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马上去戴上备用的眼镜呢？难道……
还没等杜瑞把心中的疑惑理清，随便用冷水冲洗了一下手就返回来的男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因为看不清楚而眯着眼看向他。
看来是想速战速决，马上谈完他们之间的事情呢。不过大概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吧，男人在支吾了半天后，愣是未能挤出一个字来。最后还是他实在没耐性等下去，开门见山地说出口了。
“隐瞒了我是高中生这件事，真是很对不起。”
“啊，不、不，是我没问清楚而已。你不需要感到抱歉。”顿了顿后，男人露出了一抹苦笑，“但你是一个未成年人，怎么会去那种酒吧呢？”
真要他回答的话，他觉得绝对是霉神那个混蛋把他牵到那里去的。
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糊里糊涂逛进去”的之后，就听到对面传来满是狐疑意味的嗯的一声，叫他一下子有点慌张起来了。
“是真的啊。我根本就没想到会走到那种地方去，后来之所以会找上你去……去做那种事，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时我被人下药了。”
“下药了？”
“是啊，一进去以后就有两个人来跟我搭话，后来还问我要不要玩3P。我当然马上就跑了，不过想不到那两个混蛋竟然在我的杯子里下了那种东西。我当时全身几乎都快要着火了，所以就需要找个人来、来……”
说到最后，他已经无法说下去了。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脑子进水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盖。与其把自己当对方的“灭火器”一事说出去，还不如被误认为是喜欢到gay吧里的不良少年。
尴尬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过了好一会儿后，坐在对面的男人才低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我是那样的存在啊”，害他一下子慌张得站了起来，朝对方伸长身子去。
“不是的。虽然一开始会找上你只是偶然，但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绝对没有只是把你当成工具的意思！”
似乎被突然靠过来的他吓了一跳，男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总觉得在这种时候想那种事情有点奇怪，但对方畏怯的模样顿时使他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冲动。
好想触摸这个人。其实在刚刚抓住那略显冰凉的手腕时，他就不由得想起那晚
的事情了。低于一般体温的肌肤在自己的爱抚下渐渐变得灼热起来。嘴唇柔软的触感，以及紧紧包裹着自己那话儿的那里……
“请、请等一下！”
男人惊慌的大喊使杜瑞顿时回过神来了。只见自己此时几乎要碰上男人的嘴唇了。他马上慌张地拉开了距离，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尴尬的沉默再次笼罩在两人头上。
该说些什么才行。
心里虽然有这么一道声音急切地叫喊着，但脑子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最后还是对方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希望我们能之前的事情忘了。”
“忘了？”
“是、是的。”对方说着尴尬地别开了视线。明明现在就算正眼看着他，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而已，“既然你还是个学生，我们就不应该继续来往了。这样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一听，杜瑞顿时愣住了。
没错，在今天之前，他都在考虑着怎么摆脱这莫名惹来的烂桃花，但为何现在听到对方这么干脆地提出分开时，他会感到难以排解的郁闷呢？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我会等到你毕业’之类的话呢。”
听到他的闷声应话，男人苦笑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算你毕业了，我们之间的年龄也相差太大了吧。”
没错，13岁的差距确实太大了。在这之前，如果要他和一个比自己大10多岁的女人交往，他还不如出家算了。不过现在被这个大自己一轮有多的大叔用年龄作为拒绝的理由，心里却莫名地感到很不舒服，最后脱口尽酢貊来一句“你不是对我抱有好感吗？”。
话一说出口，连杜瑞自己都不由得小小惊讶了一下，同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骚动。明明是一直知道的事情，但此时说出来，却让他如此震惊，就像被突然抛到异世界的普通学生突然得到无上的礼遇一样。
男人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说明了对方的默认。
这个人喜欢自己。
仿佛魔咒一样，这句话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甜蜜的冲动，杜瑞坐到对方身边，一把抓起对方的手。
“我……”
然而他到底想说什么呢？难道他想和这个人交往吗？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同性恋，但是……就这样放手，又实在感到很不甘心。
在他迟疑的时候，被吓得愣住了的男人回过神来了，慌张地一把推开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总、总之就是这样。你也该快点回去了。别让家人担心。”
