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锦绣人生(穿越)——醉花卧雪

作者:醉花卧雪  录入:09-23

 文案:

 “苗可,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少年歪歪头,认真思考问题的摸样十分喜人,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一对洁白的小虎牙闪闪发亮。 “东方教主。” 电视机前的某冰山浓眉一挑,整个房间的温度顿时跌下零度,旁边的手下一个个都退开五米。 “那你最爱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老公,全星际我最爱他了。” 少年不假思索的回答,眼睛中全是幸福的喜悦。 房间瞬间回暖,某冰山的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1°。 “如果让你在东方教主和你老公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 尼玛,哪来的脑残主持人,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有木有! 武青洛挡在自家老大身前,关掉电视,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大,开会呢。” 未来异能文,主角穿越受,金手指有,涉及中国文化瑰宝蜀绣。小受一开始不能说话,后来被异能大师治好,小受很单纯,但是不小白,还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点击收藏一下吧。 搜索关键字:主角:苗可,寒笙┃配角:寒昕,寒城,寒凝,武青洛,金玉银┃其它:1v1,宠溺 第1章 苗可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出生那天,苗家几十口人,全都聚在房外,忐忑不安的等待他的降临。没办法,谁让他是苗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子呢。 苗家老太爷早年丧妻,一直独身。万幸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苗青和小儿子苗风。苗青性情稳重,能担大任,幼时也极为懂事,深的老太爷喜欢。他对家族事业也极为上心,成年后一直帮老太爷打理家业,成为下任家主也是顺理成章。小儿子苗风生性潇洒不羁,不愿为世俗束缚。幼时因顽劣不堪,多次伤了老太爷的心。老太爷虽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倒也没对儿子太苛刻,反正家业已经有大儿子继承,小儿子怎么样,就随他性格。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好多说。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不佑苗家,苗青三十岁那年,连日下起大雨。苗风和老太爷赌气,一怒之下跑到了山上。苗青担心弟弟,独自上山寻找,结果山上山石滚落,苗青再也没回来。 苗家大乱,老太爷几度昏迷,醒来也是迷迷糊糊的说胡话,苗风在苗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到苗青下葬,他才起身。在灵堂苗青的棺木前狠狠地扣了九个响头,每一下都砰砰作响,直到额头被鲜血染红。 他只说了一句话:“哥,对不起。” 苗青死后,苗风性情大变。不再吊儿郎当,也不四处厮混,专心打理家业。每每工作到月上中天,早晨也是鸡鸣就起,在他不要命的工作下,苗家的家族事业蒸蒸日上。苍老太多的老太爷看到这样的小儿子,也是心疼不已。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 在老太爷的刻意安排下,苗风遇到一个美丽贤惠的女子——夏怜。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之后成亲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一年之后,苗可降临到这个世上。 苗可出生的时候,不吵不闹,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产婆打了小苗可好几下,才见他小声的抽噎着。 苗家老太爷心里一惊,这孩子,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苗可是个先天哑儿。 这可愁坏了苗家一家老小。好不容易盼来的长孙长子,居然是个哑巴,这可如何是好啊。三十出头的苗风,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他知道,这是老天爷给的报应,报应他害死了他哥。 好在苗可除了不能说话以外,身体其他地方都很健康,比一般的新生儿都要健壮不少,这才安了担心苗可夭折的夏怜的心。 苗可虽然是个哑儿,但是并未受到苗家人的嫌弃,反而大家都对他怜爱有加。老太爷怜惜他先天哑疾,苗父苗母为人父母哪有不爱儿子的道理,家中奴仆则是因为他乖巧可爱。苗可在众人万千宠爱之中顺顺利利的成长到六岁。 若是寻常人家,六岁的娃娃还在泥土里打滚玩乐,若是书香门第,早就跟着夫子老师读着之乎者也,可苗可情况特殊,先不说他先天哑疾,就单是苗家嫡长孙的身份,就不可草率处理。 苗可是苗家这一代的独苗,也不知真是报应还是别的什么,苗风在生了苗可之后,六年没再添一个孩子,头两年苗风还在老太爷的催促下求医问药,再后来,他就断了再生子的念头。哑巴就哑巴,谁说哑巴不能做族长的。 苗风心意已决,不顾族人的劝阻,准备在苗可七岁的时候就宣布,让他接任下任族长。苗老太爷看看苗风,又扭头看看在一旁安静立着的苗可,叹息一声,也没有反对。 苗可七岁的时候,家中大摆筵席,全部族人都被邀请至苗家祖宅,为这一时刻见证。孰料,就在苗风准备宣布的时候,一直深居简出的苗家祖婆婆突然出现,带走了苗可。 祖婆婆说:“苗可,终归是要离开苗家的,这孩子与我有缘,我带回去好好教养着。族长人选,你们还是另觅他人吧。” 饶是心中有诸多疑问和不解,苗家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夏怜几次想问问原因,都被自己的丈夫制止了。没瞧见老太爷都恭恭敬敬的听着么,这位祖婆婆,可不是一般人。 苗风这是第二次瞧见祖婆婆,和二十年前瞧见她一样,依旧是满头白发,手里拄着一根凤头拐杖,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普通的衣物,只是那上面的刺绣花纹似乎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实际年龄,却没人知道。据老太爷说,他小时候见到祖婆婆的时候,老人家似乎已经就是这幅模样。忽然记起这一段的苗风暗暗心惊,他没敢继续往下想,只认定祖婆婆不是寻常之人。 祖婆婆平日住在后山,一般不许人过去打扰,除非族内有重大危机,否则,她也不会显身。而祖婆婆一旦显身,族内危机必然很快就会解决。苗族之人,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位守护了苗家不知道多少年的守护神。 夏怜也听说过祖婆婆的事,孩子这么一走,怕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寥寥无几了。