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被那种眼神看着只觉得不舒服，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那MB又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的，随后就熟练地把钱收进了大衣的口袋，穿戴整齐之后离开。
张珂在关上门的瞬间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人叫什么，连他的花名也忘记了。在GAY吧鲜有用真名的人，一般他自己和陆启南也都是叫英文名字居多，只有关系近的一群执绔子弟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圈子里的人熟悉了，他们的名声也就传开来了，英文名字、中文名字都只代表一个意思，他们喜欢各式美少年，青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没多久T市的同志圈里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张两家的少爷都喜欢玩男人。
不过，这件事也仅限于圈子内部传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传到外面去。因而陆启南和张珂的女人缘也非常不错。毕竟他们日后还是要有婚姻来支撑的，作为大家族的后辈，他们不可能不结婚。
想到这些事，张珂就有些烦躁。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终于有了些许睡意的他又去冲了个热水澡，确定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暖的之后，才打开了卧室的门。
林延还在睡，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张珂拿手在他那嫣红的唇上来回摩挲了一会儿，把林延伸到被子外面的胳膊放了回去，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他知道那是陆启南的人，自己不可以去染指。
虽然这公寓没有客房，好在沙发够大，可以让他在上面勉勉强强度过一晚上。
张珂从储物室里拿出来干净的被子和枕头，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MB的脸来。那人的神情越想越是和林延相似，可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自己如果因为对林延有了那种心思而去要了那人，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张珂自嘲地扯出一个无声的微笑，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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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启南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简单地冲了澡之后，就立刻把陆致叫进了书房。
这别墅从买下来那天起就一直由陆致管着，陆信只是偶尔帮忙做一些小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在这里胡来。别墅的监控系统是由陆致掌管的，陆启南非常地信任他，也知道这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家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陆启南原本不忍心打扰老人家的睡眠，可这次的事情实在闹得他心绪不宁，他和林延的一切仿佛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如果那个人是陆信倒也罢了，解决了就好，陆启南最担心的是那人不是陆信，或者说不单单是陆信一个人。
如果针对他的是陆信加上别的人，那后果就有点不堪设想了。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抱歉，这么晚叫你起来。”
“少爷客气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陆致从小看着陆启南和陆启臻两兄弟长大，除非遇到什么大事，一般情况下陆启南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刻让人把他叫醒的。
“我要几个侦探。我那个房子可能被人安装了隐形的摄像头，我找不出来在哪里，他们有没有办法进去把那些东西找出来，然后不被安装的人发现？”
“这不是什么难事，那东西要运行必定是要通电的，先把公寓的总电源关掉，让他们去排查就是了，这个不难做到。其他的呢？”
“我手里有一张DVD，有很多疑问，想要找个专业的人帮我破解掉。那DVD的画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但我怀疑是被人动了手脚，因为里面那些事情，说实话，我不想去相信那些是真的。
说着陆启南十分疲倦地搓了一把脸，像是要让自己努力打起精神来似的。他确实有几分疲倦，白天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又闹了那么一出，刚才他分析了整个事件的所有可能性，每一个可能的真相都让他胆战心惊，几乎没有办法去接受。
“少爷，你听我一句劝。东西是真是假，先不要主观地给它下定论，你什么都不要说，在一边等着，我让人给你解释，这样比较科学。你抱着既定的结果去看待，终究不是个办法。如果是关于林延的，更应该如此。”
“为什么这么说？”
老管家的话让陆启南意识到他话中有话。
“林少爷太能牵动你的情绪了。自从你带他回来以后，我看到了很多良好的变化，你整个人变得比以前有生气了，做事情也更委婉一些，不再那么无情、不留余地。他很温和，你和他在一起，似乎也被他传染了，身上的戾气也轻了许多。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你被影响地太多了。我不希望陆家未来的当家人这么容易被自己喜欢的人影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不该在林延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这是老管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自己讨论起感情方面的问题。
陆启南的父母虽然都还健在，但他们终年在外、鲜有回家的时候，说到底他们还是由老管家一手养大的，跟他的感情比和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亲一些。
