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渣攻改造记)上+番外——卿雅

作者:卿雅  录入:01-09

“他们应该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谁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肖子夜自己知道吗?”

“不好说,李嬷嬷已经算不得影卫的人了,因为她现在的主子是太后,有些事情她瞒而未报。”王君阳胯(河蟹)下的马呼着白气走了几步,似乎是感到了主人的不安。

“你的意思是太后也有小动作?”萧子慎觉得有点头疼,一个不安分的舅舅就已经够伤神的了。

“陛下圣明。”王君阳才不想去挑拨母子关系呢。

萧子慎握住王君阳揽着缰绳的手,用温热的掌心暖着情人冰冷纤长的手指,微笑道:“走吧,怎么也要先把花家和安国忠王府的问题解决了才好。”

“这是什么意思?”王君阳不解。

“你出京前我接到密报,征西大军败了。我知道舅舅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算计花家,这次的事情恐怕会给舅舅机会一举除掉花家和安国忠王,我不放心。”

“花家我不知道,可你和萧恪诚……”

“还是去一趟吧,再说大军战败,朕总要把长安城留给舅舅来唱戏啊。”萧子慎笑得一副狐狸样,好像挺有成算似的。王君阳不屑地瞥了一眼,装什么装,分明是自己也没主意。

“站这儿好一会了,你看围观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萧子慎说着打马前行。王君阳小声嘀咕了句“到底也不是来追我的”也跟了上去。

钱掌柜一死,好多线索都断了。那些有问题的账本虽然还被花宣墨握在手里,可查起来就要大费周折了。

花宣墨派回苏州打听风声的人汇报说,花晟璧一过完年初一就宣布闭关了,里里外外都是夫人方晴理事。

花宣墨得了这个信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花家影卫都知道少主和夫人关系不好,猜测少主是因为老主人去世与夫人有瓜葛的事而心情太差,谁也没敢去打扰。

肖子夜这两天倒是玩得开心。花宣墨顾不上他,他就带着花七七在扬州城里四处溜达,尝遍了扬州的各种风味小吃。

“七七,我找你陪我出来可不是看你这张郁卒的脸的,要是这样我还不如找那十七个木头疙瘩呢。”肖子夜端着一碗烫干丝吃得正香,就见花七七扁着嘴坐在一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胃口没了大半。

“我就是一想到钱夫人的那副嘴脸就恶心。”花七七柳眉倒竖,瞪起眼往桌子上使劲一拍,惊得周围的食客纷纷往肖子夜这桌看来。

“小声点,难道你想全扬州的人都知道你家少主的风流韵事?”肖子夜揉揉耳朵,“好意”提醒道。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啊。”花七七从小跟在花宣墨身边,尽管知道花宣墨不喜欢自己,可还是一心一意爱慕着花宣墨的,“那个钱丽儿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少主风光霁月拒绝了她,又没真的把她怎么样,凭什么钱家就要把那个贱蹄子埋进花家祖坟啊。还真当钱丽儿是花家少奶奶了?!”

这桩事说起来肖子夜都觉得好笑,这钱家的人也有点忒不要脸无理取闹了。

“凌瑞不是已经公开澄清这件事了吗?你还跟着着什么急啊。”肖子夜继续奋斗烫干丝,一边吃一边暗赞这菜做得好,不愧是扬州名小吃。

“凭钱丽儿的姿色,给少主暖床都不够,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哼,不要脸。”

眼看着花七七有越说越气愤的趋势,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肖子夜两口解决了烫干丝,让花七七付了帐,赶忙把人拉走了。

“我说七七啊,你再嚷嚷一会,明天扬州城茶馆里说书的就该说‘花家少主的艳情两三事儿’了。”肖子夜当然是很想看热闹的,但是他现在住在花宣墨那里,身处“热闹”之中,坊间传起来恐怕就凭自己这张脸,也要被人编排几分,他可不想把自己也赔进去。

“哎。”花七七叹了口气,拉住肖子夜的衣袖撒娇道,“子夜,你心里是有少主的,少主最近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夫人那边……你有时间也别光是吃吃喝喝的玩闹,好歹开解少主几分吧。”

花七七生的娇俏可爱,温声软语地求起来一般男人也不忍心拒绝,可惜她现在撒娇的对象是心黑手狠嘴又贱的肖子夜。

“天啊,你可别跟我来这套。”肖子夜抽出手使劲儿甩了两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装什么小女人,可恶心死我了,刚下去的烫干丝都要倒出来了。”

花七七脸一沉,跺着脚指着肖子夜就喊:“肖子夜,你有没有良心!”

