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禁阅 下——童柯

作者:童柯  录入:08-29

 第42章:破菊阵

 还没仔细看那婴孩,那张血统证明书就被哪个不开眼的呈了上来。 薄薄的纸片快要被捏变形了,白霄的怒火像是一口枯井瞬间被淹没了似得,刀子般的眼神似要把上面的几个红字给洞穿了,这种频临崩溃的心情让他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他怒的不是这个婴孩的出现,而是他们竟然用这种方式逼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认下这孩子。 已经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样的憋屈感,随着白爷的雷厉风行做派,哪个不要命的会上杆子往枪口上撞。 白爷做人还算厚道,有人犯到他手上,也会给一条路,只是大多时候这条出路是死胡同。 白霄没再细看那张所谓的证明,声音冷的像是冰刀锐利,“过的太悠哉,需要有人给抽抽紧了。” 白爷懒得理会,对方却是顺藤子爬,越发得瑟了。 没人听得懂白霄在说什么,但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共识:有人要倒霉了! 本来这种小事有的是人为白爷鞍前马后,白霄却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不然这口恶气怎么吞的下去。 正好算算之前展机被打的那一枪,给余池洋、白言郎放的长假也是时候结束了! 白爷的痞气早年因为岁月的历练而敛去了锋芒,也甚少有事让他动怒,这次却是往他脸上打了不轻不重的一记,怒极反到出奇冷静,此刻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清场。” 手下们领命开始清理现场,此刻白霄却是转了个方向,走到那辆路虎前,打开了车门似乎从里面拿了什么出来。 定睛一看,是一个车牌。 准备的说是军牌,上面写着军E000X。 在天朝,有句老话:拦虎拦豹不拦军。 足以看出军人在天朝的超然地位。 军区出来的车子谁能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拦,但一个道上的灰色人物怎么会有这种象征正义的东西? 白霄既然拿得出来,绝对不可能是假的,阮绵绵发现白霄的底牌越来越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让右西候派人将车牌换上,才幽幽的望向白展机,这眼神怎么看都有些骇人。像要吞了人似得,阮绵绵被看的透心凉。 “发什么愣,上车。”说着,白霄跨步打开驾驶位座了进去,一气呵成的动作似刚才要吃了人的眼神只是错觉。 不是要去白氏吗?父亲是要自己开车吗?这个婴儿怎么办?…… 一系列的问题如被堵在喉咙里,阮绵绵沉默的坐了车子里。 剩下一群董事们面面相觑,只留给他们看了眼车尾巴,这唱的是哪出戏? 阮绵绵刚坐上驾驶位,车子就像脱离了缰绳的马,风驰电掣的飞驶在马路上,一路上白霄一句话都没有,嘴唇抿成了一条刚直的线,白霄发怒,却是冷静之极。 绵延出的紧绷让阮绵绵忍不住试探道:“父亲?” 没反映。 “父亲?”又试探了喊了句。 依旧没反映。 安静的令人发慌。 “爸……”阮绵绵唤了几声发现完全没效果,无意瞥了眼,却见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能看到上面不规则律动的青筋,方向盘在摧残下几乎要变形了的哀号出“咯吱”的声音,倐地改了称呼。 果然白霄的眉宇稍稍松了松,随即又抽紧了像是上紧的发条。 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贯穿耳膜,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长长的被悲鸣声,阮绵绵因为惯性身体猛地向前冲。 还没控制住身体就被一把大力甩向靠背椅,一只大掌猛地撑在他的头侧,对上的是一双宛若腕骨刺似得眼神。 贴近的距离将空气都给捂热了似得,两张脸近的几乎能感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阮绵绵喘着粗气,隐隐的怒火在胸腔中燃起。 脾气再好也会被磨得没和气了,白霄不知道这样会出人命吗? “我只问你一句,这孩子是你和哪个女人的种?”眼神渐渐冰凉,没一丝波澜。 第43章:破菊阵 问题突如其来的砸过来,让本就不平静的心头划开浅浅的纷乱。 阮绵绵微微蹙紧了眉,白霄近在咫尺的脸孔放大了。 “说不出口?还是女人太多,分不清哪个?”白霄眼神刺骨冰寒,如同一只尚存一丝理智的猛兽。 你到底上过多少女人? 这句问话梗着就是问不出口,他有什么资格问这种话,展机是个成年男人有正常的需求,要还是个童子鸡才是要怀疑正不正常了。 他只是父亲,只是父亲……这个事实让白霄痛的像是被一根细线拉扯着,这痛苦不猛烈却永无止尽。 阮绵绵的心跳频率加快了些,倏然抬起眼停驻在白霄的目光中,泛着些许无辜,“我今天才知道还有个遗落在外的孩子,平时在外面也有好好做防护措施。” “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不是你的”白霄眸子不可察觉的一亮。 阮绵绵抿上了嘴唇,似有种暗沉的气息。 白霄几乎想要撕裂阮绵绵的平静。 白爷还是白爷,再暴躁也能保持气度,只是目光紧锁着,不放过阮绵绵所有表情。 如薄雾侵染的眸子闪着不明的光彩,阮绵绵语气肯定:“他是我的孩子,就像缩小版的我不是吗?” 将美好的愿望毁灭给人看才是真正的残忍,突然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句话。 心头一紧,刚燃起的希望被瞬间熄灭,白爷的觉得心脏像是从淤泥里捞了出来再被搅烂了,痛的如同所有神经都被攥紧了。 猛然放开了桎梏,不再理会阮绵绵。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彪悍的疾驰而去,霸道的开法充分发挥了悍马应有的速度。 白霄沉默不语,只是本就阴鹫的脸更加阴沉,黑的要滴出墨来似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根根捏紧。 阮绵绵也不再开口说话,却不自觉握紧了安全带。 [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你明知道以白霄的势力,肯定能查到真相。] [……]阮绵绵垂下了头,细碎的发丝挡住了所有视线,在脑海中回应禁书[我说我想看看白霄失控的样子行吗?] [这是你的真意?]阮绵绵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恶趣味。 [你说呢]狡猾的反问。 [绵绵,连我都不能说实话吗?] 自认为很了解阮绵绵的禁书可不想听这么敷衍的答案,只要想到阮绵绵有事情瞒着自己就不舒服。 [若我说了真话,就保不住那孩子的命了吧。] [那孩子还没死?] [你觉得余池洋千方百计送个孩子来,可能是个死婴吗?]那一切不就没意义了。 就算知道了那孩子不是白展机的,只要有他这话,白霄就不可能动那孩子。 还有点是阮绵绵没有说的,虽然这孩子背后包含着阴谋,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时空,若他离开了,有个长的像白展机外貌的孩子白霄总归有点念想,心中不明所以的愧疚也能少一点。 这辆车就这么彪悍的冲进军区,果然还没进到门口就被在值班的一个新兵蛋子看到了。 “停车!停车!”一看完全没减速的架势,这新兵也不管一旁完全当没看到的两个老兵,干脆站到路中间挥手。 靠近到十多米白霄也没停下的意思,就这么直直冲过去。 阮绵绵见这情形,扑过身子抓住方向盘,在附上白霄那双透心凉的手时打了个激灵,硬是趁白霄设不及防下将方向打了个偏,儿子温热的手让白霄嗜血的疯狂压制了些,紧绷的手也稍稍松了下。 踩了一脚刹车,过大的冲击力让车子向前滑了十多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穿透耳间,才停了下来。 那新兵蛋子刚和死神擦边而过,急速让他直感到从地狱捡了条命回来。 鼓起勇气战战兢兢来到车子面前,对着摇下的车窗道:“同……同志,这里不允许超速。” 才一抬头,那是个他见过最森冷的男人,像一个执掌生死大权的独裁者,让人诡异的觉得,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应匍匐在他的脚下,现在被那样一双黑洞洞的眼神扫到,彻骨的冰冷。 即使对方一句话都不说,都让他像是颗钉子被钉在原地。 “滚。”白霄紧绷了唇角,说不出的阴沉神色。 “请文名用词,出示……出示下您的证件!”虽然害怕,这新兵还是停止了胸膛,即使两腿颤颤发抖。 白霄沉默不语,肃穆安静的气氛终是被打破了。 “抱歉,我们没证件。”一道温和的声音挽救了正在生死线上跳跃的新兵,他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位上的人。 谁那么大无畏的精神,坐在这种煞神身边? 第44章:破菊阵 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估摸着和自己也差不多的年纪。 中等容貌但气度悠然,有种说不出的贵气范儿,看那眼神和那说话的态度,比那个易首长的孙子,据说在那群二世祖的圈子里被人称作太子爷的要好上多少倍都不知道。 这年头他们在门外执勤的都练就了一副不错的眼力,面前这个小年轻也许就是个大家出生,培养的继承人。 抬头想回话时,霍然视线被一道如冰刀似得眼神给挡住,心脏似停止了跳动般。 白霄不喜别人的视线长时间停驻在自家儿子身上,所有独占欲强又兼有权势的男人大抵都有这种坏毛病,即使还不属于自己也没让别人染指的道理,顺手指了指挡风玻璃下的通行证。 刚才那么点时间哪容得这小兵反映,这才越前几步,一看却有些胆颤了,那张是通行证没问题,但不是张普通的通行证。 按照发布的规定,印有发布的时间,车牌号甚至还有番号,连那上面的日期在十几年前,这所有人定是个元老级别的,另外车牌号的背景印有莲花图案。 每一辆军牌车都只有唯一一张通行证,这做不得假。而印有莲花图案的说明这车的主人是安全局的。 他不知道别国的安全局是什么地位,但在天朝这个一直被人窥觑而奋斗起来的国度来说,安全局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鸟。 这下子是踢到铁板了! 难怪这男人凶神恶煞的,原来是局里的,这下小兵是连要求看证件的话都一股脑儿的咽下去了。 指不定面前这人还是有高职位军衔的人物,他可没这胆子得罪。 “白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这儿来了?”一道中期十足的声音横空插入。 另一辆低调的A6从一旁缓缓经过,打头副驾驶的窗户摇了下来,能这么喊白霄的人没多少,但易家老太爷就是其中一个。 “过来你这儿坐坐。”一改刚才冰冷的态度,白霄的态度尚算的上平和。 “易司令!”小兵易看到拥有上将军衔又是实权在握的易老,迅速调整站姿打了个军礼。 易老颔首,眼睛却是饶有兴趣的望着白霄身边的人,真真难得白霄会把崽子领到这儿来。 “好啊,很久没人来看望我这把老骨头了!”易老一脸笑意,宛若多久不见的朋友般。 这坐坐当然不可能是几个人坐下纯聊天,阮绵绵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白霄算在聊天的范围里。 为几人泡好了茶,警务人员就退了下去,为他们几人留下了空间。 碰着手中的茶,白霄优雅的斟了斟,却没有更多的动作,白爷从不吃外食,这是道上都知道的不成文规则。 即使注意到白霄的动作,易老也只是微微一笑,却是把目光集聚在阮绵绵身上,“展机都长那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才那点!?” 说着还笔画了下高度,好似差点认不出白展机了。 “孩子一天一个样,别说你,我有时候都觉得不认识这小子了。”白霄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闲聊似地,令人雾里看花。 意味深长的视线几乎让人无所遁形,阮绵绵就如同没注意到似地,端着那杯茶,紧紧盯着茶水面上悬浮旋转的茶叶,白杯绿叶,别有一道景致。 “女大十八变,这道理用在儿子身上也一样,我看你白家后继有人啊。” “还是个混小子,整日里也不知道在捣腾些什么。”白霄笑语,拍了下阮绵绵。 那亲昵的动作却让阮绵绵极力克制满身起来的鸡皮疙瘩,白霄这个老狐狸,变脸比变书还快,慈父的嘴脸也演的太出神入化了,他到底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虽说前段时间,白易两家因着两小辈的缘故,有点不对付,但都是私底下的,绝不会影响到其他来往。 易老边聊着边暗中在观察阮绵绵的一举一动,说句实在话那就是这小子的确要比自家那小子要靠谱多了,他相信自己那双活了近80年的眼睛,夸阮绵绵并不算全然的客套话。 两人打了会太急,白霄才开口道:“最近是招了批新兵训练?” “是啊,上一批退走了好些个老将,军队里总要有些新的血液加入啊!”易老豪爽的说道,若不忽略他眼中的精芒也许只会认为他是普通的老人。 “你看展机如何?” “白老弟,你不会是在寻我开心吧!是想让展机来参军吧,你不心疼孩子我还心疼着!”易老笑言,暗自却提防起来,这白家明明有自己的训练基地,再不济还有军团的人,白霄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孩子还没见过世面,平日里也不学个正经,正好到军队里好好锻炼下,再说放到易老这里我也放心。”白霄说的在情在理,脸上刚毅的线条中参杂着些许无奈。 这神情分明是对孩子寄予厚望,却又带着无奈,同样为人长辈,易老想到对易品郭的无奈,多少也释去了防备。 但熟知白霄的阮绵绵又怎么肯相信,白霄绝对不可能做无的放矢的事情。 两家头脑聚在一块儿,自然不会只谈论这些晚辈的小事,很快阮绵绵跟着开门入内的小兵离开,去熟悉之后新兵训练的场地。 在阖上门前,神使鬼差的望了眼白霄,却好死不死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白霄做戏做全套,只是安抚的眼神就让他退下。 当阮绵绵离开,易老才走了过来,坐在离白霄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上去悠闲如同闲谈。“展机是个好孩子,你还真舍得让他吃这种苦?” 和成为白家继承人相比,新兵训练根本算不了什么苦,易老却是信口而开,显然还不完全相信白霄突如其来把孩子放到军营的目的。 白霄才说道:“这孩子这几年太乱来了,我刚发现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人都找上门了,我也不能装聋作哑了,还是带来你这里学习学习规矩吧,收敛下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十句话九句真一句假才能让人深信不疑,白霄深谙此道。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也想把我家那臭小子也带过来了!”白霄这么一解释,易老几乎完全不怀疑了,再怎么残酷的人,在自家孩子面前都只是家长,又哪里有对孩子放心的家长,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自家孩子也在外面弄个野种桶到自己这里,也会不顾一切的将其放养,来个眼不见为净。 易老却不知道,一直不学无术的白家长子其实拥有不亚于格斗手的身手,单单就身手而言,已初具杀手雏形,只是在意志力和坚忍度方面欠缺不少。 两人又讨论了会之间的合作,没有哪个混黑的能一条道摸到底,若没有国家的支持,白霄这几年也不见得能走的那么远。 当聊的差不多了,易老却是突然开口,“不知道对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 白霄一想就知道了易老说的是哪件事情,眼底闪过晦暗,很快遮掩了过去。 “这么多年,我养着两个孩子,这方面的心思早就淡了,只要孩子们长大成人独当一面,我还有什么所求的。”在易老面前,白霄给足了面子,并没有道上白爷惯用的冷酷做派。 “你才几岁,这么快就想着退休养老了?那我这把年纪不还在前线吗?”易老佯装生气的笑骂道,一看白霄又有转开话题的趋势忙又拉了回来,白霄正值壮年,连40岁都没到,这么快喊老想也是借口罢了。 “做人父的还不都这心思。”白霄也不反驳。 “我也知道这事为难你了,但你就当成全我这做父亲的为难吧,反正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娶妻,我这女儿和你算门当户对,再说她等了你那么多年,马上我就80岁大寿了,看在我这老脸的份上,我也不逼迫你,就只是和她订个婚如何?后面成不成就你们自己决定。”易老老来得女,自然是宠在掌心里的,要什么就给什么。但自从女儿喜欢上白霄后,却得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还依然痴痴等着,这一等就是十多年,从少女蹉跎到了现在,做父亲的就算豁出老脸来,也要为女儿争得一丝希望。 见白霄依旧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易老,那脸从容不迫是易老一直以来很欣赏的,但现在却是想要狠狠打破,老纸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了,要不是为了我那死脑筋的女儿,有必要这么舔着脸来求你吗? 深深叹了口气,想到自家女儿的固执,最终还是打了人情牌,“从你父亲去世后,到你接位,就算是和国家调解,地盘争端,我从中也帮了你不少忙,就当帮我这老家伙一个忙吧!答应与否你就个准信吧,不论什么结果这事我保证再也不会提起了!” 白霄不着痕迹地睨了眼刚刚阮绵绵离开前放下的茶杯,若不是他一直在注意着儿子的举动还不会发现杯底放着一只针孔窃听器。 该说自家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胆儿肥了勇气可嘉,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也敢放这种玩意,但白霄却止不住心底涌上的一股柔和。 儿子关注自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舒坦的。 正带着阮绵绵熟悉环境的小兵发现后头大少根本没跟上,那神情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第45章:破菊阵 安静的走道上,一阵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阮绵绵抬头,脸上的凝重下一刻倏然凝固。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可能? 等等,白霄莫非早就知道了? 心中的惊诧没有一丝表现出来,平静的望向来人。 来人满满的笑容,视线游移在阮绵绵身上,当发现对方没有一丝惊诧有些失落,来到阮绵绵跟前,离得极近,像是要贴上了一般,“久违了,大少。” “你似乎有肆无恐?”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有肆无恐是什么? “大少在说笑呢,你们白家家大业大的,我孤家寡人的,怎么敢!”余池洋做恐慌状,眼眸深处却刻出一道戾气。 还想再说什么的余池洋突然噤声,在腰腹间多了一个冷硬的东西,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狭长的眸子散着冰冷气息,平凡无奇的脸孔危险异常,缓缓靠近他,清冷的吐息喷在他的脸上。“回来好玩吗?” 阮绵绵说的轻,也不凶狠,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余池洋的心像被高高落下的锤子砸中。 “你!”生命被威胁,余池洋几乎要跳着逃开,但却被阮绵绵一把抱住,一掌贴在细腰间。 “嘘,别动!要是突然走火,你说怎么办……”阮绵绵邪笑,低声威胁着,一侧头贴着余池洋的脖间动脉上,远看疑似种吻痕。 也许是因为紧张,在薄薄的肌肤下隐隐跳动,像是怕阮绵绵就这么咬下去。 “你别乱来,这里是国家重地!!”余池洋不得不小声说道,他小伎俩不少但真枪实弹的受威胁却是第一次,虽然不信阮绵绵会在这光天化日下乱来,但谁知道白家那疯子是不是培养了个小疯子出来,而且该死的,到底是谁教的这熊孩子枪法的?竟然硬是用两人拥抱的遮掩将抢口抵着了,偏偏外人只以为他们两人热情相拥。 “白同志……”那小兵看这缠缠绵绵的两人,不得不出声打扰。 “同志,对不住了!我和余少爷好久没见,没想到在这儿巧遇,叙叙旧。易老那边我会帮你解释,能先离开吗?”说着,像是为了证明所言的[叙叙旧],于澄红缨的舌轻添了余池洋一记,引得一阵轻颤。 小兵忍不住抖了一个,真人版男男戏码还是第一次看到,努力做了个敬礼的姿势才落荒逃了出去。 暗自嘀咕着:没想到看上去正正经经的世家子,竟然是gay,还这么不检点,让这样的人过来参军简直就是害群之马,该死的官二代…… 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要被人看到怎么办阿米豆腐,被看到也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阮绵绵神情一窒,耳朵里的窃听器在“嘶嘶嘶”的声音后断线了,看来那东西被白霄毁了?他本就没想过瞒得住白霄,若谈话内容真不想让他知道,白霄早就毁掉那小东西。 “白大少,要是有人经过看到我们……”特意顿了顿,眼神转了转,余池洋才继续道:“我的名誉到是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人关注我了,但是你可是炙手可热的白家继承人,贪上一宗丑闻可是对你不利哦?” 余池洋慢慢回复冷静,在刚才门外就注意到了白家父子,被迫远赴国外,失去了余家家主的憋屈让他迫不及待出现在阮绵绵面前,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看到阮绵绵的憋屈郁闷。 正是知道阮绵绵在这里不可能动手,他才出现这么明目张胆。再说在他眼里白家除了白霄外,根本没什么值得上心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阮绵绵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个青年的狠劲一点也不输白霄,果然是白家的种,够狠! “我只知道,父亲教我,不听话的猎物最好一击毙命,再也不能蹦跶。你说你给的礼我怎么还给你才不算辜负?不然在你胸口上也开个血窟窿?”白霄是给曾经的白展机这样的教育,只是原来的大少日子过混了,早将这些教育抛到角落里了。 前世被暗杀,这一世又为白霄挡枪,算的上不死不休的仇了。加上刚不久前连一个婴儿都要利用,还偏偏长的和自己很像,阮绵绵堵着一口气没地儿发,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余池洋自己送上门来了。 与其等待猎物动作,还不如一枪毙了干净。 阮绵绵根本没注意到,手里从没沾过鲜血的他,已经连思想都被白霄渐渐同化。 在说血窟窿几个的时候,阮绵绵的神情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具死物,余池洋才注意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难得你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白霄视线落到两人相拥的画面上,似乎对本该在逃亡的余池洋出现在这儿一点都不惊讶。 “爸,如果我这枪不小心走了火,人在我手里毙了,会让你难做吗?” “你是白霄的儿子。” 简单的一句话,却已足够分量。 白霄还是一张威重的脸,但眼角却浮上一抹柔和,望着阮绵绵的眼神意味深长。 和白霄一起过来的易老听到白霄的回话,差点一个趔趄。 白霄,孩子不能太宠溺的! 白霄年纪不大,没必要那么早就找继承人,之前听说白霄对两个儿子都不怎么在意,今天才知道,这传闻为虚眼见为实,传闻不可尽信。 余池洋背对着白霄,却没回头,他全身僵直,像颗图钉似得被钉在那儿。白霄的声音对他而言像地狱,美国的部下被白霄一一铲除掉,像是不急着杀死他,慢条斯理的一步步让他陷入绝境,如同猫捉老鼠。若不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孤注一掷将其余所有部下将那婴孩送过去,更不会用最后的底牌投靠易家。 阮绵绵似乎在权衡,半响才收回了枪,动作干净利落,看着就是惯玩枪的人,“他还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余池洋能出现在这儿,白霄又没动手,这人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想通后,阮绵绵果断收手。 好小子,这拿枪放枪的姿势太自然了,竟深藏不露?点易老闪过一丝沉思。 将托着余池洋的手放开,看对方极力装作镇定的模样,阮绵绵突然觉得这人前世能几乎毙了白霄,运气爆表了。 [绵绵,你要改变这个想法。]禁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怎么,难道不是吗?]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都必须具备一个素质,不要忽略任何一个人的作用,即使是小人物也可能启到关键用处,往往轻敌,往往是你最不在意的小环节,可能最终导致失败。而余池洋既然前世今世都能摆白霄和白展机一道,绝对不止是运气而已。]禁书为他分析道, 被这样一提醒,阮绵绵才收敛起轻视心态,正了正神情,掀开如羽扇般的眼帘,“爸,我们可以走了?” “嗯。”看着气宇轩昂的儿子,白霄被刚才那幕隐隐克制的怒火也平静下来,甚至之前对那从天而降的婴儿事件也不打算再提起,向易老打了招呼就带着大少离开,从头到尾看也没看僵在那儿挺尸的余池洋。 对白霄来说,死人没有关注的必要。 两人来到那辆悍马面前,眼看白霄要坐上驾驶座,阮绵绵神使鬼差道:“爸,换我来开吧。” 白霄异样的望了眼阮绵绵,到是没再说什么,沉默的坐上了副驾驶位,见白霄合作,阮绵绵才上车发动车子。 阮绵绵看似专心开着车,却一直紧紧注意着白霄的一举一动,但自从上了车,对方就躺在靠座上闭目养神,要怎么才能将白霄攻下,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事情,人心肉长的,他无法保证再长时间和白霄相处下去,初衷是否会改变。即使是出现那长的像自己的孩子,也没失去冷静。欲擒故纵这招的时效不能拖太长,那么多情圣的思维里存着许多攻略,但这些攻略无一例外,就是要把握时间度,拖得时间长了,什么都淡了,还谈什么压倒白霄。 白霄的防备像一道铜墙铁壁,自从上次两人的约定后控制的很好,似乎就是真正的父亲一般,那之前的冲动都像是一场梦。 但又怎么可能,是白霄隐藏的太好了,又或者在计划着什么。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绝佳的契机。 让白霄彻底打破假象的契机。 “以后都那么喊吧!”白霄淡淡的说道。 “啊?”阮绵绵转头,但白霄依然是那闭目养神的模样。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专心开车。”白霄蹙了蹙眉,即使不睁眼长子的一举一动他都关注着。 “是。”阮绵绵应了一声,白霄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霄指的不会是[爸]这个称呼吧? [绵绵,小心!!]禁书在脑海中骤然喊道。 车前一道人影闪过,阮绵绵握紧方向盘紧急打了个弯,刺耳 第46章:扒光谁? 像是被剪碎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设进来,将床上的从昏暗中拉扯出来。 “唔!”刚有了动作,手臂上传来的微微刺痛就像爬过一只只蚂蚁被时轻时重的啃噬着,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还有那去也去不掉的消毒水味道,他是医院? 停留脑海的最后画面就是,他被车子撞了。 车子,没错,他要找白大少,还有手表!? 手表呢!? 慌乱的四处寻找,那只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表映入眼帘,小心翼翼的拽手里,幸好,表还…… “醒了?”一位清秀的女子开门进来,婉约的盘发沿着鬓角垂了几丝,浅浅的微笑似乎带着难言的亲和力,她是之前照顾软绵绵的专属护士杜琵梧。 短短的时间,从普通特护被升到了特护组组长,仅仅因为白大少满意的缘故。她担惊受怕了好些天,那天的白霄依旧让她回想起来就打寒颤。听说过道上白爷的名头,没多少还能保持平常心,她也一样。特别是那晚狠狠的一脚,让她打从心底害怕那个男。 她没想到,只是大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爷竟没有再说什么,而后她就这么顺利的升了上来,也许是白爷不屑和她这样的小物计较吧。 但像白爷这样的男,会容许有逆了他的面儿吗?不可能……传闻触到白爷的没一个善终的,这么轻易放过她,只可能是大少,为了大少而放过她?这结论让她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女都是敏感的,特别是感情上的敏锐直觉。那夜白霄的眼神,不像父亲看儿子,而像是嫉妒,几近疯狂的嫉妒。 打了个冷颤,杜琵梧不敢再想下去,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还心有余悸,幸而她适可而止,没有对大少飞蛾扑火,也许就是她这份理智才救了她。 “先别动,身上有几处骨折,虽然现都固定好了,但也不能剧烈运动。”看着床上有些柔美的男孩还有点魂游天外,疼惜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当上了护士长的她不需要再护理患者,但这是大少送来的,她想都没想就亲自过来照顾。 “……不能待医院,必须出去!必须!”木玉叶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头重脚轻的离开床铺,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水滴。 “这是做什么!快躺下!” “不行,必须找到……找到,不然二少他……”木玉叶六神无主的离开床,也许是走的太急了,[嘭]的一声跌到地上。 “和说,要去找谁,会帮找!”忙跑过去扶起木玉叶。 “……”木玉叶失神的摇了摇头,二少交给他去做的事情,他不会告诉不相干的。 易品郭找到了他的住处,以前会所,他一直以为易太子是个不错的,没有特殊癖好,也不酗酒吸毒乱玩女,那群乌烟瘴气的二世祖里算很自律的。 也许这些世家子都有不同的面具用来面对不同的,那天的场面他还记忆犹新。易太子突然就闯了进来,和二少做起了交易,最后二少也被强行带走了。 “告诉哥哥,千万不要参加易家宴会,不要靠近易品郭,不要相信对方的话!”随着这三个[不要],二少从不离身的表一起塞入木玉叶手中。 只有这只表才能证明二少的身份了。 “打扰到您了吗?……是的,他已经醒了,这……他情绪有点不稳定……那……好吧。”这时,杜琵梧拨通了一则电话,为难问向呆滞的木玉叶,她实担心这孩子会冲撞到大少,“是撞到的,现可以接电话吗?” 木玉叶呆呆的点了点头,将电话拿到耳边。 “是白展机,以前见过,还记得吗?”阮绵绵说的自然是以前追求白言郞那会儿的事情。 “白……白……”木玉叶说的结结巴巴,他太难以置信了,瞬间涌上的狂喜几乎将他淹没,几乎语无伦次,但并没有忘记白廉桦交代的任务,“大……大少,别去易家,不要相信太子的话!二少被他抓走了!” “……” “大少……大少,大少!” “嘟嘟嘟……”电话被突兀的挂断,没得到任何回应。 电话那头,正驶往易家的黑色轿车中,阮绵绵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阮绵绵到这里最大的倚仗就是先知先觉,有了他一个变数尚能掌控,但多一个呢,他还有什么优势, [禁书,重生不是唯一的吗?] 从木玉叶的话中,稍稍一细想,就能猜出白廉桦也恢复了前世记忆。 [意外的变数随时都可能存,从介入这里开始。] 禁书更多的时候给阮绵绵自主思考的空间,而阮绵绵也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中脱离,看着再次闪烁的手机屏幕,阮绵绵当机立断的掐掉,将手机塞入身上,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冷静。 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到不如面对! 前排司机后视镜中刚撞上阮绵绵冰冷的视线,状似若无其事的移开,暗道:大少和白爷越来越像了! 虽然白家现明面上生意越做越大,但杀手出生的家族怎么能失去血性本性,若白家交给大少大约就要乱了,只是现的大少,却是未知数,白爷还年轻,想这些都太早了。 车子稳稳的停大门外的广场上,易老太爷的大寿集合了政商士,此时这个本来宽敞的广场就像是名车展,显得有些拥挤,当阮绵绵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从后车走下来的发小贾杰矛。 “大少,恭喜啊恭喜!可是都听说了!”贾杰矛一见到大少便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哥俩好的搭背前行。 他有什么好恭喜?阮绵绵莫名其妙。 也许是阮绵绵疑惑的表情取悦了贾杰矛,自从这些日子的接触中,他们都多少感觉到阮绵绵变了,看来是真的打算做好儿子,但这样自然最好,他们现还能玩些日子,以后一个个去向还不是由着家里说了算,多条出路多个助力。 “还不知道吗?父亲要……嗯?”正要解疑的贾杰矛看到走来面色不善的易品郭,适时的止了口。 “矛子,刚看到贾叔找。”易品郭觉得那双放阮绵绵肩上的手怎么看都很碍眼,心中的戾气像是要凝结一块儿似地。 此时夜幕降临,广场四周亮起了璀璨的灯光,反射易品郭身上依旧英俊逼,虽然易太子的表情再正常不过,却怎么看都携着丝阴霾。 面对阮绵绵的神情流泻出的温柔像是暖春流水,“展机,总算来了……” 尾音似带着丝喟叹,又似怀念。 “的行踪应该比还清楚吧。”阮绵绵轻嗤,望进易品郭的眼中却沉着一股子冷意。 两的对话并没有避讳贾杰矛,大少这话连讽带刺的,让外面从来没被打脸的易品郭不好下台了,他狠狠的斜了眼一脸想八卦的贾杰矛。 “这就去,们慢慢聊!”躺着都中枪,暗自嘀咕了句,贾杰矛忙离开,这两的气氛怎么比那次会所的时候还不对头。太子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大少面前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打死贾杰矛都不信太子爷自愿伏低做小。 等到走到远处,才猛然想起,今天父亲根本没来易家。 再回头,哪里还见到白大少和太子的影子。 被易品郭一言不发的牵着走,阮绵绵一声不吭,直到到了别墅一角阴暗处,一把抵住墙,将阮绵绵困其中。 这一困才发现,之前赛车场的时候,他还比大少高了一点,单单气势上就能压制住大少,但现却是差不多了,这是吃什么长大的。 他当然不知道阮绵绵自从出院后,禁书的指导下像是不要命的锻炼,这样的情况,比以前只为了美观练了点肌肉的白展机要实用多了。 黑暗中,阮绵绵那双眸子亮的令不敢直视,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当真的自己面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也许是阮绵绵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太冷静了,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反而衬的他焦躁。 “为什么……把送的表……送?”挤了半天才憋了出这么一段话。 “难道要留着这个监视器身边?”阮绵绵笑的渗。 “都知道?”易品郭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双眼狠狠的锁住阮绵绵,两张脸近的似乎能感到对方的呼吸,空气“既然如此,还有胆子和到这里来?” “那么多看到被带走,没带脑子?” “哈哈哈哈!!”易品郭狂笑,肆意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好不容易定住了神,望着阮绵绵的眼神更势必得,“不愧是看中的,聪明的让想把扒光!” 猛然,一道强烈的光线将这暗处照的通亮。 训练有素的一队分成两边,将两围住,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似乎仅仅只是围住。 他们似乎等着谁的命令。 “扒光谁?”带着淡漠调子的一句话从暗处飘来。 第47章 白霄那张俊美的脸渐渐显露出来,虽然嘴角还噙着微微弧度,但眼底那阴沉漆黑的色泽令胆颤。 “还不快放开!!”这声音中气十足,似乎故意压低了些,声音出自白霄身后,曾经带着太子来负荆请罪的易拉贯,他怒目圆睁,那目光像是想把易品郭带回娘胎回炉重造。 易品郭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哀伤中含着一抹绝望,就这么直直的跳入眼尖,阮绵绵静静的望着他的突然靠近,“白廉桦那里,晚会结束到家后院,等。” 说罢,易品郭干脆离开,来到易拉贯身边。 “过来。”一直沉默的白霄突然开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宛若培育河蚌中的黑珍珠,亮的刺目。 阮绵绵知道,白霄很生气,往往父亲说话的语气越是简短,代表他的心情越糟。若是纯粹的儿子,也许他早就失了风花雪月的心情,但现他却隐隐的开始兴奋,白霄越是生气越可能失去理智,他等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阮绵绵走过去,所有护卫才撤掉探照灯井然有序的离开,白爷出门平时不可能随时带着这群,那不是保护,而是活动的目标,但当司机和白爷联系大少到了会场,等着等着却不来,白霄心中的暴躁膨胀,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寻找大少。 直到儿子到了身边,脸色稍霁,平静的表情像是一汪深潭,“给一个交代。” 这话自然是对着易拉贯说的,易中校面如土色,只是被黑夜掩盖了,直到白家两父子走远,他才气疯了般拎住儿子的领口,军出生的他早年也带着股痞气,后来常年政治生涯,被磨的圆润了些,但他的力道却是有增无减,一拳打下去,易品郭结结实实的被打翻一旁地上,一张花美男的半张脸也肿了起来,还没等易品郭回过神,接二连三的拳头接踵而至。 似乎还嫌不解气,易拉贯嘴上依旧骂骂咧咧的,“当这里是易家还是游乐场,正经事情不做,怎么会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出来,还不如生出来就掐死算了!” “那掐啊,看谁要易家谁要去,还不稀罕!”如果阮绵绵场,会记得这句话,这正是前世白展机记忆中两被曝光丑闻后,易品郭对易家说的,易品郭年轻气盛,远没有后期经历磨难后的事故老辣,现正气愤当头,又不敢还手,只能任由易中校单方面打。 易品郭被称为太子爷,其一是易家军中的地位,其二是整个第三代只得了易品郭一个男丁,老一辈的概念家业自然要由男孩继承,他可以说是易家默认的继承,外内哪个不是把他当太子爷似地供起来,天生的傲气和外的阿谀让年纪不大的他形成了这样唯独尊的性子。 而易中校一点水都没放,听了儿子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当易家没了就不行了?们两家马上就要联姻了,幸好这次搜索做的隐秘,是想要大家都来看笑话吗?们易家出来的小子竟然是个混货,连男都要!找谁都不好,怎么就一定要白展机!?” 易中校就想不明白了,白展机是长得有多妖孽还是美的惨绝寰,再美也不至于让自家儿子神魂颠倒成这幅熊样!但白展机就只是正常男的长相,要多普通就多普通。怎么自己那么正常的儿子会喜欢个男。 两个小孩儿还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到他儿子怎么就变样了呢? 自家儿子绝对中邪了! “品郭,做不能将自己看的太高!易家靠的是几辈打熬出来,而只是个二世祖,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易中校打累了,语气也柔和了些。 “说联姻,谁和谁?”被打趴下的易品郭瞠目,浑然没意易中校劝慰,一双黝黑的眼睛暗夜中亮的吓。 “小姨和白霄。”气也出了,儿子也打了,易中校站了起来,拍了拍不存的灰,没好气的回道。 阮绵绵跟白霄身后,垂着的头就像一只斗败的幼犬,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白霄都很清楚。 走去宴会的路上,只有父子两,但谁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到了门口,白霄早被发现的围了过来,理所当然的,就算现有知道白展机可能继承白家,但依旧没将他当回事,很快就被挤到了外围。 阮绵绵这时候才脱离白爷的低气压,松了口气。 “刚到底被太子拉到哪儿去了?”贾杰矛揪着时机钻了过来,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都不知道刚才白爷走过来问的样子,一定要赔精神损失费啊!!” “要给压惊吗?”阮绵绵斜眼上挑,狭长的眼线似乎能溢出流光般,似要忍不住沉溺其中,突兀的靠近贾杰矛。 “丫丫的呸,当是兔爷儿吗!”贾杰矛猛地跳开,心跳的很快,他从来不知道大少还有这样一面,光是这风情恐怕就能压住会所的那群少爷们了! 刚才一进来,被白爷一阵惊吓,他是肝胆俱裂,到不是说白霄态度有什么不对,只是像是寻常的问问,但那眼神太尖锐了,像是被刺中就要头破血流的,特别是从小就知道道上白爷丰功伟绩的他们,对白霄本来就带着一层恐惧。 “兄弟,开个玩笑!”即使前世这群所谓的兄弟都抛弃了他,但贾杰矛却是除了易品郭外唯一没有奚落过他的,这份不算情的情他还是记着的。 “别给开这种玩笑了,可不想变得和太子一样怪。” 被发现了,其实被发现也不奇怪,这群发小就算一开始没想到这点,稍微联想下还是能猜测出的,就算现贾杰矛是猜测,阮绵绵也没打算否认,要是易品郭做那么明显还要否认就真的低了层次。 一看阮绵绵默认的态度,贾杰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之前就奇怪,易太子平日里很节制,就算去会所,也只是点名单斋霍陪陪陪酒玩一圈,那小单(shan)的长相和大少很神似,看来这事从很久以前就…… “先不说太子的事情,是从来没见过白爷那种脸色,还是和通通气,是不是真要继承白家了?”贾杰矛有一句话没说,白霄刚才的摸样简直就像去妒夫去抓奸的,像是疯了一样去找阮绵绵,贾杰矛相信也许没看过这么失态的白爷。 “这谁知道呢?”阮绵绵将问题丢了回去,白霄的耐心快消耗光了,他也差不多要离开这里了,还有什么继承不继承的说法,“爸找过去了,回见。 第48章:二少出手(上) 不知名的药丸随着男不容拒绝的舌,抵送入阮绵绵的喉间,咽喉的异物连拒绝都做不到,混合着两的唾液不自觉吞咽下去。 冲鼻的血腥味弥漫口腔,阮绵绵咬的狠,几乎要把到口的肉咬掉似地,白霄清明的眸子像是长辈溺爱的望着儿子,眉头动都不动。 碰到儿子臀部时,将一把微型手枪不着痕迹的塞入裤袋中,殷红的血从两相交的唇溢出来。 这段时间,父子两相处就像是站一条微妙的支线上,底下是深渊,前路渺茫后不可退,儿子的一举一动就像一根细细的线牵着他所有神经,那根线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草木皆兵,折磨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以为自己有足够隐忍的自制力,将所有的言行限定那个框框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儿子对他而言,是唯一的例外。儿子一次次抗拒将他的隐忍步步瓦解,体内汹涌的占有欲快撕裂他努力想要维护的表象,届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需要用什么,来安抚儿子的消极抵抗,来安抚自己过于压抑的心,继续维持这微妙的平衡,至少不能将孩子吓跑。 但没有来教白霄如何当个称职的父亲,更没有教他怎么追求一个,白展机是他所有的第一次,他只能用如白纸般的经验去解决,只要让儿子放松下来,那么接下去就有能缓解两关系希望的可能,这一切的顾虑让他同意了这场联姻。 这或许卑鄙,但卑鄙又如何,他白霄从来就没善良的时候。 从有生理需求起,白爷就从来没有克制过,就算他没有需要,也有前赴后继的求着他的亲睐,但儿子是需要他精心呵护,不是一逞欲望的对象,他不介意用一辈子将现吻着的男子囚着,只是现的时机还没成熟。 