陆启南知道他对自己期望很大，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可这次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担心。
“我的手机、电话都很有可能被人监听了。事情不单单是我和林延的感情那么简单，当然，我是认定了林延，这辈子不打算放手了。
我怀疑陆信有问题，我家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他安装的，他以前也威胁过林延，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零零总总，我已经有了大概的头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我家里那些隐形的摄像头，还有对我电话的监控。另外，你再派几个人彻底地调查一下陆信，做的小心点，别让他发现。”
“好的，没有问题，我立刻去交待。”
“嗯，我想和林延联系。你想办法送一部安全的手机到张珂那里，让他给林延用。顺便给我也弄一部，我要和他安全地通话。送手机的人安排地隐蔽点，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陆启南说着眉头不知不觉地皱在了一起，英俊的剑眉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大将风范，陆致看了十分欣慰。
“呵呵，越来越有做裁决者的风范了。我这就去吩咐，两小时之内给你把手机送过来。”
“好的，麻烦了。你吩咐完了就好好去睡一觉吧，辛苦你了。”
“少爷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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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醒过来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被陆启南赶出来了，现在是在张珂的家里。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一番，就已经被人带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躺在虽然柔软无比、却浑身都觉得不太舒服的床上。
张珂进来的时候看到林延已经醒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稀里糊涂地抱着他吻了那么久、他唇上那种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一下子就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张珂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很想凑过去压住他，好好地再品尝那形状美好的唇的味道。
不过理智还是很快就让他冷静下来，张珂趁自己大脑发热之前，赶紧把陆启南的人送来的手机递给林延。
“暂时给你用的手机，陆启南让人送来的。他昨天让我代他向你道歉，说事情他会尽快解决，我昨天光顾着让你先洗个热水澡，忘记和你说了，抱歉。”
“没事，昨天谢谢你接我……”
林延的话还没说完，陆启南给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喂？”
“小延，是我。我已经在查陆信了，那些东西应该就是他弄的。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向你道歉。”
陆启南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林延猜想他可能一夜都没有睡觉，等着天亮了给自己打电话，心疼陆启南的同时心里也觉得十分温暖，毕竟那人还是在乎他的。
如果陆启南真的要和他断绝所有关系、把他赶出家门，尽管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林延很明白，自己一时之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那么残忍的事实。
他忽然很庆幸昨天自己在张珂家里昏过去了。
如果没有失去意识，他就不会有那般香甜的一觉，梦里甚至还像是平常似的、被陆启南吻得差点没办法呼吸，光是想起来，脸都有些发热。
昨天晚上被赶出来的事情仿佛就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发现陆启南还在，那份爱也还在，自己心里踏踏实实的，因为什么都没有失去——这让林延不由地生出几分感激上苍的心思来。
虽然他从来不信教，也不信鬼神，但这一刻，他很想感谢所有的神灵，谢谢他们没有让陆启南失去理智，感谢他们保佑了自己和陆启南没有就那样被拆散。
“没事，我昨天睡得挺好的。你好好查吧，我晚点回我爸妈那边的房子去住。”
林延原本想说住在张珂这里不太方便，毕竟他和他也不算太熟悉。但张珂人就坐在他旁边，这么直白地当着人家的面说那番话总是不太礼貌，林延想了想还是没有直说，他相信陆启南会明白他的意思。
“也好，让张珂送你去吧。我会派人在你家附近保护你的安全。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等会儿让张珂陪你去采购点东西，我这几天不方便派人给你送东西，怕引起别人注意。我们还是得假装吵架了，不能有任何联系，你委屈一下，我会尽快解决掉这次的事情。”
“嗯，好，我知道。你忙吧。”
林延正打算挂电话，陆启南忽然又喊了一句：“小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延听的喊得那般急切，一下子也紧张到了极点，生怕陆启南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小延……”陆启南的声音忽然变得有几分沙哑，仿佛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林延怕陆启南遭遇了什么不幸，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白了，他万分紧张地继续询问：“嗯？你怎么了？”
“我爱你。”
第80章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林延对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刚才陆启南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脸瞬间就红了。
张珂坐在他不远处，虽然听不见陆启南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光是看林延的反应，他也猜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说了什么温情的话。
他看着林延羞涩地挂掉了电话，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心里顿时就被一股酸涩充斥着，压抑地他整个胸腔都在发闷、发苦，很想找个人把所有这些苦闷都发泄出来。