花七七这句是替花宣墨喊的,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看看肖子夜再看看花七七,人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小子生得这么美,竟也是个吃干抹净就不擦嘴的主儿,这姑娘真可怜。

感觉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艳绝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肖子夜走上前两步,恶狠狠地捏住花七七的下巴,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斥责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妻室了,你这般纠缠不放,可还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围观群众又恍然大悟了:原来这女人是个狐媚子!还是这位公子品行高尚,竟能坐怀不乱。啧啧,左看右看这位公子都是谪仙一般的人物,难怪啊。

肖子夜见目的达到,甩手走人。

花七七又一次栽在了肖子夜手里,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少主嘱咐她此人只能顺毛伺候。满面通红的花七七带着杀气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吓得路人们噤声之后,运起轻功就逃了。

肖子夜优哉游哉地往花家的别院走,嫩红的菱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良心,我要是有良心,怕是早就被花宣墨卖了吧。

回想起认识花宣墨以来,他对自己的好,肖子夜纠结地摇了摇头:假意里偏又掺了真心,真是……

萧恪诚是这样,花宣墨也是这样,是好好调教他俩呢还是干脆另找一个算了。

“夜儿,你这么怕冷,出去也不知道多穿一件披风。”

花宣墨的声音突然响起,肖子夜一惊,抬头就看到花宣墨正拿着一件厚披风从马上下来。

“你怎么来了?”出门前他不是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吗?这里距离花家别院还有段距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寻来的。

花宣墨将披风裹在肖子夜身上,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领口的带子系成一个花结,温润一笑道:“天色都暗了,见你还没回来,就出来寻你了。”

翻身上马,花宣墨向肖子夜伸出手,“上来,我们今晚在外面吃,我知道几家淮扬菜做得极好的馆子。”

“你跟书房闭关一下午转性儿了?”借着花宣墨的手劲儿上了马,肖子夜很纳闷:花宣墨不是受了刺激了吧。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搂住怀中的人,花宣墨策马前行。

肖子夜一愣,随即释然一笑: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行乐需及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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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肖子夜:让我哥带我去皇宫吃一次御膳。虽然我对那些稀罕的食材没那么大的兴趣,可好吃一辈子总要吃一次最高级的席面。

萧恪诚:带着夜儿找一个花宣墨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花宣墨:带着夜儿找一个萧恪诚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某雅:楼上两位,我觉得,你们俩注定要含恨九泉了。

第二十章

虽然还未到烟花三月,可扬州的美已经在初现的绿意与潺潺的流水间不经意地露了出来。不同于长安的煌煌天威,扬州像是一位风姿绰约的淑女,处处透着缱绻绕指的温柔,就连喧嚣的夜市都颇具婉约缠绵的意味。

酒足饭饱的肖子夜并没有着急回花家别院,而是拉着花宣墨穿梭于街巷中。就像从来没见过那些东西似的,肖子夜恨不得把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买回去点。

“凌瑞,你看,这是什么,做的好精致。”肖子夜从一个姑娘的摊位上拿起一块缀着墨绿色宫绦的玉佩,玉虽非好玉,可上面的纹样很别致。肖子夜只觉得好看,却没能认出来玉上到底是什么图案。

卖玉的姑娘一口扬州话,语调柔软清脆甚是好听,不过肖子夜这个皇城根脚下长大的人一句都没听懂,平时精得冒光的人儿此刻只能干瞪眼。

花宣墨在一旁止不住地笑,被肖子夜瞪了两三眼后才勉力止住,做起了翻译。

“姑娘说这块玉上面的图案是天然形成的,形似并蒂莲,是两情相悦夫妻美满的好兆头。”

经这么一提醒,肖子夜立刻就看出来了,而且越看越觉得有意境。

“这玉上的意思大多是女子喜欢的,为什么偏配了墨绿色的宫绦?配着莲花的话粉红不是更合适吗?”花宣墨也凑上前来细细端详。

肖子夜原来觉得花宣墨挺解风情的,怎么也比萧恪诚那个傻乎乎的人强,谁知道张嘴就问了这么一句蠢话。

“笨死你啊,这明显是女子买来送给情郎的。你可见过谁家的老爷公子身上挂着粉红的宫绦?”肖子夜说着抬手在花宣墨的脑袋上屈指敲了一下。

花宣墨不但没生气,反而捉住肖子夜的玉指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肖子夜对于这种打情骂俏自是乐在其中,可一旁的卖玉姑娘却吓了一跳。

花宣墨拿出一个荷包将玉佩仔细收好,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姑娘,道:“这块玉我要了。”

姑娘红着脸收了钱,小声说了一句不知是什么,肖子夜是听不懂,就见着花宣墨听了之后笑得那叫一个放肆啊。

“她说的什么你这样开心?”闪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肖子夜好奇得很。

“她说你生的美,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还说咱俩特别般配。”花宣墨将肖子夜搂进怀中,咬着他白玉珠一般的耳垂儿说着。