他没想到,会有比他还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这种地方出手,如果不是通过通讯器知道短短的几分钟里外面的护卫队死伤过半,他也不会认为这场暗杀行动是争对自己的。而且从一系列的布置来看,背后的筹备了些时候,就等着这场宴会将自己灭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会这么不顾及到场的员,这里开火?连天朝易家的面子都不给,脑海中隐隐有几个可疑对象,但似乎都不像。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儿子必须安全。 儿子腰上点了一记,腰间一软,阮绵绵不自觉松开了牙齿。 “给吃了什么?”阮绵绵愤恨的瞪着白霄,满腔的怒意像是嘴角的殷红一样灼火烫。 白霄不语,紧抓着阮绵绵的手,宴会厅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他回望着宴会厅四周的中央空调,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冷气,像是一把镰刀闪烁着死亡的光芒。抿着的嘴像是崩成一道线,随着一群保镖的掩护,两一路退到了宴会一处不被注意的死角。 突然贴阮绵绵的脸庞边,压低的音量带着别样的魅惑,“保持现的愤怒,再困也不能昏过去,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来,走出会场,外面有会接应。“ “……!” “听话,快走!”白霄压低声音,紧绷的声音像是一条快要崩断的弦。白霄这么些年见过的生死阵仗加起来也比现多,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紧张,只要一想到儿子有一点危险,他的心脏像是被碾碎戳烂般的痛。 “们,都跟着展机!必须确保他的安全!”白霄凌厉的盯着装扮成侍者的几个保镖,突然视线一个保镖身上停驻了一会,轻敛着眉将情绪遮了去。 “不行,主,您身边的太少!们怎么能……”那保镖被白霄盯得吓的脸色一白。忙说道。 “们的手只够护送一位……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少主再重要也没您……” “主,绝对不行!”其他也是不愿意,白家只要有白霄,至少还能辉煌几十年,加上他们一个个都是死心塌地跟着白爷,谁都不想为了个继承而撇下白家支柱。 继承可以再有,但白霄只有一个。 突然间,几个保镖都住了嘴。 只见空中闪过一道华丽的弧影,第一个说话的保镖就应声倒下,阮绵绵没料到白霄会突然发难,但他更惊诧于白霄的身手,或许十几年或许二十几年没有亲眼看到过白霄出手,但阮绵绵肯定,这绝对不是白霄真正的实力,原来从头到尾对自己,白霄都放水,真是个可笑的父亲,谁会想到道上的白爷真是个真心宠儿子的父亲。 白霄这无声无息的一刀,不仅阮绵绵没料到,就连保镖也一样,但他们到底追随白霄多年,知道白霄绝不会无的放矢。 白霄冰冷的视线宛若实质,没敢反驳。 众不敢再规劝下去,他们不怕死,更怕白霄的摒弃。或许白主心中,少主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存。 “带们少主走,要是他出事,们都不用再回来!”白霄的命令不容有二,大部分保镖咬牙听命护送白展机先离开。 看到几的样子,阮绵绵也知道,又是一场暗杀了,不,或者这次是明杀。随着白霄将他当继承看待后,他也渐渐开始接触家族业务,从中也了解到白家太平了十多年,这些年间只有一些小打小闹的刺杀,都被白霄轻描淡写的避过,他甚至想不到到底谁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和易家白家两家撕破脸。 如果是真正的白展机,或许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但阮绵绵知道,他不是没有感动,虽然经过禁书的TJ后身手不错,但这种情况只会拖累白霄,让活靶子多一个。 更重要的是,阮绵绵从没想过白霄会出事。 但白霄不是神,也可能会受伤甚至死。 “爸,家等。”突然,要离开的阮绵绵回头,定定的注视着白霄道。 第49章:二少出手(下) 白霄沉甸甸的眸子凝视着儿子被护送离开的背影,紧拽着的拳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闭上了眼。 再度睁开,冷漠的视线扫过地上。 “主,是本人!”其中一人道,说的是刚才被白霄一击毙命的保镖。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几种了。 本来就是间谍或者被控制了。 保镖们检查完毕尸体,向白霄报告。他们自责不已,若是放任,之后反击的过程中这人给白霄致命一击的话,他们谁担得起这责任。 没留在原地太久,在保镖的护送下撤离,他们当然不可能再回到宴会厅,中央空调释放的气体兴许现在早已充满整个厅了,那厅里的人有几个能清醒?这伎俩曾经易品郭使过的,只是就连白霄都没料到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更何况是他人。 一想到儿子已经被自己送走了,白霄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展机没做过这方面适应训练,那颗解药应该够他撑到外面。若是可以他真的就想这么放任展机下去,展机纨绔如何,无法无天又如何,只要他活着一天,有谁能欺了儿子去。 “咳咳咳……”几个人影从一旁窜出,浓烈的硝烟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在刚刚结束没多久的火拼中,白家出动的外围武装力量已所剩不多,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谁能预料到这不明势力这么张狂,今天集合的政商名流背后牵扯的势力就不好说了,这相当于给天朝军人打了一个耳光。 原本花柳扶疏的广场到处都是火拼的痕迹,地上零散的躺着几个人,喷水池的水也被染了红,在广场的探照灯下显得格外刺目。这人有敌方的也有己方的,看着这些他们的喉咙像是卡着什么,发不出声音来,曾经熟悉的同伴就这么没了气息。 这样激烈的战况却没有惊动易家的护卫,也没有惊动宴会厅里的人,他们心中一想背后的可能性就有些发颤。 “队长,白主下了什么命令?”其中一个士兵不忍再看,白着一张脸问道。最近白家的最强力的武装都不在国内,他相当于刚被提上来的新兵蛋子,还不能适应这样的场面。 被叫做的队长是白霍,他蹙着眉,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道:“所有人随我护送大少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一愣,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将子弹上膛,受伤的人也快速将自己做简单的包扎。 看到士兵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白霍忽然微微一笑,“都打起精神,将大少送达 ,我们马上回来!” 所有人看向队长的目光爆发出热烈的神采,这里面大多数人都跟随着白爷打天下,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就算曾经是杀手也多少含了些人性,对白爷不是仅靠着盲目的崇拜才至今日。 一想到今天敌我力量的悬殊,他们的后援部队还在路上,远水救不了近火,心中一直在打鼓。白家没了白霄这个主心骨,还是白家吗? “现在去找到大少!” “不用了。”短短的三个字,突兀的响起。 阮绵绵的面容从黑暗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眼神就宛若魔王降临,不含一点波澜,似乎毫不在乎的释放他全身的杀意,嘴角似乎还噙着冰冷的笑意。 若以前白展机附身的杀手情圣那杀意是隐藏的,那现在就是丝毫不顾及的外放,这样的狂狷霸道,士兵们有些恍惚,和年轻时的白爷何其相似。 “大少,请随我们回去,这里不能久待!”鬼晓得那群疯子下一批火力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不及了!”阮绵绵冷眸一凛,似能结成冰块,发号施令:“所有人迅速趴下!” 第50章:死神脚尖上起舞 几乎同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连续响起,广场上冲天的火焰像要蚕食着人的理智般窜向高空。 从上空望去,这滚滚红浪如同露出獠牙的猛兽。 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螺旋桨的旋转声也被掩盖过去。 一青年静静的盯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照射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眼中似是解脱,又似是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双紧捏着通讯器的手因激动而发颤。 突然,手中通讯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白霄把身边的人几乎都派给了白展机,我们炸断了对外通道,他现在困在易家第一层,探测器受到干扰,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青年冷静的面容演化成诡异的笑容,眼底反射着黑色的火焰般,“找到白霄,全面攻击,生死勿论!” 掐掉了手中的联系,青年缓缓转头,那张像是上帝制造的脸,平静的说道:“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易公子。” 在机舱后座,两个黑衣人将手脚被紧紧捆着的易品郭扶了起来,知道装不下去了,易品郭缓缓睁开了紧闭着的眼,即使极力掩饰,直视青年的眼中还是止不住的震惊。 似乎知道他想说话,青年忽的一笑,令易品郭心底抖了抖。 但嘴巴被胶布封着,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接近自己的脸。 易品郭不想承认,但未知的恐惧牢牢支配着他。 青年上下摩挲下那张胶布,猛地,一把撕下。 胶布和唇部突如其来的分离,易品郭闷哼了一声,那双寒凉温度的手突然捏住他的下颚,入目的还是那个如花般的面孔。只是那面孔像是精神质似地扭曲。却又奇异的冷静,“娇生惯养的太子大约是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吧!” 被人制住的太子无法挣脱开,眸子迸射出愤怒,“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把我当猴耍?” 既然有这样的势力,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贫民窟? 以为像是莲花般单纯的少年,没想到竟是藏着黑着滴油的心,果然是白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青年笑了笑,到是放开了易品郭。 “好深的心机,白霄竟然也会看走眼,白家若是由你继承也许更适合。”易品郭和大少从小生活,对大少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大少心不在此,就算真的继承守住还是个问题,他和白廉桦根本不是一个段数的,白展机要是落到这二少手里,还不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单单是今天,来营救白廉桦的这支部队,就根本不像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白廉桦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将二少困在了易家,本想借此引来大少,没想到竟成了祸根,易品郭哪里有不后悔的道理,当他被这群士兵绑到野外上了直升机那一刻就晚了。 “难道你不希望白展机继承吗?” “展机不是你的对手。” “太子到是让我惊讶,不关心你易家的情况到是有闲工夫管白展机。”白廉桦放开了手,转过去向其中一个黑衣人摊开了手。 黑衣人一愣,似乎明白了意思,将腰侧的配枪递了过去。 拿到枪,白廉桦熟练的打开保险栓,拉动套筒。 “你做了什么!!”刚醒来的易品郭只知道自己在直升机里,这时候直升机机舱门被打开,舱内灌入了烟硝味,才注意到他们身在易家上空,而那股浓黑的烟就是从易家广场传来的,“你把我家怎么了,放开我,畜生!你要是敢动我家的人,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易品郭挣扎的厉害,疯狂起来的力道几乎就要挣脱两个黑衣人的桎梏。 突然,太阳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完全安静下来。 “别激动,我可不太会使枪,手要是不小心滑了,你的脑袋就成猪头了。”易品郭那张脸被打的一边高高肿了起来,青一块紫一块,初一看还真的有点像猪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我父母爷爷他们怎么样了!?”为什么单单只抓了他! “你家人,目前还是安全的。”见易品郭安静了下来,白廉桦又将手枪转了个方向回到自己手里,开始将里面的子弹卸下来。 易品郭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搅浑了一向灵敏的思路,稍稍一冷静就抓到了问题的结症,目前……也就是说待会就不一定了! 底下火焰的热度也点燃了他心中的不屈,被个比自己的年纪还小的男人主导着,易品郭怒极,反倒冷静了下来,即使易太子那张脸还没恢复原貌,但平常慵懒的眼神也渐渐锐利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白廉桦必有所图,只是这图的,却出乎易品郭所料。 “咚,咚咚”一颗颗子弹从白廉桦手中掉落在机舱内,四射开来滑向不同的方向,将卸了子弹的枪又装了回去,“陪我演一场戏。 阮绵绵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袖,虽然所有人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常年处于警戒状态的他们对危机意识相当敏锐,反射性的听命。 一瞬间,爆炸的碎片将刺穿空气,在空中划破一道痕迹,才散落各地。 耳鸣后,渐渐恢复听力,满目望去,只有越烧越旺的火团,映照在豪宅的墙壁上,像是在死神脚尖上起舞。 在相隔他们近百米的停车场上,所有车子都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几乎没多久就将一辆辆车子烧成了骨架子,空气中不停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危机解除,阮绵绵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握着手枪的手沁出汗水,背后之人心狠手辣,看来是个不喜给人留后路的人。 易家所在的地方即使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也算远离市区的山脚边,等到有人发现这儿的异状再赶过来,最快也要几个小时。 “大少,您没事吧!”从地上起来的白霍慌张的询问,要是大少出了什么事,他们这群人真没脸见白主了。 “我没事,你们耳朵怎么样?”巨大的爆破声音,若不是他早有准备捂着了,现在也不会完好无损。 剩下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均摇了摇头。 原本对大少怨怼之情的人也收敛了轻视,若刚才不是大少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就算反应再快,也会在毫无防备下受伤。 “好狠,断了我们的后路。”是了,没了交通工具,他们这群人要护送大少回安全的地方几乎就不可能。 白霍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这处地方显然不安全,他必须马上下达最有效的命令。 所有人自发形成了保护圈,一个个神情警戒,将大少围在中央。 “回去救父亲!”阮绵绵微微眯眼,注视着易家顶楼。 “大少,您不是孩子了!”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您老就行行好,别在这里耍任性给我们添乱了,只要您别拖了白爷的后腿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我的确不是孩子了。”阮绵绵神情一冷,突然掏出宴会时白霄塞在他裤袋后面的微型手枪,对准白霍的脑袋 第51章:抢人 直升机里,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明晃晃的告诉下面人,别动。 这里的人除了大少,哪一个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对方的威慑对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那枪口同时对准的还有白展机,他们不敢冒这个险,白主的交代只有一个:保证大少的安全! 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像都计算好,像是知道他们这队人无法短时间里脱身,来这里守株待兔。好一招瓮中捉鳖,但就算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白霍他们也无法反抗,只有伺机而动。 白霍一个眼神示意,小队伍里的其他人纷纷停止了抬枪射击的动作。 直升机里的举枪人眼神冰冷,动作专业,显然不是普通地方能够训练出来的。 每一个势力都有各自的习惯风格,白家自然不例外,这些看上去精良的战士和白家的风格甚至衣着都极为相似,但白霍等人却可以肯定,这些都是生面孔,他们背后可能代表的是另外的阴谋甚至是陷阱。 什么时候天朝冒出这样一股势力,在这之前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白霍想的更多,想到的后果更是另他背脊冒上凉汗。如果这支队伍是专门训练出来对付白家的,联想到这次易家宴会的巨变,莫非这次易家之祸的屎盆子要扣到白家头上? 嫁祸,是白家最擅长的,但这次却被人设计了。 若易、白两败俱伤,得利的又是谁? 所有人面色凝重,只要细细一看就能发现,那些枪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抢,至少有四把是南非NTW-20型狙击枪,这种枪的最大优点就是远距离攻击和强大的火力,这么轰过来,他们这儿就算有防弹衣也没几个能经受的住它的破坏力,而这种枪,大多是顶级佣兵团或者是极大的势力才会拥有。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这都不是令白霍等人乐观的事,难道他们这次会被团灭在这里? 二少这样震慑的出来,没人会乐观的认为这是援军,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是敌非友。在他们脑中都隐约想到了最可能的两个字:夺权。 白家靠什么上位,外人也许云里雾里,但他们怎么会不明白。 山边阴冷的气息混着硝烟的浓烈味道,刺得人眼睛酸涩,所有人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围绕着直升机下降卷起一阵旋风,稳稳的停在广场空地上,螺旋桨停止了作业,几个武装战士快速跳了下来,举着枪搁在肩上,面上纹丝不动,似乎只要一生下令就能毫不犹豫的射杀,最后下机的是白廉桦两人。 被二少抵着脑袋,易品郭臃肿的脸上是屈辱和不甘,在看到阮绵绵的那一瞬间,有彻底崩溃的迹象。 也许是因为见到大少的缘故,本来乖乖被白廉桦挟持的他突然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白廉桦,放开我!!!”他失控低吼,如果说他可以平静的面对的所有人,那么只要大少在的地方,他便无法冷静下来,在心上人面前这么丢人的被制住,脸肿得青一块紫一块活像猪头,对向来恨不得鼻孔长额头上的太子而言犹如酷刑。 “闭嘴!”枪口顶了顶易品郭的太阳穴,死神的獠牙已悄悄张开。 “杀啊,你看要么一枪崩了我,想我低头,没门!”被逼急了,易品郭干脆就撂担子,土匪思想来了把。 “呵,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你家人的呢,那些来参加宴会的人呢?你死了……易家……会不会一起陪葬了?” 白廉桦悠哉的反驳,在他眼里还真没将易品郭当回事。 “畜生!”易品郭稍稍一联想就明白了白廉桦的意思,他可不相信宴会上的人都能一个个毫发无伤的回去,特别是现在四处火焰高蹿,横七竖八的躺着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副毫无顾忌的疯狂样,他再天真也知道若自己不乖乖听话,易家也许更难以收拾残局。 家人是易品郭的死穴,家人和白展机,哪个更重要? 轻嗤笑出声,似乎在嘲笑易品郭的天真。 也许是嫌刺激的还不够,二少看似暧昧的咬耳朵,“差点忘了说了,再过15分钟,易家就会消失成碎末在这世界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易品郭再次像上紧的发条,攥紧的手指深深嵌入肉里。 “还听不懂吗,这附近早就放了不少好东西,时间一到,就会‘嗙’的一声……呵呵呵”二少没再说下去,但任谁都听得出他剩下的话是什么。 易品郭不再开口,而是他完全呆了,本来灰头土脸也掩不住他的崩溃。 “放了他。”绵绵冷声喝道。见太子的脸色不对,虽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绵绵直觉出了事,他对太子还是了解的,平时虽玩世不恭,但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变色。 易品郭前世是对不起白展机,甚至是把大少害成那样的元凶之一,但大少的死亡能全部怪到这人身上吗?当然不至于,前世今生易品郭唯一错的就是爱上大少,但这样的人却并不无辜,若是换一个场景,阮绵绵指不定就当没看到,他不是圣母,没随便救人的爱好。 但白霍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一切更可能是一场阴谋,结合易品郭的身份他不得不出口相救。 易太子这人没什么太大优点,但和白家的父子相比,单纯多了,出口救这样一个人,也不算太膈应。 阮绵绵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切的阴谋是围绕他展开的,二少的夺权归根究底是为了得到前世今生的那个执念,彻底得到。 白廉桦像是痴迷的凝视了会,没人知道他再想什么,看似轻巧的回复:“哥哥,你过来我就放了他。” 这情景挺喜感的,若是有闲情逸致,到是像生离死别的感人场景,一命换命多感人,但所有人却笑不出来。 白家护卫们自发的紧贴着阮绵绵,为防止双方一言不合展开枪战,白霍是最冷静的,他也是这小队里除了阮绵绵最有资格开口的人,嘲讽的笑了起来,“二少莫不是失心疯了,他易品郭是易家人,与白家有何关系,拿他来威胁我们,简直不知所谓!” 也许是为了激怒二少,让己方有可乘之机,白霍话语并不客气,但他面对早已不是那个被关在白家多年的少年,而是个不下于老狐狸的男人。 “当然,我也不喜欢做逼迫别人的事情,还是自愿的好。”白廉桦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一转,“但若是这易公子死了,还是死在白家手里,别说是这次宴会的死伤算到谁头上,易家知道最宝贝的疙瘩是死在白家手里,到时候该怎么收场呢?我有很多办法让别人相信,他是死在[白家]手里,你信吗?” 信!他妹的,这时候谁敢说不信,都摆出这阵仗了!还说不是在逼迫,这强盗般的宽容,真的是一个曾经是自闭儿的男人会做的吗! 白霍心中狂怒,却是拿眼前的人毫无办法。 这就是二少的目的,以白家这群人的眼力,能猜出这可能是一场陷害白家的陷阱。但白家还有白霄,只要白霄不死,这场阴谋也能变成阳谋,有的是办法让白家洗脱嫌疑,把矛头指向别家,搅浑了这趟浑水,甚至有可能从中得利。但若是易品郭死了,还是看起来死在“白家”手中,首先面对的就是易家的疯狂打击,没了继承人的家族会像疯狗般不顾一切,以易家的态度,在这里有伤亡的势力不用明说,也知道这次幕后凶手是谁!群起攻之?若是白廉桦刻意为之,弄些蛛丝马迹,就算是白霄,想要洗脱嫌疑也不容易。 二少这招兵不刃血的一石二鸟,不管能不能嫁祸给白家都至少构成了不小的威胁,还可能带走白家的继承人,暗中夺取白家,只要大少在他手上,白家能毫无顾忌的对付这个背叛白霄的儿子吗? 以白主对大少的宠溺,只一想,白霍就一阵哆嗦。 二少等于获得了最强的保命筹码! 这样的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果然白家出品,没有赝品! 他们可以在对方故意陷害后解决掉所有后患,但二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现在这敌强我弱的情况,还能怎么乐观? 若处理不好,白家将面对天朝大部分势力的全力攻击,根基再深的家族也难以招架,白霍不敢冒这个险,在白霄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大少是不可能换给你的,提其他要求吧!” “那怎么办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在商量,你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就像为了应证白廉桦说的,不知何时,七七八八的走出了一群一身劲装的人,手里的枪在这夜晚似乎泛着如狼般的寒冰温度,犹如一个个嗜血杀神收敛性命。 将白家小队渐渐围在一圈小范围内。 包括阮绵绵在内,所有人的心都不住的沉了沉。 第52章:发飙的大少 “过来,哥哥。”白廉桦的声音沙哑磁性,带着魔力般。 “若我换易品郭,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阮绵绵冷静异常,一场场变故让这个原本懦弱猥琐的男人以诡异的速度成长起来。 阻止白霍上前,阮绵绵双目如炬,沉默的盯着这个白展机记忆里乖巧粘人的弟弟。 他们自然指的是白家和易品郭的安全。 谁能保证会不会一转身就把人全部留在这儿,白霄不能死,这队人马尚存就还有一线希望在。 “当然。”白廉桦没有犹豫的回答,复又加了一句,“信我。” 眼睛不会骗人,白廉桦的眼眸里没有丝毫躲避,坦然而坚决,继承了杀手情圣的能力,阮绵绵对于一个人是否说谎了解甚深。 “大少!”见大少的模样,白霍脸一白,迅速出声阻止,难道大少打算……不行,白主知道毙了他们都算轻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大少去! 阮绵绵缓缓转头,在白霍眼里大少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很简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那说一不二的坚定,让白霍生不出意思反抗的心。 周围很安静,众人没有谁再开口说话,似乎连呼吸声都显得清晰起来。 阮绵绵深色的眸子冷凝眼神几度变换。 二少也不再开口说话,他在等待大少的选择,有一点他确实没说错,他还是喜欢自愿的,特别是对象换成大少。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阮绵绵开口,即使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好。”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这话就像一颗子弹搅乱了凝固的气氛。 二少从出现到现在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诡异的浮出一抹即逝笑意。 “不行,展机!”浑浑噩噩的易品郭总算回过神,二少还没说他就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你若想救屋子里的人,现在还有机会。”白廉桦瞥了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太子,提醒了一句。 果然,易品郭眼中复杂难辨,是救白展机还是救家人,孰轻孰重? 只要他和白展机换了,那还有时间将家人和宴会的人都藏入地下水道,易家到底也有近百年历史,要说宅子里没一点机关通道那是没人信的,十几分钟虽然无法把所有人都救回来,但至少能保下大部分。若是这样就要把白展机留给欲夺位的白家二少,就算易家还算平和,但他从小耳濡目染又怎会不知道权利争斗中,什么弑兄杀父也不是怪事,为了夺权什么都做得出来,那简直就是把展机往火里推。 没有太多时间的犹豫,易品郭再次睁开的眼底透着坚定,“我知道了,放开我。” 亲手将展机推出去,易品郭,已经出局了。 “你的爱也不过如此。”像早就料到他的选择,二少并不觉得奇怪,轻松的松开了桎梏,那么多把枪对准,易品郭根本不敢有些许妄动。 如果前世易品郭对大少再坚定那么一点,能脱离家族自力更生,能勇敢的面对一切,大少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田地,正因为易品郭还年轻,还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清醒的认识,突如其来的家族打压和外界的轻视他选择了妥协,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白廉桦都对易品郭看不上眼。 坐享上一辈的成果,整日叫嚣着脱离家族生活,却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过,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闻言,易品郭一脸煞白却不开口反驳,手指陷入肉里,血珠从手掌中渗出,低落在地上染成一滴滴暗红,一步步走向白家小队所在位置。 望着向他走来的阮绵绵,等我,展机,等我救了父母后,不管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保护你!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届时,谁也无法妨碍我! 易品郭现在的模样渐渐有了前世成熟起来的易家主雏形。 就在两人错身一刹那,易品郭就感到背后一阵推力,扑向白霍。 异变突生。 阮绵绵将早就准备的那把微型枪握在手中,那动作甚至比曾近的杀手情圣还要快,宛若一道流光,谁也没反应过他的动作,白廉桦身边就倒下四个保镖。 都是一枪崩头,无疑,阮绵绵这一刻激发身体最强潜能。 有些人在紧急关头,能爆发出平时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能力,在禁书的帮助下,阮绵绵全力开发杀手情圣的能力,冷静的眼神几近疯狂,躲过对方一枚强大火力的轰炸,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像一只霸占地盘的猎豹。 “咔、咔”枪的声音。 心咯噔一声,阮绵绵面上毫无异色,没人看得出他实际上只是做出举枪的样子而已。 因为枪里最后的四颗子弹全部没了,现在的他没有了自保的武器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就在剩余保镖要集中火力射杀大少时,二少竟是将刚才对大少放枪的人一枪崩死,低声咆哮,“谁敢动他,我就崩了谁!!!” 窝里反? 不,显然是二少从来都未想过伤大少。 白家这队人反应也很快,纷纷举起枪,瞄准那些从刚才就不可一世的战士们。 这是大少为他们争取的时间,绝不能浪费。 “轰隆!”易家大门被直接被碾压在地,铁柱被压弯变形。 阮绵绵的眼神突然一转,十几辆黑色防弹车直接冲出了易家方位系统,碾过大门,直冲冲的开了进来,红外线警报器平地而起,但无疑这是一个好消息。 白家的援军来了! 第53章:激战 血色的殷红不要命的往外冒,即使马上被紧急处理过,但白霄被枪洞穿的胸口,马上染成了一片红。 脸色蜡白,但他的神情甚至走路的姿势依旧是不变的沉稳,这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凛然让白霄任何时刻看起来都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即使现在几乎到绝境,剩下的人也不会绝望,敢于不怕死的和敌人死磕。 这股狠劲是白家打下江山的根本原因。 解决掉第二波袭击,原本就只剩下一小队人,现在更是凋零得厉害,只剩下五个亲卫,其中还有一人重伤二人轻伤,情势越发刻不容缓。 他们狠,对方也打定主意的开足火力攻击,原本金碧辉煌的易家现在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窟窿,空中弥漫着细沙,吸一口都能呛到。 这次是来参加宴会,同时可能是道上白家主的订婚宴,为了讨份喜气,他们带的武器更不可能充足,谁会想到被钻了空子。 被护卫队掩护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批、第四批火力,外面没有动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护卫们严正以待,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刚才被两波人马的袭击中,死的那些兄弟都不可能再回来,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不甘,这些年白家何曾这么狼狈过!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贴着门边,准备应对随时突发情况。 与其他人的紧张相比,白霄不动如山,面色沉凝。 失血过多让他体力急速下降。 但他不能表现异样,谁倒下白霄都不能,因为他叫白霄,是所有白家人心中的神。 白霍的弟弟白瑜握着通讯器的手冒着汗,他根本不敢打开,若是对方有探测器测到信号,就能轻易判断他们在的方位。 “联系白霍。”一直沉默的白霄冷静开口。 白瑜一愣,主怎么会下这样可能暴露行踪的命令,难道……是想确定大少的安全?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白霄这样反常。 他想拒绝,还是一咬牙顺从自己的心意,打开了通讯器,他也很想确定自家哥哥的安全。 没多久,白瑜手中的通讯器一滑,险些掉在地板上,一滴冷汗滑落脸庞。 白霄喉咙一紧,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将白瑜洞穿。 “说!”这时候白霄语气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那边的通讯器没有……没有响应。” 白家的通讯器是特质,就算是暂时关闭信号源,也不可能完全无法接收,没有响应只有可能通讯器已经被销毁了。 以白霍的能力,在别人拿到通讯器之前一定能处理掉,除非……除非白霍已经死了,甚至可能是被炸得片都不剩。 那大少岂不是凶多吉少? 没人发现,白霄的手颤抖了一下,本就布满阴霾的眼底更是像要绞碎一切的杀戮。 血性,早就在岁月的打磨下压得消失无踪,也许不是消失,而是隐藏的更深,但此刻就像饱和了的脓包,水满则溢,爆发的能量谁也无法想象。 就在捡起通讯器的时候,白瑜在茶几下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将茶几翻了个面,而暴露在白家人面前的东西,终于让他们的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这是一只简单的黑色盒子,盒子上面有个显示屏幕,屏幕上计算着倒计时,00:13:45。 这个黑盒子就像一道催命符,吞噬一切的号角。 它是定时爆炸器。 他们这里的人对炸弹都略有涉及,但这有用吗? 这个地方是他们凑巧进来的,像这样的定时器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等他们找到再一个个拆除,可能早就被炸没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疯狂的狗吠声,从声音听起来起码有好几只。 好个算无遗策的幕后人,竟然连警犬都派上了,为了灭杀白霄,竟是这样不留余地。 警犬似乎早就闻到了味道,疯狂的扑向白霄他们所在的门。 木门在激烈的撞击下,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外移的时候,易品郭发狠朝易家住宅跑去,他已经没时间了! 武装战士们如鱼贯出,他们就像被放出牢笼的怪兽,全身上下无时无刻散发着骇人戾气,就像一群人形碾压机,所到之处,无不闻风散胆。 发现易品郭的逃跑,枪口纷纷对准。 “不要射,让他去。”阮绵绵复杂的望了眼易品郭,即使能理解,但这时候被抛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前世白展机的境地,心底一阵唏嘘。 也许曾经的白展机,对着易家太子也有那么点心思吧,不然他心底的那股几不可察的惆怅又是怎么回事。 白霍很想提醒一下大少,这群来的可不是普通的白家士兵,这可是堪比特种兵的妖孽们,名为天鹰。除了白霄谁都没办法驱使他们,但下一刻,却让白霍傻眼了。 天鹰们真的听从了阮绵绵的指挥,将枪口移转到二少所在之处。 白霍并不知道,早在真正正式将大少当做继承人的时候,白霄就吩咐了天鹰除了他以外,将白展机当做真正的主子。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早被灌输的思想的天鹰毫不犹豫执行命令。 眼看刚要到手的人,就快要飞走,白廉桦怎么能接受。 这是他前世等到死的人,两世生命里唯一的色彩,他本就烂命一条,有大少在,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畜生。 易品郭层破口大骂二少畜生,但他听着没有一丝动怒,对事实有什么好生气的。 二少破罐子破摔,向白霍他们所在的方位投了一枚东西。 他不是不想攻击天鹰,奈何太远,选定一个更能成功的目标在这紧要时刻太重要。 白廉桦很聪明,白家所有儿子中最理智也是最狠辣的,他不在乎亲情,不懂爱情,他的世界只有一个白展机。 他,像白霄,也不像。 始料未及的,即使是天鹰都没料到二少这么不要命,而等他们解决二少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的余威太大,白霍所在的小队在下一秒钟都炸成了灰化成了火,四周起了一片尘土和硝烟。 “白霍!!!”阮绵绵刚才一阵攻击,相距白霍等人有一段很大距离,他只能眼睁睁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全在他眼中消失了! 虽然相处才几刻钟,在天鹰出现他们刚刚还充满希望,还生机勃勃的众人,竟然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永远消逝。 这给阮绵绵的冲击前所未有的大。 他还记得刚开始见面时,他们的不甘愿,还记得他们对白霄的忠诚,还记得当自己展示足够的能力,他们的坦率接受,还记得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也正因为阮绵绵还有人性,这一刻的脆弱和无助让他根本没意识到在被刻意制造出的混乱中,白廉桦与他近在咫尺。 下一刻,大少的脑袋上抵着一把枪,身子被人从后背仅仅箍住,像是要勒死他的力道。 第54章:动怒 男性气息包裹着阮绵绵,混杂着枪火味和体味,将他从恍惚中清醒。 不难闻,却陌生。 白廉桦,这个前世被大少疼惜的弟弟,视作唯一亲人的人,似乎已见不到曾经的乖巧模样。 也许,他从没看清过。 眼前爆炸的碎末血肉还留在地上,地上黑一块红一块的,惨不忍睹,似乎在提醒绵绵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枪抵着大少,白廉桦故技重施,做得干净利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冷硬的表情的脸上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只是这杀意争对谁就不知道了。 杀人不眨眼的天鹰都对二少的狠辣感到一阵错愕,刚才的爆炸威力太大,导致离得白霍等人比较近的二少队伍也损伤惨重,这样一个不分敌我的变态,根本不能以常理判断。 “他们明明可以活的好好,你若刚才乖乖过来,我也许就不会出此下策了,哥哥,你太不乖了!”白廉桦精致绝美的脸蛋绽放出犹如罂粟般的笑容,“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白霍等人临终前誓死要保护他的样子又一次跃入脑海中,绵绵的心裂开了一道伤疤。 二少不想再生变故,先给还没彻底缓过神的大少一剂猛药,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即使大少马上就能想通,但这却能缓住一会,而这一会足够他将心上人带走。 “若你再像刚才那样背叛我,那群人的命也一起留在这儿吧。”那群人,自然是指天鹰。 连亲情都变质了,谈何背叛,阮绵绵觉得很可笑。 他不知道,对白廉桦而言,这就是背叛。 被二少的话说狠了,反而让绵绵很快恢复了冷静,双目如炬,似在计划着什么。 也许怕被看出什么,绵绵阖上双目,睫毛犹如昆虫被扯下的羽翼,微微颤了颤,火光映照下带着一丝妖冶的美感,原本平凡的五官似乎也俊美多了。 “若不想你们少主魂归天外,全部放下武器!”对着凶神恶煞的天鹰们,白廉桦的气势丝毫不弱。 天鹰们没有动,但也同样没有照他的话做。 任人宰割,这不是白家的风格。 “不用威胁了,我和你走。”阮绵绵音量不大,但在场的人却都听得到。 “真的?”失信在前,二少不会简单相信。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阮绵绵没有表情,没人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听他清冷的声音,“都退下。” 阮绵绵的眼神停留在明显是天鹰队长的男人身上,略含深意,又垂下目光。 也许明白了阮绵绵的顾虑,又或许猜测出大少眼神含义,天鹰队长首先迈步退后好几步,所有士兵这才有了动作。 齐齐后退。 就像白霍曾经预言的,二少手里握着保命筹码——白展机,没人敢动他。 就算现在是白家占尽人数武器优势,却也只能看着白廉桦带着大少潇洒离开。 阮绵绵被半强迫的拽上了直升机,对着远处的天鹰队长做了一个口型。 这个口型的含义,只有白家人才懂,那是在说:信号器。 直升机的舱门被“怦”的一下关上,机内越发昏暗安静,易家上空的火光越来越远,只有直升机的发动声旋绕耳边。 空气中,浓稠的血腥味充斥着,那几个受伤的士兵做正在做简单的治疗。 太阳穴上的枪还是明晃晃的搁在那儿。 “你们压着他,动作轻点!” 阮绵绵没有开口说话,闭着眼似在闭目养神。 但,白廉桦并不想放过他。 倏然,也许是对危机的直觉,阮绵绵睁开眼,冰冷的视线看向白廉桦。 他的夜视能力还不错,只见二少接过一个士兵手中的针筒,微光中,那针筒冰冷的光芒上挤出了一滴晶莹水滴。 阮绵绵的心凉了半截,他也许等不到白家的援兵了。 “哼。”痛哼出声。 也许因为大少本能挣扎,那两个士兵发狠按住了绵绵。 “叫你们轻点,让我再重复一次,就从这里跳下去。”二少有些动怒。 这里可是距离地面起码有8千米的高度,摔下去还能有活路? “哥哥,别紧张,很快就好。”面对绵绵,二少的语气温柔得骇人。 “这是什么?” 没等到回答,阮绵绵感到脖子上的经脉一阵刺痛,冰凉的液体沿着血管缓缓蔓延开来,渐渐眼前开始模糊,思维也迟钝的想不起任何事情。 最后的记忆,是喷在脸上灼热的气息和绞入口腔中的舌,攻城略地般的将他吞噬。 ****** 白霄感到身子很沉,他记得自己护着展机逃到了一个仓库的出口,然后,没有然后了。 等他解决完回来,就看到展机倒在血泊中,青白的肤色隐隐透着死尸才有的尸斑,裸露的肌肤开始腐烂,展机的胸口开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可能已经有些日子了,那血早就结了茧发了黑,还透着一股恶臭。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好似将所有神经拽进拉扯,强烈的痛楚让他面前一阵阵发黑。 空间被扭曲挤压,将承受的痛几倍放大。 眼睛忽然睁开,急促的呼吸也无法缓解,钝痛一阵阵的传来。 就像缺了水的鱼,几十个呼吸后,白霄才缓和过来。 十几年了,都没做过梦。 还在易家外围,周围站着一圈举枪的士兵,他们肃穆的神色像是可以击毙所有入侵者。 几个白家医师围着他在做包扎,手上还挂着一个吊瓶。 显然,白霄的情况不适合搬运,只有就地治疗。 