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雪球乱飞,矜持的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女士们也免不了被“流弹”集中,第N个有预谋的雪球朝着她们飞来的时候,女士们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阴谋,于是加入战局。
原本的攻守两方因为第三方——女生小队的加入暂时握手言和,一致对敌,女生们因为他们无耻的行径而震惊了,仓皇躲避之下,泪流满面悲愤无比的大声呼唤支援,“怜香惜玉老外五人组”加入女方,田正峰怒吼:“我擦,太不要脸了,你们八个我们才四个!”
林先生替自己的妻子挡着一个雪球,笑容可掬道:“是我们九个。”
都铎瞅到躲躲闪闪置身事外的表弟,高喊:“莫清,过来!”
表弟本来打算说什么也不加入这场非正义的战争中,但是……都铎叫了他的名字!表弟犹如打了鸡血,满面红光:“我来了!”
于是九比五,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再加上对方拥有五个战斗力强大的力量型队员,分工明细,女士负责团雪球,六个男人负责攻击敌方,所以聂爸这队还是落了下风。
田正峰又开始招小弟了:“言童!过来!”
言小旭:“哥——”
言童:“我上厕所……”
战局开始一边倒,聂政扯着儿子:“正峰,哥先撤了——”然后迅速遁走。
田正峰:“……”
这场战役,最后以田正峰的惨败收场,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就是,在这个惨烈的过程里,始终有他的老婆不离不弃相伴左右。表弟:“……”←已经习惯了吧?
晚饭之后,安安分分好几天的司徒晴庭又不见了,这次他回来的晚了一些,匆匆走进房间里,聂政就感觉到他身上带来的一阵寒气。
他身上有些脏,衣服上沾了泥土,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看起来好像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
“你怎么……”
“爸!”司徒晴庭拉着聂政的双手,力气很大,他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可能发现winner把直升机藏到哪里了!”
“地底下?”
司徒晴庭眼睛弯成月牙,很高兴的样子,他点点头:“没错。”
田正峰之前猜测过飞机最有可能在地下,不过具体的位置他费劲心思也没有找到,聂政有些奇怪司徒晴庭是怎么发现的,一边把他脏兮兮的双手擦干净,一边问道:“你不会特意挖洞去找它吧?”
“诶!”司徒晴庭一惊一乍的,“爸,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说,直升机很有可能是在池塘下面,第二件事就是,池塘旁边有个地洞,好像是刚挖不久的。”
聂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你钻进去看了,然后发现了池塘的秘密,司徒晴庭?”
司徒晴庭赶紧道:“我就进去一点点,还是在空间告诉我里面没有任何活物和死物的前提下,爸,现在最要紧的是直升机和洞的问题。”
聂政给了他一巴掌——在屁股上。
司徒晴庭严肃道:“你这是跟我,聂政。”
“哦,?”聂政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我把裤子脱了打呢?”
司徒晴庭一脸惊恐的跳开:“你来真的?!”看到聂政面无表情的点头,司徒晴庭震惊了,“你不能这么做!我都成年了——”
“还差两个月。”聂政不慌不忙的走过去,伸手抓住司徒晴庭的胳膊,“现在你还归我管,因为你的鲁莽和愚蠢,所以今天你要很没面子的被爸爸打屁股,司徒小朋友,牢记接下来耻辱的几分钟吧,你会终身受益的。”
“这不公平!我没鲁莽,我是确定了没危险才下去的!”司徒晴庭炸毛了,“还有,聂政,你然骂我愚蠢!”他甩了一下胳膊,没有甩开聂政钳子一样的大手,而聂政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很不气的奔向司徒晴庭的裤腰。
司徒晴庭窘迫的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拽住裤子,服软道:“爸,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都十八了……”
“还差两个月,宝贝。”聂政停了手,他也就是吓唬一下司徒晴庭,并没有真的要脱他的裤子,不轻不重的在对方脸蛋上掐了一下,淡淡道,“走吧。”
司徒晴庭揉了下脸,撇撇嘴,跟上他的脚步,闷声问:“干嘛?”
“去看一下你说的洞。”聂政把司徒晴庭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握着,侧头看他一眼,眉眼温和,轻声笑了一下,“晴庭,你让我想到一句话。”
从温暖的室内走道寒冷的室外,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让司徒晴庭哆嗦一下,他靠近了聂政,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觉得不是好话。”
“你翅膀长硬了。”
司徒晴庭心头一跳,迎上聂政含笑的眼神才松了口气,知道聂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叙述他想到的那句话。
“就像翅膀长硬的小鸟,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巢穴,离开父母,飞翔更加广阔的天空……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司徒晴庭伤感的想到:我只是想用行动来证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想离开爸爸的小鸟。
聂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关键是,你给我的感觉,其实更倾向于连走都不会,就想跑的那种,所以才蠢啊。”
司徒晴庭伤感的情绪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只剩下郁闷和愤懑,他故意走在路边的积雪上,每一脚都重重的踩下去,咯吱咯吱的声音大声的愤怒叫唤着。
聂政怜爱的抚摸着他软乎乎的脑袋,神情是包容溺爱的,语气是无奈好笑的:“你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吧?”
