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啊,其实这真不能全怪我,您不也一直常说嘛?一个巴掌拍不响……您,您没必要这么生气吧?”从N市回去的路上,换了北源开车。南晓棠便抢先挤在副驾驶座上,他自觉着自己犯下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它不大,是因为自家老爸还没到自己一开口辩解他就想揍人的程度。说它不小,是因为他老爹气得都快不想跟他说话……权衡利弊,南晓棠还是毫不死心地做着垂死挣扎——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辩护。
“是啊,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关键是另一个巴掌不归我管,我就管你一个。”在旁边的小子进行了如滔滔黄河般口若悬河的狡辩后,北源终于不堪忍受,才放出这样一句话。
南晓棠丧气的抿抿嘴,但仍旧不甘心,“我都说我错了啊……”还想要我怎样?只是后半句在嘴里嘟囔了几遭,并未出口而已。
“滋——”
急刹车的声音在冷清的国道上分外刺耳。
“南晓棠,你别逼我荒郊野外的就动手,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北源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家小子没完没了的纠缠,迫不得已停下车子放出狠话。心里不禁恶狠狠骂他,怎么生出这么个狡辩的混小子?一副聪明心思全用在他这老子身上。
自从他认下南晓棠这儿子到现在,快两年的时间,孩子和他也愈发熟络亲近。他欣慰于儿子和他没有隔阂,敞开心扉,另一方面又觉得,这臭小子似乎越来越……说好听点叫性格开朗,说难听点简直就是没皮没脸。早些日子他若是犯了错,要打要罚,他虽不肯乖乖就范,但总不会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地为自己开脱——北源觉得,这小子磨人的时候简直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
不过甩不开又怎样?总比生分得一见到他老子就躲得八丈远强吧。北源想到这里,那种为人父的奇妙滋味又漫上心头,对那个一副鬼心眼犯了事还执着的狡辩现在被自己一句话呵斥得噤声的臭小子的火气,好像也莫名地消减了几分。
江城,北源家的书房。
南晓棠站在北源的书桌前,心里忐忑非常。刚刚车上父亲发了话,搞的他现在也不太敢过多申辩,免得徒惹麻烦。
北源手里把玩着一支绘图用的塑料尺,淡然的眼神看着规规矩矩站好的小鬼。他虽然火气消了一半,但转念一想,再过一年多这孩子就要离开自己读大学,这般毛躁冲动的性子,一个人在外教北源这做父亲的怎能安心?动辄一言不和便和别人动起手来,这毛病,不扳不行,日后未免不会吃大亏。大抵是情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可能也是胡威威看出他并无多大愤怒,这一回难得的和他在对待南晓棠的问题上统一了战线。大概是孩子在两年前对他们的事闹过一通,醉酒驾车险些出车祸,胡威威也觉得自己愧对南静,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对这孩子的疼宠比北源这父亲还要更多。以前北源气急了要打他,胡威威要么是尽力阻拦,要么就是给孩子上药的同时还狠狠地瞪着北源。
这回胡威威竟然没有反对他教训这混小子,得到情人支持的北源心情更加畅快。如果不是南晓棠还看到他手里危险的尺子,他简直要和他老爹同乐同乐。
“说说吧,儿子,是怎么一回事?”北源把那把邪恶的尺子拍在书桌上。
“其实我俩一开始还挺好的,然后我俩开玩笑嘛,后来闹起来……爸你也知道,都是男的,闹起来哪有光动动嘴的,谁知道他怎么就急眼了……爸,我知道我不应该。”南晓棠垂头丧气。
“晓棠,抬起头来看着我。”
南晓棠抬头,对上父亲平静深邃的眼睛。
“还有一年,你就要离开我自己出去。你今天和子麟吵起来打起来,只因为玩闹的口角,虽然他和你性格不太合拍,但那好歹是个实心眼的小伙子,他和你打架只怕也是如你一样年少冲动的性子,他本性不坏,也没有害你的意思。但以后你自己出去,谁好谁坏那么容易看出来?你难道能和谁都上去打一架?打架能解决问题?十六岁,不是小孩了,就是性子再活泼也该有点深沉,男人,得沉得住气。”北源的样子循循善诱。
南晓棠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每次父亲这样心平气和地与他谈话的时候,多半都能直说到他心坎里面去,纵是再有口若悬河的诡辩之才,也无法施展了。心悦诚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你也别怪我现在不给你留脸,爸今天打你,是为你以后不丢大脸。”北源握起那把直尺,又拍拍桌案,示意他伏趴上来。