即使还有些虚弱,但有一种人,就是躺着也没人敢忤逆。 “主,您醒了!”白瑜以断了条胳膊,总算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嗯,情况如何。”白霄的声音没有一丝虚弱。 “易家宅子被那幕后人炸了,其他兄弟全部……”包括已死去的白霍小队在内,这是多年来,白家伤亡最惨的一次。 “展机呢?”白家的损失,即使不说,白霄也有所了然。 “……”白瑜没有再开口。 白霄面上黑的滴油。 “大少被带走了,通讯器的信号很紊乱,无法判断大少所在方位,现在……生死未卜。” 白霄面沉如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沉默的白霄,才是最可怕的,四周的空气像是被压缩抽干了。 白霄真正动怒了,甚至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隐隐鼓动,阴冷暴戾的气息冲破几年来维持的沉寂表象,没了大少在,没人可以遏制这条被忤了逆鳞的龙。 道上隐隐传出白霄老了,这几年修生养息,甚至连最圈钱的军火生意都转为幕后。 蛰伏在暗处的白家,就像一条毒蛇,被咬上一口,那是伤筋动骨的。 “调配所有卫星探测仪监控所有要塞,让余唐调动所有海上力量搜索,出动所有武装力量,全力寻找!给我掀了天朝,也要把人找出来!”白霄说这段话时很冷淡,甚至连语气都是轻轻的,但那暗含的能量却让人胆寒。 “但我们和天朝政府有约定,若是出动武装力量,天朝政府会视我们为挑衅!”这么多年,白家和政府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也不想撕破脸皮,白家需要政治力量,政府也需要白家提供所需,一旦破坏了平衡,会发生什么,白瑜不敢想象。 白家势力很大,但和天朝撕破脸皮,还怎么待得下去,白家的根基可是祖祖辈辈都在天朝的。 白霄只瞥了一眼。 只一眼,白瑜入职冰窖,那眼神宛若没了幼崽的狼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跟了白主那么多年,白瑜就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白霄。 大少,您一定要平平安安啊,不然整个天朝要乱翻天了。 一场暴风血雨即将展开。 第55章:反击(上) “这人到底什么病,我来这里都一周多了,就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离床不远处,一道女声声音并不大,但阮绵绵被情圣们锻炼过,耳力惊人,听的很清晰。 纯正的美式英语,看来他是被偷到大洋彼岸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植物人。” “嘘,轻点,那些人看上去都不是普通人,搞不好是黑社会。” “没事,我们说的轻一点外面听不到,他们好像突然出了什么事,一群人走的很匆忙,这会儿不就门外2个吗?”不然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在那群凶神恶煞的人面前嚼舌根。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可是憋了一个礼拜了,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提心吊胆的。 特别是有一次,她们想为床上的男人换下脏衣服,就差点被一个很精致美丽的男人杀了。 那之后,她们也学乖了,只是定时给床上完全没有苏醒迹象的男人打打营养剂,愣是碰都不敢碰。 独占欲什么的真的会吓死人好吗?这特护的工作也不是普通人做的。 她们完全不知道,对话被房间里唯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不是阮绵绵第一次清醒,之前也有过几次,但没多久就会被注入那种不知名的液体,醒来的地点也都千变万化。 绵绵分不清白日黑夜,如果是一般人被这么折腾,只怕此刻也醒不来。 一开始身体没做过这方面抵抗训练,阮绵绵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药性猛烈霸道,不但有肌肉松弛剂,连脑子里原本清晰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在情圣们的TJ下,他开始渐渐适应,昏迷的时间越来越短。 好几次,他甚至过好一会才能记起自己的名字,意识这一点,[禁书]就着急了,若绵绵失去记忆,就等于禁书的存在会被抹杀。 禁书是一个意识体,若绵绵没了记忆载体,也就消失在天地间。 阮绵绵对对陪伴自己的禁书在不知不觉间有很深的羁绊,在现代生活对生命绝望颓废的绵绵来说,它就像老师像父亲一般。 他一次次与药性搏斗,与困乏战斗,意志力一次次淬炼,不知不觉间,阮绵绵在毅力方面的潜力得到了质的升华,现在就算有人拿着能迷晕大象的药量,想要他轻易就范都不容易。 虽然没说,但禁书却很满意,之后的世界可不是个个像这个现代直接用冷兵器就能解决,妖魔鬼怪的,飞天遁地的,可不是那么好打发了,没有坚强的意志,别说攻略任务目标,被一个路人甲炮灰的几率都是很大的。 阮绵绵最终还是挺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若不是为了让白廉桦等人掉以轻心,他可能会不着痕迹的一直装睡下去。 只是每次,身边都被安排多人看守,想逃都力不从心。 现在,可是很好的机会。 逃,似乎是目前唯一选择,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骨子里的倔强不屈作祟,阮绵绵还就打定主意大干一场,男子汉大丈夫,不激情一把就不是男人。 特别是白霍等人的死亡,让他再次清醒意识自己的不足,不知不觉心智又一次成熟了不少。 不好好回敬回敬白廉桦等人,怎能让那群一根筋忠诚的人安息。 这报仇与白霄无关,甚至与阮绵绵的任务无关,只是他想这么做罢了。 阮绵绵虽然一直以来性格都有些软弱的因素在,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是男人都欣赏那些铁铮铮汉子,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去,还是因为他的疏忽,阮绵绵不自觉的将错怪到自己身上。 不急,欠他的总要还回来。 弟弟,亲情对阮绵绵而言不比白展机更看重,也许这是对前世的共鸣,也许白展机是他的前世两个灵魂才能如此契合,正因为太在乎,被这么当头一棒,告诉他那个纯良的弟弟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才更加无法原谅。 谁知道二少是被什么人占了身体,还是重生了,阮绵绵没兴趣再去探究。 软柿子都有爆发的一天,更何况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想要好好发泄的阮绵绵。 而且这些天积蓄的力量,恢复了百分之八十。 两个特护还在远处浑然不觉的聊天,当她们注意到床上的异样,才停止了谈话。 “你醒了!” 只见阮绵绵还有些虚弱,本来平凡无奇的脸也因为睁开眼睛,气质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五官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阴郁,表情也不丰富,怎么看都是扎进人堆都能不见了的主,但偏偏那锐利的锋芒让他犹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也不知何时,他静静的坐在床上,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多看一眼就会陷进去似得。 下一瞬,表情僵硬在两女脸上,她们渐渐变得麻木,眼神呆滞没有焦距。 如果有人在房间,定能察觉阮绵绵的眼眸颜色变了,灰白色,就如同第一次见到白言郎那次,他再次使用催眠术。 而这一次,他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这门技术在这段时间里,脑海里不停练习,总算能和本尊杀手情圣相差无几,而他相信,迟早他能赶上杀手情圣甚至超越。 “过来。”阮绵绵的话似乎带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让她们不自觉的前进。 他知道,像这样的意志不坚的女子,精神损耗不大,但若是碰到白廉桦,就不容易了。 两个女子听着阮绵绵的吩咐,表情不再呆滞,反而带着急切,看着一点都不像被控制了的。 打开大门,左右两柄枪交叉挡住她的去路,女子像是没看到,脸色煞白煞白的,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那……那个病人,他似乎没呼吸了!!” 一开始阮绵绵就布了一个小开局,在熟悉睡眠情圣的的能力后,他开始控制自己睡眠时的呼吸和心跳,而这几天,呼吸越来越慢,看上去也更加虚弱,造成了随时会断了气的假象。 这也是白廉桦不敢再带上大少的缘故,经不起颠簸了啊。 谁都没想到,大少能够隐藏如此之深。 因着大少乖顺的上了直升机,二少也就没那么提防了,他都没料到,更何况门外的保镖,他们不疑有他,一人去叫来医生,一人走进屋内。 这招数很老,老又如何,管用就行。 那人刚走过来,还没等靠近床上之人,就被一股大力劈晕。 保镖高大的身躯,应声打下,而他身后赫然是面无表情的大少,至于躺在床上的短发之人竟是另外那个短发特护。 将保镖身上所有武器都利索的抢了过来。 一把狙击枪,一把手枪,一个匕首,一个信号器,足够了。 “医生,呵,我正愁着要怎么去找,来的正是时候。”阮绵绵像是自言自语。 第56章:反击(下) 没有任何意外,将另外一个士兵的武装都囊入自己腰包,接下去他的生活总算有了基本安全保障了。 在25世纪的环境中,阮绵绵被各种高科技围绕,他所在的环境也挺平和,让他根本就没多少危机意识,把枪这种危险产品随身携带对他这个枪盲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次的教训让大少也算吃足了苦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总是随身携带防身武器。 将两个特护打发走,他毫不犹豫的翻找那个医生随身携带的药箱,果然找到了他要的东西,被注射的药剂包,整个药箱里整整有8袋之多。 也许是追兵跟的紧,二少被逼急了,开始焦虑,而且这次带着大少出来,只有一小部队人跟随,美洲不是白霄的地盘也同样不是白廉桦的。 不管他躲到哪里,似乎都会被找到,二少被逼得底牌尽出,人员损伤惨重。 别无选择下二少加大剂量期望快点得到他要的结果,在看着大少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最近才减缓了下来。 但因之前给阮绵绵打的次数越来越大,备用的药剂数量很可观。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绵绵的脸上带着一道迷人眼的邪魅笑容,足以魅惑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人,没日没夜几乎都受到情圣们全方位的脑海教导课程,绵绵就算再笨也能学到一点精髓,更何况他不但不笨,理解力更是难有人能出其左右。 情圣们的各种额外能力是他的武器,那情圣们与生俱来的气质,那种就算是不经意也能虏获人的魅力就是阮绵绵学到的真正精髓。 自然老师多了,绵绵成了这种魅力的集合体。 他记得其中一位情圣说过一句经典的话,一个真正顶级情圣,身上无一处是死角,即便是声音,是一举一动,还是神情都能捕获任何猎物。 时时刻刻都有情圣气息,才是真正的巅峰。 只是这特质在绵绵身上还不明显,等真正成熟起来,那这样一个妖孽般的男人,谁能挡住他的脚步? 以彼之道还治彼胜,他有禁书这个BUG,白廉桦会有吗? 阮绵绵很好奇,白廉桦能不能抵抗这个药性。 没过多久,几辆一看就防御系数颇高的车,在住宅外面以极快的速度打了个弯,稳稳的停在宅子门口。 白廉桦从车上下来,精致的容貌也掩不住他眼底的黑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一个月来,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将白家的追踪部队一次次甩掉,几乎整个太平洋都要跑遍了,但那群人还是阴魂不散。 从手下拿到的一线资料,白霄竟然为了找大少投入了白家多年隐藏的地下力量,也让白家逆天般的能量曝露在大众眼睛下,不管以前得罪白家没得罪白家都暗地里收敛了下动作,这种家族面前谁敢造次? 白家人丁不旺,但谁有胆子去硬碰硬。 别人不敢,但有人却是敢的,太过出格的行动让天朝政府不得不出面打压,白家承受着全方位的施压,自顾不暇,原本快到绝境的二少等人才总算有喘了一口气的时间。 那样不理智,怎么可能是他印象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虽然前世把白霄赶下神坛,但他从未小看白霄。 而且,是他赶的还是白霄自己不想再承担白家,都说不好。 等众人要走入宅子里时,本来守在门口的护卫都不见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心都一阵寒凉,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大门,空无一人。 白廉桦的冷静荡然无存,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失控,疯狂的朝“关押”阮绵绵的房间跑去,也不管有没有埋伏。 走道上躺着那两个特护,他以更快的速度冲进房间里,果然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个人,一个医生两个保镖,却独独没有阮绵绵的身影。 二少懵了,没有反应站在屋子里。 [厉害,在你混乱悲痛的时候,白廉桦挟持你,你就用同样的原理去打击他,这是你回敬的第一步吗?看不出来,绵绵,你骨子里其实很记仇吧!]很久不曾出声的禁书开口说道。 也许是被那药剂影响了记忆体,禁书最近总是蔫蔫的,也没那么活跃了。 没有理会禁书,绵绵甚至脸上一点起伏都没有,现在他的心思如果不想被人看出来,就算心理大师都不一定能猜透。 一把枪毫不犹豫的抵在二少后脑勺。 没有回头,对大少的气息太过熟悉,他提不起一点反抗,白廉桦心情大起大落,一时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哥哥竟然完全没有被那药剂影响,怎么可能?那药剂开发出来没多久,被美国政府列为违禁产品,他好不容易搞到,而且曾找过不少小白鼠实验过。 “别想着找你的属下了,他们上不来。” “你做了什么?” “做了和你差不多的事情,不过只是下面烧起来,所有通道都被封锁罢了。”说的云淡风轻。 “那么哥哥,想怎么样?” 绵绵不再说话,但二少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猛地,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医生旁边的药箱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药箱里只少了那些药水袋子。 注意到白廉桦的看到的东西,绵绵只是喉咙中溢出笑声。 “我很好奇若是把所有药袋里的东西也全部打入你的体内,会发生什么?” “我是白廉桦,你的弟弟!”白廉桦真正开始害怕,他害怕忘记哥哥,忘记前世今生。 而让他忘记的人,却是他最重要的人。 这才最残忍的报复。 这事实让他如同被人凌迟,血淋淋的伤口露在外面,痛苦绝望几乎要淹没他。 “我真正的弟弟是我多年前从精神院里带出来的懵懂孩子,这些年都没出过白家们,而你……是什么东西?” 重生这个太匪夷所思,白廉桦根本没打算透露给自家哥哥知道。 [绵绵,你是不是太狠了,他一心扑到白展机身上……] [所以我更不能给他希望。]就像处理起易品郭,绵绵都选择最直截了当的拒绝方式。 [那也不用……]消除记忆什么的,太狠了吧! [若不是你,我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再说,我的目标是白霄,他们在太妨碍我了。] [……]没错,禁书是故意问的,他只是想试探绵绵。 这么心智坚定又兼智慧绝伦,即使禁书也一下子无法置信,太……太可怕了! 绵绵没有犹豫,拖的越久变数越多。 一阵刺痛,在绵绵看不到的地方,白廉桦眼角滑落一滴泪,迅速隐没。 他不想忘,不想忘记! 绵绵毫不犹豫的将准备的所有针筒,一阵阵的扎入二少体内。 没人看到,大少的眼睛并不如所作所为的冷血,带着歉意,像是在说:对不起。 为了完成任务,我别无选择。 你真正的心上人,不是我。 第57章:以身为饵 一周。 一对俊美的男女谈笑风生的走出校门外,这是一所名校,能考入这所美洲A级大学的天朝学生无疑都是精英。 男人长得很是俊美,谈笑间风趣幽默,身边柔美可人的女伴被逗得笑声连连,这样一对丽人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的目光。 偏偏这时,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孩,消瘦的身材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似得,她失魂落魄的眼神在看到男人顿时提起了精神,注意他身边的女孩,却落寞的垂下了头。 那对男女似乎也注意到女孩,男人有些轻蔑、嫌弃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望着女孩,话语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怎么我到哪里都能看到你,你就不能别缠着我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这三个月你追我……只是为了一个赌约吗?”女孩颤抖着唇,她是勤工俭学来美洲读书的,家里根本没有闲钱给她挥霍,想当然的和这些家境好的学生不是一个世界的。 女孩的质问和几人站在那儿的样子,使得不少人都多看了他们几眼,男人越发觉得烦躁,他就说这种书呆子最难甩掉,只是玩玩而已竟然还当真。 “不然你以为我的会品位低下到……”上下扫视了一下女孩,“看上你?” 女孩被打击的摇摇欲坠,清瘦的脸越发憔悴。 即使是男人身边的女伴此刻也蹙起了眉头。 “你就因为这么个人,一直以来拒绝我的追求吗?”清朗的声音宛若从天而降,突兀的出现在三人之间,“他,难道比我好吗?” 这声音过于好听,让人不自觉的看所来之人。 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男人,就像一个光原体,似乎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追随他,深邃的目光像是一团谜,白皙的肌肤,修长但并不纤弱的身材,迷人的微笑。 这些的组合让人直接忽略了他的外貌,他身上带着一种名叫“顶级优质男”的光环。 这个似乎被情圣们附体导致万丈光芒的男人,就是躲开各方耳目的阮绵绵。 禁书真的很想扶额,要是他有实体的话,上天,把这个丢脸的货给收回去吧!还只是刚学了点皮毛,就出来卖弄魅力,它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现眼的拥有者。 而绵绵现在所做的事就是让禁书鄙视的多管闲事,没事找事。 但禁书马上收回了吐糟,不是吧,这些凡人定力也太差了吧,这样就对绵绵发花痴了。 绵绵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围观,他的眼睛只是直直的落在那个憔悴的女子身上,一派深情,没人能够拒绝一个这样男人的注视,似乎有些难过,眉宇间带着忧愁,“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也许是被他迷住了,女孩只是呆呆的回道:“好。” 一双白皙干净的手摊开在女孩面前,神使鬼差的握了上去,女孩就这样出现不到几分钟被一个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无可挑剔的男人牵走了。 留下的那对像是雕像的男女。 “弄错了吧,应该是她甩了你吧……”男人身边的女伴喃喃低语。有一个人间极品,谁要凡品? 安抚好那失恋的女子,在满含感激和痴迷的目光中绵绵独自离开。 [我说,绵绵,既然你都平安了,怎么不回去,反而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天?白霄可是在天朝。]按照禁书的想法,现在不是应该马上回去和白变态去发展奸情吗?憋了这么多天,禁书感到自己都要便秘了,想来想去就是搞不懂阮绵绵的目的,他忍无可忍,决定不忍,干脆问了出来。 记得刚离开二少那儿,绵绵用信号器发了句话:已脱困,勿找。 然后,大少就很干脆的切断了和天朝的联系。所以,到底绵绵要干什么啊! 禁书被脑海中的各种YY各种猜测弄得心里痒痒。 [还记得我离开宴会的时候,白霄做的事情吗?你自己说过的话,我可是一直在实践。]好好表演白霄真正的儿子。 [白霄做的事情……给了你枪和解药,还有……还有那个吻!?]禁书马上联系到关键。 [若你是真正的白展机,被亲生父亲这么亲吻,你会有什么反应?] 会……会逃避吧!那才符合一个被惊吓震惊的儿子。 [白霄当时除了一时的冲动,可能还有试探我底线的意思,若之后我自己乖乖回去,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蚕食,一点点将白展机划入自己的地盘,他打的好算盘。] [当时情况这么紧急,他能想那么多?] [呵,不然以你为?即使是权宜之计,但当时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把解药给我吧,白霄为何要这么做,欲盖拟彰还不是为了逼我,老狐狸!哼!] 这最后的“哼”让禁书的记忆体一个酥麻抖动,要不要这么傲娇。 [再者,你想想,我被劫持离开,脱开他的视线,他会怎么样?] [以白霄往日对你的隐忍态度和他BT级的掌控欲,一旦你拖出他的掌控,他估计会发疯。]禁书沉思了会,得出比较靠谱的结论。 绵绵笑了笑,[我等他‘发疯’已经很久了。]这次总算逮到了机会,当然是抓住一切能够让白霄失去理智的办法。 以自身为诱饵,绵绵从情圣们那里学到的。 谁在给谁下套,还不一定。 [等等,你不会是故意上了白廉桦的贼船吧!]禁书突然想到了什么,真的被惊悚到了,若它有人的形态,一定是整个害怕哆嗦状,好可怕的智慧,情圣只能提升绵绵的能力吧,智商可是绵绵本身的。 大少笑而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你刚才怎么突然这么多事?难道这也是什么重要线索?]禁书心底燃起了熊熊八卦魂,难道那女子其实是某个幕后Boss,又或者有特异功能,随着绵绵在禁书心中的地位不断拔高,在它看来,绵绵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那么单纯的去帮别人,还是那么纯纯的校园恋爱。 绵绵的眼神带着一道怀念,来这个世界其实时间不长,但总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25世纪的自己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她绝望的样子,让我想到曾今的我。若那时候有人拉我一把,也许我也不会去盗墓了。]阮绵绵在脑海中感慨的回答。 对啊,它是被绵绵在挖坟的墓地找到的,还记得当时见到的绵绵一脸暮气,就像个活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让绵绵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当然禁书自认是一本很体贴的书,他可不会这个时候去煞风景的反问。 [嗯?]绵绵的疑惑声音,转移了禁书的注意力。 [哦哦哦哦哦,白言郎!!!]禁书像打了鸡血,突然斯巴达了。 那个离他们一个路口,有些落魄的男人。 没错,那个让曾经的白展机疯狂迷恋的男人。 似乎并没有发现阮绵绵,白言郎埋着头向前走。 有种人,就算你怎么打压,也会像一条水蛭,卷土重来,咸鱼翻身,这种人有神奇的魔力,可以瞬间满血复活,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 [你说,他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干嘛?]禁书好奇着。 [跟上去不就知道了!]绵绵是个行动派,不着痕迹的不远不近的跟着。 而已经连生存都成问题的白言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早就被他恨不得喝其血饮其肉的人给盯上了。 第58章:逮人 [你说他在这里白霄知不知道?] [估计根本没被白霄放在眼里吧,看看之前余池洋就知道了。]若不是有了前世的记忆,阮绵绵也会被骗过去,他可从来没因为这一世白言郎计谋没得逞就掉以轻心。 不狠狠解决掉,这种顽强生命力的人后患无穷。 白言郎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眼神在建筑物上的大字上停留了会,攥紧的拳头松了又开,开了又松,最终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绵绵并没有马上跟上去,反而饶有兴致的望着之前白言郎注视的地方。 这是一家公立医院,在美洲这个家庭医生遍布的地方,如果是急诊一般不会来,因为单单是预约的人就要排上半年,所以来公立医院的人并不多,而这家医院的性质就耐人寻味了。 [整容医院?白言郎他不会想改头换面吧!!] [这才是白言郎,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阮绵绵讶异了一下,就释然,笑意并没传到眼底。 想重回白家的视野,白言郎不得不出此下策,可谓破釜沉舟。 [的确狠。那你说他会整成什么样子?] 绵绵不语,即使步伐慢了几拍,找到三少并不困难。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似乎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白言郎凝尘如水走了出来,眼梢带着一股狠辣决绝。 他完全没注意到就在他刚离开,一个人影就闪入了那间诊室。 大约没想到那么快又有患者,这位金发碧眼的医生惊讶的抬眼,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将门反锁上,绵绵微笑的走到医生面前,糙着一口流利的美语,“医生似乎对我的出现很惊讶。” 对心理战越来越擅长的绵绵很快发现了医生的异样,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些猫腻。 “你……”缓了缓,医生才道:“你也想整容吗?” “不,我只是想问点事情,所以就要拜托你了。”绵绵优雅的叠起腿,清俊的气质就宛若从某个古老世家出来的少年公子,从情圣那里让他学到,这个模样会大部分人失去警惕心,才能方便他催眠。 这是一种心理弱点,大部分都会对一个看上去无害且优雅的人降低防备心,不少骗子也是利用这样的盲点骗得钱财甚至是人的心。 绵绵的理解力很快就把这厚黑学学以致用。 先礼后兵是他的原则。 没错,从锁门到坐下,绵绵一直在尝试催眠对方,只是面前的这位医生意志力被禁书评价中上,让他耗费了不少时间,想来也是,白言郎肯定是找这方面的权威,最好的医生,绵绵可不认为自己随身携带外挂就天下无敌了,在各个领域有过人成就的人一般心智都很坚定。 灰色的眸子倒影着医生被迷惑的模样,绵绵才不显眼的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人进来的目的。” 医生也和那两个特护一样,满脸的呆滞。 迷惑了会,才老实的回答:“他想来整容,但我告诉他,如果现在排队要等到1年后。” 难怪三少走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好,想来是等不及了。 “那他想整成什么样?” 医生拿出了一张照片,绵绵总算知道为什么刚进来那会儿,会那么惊悚的看着他。 因为那照片上的人就是大少。 医生拿到那么张照片说要整成那个样子,在他看来是经常遇见的事,很多追星族会来医院希望整成自己喜欢的人,对亚洲人并不熟悉,理所当然的认为照片上的人是亚洲某明星。 当看到照片上的人下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也难怪医生那么惊悚了。 压下禁书的舌燥,绵绵沉思了会,笑得好不温和,“我希望你把他的号子提前,让他能马上接受手术,并把手术复原期缩短至三个月以内。” 一般这样大动干戈的手术,最少也需要半年甚至几年的复原期,如果不计一切后果的缩短,也许短时间看不出来,但是时间长了,那张脸也就跨了。 “不行,医院有规定……” “没听到我说的吗!?”听到医生的拒绝,绵绵当机立断,灰白色的眸子猛然近乎白色,有如实质目光扫向医生,显然他加大了精神力,气息不再温和,凛然而冷厉。 “是,我会照做的!” “什么材料复原最快,就用什么,最好以后让他这张脸再也无法复原,知道吗?”绵绵满意的笑了下。 这话说的很艺术,复原最快且不一切后果的材料自然不会好,在不久的将来,白言郎的脸就再也无法见人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验收结果。 既然白言郎那么想整成他的样子,他不配合一下怎么看戏。 最重要的是,他很好奇白霄看到那张和白展机一模一样的脸,会有什么反应,那场景一定很有趣,绵绵恶趣味的想到。 [绵绵,我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 [其实你比白言郎狠多了。]给人留一条活路,但那条路却是个死胡同。 [……] 给医生下了一个心理暗示,让催眠后也能不自觉的按照他心中所想的去实施,绵绵才离开。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上,日头正旺,晒得他差点软倒的身体,他头晕目眩,几乎走不来步子。 [该死,你怎么不和我说,这个后遗症这么厉害!]因为前面几次催眠人,都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大意了!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禁书有些无辜的反驳。 [当务之急,你还是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吧,现在追捕你的人可是太多了。] [少给我幸灾乐祸。] [绵绵,你别死啊!]这种时候禁书还有心情开玩笑。 [死不了,闭上你的乌鸦嘴!]阮绵绵回道,却再也没力气去回答了,这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征兆,第一次这么毫无保留的去催眠人,透支了身体,此刻就算是一个5岁小孩估计都能干翻他。 隐约听见汽车的飞驰而来的声音,绵绵勉强抬了抬头,很整齐的驶过来的防弹车。 也许是早就出现了,也许是等着候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真会挑时间过来啊! 阮绵绵已经躺在地上,快要阖上眼睛进入黑暗前,他看到的是缓步走向他的一双鞋。 一双灰白色精致绣纹的唐鞋。 亲自来逮我,你忍不住了! 这个剧本,谁先失去冷静,谁就输了。 你终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绵绵昏过去那一霎那,唇角上扬一闪即逝的笑意。 第59章:一只白斩鸡所引发的血案 近些日子来,A市上空像是被一道龙卷风扫过,那些个只要叫得上号的家族门阀几乎都被扫到飓风尾。 最热的话题莫过于那些顶级豪门的更替变化,以及曾经的庞然大物,现在却摇摇欲坠的易家,不少人死盯着这块肥肉,等待露出凶狠吞食的一面 易家这次是不是完了?这是大部分人心中好奇的。 在易老爷的80岁寿辰上,突如其来的昏厥以及之后的爆炸,即使在易品郭的最大努力实施抢救,还是死了不少家族的掌舵人,几个小家族的声讨到是好打发,将易家掌握的产业分出去,一些割地赔款的条约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算揭过去了。 但真正难应付的是那些豪门,豪门怎么可能容易放过它,里面真正为死者讨公道的又有多少,旧的掌舵人死了,原本风平浪静的家族也都骚动起来,那些有资格继承的一个个叫嚣了,既然要争夺,自然要有钱腰杆子才硬,而这钱这权哪里拿,自然是易家了! 易家到是想把这屎盆子扣到白家头上,但也要看它扣不扣得上。 白家难道不是同样受害者吗,白家主身受重伤,白大少下落不明,现在的白家就像一头饿狼,防得跟个铁桶似得,谁咬上一口牙都能崩了。 就算有疑点,在看到白家为了寻找白大少,发了疯一样都和政府干上了,哪个脑子拎不清的才会怀疑白家,更重要的是,这么雄厚,雄厚已经不能形容的白家,谁撞上去,不死也脱层皮。 咬不动白家自然找软柿子啃,找不到罪魁祸首就找易家,“不来参加寿宴,我们至于死掉掌舵人吗,易家一定要给我们说法。”打着这样的旗帜,每个上门的豪门都底气十足,甚至不少暂时结成同盟讨伐的不在少数,枪打落水狗,真正雪中送炭的又有多少。 易家一计不成,就想着之前寿宴上要宣布的事,让易姗姗和白霄订婚的事情又被重提,但之前易家将屎盆子意图扔给白家,白家断然拒绝在情理之中,不管从道义上讲还是从情义上,都说的过去。 反而是易家前后做派,让人看不过去。 就在所有人,包括一些暂时没动手的家族,都在等易家割血肉放地赔款时,易家找到了新的替罪羔羊——余池洋。 至于理由,随便按一个,谁在乎呢? 曾经的船王掌舵人,为了让自己显得有价值,让自己完全依附在易家这座大山上,余池洋把几乎所有的手下都投靠了易家,这也是为什么绵绵和白霄能在军事基地看到他的缘故,而当时白霄根本不屑动手,兴许早就猜测出了什么。 豪门财阀,哪一个手里是干净的?易家能收这么个附庸品,出了事情也可以推出去,不出事情,就榨干剩余价值,一本万利。 余池洋率领的那群人早早的被易家解决,怎么都蹦跶不出来说理了, 余池洋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好的靠山,总算能在白家的追捕下留一口气在,但他没想到,所谓的政治巨擘,传说中白道领头羊的易家,靠的从来不是仁慈,要出手时一点都不手软。 他被余家上任家主宠坏了,即使有些小聪明,躲过了余唐的追杀,但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投靠就是万无一失的保障,只是早早的就化作冤魂,也没处再去质问易家了。 至此,二少重生而来的第一次出手可谓是惊天动地,前世害死大少的直接凶手余池洋生死,而间接害死大少的易品郭,整个家族摇摇欲坠,打击最大,唯一没有落马的白家,至少白霄受伤也算赚进了,这还是在二少集中火力对付的情况下,余家的生意有间接影响,若不是早就被白霄拿下,余家可能也要更新换代了。 若绵绵知道前因后果,可能会仁慈的叹一句,然后说:“报仇,我还是喜欢自己来。” 可惜,现在的他还没回到A市前,是不会知道这场大换血的。 昏暗的屋子只有窗帘被风掀起偶尔透出的一丝余晖,屡屡暖风窜了进来,床上的人只是静静的躺在哪里,陷入深眠的男子,连呼吸都是浅浅的,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看来不等我醒来,这人会一直站着了。]也许别人看不出来,绵绵却能清晰感觉到,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气息,即使隐藏在黑暗中,但也是确切存在的。[禁书,我昏迷了多久?] [我也不清楚,你要知道你精神力不足的时候,我也睡着了!] [你可以更理直气壮点,一本书也需要睡觉吗?] [……哼,我也会累的好吗!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啊?] 这时,黑暗中,似乎悄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对本来就在暗处的人轻轻询问了一句。 “白主要出门了,大少还没醒?” “没,但白主的伤……” 后面的似乎没在说话,绵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瑜只觉得这是一双似能看透他的眼睛,就像是早就知道他站在那儿,准确无误的捕捉他所在的位置。 要知道白家的护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能将存在感降在最低程度,甚至他站的位置在大少那角度应该是看不到的死角。 更可怕的是,大少即使刚睡醒也没有一丝困倦,让他想到时时刻刻都保持最高警惕的狼。 这让白瑜潜意识的开始恭敬,绵绵想不到,他被锻炼出来的五感会有这样的奇效。 “大少,您总算醒了!现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若不是被白霄带回来,然后让医生彻底检查了一遍,确定儿子只是精力透支昏过去,估计白霄到现在都不肯安心治疗。 但就算白霄糟践自己的身体,却没人拦得住,道上没人敢,而白家,更没有。 知道大少被白霄平安带回来,所有人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大少,您老总算,总算回来了! “我没事,父亲在哪里,带我过去。”绵绵半裸着身子坐了起来,拿起床边准备好的衣服,嗯? 他的动作顿了顿,这细小的停顿并没有被白瑜注意到。 胸口上,有些刺痛,不严重,却真实存在着。 那难以启齿的位置,心中一冷。 “滚!” “大……大少?” “要我重复第二遍吗??”绵绵低吼,这暴怒的样子让白瑜不自觉的有些冷,直觉告诉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惹大少。 等人走了,绵绵冰冷的盯着自己胸口,是谁脱掉他的上衣,白家谁胆儿肥了会去脱? 而胸上的两点嫣红,如充血般肿胀着。 第60章:为我神魂颠倒 [绵绵,你没、没事吧]现在的绵绵好可怕! [放心,我很冷静]绵绵嘴角的冷笑却没有退下去,现在就当付了点利息,有的是时候让他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合上双眼快速套上衣服,坐在床边。 [这么明目张胆,他就不怕被你发现吗?] [他的目的就是要我发现。第一我没证据,没法去质问他,甚至还要继续陪他做表面上的父慈子孝,第二让我为他更加心烦意乱,当脑子里都是同一个男人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感情,都可能被潜移默化发展成他要的。若是我没发现,他也无所谓,以他的性格还不会那么快捅破,有的是机会让我面对。] [……]还忍!!忍者神龟吗? 禁书无法理解白霄的痛苦压抑,作为一个翻手为云几十年,几个动作都能让A市震上几震的人物,他有难以察觉的掌控欲,而这样的男人还带着传统思想,悖论的感情长期压抑还有年龄上的差距给他太多的犹豫和不堪,若不是这段感情实在太过凶猛,即使是他强大的克制力都会将这感情彻底埋葬。直到儿子生死未卜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压抑才破笼而出,他不能再等了! 不能急,要慢慢来,白霄一直这么警告着自己。 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撒网,不能吓跑小孩儿,又要保证万无一失的拥有儿子,可谓心力交瘁。 [别急,总会给你好戏看的,我会让他为我神魂颠倒……]再度睁开,绵绵的眸中闪过一道精芒。 现在还不叫神魂颠倒?禁书风中凌乱。 白霄就是再算无遗策,再完美的环环相扣,但他能保证任何时候都万无一失吗?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个机会,当然若运气不好没机会就创造机会,他越来越想看到白霄那张高高在上的脸裂了,再也无法克制! 白瑜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口候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有些模糊的湿润,但更多的是复仇的火焰,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啪嗒。”门被打开了,绵绵沉静的站着。 面无表情的看着,没说话。 但不知为什么,白瑜有些心虚,总觉得这样的大少很静,沉静的有些诡异。 白瑜平时也和大部分白家护卫一样,生人勿进的气势,而事实也是如此,他们经历过太多生死时刻,早已学会了冷静和服从命令。 如果不是那次受伤少了条胳膊,也不至于让作为顶级护卫的他来照顾大少的起居生活,若不是绝对的信任是不可能委派这样的任务,但他不甘心,很愤怒,他是一个战士,不是管家,但现实却让他绝望,这么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样的他怎么帮哥哥报仇。 不自觉的低下头,面对大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笑意却没进到眼睛里,就好像看到第二个白霄。 “大少,请随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绵绵突如其来的话打断。 “曾经有人告诉我一句话,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 骇然的抬头,白瑜掩饰不住眼中的惊骇。 “你的仇恨太明显。”似乎知道白瑜奇怪什么,绵绵解释了句,“让自己的一只手变成两只手试试,那时候,再想你脑子里的东西。” 在没实力的时候,任何叫嚣都是徒劳。 没等白瑜回答,绵绵不再说话,率先走了出去。 一只手能变两只吗,就算现代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实现,大少自然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白瑜记得有看过这类事,断臂之人为了生活所迫,把手当脚用,而他还有一只手,大少的意思是说让他用一只手当做两只手用吗? 绵绵不知道,他只是看到这人和白霍有些相似的脸,不忍看到对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不知道他挽救了一个绝望的人和一颗忠诚的心。 在白家甚至是白霄放弃他的时候,是大少给了他希望。 其实他睡的地方离白霄的书房并不远,这地方也并不多少奢华,到底他们和普通豪门不同,没有哪个黑道家族会把自己的住所搞成迷宫,搞成富丽堂皇的,那还怎么方便行动和……杀人。 阮绵绵和身后的白瑜走到敞开的书房里。 不像他睡觉的屋子那么黑漆漆的,这里被水晶灯照的亮堂堂,白霄坐在木质沙发上,拿着手中的资料看着,即使绵绵进来,他连神色都没一分一毫变化,依旧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模样。 随着一位白家管事,似在等待白霄的命令。 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理人员在一旁候着。 似乎只要白霄不开口,他们都可以站到天荒地老。 “按照原计划行事。”半响,白霄将资料一方,一锤定音。 “是。”白霄从不听废话,一个字就足以。 “下去吧。” 即使白霄看上去与平常无异,但绵绵就是感到,这个男人的疲惫。 白霄也不马上喊绵绵进来,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淡淡的看着已经独具气质的儿子。 即使这么简单的坐着,也没人能忽略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和爆发力,给人心理上的压迫感是白霄的本能,即使面对儿子,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这男人还长着一张极具威严的脸,棱角分明,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透着股薄凉意味,仅仅看一眼,也让人生不起意思抵抗的心。 绵绵也不避开,静静的回视,冷漠的视线不像在看父亲。 “睡醒了?”说着,白霄毫无顾忌的解开唐装袖口上的盘扣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臂,那瓷玉般的手臂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跟随着他的动作而起舞,也没想要等绵绵的答案,挑了挑眉,见儿子还站在那儿,“学罚站?” 两个疑问,波澜不惊,却似隐含深意。 不问绵绵被绑走后的事情,甚至也没问这段时间的去向,也许都没问的必要。 接到白霄的示意,医生随即拿出一包白粉,将粉融在医护人员捧着的容器里,注入针筒后,拿着针筒似乎还犹豫了会,有些挣扎不安地缓缓走向他。 这一幕让绵绵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场景太过熟悉,白霄的手臂在光线下露出的青筋似乎也清晰可见。 