“不，我……”
“请回去。”
毫无挽留余地的语气叫杜瑞顿时有点生气了。
什么嘛。明明喜欢我的是你啊，干嘛弄得好像我才是死皮活赖，不肯放手的那个呢？可恶，我又不是gay，能和你这种一点也不起眼的胆小鬼断绝关系真是求之不得呢。
“好啊，以为就算在学校里碰到你，我也会假装不认识你的。”
冷哼了一声后，他就起身朝门外走去。然而才后脚才刚踏出去，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闷响，转头一看，只见似乎撞上了桌角的男人正在痛苦地皱着眉头揉搓自己的腿部。盯着这个迷糊的男人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备用眼镜吧。”
“不，我有，就在房……”
“那干嘛不马上戴上呢？你不是近视得很厉害吗？”
这下子男人总算不再狡辩了，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杜瑞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
“我陪你去配眼镜吧。”
“咦？不、不需要了，我……”
“别啰啰嗦嗦的，快走啦。”
说完，他就拉着对方的手朝门外走去了。看到怎样也无法挣脱开来，男人只好认命地让自己拉着走，但坚持要他先打电话回家。
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嘛。他家里对身为男孩子的他采取放牛政策。上次整晚没回去也没被说什么。不过懒得和这个爱说教的老师浪费唇舌，他就借对方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回家。
在看到最近通话记录里寥寥可数的几个电话号码，而且最上面的还是自己的时，他莫名地感到有点高兴，于是突然就想耍帅一下，以“眼镜是我弄坏的”为由，坚持自己付账。然而结果却是惨不忍睹的。
该死的，怎么一副眼镜要上好几百元啊？难怪最近眼镜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原来是个榨取四眼群体血汗的黑色行业。
囊中羞涩，最后也只好还是让对方付钱了。那时他还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算了。于是在走出眼镜店，直至两人分开之前，他都一直在要面子地坚持说明天就把钱还给对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7点多了。虽然肚子饿得开始打鼓，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把抽屉里的钱翻出来，凑够了塞到书包里。
很好，明天就把钱硬塞到那家伙的手里。啊，今天真是丢脸死了。
明明感到难为情到了极点，但他洗完澡回到房间后，却又突然很想打电话给那个人。
不过为什么会想打电话呢？
在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杜瑞顿时愣住了，但随即就摇了摇头，不再去理这个问题，干脆就说说眼镜的事吧。
然而对方似乎对他的来电感到有点惊讶。在听到他说起明天还钱的事时，似乎还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真的不用了，眼镜是我自己弄掉的，而且本来我就打算换一副了。”
“都说我赔啦。明天你也会来给我们班上数学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正当他以为是不是挂掉了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了。
“我希望我们尽量不要在学校有所接触。”
手机几乎从手中滑落下去。脑袋一片空白。
“这、这样啊，那么我放学后再找你吧。”
假装自己并不在乎，但在挂上电话之后，他却突然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呢？
呆呆地盯着手机，这时候他才突然察觉过来。原来他只不过听一下这个人的声音才打电话的。
07.性骚扰
虽然被毫不留情地说不想和自己有所接触，虽然自己也已经决定不再理会那个胆小鬼了，但当看到对方总是在面前晃来晃去时，又怎么能做到不在意呢？
上课的时候，戴着冰冷面具的男人始终不会把视线投向他这里。就算他天荒地举手回答问题，被叫中的可能性比火星撞上地球还要低。看到完全被当成隐形人了，就干脆大摇大摆地拿出杂志来看的时候，男人又板着脸走过来叫他好好听课。尽管只是被训，能和对方说上一两句话还是让他感到有点高兴，于是就不断重复这种捣乱课堂的幼稚行为。
直到最后，男人只好无奈地抓他出来摊牌了。
“你知道那样会影响到其他同学上课吗？”
“但你都不理我啊。”
男人顿时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希望我们在学校有所接触。”
“那就是说不是在学校的话就可以了吗？”
“不，我是说……”
“在外面的话，就不会让人察觉到我们的关系啦。有什么好顾虑的。”
听到这里，对方露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很清楚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但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甚至想完全斩断两人的联系。
同性恋、未成年人、13岁的巨大差距……就算用膝盖想，也会想到只有彼此不相往来才是正道吧，但他真的很想多和这个人接触。觉得会在学校里常常撞上男人只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去追逐那家伙的身影而已。做早操的时候，就算那家伙在离自己一百米之外的地方，他也会觉得“啊，怎么又看到他了”。直至同学指出来，他才猛然到那完全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因为被他死皮活赖的纠缠，男人最后还是答应在学校外多和他来往。于是乎，就像水闸被打开了的大坝一样，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奔涌而出。