司徒晴庭抓狂,猛的转过身搂住聂政的脖子凶猛的凑上去狠狠的啃上对方的嘴唇,泄愤似的用牙齿咬了一下……轻轻的那种咬,然后松开,怒道:“就是耍小孩脾气了,怎么样!”
雪地里传来一声惊呼,司徒晴庭的豁然转身,瞪大眼睛,前方几米远的地方,一个人站在那里,模糊的影子,模糊的五官,她双手捂着嘴巴,十分震惊的模样,即使没有都铎超常的夜视能力,司徒晴庭单凭身形和刚才短促的声音,就已经分辨出来对方是谁。
聂政走半步,握住司徒晴庭冰凉的手,微笑着低声说道:“不怎么样,小王子,只是偶尔会有一点点的麻烦而已。”
然后拉着已经僵硬了的司徒晴庭,缓缓朝着那人走过去。
“阿姨,晚上好。”
第47章
“阿姨,晚上好。”聂政神色如常,从容仿佛刚刚他没有被人看见和自己的养子接吻一样,就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反倒是刘阿姨,慌乱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迎上聂政的目光,表情很是混乱。
“阿姨,有事?”聂政又问。
刘阿姨是朝着这里走来的,那是聂政司徒晴庭以及田正峰都铎还有表弟五个人住的院子,聂政对于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态度很自然的提醒她。
在末日来临之前,刘阿姨的生活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是普通并且简单的,对她来说,亲嘴那是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现在看到两个男人,还是一对父子,哪怕是养父和养子,没有血缘关系,那也够颠覆她四十多年来的认知和观念。
就算田正峰成天咋咋呼呼的喊着都铎“老婆”,刘阿姨也只当他们关系好,年轻人开的玩笑,从来没有往同性恋这方面去想,或者说,她虽然听说过同性恋这个词汇,但是完全没有同性恋这个意识。
所以刚才看到的劲爆场面让她一下子傻掉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聂政问她有什么事,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把理不清楚的混乱思绪抛开,有些迟钝的说道:“你们闹了一下午,我煮了些驱寒的姜汤,在厨房,喝了再睡吧……田先生在屋里头?”
“应该在吧。”
“哦,那我去叫他,你们先去厨房吧,小赵在那儿。”刘阿姨欲言又止,表情很纠结,“小聂,我一直觉得自己眼神挺好的。”
聂政微笑不语,司徒晴庭手上的力气大了些。
刘阿姨表情茫然的问道:“你觉得我又没有可能得了雪盲症?”
聂政:“……”
刘阿姨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小聂,阿姨和其他人比,是不是要更亲近一点?”
聂政耐心的点点头。
刘阿姨看了眼司徒晴庭,问他:“小司徒,阿姨挺喜欢你的,你没觉得阿姨是在自作多情吧?”
“没有。”司徒晴庭摇摇头,“谢谢阿姨。”
“乖孩子。”刘阿姨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虽然眼里仍然有些茫然,脑子也没多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就能安心,今后再也不会因为今晚上的事情纠结不安,换了别人她一定不会去管那个闲事,但聂政和司徒晴庭承认接受了她的好意,那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亲近,她视线落在聂政脸上,认真问,“小聂,你们这样对不对?”
对和错是谁来规定的?它们的定义又是什么?