也不管别人的反应,绵绵死死盯着这个在白家并不算陌生的玩意儿,快速走了过去。 一把抢过还没放置好的白粉袋子,捏了点放手上,果然猜的不错,面上平静却止不住心理的骇浪。 是毒品! 第61章:为你打一个天下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白霄蹙眉冷然,若是以前他不会这样苛责,但现在大儿子不但是他要得到的人更是他选定的继承人。 “抱歉,父亲,下次我会注意。”还是不变的称呼,父亲,多么陌生的词,从没因最近父子有些亲近的关系而所有改变。 白霄责备的话,也凝噎在喉间说不出口。 儿子很恭敬,但这种恭敬他不需要,甚至觉得讽刺。 比陌生人也不枉多让,他无法忍受被展机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绵绵深意看了眼白霄,默默垂头望着手中的白粉包。 严格说来,这是杜冷丁,一种使用过量才会成瘾的毒品,可用于医学镇痛。能够短时间里让患者减轻痛苦,起到一定抑制剂的作用。 而这种抑制剂,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一个普通伤病的人使用,因为它具有一定成瘾性,属于高危医用药物,除非是重伤或者晚期癌症,为了减轻患者痛苦才会考虑使用。 癌症? 绵绵似乎想到了一直以来忽略的事,从禁书给他的记忆中,他记得前世白展机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还是收集着有关白家的消息,当时就有一条,白霄病重,肝炎恶化进行多次抢救,据可靠消息早就成肝癌。 虽说消息大多是以讹传讹,但以白霄的做事风格,为了稳定人心,发生什么糟事也只会放百分之五十真实性的。 真实情况可能严重的多。 表面上好像是向儿子示弱,而实际上只是在掩饰自己真正的病情? [白霄他是为了让你同情还是什么,我怎么就看不懂?]那个鬼神般的男人也会使用这种低段数的招数吗?让绵绵同情还是内疚?这太不符合平时白霄的作为了,禁书相信,若白霄想让绵绵愧疚担心,有更多不着痕迹的方法,而不是那么明显的。 [我说过,我等的很久了,现在他快被我逼疯了!]一个人压抑太久爆发出来,可不会那么理智了,而不理智的白霄,才是最大的弱点。 绵绵不欲说他真正猜出的可能性。 心理真正担心的,即使禁书他也不想解释,潜意识里,白霄是屹立不倒的一座山,巍然不可撼动。 白霄这个被众多人几乎神化的男人,的确还就是做了这么一眼就看穿的伎俩,阴谋是对外人的,而儿子当然是、阴谋阳谋一起用了! 绵绵的眼神太过冰冷,白霄知道,展机发现了他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目的达到了,但似乎逼过头了。 生平第一次,白霄开始害怕。 害怕儿子不接受他,害怕儿子眼里看到鄙夷。 这情绪太过陌生,冲击着他所有思绪,容不得他犹豫,也没有时间让他再温火煮青蛙,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剩下多少日子也未可知,而展机还年轻,太年轻了,他等不起,也经不起一点意外。 苦笑着,现在白霄有些相信,因果循环,终究谁都躲不过。 拿过医生递过来的针筒,白霄将针管慢慢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慢慢渗透,这中间,绵绵只是合着眼睛似在假寐,并没有出声阻止。 针筒被医生恭敬的接了过去,一旁的护理人员正要为白霄整理衣物,被一只手掌挡了挡。 阮绵绵隔开他人,半蹲在地上,为白霄扣上袖口扣子,动作仔细认真,垂下的睫毛蕴着一丝犹如午夜魍魉般的邪美。 白霄静静的看着,儿子的手指很美,白皙剔透,当年还是那么小一个孩子,糯米似得小手软乎乎的扒着他,牙牙学语的喊着“PAPA”,现在却长那么大了。 似怕泄露太多情绪,白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无情而淡然,依旧是白家当之无愧的帝王。 马上就要去大干一场了,容不得一点意外。 他要为展机,打下一个天下! “展机,随我一起。” “是,父亲。”不变的敬称,抚平唐装上的微小褶皱,绵绵波澜不惊的站了起来,像什么都没做过。 上一刻还像是孝子,一下刻又变回了冷硬的石头,变脸如变书。虽然比以前任意妄为的白展机不知道好多少倍的乖儿子,但白霄的脸色却越发沉凝,黑得能滴水。 之后的父子两都是沉默,一路无言。 路上的景色和行人,让绵绵清晰的肯定依旧还是美洲,只是现在已经是晚上,车窗外灯火通明,当车子驶入不夜城,路边甚至站着不少出来拉客的少爷、公主。 [哦哦哦,环肥燕瘦!白霄不会是带你来开荤吧,哈哈哈哈,童子鸡!] [你不闭嘴会死吗?] [……会~~] 不再理会自从复原了记忆体,又原地满血复活的毒舌禁书。绵绵自上车后说了第一句话,“父亲,我们去哪里?” “赌城。”白霄刚说话,车子稳稳的在路边停下,保镖已为白霄开了车门。 只是他并没有马上出去,缓缓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绵绵,“会赌吗?” “你儿子以前可是混迹风月场所的,怎么可能不会~~!”绵绵像是本能的,回了这么一句。 白霄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变得很冰冷,沉甸甸的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向赌城方向走去。 [恭喜,你又成功刺激到白霄了!他很生气欸!]幸灾乐祸的调侃,经过那么多次试验,禁书也发现,所有惹到白霄的,就要做好伤筋带骨的报复。 白霄发怒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隐而后发,秋后算账什么的。 [刚才真的只是意外。]白家的男人,一个个独占欲强的变态,他可没有忽略白霄刚才闪过的怒火,以及浓烈的欲望。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绵绵甚至不肯定白霄会不会完全不管不顾。 只是白霄究竟是白霄,克制力一流,马上将所有情绪都隐藏的更深。 绵绵才有心思欣赏了下面前的建筑物,即使以绵绵25世纪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赌城造得劳民伤财,古欧城堡般的建筑风格,高耸林立,搭配以镀金和纯白色泽,在五彩灯光的映衬下,金碧辉煌也远远不能足够形容,不像赌场,倒更像大型金库。 而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几个赌城之一,每天都在里面上演着各种权钱交易,金额大的咋舌。 就在绵绵和白霄要走进赌城前,白霄突然停下步子,回目凑近绵绵,气息喷在大少脸上,引起一阵酥麻,“今晚,等事情结束了,到我房间来。” 秋后算账,来了! 白霄很少用明明几个字就能搞定的话却硬是加长成三个分句,反常必有妖,他正式要摊牌了。 绵绵忍着颤抖,心却是狂跳了起 第62章:狭小空间里的基情四射 在白家父子两说话期间,那些跟在父子两前后的保镖车子悄然拐入赌场旁的小道中,隐没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没人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 白霄似不经意的瞥了眼车子消失的地方,转头拾级而上,赌场的两个招待员刚看到这亚洲血统,身份不同一般的父子俩,态度依旧不卑不亢送上筹码,这是赌场吸引赌客的法宝之一。 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已经见过太多各种身份的人,早就波澜不惊,就是他们的员工工资也高得足以让他们过上优越的日子,何必对人谄媚讨好。 父子两就像普通的赌客一样,拿着赌场赠送的100美元筹码,走入让人叹为观止的赌场大厅,面前是一幕山崩海啸的场景,利用四维模拟技术的场景太过真实浩瀚,让人几乎身临其境。 白霄视若无睹,似乎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连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走向大厅的自动电梯旁,电梯并排的一共十几架,来来去去送走、接待无数客人。 “今天只是出来带你玩,带着你的黑卡在这里随便转转吧。”电梯门关上的后,盯着上面的数字跳动楼层,看也不看身后的儿子一眼。 玩?他阮绵绵功能只是玩? 就是不说禁书这个外挂存在,现在的他就算脱离禁书也能处理不少事情,这种敷衍的态度挑起了绵绵好胜的神经。 “父亲,我跟着你过来可不是来玩的!”绵绵冷笑,笑意却没有入到眼底,以为就你白霄会发怒吗? 这是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的好吗!特别是在那些顶级男人的熏陶下,绵绵心底也有不可一世的,不论是前任白展机希望得到父亲认可的执念还是他自己希望得到强者的认可,都激起了一些怒意。 也许是儿子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让白霄有了逗弄的性质。 “呵,你除了玩还会什么?你以为会耍几个枪,就走遍天下了?”白霄并轻掀薄唇,吐出了2个反问,而在他眼里的白展机,还只是他定下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记仇的男人,那句“混迹风月场所”多少有惹到这个男人吧! 虽然大儿子最近长进了点,但白霄并不认为绵绵能参与白家诸多事务,今天其中一个目的还是带儿子出来散散心,即使赌得满盘皆输,也有自己来买单。 “客人,你们的楼层到了!”客梯服务员有礼的看着这对剑拔弩张,但同样吸引人的男人,即使外貌上绵绵要相差许多,但是气质上,却丝毫不弱。 从刚才就没存在感的服务员一下子将有些微妙的气氛打破。 “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绵绵只是简单的转头,双眼瞬间变成银灰色,浅度催眠,一击必中! 于是,那部电梯在服务员的调控下,成了白家父子的专用梯,从地下三层到顶楼来来回回,却一直没停过。 也不担心白霄发现服务员的异样,或者说绵绵就没觉得有什么能瞒过白霄。 绵绵凑近白霄,将父亲压在电梯的钢板壁,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就像一只捕猎的黑豹。 野性未驯,儿子那充满爆发力的身体和利落的身手,很危险……看来不是小猫,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小豹子啊。 男人看到,磐石般的心有些松动,忍不住心动……真是不省心的儿子啊。 “怦!”可怜的电梯,即使再牢固,被两个男人的重量撞上也发出了悲鸣。 以极快的速度整个人压了上去,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块,暧昧的气氛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蒸腾。 即使旧伤未愈,但并没有多少影响白霄的行动力,他却毫无反抗的被儿子压倒。 白霄的眼眉似笑非笑,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冷厉,却更危险,像在酝酿着什么。 缓缓将头靠近这头小豹子,手臂一转,刚刚还毫无反抗的男人,就像铜墙铁壁一般,将绵绵上身制住,把所有反抗都控制在身下,气息轻轻喷在儿子的脸上,手指缓缓抚摸着儿子的发丝,猛地,眼眸一愣,拉住儿子的头发往下扯,绵绵被迫抬头。 表面看,似乎两人动作幅度都不大,实际上绵绵早就暗暗使力,而白霄也并不轻松,格斗功力早非昔日可比的绵绵,可没一开始那么好对付了。 不过这正好激起了白霄早就如古波一样的心,难得的用同样神一般的力量和爆发力将所有的反击化为乌有。 父子两,在这狭隘的空间中,几个回合下来都有些气喘,呼吸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丝丝性感而刺激。 倔强和执着,挑衅的望着自己,真是一只迷人优雅的豹子。 而这只豹子,是他的儿子。 长期的压抑,总算在彻底爆发后,第一次尝到了禁忌的快感。 “怎么不装了?”反客为主,白霄压在了绵绵身上,将他困在自己的身体和电梯挡板中间。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做与不做有什么差别?”第一次见面时,对白言郎做的事情现在看来破绽不少,以白霄的细心,至多是觉得无关紧要。 白霄太过自信了,而他有与唯我独尊相符的实力。 在他看来绵绵的催眠术能够让儿子多一个保命筹码,却无法影响到他。 即使受到了那么多训练,短短的时间里还是无法压制白霄,这让绵绵感到非常不甘和沮丧,在看向白霄的眼神,也带着愤怒。 愤怒的眼神晶亮,宛若水银里面浸泡的黑曜石,让人移不开眼去。 虽然白霄迷失只有一瞬间,但也足够了!就是这个时候! 绵绵眼神一转,一抹狡猾荡漾在眼底,面上却显得迷茫,完全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手掌缓缓握紧,几乎同一时间将身体微微蜷缩了一下,早已积蓄力量的右腿突然接力向上猛地撞进白霄的肚子,而右手动作甚至比刚才还快,向白霄的受伤的胸口袭去,这角度取的很刁钻,漂亮干脆的动作让白霄都中招了。 两个硬茬,以绵绵偷袭成功为胜! “父亲,你老了!”同样一句话,由儿子第二次说出口,让白霄没有即刻有所动作。 绵绵快速闪出刚刚开门的电梯门,映入眼帘的是至少几千台的老虎机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大理石地板上,纵横间霸道的将所有进入这一层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空中能听到机子不停运转的声音和筹码、金钱进进出出的敲击声,这是赌博的天堂,是堕落的引诱。 不少人激动疯狂的眼神,让绵绵也激发出心底的豪气血性。 回头对靠在墙上微眯眼看着他的白霄道:“若我待会赢得这一层一天的营业额,父亲可以放我走吗?” 第63章:疯狂 绵绵是意气用事吗?当然不仅仅是。 前半句话符合一个二世祖对被父亲轻视的愤怒,带着一丝曾经白展机的痕迹,绵绵身为一个被附身的资深者,学到了许多道理和生存法则,像他这样的附身者,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重生的世界,适当的表现出原主会做的一些行为,能够降低别人的怀疑,即使这个时候的白霄不太可能再怀疑儿子的真实性,但能够加深印象的事,做一些也不会吃亏,顶多是麻烦了点而已。 而潜藏在表象下的原因,是绵绵需要一种态度,被白霄正视的态度,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来展现自己的价值,不仅是武力、还是头脑、甚至是冷静的态度。 他要表现出一个合格继承人该做的,一段禁忌的感情,白霄从一开始的逃避到后面的承认和现在的计划得到,已经改变的足够,他要得到儿子,但仅是这个筹码还不够!! 至少同样身为有能力有野心的男人,绵绵不认为一段感情能完全羁绊住,即使已经让白霄陷入疯狂,这疯狂绵绵还是不满足,他为了狩猎白霄,等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步步为营,这段时间被迫成长,他受到过的痛苦、努力、艰辛又有谁能理解? 这么容易放过白霄,天理不容! 后半句更加刺激白霄本就被儿子搅乱的心神和绷得更紧的神经。 如果自己这个儿子还兼顾能力卓绝呢,白霄这样的枭雄,会有什么想法! 为了感情,为了骨子里坚持的家族传承,白霄会真正的不顾一切! 而因为自己的私心和禽、兽的对自己儿子下手,大儿子现在却要逃离自己和家族,白霄会受着感情的折磨和道德人伦的自我谴责中。 他要白霄不管哪方面都要为他这个儿子疯狂!那才算完整完全的从身到心的攻略。 而赌博是赢钱?是沉沦?是寻找刺激的快感? 赢了钱就可以让白霄觉得这个继承人有价值? 没错,绵绵就是这么认为的。想要偶尔赢钱可以归咎为运气、实力,但若是一直赢钱呢? 即使是顶级的赌王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赢下去。 绵绵今天要的,就是不输,一盘都不能输。 想要不输,要的不仅是运气、实力,更需要如同最精密计算机一样的精准能力,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更需要能够查出任何细小关键、人心的观察力,还需要一颗强大、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心。 而这些,在赌皇情圣的附身下,除了运气外,他几乎都具备了。 绵绵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白霄那双再也不掩藏的侵略心,停止了要离开儿子的想法,在一个服务员经过时,白霄像是无意的向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对象心领神会,却并没有任何表示直直的越过白霄向前走,这是一种属于白家人的职业操守,从来都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行动力和掩藏能力。 一场暴风雨般的革命就像伏蛰在暗处的贪狼,在暗处渐渐积蓄着力量。 白霄这才一步步沉稳的走向儿子,儿子面前的是一台全英文的老虎机,白霄年轻那儿气焰极盛,也曾玩过,有输有赢,对这种老虎机也有一定了解。 老虎机在赌城是相当受欢迎的一种赌博机器,一种简单便捷,并且单个筹码不多,累计起来却额外庞大的赌博项目,自1895年被发明后,流行在各种赌场、酒吧、游戏厅等地方。 如果能够了解机子的运行规律,到是可以赢不少局,但能了解的人,即使是白霄,也几乎没见过。 每台机器都是不同的,要稳操胜券,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颗顶级的头脑,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现在的白霄,过了那段岁月,被磨练的心思都藏了起来,看着绵绵的背影淡淡的笑了,年轻人嘛,有点好胜心自然能理解,但太过冲动也不是什么好事,找个机会,还是要让儿子清醒清醒。 脑子里想着怎么鞭策儿子,眼睛也没漏下儿子的一举一动。 绵绵自坐在机器旁,并没有马上将筹码投入,反而像是在观察这个机子,只要是资深赌者,都会知道,每一部老虎机的回报率都是不同的,回报率越高,自然获利越大。 绵绵没有停顿,也没有在说话,他的脑子在疯狂的计算着。 总算在一台机子上坐了下来,脑中的情圣已经根据精准的经验和细微的差别分辨出回报率最高的机子了。 绵绵坐了下去,犹如老僧入定般。 瞬间,睁大了眼,这次,他的速度很快,将筹码放入,拉动把柄,机子上卷轴开始疯狂运作起来,三个并排的图案渐渐浮现在绵绵面前。 是三个数字7。 赢了! 机子吐出了更多的筹码。 白霄到并不怎么惊讶,这种概率不是没有,而且只有一次赢并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功绩。 绵绵没有自得,脸上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神情专注的让人骇然。 比刚才动作更快,将更多的筹码再次全部投入,心中默默等待时机,然后果决的拉动把柄,来了,卷轴在疯狂运转后,缓缓停了下来,又是三个同样的数字! 这下,即使是白霄,都有些不敢置信了。 一次是意外,那两次呢?还会是意外吗? 绵绵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去看手中的筹码,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思考,只有不停的赢、赢、赢、这也许是赌皇给他的影响,也许是他本身进入的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 绵绵已经进入了完全封闭周围感官的状态,而在他周围屡屡输掉的人渐渐注意到这个疯狂赢老虎机的亚洲男人,渐渐在白家父子身边汇集的人越来越多。 他死死的盯着屏幕,没有任何犹豫的下注,摇杆。 但在他赢了整整十次后,老虎机屏幕一白,只有一秒,画面又再次显示出来。 为了防止老资格的赌徒摸清机器的旋律,现在的老虎机在专业人员的调配下,只要赢面多了,会自动切换一种规律,而要寻觅这样的规律,起码需要几百甚至上千次的实验,这也是老虎机的魅力。 规律,总算在绵绵的疯狂轰炸下,再次变更。 而周围围观的人,包括站在绵绵身后沉思的白霄,都静静的等待着。 这次,他还会这样顺利吗? 第64章:上钩 一个年轻男人望着面前的监视器,靠在象牙沙发椅背上,悠哉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正轻酌了几口。 最近赌场进入了淡季,他也是闲的无聊才调了监视器,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现象,他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屏幕上的现象,越来越多的人汇集到一台老虎机前。 快速按了几颗键,画面切到近景镜头。 嗯? 被所有人瞩目的男人,从那背影是一个亚洲人的身形,看不到正面的长相,但从他的坐姿和下手的动作韵律来看,这是一个拥有军人一般意志的男人,仅仅是粗粗一看,年轻男人就有了兴趣,他是新一代最有希望成为赌王的人,也是这家赌城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得到上一任赌王的真传,几乎可以说扫遍同龄人无敌手。 这么年轻的亚洲赌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竟然赢了老虎机6次了!难道这人早就研究好这台机器的规律了吗? 不可能,这种人是不存在的,就算是他自己,能连续赢三次都很难,那不仅是实力,更要运气。 但屏幕里的男人似乎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存在一样,第七次还是三个同样的数字,不可能的!下一次一定不会……之后的几次甚至到第十次,那个男人像是被赌神附身了,竟然还是赢了! 年轻男人手中的红酒杯摔落在印度毛呢地毯上,红酒从杯中缓缓流淌出来,在地上染上一层玫瑰色。 太过专注的他,完全没注意到缓步走向他身后的人。 细碎的脚步声在年轻男人身后停了下来,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怎么可能,肯定是机器坏了,就算有逆天的运气也没见过这样的!”年轻男人在口中喃喃自语着,“对了,赢10次就要换规律了,这人完蛋了!!” 果然,像是被年轻男人料准了,那台老虎机果然空白一秒后换了规律。 被年轻人关注的男人就是阮绵绵。 大少的运气似乎在刚才的那十次里全部用完了,由于这台老虎机换了规律,他开始输,不停的输,即使他的脑子怎么疯狂运转计算那套规律,都太复杂了,复杂的超乎想象,如果不是赌圣的思维在那里,只留他自己也许早就崩溃了。 [绵绵,冷静点,虽然我知道你想要一直赢下去,但你现在不能失控!]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好不容易感觉到白霄的呼吸频率有些变了。]绵绵心中焦急,面上强撑着冷静。 [一个真正的赌神,不但要赢得起,更要输得起!若你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特别是白霄,现在,你必须强制冷静下来。]禁书有一个让绵绵最欣赏也最依赖的优点,该撒欢的时候很毒舌,该正经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他被绵绵当做精神依靠和如兄如父的存在,当之无愧。 绵绵颤抖着总算停下了手,他闭上眼睛,手里的筹码还有不少,但他却没有再往机子里投,好几分钟过去,他还是一动不动。 围在他身边的也散去了不少,只有一少部分人还在等待奇迹出现。 而他身后的白霄,眼底浅浅的浮现了赞赏,能够在浮躁的情绪下还能掌控情绪的人,非常难得。 一个成熟思想的男人,要学会掌控情绪,而不是被情绪而左右了思维。 这一点,展机做的很好! 一点点看着儿子成长,白霄有作为父亲的骄傲,他把自己一生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大儿子身上,亲情和爱情。 如果说二少的世界只有一个白展机,那么白霄的情感只灌注了一个大少。 再一次,绵绵动了,和一开始一样,他毫不犹豫将筹码投入老虎机…… “什么,又开始赢了!!怎么可能,这人是赌神吗?”一直在关注着屏幕的年轻男人几乎要从沙发椅上跳起来,这不科学! “多大的人了,这么点事情都咋咋呼呼的!”一道醇厚的男音突然从身后出现,一个纯正的亚洲人,黑发黑烟,虽然已经过了招蜂引蝶的年纪,但岁月的流逝让他看上去依旧英俊无匹,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睛,像是有着无尽的岁月和沧桑在其中。 许多人早就忘了,这个男人曾经在二十年前是个为了赌博愿意拿命来赌得疯狂人。 年轻人转头,一脸惊喜,“师傅!” 这就是赌城的老板,也是年轻人的师傅,上一任赌王,汉尼拔。 “白霄,你是来砸场子的?不过你以为我这里那么容易进来,这里可不是天朝,我可是地头蛇,这笔陈年旧账我总算可以找你算算了!”汉尼拔淡淡的看着屏幕,那个一直站在阮绵绵身后的男人。 神色很淡然,但认识汉尼拔的人都知道,他在酝酿着什么。 “师傅,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我的右手三个手指就是被那个男人赌了去的。”汉尼拔伸出了右手,那上面只残余大拇指和食指,其他的手指只留了小半截在手掌连接处,圆鼓鼓的上头,光溜一片。 年轻人叫杰,他和汉尼拔的其他弟子一样,一直都很好奇师傅的手指到底为什么断,什么时候断的,但没人敢问,现在总算知道了原因。 “走吧,我们下去会会这对砸场子的!”对别人,汉尼拔不算很了解,但白霄不一样,这个男人很早以前就是个心机深沉,算无遗策的家伙,过了十多年,现在怎么可能过来为了喝杯茶? 至此,白霄想要钓到的鱼总算上钩了。 虽然是大少误打误撞的,但接下来的赌局,最重要的四个人,凑齐了! 白霄生命中,最大的一次赌注就要开始了! 第65章:折断 不深不浅的望着儿子投入的背影,白霄眼底浮着一丝晦暗。 但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似乎只是一个爱护晚辈的长辈。 虽然围着绵绵的人很多,但不怎么的,白霄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总给人太强的存在感,赌徒们的直觉很准,宁愿凑近那个赢疯了的小家伙,也明哲保身般不会去白霄身边傻愣着。 有个妖孽似得小辈不停赢下去,怎么着这筹码换成钱都能有几百上千万了吧,这可是美元!但在这人眼里好像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这么淡定甚至无所谓的家长,不是二愣子就是真的不在乎。 而白霄那气度那气场,再看看他带来的小孩儿,还在那儿不知疲倦的赢老虎机,赢得速度就像切西瓜似得容易,一摇一个准,老虎机他们平日里都在玩的,自然知道这东西想要作弊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赌城里的,那可是专业机械师特别打造的,不可能可以作弊。能赢过这机器的那脑袋瓜子估计比计算机都差不多了吧,能养出这种妖孽的家长怎么可能是二愣子。 有些成精的老赌徒,自知没什么实力自然不可能去惹,但一些看他们孤身前来的人就不一样,这种肥羊可是千载难逢,白霄的感觉很敏锐,只是不动声色的往四周扫了眼,似乎只是无意,但被扫到的人心理却是阵阵发寒。 如同看死人的眼神,不是那种口中叫嚣的杀气,而是真正杀过人的,还不止一个! 这种人是黑暗里伏蛰的猛兽。 有些想法的人,也暂时歇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这种硬茬他们不敢但别人敢。 许多人正等着看这对老少的笑话,赌场可不是你们家后花园,像这种那么有潜力的小孩儿,要么就是被赌场控制,控制不了的变数与其被别的赌场抢走还不如自己人先一刀解决了,省的给自己赌场添堵。 等着吧,别闹得不好把命都赔在这儿。 赌城自然不会做什么出去堵人然后拿回筹码这种丢份儿的事,但不代表他们会放任这对老少的嚣张! 若是这对老少身后没人,那就更有好戏了! 在这些人眼里,似乎判定了白霄父子已经翻不出多大风浪,说不定明天就被枪杀在哪个角落里,这赌城能在美洲屹立不倒那么多年,可不是做慈善的,解决几个小人物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有戏谁不爱看! 但有句话叫做,看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白家父子的戏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白霄漠然扫着从电梯口突然涌出的一群绝色少女,想要的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什么类型的似乎都在这里找到,甚至是各国风情的,身段火辣,穿着却并不暴露,这种要露不露的做派反而是最勾引男人的,这些女孩子就像是凭空出现,但白霄并不奇怪,这赌城除了赌博,酒吧、住宿、餐厅、俱乐部设备齐全。 是男人的天堂。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要带自家的儿子见世面。 绵绵此时手上的筹码已经很多了,但不代表他赢得失去理智了,相反,越是充分发挥赌皇的能力,头脑越是清晰。 早在这一层赌场气氛有些微妙变化后,他就停下了赢钱的步伐。 收拾了下自己,刚来到身后,就听到了一道健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白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里来了?”一个看上去比白霄年长些,却同样是亚洲人面孔的男人被人簇拥到白霄面前。 白霄只是礼节上的点了点头,并未对对方那看似热情友好的态度有所表示。 但别的赌徒却瞪大了圆珠子,这人可是多少年都没在大众场合路面过的上任赌王,汉尼拔!这尊神从不轻易露面,能让他露面的都不是什么小事! 汉尼拔并不对白霄冷淡的态度不满,反而责怪身边的人,“白爷来了还不知道小心伺候着,这是我交给你们的礼貌?” 下面人只有战战兢兢的应是,至于是真的恐慌还是假的应付,没人在乎。 只见其中一个管事摸样的人对着白霄小心翼翼的赔笑,“白爷,您看这里有没谁入的了您的眼?她们都是雏儿,身份都是清白的。” 当然这只是道开胃菜,给白霄今晚做个伴,要是有幸和白霄春风一度,那就真是鸡犬升天了。 虽然不知道白霄的身份,但她们一个个都经过训练,自然知道面前的人非同寻常,不自觉的都是眼睛一亮,或是楚楚可怜,或是纯真善良,或是魅惑迷离的望着白霄。 这个时候,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被汉尼拔带来的人不知不觉的清出去了。 白霄作为天朝道上数的上号的人物,更兼本人风姿独具,除了有两个儿子外,从没听过他身边跟着哪个女人,明面上没妻子也没情妇,甚至连两位少爷的生母都是不详,似乎他白霄要的只是继承人,女人只是个符号。 没看到易家,好好的女孩儿易姗姗从花样年华拖到了中年都还没进的了白家门,连那临门一脚的订婚宴,都被倒腾出那么多糟事,这辈子是别想有机会做白展机的继母了,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私下里当笑话看。 但这么多年,似乎白霄身边没有十七八个的情人就像对不起天地,在[白展机]少的可怜的参加宴会次数中,就能看到那些给白霄狂塞人的家族。 男人都是容易沉浸在温柔乡的生物,枕边风吹一吹,风向就会掉个个头,难保不定他白霄一世枭雄也会有落马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想,介绍的介绍,推荐的推荐,塞人的塞人。 年轻的时候如此,到了现在而立之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女人自荐枕席。 但白霄从来不认为这些别有居心的女人有资格占据他和展机的家,他也不需要多余的继承人来分去注意力。 “不用了,今天只是带小辈过来玩玩,见见世面。”说着,白霄像是极为宠溺的揉了揉绵绵的脑袋。 汉尼拔很诧异,对绵绵的评估又上升了一个评价档次。 能让白霄这么亲昵的,就算是装的,也足够难得。 绵绵隐忍的瞪眼,就像一只愤怒的小兽,也许是这抗争的表情愉悦了白霄,引得嘴角微微上扬。 小兽的翅膀硬了,就想挣脱束缚,傲天飞翔。 白霄也没拘着儿子的想法,甚至以前也有考虑过将小孩儿放养一段时间,去外面碰碰头,流点血流点泪总比以后没了命好,白霄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将小孩儿给养歪了。 但他没想到,小孩儿一次次给他惊喜,似乎有计划的在他心理不停增加自己的筹码。 现在小孩儿当面向自己讨要,要离开白家,离开自己。 按理说,白霄应该高兴,应该放手。 但,怎么可能! 到了这地步,就算折了他羽翼,也别想再飞了! 第66章:亡命赌局 在人前被摸头绝对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忌讳,绵绵也不会例外。 但发作不得,心里却是狠狠将白霄记了一笔。 一道视线从刚才就直直的落到他身上,想忽视都不行,是随着汉尼拔一起来的年轻人,这人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淡金色的头发犹如被熨烫过一般服帖的垂顺在那张清俊的脸旁,那眼神尾端上挑,一丝浓郁的挑衅和战意。 “玩玩就快把我这层一天的营业额一起刮走了?这要认真起来,我可招架不住了!”汉尼拔像是开玩笑似得语气很愉悦,牵起眼角的纹路,更富成熟的魅力,“有你当年的气势,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认识汉尼拔的人都知道这人典型的笑面虎,至于在微笑底下藏着的,比一条毒蛇更阴险。 “上不了台面,孩子面皮薄,经不得夸。”白霄说的很随意,像只是件小事。 白霄的眼神也和语气一样,很淡,和平时一样。 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越是让汉尼拔等人蛋疼。 上不了台面,这叫上不了台面他们整个赌场的人都没脸来了,显摆,这是无耻的显摆! 汉尼拔嘴角抽搐了两下,看到绵绵那张稚嫩的脸,这年纪是最把持不住的了,当然20岁的小伙也不算多小,可在这些老一辈眼里就还是毛没长齐的小家伙,坏笑的指着身边的还留着的美女们,引起一阵小骚动,“小伙子,你也不需要美女吗?在别的地方你可找不到品种那么齐全的美女哦,不想尝尝鲜?” 突然,汉尼拔大叔天生的直觉让他感到一股针对他的杀意,很浓郁,却找不到来源,这是怎么了? 绵绵没想到汉尼拔根本不放过他,该怎么反应呢? 说实话,这些尤物相信只要功能正常的男人就没有理由拒绝,要清纯有清纯,要妖艳有妖艳,要清高有清高……但对于纯弯的绵绵更重要的是,女人能刺激白霄的掌控欲。 但现在的白霄还需要刺激吗? 想了想绵绵还是决定不再做多余的事,何必再多升枝节,白霄已经快到灵界点了,不刺激都能自燃了,火上浇油的事情做多了,会乐极生悲的,他可不想自己遭殃,特别是面对像白霄这种一个不剩自己都能阴沟里翻船的主,即使现在白霄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也不想再冒险。 绵绵一脸兴奋的跃跃欲试,像极了刚出茅庐的小公子:“真的吗,我可以吗?” 白霄眉峰挑了挑,似乎并不对儿子多加关涉。 “当然可以!”果然年轻人都经不起挑拨,女色误事,但有多少男人能经得起诱惑?这样的性子继承白家,看来盛极必衰的规律白家也逃不过,赌术再好有什么用,经营一个庞大的家族可不是靠一点运气和一点头脑,对大少有些轻视,只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接到了汉尼拔肯定的回答,眼前的活色生香似乎唾手可得,但绵绵脸上的兴奋突然消失无踪。 “但,不必了。”与刚才兴奋如烈火相比现在的他冷如冰。 [绵绵,你这是精分了吗?]禁书三条黑线滑落==|||。 [这才好玩,没看到他们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我影响了吗?]绵绵很享受这种操控感,他总算能体会为什么那么多情圣喜欢看到别人被自己影响,这种感觉太扬眉吐气了! [你越来越恶劣了~~] 的确,就像绵绵说的,他的前后差异太大,掩饰的再好,所有人面部表情都有点措手不及。 你能想象一个看上去急色的色狼突然成为禁欲系的酷哥吗?能吗,能吗? 这绝逼不科学! “为什么,难道她们配不上你?”一直默默跟着汉尼拔的杰,看着绵绵这前后差别,战意更浓,谜一样的男人,他要打败他! 这话,让一众美女也有些愤怒,即使她们是商品,但也有脾气。 “不,只是我——,”绵绵顿了顿,垂下些许发丝,看上去有些哀伤的凄迷,“——我” 众人都以为大少有什么难言之隐,因为他周身的气息太哀伤了,但下一刻却打碎了他们的想法。 “我对她们硬不起来!”绵绵突然抬头,吊足了所有人胃口笑眯眯的耍流氓。 狠,太狠了!耍他们一次还不够,还第二次!! 但和刚才不一样,即使现在的绵绵在耍流氓也没人敢小看他了,原本瞧不上的眼神都转变了,这父子两都不是善茬,不能因为白展机年纪小就小看了去。 汉尼拔良好的修养,也被眼前的小兔崽子给气得冒烟了! 这些都是他手下万里挑一的美女,平时一般人根本见不到,竟然还被这小混蛋嫌弃,白家父子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果然是白霄的种! 那群美女被人带了下去,只剩下白家父子和赌场的人。 “这里不适合谈正事,我们边走边说吧!”汉尼拔向两父子做了个请。 客随主便,两父子也没有异议。 杰是走在最后面的,他突然转头看到原本白霄站的地方,那漂亮的软毛地毯竟然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形状,这可是特殊定制的,怎么踩都不会变形,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改变物理形态! 望着白霄离开的背影,好可怕的男人。 白霄即使暴怒,也能自控的让人毫无所觉。 “吉利岛?没想到你要的是这个!”电梯里,汉尼拔看着白霄,忽然绽出笑容,“不过现在的白家在天朝不好过吧,也难怪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白爷也急了。那地方,可是风水宝地,能攻能守。” 最重要的是,吉利岛上面有丰富的资源,是个宝藏,相当于源源不断的钱! 汉尼拔很有钱,非常有钱,至于那些所谓的财富榜首位,根本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真正手握庞大财产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站在世界人民的风口浪尖上。 钱是不嫌多的,谁不想拥有数不清的财富?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聚宝盆,想要他割肉,对方不留点“纪念品”是不可能的。 白家根基在天朝,白霄势力网很大,早已超出了天朝范围,但他从没有杀鸡取卵将事情做绝的打算,他有他根深蒂固的理念,也有老一辈的传承,天朝人就该在故土,传承才是白家最重要的东西!但为了找白展机,触了政府底线,白家最近被打压的太过厉害。 白霄需要新的扩张,新的天朝地位,这里就是起点。 让白家以后再嚣张,天朝那群老家伙也只有打落牙齿合血吞! 这样一座小岛就算一个国家也一样会窥觑,这筹码足以让白家在天朝重新站得更稳。 政府都不知道这个岛屿在自己手里,白霄是怎么知道的? 但这不重要,这么多年的陈年旧恨,白霄,你可是自己送上门的! “我刚赢的战利品还没在我手上捂热白爷就想占了去?这世界上哪有这等好事。”开始了,汉尼拔要谈判了,哄抬物价。 “这世上没什么不能标价的,出价吧。”白霄不为所动。 “我这辈子从记事起就是玩骰子的,白爷也不是第一次和我赌了,要赌就赌大的,若我输了,不但岛一起送了,我这赌场也一并给了白爷。”汉尼拔那双眼睛很危险,有些人很能隐忍,几年十几年等待机会,才会出手,将仇人一击毙命。 “若我输了?” “白爷待会就知道了。”汉尼拔故作神秘。 白霄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略含深意的觑了眼汉尼拔被砍掉的三只手指,的确,面前这个人是个连命都可以一起上赌桌的疯子,而这个疯子活到现在,说明他赌术多么了得,而这样的疯子却在白霄面前没讨得一点好处,反而成了个残疾,这梁子结了十几年,总有算总账的一天。 “到了!” 电梯门打开,这一层的全貌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挑高的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灯,墙壁被雕刻成欧式花纹,四壁是被巨大的帷幕围着,中间挂着长达近4米长款的幕布,幕布上显示出一只大型轮盘。” 绵绵心一跳,这是机器式的俄罗斯轮盘。 原始的俄罗斯轮盘是一种搏命式的赌博,参与者将子弹放入手枪中,转动弹盘,然后轮流对着脑袋开枪,若是运气好是空枪就逃过一劫,若是输了就是一条命,已经有不少人死在这种游戏下,甚至有个美洲著名影星和朋友在party上玩这个游戏,在轮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笑着和朋友们说[放心吧,这枪空弹!],但下一刻,却是他打中太阳穴倒地身亡的场景,这是疯狂的游戏,由俄罗斯监狱兴起的亡命赌博方式。 这里的俄罗斯轮盘并不是开枪对打,而是一个轮盘上有一圈数字,由电脑控制,参赛者选择一个数字进行赌博,若是数字选对,赢,选不对,那就是输。 很简单的规则,却比赢大小难上好几十倍,选择面太大,最厉害的赌徒也无法保证自己在一圈几十个数字上选对! 那不是人,而是神。 而最让绵绵心惊肉跳的,是每个数字上方,跟着几个英文字,腿、眼睛、胸、脚趾、手指、指甲、肚子、头…… 汉尼拔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对白家父子笑语:“赌的越大,收获越大不是吗?白爷觉得如何?” “看来当年那三只手指对你刺激很大。” “白爷还记得当年的事,就知道你让我失去了什么!!”突然汉尼拔的脸色变得狰狞犹如恶鬼,当看到杰和绵绵,突然诡异的一笑,“我们年纪加起来早过了半百,干这么激情的事情不适合,何不让两个小辈的来,现在是他们的时代。” 第67章:破釜沉舟 杰一脸兴奋,他从刚刚就想要和白少爷好好赌一战,看着绵绵眼神更加迸发出浓郁的好胜目光,他继承了汉尼拔年轻时的拼劲和执念。 但绵绵只是低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眼神,就犹如一个谜。 对于自己那么文艺的形容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杰有点蛋疼,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看不透大少,赌术中把握对赌人的心态也是很重要的课程,但一直盯着绵绵却一无所获让向来眼高于顶的杰一阵挫败。 如果说杰的注意力都在绵绵身上,那汉尼拔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白霄。 曾经的汉尼拔突然急流勇退引起不少势力关注,当年这位赌王的风头一时无二,在最辉煌的时候退居幕后,而后在世界各地收罗金钱美女,俨然成了一个敛财奴,算是一桩奇闻。 直到有心人发现,当汉尼拔摘下常年戴在手上的白色手套,只剩下两只手指连接在手掌处,才了然为何汉尼拔突然性情大变,在十几年前的赌博还只是用手指的运动,远远没有现在的多样化和智能化。 少了三个手指相当于毁了一个赌王的赌博生涯,这比拿掉一条命的打击更甚。没人知道汉尼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指是怎么没的,有谁能够有这样的能耐? 在白霄出现在赌城的监视器里,十几年来,汉尼拔第一次发自内心笑了。 “这是我定制的智能版俄罗斯轮盘,规则很简单,轮盘转一次赌指针指向的数字,赌对了万事大吉,赌错了嘛,”故意停顿了下,汉尼拔才指向轮盘上方的英文数字,“上面字母代表的东西可就没了。” 这些年总有些人犯到汉尼拔手上,他天生爱赌博,更喜欢看对方的垂死挣扎,想到这个挣扎的人是白霄,他感到肾上腺分泌出更多的兴奋因子。 果然! 绵绵在看到俄罗斯轮盘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没想到汉尼拔这么狠,这是和白霄有深仇大恨呢吧? [禁书,赌皇情圣并不擅长这个!]绵绵低头,绝逼不是为了装深沉也不是为了塑造什么劳什子的神秘感,他在搜刮所有赌皇思考模式里的记忆和能力,但他发现赌皇根本不擅长俄罗斯轮盘,虽然赌博大多相通,但俄罗斯轮盘却需要更多的运气和计算能力。 赌皇的计算能力还没逆天到这样的智能机都能赢。 [但现在你也没别的办法了,靠运气吧!]禁书也无能为力,他能提供绵绵成为优质男人的利器,但情圣们最大功绩是在感情方面的,就算有其他方面很杰出,也不可能真的十项全能,总有薄弱环节吧。 绵绵沉默了,他不想认输,特别是在融合了越来越多情圣后,他不想再当原来那个懦弱的男人,那个任人欺凌摆布,当块抹布般丢弃都被嫌弃脏了手的阮绵绵! 他不想再去回想25世纪的事,但当年的屈辱和痛苦却早就深深印入脑海中,他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妥协和示弱,但不是,他只是把所有的愤怒不甘压抑着。 绵绵不知道,曾经就有这样的例子,一个懦弱的男生被班上的同学从小到大欺负,最后将所有欺负他的人送入地狱,变得狠辣无情,判若两面。 在禁书都没察觉的时候,绵绵不但懦弱猥琐越来越少,反而朝另一个极端去,不知对绵绵来说是好还是更坏了。 过犹不及,现在的绵绵还无法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恨意。 说这些有些早了,现在的绵绵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赌局。 当绵绵再次恢复理智,就听到了一句让他脑子犹如炸开一样的话。 “白爷,我要的赌注就是你的身体!” 汉尼拔以为这话能够引起些什么,至少能够打破白霄一直以来的运筹帷幄。 “我对男人,提不起兴致。”四两拨千斤的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领域,白霄再一次语出惊人,一双黑色的眸子平静的犹如即将狂风暴雨的夜空,连一颗星辰都没有的黑寂。 悟了半天,汉尼拔才听出白霄话语中的意思,一时间差点岔气了。 这对父子,都是混蛋! 他又想起了刚才大少言语间的调戏和寸步不让。 “若是两个小辈都选错数字,那么平局,若是你家大公子赌对了,就按白爷要的东西我双手奉上!若我徒弟赌对了,那轮盘转到什么位置上,白爷就要相对失去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当然,白爷想不赌也不行,我赌场里还从没有人开了筹码想在我这里半途而废的!白爷不会贪生怕死吧!?”汉尼拔想激将对方,试图从白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看到后悔的表情,但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么平静,似乎过一会断手断脚的人不是他白霄。 汉尼拔不能确定白家大公子有多大的能耐,但他纵横赌界这许多年,看过的赌博天才多如过江之鲫,他亲手TJ出来的弟子怎么都不可能比白家的纨绔子弟差! 白霄,你想嚣张也就这么一会了! 正因为知道这款俄罗斯轮盘的随机性和高难度,就算是他自己也只能大约猜到具体数字的范围,要准确的报出数字更多的需要靠运气。 绵绵刚想有所动作,想拿身上携带的左轮手枪,却被白霄一把拉住了手腕,手臂上犹如烙铁般的温度让他停止了动作,而就在这个空挡所有跟着汉尼拔的人举着手中的枪对着白家父子俩,汉尼拔的意思很明显,你想赌最好,不想赌也要赌。 也幸好,绵绵没有拿到枪,不然下一刻赌场的保镖可能就将父子俩当成人肉筛子了。 在易家,白霄损失绝大部分的亲信,侥幸逃出来,却受了重伤,白展机的被绑是压弯他最后一丝神经的导火索,那时候的白霄哪里还顾得了胸口的伤。 杜冷丁能够缓解痛苦,但却无法缓解病情,例如伤口发炎了,例如在患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的后遗症——高烧。 只是向来掌控大局的白爷,也有一天漏算了一点,他忘了自己的身体不是铁打的,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再好的身体也会抗议。 白霄终究不是神,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白霄的手太烫,烫得让绵绵的心脏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漏跳了一拍。 “尽管放手去做,输了就输了。”白霄的语气很坚定,破釜沉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对白展机的执着上,白霄比任何时刻都更加理智更加疯狂,那双眼睛露出如狼一般的目光,套住猎物的志在必得。 他在赌,赌儿子对自己的感情,赌儿子的心软,赌儿子的心,慢慢在被自己腐蚀。 他要得到儿子,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更不能犹豫。 如果儿子真的输了呢,白霄根本没将这个可能性考虑进去,或许根本不重要! 因为角度关系,绵绵看不到白霄的神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震撼人心的,绵绵的心前所未有的震荡,白霄这是将性命交到了自己手上。 “我会赢的。”绵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后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是你儿子,也只是儿子。” 拒绝,不出所料。 被儿子发现这龌龊肮脏的悖论情感,是白霄的目的,但这一刻却有些不堪。 多恶心的父亲,对儿子有这种感情。 白霄的体温很高,能撑的时间不多了,绵绵向禁书下达了一个命令,不顾禁书的反对坚持,最终禁书还是妥协了,却更加担心绵绵接下去的赌局了。 绵绵想要赌一把,看胜利女神会不会关顾他。 就在白霄要放开绵绵的时候,突然大少转过身,将头靠在父亲的脖侧,感受着对方强烈的脉动,说出一句惊人的话,“父亲,那人姓白,对吗?” 汉尼拔白。 第68章:断绝后路 白霄神色微变,才让阮绵绵真正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也是突然想到在白展机记忆里,从被白家赶出来后,白霄在游轮上被枪击后身体大不如前,之后的白家发生好几次动乱,虽然都被白霄摆平了,但也元气大伤。 其中有一个在白展机死前,都一直威胁着白家的存在,据说此人是白霄的血亲,长期生活在美洲,并有赌王的称号。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称作赌王。 结合起来这些特征,在仔细看看汉尼拔俊美的长相,绵绵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如何知道的?”白霄的眼神很犀利,犹如一把尖刀,刺向绵绵。 也许早就习惯了白霄的低气压,绵绵依旧直视,不紧不慢的说道:“父亲还记得十多年前,你带我来过美洲,我记得这个人,长相也和当年没有太大差别,曾喊过他‘大伯’” 绵绵说的是实情,一开始的白霄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个小拖油瓶,白爷也确实不舍得粘人的小家伙,直到后来儿子长大了,才开始渐行渐远。 白霄显然没想到,这么久远的记忆大少还有印象,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无奈。 确定了汉尼拔的身份,那白霄的目的也就不那么单纯了,踹了有野心兄弟的老窝?还是其他的目的?当然在绵绵心中,白霄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就像他和白言郎不可能相安无事住在一个屋檐下,白霄和他的兄弟要是兄友弟恭他才要奇怪吧。 汉尼拔不知道白家父子凑在一块儿在谈什么,但他并不催促,直到发现白霄那双眼睛里淡淡的缱绻温柔,突的一跳。 白霄是个什么样的人,汉尼拔自认挺了解的,这种人不屑搞表面那一套,也不屑掩饰,这缱绻在别人身上也许正常,但出现在白霄身上就太怪异了! 隐隐的,有什么不对。 那眼神虽然一闪即逝,更像是对爱人的…… 白霄,该不会对自己儿子? 怎么可能,他真是想太多了,被这对父子刺激过头了吗?白霄再禽兽,也不可能对自己儿子下手吧,这可是乱仑!? 阮绵绵走向控制轮盘的操纵电脑前,稳稳坐下,汉尼拔都愣是没看出这白家小娃子的一分半分情绪。 小小年纪,将感情那么收敛,也难怪受到白霄重视了。 至少这份宠辱不惊的心态,就值得杰学习了。 杰也坐到了另一台操控器前面。 他们面前是一只电脑显示屏,和大幕布上一样,是一个轮盘。 “一共十次机会,你们好好把握,我很期待!”说到期待,又略含深意的忘了眼白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白霄也成个残疾人了,而且要比他严重十倍,百倍! 他要将这么多年来的痛苦都回敬那个罪魁祸首。 这种智能机,想要在绵绵眼皮子底下作弊,是非常难的,他有着多位情圣的辅导,和赌王的能力,要说人工的那种赌博游戏可以出老千耍心机,那么这种智能的轮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轮盘开始转动,这一刻的绵绵气势又变了变,不再安静的像是没有存在感,现在的他锋芒毕露,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博弈中,死死盯着轮盘的飞速转动。 安静压抑,空气像是被抽干了似得,紧绷着所有在场人的心。 沉默,还是被打破了。 “17。”对面的杰也很紧张,在斟酌了良久后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是在给绵绵心理压力,只要心乱了,那就容易出错。 绵绵无动于衷,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轮盘,最后在轮盘转了30秒后,才缓缓吐出了一个数字“30” 大屏幕上,又过了十几秒,指针缓缓停在了26上。 平局,两人谁也没捞到好处。 绵绵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他没有转头看杰,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别人,他正在熟悉这台机子的规律,脑中疯狂的运转着。 第二轮,第三轮直到第五轮结束,两人谁都没有得到好处,这是很正常的,这样赌博范围太大,他们能选中相近的数字,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剩下只有5轮了,谁若是能打破僵局,谁就能在对方心窝子上桶一刀。 气氛越来越压抑,稍重一点的呼吸都能清晰听到。 绵绵面无表情,现在的他拥有超强的计算能力和记忆力,能够记住所有指针到达的点和每个点所需要的时间速率,甚至每一个轮盘的字数和相隔的距离都精准的记在脑子里。 但却唯独没有了赌王的能力,没错,他临时切换了情圣,在同样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让禁书给了他拥有计算力和记忆力的情圣,能更好的针对这场博弈。 即使是禁书,都不太认同绵绵的做法。 到了第六轮,事情出现了巨变。 杰胜出了,他说对了那个数字,而绵绵说的只相差2位,那个数字上方指的英文字母Right hand。让绵绵的心脏猛的狂跳起来。 冷汗汗从绵绵的鬓角滑落,呼吸粗重了两分。 赌注是要结束后才兑现的,但这前所有未的压力却牢牢定住了绵绵的心神,白霄会在他的一念之间没了生息。 就像他义无反顾的离开易家那个时候一样,他的目的只是攻略白霄,却从没想过让这个男人死,还可能死的那么不值得! 白霄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他缓缓走向一旁的座椅,稳稳坐了上去闭目养神。 第六轮开始,绵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绵绵和杰的背影,随着两人之间的博弈出现了倾斜,任何一个细小的判断错误都有可能影响结果。 前面几轮绵绵已经大约摸清了规律,但胜利女神却似乎并不站在他那儿,也不知杰是临场发挥的太好还是今天鸿运当头。 两人同时开口,杰选择了12,绵绵几度犹疑,最终确定了数字6。 轮盘上的指针缓缓停了下来,指针对着的数字是12。 绵绵的手激烈的颤抖起来了,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 指针上方的英文字母——head。 这一次的输,彻底的绝了白家父子的后路。 第69章:逆袭 “——滴溜溜”一个个筹码落地的声音。 两人的赌局被迫暂停。 场面太安静,这声音顿时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白霄缓缓睁眼,凌厉的目光落在绵绵身上,薄唇轻启吐了几个字符,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含义,深意的目光看着那件丝质衬衫勾勒出儿子优美又蕴含爆发力的背影,目光深沉中不掩浓烈的欲望,再次闭上。 但嘴角却诡异的抿了抿。 似乎不论赌局如何,那个被作为赌注的人不是他白霄一样。 几个筹码在锃亮的地板上转了几圈,落在绵绵的脚边,他不为所动,依旧挺直着背脊,像是一个即使战败也屹立不倒的将军。 绵绵压力太大,心绪紊乱,常言道无知者无畏,正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了会有什么后果,才开始惧怕剩下的赌局,首先从心里上就败了一节,赌博最忌摇摆不定,若是他在第七局不是犹疑不定,若不是他失了平静也许也不会输。 阮绵绵来了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他的成长已经让禁书都颇为惊讶,可以说绵绵的潜质被一一挖掘出来,领悟力也无与伦比的与日俱进,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绵绵的进步,换做别人也不可能做的比绵绵更好,和以前那个猥琐懦弱的孩子可谓天壤之别。 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失败,前所未有的失败,绵绵还没有更好的心态去承受。 这心理的关卡没人能帮他,他只有自己跨过去,才能进一步摈弃懦弱和自乱阵脚的慌乱。 绵绵颤抖的手连筹码都握不住了。 即使如此,绵绵还是输人不输阵,那宁折不弯的脊梁从没有弯过,他在调整状态,在这种重要时刻,并没有丢盔弃甲跑到白霄身后寻求庇护,或者没有赌品的耍赖耍大少爷脾气。 当然,没人知道在赌王的灵魂淬炼下,绵绵绝不可能赌输赖账,那是赌王的尊严,不可违逆的尊严,绵绵也同样继承了这高傲的灵魂。 可以输赌局却不能输气度。 他背对着众人坐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快承受不住压力,即使看上去极力掩饰,但汉尼拔人老成精,怎么看不出来,这白大少不可能翻盘了! 不管什么赌局,最重要的还是冷静。 从大少进赌场到刚才为止,一直冷静自持,甚至面对那么多绝色美女都能反将一军,这说明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一个男人想要成功有许多必不可少的因素,但无坚不摧的心性却是最为重要的关键,自己这个侄儿可以说已经拥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虽还嫌稚嫩,假以时日也必能成大器。 白展机已经表现出足够优秀的潜力,即使不想承认但对于白霄选的这个继承人汉尼拔心底还是挑不出太多刺,想他20岁的时候也没这么冷静。 绵绵摒除了杂念,低头望着刚才一直颤抖的手,强行握紧拳,手背上的青筋也因握拳的动作而崩紧了。 五平两负,剩下三局除非都拿下,那才可能反败为胜,不然他和白霄也许今晚就走不出这里了! 但这谈何容易,没人有看好绵绵,即使是他自己都觉得希望太渺茫,之前的七局,没有赢过一次,剩下的三次想要都赢,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难道杰就不可能一路赢下去吗,剩下赢的次数比他的概率大,到底他是第一次对这种机子上手,杰不同,混迹赌场那么多年,就算摸不清规律,但也要比绵绵这个生手要好的多。 “你若认输,我或许会替你求师傅放你们一马。”赢了两局,杰要比绵绵的心态好很多,即使接下去他没有赌对,绵绵想要翻盘的概率也很低,几乎胜券在握。 正因如此,他才开始同情这对父子,在这个赌室里,只要敢和汉尼拔赌的,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一个都没有! 对白大少他还是有些欣赏的,实在不忍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对手就这么陨落。 绵绵没有转头,当然看不到对方眼里的怜悯。 “不必。”绵绵言简意赅,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之后就算后悔我也不可能帮你了。”赌局没有结束前,他本应不该说那么笃定的话,但对于注定要成为手下败将的人,他完全可以作为一个胜利者施舍弱者一般的存在。 绵绵不再理会,只是握拳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整个手,都笃定他输定了吗? [绵绵,你一直进入一个误区了。]禁书突然出声。 [什么意思?]早已经习惯禁书的神出鬼没,绵绵不以为忤,禁书往往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仔细想想白霄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做事方式。] 这话如醍醐灌顶,绵绵突然察觉了自己从刚才忽视的重要关键! 白霄的性格,会让自己处于弱势吗?答案不言而喻。 即使是弱势也只是暂时的,更可能是扮猪吃老虎,绵绵又想到白霄今天为何孤身带着自己就冲进赌城了,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发现,摆明了让人察觉自己这方势单力薄吗?白霄这只老狐狸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吗?那些平时跟在白霄身边的亲信和保镖,会放任白霄置于危险中吗? 一个个疑问砸得绵绵顿时有一种明白了真相的感觉。 那么白霄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他早就猜到汉尼拔会有这些后招? 又或者,其实白霄是故意引出汉尼拔,而他刚好自己赶上去做了这个引子! 绵绵突然转头,准确无误的将目光投在似乎是闭目养神的白霄身上。 强装的镇定亦或是气定神闲的稳操胜券? 这一刻,绵绵几乎可以确定,是后者。 [白霄一开始就用了心理暗示,对你说了那样的话,那话说的很有技巧,让你尽全力,输了也没关系,使你因为愧疚和对方的信任,根本不疑有他,反而会想赢,让你觉得肩负着白家的未来和他的性命。] [实际上,他根本不认为我会赢!]绵绵突然冷笑,为自己刚才愤青一般的行为。 [对。] 白霄必然有后招,这是禁书在理清前后发生的事,所得出的结论。 [情圣们给了我自信,而我却没有好好把握,赢了老虎机就开始自以为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劣势,稍一松懈,就让他钻了空子,白霄果然还是那个白霄,从来都不能小看。]绵绵这下是完全冷静下来了,甚至比刚才更加冷血沉静。 白霄又用现实教了他一课,强者的示弱,也是一种计谋。 [刚才说的是其一的目的,第二个目的,也是在试探你的心,加深你和他的羁绊,让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无限拔高,让你潜意识认为你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增加你对白家或者说对白霄的归属感,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他达到目的了,至于第三个目的,是我的猜测,他想锻炼你,让你快速成长成合格的继承人,这样的场面正好适合锻炼你的心态。] [不,不止这三个目的,他还想迷惑汉尼拔等人,降低他们的防心。]算无遗策,白霄在得到儿子的同时,还能顺便算计儿子的心别人的心,这才是真正的谋略之术。 [接下去你想怎么办,直接输三局吗?] [不,虽然我很想看若我输了三局,他是不是会真的被砍掉右手和头,但我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别忘了我一开始的目的,为了得到白霄的认可,让他知道自己这个继承人是多么优秀,我为什么要让他如愿,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输,那我就偏偏就要赢,赢得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这是我的骄傲,赌王的尊严。]绵绵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酷,在绵绵身上,这一刻露出了杀伐果断的气息,这是一种上位者身上常常能见到的势,没有磨练是不可能形成的。 在心情大起大落,在一度心神失守,又一次被白霄刺激神经后,绵绵心态再一次得到质的飞跃,越发坚定和冷静。 所有人都看到没过多久,那个刚才还心态几近崩溃的青年,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弯身一颗颗捡着掉落在自己身边的筹码,看不到表情,但那双白皙剔透的手指在地面上跳跃般的将筹码收入手中,说不出的好看,似乎心情很好。 但这种紧要关头,怎么会有好的心情,不是应该紧张的语无伦次,行动迟缓才对嘛? 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不远处绵绵的侧面,他竟然看到,白大少在笑,是的,在笑,那笑容太优雅,优雅得让他生出一种寒意。 就像是,第一次看到白爷那一霎那的感觉。 …… 轮盘再次转动。 这一次,绵绵几乎看都不看,轻启双唇,以一种铿锵有力的声音报出了一个数字,“7。” 太快了!! 轮盘几乎才开始转动而已,他是怎么确定的? 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 该不会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才破罐子破摔乱报吧? 那到是有可能的,到底白大少才刚成年,受不住压力情有可原。 杰却不是这么想的,几乎在大少报出数字的那一霎那,他竟然没看轮盘反而转头看向大少,大少似乎也有所感应地看过来,原本就笑着的容颜,笑得越发灿烂,就像深渊彼端的曼珠沙华,妖冶而致命。 大少的状态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似乎…… 有着无穷的自信和通天的运势。 这不可能,这只是对方故意给他的心里压力,他不能上当! 杰缓缓定了下心神,但疑惑已经在心中扎根,慢慢随着绵绵的表现就会生根发芽抽枝,成为不可磨灭的心魔。 心紧缩了下,杰不再胡思乱想,目不转睛的盯着轮盘。 轮盘还在高速运转着,杰已经没有刚才高人一等的施舍情绪,堪堪报出了一个数字“38” 与大少相差巨大的数字。 几十秒后,轮盘缓缓停了下来,指针指向一个数字。 第70章:命运女神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杰反倒不关注电脑小屏幕,看向中央的那巨大的荧幕,更直观也更震撼。 那根虚拟的指针在杰的眼里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即使再慢也会有停下的时候。 7! 指针停了下来,明晃晃的指着的数字,居然真的是7!! 如果说杰能说准2次,那所有人还不会那么惊讶,这是赌王的继承热门人选,在几个洲已显名声,但大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甚至在这之前都没听说过,竟然能说对。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记得大少报出这个数字时铿锵有力的坚决。 就像早就能预测出什么似地。 这世界是玄幻了吗? 绵绵和杰不同,他是真的第一次碰这种机子,从一开始陌生到后来猜测的数字越来越接近,即使一次都没有赌赢,但他的进步是所有人看得出来的。 就像黑暗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波助一般。 杰不是没输过,深谙赌术的他很清楚,局面开的越大就越要心无旁骛,不然只有输的份。 但就像绵绵刚才的状态一样,不是心理明白就能马上扭转过来。 而完全集中精力的绵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变态盯上了。 常有人说,天才和变态只有一线之隔。 白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天生玩弄权术的白霄,也出了另一个和白霄比起来光芒黯淡,鲜为人知的白家大公子。 这大公子没其他长才,文不成武不就,幼时沉默孤僻,所有人的目光只关注在小小年纪就早熟的可怕的白霄。 但除了白霄,没人发现这大公子不仅不是废物,在赌术方面竟是个顶级天才。 成长的代价还幼年青年的苦难人生,让汉尼拔不会小看任何人,因为他知道小看别人,很可能下一刻倒下的就是自己。 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除了运气和老天庇佑,当然也有他的谨慎小心。 大部分时候,汉尼拔都是很冷静的,除去上了赌桌会神经极度兴奋外。 他面上把大少当孩子,但也只是种障眼法,自从大少进入这一层后,他也同样暗地里嘱咐保镖们做好最高警戒,四周之所以围着帷幕,看着庄严华丽,但也只是蒙蔽进来的人而已,这其中是有些门道的,汉尼拔有钱,所有他根本不在乎花大价钱给自己的[城堡]加固,比如说帷幕背后数十台的红外激光镭射机。 那种射出去能变化各种状态的射线,可以把任何物体包括世上已知最坚硬的物体也毫无例外得被切成各种形状的东西,雕花的也行。 这也许才是俄罗斯轮盘上的英文字母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就在刚才,也许是太过紧张,大少流了些冷汗,这些汗吸住身上的衬衫,勾勒出大少优美的背后曲线,他突的发现自己硬了!十几年都是海绵体的玩意儿竟然有抬头的迹象,这简直就要把汉尼拔内心的所有的引火线都引爆,不疯狂也要疯狂了! 是男人都有自尊,特别是那玩意儿若不能雄赳赳挺射,对汉尼拔这样的男人无疑是致命打击。 而这罪魁祸首却是白霄! 那个笑语间在他最引以为傲的赌博上将他打入地狱的男人,没了赌博,没了尊严,没了骄傲,汉尼拔在痛不欲生下,发现自己刺激过大,心理上的打击引渡到了生理,导致男性特征彻底萎了。 这一萎,就是十几年。 但凡男人,都受不了,那以后汉尼拔走向了另一种极端,肉体之美,才有了现在赌上身体的俄罗斯轮盘。 而这里,进来的就没有再出去过。 因为没有人赢的过他,都要留在这儿。 他又何尝不想去天朝阴一阴白霄,但他这人有个很不好也可以说是很正派的毛病。 只要赌输了,什么代价都不会赊账,也就是赌品非常好。 往往一个人最重视什么,就越是在这事上固执起来,他滚出了天朝,滚出了白家的势力圈,摸爬滚打这许多年,在美洲也有了自己庞大的王国。 就在他无聊的时候,白霄带着他最重视的儿子来了! 白霄的到来,激起了他多年的怨怼和歇斯底里,但也许是仇人就在面前,他反而不那么激动了,还在理智控制范围内。 但,刚才他完全狂暴了! 在发现对白展机的欲望时! 真真实实感受到那昂扬的活力四射,恨不得马上就要了那青年,他搞不懂这契机,因为这少年是白霄有隐秘感情的对象?还是说这少年太像年轻时的白霄?或者仅仅是这少年的肉体太吸引人 他竟然会对一个年轻,长相普通,还是有血亲关系的人硬了! 上一刻还在鄙视白霄禽兽,这一刻却全然忘了自己有过之无不及。 白展机那年轻富有内蕴力量的肉体,美得让他着迷。 但就在他可以迎接胜利的时候,白展机突如其来的转变如当头棒喝! 这种气息,太熟悉了。 大少用事实告诉他,这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头历练过的青狼,无情而狡猾。 所以汉尼拔也紧紧盯着屏幕。 没人发现,这位赌王双眼眼眶泛红,不是气的,而是兴奋的,恨不得吞下大少的模样。 快到手的鸭子,哪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第九轮开始。 绵绵深谙趁其病要其命的要领,甚至这次只是扫了一眼刚开始转动的轮盘,就报了数字38。 这数字就是在明晃晃的打脸。 刚才杰报出这个数字,却和正确结果相差的十万八千里,而这一次的结果竟然会是那错误的数字? 是故意为了气杰,还是真的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规律在其中。 从大少那几乎想都不想报出数字的情况来看,第一次很可能只是碰巧运气好,这一次说不定是觉得既然会输,恶心恶心对手一番也好。 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没人觉得绵绵会赢下这三局。 杰敏锐的发现绵绵比刚才报出数字的速度更快,给杰一种错觉,绵绵根本看都没看,就已经能确定。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白大少绝对没有无的放矢。 这样的直觉在赌桌上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正因如此,慌乱的情绪搅乱着杰的思绪,本来已经定下的数字40也因为绵绵的影响力,变得不确定。 该怎么选? 哪一个回事正确的数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轮盘的报数时间已快接近最后时刻,但杰嚅嗫着低语着什么,却迟迟不报。 不在规定时间报出数字,视为自动认输。 “46……”最后,杰还是报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保险的数字。 到底不比汉尼拔,杰还年轻,就算比大多数同龄人要理智冷静,前一刻被绵绵刻意为之的胸有成竹搞得疑神疑鬼,实在冷静不下来。 就像等待最后宣判一样,他紧紧闭上了眼,眉头蹙的紧紧的,若是他了解天朝文化,就会知道,这蹙眉的样子像极了传说中的印堂发黑。 当然,此刻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他秉着呼吸,若是这次他拿下,就是三胜五平一负,还有最后一句大少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安静,无与伦比的安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闭眼了多久,也许一会儿,也许是很久。 但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发出声音,一丝叹息,一丝惊讶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他到底赢还是输? 最终,好奇心打败了些微的恐惧,他睁开了眼睛。 轮盘的指针明晃晃的对着的数字——38! 怎么可能!!?? 竟然真的是38!? 是作弊吗?? 还是他……白大少,真的会预言之术? 杰无法冷静,他忘了自己也曾经连赢两盘,但人总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已经拥有的不足为奇,别人也可以做到自己努力做到的事情时,就会不敢置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起来。 就在杰被惊得提不起信息,质疑自己时,汉尼拔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 “白霄,赌注换一换如何?” 第71章:集体春药 众人这才注意到白霄,就像之前这位名声赫赫的白家主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无端端的,一种会被随时偷袭的感觉油然而生。 要知道他们一直都有拿枪警戒着,这是在眼皮子底下的抢劫。 这种摸不见看不到的恐惧缓慢滋生,蔓延渗透。 白霄手上把玩着一把枪,流畅的拆着零部件,又以熟练的速度装上,就像阮绵绵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那天一样,这是最快熟悉枪感的方法,白爷的速度惊人,一看就是耍枪高手,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那把枪很眼熟,是他们保镖专用配枪。 白霄是什么时候从他们手中拿到枪的? “咔”最后一个部件装上,发出短暂的接合声,白霄缓缓抬头,那双眼睛沐着一丝冷凝的犹如实质的光芒,“想换人?” 短短的三个字,戳心窝子的直接准确。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汉尼拔猛然从刚才陷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瞬间的狂躁和欲望像是被一盆冷水淋了上来,蜿蜒而下,他怎么会对自己侄子有那样的想法,明明软妹子才是他心底最喜欢的,就算是吃不到,饱饱眼福也够了,刚才他到底怎么了? 但裤子间的高高隆起,却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这种突兀的变化,解释不清的改变,太像某个人的做事风格了。 对付人,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像之前的余池洋,自己都能玩死自己。而被白霄盯上的,都不会马上去向阎王报道,他更喜欢一步步的折磨对方。 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方法,像汉尼拔,有什么比一包能让男性特征“站起来”的药粉更有趣的? 十几年的萎靡一朝雄起,谁都能失控。 至于为什么盯住白展机,这只能说巧合,刚好盯着湿身的大少,点燃了脆弱神经的导火线,一发不可收拾。 汉尼拔是不聪明,但那只是和白家一群妖孽相比,至少他自认为比普通人智商高多了!他早就看透,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什么都是无所遁形的,不然这多年他也不会隐忍地龟缩在美洲。 宁愿坐地称王,也不想去天朝蹚浑水。 刚对人家儿子有龌龊想法,瞬间理智回笼,也有些尴尬,他这几年玩的很大,手下也干掉不少人,为了生存有什么不能做的,但在感情方面还真没开放对个男人都能硬起来。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他是正常男人,哪个正常男人会对男人有[性]质?刚才一定是错觉! 但底下的铁棍就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份都一起勃发出来,涨的血红的脸上满满密布的汗水,他强行让自己不再去关注白霄。 “时间到了。”白霄突兀的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就在最后一局准备开始的时,绵绵倏地转头,就在他不远处的杰倒地不起,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表情狰狞在地上翻滚,嘴中咕哝着什么,似乎很痛苦。 不对,不止杰,其他那些保镖也和他差不多,“啪嗒啪嗒”的声音此起彼落,枪支也无法再拿稳,纷纷落地,保镖们也只是稍微好一些,克制的或蹲或半跪在地上发抖,潮红的脸让绵绵联想到一个名词——发春。 就和汉尼拔一样,绵绵第一时间看向一直神态自若的白霄。 “你……”看到这情况,汉尼拔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太卑鄙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春药!还是加强加料版的! 当然,这是争对常年萎靡的中年人特质特效版,普通人消受不起。 特别是像白霄这样在人潜意识里是枭雄的人,根本不可能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但事实上白霄也只是想“帮一帮”自家哥哥,顺便就带上身边的人。 怒目圆睁,气得都不知道对白霄说什么了。 “记得,欠我一个人情。”白霄牵出一抹玩味的微笑,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刻精美的玉像,好像什么污秽的事都能染脏这个男人一般,要是在古代,一个风神如玉就能彻底形容这个微笑的男人。 汉尼拔喉咙发紧,他总算知道了,他白霄的确不屑做这种事情,但却不介意波及他人。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是欠了白霄一个人情,让他再次有了男人雄风的人情! 只是顺带,却让汉尼拔这种认死理的人不得不欠下一个大人请。 这种被害了还要感激人的感觉,真的太憋屈了!! 汉尼拔一口气没缓上来,但他马上就没有时间顾忌其他,他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一个面色潮红,满含柔软春意的少年落入他的怀抱,是他的徒弟杰。 “师傅,我好难受,怎么……办?”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让汉尼拔满头大汗。 这可是徒弟,打不得推不得。 汉尼拔没有孩子,对这个徒弟一直当自己儿子似得。 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白家父子,自顾不暇。 绵绵呆呆的看着面前突然发生的一切,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被白霄锻炼的很强大,再也没什么能够让他惊讶的了,他还是太自负了。 白霄又一次刷新了他内心的底线。 “发什么呆?”白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绵绵身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儿子,眼神专注的就像这个世界只有自家大儿子似得。 也许这感觉太毛骨悚然,绵绵强迫自己看着擦得连反光都光亮的地板,愣是憋不出一句话。 耳边都是隐忍的呻吟声,让他还是纯情“处男”有些僵硬的无措。 心理却不得不有些震撼甚至还带着些许敬佩,兵不刃血的灭了这群刚才还雄纠纠气昂昂的敌人,不费一兵一卒,绵绵的心智再次开了眼界,在这样的情景下被迫又一次成长。 也许是发现儿子的僵硬,白霄语气极为冷漠,“别看这些东西,你还小。” 谁想看!!这么毫无廉耻的事情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啊! 绵绵很想咆哮,但事实上刚才赌博时的全神贯注加上后来的刺激,他光荣的维持着一张面瘫脸,根本不搭理白爷。 白爷倒也不在意,“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去了。” 像是真的带儿子来玩一样。 低头的绵绵并没有注意到白霄有些宠溺的眼神,似乎看久了会被它缴入漩涡般。 过了没多久,当周围呻吟声越来越大,白霄猝然抬头,晃过一丝笑意,“时间到了。” 像是为了应征这句话,“啪”一声。 断电了! 四周黑暗的环境,绵绵颤了颤,这并不是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所吓倒,而是他的衬衫和肌肤的中间突然多出了一只冰凉的手,摩挲着他的肌肤。 耳边传来了警铃的呼啸声,警察? 从警铃的重叠声来看,还不止一辆! 第72章:冰山一角 发烧时手足冰凉,是一种假冷真热的现象,四肢末梢血管还堵塞着,内脏依旧在烧着。 刚要翻身攻击的绵绵被倚靠过来的滚烫身体停顿了动作。 “展机,别动。”火热的鼻息缠绵在绵绵脸颊侧边,即使身体极度不适,这个男人说话的语调也没有改变,语速依旧不紧不慢的。 知道自己的动作引起了误会,必然会糟到儿子的反噬,他当然清楚现在的展机有多么排斥自己这个父亲,甚至不惜与自己周旋,只为了彻底摆脱白家。 抽出插在儿子腰间的匕首,这把匕首带着白家的特色,从刀柄到刀刃都薄如蝉翼,非常时候藏身,没有特殊眼力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刀柄的另一面可开启电流,同样能达到攻击作用,之前没有武器吃了多次大亏的绵绵将自己全身都武装了起来。 黑暗给了白霄短暂的喘息时间,也让他少了视觉的方位,身形不自觉晃了晃。 绵绵虚拖着白爷的腰身,劲瘦坚韧的触感竟诡异的有一种禁欲的诱惑力,白霄的身材很有料,他一直知道,这不是父子两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是第一次主动靠近。 灼热的气息氤氲在两人之间,黑暗中蔓延出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烈。 白霄倒是没再做出出格的动作,事实上高烧已在燃烧他的判断力,将匕首交到绵绵手上,“放的位置暴露太明显,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不会再提醒你。” 这是白家的传承教育,孩子犯了错误纠正一次,若下次再犯就不会用嘴巴说的,棒棍底下出孝子,直接动用武力。 当然就像曾经的零教训绵绵那次一样,白霄不需要自己动手。 接过匕首,黑暗将绵绵的羞赧的脸色隐藏了起来,他是按照杀手情圣的记忆藏在身上,但同样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做起来效果是不同的。 在白霄眼里,他的破绽还是很多。 羞赧并没有很久,很快绵绵又恢复了冷静,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他现在是比不上白霄,但不代表以后,不代表未来。 “拿着它,待会若是……就给一刀。” 白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拆穿儿子的伪装,这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虽然剩下的话没说完,绵绵却清楚白霄的意思,若是过一会白爷晕倒,以痛刺激神经,没人比大儿子在白霄心里更值得信任,白霄代表的是白家,作为家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将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 随时保持高度警惕,是一种本能。 当然不是各个人都像父子两还能自顾自的聊天,空气中衣服撕裂的声音,喘息声,隐忍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显然有些人忍不住药效的发作交缠在一起。 而外面警铃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地上打滚的人们,也许就算听到他们也克制不下去了,警铃呼啸声响彻了一两分钟后,停了下来。 绵绵一直分了些注意力给外面,虽然方位还有些模糊的,也能确定这些警车停下的位置就是这座赌城前面。 他猛然发现,白霄不但没有及时离开这里,反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到了”这四个字又不期然的钻入脑子里,难道这时间不但指的是停电,还是……警车? 而停电是为了什么达到某种目的,一环紧扣一环的设计,将所有人都绕了进去。 从刚才到现在脑中模糊的线似乎渐渐能串联起来了,也许从他和白霄进入赌城开始,白霄的布局就已经开始了…… 在这条美洲出名的娱乐街上悠闲逛着的,嬉笑调情的,群魔乱舞的,拉客的少爷、公主,一时间闻风色变,做鸟兽状逃窜四处,在十几辆警车刚停下没多久,整条街上像被大扫荡过了一般。 也无怪乎他们要大惊小怪了,能在这里混的,哪个手里没有个前科没个见光死的身份,看到这明目张胆的浩浩荡荡大搜检,心虚的不心虚的本能离开,他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当然也有人奇怪,这里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这种情况了,基本上警方势力都会对这种灰色地带睁只眼闭只眼,不仅因为这些盘踞在这里的人物个个大有来头,更因为每年这类地方的进贡,可以填补经济危机下的地方财政赤字。 这与每次选州长的选票还有和上头的联系可是密切关联的,就算是刚加入警察局的愣头青,也不会到这里给自己添堵。 安德烈坐在第一辆呼啸而至的警车里,他是这次搜捕行动的总负责人,他有一张正义的脸,棱角分明,蓄着络腮胡却更显得成熟凛然,岁月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刻画出一道道功绩,可以说他是整个美洲数的上号的英雄人物,十几年间从一个小小的正义莽撞的警探到现在让歹徒肝胆俱裂的局长,可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部正义化身的电影。 