想到这儿,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打转,险些掉下来。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她早已泣不成声。 她抱着苗可亲了又亲,最后还是牵着他的手,带到了祖婆婆面前。 “小可,以后,你就跟着祖婆婆一起生活了,要乖,要听话,要好好吃饭,天冷了记得多穿点衣服。别调皮……”夏怜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小苗可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擦拭母亲的眼泪,又亲了亲母亲,示意自己会乖乖的,让她别担心。 祖婆婆也有些于心不忍,可为了这孩子,也为了苗家的将来,她只能狠下心,带走苗可。 “你们也别怪我心狠,硬是要拆散你们母子,很多事情,你们将来就会知道。” 苗可最后还是跟着组婆婆离开。夏怜倒在苗风怀里泣不成声,苗老太爷和苗风也是伤心不已,奇怪的是苗可,离开父母也不哭闹,神色平静的跟在祖婆婆身后,像是早就料到事情的结果。 这让苗家众人暗暗惊讶,才七岁的孩子懂什么,哪个孩子不是离家的时候又哭又闹。看着情况,莫不是真的是天意?一时之间,众人各自暗忖自己的思量。 且说苗可离开父母,随着祖婆婆进了后山。这一去,就是十年。没人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当他再一次出现在苗家人面前时,带来的是祖婆婆即将离世的噩耗。 十七岁的苗可跪倒在祖婆婆的床前,双手紧紧握住祖婆婆的手,泪如雨下。他张张嘴,想要呼唤婆婆,却痛苦的发不出声音。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说不了话,想亲亲热热的呼唤一声祖婆婆都做不到。 苗风立在床边,静静的等着祖婆婆的吩咐。 “我并非苗家之人,三百五十三年之前,苗家第一代先人苗仕儒善举救下渡天劫的我,为答谢他的救命之恩,我与他立下契约,待我伤好之后,守护苗家三百五十年,今日,便是最后期限。奈何今晚苗家大劫,我却无法相助。所以,十年之前,我选了苗可这个孩子,便是为今晚大劫做准备。” 苗可一愣,握住祖婆婆的手也松了一下。 祖婆婆从苗可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抚上苗可的头。 “你也别怨恨婆婆,我也是迫不得已。说起来,也真是天意。苗风,你且看看苗可可与你和夏怜有一丝相似之处?” “这……”苗风仔细打量,越看越心惊。“祖婆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大惊小怪的,苗可确实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只不过,他的魂魄却是来自异世,因无法适应地球的环境,所以苗可才说不了话。” 苗风突然想起祖婆婆带走苗可是说过的话,于是问道:“祖婆婆上次说苗可早晚会离开苗家,可否是指这件事情?” “是的,苗可今晚为苗家挡下大劫之后,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自此,再无人能守护苗家,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停了片刻,祖婆婆又说:“祖婆婆说了这么多话,突然觉得倦了,苗可,你给婆婆背背我教给你的口诀吧。” “风乘天势,云卷无常。风起云涌,诡变莫测。风云相交,天道凋零……”苗可一笔一划的在婆婆手心里写道,写着写着,苗可就泣不成声。 婆婆,婆婆。 祖婆婆的呼吸渐变渐弱,最后停止,却是去了。苗可跪在床边恸哭。这时,异变突起,床上的祖婆婆渐渐变成一道虚幻的光影,像流星一样,滑向天际。 苗风安慰苗可,祖婆婆这是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去了。 恋恋不舍的告别生活了十年的后山,苗可回到苗家。母子相见,免不了一番抱头痛哭,夏怜又是破涕为笑,知晓真相的苗风心中更是难受,却不敢告诉夏怜。罢了,就让她多高兴一会吧。 半夜,夏怜还在拉着苗可闲话家常,十年没见,她的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她又是高兴,又是难受。 这厢一家三口正高高兴兴地聊天,准确的说是夏怜一个人说,其他两个人听,却突然传来“走水了,走水了”的呼喊声。三人急忙外出查看,却见大火已经点燃了半个院子。更加诡异的是,这火居然用水泼不灭,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苗可苗风心知这就是婆婆所说的大劫。 苗可突然跪倒在地,冲母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火里,无视掉周围人的尖叫,他运转婆婆交给他的《风云诀》,吸收所有的火焰,将烈焰缠绕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直直的飞向天空。 红色的火焰在苗可身体周围剧烈燃烧,空气中传来丝丝衣物烧焦的味道。被火焰吞噬的苗可虽然难受,却并未感到灼烧的疼痛。风系的能量在他身体周围萦绕,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速度。苗可仿佛一颗美丽耀眼的流星,划过深深的夜空,绽放最璀璨的光芒。 不同于其他不可思议的众人,夏怜泪眼婆娑的看向自己的老公,在得到对方无奈的泪眼之后,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儿子将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无法承受这一事实的夏怜,双眼一闭,身子一歪,竟是昏死过去。 第2章 荒原星是宇宙中许多未开发的原始星球的一种,上面异兽丛生,危机重重。在荒原星上,一花一草都有可能收了你的性命,更别提那些巨大凶猛拥有强大异能的异兽了。即使是靠着冒险吃饭的星际航运者或者是亡命天涯的星际要犯,也不敢轻易的踏足这块土地。荒原星、宇宙风暴、星际断流并称为宇宙三大死亡之地。 然而这里却是佣兵团的天堂。佣兵,号称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他们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荣誉,亦或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来自宇宙各地的佣兵汇集于此,组成大大小小的佣兵团,在荒原星上大展身手。与他们相得到的相比,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这个世界的人类分为两种,即普通人和异能者,普通人没有丝毫的异能,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其余的百分之三十,则是异能者。异能者按照能量等级的划分,一共分为九级。一至三级被称为普通异能者,四到六级为高级异能者,七到九级则是稀少的超级异能者。异能者的精神能量和异能能够通过修炼升级,每次突破等级之时,都需要相应属性相同等级的异兽结晶来辅助,不然的话,是无法成功晋级的,更有甚者,会丧命。 异兽结晶是异兽通过修炼,在体内产生的一种神奇的晶体,它是异兽使用异能的本源,也是异兽的生命之源,失去了它,异兽则会尸骨无存。因此,荒原星上往往会看到这样一幕:异兽往往会选择自爆而亡,也不会让佣兵得到自己的结晶。 