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和李珍梅扶着徐家二老走在前面,展苏南和乔邵北走在顾溪的身边,魏海中夫妇跟在他们的后面。这一大群人一进来,酒店经理马上走上前态度极为恭敬地问:“请问是展先生和乔先生吗?”
“是。”展苏南开口。
酒店经理立刻伸手指着电梯说:“请上4楼,我带你们到包房里。”
“好。”
酒店经理带着一群人来到电梯前,亲自按下上楼键。电梯门开了之后,展苏南和乔邵北先让顾溪和两位老人进去,然后他们牵着孩子进去,其他人陆陆续续跟进去。对常年生活在小县城的徐家人来说,这种场面让他们很是拘谨。第一次坐电梯的徐大爷和徐奶奶还有郭月娥等人在电梯启动时吓得惊呼了一声。顾朝阳和顾朝乐没惊呼出来,以前姐姐带他们到市里玩过,他们坐过电梯,不过还是很拘谨就是了。
进入包房,之间包房内仅有的两张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冷盘,顾溪扶着徐奶奶在位置上坐下,庄飞飞直接招呼小一辈的到另一桌去坐。同龄人里庄飞飞的资历最深,徐怀志带着媳妇和儿子在庄飞飞的安排下坐好,而今天的两位小寿星则坐在了主位上,两个孩子的脸蛋红彤彤的,紧张的缘故。
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像孩子的父亲那样,招呼着大家入座,跟酒店经理商量上菜的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主桌坐不下,李珍梅拉着郭月娥到小辈的那桌去坐,徐丘林和徐丘术兄弟两人挨着徐大爷坐下,而顾溪则很随意地坐在上菜位上,把孩子身边的位置留给展苏南和乔邵北。
魏海中来的时候特地带了一箱红酒,展苏南给不喝酒的人要了热果汁和酸奶,两个孩子选择了热果汁,乔邵北给顾溪倒了一杯酸奶,酸奶的牌子是顾溪以前喜欢喝的一个牌子。说了声谢谢,顾溪拿起杯子,垂眸。
倒好喝的了,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举起自己红酒,包房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乔邵北首先开口,他的神情显得很激动。
“今天是阳阳和乐乐的生日,我和苏南先祝阳阳和乐乐生日快乐。”两人同时向孩子举杯,两个孩子赶紧拿着自己的杯子站起来。
“你们今天是寿星,坐着。”把两个孩子按坐回去,两人和孩子碰杯,然后喝了一口红酒,阳阳和乐乐则喝了一大口果汁,仰头看着叔叔。
乔邵北接着说:“阳阳和乐乐在十一年前的这一天出生,而作为他们的父亲,小河在这一天便承担起了抚养孩子的重任,所以我和苏南也要敬小河一杯。”
顾溪拿着杯子站起来,面带微笑地说:“把孩子养大是我的责任,我不觉得有多重。我谢谢你们今天给阳阳和乐乐这么隆重的一个生日,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别空腹喝酒,伤身,吃点东西再喝。”
“不怕,我和邵北今天高兴。小河,能陪着阳阳和乐乐,没什么是辛苦的。”展苏南倾身向前碰了碰顾溪的杯子,先干为敬。乔邵北也碰了下顾溪的杯子,说:“小河,这十几年苦了你了。你把阳阳和乐乐教育的很好,很优秀。从今往后,阳阳和乐乐就是我和苏南的儿子,我们就是他们的另外两个爸爸。”
魏海中插了一句:“我以后就是阳阳和乐乐的亲叔叔。”
包房内发出一阵惊呼,阳阳和乐乐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尽管叔叔曾这么对他们说过,但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叔叔这么认真的说出来,两个孩子心里的震撼不知有多大。顾溪朝两人淡淡一笑,说:“你们喜欢阳阳和乐乐我挺高兴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也别再放在心上了。今天阳阳和乐乐是主角,你们不用管我。”
展苏南开口:“小河,阳阳和乐乐是今天的主角,你也是今天的主角。如果我和邵北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只管骂我们就是,千万别闷在心里。”这一句却是说得极有深意了。
顾溪笑笑:“没有,你们别多想。”主动伸手碰了碰两人的杯子,顾溪喝下一口酸奶,真心地说:“谢谢你们。”