聂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左手牵着司徒晴庭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司徒晴庭的掌心,视线落在眼前妇人那张早就不年轻的脸上,这是一个淳朴、善良、简单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直白而直接的,没有丝毫的负担,因为她不求回报——无论对方是否接受,只要不拒绝,就能让她开心起来。
从某方面来说,她把他们当成了感情寄托。
但她此刻表达自己的关心都显得小心翼翼,因为她明白自己涉足了一个敏感、禁忌的私人领域,而且她希望得到回报——那就是对方能够接纳她一次,而不是排斥和冷漠。
聂政没让她失望,他笑着回答:“我和晴庭很开心,以后也会,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们。”
刘阿姨看着司徒晴庭,司徒晴庭脑海里重复着聂政刚才的话:我和晴庭很开心,以后也会,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们。
他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暖流,重重的说道:“是。”然后迫不及待的看向聂政,聂政温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然后迅速的眨巴几下眼睛。
“……”
司徒晴庭麻木的扭过头,永远也不要指望聂爸的文艺细胞保持一分钟以上。
刘阿姨得到这个回答,一句话也不再多问,干脆的去通知其他人去了。
聂政跟着司徒晴庭到了池塘边,司徒晴庭把自己发现的地洞指给聂政看,直径半米左右,足够一个人进去,司徒晴庭解释:“从这里下去,有个拐弯的地方是一面墙壁,金属的,不知道什么材质,我猜应该是什么挖地洞碰到金属墙,所以才改了方向,折了上来。”
洞口的泥土是新鲜的,周围的雪地被他们踩踏的乱七八糟,看不出别的东西。
“爸,池塘下面有金属墙壁,你猜墙壁的另一头的是什么……爸,你怎么了?”说话的功夫,聂政走到了暗处,那里的雪还没有被清扫过,也没有被踩踏过,因为在角落,所以没有人往那边去。
聂政盯着雪地,司徒晴庭站在这边看的不大清楚,但他从聂政此刻的举动上感觉到,聂政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没事。”聂政的声音有些沉,他走过去,把司徒晴庭拉到身边,“先不管它藏着什么,晴庭,你去通知你田叔叔,告诉他疗养院里有东西潜进来了,不知道是什么,让他通知乔治他们做好防备。”
“你呢?”
“我去通知其他人,你把这个拿上。”聂政把一个冷硬的东西放在司徒晴庭手上,那是田正峰给他们的手枪,没想到他随身带着,“先去厨房,如果田正峰没在,你就不要去找他了,从里面把门锁好……和小赵他们呆着。”
“爸,你呢?”司徒晴庭着急道,“你拿着枪。”
“不用,我有匕首,这里离厨房很近,跑快点,走路中央,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停下,不会有事的。”聂政推着司徒晴庭的背部,“相信爸爸,快去。”
得感谢好事的人把路上的积雪给清除了,司徒晴庭飞跑起来毫无障碍,他竖起了耳朵,除了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的声音,那是等在厨房里的女孩们,除了小赵,言小旭和方培也在。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打破了疗养院的宁静,司徒晴庭脚步顿了一下,不由的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有人大声呼喊着救命,他凝神分辨了一会儿,不是自己住的院子,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声音。
伴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叫声的,还有那熟悉的可怕的嘶吼声,司徒晴庭瞳孔收缩了一下,是丧尸!
“爸!”
他短促的叫了一声,猛地转身,白雪的映照之下的夜晚,万物仿佛都蒙了一层凄冷的白色,那些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是司徒晴庭依然觉得眼里的世界沉寂的有些过分,发毛的感觉窜上脊背,森冷和阴寒一阵阵的袭来。
“别停下来!”他好像又听到聂政严肃的警告。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转过身,再次飞快地跑了起来。
……
在惨叫声响起不久,枪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聂政这一方五个人,加上五个老外,还有刘阿姨、小赵、言小旭、方培、林氏夫妇,集中在西边的院子里,而其他人都集中在东边,关押赖二的牢房也在东边,厨房处于中间位置。
只有东边产生了骚乱,聂政正往那里赶,西边院子里住的几个人不可能跑到他前面,所以开枪的只能是一直坚持训练的言童,而中途和带着乔治等三人的田正峰的汇合则证实了聂政的猜测。
“不要乱跑!”
枪声、叫声,还有言童愤怒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随着他们的接近越来越大。
“救命——”有个人从他们前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身后一团巨大的黑影迅速追上将他扑倒,那人嘶声惨叫着挣扎起来。
“老鼠!”都铎惊道。
他的声音被枪声淹没,被打中的东西发出老鼠吱吱的叫声,愤怒的舍弃了身下的人,朝着他们冲过来,被没有了顾忌的几人开枪打成了塞子。
“死了!”乔治过去查看喊救命的人,发现对方已经断了气,只是眨眼的功夫,脖子被咬断了,腿上也有一片惨不忍睹的狰狞伤口。
“妈的,真的是老鼠!”田正峰看清楚被他们打死的东西忍不住大吼起来,“这世界他妈的疯了,猪一样的大的老鼠!走——”
聂政忽然掉头,朝厨房奔去。
“政哥!接着!”田正峰喊,手里的枪抛了出去,聂政转头,视线跟着反射着模糊光亮的东西,在半空画下一道抛物线,然后抬起胳膊,准确的接住,动作一点没慢,转眼身影就消失了。
东边的地盘简直成了人间地狱,丧尸和大老鼠,把活人追的四处逃窜,它们扑到了人们,咬断他们的喉咙,吞吃他们的血肉,洁白的雪地上,到处都是大滩的黑色痕迹,还有抽搐着的濒死的人。
天太黑,一点点雪光的映射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照明作用,而且逃命的人分散的太开,更糟糕的是,被丧尸咬死的人,已经发展到了不用几个小时,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摇摇晃晃的重新站起来,成为丧尸中新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