寒笙带领的冰墓佣兵团追踪一只八级异兽巨臂猿熊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他的导师荣鹤松即将突破八级,需要一块八级土属性的异兽结晶,导师突破在即,无暇出来寻找,寒笙就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巨臂猿熊是土系异兽,是防御力最强的异兽,没有之一。它的技能是大地震颤、巨石陨落、天崩地裂、飞沙走石,坚硬护甲和石化皮肤。相对于其他比较温和懒散的土系异兽,巨臂猿熊则显得十分暴躁。高级异兽都是有一定智慧的,相比其他睿智的异兽,因暴躁失去理智的巨臂猿熊是个很好的猎物。 冰墓佣兵团的五人隐藏在河流对岸的丛林中,空间异能者金玉银使用空间隐蔽,将五人的身形隐藏的很好,暴躁的巨臂猿熊根本发现不了这边的能量波动。它现在非常的口渴,被那五个烦人的小虫子追了整整七天。甩也甩不掉,打也打不跑,它现在是又累又渴,趁着这会他们没追上,先喝口水,缓缓。这样想到的巨臂猿熊警惕的看看四周,没觉察到危险,这才俯下身子,喝了两口。 不错不错,喝口水,果然舒服多啦。好久没有这么安逸的喝水的巨臂猿熊刚一放松,然后悲剧突然就发生了。一条巨大的水柱从河面喷射而出,瞬间将巨臂猿熊淋得浑身湿透,被打扰的巨臂猿熊还没来得及发怒,水柱瞬间变成冰柱,重重的朝着它的胸口来了一记。浑身上下的水珠也都变成冰渣子,铺满一身皮毛。 巨臂猿熊单爪撑住冰柱,另一只手狠命一挥,将冰柱拍成渣滓。还没等它反应过来,漫天的冰渣中,突然出现一团烈焰,瞬间淹没巨臂猿熊的巨大身躯。猿熊大吼一声,土黄色的光芒一闪,一层灰白色的护甲套在它的周围,这就是巨臂猿熊最强的防御招式——坚硬护甲。据说,这层护甲可以防御九级异兽的致命一击,可谓是巨臂猿熊的保命技能。 被打断喝水,还被接二连三攻击的巨臂猿熊愤怒了。浑身包裹在烈焰中的巨臂猿熊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巨大的肉掌似乎含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一击之下,不死即伤。火焰逐渐熄灭,巨臂猿熊也早已觉察到偷袭者的位置,又是那五个小虫子。它四肢着地,飞快的朝这边奔来,可以,中间隔着一条河道,在水里,他的速度大大减慢。 寒笙此时也不隐藏在空间隐蔽中,他立在对岸,手中指诀飞快转动,口中念念有词。一身蓝袍在冰系能量的波动中随风飘摇。冰蓝色的光芒在指尖流转,来自冰系异能的寒冰之气开始外漏,周围空气的温度骤降。 “异域的冰之精灵,聆听我的召唤,散落一地纯洁的之雪,冰封千里!” 短短的一瞬间,还是春暖花开的丛林,瞬间变成冰冷的北海雪原。湍急的流水迅速结冰,将还在水中的巨臂猿熊冻成冰块。 身后的副团长武清洛吹了声口哨:“老大的异能还是这么华丽啊!音音,有没有被迷住啊?” 佣兵团里唯一的女性叶轻音轻抚手中的竖琴,笑而不语。琴弦颤动,叮咚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只是她的笑容,让人有点毛骨悚然。武清洛摸摸头,没再言语。女人的心事,还是不猜得好。 金玉银没理会他们的打闹,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里的巨臂猿熊。巨臂猿熊既然号称是防御最高的异兽,显然不会被这种异能的杀伤力给打倒。不过……金玉银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巨臂猿熊惊天一吼,裹住它的寒冰开始车裂,最终一片一片的落在河里。猿熊十分愤怒,双目已经爆红,显然已经暴怒。只是它的坚硬护甲已经消失,原先光亮的皮毛也变得破破烂烂,斑驳不堪。 热胀冷缩的道理大家都懂,巨臂猿熊的护甲太高,他们五人等级最高的也不过七级,根本破不了猿熊的防,但是,根据自然原理,在武清洛和寒笙冰火两重天的照顾下,猿熊的护甲很快就破碎。 皮肤一寸寸的车裂,鲜血一点一点的外流,疼痛折磨着猿熊的神经,连日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猿熊,狂暴了。它的身形骤然变大,巨掌一挥,附近的冰块全部被击碎,迸溅开来。 寒笙脸色微变,对一旁玩弩箭的李靖说道:“不好,猿熊狂暴了。阿靖,把他引致埋伏点,音音,弹奏清心曲,尽量控制猿熊的狂暴,否则,今天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阿银,随时准备空间转移,稍有不妥,我们就闪。” 李靖飞快的在树林中穿梭,身形像一只急速的猎豹。手中的弩箭也不停的射出箭枝,攻击巨臂猿熊脆弱的地方。 暴怒中的巨臂猿熊失去思考的能力,它只想撕碎眼前这个四处乱蹿的小虫子。殊不知,它早已落进猎人的陷阱中。 李靖将巨臂猿熊引导一处开阔的地方,其他四人已经早先一步到达这里,做好准备。 “阿靖,开始。” 李靖一个回转身体,本来逃跑的方向此时径直奔向巨臂猿熊。 “幻阵·无双乐园。” 李靖的身体幻化成一阵黑雾,以青烟腾腾之势袭向巨臂猿熊。黑雾遮住双眼,巨臂猿熊失去攻击目标,立时发出一阵怒吼。双臂猛击地面,带起的罡风愣是将李靖弹开。李靖现出身形,轻巧的跃到空中,借着巨臂猿熊回来的巨臂,弹跳到巨臂猿熊的头顶。 “反手刃·无双刺。” 带着剧毒的匕首闪着寒光,刺进巨臂猿熊的双目,疼痛难当的巨臂猿熊发疯似得摇晃身体,挥舞手臂,竟是误打误撞打到李靖。李靖闷哼一声,跌落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靖!” “阿靖!”“万丈冰牢。” “炎舞·火凤燎原。” 寒笙和武清洛同时出手,火凤姿态的烈焰以铺天盖地之势,击退想要继续攻击李靖的巨臂猿熊,冰牢将巨臂猿熊牢牢的困在原地,任凭它怎么攻击,也不能破其分毫。 “阿银,去救阿靖,音音,弹奏催眠曲,洛叔,打开机关。” 维持着冰牢的寒笙不能动弹,却还是十分冷静的下达命令。 机关打开那一瞬间,寒笙撤了冰牢,无数的箭矢带着剧毒从四面八方飞来,硬生生将巨臂猿熊扎成刺猬。“扑通”一声,巨臂猿熊巨大的身躯怦然倒地。 “老大,阿靖没事,只是受了撞击,昏迷过去罢了。”检查完李靖身体状况的叶轻音告诉大家李靖没事。 “乖乖,这下它可得死透了。”武清洛感慨。 “不见得。”金玉银的话音未落,就见巨臂猿熊挣扎着要站起来。四周的土系能量变得躁动不安,同时渐渐的向巨臂猿熊聚拢。 “大家快闪开,它要自爆。” 一声惊天巨响,巨臂猿熊将凝结在异兽结晶中的能量全部释放,产生出巨大冲击。寒笙瞬间在自己身前制造一个冰盾,将五人护在巨盾之后,自爆产生的巨大冲击狠狠得撞击冰盾。寒笙吃力的顶着盾,一步一步的倒退,因能量接近告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终于,在冰盾即将破碎之前,冲击停止,寒笙因脱力,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老大,你没事吧。” 寒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乖乖,这是什么?大变活人?”武清洛的大嗓门一吼,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前的大坑中。 烟尘散尽,巨臂猿熊自爆产生的深坑中,赫然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 第3章 叶轻音忙上去查看,也不避讳,直接开始检查少年的全身。 “老大,活的。奇怪,这少年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爆炸,居然一点伤的没有,真是个奇迹。” 金玉银似笑非笑,一双凤眼微微眯着,打趣的望着寒笙:“老大,运气不错哦,打boss掉落极品美少年坐骑,哎呦,还不快点回家好好喂养,长大了可是可以骑的哟!” 