“小河,你别跟我们客气。”两人异口同声,然后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接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完全主持了大局,从徐大爷和徐奶奶开始,徐丘林夫妇、徐丘术夫妇,就是蔓蔓他们两人都敬了酒,感谢他们对顾溪父子多年来的照顾与关心。徐丘术是羞愧难当,郭月娥是喜笑颜开,看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这么好,她儿子的工作保准没问题了。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的阳阳和乐乐嘴巴根本停不下来。乔邵北和展苏南是真的高兴,一杯接着一杯喝,喝得顾溪不得不一次次地往他们的碗里夹菜,叮嘱他们少喝点酒多吃些菜。他的这一举动更是令两人喝得停不下来。顾溪这边照顾两个男人吃菜,那边还要照顾两位父母吃菜,倪红雁索性跟坐在顾溪身边的徐丘术换了位置,她来照顾顾溪用餐。
庄飞飞和徐蔓蔓那一桌也是气氛热闹,庄飞飞要开车,不能喝酒,他就以果汁代酒,一会儿敬敬这个,一会儿敬敬那个。整桌就他和徐怀志两个男人,庄飞飞带动着拘谨的徐怀志不停地说话,还时不时讲几个笑话逗大家乐一乐。郭月娥笑得那个开心,李珍梅则是越来越担心,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家蔓蔓能抓得住么。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敲门,当门打开时,徐蔓蔓第一个发出了惊呼。接着阳阳和乐乐屏住了呼吸,只见酒店经理亲自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是一个五层的、整体颜色为蓝色的、阳阳和乐乐长大么从未见过的异常漂亮的蛋糕。蛋糕的周围摆满了可爱的小马驹,蛋糕的最上方是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红色、绿色、白色、咖啡色……各种颜色的奶油装点了整个蛋糕。酒店经理把蛋糕推到了展苏南的身边,阳阳和乐乐快哭了,蛋糕上写着:“祝我们的儿子阳阳和乐乐生日快乐”,落款是“叔叔和爸爸”。
蛋糕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特别从营海的一家高级蛋糕屋订做的,今天中午刚刚从营海运过来。把两个已经开始抽鼻子的孩子拉到蛋糕前,展苏南和乔邵北拿过经理递来的蜡烛,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在蛋糕上插了11根,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插好蜡烛,乔邵北把蜡烛点燃,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摄像机的庄飞飞已经站在门口了。
“关灯。”
灯灭了,烛火映照出两张已经哭出来的孩子的脸。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倪红雁唱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以前阳阳和乐乐过身日时顾溪就会给他们唱生日歌,徐家的人并不陌生。
两个孩子的眼泪哗哗地流,一起唱着生日歌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擦擦两个孩子的泪,展苏南也难掩激动地说:“阳阳乐乐,许三个愿,最后一个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阳阳抽抽鼻子,哽咽地说:“我希望,爷爷奶奶、爸爸和叔叔,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身体健康。”
“我希望,我可以快点长大。”孝顺爸爸,让爸爸不要再那么累。
最后一个愿望,阳阳在心里说:“我希望,叔叔可以永远和我们、和爸爸在一起。”
乐乐忍住哭说:“我希望,爸爸的身体能好起来,希望爷爷奶奶能长命百岁,希望家里的人都健康。”
“我希望,我可以快点长大。” 孝顺爸爸,让爸爸不要再那么累。
最后一个愿望,乐乐在心里说:“我希望叔叔能永远跟我和哥哥还有爸爸在一起。”
展苏南和乔邵北接着黑暗抹去眼角的湿润,然后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脑门,哑声说:“吹蜡烛吧。”
“我数1、2、3,阳阳和乐乐一起吹。”被气氛感染的倪红雁眼眶发红地说,然后她大声喊道:“1!2!3!”
“呼——!”