嫉恶如仇,就是这位局长给所有人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会让市民担心,这位伸张正义的局长会在哪天英勇就义,那他们就少了一位青天了,这也使得他的人气前所未有的高。 安德烈也同时是下一任州长的最热门人选。 最热门,没有之一。 他表情肃穆的望着那栋富丽堂皇的赌城,等待所有第一批巡逻的警备力量报告情况。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刚入警局几年的半菜鸟,此人从小有Super man情节,当看到现实里的正义英雄安德烈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警察学院,毕业出来就通过家中人脉死活钻入警局,由于此人悍然不怕死的性格,很快就被调派到安德烈身边。 见安德烈的表情沉凝,菜鸟小心翼翼的开口,“局长,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今天,突然接到了上头命令,说是这座赌城正在进行大量贩毒交易,这种事情要是平时可能就被揭过去了,要不就是意思意思去一下。 但今天却不一样,这是完全大动干戈了,而且是安德烈亲自出马! 菜鸟警察虽然满腔正义感,但也知道审时度势,得罪这座赌城的拥有者,那背后人要弄死他们几个警察还不是像捏死蝼蚁一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之类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 “嗯,今天好好表现。”安德烈肯定回答。 “但马上就要州长选举了,您这样太冒险了,上头要是……我想很多民众都不会想看到他们爱戴的局长落选!局长,这次您就别进去了吧!”菜鸟警察着急的阻止。 “还记得你刚进警局我对你说的话吗?” “为了正义,暂时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一网打尽。”菜鸟不用思考就能答得出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偶像时,对方训诫的话。 “既然记得,那一次州长的选举却比不过这次大围剿,走吧!”难得的,今晚安德烈局长说的话都比较长。 似乎情绪也有很大波动,只是压抑的太好罢了。 导致菜鸟一时又是感动又是憧憬,他们的局长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打从心底敬佩着。 在赌城顶层的黑暗中,通过耳朵里的迷你通话器,白霄将这对老少的警员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嗤笑的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 正义? 所谓正义的英雄,就是直到死,你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有些人,演戏为了生存,而有些人,演戏为了蒙骗全世界。 第73章:死局? 这一天晚上的情景,直到很多年后,警员们回忆起来依旧震撼。 停电也只是几分钟的光景,当电力再次连上,整座赌城像一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贪婪、争斗、疯狂充斥其中。 所有的机器如同被搅乱了里面的程序,每一个机子都向外吐出金灿灿的钱财,几千台的机子一起那场面太过震撼,各种人头的纸币、金币,还有那数不清的筹码的掉落在地上,这是欲、望的海洋,是疯狂的始点。 哄抢的眼红,甚至大打出手,人们争夺的表情狰狞,也许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安德烈留下一部分警备力量处理这几层疯狂的情况,自己去径自往楼上去。 菜鸟一看就知道,局长这是想去抓大鱼了! 大部队一走,留下的人面面相觑,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本来还觉得局长小题大做,不就是抓毒贩吗,哪里需要那么多警卫力量,谁知道反而是他们人太少了!这里的人们都掉进钱眼里去了,即使是武装警察也不一定能阻止他们疯起来的力道,直到后来两方冲突惹出了火气,开枪打伤了几个人,才慢慢消停下来,但场面依旧很难控制下来。 暴动,这是暴动的前兆。 也幸好他们来的及时,不少警员已经开始庆幸,他们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局长,不然等事后再过来,谁知道这里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第一个被总局拿来当替罪羊的就是他们。 电梯中,安德烈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握紧配枪的手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至于促使这一切的背后之人,单是想一想,安德烈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样把握人性弱点精准的可怕的,能让控制机器的总电脑集体“发疯”的能量,能把这座屹立美洲多年的赌城一小时内变成欲、望地狱的人,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做到? 原本警员们以为今天已经够震撼了,但是等他们来到顶楼,眼前情景让他们怀疑自己眼花了。 在地上撕磨叫喊的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有些被扯碎了衬衫,有些连裤子上的皮带也不翼而飞了,有些已经热火朝天吻上了,而唯一克制的比较好的人,是汉尼拔,这也算是他们黑名单上榜上有名的人,这人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并不奇怪,很多人位置坐的高了,低调行事为主。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头有脸,应该是非常爱惜羽毛的人,竟然死死抱着怀里不停求欢的少年耳际撕磨,那画面看上去让人脸红心跳。 其实那哪里是耳际撕磨,分明是安德烈在忍着自己的同时在努力制住自家徒弟,但一个守一个攻,不知不觉上衣纽扣开了,衣服像是梅干菜一样被甩到了地上,徒弟胸口那两点嫣红在他面前晃啊晃,白皙的胴体被汗水韵了一层,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刚才看到白展机汗湿的腰身,那摸样和现在徒弟的迷乱交替,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身上被摩擦将底下的铁棍窜得更高。 就在他的手移到杰的裤头上,感受着对方同样火热的鼓起…… 而在这种糜烂而热烈的场景上,更是显得站在那儿的两个人突兀。 没错,突兀,格格不入的就像是清心寡欲的人士,似乎他们两人不倒下都不合理似地? 安德烈在看到白霄的时候,眼神闪了闪,不着痕迹的移开,才下令:“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将他们弄醒,还想搞群交派对吗?通通带去局里!!” 平时积威已深,警员们很快就行动开来。 白霄到没把事情做绝,他和汉尼拔并没有到生死仇敌的地步,他也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警员赶来的时间掐的很准,那些被情、欲迷了眼的人没真的擦枪走火,饶是如此,之后清醒过来,也不知道会多么愤恨羞耻。 而警局更是不会[徇私舞弊],乐意给他们这群人按上几个罪名,给白霄接手汉尼拔势力开了一系列便利,这自然是后话。 现在话题回来,绵绵已经基本能想通整件事情的真相。 只是猜测,但他相信八九不离十。 从一开始白霄就打算拖延时间,而自己是唯一的变数,这个变数却给白霄更为合理的掩饰,陪儿子来玩顺便会会旧识。以之前和汉尼拔的纠葛来看,白霄相信自己的出现一定能让对方现身。 汉尼拔果然迫不及待带着一群保镖亲自杀过来。 一直以来白霄给人的印象都不是会低头的人,他有资本傲视一切,有资本不屑一顾。这样一个男人低头示弱是多么罕见的一件事,才格外震慑人心。这次因为白家在天朝的尴尬地位,而跑来这里变相寻求助力,这怎么能不让汉尼拔感到扬眉吐气,甚至会在心里上形成一种“你白霄也有今天”的优越感,无疑这一点白霄将人心琢磨的很透彻。 汉尼拔在心理上已经信了大半,有些松懈是正常的。 这样就能为接下去的事情铺路,了解汉尼拔性格的白霄很清楚对方会开出的条件,无非是对赌,这赌局还会开的很大,陈年旧恨还很有可能拿白霄当赌注,这时间想拖多久就多久。 但汉尼拔还不知道,当时就已经陷入白霄编织的环环相扣的蛛网里。 当时不管他和杰赌的是什么,赌局开的有多大,赌注有多么惊人,都不重要,白霄清楚他们赌不到最后,才有了在他们对赌的时候,白霄依旧稳坐钓鱼台的景象。 在别人以为白霄在盲目自信、强作镇定的时候,这人却掌控了今晚所有人的命运,才能超然的如同局外之人。 而之所以要拖延时间,在恢复电力后,看到那数据紊乱的俄罗斯轮盘,绵绵就有些了然了,黑客技术。 将控制所有机器的主电脑破坏掉,需要时间破译,至于能不能顺利破译,这不是白霄该操心的,他只需要下达命令,白家有的是人为他办妥,这点没人比绵绵这个当事人了解。 脑海中划过他们进入赌城前,没有一个护卫亲信跟着他们,他们不是离开了,而是整个赌城都在他们的视野中,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跟着,更可以让白家父子显得更加势单力薄,混淆对方视线,降低心防。 等他们破译完成,自动断电,而后就是赌城进入地狱的时刻。 人类潜在心底的欲、望没有制约的情况,被疯狂的宣泄出来。 这钱财的驱使下,一些没有定力的人就会失去控制。而绵绵不知道白霄会不会火上浇油,弄点白家的护卫充当引子,带头抢钱伤人,人都会有潜移默化的跟风,看到有人抢到钱,一些人就坐不住了,那样赌城会乱成一片,什么冲突都可能在失去理智后发生。而这个时候的汉尼拔等人已经自顾不暇,他们中了白霄另一个圈套,脑子里只有发泄的冲动。 “恰巧”这个时候,警车来了,不但能阻止汉尼拔等人不堪入目的行为,使得对方事后即使愤恨白霄,却没有理由发作,更能将整座赌城控制在手,而汉尼拔他们被连根拔起,所有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罪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个赌城暂时是无法营业了。 绵绵当然不知道,汉尼拔可能还要反过来感谢白霄。 想到汉尼拔是自己的大伯这点,加上白霄没将事情做绝,绵绵猜测,白霄可能还有用得到汉尼拔的地方。 当看到那个看上去充满气势和威仪的警察局长向他们走来,不知怎么的,绵绵在想,是不是这其中还有“顺便”为这位赚点功绩,然后升一升职? 当时,在离开二少的地方后,绵绵在美洲游荡了多天不肯回天朝,自然而然看到州长选举如火如荼的展开,面前这位的容貌太好辨认了,刚正不阿的长相,给人完全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最重要的是他的职业生涯没有一个民众不推崇不如数家珍,一个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的局长。 甚至好几次都要受到同行的排挤掉下局长位置,几次为救人质丧命,为了阻止战争不惜与当时的总统对着干,也不怕半途殒命,这样的人品过硬的人,也难怪受民众欢迎。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物来到赌城,并进行围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绵绵就是觉得太巧了,巧的让他不由得多想。 [被白霄震撼的害怕了?]禁书不怕绵绵攻略失败,更怕的是好不容易教出现在这样出类拔萃的绵绵,因为被一次次打击,那懦弱的劲头又要冒出来。 失败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害怕失败。 [白霄既然把我带在身边,估计也不怕被我知道真相,他真正将我当真正的继承人,我应该开心,怎么会害怕?]绵绵像是没听明白禁书的意思。 禁书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再发问,他实在不放心绵绵,有些本质是骨子里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 也幸好绵绵领悟力极强,又还算争气,才没让禁书的心血白费。 它在这本书里已经待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的顺眼的人,就像抚养一个孩子一样,天天浇灌,晒足了充足日照,细心养护只为了孩子慢慢长大。 除了一开始害怕白霄到后来镇定自若,再到现在偶尔能反击,甚至能看透白霄的计策,已经很不容易。 过了许久,绵绵才道:[禁书,这样一个男人……让我热血沸腾,就算我不想承认,他的确是我迄今为止见过各方面都几近完美的人,能压倒他也许才是我真正蜕变的时候。] 一个把所有人卖了,还能让人感极涕零,帮忙数钱的男人,怎么能说不完美呢? [绵绵,不得不说,你这话也让我有些沸腾了!]被白霄不断刺激成长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接下去的世界,你会以什么模样去攻略? 接下去,绵绵和白霄也理所当然的上了警车。这父子两没作奸犯科,而且也是清清白白的身份,来美洲度假,到真没什么好调查的。刚好父子两被汉尼拔邀请来赌博,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汉尼拔等人开始了银、乱派对。 这种有钱没地方花的富豪谁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白家父子是被无辜牵扯其中的,做笔录的警察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发现儿子目光迷离,父亲脸色发白但神色还算镇定,那样疯狂的场面对他们普通人来说一定很震撼吧,真可怜,还是早点放他们回去压压惊吧! 自觉发现了事情真相的警官,例行公事的问了些问题。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再正常不过,而赌城的监视器也为他们保驾护航,父子两马上被送出了警局。 被莫名其妙同情的父子都很沉默的走向停在路边低调的路虎。 “父亲,我扶你?”从头到尾,白霄强大的意志力支持着,除了面色有些虚白,其余的都正常。 但他高热的身体,和略有些虚浮的步伐都说明这个男人快到极限了,绵绵还是尽职业操守的问着。 作为医生,对病人他从来都是心软的。 “不必,马上回去。”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似乎忽略了什么,但白霄燃烧的脑子根本没有空余的智商给他思考。 身体机能燃烧殆尽,能硬撑到这里而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已经不容易, 绵绵也急了,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硬是扶着白霄上了车。 也许是再也撑不下去,男人几乎所有体重都压在绵绵身上,竟是没有想象中的重。 也许在他算计所有人的棋局之下,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活得累。 将白霄安顿在座椅上,男人已处于半昏迷状态,那双时时刻刻清明的眼睛也有些浑浊了,还在撑着不昏过去。 “父亲,撑下去,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白霄也许是听到了,只是几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在听到儿子说出“我们”两个字,冰冷的心也渐渐有了暖和的味道。 似乎又回到十几年前,那个全新依赖他的孩子白白糯糯的像只白玉包子,可爱的跟在自己身后,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心醉的笑意。 绵绵怔楞,白霄也会有这样真实的表情。 见白霄稍微好一些了,绵绵才陷入沉思中。 这一路他都在仔细梳理这个混乱却让他受益匪浅的夜晚,不得不说白霄的存在甚至比情圣们更重要,这个男人拥有比情圣们更为缜密的心思和无所顾忌的狠辣。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绵绵沉思着之后该怎么攻陷白霄,“砰!”很轻的闷哼一声。 这声音很熟悉,在哪里听过。 是消音手枪! 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比拼,他也放松警惕,但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 之前在看到车子前头坐着一个白家保镖的人后,也放下了戒心。 也许是这枪后劲有点大,竟是让车子整个微微晃动了一下。 绵绵察觉不对已经晚了,“停车!” 但车子却不停,前面开车的人是谁? 但一股细腻的血腥味打断了他所有思考。 放在座驾上的手,被温温湿湿的液体包括,从另一边座椅流淌过来。 绵绵抬手,借着街边一路飞逝而过的路灯,手指上温热的血液看上去妖娆而残忍。 当他回头,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呼吸几不可闻,而胸口一片暗色,曾是医生的直觉告诉绵绵,那是血! 刚才出警局还看上去好好的人,在路灯划过那瞬间,展现在绵绵的是一张透着死灰的脸。 “父亲!!!”绵绵惊恐的怒吼。 第74章:停止 “砰!”绵绵毫不犹豫给前面开车的人脑袋瓜子上崩了一枪,同时,拉上汽车的手刹。 刺破耳膜的刹车声延绵了一段时间,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经历的多了,又几次死里逃生,不但锻炼了绵绵的意志也让他对危机有了快速反击的习惯。 一把拉过副驾驶位上人,果然是白家的保镖,只是早已死绝了,被敌人装成了活人来蒙蔽刚刚出警局的他们,夜晚给了最好的伪装。 愤怒充斥在胸间,绵绵的眼睛狠历如狼,是谁要对白霄赶尽杀绝? 最大的得利人又是谁? 似乎太多了,谁都有可能…… 几乎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枪插回裤管,这种时刻放弃抵抗?恰好相反。 这种关键时刻,对危险的直觉往往有奇效。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给他犹豫。 他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朝座椅按了下去,如果这是白家的车,那么……果然!机关的地方是对的! 那么很可能这队人马事先干掉了白家保镖,霸占了车。 所以,白家后援部队很可能此刻在赶来的路上。 暗格弹了出来,绵绵快速拿出那只狙击枪,这过程也不过几秒钟罢了,他对着椅背一通扫射。 棉絮从椅背中显露出来,空中飘满白色的毛绒物。 后车厢的位置突然一阵倒地声,绵绵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又证实了他的猜测。 至少在上车前,他都可以确定白霄没有中枪,只有可能在车上,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有“东西”藏在椅背后面。 通过椅背向白霄射击。 暂时解除了警报,绵绵将白霄虚抱在怀里,才真正感受到在强硬外表下,这个男人有多瘦,在白展机心目中无可匹敌的强大存在此刻虚弱的像随时会断气。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绵绵甚至比正常人更容易心软,也因为心软让他一次次被钻了空子。现实一步步迫使他不得不强硬起来,他不强硬等死的就是他自己,而他不想示弱更不想死。 成长不代表他就失去了底线。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面对的都是活生生有情感的人,如何能单纯的当做游戏对象。 如果这是游戏,他只希望停留在这一世,这样的攻略他承受不起。 连绵绵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看白霄的眼神温柔中透着窒息的害怕。 害怕白霄会比前世死的还早。 那他这个罪魁祸首到底来这一世有什么意义? 绵绵没打算下车,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拖着重伤垂危的白霄出去,那可能是新一轮的轰炸,再厉害的神枪手都不会想当活靶子,还是在这种目标明显的情况下。 虽然待在车上也不安全,但至少不用移动白霄,伤势不会加重,他在等……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静悄悄的。 并不是周围没人监视,而是他们也没一击必中的把握,伏蛰在暗处寻找最好的时机。 一明一暗,白家父子在明,除了等待别无办法。 “父亲!父亲!!……”音调发颤,几乎语不成声。 这种时候,绝不能让重伤的人昏迷过去,这是常识。 白霄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耳边萦绕着儿子愤怒的低吼,也许是这声音烙印在心里太深刻,白霄勉强冲破面前浓稠黑雾般的沉重眼皮,撕开一道缝隙,总是清明的眼睛有些涣散无神。 “展……机。”声音轻的有如呢喃。 “……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一时的欣喜让所有话像是一起冲到喉咙,最终凝聚成一句自责,绵绵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千斤石压下。 艰难的从干涩的唇吐出几个字:“永远……不要自满,敌人攻击的正是你的‘没想到’” 白霄又给绵绵上了一课,即使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不忘给这个继承人灌输教育,效果却是越来越惊人,将这个一开始还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长成现在独当一面的男人。 可以说,白霄不会养孩子但却适合教孩子真实的战场。 那句话像是耗尽了白爷的生机,刚睁开的缝隙又再次阖上…… “白霄,你敢在这里死我就轮回百遍,换着花样上你!”绵绵目呲尽裂,血丝横布。 但白霄却听不到了。 唇微微抽搐,绵绵手缓缓伸向贴住颈侧动脉,不由松了一口气。 很慢,很微弱,但却还活着。 绵绵脸侧贴上白霄因发热而滚烫的脸颊,身躯止不住轻颤。 滚烫的泪悄然滑落,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道晶莹的水痕。 “活着,白霄,就算我离开,你也要给我好好活着,没有任何东西能打败你……天堂你去不了,地狱也不会收你……你这样的妖孽祸害人间就够了……” 脉搏越来越慢,几乎要没有。 绵绵的手犹如被寒霜冻住,手下的动脉,好像快没有跳动的痕迹。 停了。 时间像是停止了,世界的声音都消弭于无形。 “唰!”门被打开,白家的护卫和医生赶到。 第75章:惊雷 黑寂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犹如一颗颗冰豆敲击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作响,无边的冷意滋生出来。 绵绵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的世界安静的恍惚,只是那双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不远处气若游丝的男人,车子开得很快,几个医生围着被在担架上的白霄,停止的停跳在奋力抢救后复苏了。 但也仅仅只是复苏了,吊着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医护车的后门被打开,冷风夹着暴雨卷了进来,将所有包裹其中。 绵绵木然的下了车,看着医生将白霄的担架从车后座拉了出来,急忙送入医院急诊大门,只有在医院才有最完善的设施。 直到白霄消失在雨里,绵绵颤抖的站在原地,雨水将他的脸打的模糊不堪,衬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 其中一个医生并没有随着大部队前进,反而转头看向暴雨堆里的绵绵,踌躇后毅然走了过去。 “大少……白主……伤势过重,请做好最坏的打算!”若不是情况过于糟糕,医生是不可能说 若白主倒下了,所有留下的瘫子,不管好的坏的,都要作为继承人的大少接收。 “唔——唔唔唔!!!”话才说完,医生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发出求救的信号,双脚被突如其来的凶悍力量脱离地面。 刚刚还安安静静站着的绵绵就像被戳中要害的猛兽,冲破桎梏一般猛然暴起。 高高大大的医生被绵绵拎了起来,医生已经双眼凸出,脸色涨紫,嘴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与白霄比起来这个继承人过于黯淡,没人想到他的武力值已经这么惊人,即使留下来的白家护卫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 却没有人上前阻止,他们都可以想象绵绵的崩溃。 事实上,白霄从没受过那么重的伤,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化不开的黑雾,像是这连绵不断的暴雨。 雨滴打在他们身上,又麻又痛。 “大少,现在不是惩罚他的时候!”白瑜,是唯一敢直言的人,也因白霄的信任,他被委派照顾大少。 言下之意,白霄的手术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绵绵最后还是松开了力道,医生脱离一般跪趴在地上,咳嗽从喉咙口呼啸出来,半响才颤颤巍巍抬头,入目的是绵绵居高临下的眼神。 像是要洞穿人的犀利,“他,不可能死。” 这个画面,直到很多年后,还在医生的记忆里,那是第二个让他生不起反抗之心的男人,他似乎看到了白爷,一个真正的统治者。 年轻,强大。 午夜,暴雨间歇。 急救室门外,绵绵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沉凝如水,从拧成一股的刘海上,雨滴凝结掉落在他紧绷的握拳手背上,划开滑落在同样湿透的西裤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上的红灯在静谧昏暗的通道上显得格外刺眼。 倏然,红灯变绿。 绵绵突地站了起来,推车出来的医生在看到大少时,像是被噎住了喉咙,沉重的闭上了眼睛,双唇抖了抖,抿起了嘴角。 绵绵的动作就像卡壳的机械,一点点转方向。 病床上,是被医用床单从头到脚蒙住的人体。 绵绵的脸色犹如一尊打了石膏的雕像,惨白惨白。 他的手颤抖犹如落叶,伸手将床单一点点掀开,入目的脸让绵绵像是被榔头钉在原地。 “白——霄——”整个世界,被打碎了。 一道雷电划破夜空,猝然打落下来,新的一轮暴雨又开始了。 绵绵崩溃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下,凝结在发丝上的雨水穿过额头流淌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声音像是被沙子摩挲过,沙哑难听,脸被他捂住了,泪水却从簌簌发颤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觉得太理所应当。 等到走了,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爱他。 短短的三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理智一般。 情绪,被劈裂了,心被砸出一个个血洞,钝痛刺入心脏。 将脸缓缓贴在白霄已经死透了的脸上,青灰的脸色似乎还带着一丝生机,血腥味冲入鼻尖,这个味道像是在告诉他,面前的人只是重伤昏迷了。 突然,绵绵笑了起来,笑容仿若啼血。 整个通道上,是大少崩溃的笑声,那样子完全像是入了魔障。 不远处,白家所有护卫,颤抖的肩膀,强忍着泪,他们的神,轰然倒塌了。 信仰,没了。 将拳头塞入嘴巴里,狠狠咬着,血像是一滴滴珊瑚珠,马上从牙齿的缝隙中涌了出来,绵绵痛苦的呜出声,垮堤的泪水收了回去,比起刚才狂乱的摸样,此刻的他显得理智些许,但却更令人心痛。 “呜……” “呜……呜……” 压抑的悲鸣声,从绵绵嘴中溢出,身子却摇摇欲坠,终于跪倒在病床边。 他的手死死扣住病床上的铁架上。 死死抓着,像是最后的浮木。 而床上的人,无法再回应绵绵,再也不会睁开那双永远掌控全局的眼。 绵绵突然站了起来,疯狂的摇晃床上无法动弹的人。 “起来。”声音冷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叫你起来!” “起来!!!你不是神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永远屹立不倒吗!!!怎么可能死在这里,白霄,起来!!!求你……起来啊……” “大少,您别这样,主他要在天……一定不希望您这样!”也许是绵绵的情绪过于悲恸,白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扑了上去,拖住大少。 绵绵的世界,只有那个在病床上灰败的男人,听不到其他声音。 “大少!!” 后脖一痛,无望的黑暗袭向他,绵绵疲惫极致的身体直直的向白霄冰冷的身体倒去。 第76章:王见王 一架低调的私人飞机从美洲驶向天朝,在碧蓝的天际上滑出一道痕迹。 机窗外,是刚刚下完暴雨明媚天气,犹如棉糖一般的云朵被阳光蒸腾出漂亮的形状,太阳明媚的仿若一条条金丝线淌入眼中。 只是这雨过天晴的好天气并不能扫去白家一行人阴霾沉重的心情。 “白瑜,这个……一起带给大少吧。”白家保镖之一,白姜也是跟着白霄出生入死的,叹了口煌肴忍谔诘乃扇字啾话谠谕信躺希萘烁阻ぁ 白展机那天哀戚悲凉到极致的模样让他们都有所动容,没人怀疑当时大少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情,是白瑜最早发现白展机的不对劲,才将其打晕。 白主,您没选错人! 想到这儿,白姜眼角有些湿润。 感情上,所有人都不希望继承人是一个连亲生父亲的辞世都能无动于衷的人,即使这现象在白家并不奇怪。 不同于任何一代继承人,大少感情丰富且孝顺。 即使这是致命弱点,没人置喙什么,反而对这至纯至孝的行动感到欣慰,白主的继承人要狠辣果决,要成熟和绝顶的头脑,无疑每一代几乎都有这类似的特质,但最重要的心性呢? 白霄的离开他们没人好过,只有不断催眠自己,白主还在。 但大少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他们不能倒下,辅佐大少登上皇座才是最重要的。 白瑜低头,见冒着热气的粥,烹制焦黄的松茸,翠绿色的葱花点缀正在白粥上,一看就食指大动,想到大少昏迷中还流泪的模样,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希望大少能多少吃点。 没说什么,只是走过通道的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像是担心吵醒好不容易打下镇定剂的大少。 来到一扇机门面前,站定了会才将电子门打开。 机窗外蓝天碧云像是撒不进屋内,大少依旧没有醒来,闭目躺在一张软榻上。 苍白的脸上早没了泪痕,只是眉头紧紧蹙着,想来睡的并不安稳,看上去有些单薄瘦弱。 脚下像是被灌了铅,走的艰难。 白瑜没有儿子,但他可以想象,不论是谁有这样的儿子,都会心疼难当吧。 将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轻轻唤醒大少。 “大少,大少。” 绵绵像是从噩梦中突然被惊醒,没有尖叫没有激烈的动作,只是突然睁开的瞳孔剧烈缩了下。 一定又梦到白爷了,白瑜如是想。 并没有理会白瑜,似乎还没脱离出来,绵绵的眼神像是被黑色染料洒了一层上去,涣散而迷茫的渗人,白瑜心痛难当,这个样子比大哭大闹更让人难受,几十年没掉过泪的汉子一滴泪滑落,转头悄然擦去。 “大少,白家不能倒下,这是主的遗愿……”事实上,白霄什么都没有交代,走的太突然,但白瑜没有其他办法让绵绵更振作了。 这时,绵绵似乎才有了一些反应,无神的眼睛转了转,“爸……还在,还在!” 像是很久没说话,声音如同在砂砾上滚了一圈,最后的重复像是在强调,铿锵有力。 白瑜到底做了那么久白霄亲信,马上就懂了绵绵的意思,无疑,若是外界知道白爷离去,那么不用外人打击,仅仅是白家内部就会跳出来不少不安分的。 白霄在的时候,那些人当然不会轻举妄动,谁玩的过权术出生的白爷。 一旦不在了,树倒猢狲散,继承人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蠢蠢欲动的就倾巢而出了。 那时候,白家四分五裂,不堪设想。 “但怎么向外界解释白爷不在的事……” “谁敢?”绵绵牵起嘴角,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没什么情绪。 他白爷去哪里,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是别人能随便谈论,能随便问的吗? 答案不言而喻。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您吃点东西吧!”不自觉的,对绵绵用上敬语,似乎这位还略显稚嫩的少主真正成为了第二任白爷。 白瑜知道,不止他,包括这次所有出任务的护卫、亲信,都打从心底承认了大少。 绵绵缓缓撑了起来,拒绝白瑜的喂食行为,反而颤着手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的送入嘴里。 刚有些欣喜,大少总算好一些了,但很快,白瑜就变色了,将一旁的垃圾桶塞到大少面前。 喉咙一阵膨胀,刚勉强吞下去的粥最后冲口而出,尽数吐在垃圾桶里。 忙倒了杯水,脱力的绵绵手一颤,将水打翻在地上,也许是太难堪,蜷缩在软榻上,曲着腿将脸埋入其中,极度不安全的坐姿,低语道:“你先出去。” “嗯。”闭了闭眼,咬牙转身,这一关要大少自己过。 没想到一出去,就有不少亲卫隐晦的盯住他。 冷静如白瑜,都有点招架不住,白家这些护卫可都是真正的杀手,随着白主几十年出生入死,就算当今世界顶级雇佣兵碰到这群疯子也不会硬碰硬,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除了白霄的人,让他们那么关注,甚至神色也泄露了几分关切。 也许是那天在医院的大少,太震撼他们了。 白爷过于强大,就像白展机一直认为的,白霄是他们的信仰,是神,他们只需要听命。 但白展机不同,那是个还在成长的少主,特别是失去最重要的父亲情况下情绪严重失控,他们只是将情绪压抑下来,并不代表他们是杀人机器没感情,对白展机这样真情流露的孩子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们无声的眼神像是在询问:大少怎么样? 白瑜默默摇了摇头。 当白瑜离开,埋首的绵绵缓缓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悲戚,虽脚步有些虚浮,依旧坚定下了床,面无表情的走向机舱里的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眼眸变灰,发白,镜子里找出的人像一系列变化反射入绵绵眼睛里。 过了好一会,绵绵才虚脱的一手撑在桌子上,无声笑了出来。 这一场硬仗,真情演出。 一开始白霄心脏一度几近停止,股瓣上的攻略菊花发出灰色警告,若不是这警告声,他已经完全忘记这攻略的象征了。 当时他的确是真心愤怒,他对白霄的感情太复杂,但却真正将这个男人放入心里了,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不可能死的人死在面前。 很快白家医护人员及时抢救,白霄几乎不可察觉的心跳又一次跳动,危机解除。 一路他也完全没放过白霄任何一个表情,从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不对劲说不上来,只是直觉。 跟着担架下了车后,他在暴雨堆里思考良久,做了一个决定。 对自己进行催眠。 情圣之所以被称作情圣,因为他们刻骨铭心的爱过,只有真正懂爱的人才懂得如何获得别人的爱。 在被附身了那么多次后,不仅是情圣的能力,绵绵同时也能感受到这些灵魂体生前的感情,能在那么多狂轰滥炸的感情中不受影响的生活,绵绵的承受力非常高。 表现出真正的爱,只要催眠成功,并非不可能。 催眠自己爱上了白霄。 之后在急诊室前的表现他虽然理智上知道,但情感上却是最为真实的。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白霄。]在绵绵自我催眠期间,禁书由于思维禁锢,并不能自由对话,一下子农奴解放,憋了一肚子的话总算有宣泄口了。 [你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在赛车场被易品郭堵住了,是谁救的我] 答案呼之欲出! 是解剖大师,零。 那个易容术极其高明的男人。 [你是说那上面躺着的是白零?白霄为了让你入套,竟然会舍得让自己得力属下假扮死人?不对啊,躺那上面的人的确是死了,按理说第一次你都能认出,没道理第二次你认不出,白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禁书赶脚自己完全闹不懂,脑子像是一团被打乱的毛线。 [是别人,身形和白霄极为相似,说不定是正在做手术的医生呢?] [白霄不要命了!?这是拿命在开玩笑吧!所以他根本没受伤?]禁书有些想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躺的人是依靠白零的技术易容的,易容之所以容易被看出破绽,最重要的还是表情神态露出端倪,始终会和原主不同,但一个已死之人,如何能被察觉!] 想通了这一点,禁书又不明白了,[那你也没必要催眠自己爱上白霄吧,既然知道他其实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一开始白霄心跳微弱是怎么也装不了的,菊花的警告是最真实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他的确受了重伤,可能早在我等在外边的时候,白霄早被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白霄会放任自己生死关头,把命交给公立医院的陌生医生吗? 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入公众视野吗? 那极度掌控欲的男人,是不可能做出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这样的事情。 那么,白霄就是想向某些人透露某种消息。 当尸体被抬出来时,绵绵才确认了,白霄要让人知道的消息——他重伤不治死亡。 又一次障眼法无声无息的骗过所有人。 至于透露给谁看? 有自己这个儿子,也有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吧!? 公立医院的保密措施可不怎么好,谁都能进来,要得到消息再容易不过,如果知道白霄死了,那些伏击的人会有什么反应?潜伏在暗处的人将全部倾巢出动! 换位思考,若是身体健康,把敌人不知不觉玩死是白霄最擅长的,若在自己身体不足以掌控全局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快刀斩乱麻,一网打尽所有敌人。 这也是绵绵最终确定白霄没死却受了重伤,甚至是致命伤。 一场假死,能将暗处的人全部拍打上岸,而本来在明处的人却潜伏在暗处。 [他即使重伤,还不忘最后阴你一把!]禁书可不相信白霄目的那么单纯,他对绵绵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压抑不下去了。 [所以这才是我催眠自己的重点,你曾对我说过,在白霄面前演戏一定会被看穿,我也没那么好的演技,既然如此,如果我真的表现出他想要的——比如在被父亲的死刺激后,猛然察觉爱上父亲这种隐晦的情感,白霄知道了,会怎么样?] [会现身,你在逼他现身!你一开始就想到这么多了?]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白霄,只是在手术那么几个小时,该想的不该想的都会有点,见招拆招罢了。]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天朝!] 第77章:父爱 飞机稳稳下降在私人停机坪上,这里离白家主宅并不远。 留在飞机上的人都没有离开的动作,这种反常的行为弥漫开来,作为几十年合作的同僚,就算用猜的也大约能从同伴面无表情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大少一直没有出来,不知道要多久能振作起来。 这样的白展机是否太过软弱? 恰恰不是,若是之前的白展机这样的行为,激不起他们一点感觉。 弱者的软弱不值得同情。 但这段时间大少的表现太好了,好到让他们就像看到第二个掌控者一般,无疑这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心太软,太重视感情。 正因为在他们心中将绵绵视作同等地位的强者,才知道这样的脆弱有多珍贵。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他们多少有些不屑大少,现在看到坚强的大少就有多心疼。 以前的白展机仗着白爷的宠爱,在天朝肆无忌惮的挥霍青春,白家要交到这种人手上他们都可以提前退休了,现在的形象却是大大改观,不仅因为少年本身强悍的实力冷静的头脑和无限潜力,更因为这少年还有一颗赤子心。 这软弱更能勾起他们的辅佐新主的心。 于是齐刷刷的视线投向刚刚站起来的白瑜。 一种名为使命感的情绪涌入白瑜的胸腔,久违的信任感让他感觉自己更坚信大少在未来为白家创造新的辉煌。 以前的白瑜习惯了听命、服从,做最称职的亲信。 自从易家变故后,白瑜生活大变,在他心里自己成了累赘。虽然比大多不能活着回来的兄弟幸运很多,却只能被分配到照顾大少这样的闲职上,当然,照顾下一任家主这种任务若不是真正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被白主嘱托的。 为了不成为大少眼里的废物,他私底下努力达到大少对他的要求:将一只手当两只手用。 但这些努力以前的同伴都不知道,成了残疾人的他根本无法再也无法走入白家核心亲信队伍中,这对他而言也不失为最大的打击。 现在,这样同甘共苦的感觉,又一次降临了。 白瑜走向绵绵所在的机舱房间,口袋里刚开机的通讯器突然警报大作。 面色一紧,白瑜接通了通讯。 一道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了下来。 白瑜的脸色非常糟糕,甚至有些铁青,刚要打开电子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印入眼中的是略显憔悴却与平常无异的绵绵,那张并不英俊的脸上带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和沧桑,他已经走出阴影了。 只是眼眸流动时那哀恸的情绪依旧让白瑜有些心酸。 “大少,有一个消息……”大少会不会承受不住。 “说。”像是不会再有比父亲辞世更能刺激他的消息了,此刻的大少显得太坚强和令人不忍。 “白主……的遗体,在美洲时间今早凌晨发现不见了!”说完,见绵绵脸色没有不虞,那双慑人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如同一个黑洞,似乎什么都无所遁形。 他当然不知道,绵绵心底的想法:果然如此。 没有不见,才要奇怪! 遽然单膝下跪,这动作是白家护卫对主子最大尊敬的动作,这个男人此刻已完全将绵绵当做真正的主子了“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半响,都没有声音。 白瑜才缓缓抬头望去,只见绵绵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双唇像是合不拢,哆嗦着,眼睛紧紧闭着。 “查。”只吐了一个字。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白瑜似乎听懂了大少的意思,当夜看守的人都逃不去责任了,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绵绵快步离开,脚步坚定,像是真正的王者一般,扫视了一圈护卫,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审视的紧迫感,这压力太像一个人了。 