什么骑不骑的啊,这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又变成坐骑了呢?还要骑,人怎么能骑呢?再说了,就这少年这身板,老大骑上去,还不得把人家压趴下。我看,是这少年骑老大还差不多。武清洛不明所以,只好在一边腹诽。 “咳咳。”金玉银干咳两声,提醒武清洛,眼角却在偷瞄自家老大。叶轻音转过头装作继续为少年检查身体的样子,只是不住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这武大傻,你自己在一边腹诽没人拦你,可你居然把自己腹诽的话说出来,还让老大给听见,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了。 奇怪的是,寒笙居然什么也没说,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巨坑中的少年吸引住了。少年的身型略小,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写满稚气。皮肤不错,面容长得也比较清秀。这相貌,怎么这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打量少年的全身,寒笙发现少年肚脐下面长了一个梅花形状的胎记。 等等,梅花胎记? 胎记属于基因遗传。在人类基因学如此发达的社会,这类胎记是完全可以根除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类胎记只有一个家族的人拥有,而且是血统最纯正的嫡系。 难道,这个少年是君家的人? 寒笙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年的腹部,却被一边的叶轻音误会。她不动声色的借助检查身体的动作,挡住少年最隐秘的部位,然后才出声提醒:“这个少年,恐怕还未未成年吧。” 人类18岁成年,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都可以被称作儿童。猥亵儿童可是重罪,按照联邦第一律法,这是要判处10年以上15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并且被剥夺一切公民权利。失去公民权利,你就等于被整个联邦放弃,要么去投靠帝国,要么就找一个角落等死。 叶轻音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换洗的衣服,一边盖在少年身上,一边在内心做呐喊状:“嘤嘤嘤,肿么破。老大居然喜欢未成年,怪不得老大一直没找伴,原来是这样啊。艾玛,老大真重口,这可是重罪啊。要不,直接把这少年打包送到老大床上,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少年处理掉?哎呀,不行不行,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还是让阿银去吧,反正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艾玛,还是不行,这少年也挺无辜的,就这么把他毁了,老娘于心不忍。啊啊啊,老大,你可害苦我了。寒凝妹妹,求拯救。” 武道学院把一众男弟子当沙包使的寒凝大姐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哼,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骂她。大姐头转头怒视缩在角落里的一众男弟子,手中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李云飞,出列。” “不要啊,大姐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再一次震惊整个武道学院。 所以说,女人哪,永远不要只看到她们的表面。 “老大,现在怎么办?” 金玉银有些拿不定主意。李靖受伤昏迷,短期内不能继续战斗,巨臂猿熊自爆身亡,异兽结晶也无法拿到,这又多出来一个神秘少年,他多少有点无奈了。 “回家吧。算算日子,老师突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我们再去寻找结晶恐怕来不及,后天阿斯拉加有一个拍卖会,据说有土系结晶出现,不计一切代价,把它拍下来。阿银,你背着阿靖,武叔,你把这少年带上,咱们即刻就回。” 寒笙想了想,怕五大三粗的武叔磕着碰着这少年,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来。 “算了,武叔,你还是去开舰艇吧,我来好了。” 寒笙走上前,连着衣服,将地上的少年一起抱在怀中。少年入怀的那一刻,竟是出乎意料的轻,怕弄疼少年,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对待珍爱的宝贝,这一切,在叶轻音眼中,又变了样。 果然,寒笙老大喜欢这种类型的,这下可难办了。 四人没再多做停留,搭乘他们的专属航舰,前往联邦的首都阿斯拉加。 阿斯拉加位于赛博坦星球的中央大陆,这里四季如春,绿草如茵,因受到环保人士的大力保护,这里的环境一直都十分良好。空气洁净,水源清冽,曾被评选为宇宙中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也因此,联邦将首都坐落在大陆的心脏位置——神州岛。 传言,神州岛是创世神族居住的地方,灵气浓郁,也十分适合异能者的修炼。异能者中的八大世家也都分散在神州岛周围,呈众星拱月的姿态,世代守护神州岛和联邦政府。 寒家作为八大世家之一,在最靠近联邦政府的位置,拥有一块不小的海域,其中岛屿成群,海产丰富,是为数不多的富饶之地。寒家也靠着一定的水产生意,养活自己一大家人和岛屿上的领民。 寒家主宅,老三寒昕和小妹寒凝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喝下午茶,老管家非常绅士的提醒三少和四小姐注意礼仪。寒昕在外面不着调惯了,可面对为寒家服务一辈子的老管家,他还是十分尊敬的,更何况,作为娱乐圈的娱乐天王,寒昕演戏十分有一手,当下端端正正的做好,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就连端着茶杯的姿势,也变得十分优雅。 寒凝则是大大咧咧惯了,不爱在家也被各种教条束缚,当下对着管家撒娇。 “阿尔法爷爷,人家不要啦~做淑女很累的,我这样其实挺好的啊,你看看,多帅气。”说完还挥挥拳头,做拳击状。 寒昕见了,忍不住讥讽道:“你倒是帅气,那么多追求者,你看看,有几个是男人?全是一堆围着你转的拉拉。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寒昕,我看你是欠揍。”被戳到痛处的寒凝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寒昕扑去。一边打,嘴里还骂着:“我呸,就你,还昕美人,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让你没法见人。” “你个男人婆,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出家当尼姑算啦!”寒昕围着沙发转,躲开寒凝的攻击。嘴里还不忘狠狠得反击。 “出家就出家,那也比你个水性杨花的大花瓶强。”寒凝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寒昕身上扔,抱枕虽软,但架不住寒凝力气大,被砸到身上还是很疼的。 “你说谁花瓶哪,劳资是实力派,实力派懂不懂,小丫头片子,不懂不要瞎说。再说我花瓶,小心我揍你。” “你就是花瓶,你全家都花屏,你全小区都花瓶。” 躺着也中枪的管家表示很无语,小姐,你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么。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看着寒昕被揍了几拳后,知道是时候劝开他们。 “三少爷,四小姐,大少爷马上就回来,两位还是整理一下仪态比较好。” 一听这话,两人互瞪一眼,噼里啪啦的火花过后,彼此冷哼一下,扭过身整理仪表。大哥还是比较可怕的,尤其是整起人来一点不心慈手软,自己还是不要被抓到错处。想起上次的惩罚,两人不约而同地打起寒战。 寒笙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入夜,家里灯光微黄,泛着温馨的光,餐厅里弥漫着香喷喷食物的味道,自家的小弟小妹坐在餐桌前安静的进食,老管家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给他们添些酒水。寒笙觉得自己的心都柔软了,就连他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上升不少。 有家的感觉真好。 阿尔法首先看到风尘仆仆归来的大少爷,忙上来迎接,奇怪的是,少爷怀中似乎还有一个人,脑海中瞬间有千万个念头闪过,可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大少爷,可否要准备客房?” “不用了,你去准备一套干净的睡衣,放到我房间就好。”嘱咐完阿尔法,寒笙抱着怀中的少年上楼。 这少年出现的极为蹊跷,又有可能与君家有关,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若是这少年危害到自己的亲人,寒笙眼中掠过一丝杀机。 楼下客厅中,寒昕与寒凝面面相觑。 “我没看错吧,大哥怀中,抱着一个人?而且还让他住进自己的房间?”寒昕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死命掐一下身边的寒凝,不可置信。 “混蛋,你掐我干什么!带人就带人呗,说不准我们马上就多一个大嫂呢。”寒凝毫不在意,继续和盘中的大餐搏斗。 寒昕则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手中的刀叉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盘中的牛排,一边寻思着:“这大哥带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4章 寒笙回到房间,将少年放到自己床上,居高临下的仔细打量少年。越看,越觉得他和君家现任家主君无双有八成相似。 昏迷中的少年并不安稳,蜷缩着身子,双臂抱住自己的胸,像只弓腰的虾米。倒不是因为冷,寒笙觉得那更像是在忍耐疼痛。到底会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少年在昏迷中都无法抑制的感到痛苦,难道,君家的人虐待他? 不对,虽然自己对君家并无好感,但是君家好歹也是八大世家之一,君无双更是一个正直刚毅的人才,不可能做出虐待未成年人的事情。这少年来历不明,只能等他醒来之后再做打算。若真是和君家有关,怕是得好好查查了。 “大少爷,睡衣已经带过来了,可否让老奴为小公子换上?”刚刚门厅的灯光有些暗,没看清楚。阿尔法这才看到,自家少爷早已经把少年的衣服扒光,呵呵,少爷真是个急性子,平常冷冰冰的,没想到,骨子里居然这么奔放。 “不用了,我来就好。”寒笙下意识地挡住阿尔法的视线,他还不想有人看见少年腹部的梅花胎记。太多的东西需要调查,他不想节外生枝。 面对少爷不动声色的阻挡,阿尔法将睡衣放置在一边的橱柜上,然后朝寒笙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并且贴心的为自家少爷关上门。 果然么,少爷这么呵护自己的情人,连让老奴看一眼都不成,真真是将人护在心尖上。看来,少爷真是找到命定情人了。 阿尔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带上的门,嘴角含笑的离开。 年轻,就是好。 寒笙见门被关好,这才拿了篮子里的睡衣,准备给床上的少年换上,刚拿起睡衣,寒笙瞬间黑了脸。 尼玛,这是什么睡衣啊。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白色睡衣,却不料是这种透明白纱的丝质材料,该遮的地方半遮半掩,不该遮的地方也是一览无遗,上面还有淡淡的花香,这居然是一件情趣睡衣。 头冒黑线的寒笙顺手摧毁这件睡衣,从自己的衣橱中拿出一件,给少年穿上。一只手撑住少年的背,另一只手帮少年穿衣服。手下肌肤的触感出乎意料的好,不是那种软绵绵的婴儿肥,而是一种细腻的硬实感。少年身上的肉不多,却全部都是实打实的细长形肌肉,看起来非常无害,只有常年练武的人才会知道,这种力量爆发起来有多么致命。 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尺码,寒笙也没打算给少年找内裤,直接把睡裤往少年身上套。轻轻的举起少年的双腿,用自己的大腿撑住,寒笙一直裤腿一直裤腿得给少年穿睡裤。少年的双腿微微分开,斜上方的寒笙一搭眼,就看到少年后面稚嫩的雏菊,至于少年前面粉嫩的小黄瓜,早就在空气中颤抖了不知多少次。 莫名的,寒笙觉得有些口渴,吞吞口水,继续给少年穿睡裤。眼睛,却无法从少年身上移开,尤其是那两处神秘之地。 待给少年穿完睡衣睡裤,寒笙这才松了口气。 在荒原星呆了那么久,寒笙是又疲又乏,身上也满是汗水泥土树枝的味道,纵然寒笙没有洁癖,这种感觉也十分不好。他快步走到旁边的浴室,脱光衣服,准备洗澡。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顺着寒笙的头发,慢慢滑落到他宽厚的肩膀,温暖的胸膛,水雾很快在浴室内弥漫开来,蒸腾的水蒸气四处飘散,镜子变得模糊。寒笙闭上眼,舒舒服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刚刚换衣服的那一幕,不知不觉的,揉搓自己身体的手,开始慢慢向下,直到握住自己坚挺的部位。 双手不停的滑动,借着沐浴露的润滑,寒笙的动作越来越大,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少年赤身裸体的样子,以及那些神秘的部位。 寒笙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花洒下得身体一阵僵硬,随即是一阵长长的叹气。寒笙双目失神的盯着地上白浊的液体,直到水流将其冲进下水道,他这才清醒过来,随即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不已。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怎么能意银一个孩子做这种事情呢。内疚不已的寒笙匆匆冲完澡,也不敢在房间里多呆,穿上衣服就离开了家。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若是继续呆在房间里,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寒笙喜欢男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已经没有同性恋异性恋之说,有的只是关于爱情的向往而已。