展苏南和乔邵北搂着孩子弯身,阳阳和乐乐鼓足一口气,烛火摇曳,蜡烛被四个人一口气吹灭了。灯亮了,阳阳和乐乐转身抱住两位叔叔,埋在他们怀里说:“叔叔,谢谢你们。”
展苏南和乔邵北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在他们耳边说:“去谢谢爸爸。”
两个孩子放开叔叔,跑到爸爸身前紧紧抱住爸爸,哭着说:“爸爸,谢谢你。”
顾溪咽了咽嗓子,忍着心窝处的酸痛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今天又长大了一岁,要更加独立、要更加懂事。”
“嗯!”太过激动、太过感动的两个孩子说不出话来。
拍拍两个孩子,顾溪拉开他们:“去切蛋糕吧。”
“阳阳乐乐, 过来切蛋糕。”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两个孩子牵到蛋糕前,两人的手里各拿着一把切蛋糕的塑料刀。
“大家都站过去,我拍照。”庄飞飞出声,都被场面而感动的众人马上站在孩子的身边。展苏南和乔邵北把顾溪拉到了孩子的身边,让阳阳和乐乐抬起头看着相机,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他们父子三人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看着相机握着孩子的手切下蛋糕。
咔嚓一声,这一刻被永远地留了下来。即使后来长大了,阳阳和乐乐也永远忘不了这一天。照片里,好像依偎在展苏南怀里的顾溪,明显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第四十二章
乔邵北和展苏南喝醉了,徐家两兄弟也喝了不少酒。魏海中、庄飞飞和顾溪把醉得神志不清的乔邵北和展苏南弄到车上,两人是绝对不能开车了,由魏海中开车把顾溪他们送回去,倪红雁则负责把徐丘术一家送回家。
瘫倒在车上,浑身酒气的乔邵北和展苏南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又是亲又是搂,嘴里直念:“叔叔对不起你们……叔叔对不起你们……”
“叔叔没有对不起我们,叔叔……”阳阳乐乐不停地给叔叔擦眼睛。
面对两个醉鬼,就是顾溪都没办法,他只能一遍遍安抚很是担心的徐奶奶和徐大爷,说那两人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还好半路上两人抱着孩子睡着了,看他们是真的喝多了,徐奶奶和徐大爷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肚子吃得撑撑的阳阳和乐乐安静地窝在叔叔的怀里,虽然叔叔身上的酒气很浓,很难闻,但他们并没有退出来的意思。
已经9点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一路顺畅地开到家门口,顾溪和魏海中先把展苏南架到楼上的房间里,然后再把乔邵北架上去。把两名醉汉放在床上,顾溪喘着说:“海中哥,你快回去吧。”
“不急,他们这样你一个人弄不了。”魏海中用力把展苏南挪到床里,给他脱了鞋,再把乔邵北的腿搬到床上,给他脱了鞋。
顾溪又说:“没事,我弄得了,还有阳阳和乐乐呢。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魏叔叔,我们来照顾叔叔,您快回去吧,都12点多了。”阳阳端着放了热水的脸盆走进来,乐乐拿着两位叔叔的擦脸毛巾和拖鞋。
顾溪把魏海中往外推,说:“我来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也确实是很晚了,魏海中说:“那我先回去了,不行就让他俩这么睡吧,你和孩子早点睡。”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早上起得来就过来吃早饭,起不来就中午过来。”
“好。”
魏海中走了,顾溪让两个孩子去洗漱。
“爸,我和乐乐帮你。”顾朝阳想留下来帮爸爸。
顾溪道:“晚了,你们去睡吧,这边爸爸来就行了。”
知道必须得去睡觉了,顾朝乐说:“爸,你骨头疼,我和哥帮你把叔叔的衣服脱了吧。”
想了想,顾溪走到床边脱掉外套说:“来吧。”
阳阳乐乐一听很是高兴,赶紧上前帮忙。在孩子的帮助下把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外套、外裤脱了,顾溪出了一头的汗。阳阳提了一壶热水上来,然后和乐乐一起下楼洗漱。
拉上窗帘,顾溪在水盆里拧湿了毛巾,先给瘫在床边的乔邵北擦了脸和手。乔邵北和展苏南似乎很不舒服,不时地发出哼哼的低吟声。顾溪给乔邵北脱了袜子,然后他开门出去到卫生间拿来洗脚盆和擦脚毛巾。又给乔邵北擦了脚,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乔邵北不停地扯衬衫领子,顾溪把他的领带接下来,然后费力地扶起他,脱掉他的羊绒衫。
接着,顾溪又拧了一块湿毛巾,脱了鞋爬到两人的中间,给展苏南擦脸。擦着擦着,顾溪的动作停了。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从身旁投射了过来,顾溪慢慢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乔邵北正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顾溪直起腰,喉咙有点发干地问:“要不要,喝点水?”