“前半句我信,后半句嘛……”眼梢一挑,见花宣墨预备着要生气的样子,肖子夜口风一转,“我也信。”

“这还差不多。”

“天下间还能寻着像你我这般算计着对方还不耽误柔情蜜意的一对吗?可不是般配。”

花宣墨欢欢喜喜飘飘欲仙的心肝被一句话拍到了冰窟窿里,极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夜儿,你还念叨我不解风情,你再看看你?一句话能把人说得万箭穿心。”

“瞧你说的,花公子的心是蟹粉狮子头还是水晶肴肉啊,这么容易就被穿了?”肖子夜说着,小嘴咽了两下,回味起刚刚吃过的扬州名菜。

眼见着肖子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小玩意上,花宣墨心里是翻江倒海一阵难受,攥在手里的玉佩也没能按计划顺势送出去。

跟在肖子夜身后,两人一时间无话。

肖子夜不认路,花宣墨的心思也没在看路上,等两人一个玩够了一个回了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扬州城郊的大明寺。

“夜儿。”花宣墨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在你心里,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肖子夜许是走累了,就着路边的一块大青石坐了下来,玩弄着手里刚买的一把湘妃竹扇,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呢?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

花宣墨走到肖子夜跟前,蹲下身,一双凤眸直视着肖子夜明媚的桃花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多少是真的喜欢你的。”

“多少?究竟是多少呢?”茜色的菱唇微扬,肖子夜倾身往青石旁的树上一靠,懒散得像一只春困的狐狸。

“我不知道……”花宣墨自出生以来叱咤武林笑傲商场,从来没遇到过如今这般窘境。出身于豪商世家的花宣墨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可偏偏今天在肖子夜面前心虚了起来。

“不错,我一开始接近你,或者说勾引你是有我自己的算盘。我不过是想保护一家人能平安离开京城。”

“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借着明亮的月光和大明寺周围的灯火,肖子夜端详起扇面上的图画,“凭你花家的权势,我对你的这几分利用于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家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说到这个,”肖子夜笑着看向花宣墨,“你倒在我家房顶上也是算计好的吧,难道我爹真有这般天大的福气能捡回来花家的少主?”

“我当时被人追杀是真的,最后倒在你家那里,确实是算计好的。”花宣墨席地而坐,话出口之后反倒释然了,“不过,也是临时起意的。”

“就为着那个莫须有的身份?”

“你知道?”花宣墨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蠢,倘若不知道,肖子夜还会这么问吗?究竟是不甘心,下地狱也要找个垫背的不是,“萧恪诚最开始接近你怕也是抱的这个心思吧。”

“呵呵,也是。”肖子夜自嘲的一笑,合起扇子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我是个小人物,没什么见识,从小只有爹和干爹是真心对我好。可是他们的心里不只有我一个人。萧恪诚也好,你也好,虽然都存了算计的心思,但对我也是不错的,至少你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没放着别的人。”

肖子夜侧过身,一手支着下颌,甜甜一笑,开了口舌尖却是苦涩的,“我还是挺容易满足的不是?”

花宣墨不知道怎么答话。

“不过我也很贪心。我想活命,却不愿意找个深山老林隐姓埋名。我想活得好,想过得多姿多彩,想站在阳光下……”

“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去求助于你的生母和哥哥?”花宣墨不解。

“我没接触过我哥哥,我也不想走进那个圈子。而我的生母,正是利用我最狠的一个。”肖子夜舒了一口气,“你们还会对我好,可她觉得利用我是理所当然的,不带一丝感情。”

肖子夜的话让花宣墨想到了方晴,还真是同病相怜。

“你想利用我做的事情没准会要我的命你想过吗?”

肖子夜问得直接,花宣墨心里倏地一痛。

“不是没想过,可现在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身不由己啊。”

花宣墨默然。

“能帮你的我会帮你,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夜儿,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爱你,或者这份感情里有没有别的东西,但是我对你是不会放手了。”花宣墨站起身,坚定地说道。

“我肖子夜位卑人轻,可也是个有傲骨的人。我就算再想活命,也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卿卿我我。”肖子夜自嘲地一笑,“我平时说这话你和萧恪诚都不信,现在信不信也随你们。”

花宣墨觉得这句话是自认识肖子夜以来听过的最受用的一句,不禁喜上眉梢,上前就想拉住肖子夜的手。

“今天我不和你回去。”肖子夜用眼神制止了花宣墨。

“那你去哪?”

指了指大明寺的山门,肖子夜笑眯眯地开口:“出家当和尚去。”

花宣墨一愣,随即好笑地摇摇头,道:“真是个孩子,随你吧。我留花十三在这边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说一声,我派人来接你。”

花宣墨不强求,毕竟他也需要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感情。生母可能是害死生父的凶手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他今天本身就很乱。钱掌柜的事情还没了,他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靠近。他也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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