寒笙的自制力很强,性生活也特别少,除了必要的发泄之外,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冲动,看来今晚是得好好发泄一下。 “喂,江林么,今晚我去你那里,给我准备一个好点的房间。” 夜风吹动,消失的,不知是谁悸动的心。 苗可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雪白的墙壁上浮现的是一些奇怪的符号,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床是极为柔软的羽绒床,睡惯硬板床的苗可在下床时险些跌倒。屋内的摆设非常奇怪,一些流转着蓝光的光幕还不时发出一些诡异的声音。 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进来。 “小公子,您醒了,请洗漱完毕之后,到楼下用餐。”阿尔法启动房间中的洗漱系统,浴室的门自动打开,一处崭新的洗漱台出现在苗可面前,洗漱台上放着一个可爱的小熊漱口杯,里面插着棕色的小熊牙刷,旁边还有一块印有小熊花样的毛巾。 “这是为我准备的么?”苗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手指比划着问。 苗可大致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他也想知道自己目前在哪儿,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急不来的,既然他现在在这个地方,说明是这里的主人救下自己,那么,之后的这些问题,相信主人也是十分乐意解答的。 苗可虽然对凭空出现的洗漱台十分好奇,但还是忍住研究的欲望,乖乖的进行洗漱。他对阿尔法比出一个谢谢的手势,才走进浴室,殊不知,管家大人心中早已经巨浪滔天。 这个少年,居然不会说话! 虽然少年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会说话,但是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用手势比划,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老管家可不是寻常人,好歹他当年也是宇宙最出名医师的弟子之一。虽然在现在这个社会,聋哑这类的疾病已经不会存在,但是,他还是见到过一个因巨大打击造成心理障碍而无法说话的病人。 虽然不知道少年是什么原因不能说话,阿尔法决定要好好疼惜这个少年。且不说他是大少爷带来的人,就单单不能说话,他也是被归为残疾人之中的,说到这,阿尔法心中一惊,这个少年,不会没成年吧? 阿尔法不由皱眉,若是真的没成年,大少爷这次做的可就太过火了。这可是重罪,饶是大少爷身份尊贵,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管家大人忧心忡忡,不知苗可早就洗漱完毕,在一边等着他。苗可的手轻轻拍了阿尔法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完事,可以下去用膳。 “小公子,请。” 眼前的少年目光澄净,气质更是出尘,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怨怼的气息,怕不是被大少爷胁迫的,这么说来,大少爷是对这少年坑蒙拐骗,然后直接把人给吃干抹净。阿尔法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想:大少爷终于到了叛逆的年纪了啊,哎,这事,真让人伤脑筋。 在家用午膳的是寒昕和寒凝,两人看到穿着寒笙睡衣下楼的苗可都不由一愣。寒凝心想:“哎哟,穿着大哥的睡衣下楼,可见昨晚战况激烈,连她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睡衣都撕坏了。”而寒昕的第一念头则是原来大哥喜欢这种类型的啊,早说嘛,早说我送你一打。随后,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这个少年成年没有? 事实证明,他俩在努力眨了半天眼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下麻烦大了。 寒凝干笑两声,招呼苗可入座:“来来来,快坐下,正好吃饭。” 苗可礼貌的微笑,然后再管家的帮助下落座。 阿尔法先给苗可端来一杯热牛奶,然后才开始布菜。苗可有点受宠若惊,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受人这么照顾。他腼腆的笑笑,然后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牛奶。他喝得很慢,动作也很轻,生怕打扰旁边用餐的两人。 管家大人分别在寒昕和寒凝两人耳边轻声嘀咕两句,两人看向苗可的眼神又都变了变。寒昕似乎有点气不过,拳头握的死死的,寒凝的表情也变得不对劲。 “你别担心,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寒昕狠狠得撂下这一句,气冲冲的走了,寒凝也是食不知味。 大哥这次太过分了,居然找了一个不能说话的未成年人,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别人知道他的特殊癖好。可是,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大哥怎么能下的去手,太过分了。 寒凝也义愤填膺的离开寒宅,她得好好想想这是该如何处理,既不能毁了大哥,也不能伤害这个孩子。 管家大人见少爷小姐都走了,也摸摸苗可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和怜惜,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偌大的餐厅,瞬间只剩苗可一个人。 好奇怪的一家人。 苗可不由想,然后就被餐桌上的美食吸引住。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吃过东西,直饿的前胸贴后背,当下对着面前的美食大快朵颐,却不料寒家因为他,差点翻了天。 第5章 神州岛周围除了八大世家坐拥的八座大岛之外,还零散的分布着其他许多小岛,如同天空中耀眼的星辰一般存在,而且被来自各方的高级异能者占据,原因无他,因为神州岛除了是政治经济中心之外,它也是世界上灵力分布最为密集的地方,对于异能者来说,在这样的地方修炼,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能居住在这些小岛上的异能者,要么是实力特别强横,德高望重,要么就是家族势力庞大,经济雄厚。 长生岛,是神州岛最外围的岛屿之一,大小不过百十来平方公里,与周围的岛屿相比,可算是一座袖珍岛屿。长生岛上四季如春,温暖宜人,各类奇花异草争芳斗艳,古树参差,枝繁叶茂,珍禽异兽,漫步林中,一派欣欣向荣。长生岛可谓是最漂亮的岛屿。原因无他,长生岛的主人乃是当代最顶尖的土系异能宗师——林长生,他的妻子木蓉蓉则是人称“鬼才木”的木系异能大师,他们夫妻二人合力,创造出木土双系的联合异能——万物生,将长生岛由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岛变成现在最美的岛屿。 