即使这场面经历了多次,南晓棠还是不能像习惯吃饭睡觉一样习惯挨打,尤其是还有自动自觉的脱了裤子趴好迎着板子。但是父亲要打他,哪里有收回的道理?所以尽管不情愿,还是颇为乖觉的俯身趴在书桌上。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身材颀长,这样趴着倒窝得不好受。两只手在腰带上徘徊了几圈,还是一咬牙一横心解开裤子,褪到膝盖处。脸上顿时烧红了好几度。
正觉得羞赧难当,臀上一道尖锐的疼痛唤醒了他所有的神经。那透明的尺子是塑料制成,看上去易折易损,颇不结实,没想到打起人来的威力却是一点不小,像长了一张利嘴,狠狠的蜇咬上他裸露的臀部。
“啊唔……”
尺子落下的声音并不清脆,甚至很小,抽打在皮肤上感觉闷闷的。南晓棠竭力地捂住嘴,谨慎的不想让痛呼出口,Pendy还在家里,一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只被爸爸打了几下便鬼哭狼嚎,给他听了像什么样子……
南晓棠趴在桌子上,冰凉的红木刺激着他裸(河蟹)露的身体。
“啪!”又一下尺子抽在肉上,疼痛越发的尖锐无比,像是一把小刀在他皮肤上割下去一样。南晓棠忍不住好奇这薄薄的尺子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扭过头去,发现父亲竟把尺子立起来,用狭窄的楞条在屁股上抽打。他暗自吐吐舌头,心想他这是哪里学得招数?这样把尺子立起来,击打的力度更加集中,打下去也没什么骇人的声音,只是所有疼痛都集聚在这一道上,迟迟不会散去。着实是成倍的增加了疼痛的程度。
看来这次是绝对不会随便混混就过去了,南晓棠认命的闭上眼睛,承受这颇似刀割的疼痛。
“啪!”第四下力道正盛。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了四条细长细长的深红色檩子,最初的那一道已经有些发青发紫。
“啊……”细小而尖刻的疼痛,让南晓棠想起了小时候生了蛀牙,牙医治牙时那钻心的痛感,他无法再维持住。
“啪!”
“啪!”
“啪!”
……
如法炮制的,南晓棠身后的臀上已经排列了九道深红色的伤痕,原本很白嫩的臀部现在一片凌乱,红的红,肿的肿。
“啪!”第十下抽落,不可避免的和先前的伤痕重叠,脆弱的皮肉再次遭到了冲击,立时夸张地肿胀得更甚,颜色也深了转成瘀紫。
“啊!”伤口重叠,南晓棠再也无法忍受,上身抽动起来。
约莫两分钟过去,挨打的小孩才渐渐平静一些。
北源有力的大手按住他的脊背,“最后三下,忍着点!”他拍拍儿子的身体以作鼓励,随后把尺子对准了臀部下方,也是平时接触椅子最多,皮肉最细嫩的地方。
“啪啪啪!”一连三下,毫不停歇地抽打在臀腿相接的嫩肉上,顿时浮肿起来,呈现出一道纵贯臀腿的青红檩子。
“啊……疼,疼……”南晓棠忍不住伸手到后面捂住伤痕,他感到手下的肌肤一片发烫,臀肉也比平时肿胀了不少。
“别,别打~”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抬起来,若有若无地看着老爸手里那凶器直尺。
北源放下尺子在一旁,露出淡淡的微笑,“惩罚结束了,儿子。”一只手揽过南晓棠的身体。南晓棠要提上裤子的手,也被他不客气的打落,“肿成这样,穿上了也是遭罪。”
北源半抱起挨了打的儿子,把他安置在书房的沙发床上。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管药膏,又去洗干净了手,把药膏挤出一部分在手上,轻轻地涂抹在那一道道直愣愣的深红色肿痕上。
“很疼吧。”他自言自语。
南晓棠刚才疼得要脱了一部分力气,这时也没有心力去申辩“你打的还来问我?”,只由着爸爸手法轻柔的把所有伤痕都涂上伤药。大概的确是累了,他抱着抱枕,竟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北源给他拾掇完伤处,看表也是六七点钟,正是晚饭的时间,想问问那个肿着屁股趴在床上的小孩饿不饿、渴不渴,却发现他抱着枕头,呼吸均匀的睡下了,长长的眼睫毛安然的垂下,北源似乎还可以感觉到,儿子那双灵动而狡黠的眸子,那份少年人独具的明亮清澈。
北源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小心地给他披在身上。
望了他安静的睡颜,北源不禁笑笑,自己先前还说他长大了,这会儿分明却是个小孩子的可爱乖巧模样,这副样子,大概就只能他睡觉才能见着了吧?
北源就这样在他床边坐着,直到他睡熟,才掩门出去,留下床头柜上一盏橘色小灯,整个屋子,生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