林延还沉浸在陆启南的温情告白里，并没有发现张珂脸上的神色怪异。
虽然以前陆启南也会说“喜欢”、“很喜欢你”之类的话，但自己一直都是把那些话都当做是他随便说说的而已，想必他以前和那些床伴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说点那种话。
可刚才陆启南那么一说，林延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脸也要红透了，整个人都被那句话震撼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语的狂喜，因为陆启南真地说了“我爱你”。
前所未有的甜蜜感让林延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他呼吸不再急促、脸也不红了，他才猛然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张珂！
“啊啊……我刚才、那个……啊……”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早餐吃吧。”张珂不想听他详细说电话里的话，主动把话题移走。
“还、还好，不用麻烦了，等下我来做吧。”
林延说着就要起来下床去洗漱，张珂看到他修长笔直的双腿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时候，下腹又是一阵燥热，林延身体的任何一寸皮肤都能让他有那种冲动，这让张珂自己都觉得莫名万分。
林延是掀开了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只穿了贴身的内裤，其他的衣服都不在身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张珂帮他脱了。
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曾经在这人面前宽衣解带过，林延想起自己还住在医院时的那些事，不禁有几分感慨。
那时候是被陆启南气极了，以为那人在再一次强奸了自己以后，终于是玩厌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所以就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林延就是有一种已经被抛弃了、厌烦了的感觉。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那些疑问是源自何处，只是觉得自己被严重地伤害了，自暴自弃地想要任人为所欲为。
那之前营造出来的些许温情被那残酷的事实摧毁地干干净净、丝毫不剩，仿佛他对自己的那些好都是南柯一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上依旧只有孤独的林延，只有自己一个人。
陆启南不过是把自己当做玩具，玩腻了就送给他的朋友们，让所有人一起分享，甚至比男妓还不如！
林延至今都记得自己在那时候的绝望，甚至都有了要以死相逼、坚决离开那里的打算。他不想再被威胁、强迫，他也有他的自尊和怒气，并不是可以任由陆启南欺压下去的软柿子。
那天在病房里，他当着张珂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一是想试探陆启南这朋友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二是想要明白，陆启南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同时也做好了真的被这人上的准备。
张启瑞曾经说过陆启南有强烈的洁癖，这一点林延记得很清楚。如果自己被他的朋友上了，纵然陆启南对自己还有些许的兴趣，也会因为自己已经被别人碰过了而彻底死心吧？
如果被那个叫张珂的人上一次，可以换来以后的自由，林延觉得很值得。
他不想再那样与陆启南继续纠缠下去，哀莫大于心死，反正陆启南对他是没有感情的，这身子也已经被他上过了，再被别人碰也无所谓，只要能摆脱他们这些人就好。
陆启南也好，他的朋友也罢，他们爱做什么事就尽管做吧，做完了就放自己走。
如果陆启南还是不放手的话，林延已经做好了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恳求他们放过自己的打算。如果他们还对人命有丝毫的怜悯，那就应该还是会放过自己的吧——这是林延那时候唯一的想法。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陆启南真的会抛下身边的那个女人（刚开始以为他们有JQ）而来到自己身边，还屈尊地去厨房做了好几次汤，被自己恶意地洒了也没有发怒。他也没有想到张珂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帮他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陆启南的归来。
陆启南很快就赶回来、出现在病房，一脸的担忧。他那种小心翼翼又饱含着呵护与怜惜的态度、语调，让林延之前的怒气瞬间就消散殆尽了。张珂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脑海中只剩下陆启南一脸的焦急和温柔。
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着陆启南全部的行为，确定这个人的心真的如他所说、现在是完完全全都在自己身上后，林延在陆启南看不见地方笑了。
从那时候起，他对陆启南没有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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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在张珂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父母的家。
自从上次匆匆忙忙去自己之前租住的公窝里把用不到的东西拿回来放好后，林延就再也没有回家过。明明就住在T市，他却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这让林延有点无奈。现在叫他回来住，他都有些不愿意了——已经离不开陆启南了。
钥匙在之前那间公寓里，现在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回去拿，林延只好叫人过来把锁撬开了之后，又换了另外一把锁，这才安心地进了自己家门。
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有一股陈旧的味道，缺乏人气。张珂打电话找人来帮林延一起打扫了一下房子，随后又载他去附近的大超市采购了够他吃十来天的东西。
路过商场的时候，张珂原本还想给林延买些换洗的内衣裤，被林延笑着拒绝：“那是我家，我的衣服都在那里，不用再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