绵绵没再说什么,走向被恭敬打开的机门,率先走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经过巨变后,他们的少主真正成长起来了。 白家,要迎来新的纪元了! 当来到住宅,绵绵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似乎在这里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来人见等到正主,迅速站起身来,恭敬的看向绵绵,态度和在美洲逮捕他们父子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糙着一口语调略显怪异的天朝语言,“大少,好久不见。” “两天,别来无恙。” 安德烈一时拿不准大少的态度,只觉得这人不愧是白爷的的继承人,天朝有句话,虎父无犬子,正是应了这个道理。 “在美洲的时候,由于职责原因,希望大少见谅。” 绵绵发现一个细节,作为一个纯正的美洲人,安德烈能说出“见谅”这样高难度的词汇,说明这个人已当卧底不少时间了。 一直以为白霄的产业只是在天朝手眼通天,也许没人想到这个男人的触角早就伸到大洋彼岸。 还没弄清楚具体情形时,绵绵觉得最好按兵不动比较好。 “恩,进去说。” 绵绵装的一路高深莫测,即使是安德烈这样的老戏骨也是看不出分毫异样。 反到觉得这样的态度才是大少应该会做的。 两人一路来到会客室。 门被白瑜尽职的带上,在这个有严密防护的地方,没人担心说话内容的高度保密性。 安德烈进门抬头就看到逆光中的绵绵,明明对方是个比他小很多岁的青年,竟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你特地赶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和我问好那么简单吧。”还是绵绵先开口了。 从怀里拿出一张迷你储存卡,上前递给绵绵,“白爷交代,若是他不在,这些文件必须今天交到您手上。” 绵绵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白霄又在打什么主意? 将卡插入电脑中,输入了自己的指纹识别,识别正确,正在进入…… 文件被解锁了,一排排文字跃上屏幕。 绵绵看得非常仔细,时间也花的漫长,即使如此,安德烈也没有出声打扰。 有些疲惫的揉着用眼过度的眼角,这份资料过于详细,甚至连一些秘辛都在其中,包含白家在天朝和天朝之外的势力,甚至将来20年来世界可能发展的形势都写在其中。 他这才知道白霄整趟美洲行的真正布局,刚出了赌场,绵绵以为那是白霄抢夺汉尼拔产业的局,顺便干掉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兄弟,原来那仅仅只是一部分,同样遭殃的还有不少早就被盯上的肥肉,连嫁祸的对象都是一个在FBI通缉榜上前三的黑色组织头目。 谁都怀疑不到白家头上。 局中局,白霄铺了多年的棋局,把所有人都掌控其中。 白霄不动手则矣,动了手却将整个美洲地下势力改朝换代。 滑了下鼠标滚轮,绵绵的眼睛死死定格在最后四个字上。 生日快乐,展机。 还有一个月,才是白展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日。 但因为这四个字,绵绵才确认,这份资料是白霄亲自打的。 当时身受重伤的白霄,是不可能事后打出这份资料的,那么这东西就是白霄安排好一切后,在事情还没发生前就笃定了这一切。 而附带在这份生日快乐的资料下,是白霄的病历报告。 肺癌中期! 病历报告的日期是距离现在四年以前,也就是那时候白霄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并在为白展机铺路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为止,他完全没看出白霄病入膏肓的模样。 曾经是医生的绵绵很清楚,癌症中期若是控制得当,患者本身身心保持愉悦的话,活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绵绵突然想到了杜冷丁,抑制痛苦的作用。 又想到白霄昏死过去前最后一句话都还是在教育成长中的绵绵。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白霄要假死,不是万不得已,这个男人怎么会出此下策。 “这份文件,是几年前交给你的,是吗?”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绵绵声音一如方才镇定,他已经能做到不论心中再惊涛骇浪,却能保持面上的冷静。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安德烈再也忍不住惊诧,这份文件一直保存在安德烈手下,没有任何人知道。 确定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绵绵肯定了一点,前世如果白展机不死,那么白家一定会交到大儿子手上,白霄蒙蔽了全世界,没有人会想到这才是白霄的目的。 他只有活得久,才能保证大儿子活的更久。 即使癌症,也会逼着自己撑下去。 撑到……白展机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 所以,前世,才会赶白展机出白家吗? 原来,这才是白霄真正的局! 就算白展机什么都不做,白霄也为他铲除了继位后所有不利因素。 这份文件正式交到白展机手上,传达了一个隐晦信息:白家正式交到白展机手上了。 现在的白展机,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 他一手捂住脸,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 绵绵这时候很羡慕,那个上辈子惨死的白展机。 一个不懂得怎么做儿子,一个不懂得怎么做父亲,若没有自己,白霄做的所有一切将永远不可能真相大白。 若白展机能够不自暴自弃,能够成熟起来,是不是这对父子的结局会不同? 白霄用事实告诉白展机,他白霄的儿子就算在世界上横着走都没关系,嚣张跋扈如何,纸醉金迷如何,纨绔不上进又如何,谁敢动? 只要白展机不是真正扶不起的阿斗,在这群白家人的辅佐下,的确能横着走了。 前世还没等到白展机接收,就接到大儿子死亡的消息,当时的白霄一定很崩溃吧! 不论白霄怎么算计人,怎么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间,但这份独一无二的礼物让绵绵的眼睛有些酸涩。 白霄的初衷,他对白展机毫无保留的宠溺。 也许,前世唯一做错的就是,就是将还不成熟的白展机丢到外面历练吧。 [绵绵……]也许是感受到绵绵低落的心情。 [我没错,对吧。]像是寻求一种肯定,想将这种羡慕的情绪摒弃,[他设计让我爱上他,我反过来设计他,有什么错,我没错……] [禁书,怎么办……我好羡慕他,好羡慕!!] 禁书当然知道绵绵羡慕的是谁,真正的白展机。 [好自私的男人,要死了还要让我爱上他,不想死后我爱上别人吗?呵呵呵呵呵……]绵绵笑的歇斯底里。 也许是这真实的感情,让禁书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不是替身,他就是你的前世。] 但禁书笃定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这个时候绵绵有些失控。 过了许久,才传来绵绵几近崩溃的声音,[封闭我所有感情,让我专心攻略!谁狠谁才能赢!] 他不想在最后时刻失守,还差一点点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绵绵,封闭了感情,你就等于有思维但没情绪的机器,你会更痛苦!] [他以为死了,我就会放过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要他死也要死在我的床上!] 绵绵的双眼迸射出冰冷的光芒,就像真正的恶魔,[我知道你有办法,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攻略下白霄。] 能将情圣的灵魂附着在自己身上,绵绵不相信禁书没办法解决这问题。 [你……]他到底教育出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出来! [封闭!别让我说第二遍!!]也许是被刺激了,此刻绵绵凶狠的完全像一头凶兽。 第78章:上位者 安德烈并不知道储存卡里是什么内容,但看绵绵的样子想来一定是很隐秘的文件。 “安德烈。”不知道等了多久,当听到这声音安德烈差点以为是错觉,原来大少还记得这里还站着一个他啊。 “您有什么吩咐?”绵绵太年轻了,安德烈始终瞧不上的,这和年纪自然是有必然联系,年龄往往代表着很多,阅历、经验、处世。这年纪再出色也只是个没碰过壁的小鬼,想狐假虎威还早!当然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总体来说他自认为还算中规中矩,不出格也没什么错处好挑出来。 他抬头望向逆光坐着的大少,一时那背影被落地窗外的夕阳照得模糊了轮廓,形成一层绒绒的光晕,总觉得大少有什么变了,却说不上来。 他没想到,会在有生之年将这个他以为的人生小插曲的午后刻在脑中。 甚至直到暮年,还记得那时大少一字一句,还有那平静的语气,似乎那真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天朝有句古话,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不是好皇子,对这句话你有什么看法?”绵绵的神情看不清,但那语气有些波澜不惊。 如果还没拿到那份资料,绵绵根本不会对安德烈多此一举,但此刻他无法拒绝,必须按照白霄的剧本演下去,甚至要比剧本做的更好,这其中有一个男人对权力的渴望和好胜心,更重要的是,而要面对别的世界时,他还缺乏历练,这正是他最需要的练手机会。 踌躇良久,还是拿不准绵绵的意思,安德烈才根据自己理解的意思试探道:“请放心,这次州长选举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呵……”像是轻蔑从鼻子里嗤了下,这种美洲人特有的盲目自信绵绵不置可否,在白霄的多年支持下还不能当上州长能有多蠢材,接下来绵绵语不惊人死不休,“想当总统吗?” “!!”安德烈的惊骇终于表现在面上,心脏狠狠跳了下。 “世界第一的男人,掌控全世界的经济命脉,所有国家元首以你马首为瞻,而你深爱的发妻,也会被全世界人民拥戴为第一夫人,这感觉想试试吗?”不管安德烈的惊诧,绵绵自顾自的诱惑道。 给女人爱情,给男人权财,给那人最需要的,才是一个上位者真正需要把控的。 也是曾经白霄一步步为白展机铺好的路,那储存卡就相当于一份家主转让书,也同样相当于教科书,教儿子如何面对各式各样的人。 白霄,是笃定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吗? 就算死了也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那么容易的,白霄,你想的美! 绵绵眼底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带着扭曲的疯狂。 只是一瞬间,又一次将所有情绪压抑了下去。 而安德烈呢,此刻他有些懵了。 这诱惑太大,哪个男人能够抵住这滔天的权势? 白爷从不给任何诱惑,因为那个男人要的只是服从,该知道的会让你知道,不该的知道的,嘴巴就给他闭成河蚌。 换了一个领导者,处世方式也会所有不同,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显然,安德烈彻底心动了。 这时才开始正式面前的人,从青年的坐姿和那自发形成的威势,完全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浮躁和稚嫩,反而透着股老辣稳重。 也许,他真的遇到一个天大的机遇了。 那握紧的双拳像是被拉紧的弹簧,绷得紧紧的,双眼沉寂了下来,狠狠盯着:“您不是在说笑?” “说笑,你以为我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说笑?”绵绵又哼了一声,这一次完全是不加掩饰的蔑视,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安德烈拎起来的心有些放下了。 他缓缓单膝跪了下来,就像之前白瑜那样,完全恭敬而臣服,“如果您真的能做到,这辈子,我安德烈道尔以及一脉所有子孙都将终身受您差遣。” 安德烈所在的道尔家族,为美洲古老贵族后裔,只是到了现代衰落,不然也不会依附在白霄这棵大树上,是的,白霄,并不是白家,但也仅仅是依附,互利互惠的关系。 这关系更像是合作,表面的驯服。 若白展机并不合格,道尔家族会马上抛弃它,寻找更强的靠山。 即使现在只是挂着贵族的头衔,还是不少经商出生的家族趋之若鹜愿意收纳他们。 这次过来,安德烈除了带来的是白霄多年前的吩咐,也是想看看继任者还值不值得他们依附,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家族不在少数,一旦白霄辞世的消息被他们知道,就会蜂拥而至。 除了白霄能让道尔家族的人弯下脊梁骨的,只有眼前这位青年了。 安德烈愿意赌,也许他们道尔家族会拨得头筹! “几年后,你会为这个决定而庆幸。这次回去好好参加选举,安心当几年州长,为四年后的总统选举做好准备。” 早就习惯了白霄这样命令的态度,乍然听到大少也是如此,安德烈适应良好,犹豫的了下才略带小心道:“那这些年,您有什么额外吩咐吗?” “该你做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绵绵从办工桌走上前,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淡定从容的就像在说一件小事。 “是!”不自觉的,变成了回答白爷时的模式,安德烈还无法阻止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直觉告诉他,继承了白爷的大少,绝非眼高手低之辈,因为白展机背后有的是白家世世代代积累的庞大产业。 道尔家族,在他有生之年恨得有机会再次跻身一流贵族吗? 直到会客室再次归于安宁,绵绵卸下了那张装[哔——]的脸,神情不复伪装的淡定从容,无神的望着远处,迷茫中透着无法排解的孤独。 走向落地窗前,细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另一半却融入屋里的昏暗中,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伸向窗外天际,手指微微弯曲,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又似乎太过遥远。 白展机,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座远离美洲海域边境的一座小岛,原本安宁的孤岛突然在半个月前警戒森严,岛屿附近形成了一层看不见的红外线镭射防御系统,再加上时不时巡逻的士兵,这俨然成了一座军事基地。 这里拥有完善的军事设备以及最先进的医疗体系,包括在这里研究癌症康复的顶尖医学权威。 但此刻,本该在研究室里的他们,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推着一张病床。 滚轮与地面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病床再次在24小时全天杀毒的通道上快速前行。 外边是阴天,透过玻璃投设进来的是冰冷的白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白的晦涩。 而医生身边跟着两位武装男人,其中一位就是绵绵猜中的解剖师白零,他们关注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的脸相当俊美,虽过了最青春朝气的年纪,却透着越发醇厚的成熟魅力,只是这张脸此刻被氧气罩遮去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他的呼吸非常缓慢,胸腔艰难的起伏告诉人们他还撑着。 似乎每一次呼气吸气都耗费了所有体力,氧气罩也不能减缓他痛苦的呼吸。 包括医生和随身的亲信,都有种难受的情绪梗在心底,他们知道,男人在努力的活下去,他们要战斗,他也会一直战斗下去。 病床推入手术室,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第12次进行手术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顽强活下去的男人能不能撑过这次,手术的难度越来越高,男人虚弱的身体已经折腾不起了,而进手术室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一开始撑了6天,后来是4天……再后来,到了刚才,只是过了短短两个小时再一次病情恶化,男人原本就受伤的胸骨因为突如其来的二次洞穿,导致胸骨碎裂,碎骨插入五脏六腑,血液倒流入肺部,让原本就不堪重负的肺部大出血。 好几次手术期间,这个男人的都几乎要撑不下去了,但他硬生生熬了过来。 他对活下去的执念让他完成了一次次不可能承受的痛苦,亲信们脸上是面无表情的沉重疲惫,他们强撑着一周没日没夜的守着,站挺得背脊像是被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暴动发狂一般。 主子,求你……一定要继续撑下去! 突然,刚上手术台上的白霄,他全身抽搐痉挛,脸色已经青灰近黑。 猛地从床上弹了些弧度又重重摔了下去,从嘴里,鼻子和耳朵也渗出一丝丝血液。 “不好,血小板下降!他快休克了!!!”异常凝血和大量出血让白霄出现失血性休克。 “棉花!” “手术刀!” “止血!” 一道道声音急的嗓子都吼哑了,他们在为白霄做最重要的紧急措施。 “医生,主……他……”护士颤抖的指着心跳检测仪,泪滴滑入口罩,那条缓慢波动的绿线一上一下,那波浪线标示着患者的心跳速度,趋近平缓。 “不,您不能放弃!!!”白零发狂的低吼。 突然想起了自己特意带上的东西,白零快速插入带来的便携式影碟机,欢快的画面呈现在屏幕上,声音也缓缓流入所有人的耳膜。 一个小小糯糯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向屏幕。 “PA~~PA,抱~~”白展机萌萌的扑了过去,画面一转,一双坚强有力的手将他接住,稳稳将宝宝挂在自己身上。 青年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温柔的微笑,“展机,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PAPA!!”还喊不清爸爸这个单词的小展机毫不犹豫的说出最重要的人。 “爸爸也最爱你,永远守护你。”像是许下永恒的承诺,男人眼底流淌着坚决和宠溺。 永远……展机。 屏幕上还在播放白展机幼年和白霄的生活片段,画面中欢快的童音交织着成年男子低沉磁性的声线,美好的恍若昨日。 心跳检测仪上,绿线不知不觉又一次强而有力的跳动起来。 刚才还陷入绝望心情的医生们,快速对了一眼,均带上了希望的神色。 ……活了! 第79章:展爷 两个月后 已到了初冬,灰蒙蒙的天气突然飘起了雪花,打在挡风玻璃上又被迅速划开,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绵绵一个人坐在车后座,他静静的望着窗外,平日里清明的眼此时像是氤氲着什么模糊不开的雾霾。 “今年的冬天,来的好早。”他的声音透着些嘶哑,眼底带着浅浅的黑青色。 白瑜坐在副驾驶位上,边时刻注意着大少,心疼快要满溢出来,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难受的发紧。 绵绵一句普通的话,像是含着深切的伤感,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少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但白瑜现在到宁愿那个样子的大少,无忧无虑,现在的大少太累了,过早失去了这个年纪的青春朝气。 “还有多久到?” “大约半小时,大少,不如您休息一下?”虽然是询问句,但白瑜已经吩咐白家司机开的慢一些。 绵绵没再说什么,像是应承下了,缓缓闭眼,整个身子陷入沙发座椅中。 暗暗舒了一口气,大少总算听劝愿意休息了。 大少眼底浮现淡淡的青黑,即使现在假寐那憔悴的脸依旧崩得紧紧的,像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自从白爷被突然袭击后,大少这整整两个月神经像是抽紧了似得随时随地不愿放松警惕。 没日没夜的工作,有时候连续两三日不间停的处理事务,在绵绵努力,现在白家的凝聚力与之前比也毫不逊色,在抢夺了美洲的财富势力后,白家暂时还没有大动作,现在是整合的时候,至于天朝那些有异心的现在也按兵不动,在拿不准白爷的去向谁也不敢动大少,而一批以大少为核心的亲信也渐渐聚拢在一起,至于前几个月一直拿白家开筛的政府也被一座吉利岛堵上了嘴巴,而后又马不停蹄的谈了几笔大生意。 但这些成功却没有从大少脸上看出丝毫喜悦,似乎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一样,明明不用那么辛苦却不知疲倦的赶场,但白瑜知道,这是大少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 偏偏白瑜不能告诉大少事情的真相,早在一个多月前,从白家私人岛屿的信号器就传来了白爷平安度过危险期的消息,但这条消息却必须向大少隐瞒。 白爷在想什么,他大约能猜到,无非是锻炼大少,玉不琢不成器,大少无疑是良材美玉,这样的大少竟然在以前被称为A市十大害群之马,那A市所有的二代们都可以早点洗洗回家睡了。 不过大少再优秀,还是需要长辈在,白爷你怎么能忍心。 到底白爷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样出现在人前会被人传成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道理他都心知肚明,但看着这样的白展机,他好几次都想直接告诉大少算了。 白爷,您怎么忍心? 易家,曾经那座金碧辉煌的老宅已经成了过去,现在易家一家大小都搬来了临时住所。 就算是临时的,也是相当体面气派,该有的一样不少,只是今天却有些特别,大门外的花园长廊被一条黑色的地毯铺成,过道两旁是一排排花圈。 突然飘来的雪花,为这悲凉的气氛添了几分萧索。 宾客们不论是和易家熟的,不熟的,面上都带着些许哀戚走入灵堂,拿着侍从给的菊花向被菊花围城的巨大人像鞠上三躬。 而灵堂下方,站着易家这段时间军方新兴人物易品郭,他穿着一身白色军装,脸上绷得像是雕像,俊美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玩世不恭,严肃的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短短几个月,这个以前在人印象中的大男孩,蜕变了。 “请节哀。”这话千篇一律,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这是灵堂又不是宴会,可以胡乱攀谈。 虽然嘴中说着节哀,但这人心中却不得不感慨易家的好运气,这易老太爷好死不死刚好凑在这个时候去了。 本来易家已经快被众家联合推翻了,但易家也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将替罪羔羊余池洋推了出来,这样一来到是解决了危机,但因为当时爆炸死了不少人物,始作俑者就算死了,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是易家走投无路的办法。 从顶级豪门到现在连二流世家都要保不住,也只是瞬息之间,在天朝,这样的更替换代也并不稀奇。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易老太爷的由于心肌梗塞,突然病逝的消息,想来这也是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这样连番打击,易老太爷这样几十年站在至高点的人又怎么承受的住。 本来,这样一个擎天柱离开,易家应该更加离散人心了,但却恰恰相反,易老是开国将领之一,一生为国家鞠躬尽瘁,忠国之士,这样一位老人去世,让原本沉默的政府突然行动起来,将易家团团护了起来。 政党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是这种时候还放任易家自生自灭,岂不是寒了那群开国功臣的心。 这也算是意外中的庆幸,至少易家保住了二流世家的地位。 “感谢您来参加。”易品郭淡淡的看着来人,鞠躬回礼,遮去他冰冷的眼底。 “听说你才刚刚进入军中,就表现突出,不但发现了几个间谍,并救了首长,真是将门虎子啊!”看易品郭眉宇间的成熟,来人也发现现在的易家就算出了那样的乱子,依旧不能小觑,红二代红三代都是有出息的,特别是这第三代,又是嫡子,看国家的态度,易家是落寞不了的,还是趁早打好关系,同时也庆幸之前没有落井下石。 心里一些小九九也活络起来,易品郭才20来岁,现在前途无量,不知道自家闺女有没有戏,来参加的宾客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别样的心思,但易品郭只是冷淡不失礼的转移话题。 “品郭,你父亲让你来一下。”身后传来易品郭二叔的声音。 易太子点了点头,对正在搭话的来人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开。 主要角色离开,来吊念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易家专门用来会客的大堂中,这里能看到前来易家的人,也能看到灵堂,正是视野很好。 有人的地方,就是流言的散播地。 “这易品郭以前看着不着调,现在看起来到是个可造之材。” “何止,听说军区总首长对他格外器重,甚至首长千金对他也是特别亲睐,就等着他练资历,加上易家原本在军中的威望,超过易中校是迟早的事情。”易拉贯是老实人,在军中中规中矩的,有功有过,几十年下来也只是平平稳稳升到中校,在易家这样的背景下,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再说不过去,奈何人家有个好儿子啊!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很快就能喝到易品郭的喜酒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变故让人成长,谁能想到曾近的A市纨绔子弟能成为现在的栋梁……” “说到纨绔子,我就想到了另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后生可畏啊!” “你说的那位,不会是白家的……”也许是提到了重点人物,插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刻意压低了声音。 有些人,即使谈论,也不是能正大光明的。 “现在要叫展爷了!”提醒道。 “展爷??他这点年纪,这称呼他消受的起?”不以为然,简直难以置信。 “嘘,你嫌命太长?” “那是你不晓得他年纪虽不大,但却继承了乃父之风,手段老辣的狠!” “你消息是有多落后,出去好好打听打听。听说两个多月前,道上有消息,白家在美洲吃了大亏,好像还被当地警方力量介入,花了很大代价才从美洲逃回天朝,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白家可不好过,手上好几条生财路子都被政府掐断了,损失巨大,估计实在没办法才去美洲找出路,不少人以为白家会成为第二个易家,等着白展机回国,动作就大了,……但没想到,……” “你们别说了,人……来了!” 他们凑一块儿分享消息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停下看向大门外停下的黑色轿车,车门被保镖躬身打开,一把黑色雨伞遮在车门上。 从车上下来一位青年男子,长相并不算出众,清瘦的身形却将一身黑色西服穿的极具凤仪,特别是一双无波动的眼,宛若实质的扫了四周一眼,男子面无表情的迈开步伐,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健,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浮躁。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有多少属实,但看到他就像看到那个男人,太像了!”若这样的人也叫纨绔子弟,那些栋梁都是怎么出来的?完美逆袭?完爆? 那个男人——白霄。 “听说白爷早就放手,现在在某个度假区养老,说是将家中事务交给大儿子处理,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白家现在做主的就是这位——展爷。” “为什么不叫白爷?” “听说,白展机坚持白家只有一个人能叫白爷。” “白家的主事人,年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是白家。你说爷这称呼他消受不消受的起?” 刚刚回话的青年男子,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发现,那个他们讨论的男子,像是无意识的向他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再平常不过,但他觉得,那人一定知道他们在讨论他! 第80章:命运 当易品郭来到中庭,只见易中校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正燃烧着的烟,从来严以律己的中校秉持着烟酒不沾的习惯,突然打破戒律显然是异常现象。 自从老太爷过世,父子两还没有单独见过面,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父亲,您喊我来?”易品郭首先打破了沉默。 易拉贯深深望着面前英俊挺拔的儿子,易品郭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五官硬挺阳刚,原本就风流倜傥,去了军中历练带着一股硬气和严肃,比以前的气质可谓天翻地覆的变化,却更为迷人了,也难怪首长千金安盈非君不嫁了。 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皮鞋在地上黏了两下,沉重的开口:“品郭,你实话告诉我,爷爷……爷爷他是不是你害死的?” 老太爷死的太蹊跷,当时自己又在处理爆炸的烂摊子,直到家里传来噩耗他才赶回家中,事后了解了过程后,易中校才发现了惊人的可能,这发现让他寝食难安,考虑再三,才来向儿子确认。 “您在开什么玩笑,爷爷是我的亲爷爷,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人?”易品郭短暂的错愕,随即难以置信的反问,似乎对方在说什么荒唐的话。 “你爷爷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发生了那事后瘫痪在床,但至少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只要没有太大的刺激就不会有事,他绝对不会……他最后一个见的却是你!” 闭了闭眼,易拉贯才艰难的吐出话,“你对爷爷说了什么?” “就凭这个就怀疑我未免太武断了吧,我……” “品郭,你是我儿子,说没说谎我看的很清楚。”最后断了易品郭想说的话。 低垂眼帘,易品郭透着痛苦,“我没害爷爷,只是……他发现我对展机的感情,除非我放弃,不然就要刺杀展机,我……无法放弃。” “你就因为这个刺激了爷爷???”虽然原本只是怀疑,但当儿子真正承认的时候,易品郭的怒火像是要爆炸了,他疯狂冲向儿子,一拳奏向易品郭,“你还是不是人,他是你爷爷!!一个外人有你爷爷重要吗?” 再次被打的倒在地上,易品郭并没有还手。 易拉贯眼睛赤红,像是一只冲冠的狮子。 “等我发现的时候,爷爷已经……”吐出一丝血,在白色的军装上格外刺目,易品郭满目哀伤,声音沙哑,“我没想到……” “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这个……你这个……”眼前这个被魔鬼附体的男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儿子?那是有血肉亲情的亲人啊!一个男人再重要比得上自己的亲人吗? 好像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儿子,而是沙包,招招往死里打,不是之前那样只是皮外伤,这次是真正的将人当生死仇敌了。 易中校打疯了,原本宛若雪花般白净硬挺的军装被揉捏的像是梅干菜,身上被打的多处骨折,但易品郭只感到自己的心早就冷了,冷的谁也温暖不了他了。 那天,丢下白展机自己逃回家的时候,他就发誓过,再也不放手,不论是谁都不能让他再放弃白展机。 但他从没想过,会害死爷爷! “唔!”不属于易品郭的柔美声音。就在易品郭以为就会被这么打死的时候,身上被什么扑了上来,帮他挡去了疯狂毒打。 柔软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将易品郭牢牢的护着,一滴泪水滴落在易品郭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 安盈转头,满溢的泪水滑落脸庞,坚决的望向易拉贯。 “安盈,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安盈,军区总首长的千金,深受各区领导器重,暗恋易太子十年,由于容貌欠缺一直很自卑,直到易家变故才突然抛开一切顾虑,开始对易品郭展开追求。 “您要打,就连我一起吧。”说着,她死死扑在易品郭身上。 易拉贯举起手,气的全身发抖,最后还是颓败的放下,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儿子,易家……也承受不起你这样的子孙。” 命运的轨道,在一系列变故后,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结果。 不同的原因,相同的残局。 易中校离开,安盈才将易品郭小心翼翼的拉了起来,“疼吗?” 易品郭抬眼望着这个虽然不美丽,却格外坚强的女子,“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我认为值得,就值得。”含泪坚强的微笑,让易品郭一瞬间像是看到了白展机的影子。 下一瞬,就回过神,推开安盈,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但背脊依旧挺着直直的,像是不再有什么能打倒他。 他不会再拿影子去代替本尊了,那伤害了所有人也侮辱了自己的感情,“安盈,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走远了的易品郭没有听到,女子痴望的眼神和嘴中呢喃的话,“我知道……” …… 易家不再是曾今的巨擎,来吊念的来客档次也是层次不齐。 世上没有长盛不衰的家族,但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连易家这样以前需要仰视的家族也有这日暮西山的景象,他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家族就能扶摇直上? 当白家人出现,让整个追悼会掀起一小阵骚动。 自从易家出事到现在,作为曾经的盟友一直没有表态,但看这沉默做派显然是要划清界限了。 不乏有人在看热闹,看着易家要怎么应对,白家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就算是现在还没正式继位的小白爷单单看这气度也不容小觑,根本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辈。 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白爷最器重的儿子肯定是人中龙凤,没人怀疑这一点。 今天就是不来又能如何,但偏偏当所有人以为白家不会来人,却来了,那说明什么? 说明有好戏看了! 一双双眼睛唰唰唰的一致看过来。 这是白家自那事件后第一次在公共场所露面,关注度空前的高。不管是好奇的,打量的……各种各样的眼神都落在打头走来的青年身上。 冷风卷着雪花吹向走在地毯中央的青年,再多的视线也影响不到他,目不斜视走向灵堂,开玩笑,他可是承受过白霄狂风暴雨的男人,怎么会连这点毛毛细雨的关注都受不住。 心底虽然默默吐糟了圈,但面上却是冷淡的连眼神也没有丝毫改变,冷漠稳重。 即使有专人打伞,还是有几片落在绵绵身上,显得冷清寂缪。 接过侍从恭敬递来的菊花,没有敷衍,实打实的拜过老人的相片。 相片中慈眉善目的老人,曾经还有一面之缘,即使不熟,绵绵的悲戚也没有丝毫伪装,一个生命的离开没有值得开心的。 特别是,在前世,易老不该在这个时候去世。 向家属区鞠躬,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到是那动作有种说不出的雅致,这雅致却没人敢小看,要知道白爷从来都是优雅的,但骨子里却是杀伐果断的,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戏的人这么坚信着。 绵绵转身迈步走向大门方向,刚出了灵堂随身来的保镖也为他们尊敬又喜欢的大少撑开了伞。 这要离开的节奏是肿么回事!( ⊙o⊙) 等等,这就完了? 众望所归的冲突呢,白展机不是过来算账的吗,怎么那么轻易的就走了呢?要不要上去提醒下小白爷他还忘了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绵绵离开的步伐。 “展机,等一下……” 绵绵回头,冰冷的面容即使看到有些不修边幅的易品郭,也依旧很平静,那双眼睛就像是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黑的不见底。 易品郭双拳攥的死死的,几乎嵌入拳头里,说的话却仿佛是哀求,“你原谅我了吗?”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有眼前的人,我再也不会丢开。 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 没人听得懂,易品郭是什么意思。 但这不影响人们的发散性思维,易公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白爷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中,那个心比天高,似乎体内住着一尊永不低头高傲灵魂的易品郭,他这么直直的跪了下来。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只有多月见不到,却在刚刚看到就要毫不留恋离开的人身上,这些日子他深受良心和感情的双重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军队非人的操练中过下来的,他只知道他要变强,强到能够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这一刻,尊严已经不重要了。 他就像前世将白展机毁掉名誉毁掉一切一样破釜沉舟,但绵绵不是白展机,他也不想承担这份沉重的感情。 望向灵堂中间,那张易老太爷慈祥的脸。 “你站起来,不要堕了老太爷的威名。”这是他对那位为国家鞠躬尽瘁的老人敬意,这样无私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尊敬。 似乎感受到绵绵的软化,易品郭依言,站了起来。 但下一刻,那话就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般,生生将血肉剥离开一半。 “在你背叛我逃开的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画上句号了。”即使这背叛是不得已,那也是背叛。 突然涌上来的黑暗让易品郭眼前发黑,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男子离开的背影,似乎要与风雪融为一体。 第81章:计成 关上的车门将人们的视线隔绝,那双希望的眼神始终都没等到绵绵回头,白家人就这样出现不到几分钟就绝尘而去,但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回主宅。”绵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缓缓挤出几个字,闭眼不再注意那个倒在灵堂的男人。 他的目标只有白霄,他要杜绝所有后患,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似乎车内的暖气也无法驱散沉重的心情,脑袋深深埋入双臂之间。 白家主宅,一个遥远又熟悉的词,从第一天和白霄见面开始,那似乎就是绵绵在这个世界的家。 整整两个月,绵绵都没有再回过主宅而选择其他住处,白家成了白展机的禁地,那个地方充满了白霄的气息,一踏入就能万劫不复一般。 这是第一次,大少主动开口要求回去。 车子稳稳在白家门口停下,护卫快速下车,就要将伞遮在大少头上,却被挥退,绵绵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宅子,像是一座雕像被钉在原地。 才一会儿,肩上和头顶积下一层薄薄雪花,一双手将雪花轻轻掸去,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风衣披在大少肩上,“大少,我们进去吧。” 看似晶莹的雪花在狂风中成了利器,如利刃一般扑向绵绵,他的睫毛上沾着一层雪花,远远看去就像是折断的白色羽翼。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父亲赌气,跑出了门口,就是在这里摔倒的,当时也是这么大的雪,冷的要把我冻僵了。”像是没听到白瑜的劝慰,绵绵似乎陷入记忆中 ,氤氲的思绪相似飘到遥远的另一端,“我没哭,自己站了起来,直到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才开始哇哇大哭……” 也许是想起了当时情景,绵绵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意,就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大少记性真好,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得。”白瑜苦笑的接话,却显得苍白无力。 “是我在去易家的路上梦到的,原来,那时候的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哭就要在信任的人面前,不然这眼泪没人会心疼……”似乎是说不下去,哽咽着将剩下的话 吞了回去。 气氛压抑,司机和护卫都下了车,他们默默望着大少脆弱的样子,原来大少只是将最深沉的伤痛压在心头,他从来没走出白爷辞世的阴霾中,所有的坚强只是他 伪装的太好。 他们的心因为绵绵的话,如同被一根细小的针扎到,绵长的疼丝丝钻入血肉。 大少背对着他们,那颤抖的肩像是在极力忍耐。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天幕渐渐暗沉下来,大雪却没有停歇的迹象,大少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雪堆里,谁上前劝阻都被大少冰冷的眼神给退了回来。 绵绵没有再迈开一步,衣服上的刚刚被揩去,就又附上一层新的雪,那背影看上去孤独强硬,让人生不出违抗的心思。 大少的鞋子早就深深陷入雪堆中,已在原地形成了形状,密密实实的包裹着绵绵,就像要把他掩埋其中。 这段时间,白瑜没有离开一步,他知道大少心里痛苦需要宣泄,却没想到大少还在不间断的折腾自己,这么下去白爷好了,大少就要倒了! 不能再任大少这么自我折磨了,白瑜就要强硬拉上大少的时候,似乎也没用多少力气,面前的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像是早就被冻僵了身体。 他的身体被眼疾手快的白瑜接了过去,将大少整一个裹到自己怀里,好冷!