来做过打算了,他不想留下一个像他一样时刻准备着停止呼吸的孩子,这种无奈到他这里就够了。等到有一天他不在了,他打算把公司留给秦寿,这是父亲的心血,也是秦叔叔的心血,留给他再适合不过。
虽然有这种打算,袁晨还是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活很久。就连父亲突然去世,他刚接手公司时,也没怎么犯病,他是真的学会了不骄不躁,荣辱不惊。想当初父亲在年纪小的时候也不怎么犯病,结果爷爷去世父亲接手公司那段时间,内外压力一大,之后就开始三天两头进急救室。
袁晨接手公司那年二十一岁,公司交接稳定下来之后,借父亲的前车之鉴,袁晨觉得自己算是过了一劫,他的身体还是跟之前一样,平平稳稳的。
也是在那年,袁晨遇到了陈然。那时的陈然十六岁,在袁晨眼里就是小孩儿,虽然自己也没大上几岁。但那时袁晨看到的就一小孩,骨架倒是撑起来了,但干干瘦瘦的没什么肉,脸色菜黄菜黄的,眼睛细长细长的不算大,偏偏那眼珠子就像小孩一样轱辘轱辘直转。那时袁晨脑子里出现一个词——生机盎然。
袁晨他喜欢生机盎然的东西。
找人查了陈然的底,袁晨动心思了。他想啊,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自己只要对他好点,他肯定会安安心心地陪着自己,袁晨他很寂寞,他想有个人陪着他,最好是个带着十足生命力的人。
陈然没让袁晨失望。
刚开始小孩还有点缩手缩脚的,但是他发现袁晨不会恼他之后,他就放开了胆子,闹腾起来。袁晨是很满意的,二十年来他不能生气,不能难过,也不能开心,他必须平稳着情绪日复一日,有个人在身边闹腾他觉得这才算是活着。他越发地纵容陈然,他要对小孩再好一点,让小孩离不开他。
可是慢慢地袁晨有些恐慌。他喜欢小孩闹腾出来的不安生,但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变了,陈然哪怕不闹了,安安静静的他也是喜欢的。他想,这或许就是生命力的力量,哪怕安生了,他的生命力也是满满的,还不停地往外溢,搞得一旁的他心脏一抽一抽的。
二十年没怎么犯过病,现在光是想到陈然就有呼吸停止的感觉。袁晨觉得自己要把陈然牢牢捆住了,他那满满的生命力自己在一旁怎么也能吸收点,他想多活几年,比以前二十年都想!
袁晨带陈然去那个父亲钓了快四十年自己又接班钓了十多年鱼的地方。他想,就像父亲说的,有一个人这样陪着人生就算圆满了,哪怕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但是跟预想的不一样,陈然根本就不安生,闹得他钓不了鱼,他却发现自己一点没有失望,还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是不是钓鱼根本就不重要,有个人肯在自己身边闹腾着人生也就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