联合异能的出现将异能的使用推向了一个新的起点,林长生由一代宗师变成站在时代前沿的变革领航者,各个政府和各大家族的掌权人都对他抛出橄榄枝,就连敌对的帝国都向身为联盟的他委婉地表达己方的请求。林长生把他们一一拒绝了,他不愿意成为政治的傀儡,更不想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用联合异能的使用方法换取了自己的自由,反正他们一开始不就是打的联合异能的主意。 知道联合异能的使用方法是一回事,能够成功使用联合异能又是另外一回事。林长生和妻子木蓉蓉成亲几十年,感情甚笃,鹣鲽情深,又能够深深了解信任彼此,这也是使用联合异能的条件之一。若是两人不能够做到毫无芥蒂,敞开心扉,彼此依赖对方,那么联合异能不过是一个笑话。 在失败了许多次之后,政府和各大家族的人又起了新的花花肠子,既然你不能来,那么我派人去学习总可以了吧。于是乎,林家的门槛又被踏破了。求收徒的,求当下人的,求当小弟的,甚至有人求包养被木蓉蓉一棍子打出长生岛的。这么些人,都是各大世家选出来的精英人物,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林长生陷入两难境地。此时,木蓉蓉巾帼不让须眉,当下大手一挥,比武。谁赢了,就能拜入她老头门下,至于输了的,哼哼,哪来的滚回哪去。 于是,八大世家之一的寒家长子寒笙,成为林长生唯一的徒弟。 寒笙觉醒的是罕见的水系变异异能冰系,攻守兼备,虽然与林长生的异能基本毫无共通可言,可是修炼一途并非是要手把手的教同一种异能,更重要的是对异能和灵气的感悟以及修炼的体会和心得,不然,林长生也不会收寒笙为徒。 寒笙也不负林长生的期望,才十三岁就已经突破四级,迈入高级级异能者的行列,要知道,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跨越,只能在普通异能者的行列徘徊。这在整个联盟都是天才般的存在,即使是在被各种药物催出来的敌对帝国,也都是极为少见的。不说他天赋异禀,单单是他修炼的勤奋程度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汗颜。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修炼。疯狂起来的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直到身体熬不住的时候才勉强睡上一会。徒弟勤奋是好事,可是这样不要命的修炼可就是个麻烦。 修炼的速度过快,心境的修炼根本跟不上,长此以往,定然会心魔陡升,走火入魔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林长生和木蓉蓉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可对方依然我行我素,久而久之,林长生也就随他去了,毕竟,寒笙的身世摆在那里,能如此疯狂的修炼,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他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关于寒笙的身世,林长生略有耳闻。当年帝国三大家之一的寒家被灭门的事情可是闹得全宇宙都鸡犬不宁。寒家的两百余口,只有寒氏四兄妹和一个老奴逃了出来。忠心耿耿的老奴带着四个幼小的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帝国逃到联邦,投靠了联邦八大世家的寒家。当时的寒家家主寒瑛,正是寒笙的亲姑姑。 当年身为帝国将领的她爱上联邦的高官寒玉琼,不顾兄长的反对,叛出帝国,一走就是十几年,了无音信。却不曾想到,十几年后,再次听到兄长一家的消息时,却是兄长命陨,年幼的侄子侄女家破人亡,颠沛流离。饶是寒瑛这般决绝坚强的女子,也不禁泪流满面。 寒瑛的丈夫寒玉琼早些年前在和帝国的战斗中被人暗害而死,而如今,兄长一家又在帝国惨遭横祸,她发誓,就算拼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兄长一家报仇! 当帝国再次侵犯联邦的时候,时年三十五岁的寒瑛,主动请缨,身披战甲,带着寒家的五十多名异能者奔上前线,将帝国打的落花流水,而后,更是驻扎在前线,时时刻刻准备给帝国来上致命一击。 寒瑛关注战事,更加关注自家侄子。寒玉琼走得早,她膝下无子女,早就把寒笙兄妹四人看成自己的儿女,在听到寒笙不要命的修炼时,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就让寒笙乖乖的停止那些疯狂的举动。 “你要寻死,没人拦着你。你死了,就让襁褓中的寒凝寒昕来替大哥报仇!” 之后的寒笙修炼依然十分刻苦,却不再那么拼命,林长生夫妇才放下心来,专心教导寒笙的异能修炼。 许是经历过生死之劫,寒笙又是家中长子,因此他比同龄人都要早慧,想法也更加独特。十五岁那年,寒笙加入到当年名盛一时的冰墓佣兵团,短短三年世间,他用自己的实力和人品折服所有的佣兵,坐上团长的位置,直到现在。 之前他去荒原星猎杀巨臂猿熊,只因他的老师林长生即将突破七级,成为超级异能者,需要大量的土系能量晶石作为灵力能源。没想到巨臂猿熊自爆,他反而什么都没得到,还让李靖受伤,是他考虑不周。 为了抵制自己的欲念,寒笙昨夜在江林为他准备的练功房中疯狂的修炼一宿,现在身子正有些发虚,脸色也不好看,两个大大的给眼圈挂在脸上。木蓉蓉心疼他,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些补充灵力的蕴灵茶,让林长生陪着他喝一点。 “学生无能,没能给老师带来巨臂猿熊的能量结晶。老师突破在即,学生却没能帮上什么忙,着实惭愧。”寒生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这个人面瘫惯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愧疚。 林长生不以为意,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不声不响的跑到荒原星那么危险的地方,只为帮老头子我弄一枚突破用的结晶,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再说了,及时能量够用,我也不一定能突破啊。超级银能者,整个星系也有几百年没出现一个了吧。” 说到此处,林长生有些淡淡的惆怅,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那可是超级异能者啊,一旦突破,可是全世界都横着走的存在,哪个男人能不为之心动呢。不过啊,这种事情也得讲究机缘,机缘到了,水到渠成,若是机缘未到,任凭你削破脑袋,也不能窥得一丝天机。 这么些年过去,林长生着实把这事看的淡了。 林长生呾了一口茶,不着意的放下杯子,脸色却登时严肃起来。 “这一次是你鲁莽了。你真以为你五级的冰系异能就能横着走了?你当荒原星是什么地方,我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你们居然异想天开,想去拿巨臂猿熊的能量结晶,巨臂猿熊又是好相与的存在?这次你们能安然回来,那是你们运气好,若是碰上高阶的荒原兽,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寒笙依然面瘫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嘴上却是乖乖认错,林长生满意的点点头。 “老师教训的是,是学生思虑不周,好在没犯下什么大错,也算是万幸。” “你呀,要记住,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学生谨遵教诲。”