冷的像是冰砖。 跃入眼帘的是大少已呈现黑青色脸,直直的眼神空洞而让人心酸,宛若干枯了的井,连眼泪都是奢侈,白瑜就像是被绞住了心脏般,这一刻他不想再隐瞒了。 “大少,其实白爷他……”才说了一半,就被护卫阻止了,开玩笑,在白家没有人会违背白爷的命令!谁也不能! 白瑜完全不受影响,他不想再忍了,这个隐瞒的秘密在大少面前显得太残忍。这两个月他感到自己的良心受着煎熬,这一刻,他的良心崩溃了,再瞒下去,他还 是人吗? 他没有白爷的考量,也没有白爷的深谋远虑,他只知道,大少这样的拳拳赤子之心不能再被欺瞒践踏了。 “白爷他其实还活着!!” 一说完,压抑了许久的包袱总算卸了下来。 绵绵僵在白瑜怀里,呆滞的望着对方,似乎根本没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一直瞒着您,请您相信我,白爷他真的……” 似乎是刺激太大了,绵绵僵硬想要抬手,却发现因为站的太久,手脚早就麻痹了,就像上绣的机械一般僵硬,动作是那么可笑,黑漆漆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浸泡在 水银里一般,如黑曜石一般耀眼,但下一刻又沉寂下来,“我亲眼看到父亲的遗体……白瑜,这个安慰一点都不好笑。” “大少,我这就带您去见白爷!” [绵绵,你成功了!]禁书兴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情圣们都快成摆设了,你靠自己的演技都能骗过他们,这两个月的苦肉计果然没白演,他们主动要求带你去见白霄了,你的计谋成功了!] [……] [……] [绵绵,你怎么了?] 绵绵却没有再回答禁书,他眼底的悲伤并不作伪。 到最后一刻他都会演下去,最高明的欺骗是让人到死都生活在他编制的谎言中。 只要谎言一天没戳穿,被欺骗的人就会幸福下去。 若禁书能感受绵绵心底真正的想法,也会感慨,绵绵即使表面上看上去计谋百出,强大到即使没有情圣们也能独当一面,但他骨子里的人性却一直没变,他有他的底线和他的坚持。 一切就要结束了。 但他却开心不起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没有错,对不对? 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 这是一座美丽的小岛,浪花拍卷着冲上沙滩,棕榈树和热带植物错落在海岸边,怎一幅宁静的画面。 如若不是定期巡逻的士兵,和潜伏在海港附近的小型船舰,这里俨然就像是私人度假胜地。 门被轻轻打开,风将白色纱制的窗帘卷起,屋内传来海风咸湿的味道,地板被西落的阳光晕染成橘黄色,带着金属质感的医疗仪器摆放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病 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着,继续温暖的光线也不能让他俊美的脸少一些冷硬,冰冷的就像什么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从他平稳起伏的的胸膛能够确定,男人还 活着。 也许是感到有人靠近,男人若有所觉,他缓缓睁开眼, 了然的眼睛从容不迫的看向来人,任何时候,他都是冷静的,像一个操控者一般俯瞰所有人,即使是刚刚大病初愈,也没有一丝柔弱。 “怎么这样的眼神望着我,零。”男人绷紧的唇角浅浅牵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弧度。 “……”白零无声的低下头,白爷不会想看到他们的难过,因为那是对这个男人的侮辱。 “我还剩多久的时间?” “……最多半年。”白零艰难的开口说出一个数字。 “半年,够了。”足够他为展机将所有障碍扫除。 男人的眼神飘渺的望着窗外,天空被映照的通红,晚霞像是被洒上了金粉,不灼人却也不柔和。 “展机,也长大了啊!”白霄感慨道,声音与冷硬的表情截然不同,温柔中潜藏着缱绻。 “主子,这个……是那天,医院走道上的监控机记录到的画面。”白零说着,眼神却是不自觉软了下来,他觉得这个有必要给白爷看,据白瑜等人上报,大少在 这两个月期间几近崩溃了。 他们也同样希望,白爷能够收回成命,不然大少真的太可怜了。 虽然大少很优秀,就算白爷不在,也没让白家出大乱子,但这拔苗助长的法子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白霄看着那卷带子,他本来就做了完全的准备,甚至将所有对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样能让展机更在乎他,是意外之喜不是吗? 示意白零将视频插入病床对面挂在墙上的小型屏幕上,画面一暗,就看到一个青年默默坐在昏暗的过道上。 青年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周围的暗沉气氛似乎将他带入更为绝望的环境中,让见到的不禁心酸,想将他好好抱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灯转绿,青年像是有感应似地,几乎是马上站了起来,足可见青年冷静的外表下是一颗火热的心。 接下去,当看到被蒙着布抬出来的人后,青年似乎崩溃了,他疯狂的模样让白霄一怔。 “将画面倒回去。”白霄的语气不稳,似乎带着急促。 然后,一个画面停格了,那是大少一瞬间仰面强忍痛苦的模样在静态画面中显得更为悲戚。 但白零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白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白霄能感觉到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被充盈的涨涨酸酸的,展机他难道也…… “啪”画面被突然关上,白霄的脸上竟然带着奇异的祥和。 这样的白爷看上去就仿佛只是一个俊美淡漠的男人,而不是道上叱咤风云的教父。 即使是白爷,在最重要的儿子那里看到了真实的关心,也会感到欣慰吧。 “白爷,您的消息大少还不知道……”言下之意,您看大少那么可怜,就别折磨他了吧!让我赶紧把您正在康复的消息传回去吧! “展机要学会自己站起来,而不是靠我。”白霄淡淡的说着,只是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弧度。 白爷,您以为我看不出,您开心疯了吗! 这么折磨大少让您很有成就感吗!! 但白霄做出的决定,他们只能也只会服从。 半响,白零才抽出了一份文件。 “主子,有一样东西,我想有必要给您过目。”将文件递给白霄。 白霄本是平静的扫了几眼,但就这几眼,他原本冷漠的表情变得更加紧绷,捏着文件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最后竟是将文件一把扔在地上,一片片纸飘散在床边各处,一阵风将纸张卷的更远。 “孽子!孽子!!”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足见白霄真正被气到了。 过了而立之年的白爷,任何时候都是冷静从容的,就算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意料,所表现出来的也会是大气从容的气度,白爷并不是万能的,总会有这样的那样的意外,他要做的是在意外发生后,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今次能这么情绪外露,显然是被气狠了。 那张躺在地上的纸上文字只有几排,只有几张放大的照片跃然其上。 照片上的人有一双上挑的单眼皮,拉长的眼角带着一股阴沉,五官不算多好,但整体给人感觉有些阴险狡诈,这副模样却是活生生的白展机翻版,几乎一摸一样!! 而照片下方一排字:白言郞,于多月前,在XXX医院做了整形手术,手术要求:和白展机一摸一样。 任哪个父亲,看到这样的手足相残,甚至不惜以自身为赌注的事情来争夺,都会生气,更妄论白言郞私生子的身份,他要打扮成白展机的模样是为了什么目的? 而白展机本人还在,竟然妄想代替本尊!! 白零将文件一一捡了起来,“主子,三少他我们该如何处置?” “白家只有一个少爷。”白霄承认的只有白展机,没有二少更没有所谓的三少。 白霄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眉宇间再不见戾气,只是那眼角似韵着一层狠历,“白廉桦,最近如何?” 突然,转移了话题。 两个月时间,足够白霄揪出让他险些丧命的幕后黑手,而这背后之人也终于浮出水面。 白廉桦,他最不想承认的血脉。 而就偏偏是这个聪明过了头的儿子,让他整整栽了两次! 而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人,那么大的人脉和势力,竟然全是靠白霄母亲遗留的力量。 白霄再强大,也不会想到生前恨毒了自己的母亲在死后也没放过他的打算。 白母设下那么长久的局,只等着白廉桦长大,将白霄推翻。 但白家是白展机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是白霄多年的谋划,半辈子的坚持。 “经过我们的医生诊断,白廉桦已经彻底疯了,他身边有个叫木玉叶的人一直在为他办事,现在对我们提出的要求是,愿意把白廉桦所拥有的一切交给我们,只要我们能放过二少,他会带着二少永远离开我们的视线。”白零想到一开始找到二少的老巢时的景象,就有点不寒而栗。 不知道二少是怎么了,口中却发疯的叫着大少的名字,有时候激动起来会咬人。 为了防止二少突然发疯,那个叫木玉叶的少年只能将人绑了起来。 而那个少年,手臂上甚至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显然是活生生咬下来的。 就算白零手下解剖的尸体不少,但那都是尸体,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也有些不忍。 最后白家医生诊断,二少由于体内被摄入过量的药剂,思绪紊乱,药物破坏了他脑部神经结构。 “白零,我教过你很多次,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见到的,听到的,任何时候都要用脑子去想。”白霄的眼眸是大片的漠然。 “您的意思是,二少是装出来的?” “他不是想见展机吗,把白言郞带到他面前吧。” 白爷,您好狠! 当一个“白展机”站在二少面前,他会如何应对? 忽然,白零的通讯器发出了红色警报,是有外人进入这座岛了! 打开通讯器,声音似乎能贯穿这间屋子。 “大少……白瑜带着大少来了!” 第82章:结束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岛上的士兵们第一时间做好战斗准备,即使这架直升机隶属白家也没有一丝一毫懈怠。 在这里,白爷的命令的等于一切,他是这座岛的主宰者。 一切可疑物,都是他们攻击的目标。 直升机才刚刚在海滩上降落,卷起了一圈细沙,将赶来的大少等人衬得越发风尘仆仆。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欢迎,而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士兵们表情肃穆,“大少,请您马上离开,没有主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踏入这里。” 在白爷重伤初愈,封锁消息的现在,一个理应被瞒在鼓里的继承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绵绵对他们的警惕和敌意能理解。 但白瑜等人却是不爽了,那是什么眼神,他们难道以为大少要对白爷不利? 事实上,白瑜想的已经很温和了。 这些士兵甚至觉得,大少这是迫不及待来篡位了。 “大少只是来看主子的!”白瑜也不是好欺负的,欺身挡在绵绵面前,这段时间和大少的相处,让他真正将大少当做主子看待,怎么能忍受他们对大少的蔑视和驱逐。 “如果大少5分钟之内不离开,就不要怪我们了!”士兵对白瑜的话置若罔闻,毫不犹豫的下了最后通牒,若对方不是白霄的儿子,他们早就用重型武器了好吗? 士兵们自认已经够温和了,白霄重伤期间,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作为最优秀的士兵,他们不能允许任何突发状况。 但这些尽职的士兵却不知道,在海滩上的这一幕冲突全被卫星将动态画面传到一个房间里,某个男人尽收眼底。 男人只是含笑的望着实时转播,却没有一丝一毫为儿子解决的意向。 只是从来无波澜的眼眸却含着快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从来没体会过感情的男人,第一次都用在儿子身上,而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自己重视的人对他的在乎,那感觉很……幸福! 绵绵抬头,担忧的眼神投注在不远处的岛上基地,夕阳如橙红流火倾倒下来,将整个海岸烘托在火红光芒中,站身其中的大少似有种动人心魄的气势。 他默默收回目光,示意白瑜让开,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懦弱男人了。 白瑜有些惊慌的回望,像是在自责自作主张将大少带来这里。 但马上,白瑜觉得自己的心被治愈了,暖黄的光芒下,大少笑的像是在安慰一般。 白瑜年纪也不小了,他早就把绵绵当成自己的孩子似地,一时又是欣慰又是满足。 大少,太惹人疼了。 也许是情圣们的关系,对人的感情特别敏感,绵绵对于善意和恶意分的很清楚,白瑜对他的真心,他自然也以真心回报。 安抚下白瑜,才平静却不容违逆的问向打头的士兵,看上去从容不迫,微颤的尾音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和希翼,“父亲……父亲他没事吗?” “白爷很好。”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炫丽的晚霞似反射出绵绵仰头缩回去的泪雾。 本来士兵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大少放弃,没想到大少下一刻就吩咐随身而来的护卫打道回府,“我们这便回去吧。” 仿佛接收到护卫们的疑惑,绵绵牵起释然的笑意,宛若放下心头最重要的事,“父亲没事就好。” 一句实话,让原本就一心向着他的白瑜等人越发坚定保护大少到底。 看到没有?这才叫气度!被你们这么误会污蔑,我们大少还是这么有涵养! 鄙夷的视线让士兵们感到很奇异,同为白家护卫,虽职责不同,但所受的极限训练大同小异,与其说他们是人,还不如说他们是会移动的武器库,一件武器是不需要情绪的。但这群被大少带来的护卫却似乎……更加情绪化? 大少是怎么办到的? 这和白爷的命令无关,他们发自内心想要保护这个有情有义的青年,直到青年成为第二个白爷。 士兵们面面相觑,仿佛大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来确认白爷还活着的消息一般,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并不是每个家庭每个人都是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至少白家还有这份真实在。 而此刻,绵绵已经利落的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为首士兵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似乎对着说了几句。 马上叫住了正要登机的大少,“大少,白爷请您进去。” 没人发现,绵绵低头一刹那,眼底闪过的了然。 白霄,人们心中的神,最接近完美的男人,终于彻底沦陷在绵绵精心布置的蛛网中。本为猎人,却成了猎物。 为了让这次万无一失,绵绵做了充分准备,包括提前将自己进行催眠。 只是直到此刻,绵绵才意识到,白霄不是输在他的催眠术上,而是一颗爱儿子的心。 父爱……以及禁忌之爱。 白霄的有心对绵绵的无心,即使是白爷也不可能拥有足够的理智。 也许是一行人都想见到白霄的焦急,途中那几分钟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病房门没多久再一次被人打开,一反刚才的疾步,大少像是彻底冷静下来了,愣神的站在门外,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底交杂着惊喜和慌乱还有庆幸。 白霄的视线也实实在在的落在儿子身上,两父子都没有说话,眼神默默注视着对方,视线在空中牢牢霸主对方所有注意力。 白霄的冷硬也消融了些,望着儿子的眼神充满无尽宠溺,他招手让绵绵过来,就像一个普通父亲会做的那样。 白展机一动不动,似乎还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白霄这么外露的特殊对待,耳朵也通红了,难得羞赧的样子竟说不出的可爱。 而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知情识趣的离开,将房间留给差点阴阳相隔的父子两。 没了外人,绵绵总算迈开了步子,走的有些不稳,却极力保持平静,当来到白霄床前,像是要将多月来的恐慌和无助发泄出来,要哭不哭的表情将白霄轻轻拥在怀里,不含任何杂念的拥抱,只有脉脉温情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现在儿子嚣张跋扈的印象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儿子成熟稳重的表现,也正因如此,当看到儿子突然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还有环着他身体的颤抖,白霄竟没有推开,心也泛着酸,第一次有些后悔之前假死的安排。 虽是下下策,却是当时最恰当的安排了。 白霄一手轻拍着绵绵的背,手上的触感却是儿子快脱了型的背脊,从手下的报告中只知道展机这两个月日以继夜的工作,劳累过度,但没想到竟然瘦到这个地步,心中不由有些温怒。 但出口的话却依旧是教育,要白霄说什么温情的安慰,显然是不可能的。 “多大的年纪了,还毛毛躁躁的,没断奶?!这样子以后怎么统领白家?”虽是责骂,语气却异常温柔。 白霄是真正将儿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作为父亲看到向来坚强的儿子儒慕之情自然是贴慰的,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更多的是心痛孩子这么糟蹋身子。 展机,没有让他失望。 绵绵却不语,一弯身,避开白霄的受伤要害,整个脑袋都埋入白霄的颈项间。 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般,低喃着:“爸……” 爸,这个对父子两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词,白展机有多久没喊出口了。 这么多年来越来越淡漠的父子情,似乎又回来了。 想来自己的“死讯”真的把孩子给刺激狠了。 “嗯。”轻应了声,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能这么贴近自己,也没人对自己真心过,白霄还不太习惯,没将绵绵拉开已经算很克制了,板着脸轻斥,“好了,已经成年了,这么哭哭啼啼的平白让人笑话,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 也许是感觉到白霄话语中的冷意,绵绵马上收回外放的情绪,将白霄放开了些,但双手依旧环着白爷劲瘦的腰,隔着病服手下的肌理依旧带着强劲的爆发力,让人想狠狠将这个男人压在身下,“爸,把所有人都遣走吧,我来照顾你。” 白霄一愣,显然没想到绵绵提出这样的要求。 也许是看到白霄眼里的不信任,绵绵也知道真正的白展机根本不懂怎么照顾病人,但问题是他会啊,做饭有情圣帮忙,平时的护理还是打针换药作为医生的他都会! 白爷不语,只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当做绵绵在耍脾气,在做父亲的眼里,孩子长得再大,表现的再成熟,也还是自己一把手拉拔大的,偶尔耍耍性子还是在他容忍范围内的。 “爸,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不想再回想那一幕。” 当白霄对上绵绵痛苦的脸,希翼的目光,颤抖发白的唇,摇摇欲坠的身体,白霄感觉心脏像是被突然狠狠捏住了,脑海中划过在急救室门外,孩子崩溃的样子还有眼中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爱意,心蓦地软了。 这次的假死和儿子的心意,交织着欺骗的愧疚和得到儿子感情的欣喜,双重情绪涌入胸口,轻轻喟叹了一声,还是放纵了绵绵,“我会留几个人下来教你。” 绵绵哀戚的眼登时亮了,“那其他人……” 白霄哭笑不得,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儿子让他不觉得反感,更想把整个世界都捧给展机,“行了,我会让其他人都离开。” 白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节制无理智的宠着白展机,但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会继续下去。 不仅是儿子,也是爱人。 没人能伤害这个孩子,有他在,展机就是再无法无天,也没人能动。 但白爷却不知道,他最重视的人就是利用了这点,将他慢慢锁住,密布的网越来越密集甜蜜,再也逃不开。 距离绵绵来到这座小岛,已经过去整整三周了,这座岛就像是专门给父子两的度假胜地,宁静清新,每天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个青年推着轮椅在海滩边散步,轮椅上坐着冷峻严肃的男人,但每当青年弯身说话时,男人的眼神却会柔和下来。 早中晚的饭点都是绵绵亲自操刀,甚至连特护都被他赶出了岛屿,对于这一点,白爷并没有出声阻止,也许是看到了儿子眼中的独占欲,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这样安宁平淡的生活,甚至让他不舍得结束,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到是儿子的天赋让他惊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展机竟然在做饭和护理上有那么强的天赋,学的很快,比专业的人更细心更用心。 白爷突然想到白瑜走的时候说的话,“白爷,我相信大少一定能照顾好您,有心就能做到。” 有心,就能做到……展机不仅做到,甚至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理所当然的,本来对饭食并不在乎的白爷,也在一双期望的目光下多用了好几碗饭,在儿子的恳求下败下阵来,完全丢盔卸甲。 道上说一不二的教父,几乎没有弱点的白爷,也有一个专门克他的软肋。 白爷康复的越来越快,在儿子悉心照料下看上去就像完全痊愈了一般,也许是心情愉悦的关系,整个人更加丰神俊朗,由于年龄的关系,更具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这样的白霄,无疑可以吸引绝大部分人为他飞蛾扑火。 但是,白爷却有一个痛苦又无奈的烦恼。 就比如现在,警觉性极高的白爷在床上缓缓睁眼,却没有第一时间拿枕头底下的枪,而是颇为无奈又心疼的望着半夜不睡觉,跑来看他的儿子身上。 绵绵眼睛有些充血,头发也没有像平日里那么服帖,有些凌乱,沉默的站在床边望着白霄。 “展机。”白霄的声音完全没有刚清醒的迷茫。 “我梦到爸又冷冰冰的躺到床上……”绵绵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对不起……我又把你吵醒了。”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情况。 白霄也不止一次越来越愧疚,他若知道那次假死把孩子弄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刺激了孩子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也不会那么做了。 他有的是办法留住展机,让展机爱上自己,而不是那么激进的方式。 这愧疚越叠越多,特别是想到,展机迟早要第二次面对这痛苦,而这一次他没办法再死而复生了,到时候儿子该怎么办?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霄的愧疚越来越多,甚至满溢到将底线越降越低。 瞥了眼绵绵光着的脚丫,急的连拖鞋都没穿,白爷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叹气,挪了挪身子,白霄将身边的床位让了出来,“进来一起睡。” 灯被关上,房间里只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 空气中只有浅淡的呼吸声。 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一般,两个都是已经成年的男子,不论是白霄还是从身到心都是初哥的绵绵,都一直没有纾解过了。 白霄自认克制力很好,就算心心念念的儿子在自己身边,快要爆发的欲望也能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力下,看上去不动如山。 憋的久了,也习惯了。 但显然儿子没那么好的定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有控制力。 白霄能感觉到顶在自己臀部的戳热欲望,也许是继承了白爷的关系,那形状和大小根本无法让人忽视,若是谁被这么巨大的东西捅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该死的,展机很健康!根本没有任何隐疾! 他应该感到欣慰,这简直健康过了头! 狠狠闭了闭眼,白爷的声音冷的像是能掉下冰渣子,“自己解决了再上来。” “爸……”黑暗给了最好的掩护,似乎绵绵的声音带着窘迫,轻轻碰上白霄的肩。 似乎有一股细小的电流钻入神经,本来就蠢蠢欲动的欲望经不得一点撩拨。 “还不去!” 也许是白霄的声音过于冷厉,绵绵深深望了眼对方,才下了床。 这么一打岔让向来敏锐的白爷并没有注意到,安静走出门的绵绵那像要吞了他一般浓烈欲望。 走入盥洗室,绵绵望着镜子中,不知是欲望还是睡眠不足的泛红眼眶,用力炸了眨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退出自我催眠模式。 虚脱的撑在洗水台上方,苦着脸。 即使退出催眠,那挺立的地方也没有丝毫萎靡,依旧精神奕奕,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想要将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做。 [绵绵,忍不住就别忍了,像白霄这样极品的货色,不吃掉嘴里就不是你的!]禁书迫不及待的跳粗来说话,他已经被迫呆在识海里整整三个礼拜。 [嗯,就明天吧。] [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绵绵有种扶额的冲动,[不是你让我上吗?] [我早就让你上了,但你拖了多久!你自己不说我帮你说,整整3周,3周!!你是演戏演上瘾了!]说起这个就来气,花瓣早就紫色了,绵绵竟然一直按兵不动,皇帝不急,急死……急死那什么! [只要白霄没有完全康复,我就有办法让他不离开这座岛,这点你不必担心。不是演戏,至少离开这个世界前,我真的希望能好好陪白霄一段时间,两世中,这个男人都活的太累,从没有人为白霄考虑过,即使是真正的白展机也不会认为这个全能的男人缺什么。] [呵,你为他想,但你自己也知道他只把你当白展机,绵绵,你已经在这个世界待的太久,再这样下去,……我不希望你受伤。]你总是为别人考虑,那么你自己呢?? 禁书是唯一真正为绵绵考虑的。 [明天,让我划上完整的句号。]像是对禁书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不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 低头望了眼勃发的源头,他的确也忍不下去了。 绵绵忍耐了太久,久到不把那人连骨带肉吞入腹中都无法泯灭那压制不住的狂烈欲望。 翌日,黄昏的天空像是被打翻的橘子酱,白霄不情不愿的被绵绵拉到海滩,美其名曰欣赏夕阳。 夕阳不是白霄第一次看到,以前在世界各地跑的时候,夕阳和朝阳都是最普通的自然现象,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安静的望着,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看着它一点点下落。 这样以前觉得浪费时间的事情,现在用另一种角度取诠释,很新奇,也很壮观。 瑰丽的颜色铺满父子两的眼眸,湿湿的海风将绵绵的头发吹散了,一双手顺着发丝将他履平。 绵绵转头,就对上白霄那双满是宠溺的眼,绵绵感到心底有一股冲动,他不自觉的想要附上对方显得薄情的唇。 心一跳,似乎重重动了下,强压下悸动,侧头避开对方深邃的眼眸,他望向落在海平面的夕阳,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当喜欢一个人,似乎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可爱,就像白霄现在很想将疑似逃避的儿子圈入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父子两心思各异,却是都没开口说话,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浮生闲。 橘金色的光线将沙滩上倚靠的两个身影拖成长长的影子。 也许这两人,以前从没注意过这样的美景,也许都是因为孤独,没人陪着他们静下心来品位夕阳的余韵。 当父子两回到屋子里,外边已经落下暗暮。 今天,绵绵多做了许多菜,都是易消化的药膳,六菜一汤,所有的食材也是白家下属定期送来的新鲜食材。 白霄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绵绵,他敏锐的感到,今天的儿子有心事。 用完饭,按照惯例绵绵端来一只青花瓷的碗,碗内是散发着浓郁气味的熬制中药,送到唇边轻轻将热气吹散了些,才递给白霄。 但今天的白霄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过去一饮而尽,而是深深望着儿子,那双眼如洞悉一切般无所遁形。 “爸,怎么不喝?”在这样的眼神威压下,绵绵像是毫无所觉,只是单纯的疑惑。 白霄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密扇般的宛若精美的工艺品,接过药,迟疑也只是片刻,很快一饮而尽。 将空碗放在一旁桌子上,白霄一言不发,自己推着轮椅向屋子里驶去。 [你做的手脚他发现了。]禁书陈述着事实。 [但他还是喝了下去,禁书……] [嗯?] [白展机真的很幸福。] 绵绵并没有追上去,反而将父子两吃完的碗筷一只只仔细洗干净,像是在向他们告别一般,整整齐齐的放入智能橱柜,才起身离开。 这条路在这三周不知走了多少次,绵绵早已熟门熟路。 白霄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严实,轻轻一推,就开了。 虽然是病房,但依旧带着白家的风格,简约又奢华,矛盾却奇异的融合在一起,该有的都有,比如单单是灯就有无影灯、水晶灯、日光灯、台灯等。 天际还透着些微暖红的光线,屋内只有一盏暖黄色的台灯亮着,白爷横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陷入半昏暗中,却显得更加强势,不容置疑。 没有一刻,绵绵怀疑过这个男人的武力值和所拥有的庞大权势,让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记忆。 但他要白霄,身体叫嚣的想要这个男人! 想看这个强大的男人被自己禁锢在怀里,喘息的模样,充满情欲的眼眸里只有自己。 “啪”清脆的开关响声,屋内的水晶灯瞬间亮了,将整间病房照的堂皇有如梦幻殿堂,流泻出绚烂的光芒。 这么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严谨的白爷是很少用到的,白霄更喜欢点开台灯,但绵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不想在那么昏暗的环境下进行。 他走的很轻,每一步踩在毛毯上都伴随着轻微声音,白霄绝佳的听力却充耳不闻,只是闭着眼,似乎不想见到他。 由于大病初愈,白爷只是穿着宽松的衬衣,下身也是舒适的休闲裤,并不是平日里严谨肃然的中山装,这样迥别与平日的形象,让白霄更添了份人气,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衬衫下的肌理似乎隐隐透出强劲的爆发力,那张宛若刀削的俊美脸孔很有男人味,含着长年累月下来的刻薄冰寒。 “爸,身体不舒服吗?” 那双鹰隼的眸子突然睁开,窗外隐约的暮光和屋内的水晶光芒交织在那张包裹着阴霾的脸上,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也许是白霄的目光太过犀利,让绵绵有些不忍直视。 “白家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急?”那双阴鹫的眼,充斥着薄凉的寒意和失望,眼底大片死灰色,似是完全灭了求生意志。 绵绵一愣,才理解白霄的意思,轻轻笑了出来,“爸以为我要置你死地?” 白爷何等人物,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就在这时,俊美的脸上僵了下,虽然这反应很细微,却被一直关注他的绵绵敏锐发现,“药效发作了。” 白霄闻言,也猛然惊觉他所想的和儿子有了偏差,那绝对不会是致命的药物,他很快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用不上力气了! 虽然能动,但就像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只留下清醒的意识和一具无法动弹的身体,全身绵软。 绵绵目的就是如此,他要白霄有意识的感受到自己被他阮绵绵完完全全的占有,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这下,那张俊美的脸霎时黑了,当对上儿子那双蕴含浓郁疯狂的眼时,他清晰感觉到了那要爆发的欲望,白爷活了几十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懵。 从他以为的弑父夺位突然跳转到现在迷乱的强XXOO,思想回路就不在一条道上。 他的确从没想过,儿子会发疯,会这样完全失去理智! 他太信任展机了,根本不认为一开始对他的感情又是拒绝又是排斥又是逃避的展机,会对他下药。 算计了一辈子的白爷,也有算漏的一天。 这道大餐,等的久了,绵绵反而不急,他更想要收罗着白霄每一点每一滴反应。 他的身子缓缓越过白霄,附身探了下来,两具颀长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块,。 若不是他是自己儿子,白霄真想一枪崩了他!但现在,他却是进退不得。 透过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觉到身下男人紧绷的身线,原本清冷的空气也被充盈了暧昧的气息,缓缓的,绵绵越凑越近…… 对上白霄冻成冰钻似得眼,绵绵温柔的轻轻贴上对方僵硬的额头,像是绒毛般的羽毛刷,扫过挺直的鼻翼,眼周细细绕了圈,那张看上去刻薄却极度英俊的脸上留下湿亮的痕迹,与璀璨的灯光汇合出暧昧的奢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这才依依不舍的来到唇边。 “今晚,让我好好爱你,爸。”吻上那张略带凉意的薄唇,沿着唇缝吸允着,湿热的气息与之交缠,与温柔的舔允截然相反的是他快准狠的动作,捏紧下颚,力道集中在指尖上“爸还记不记得,我为您挡枪住院,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只是现在,对象替换了。 趁白霄还没反应过来,绵绵就将白霄的下巴几乎卸了下来,强硬的将唇舌挤入白爷湿热的口腔中,当进入后,反倒不再强势侵略,沿着整齐的牙龈不断延伸,绞住对方的舌,像是在品尝味道,挑逗着白霄的敏感神经。 白霄的呼吸也稍稍粗重了起来,也许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操控过,白爷闭上了眼,口中那条与他死死交缠的舌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钻入了喉间,这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节奏! 即使白爷也有些招架不住这激烈舌吻,白爷本身技术千锤百炼,每每在他身下的女人也都是欲仙欲死,但他此刻却是一股澎湃的怒火升腾起来。 “这技术谁教你的!?”白霄语带质问,表情宛若冰湖,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给燃烧出了温度。 “爸,有一种本能叫做天赋异禀。”擦过白霄被吻的绯红的唇,绵绵再一次卷住对方的舌,吞噬着白爷的理智,攻城略地般的夺取,似乎要将肺里的空气都吸走似地。 他一手捏着白爷的下巴一手缓缓往下,来到衬衣边缘,将扣子一颗颗解开,手指碰到白爷温热的肌肤,冰凉的空气窜入,激的白爷一阵激灵。很显然,白霄的注意力被吸走了,似乎想拿枕头下的枪。 如果是平时的白爷,爆发力爆表的他想要制服绵绵自然是手到擒来,但现在的他大病初愈又被灌了药,动作迟钝了几十倍,还没拿到枪,就被儿子制住。 突地一顶,绵绵的舌头几乎顶入白爷的喉咙里,这刺激将白爷向来掌控欲为主的大脑给震白了。 从喉间闷哼一声,白霄的脸红了起来,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其他…… “爸,专心点。”似乎被白霄的反抗刺激到了,在床上,永远都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绵绵猛地一用力,那件质量尚可的衬衫就被哗啦啦撕成了两半,扣子被崩开,跳跃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掉在床上。 人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总能爆发不可想象的力道,绵绵竟是将衬衫撕成布条,将白爷的双手拉高越过头顶,绑在床头铁艺靠背上。 要平时的白爷,这么点东西马上就能挣脱,但现在的他根本用不上力道。 被摆成这么屈辱的姿势,可以说白爷人生头一遭,但儿子下一刻的话却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化为乌有,就想将这孽子给生吞活剥了,“爸,你如果不想我发疯,最好不要再反抗,结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我也想对你温柔一点。” 随即,绵绵来回巡视着白爷大片肌肤裸露出来,完全充满男人味的身体,均匀分布的肌理,闪着健康光泽的细腻肌肤,只有一处还包裹着一层纱布,但这样看上去却更激发让人想要施虐的涌动,绵绵的目光像是在欣赏一般,白爷的身体任何一处都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一般。 绵绵克制着,很快脱去了自己的棉质T恤,只着了一条牛仔裤,再一次压了上去,发凉的空气再次被绵绵火热的身体给挤了出去,肌肤相贴的的酥麻像是有电流通过一般,让父子两都经不住一阵颤簌。 他继续低下头,沿着白爷俊挺的下颚来到对方跳动有力的脖侧动脉,一下一下,鲜活的生命,白爷是活着的。 在这种迷乱的时刻,绵绵竟还有时间分心想着,他很庆幸白霄还活着。 在喉结上,绕了个圆圈,才不轻不重的吸允,白霄的呼吸越发粗重,白爷是正常男人,即使他的忍耐力再好,再生气,但身上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儿子,他的生理非常正常,甚至比正常男人都强的多,被人这么卖力的挑拨,他要是还不起反应就是无能了! 当然,继承他的白展机,战斗力也不会低。 两人的姿势相贴,双方的欲望也碰到了一块,都有些情动的迹象。 果体的上身让白爷看上去更带着情念的诱惑,来到白爷胸膛上的红朱上,一手揉捏着,时而轻抚时而缓缓挤压揉搓,来回恣意玩弄,像是要把它弄坏一般,红朱越发挺立坚硬。 另一边也不闲着,绵绵张嘴吞下,饶有兴致的吞噬着,舌头极有自觉性的啃舔咬弄,卯足了劲要看到白爷与众不同的表情。 白爷的牙齿因为咬的太厉害,破了皮,血腥味蔓延口腔,他只是紧紧闭着眼,在绵绵的角度,那上翘浓密的睫毛颤颤的眨动,似乎带着强劲的刺激将绵绵的心神撞击上。 绵绵不再忍耐,放过被他伺候了许久的胸口,略过还带着伤口的地方,慢慢下移,在肚脐的地方或轻或重的温柔轻吻,那双手隔着白爷的裤子,对着臀部揉捏上去,柔韧的触感就和白爷的人一样,完美无缺,绵绵滚烫的手像是要将火热传给白霄。 “滚!给我滚下去!”已经快要冲破白霄的底线,他终于低吼出声。 绵绵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白爷有能力,一定不会轻饶他,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做完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步步谋划了! 很快将两人的衣服都脱去,两人都赤裸的陷入柔软的床垫中,毫无阻隔的揉上白爷的敏感部位,绵绵的技巧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向外剥开,又向内挤压揉捻,将白爷的肉体每一处照顾的周周到到,动作温柔缠绵,生生把白爷刚刚逼退的欲望给拨弄回来,向更高的极致巅峰去。 直到白爷临近爆发的时候,绵绵突然趁其不备拉开白爷的双腿,向上一折,形成了M型的状态,在绵绵身下白爷所有隐秘部位一览无余,绵绵肆意一笑,“……记住这个痛,只有我能给你!” 不是白展机,而是我,阮绵绵! “噗嗤”撕裂的声音猛然响起,没有做润滑的部位被挤入一个庞然大物,体积和形状根本就不是能容纳的大小,生生将那地方给裂开了一大道口子。 绵绵不顾一切,捅入直底。 白爷煞白了脸,眸子不知是极其愤怒还是其他,死死瞪着上方疯狂律动的人。 …… 月光像是透过窗户照在房间内的银灰毛毯上,如同洒上了一层白霜,美的炫目。 一张白色柔软的大床上,是一对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男子,他们都不着寸缕,稍年长的男子大张着腿侧着身子,一条颀长的腿被另一个外貌普通的青年架住,打开的很大,似乎要将腿折弯了一般形成120的角度,青年拥紧男子,侧头在男子的后背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吻痕,红红紫紫的有如玫瑰开放其上,连大腿和臀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爱痕,身下却毫不怜惜,依旧猛烈的撞击着。 被狠狠撞着的男子,身体随着身后的青年起伏着,面上却是能化成冰剑般的冷酷暴戾的漠然,强大的像是没有谁能让他改变,只有眼底氤氲的迷雾才能寻觅到一丝端倪。 才一会功夫,青年又换了一个坐姿,将男子搂到自己大腿上,猛然侵略入内,又一轮战斗开始…… 夜还很长…… …… 青年也不知自己发泄了第几次,身下的男子虽然还清醒着,那强健的身体也经受不住青年人毫无节制的释放,略显疲态。 而他早已习惯被进入的后方,更是湿濡粘腻,当青年再一次释放,轻轻抽出,伴随着液体滑落男子的大腿,糜烂的画面让青年更加不想克制…… …… 直到天际刚白,紧紧抱住睡过去男子的青年突然刚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他最后一眼描绘着男子毫无瑕疵的五官,俊美到极致,也充满着阴霾和强大气息的脸。 像是要把男子的脸烙印在心里,不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忘记…… 青年面前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甚至连告别都做不到。 …… 正文完
推书 20234-08-29 :呆籽不发芽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