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要和多和那个人接触，想知道更多那个人的事情。
只要一有空，杜瑞就会约对方出来，就算回来后也会煲很长一段时间的电话粥。不过看到电话费火速从指间流走还是觉得很心痛的，最后干脆半强迫地要求对方和自己一起加入了短号网。变成只需要浪费电量之后，他就更加渴望和对方多聊一会儿了。
虽然在课堂上语调平板得像机器声一样，但私底下男人说话总是很温和的。拘谨有礼的措辞；就算和自己意见不同，也只会用委婉的方式平和地表达想法；只要被稍微强迫一下，就会乖乖地听从自己，虽然也因为让杜瑞自己还真是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譬如有一次因为早上睡了太久而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后，最后还是碰运气地打电话过去了。其实他也没料到对方真的会接电话，而且在听到自己答了一句“失眠，能陪我聊聊吗”之后，还很好脾气地没有按下结束通话键，而是耐心地陪他一直聊到他睡觉为止。明明感到那么困扰的说。
不过他想男人之后肯定很后悔当晚没有挂他电话吧。因为在那之后，他就食髓知味地总是要和男人聊天聊到睡觉了。其实他也觉得这样肯定会对方带来很大的困扰，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按下电话，简直就像药物上瘾一样。不过那家伙也有不对吧。
如果不想接到这种骚扰电话，就干脆关机啊。因为觉得那样明显是在拒绝他的来电，而感到不好意思吗？真是容易被胁迫的类型。
然而那么弱气的人竟然是个冷面老师。当他问及此事的时候，男人难得地迟迟不肯开口，最后在他不屈不挠的追问下，只是闷闷地吐出了一句“以前有过不好的遭遇”。
因为看起来太容易被欺负了，所以被学生看扁吗？不过高中生的话应该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应该是初中的小毛孩吧。自己要是在初中的时候遇上这家伙的话，可能也会很缺德地加入欺负弱气老师的行列之中吧。
看到比自己年长的大人露出为难得要哭的表情，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但现在的他已经是高中生了，是啊，高中生了，所以当然会产生那方面的烦恼了……才怪！就算再怎么归因于生理问题，想着一个男人打飞机也不是正常男高中生应该做的事情吧。
不只是如此，每次看到对方隐隐露出来的锁骨时，他都会产生想要吮吻对方颈项的冲动。自己长时间的出神凝视自然引来了对方的疑惑，但每次他都只能随便地敷衍一句“没什么”。
有一次在对那个人的意淫之中解放了以后，他恶作剧地发了一条短信，在“你在干什么呢”之后隔了好多段空行，打上“我刚刚想着你自慰了”。可惜又或者是幸运的是，那个迷糊的男人似乎没有发现。
在这种异常的状态困扰了他好多天之后，一个意外闯进了他的生活之中。
“我喜欢你。”
他被隔壁班的女生告白了。虽然那种看起来很喜欢玩的女孩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急欲回归正常生活的他还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而这个花了一到十秒钟的冲动决定叫他后悔了超过十天。
任性、幼稚、爱挥霍。别说根本不会像那家伙那样陪他聊通宵了，不喜欢的时候就不听他的电话，偏偏又不准他不接电话。和现任女友的交往不但没有让他回归正路，反而使他越来越感到和那家伙相处是多么愉快轻松的事情。
最后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决断地向对方提出了分手，然而第二天回到学校时，却听到漫天都是那个女生因为他性格恶劣而把他甩了的谣传。真是郁闷到了极点，于是他就在放学后贸贸然地跑到男人的住处了，如预料一样把这个胆小的家伙吓得不轻，立马就把他拉进屋子里。
“都说这里是教师居民楼了！”
“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难得生气得大声责骂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先坐下吧。”
好温柔。
整个早上积在心中的委屈缺堤而出。他冷不防地紧紧抱住对方。在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后，男人就没再动了，顺从地让自己这么抱着。
略显冰凉的肌肤，淡淡的体味，还有柔然的发丝……
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下体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涨红着脸别开了视线。本想马上松开去厕所解决的，但看到对方这么一副隐忍的表情，他突然产生了欺负这个人的冲动，故意把下体挨得更紧了，就那样隔着布料开始摩擦起来。
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刚刚是从背后抱着这个人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在那里进行摩擦。不对，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个，而是更直接的、更直接的接触。好想把这个人的下身脱光，就这样压在墙上，狠狠地侵犯温热而柔软的那里……
在充满了情色意味的幻想中，他就那样解放了。浅色校裤的前面变得十分狼狈。见到这一惨状，男人连忙给他拿来纸巾。不过就算擦拭干净了，留下来的痕迹仍然十分明显的。最后，他还是借了对方的裤子来穿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