“小河。”乔邵北低低哑哑地唤了一声,抬手抓住了顾溪的胳膊。顾溪的身体瞬间紧绷,他抽出胳膊向后退了退,语带紧张地说:“我去给你倒点水。”说完他就要下床。
“小河。”乔邵北突然又抓住了顾溪,手上一个用力。顾溪只觉得天晕地旋,他的脑袋碰到了乔邵北的枕头,鼻间是一人嘴里喷出的酒味。
顾溪慌了,两手下意识地挡在乔邵北的身前:“邵北,我唔!”刚刚开口,浓重的酒气窜入了顾溪的嘴里,顾溪整个人瞬间呆掉了,耳边是乔邵北粗重的喘息声,被突然吻住的他根本忘了该如何反应。
乔邵北的吻很激烈、很急躁,他一手的手肘杵在顾溪的脑袋旁边,一手发颤地隔着顾溪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顾溪被乔邵北热烈的吻和喷入他口鼻内的酒气搅得头晕目眩,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过接吻经验的他完全懵了,抵在乔邵北身前的双手没有一丝力气地软软地贴在乔邵北火热的胸膛上。十二年前顾溪与两人的那一夜不仅对两人来说是模糊的记忆,对顾溪本人同样模糊,如果不是第二天起来红肿的唇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根本都不记得和两人接吻的滋味。
乔邵北的吻侵略十足又异常温柔,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顾溪要马上阻止对方的举动,可是他的身体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他被这种陌生的情潮完全捕获了,青涩的犹如处子的他甚至不懂得怎么回应乔邵北在他唇内挑动的舌。
掖在裤子里的内衣和背心被人扯了出来,炙热的手掌毫无阻碍地抚摸顾溪冰凉的身体,那炙热几乎灼伤的顾溪,也把他从眩晕中唤醒。惊觉到乔邵北在对他做什么,顾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乔邵北,让他离开自己的唇。
“邵北!你醒醒!”出口的却是没有半点危险的低喘。
犹如一只完全被欲望征服的野兽,乔邵北的眼眸沉得吓人,他一手毫不费力地抓住顾溪挣扎的双手,然后再次低头吻住顾溪甘甜的唇,炙热的大掌更是过分地挤入顾溪的双腿间,抚摸他腿间已然抬头的稚嫩。
饶是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这一刻顾溪却是完全跌入了冰寒的深渊。用力扭过头,避开乔邵北的吻,顾溪大喊:“邵北!你放开我!放开我!”顾溪的声音带了惊惧的恐慌。他用力夹紧双腿,脸上情欲的血色完全被苍白取代。可是乔邵北丝毫不为所动,喷着可怕的粗气追逐顾溪闪避的唇,双手在顾溪的柔软间更深入的抚摸。
秘密会被发现的恐惧令顾溪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似乎被他的喊声还回了一点意识,乔邵北放开了禁锢着顾溪的手。
“啪!”
下一刻,顾溪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乔邵北的脸上,乔邵北的头偏在一边,定住了。推开乔邵北,顾溪仓皇地下床,可身体却又再一次陷入一人炙热的怀中。
“小河……”酒醉的呢喃,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的展苏南从后抱住顾溪,舌头轻舔他的耳垂,呼吸带着几分乞求,好似不满顾溪只让乔邵北亲了,还没让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