寒笙点头应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听寒昕说,这次出行,你带回来一个孩子?”林长生貌似不经意的这么一问,寒笙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个寒昕,舌头怎么这么长,老师突破在即,何苦要听这些琐事,看来,他也该好好管教一下幼弟了。 “是,从荒原星带回来的。”心中思虑万千,寒笙的嘴上却已然是这副冷冷的样子,有问必答,绝不多说什么。 林长生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中不由叹一口气。猥亵未成年人可是极大的罪名,可看寒笙这幅样子,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嘱咐他两句。 “你知道分寸就好,这件事请不要做得太过,以免落人口实。你要知道,联邦有多少人都看着你呢,可别因小失大。” 呃? 老师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也不用费心为我找什么能量结晶。过几日我会和你师娘一同离开联邦,一直困在地球上,心境难以突破,想来这也是我迟迟不能突破的原因吧。这长生岛,你可要好好帮我打理,还有,禁止寒昕小子来岛上破坏。不然的话,哼哼……” “是,老师。” 第6章 寒笙本想趁机问一下老师是否知道有关君家子嗣秘闻的事情,但是转念又看到老师在为许多事情烦心,也就没张口。少年的来历虽然奇特,体内却没什么灵力波动,想来是没有什么异能。再加上他瘦瘦弱弱的,自己稍微下重手,就能将他捏碎,这样的一个孩子,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更别说对整个寒家了。 寒笙出门的时候,被师母木蓉蓉叫住,后者递给他一个檀木食盒,上面刻着细致的雕纹,隐约能感到灵力波动。 “我知道寒昕寒凝这两天在家,唉,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大明星,整天忙的见不着人,一个还在武道学院上学,难得回家一趟。这是师娘做的一些点心,你带回去给他们尝尝。快一个多月没见着人了,着实有点想念。你让他们有空过来玩,你也一起,人多热闹,师娘给你们做好吃的。还有寒城那小子,年纪不大,非要跟着你姑姑去参军,这都有五六年没回家了吧,也不知道他在军队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寒瑛常年在外戍守,过年都难得回家一趟。家中只有阿尔法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难免会照顾不来,寒笙寒城还好,两个人毕竟大些,也很懂事,这让阿尔法省下不少心。可寒昕寒凝两个小家伙照顾起来就玛法的要命,所幸木蓉蓉经常过来帮着照顾,才让阿尔法省心不少,不然的话,阿尔法都怀疑自己要死在两个小祖宗的手里。 “多谢师娘。寒城一切安好,多谢师娘挂心。我前几日接到寒城的通讯,说是下个月他会和姑姑一起回来探亲,会多呆些时日,说是等过完年再回去。至于寒昕寒凝,这几日我会带他们一同过来探望师傅师娘,还望师娘不要嫌弃他们吵闹才好。” 像是想到寒昕寒凝和木蓉蓉相处时的画面,面瘫如寒笙也不禁露出怪异的表情。这三个人单独出现,都是再正经不过的人,看起来也都是人中龙凤。可若是三人聚到一起,那场面……寒笙有些后悔说出刚才带寒昕寒凝过来的话了。 “不嫌弃不嫌弃。”木蓉蓉捂嘴乐,这小笙子的面瘫脸还是这么有趣啊,也难怪自己老是想要逗弄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停下过,不是自己不想停,而是根本停不下来啊。“热闹才好,你师父只顾着研究突破,我也不愿去打搅他,岛上除了他,就是些不能言语的动物植物,虽然不至于寂寞,却总是有些冷清。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时候已经不早,你也快些会去吧。” “是,师娘。” 寒笙口中一声轻呵,声音在他身边荡漾开来,不消片刻,一只银色猛兽从林中窜出,威风凛凛的落在寒笙身旁。 这只银色猛兽是寒笙的坐骑,乃是荒原兽中王者一族与雪狼的后代,通体如月光一般皎洁,四足双尾,冰瞳短耳,口中长有长长的獠牙,发力时能咬碎高阶异能者的防护罩,它看起来面目狰狞,性子却极为冰冷,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聪明人更是不会主动去挑衅它。 这只猛兽是寒笙的姑姑寒瑛送给他的礼物,唤作银时。当时寒笙刚被测出拥有冰系异能,第二天,寒瑛就带着还是幼崽的银时来到他面前,告诉他,以后若是她不在他身边,就由银时来保护他,一来一去,已经十几年,银时都已经长大到可以战斗的地步了。 木蓉蓉看的那个羡慕啊,这么长的银色毛发,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可是银时看起来好凶,我摸一下它不会咬我吧。 就在木蓉蓉一副想摸不敢摸的表情中纠结时,寒笙跳上银时的背,骑着它离开。 “走了,银时。” 银时一声低低的嘶吼,仰头奋力一跃,飞上半空。在空中盘旋两周后,朝着自家的方向离去。 木蓉蓉目送寒笙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还没等她回头,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笙子终于长大了啊。” 身后那人近似感慨的说出这句话,个中情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话分两头,苗可吃过早饭之后,有仆人上前把餐具撤走,然后妙可发现自己发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刚刚出现的仆人都消失不见。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了,可是现在自己身处哪里,他还是想弄清楚。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没错,可这并不代表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好奇心,尤其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以及未来的生活。 说到底,苗可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纵然对现在的情况做了心理准备,可一旦实际情况降临,他会茫然会无措也是情理之中。 他四处打量身处的地方,发觉这里是一处豪宅。至于是怎样一出豪华的地方,苗可形容不出来。他没读过书,仅仅跟着祖婆婆学过几个字,那些简单的字句根本形容不出来他见到的景象。苗可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华丽,他甚至连奢华这样的词汇都说不出来。 房中的一切摆设大多都是纯白色,少数几件是银白色的。长长的餐桌,精致的碗碟,银质的烛台上面,白色的蜡烛静静站立。头顶的水晶吊灯闪闪发亮,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这盏灯打开,自己会看到如何华丽耀眼的场面。 然而最吸引苗可的,却是餐桌上本该最不起眼的桌布,确切的说,是桌布上面绣着的奇异花纹。 苗可跟着祖婆婆学了十年的刺绣,苗家虽然是蜀绣世家,但是其他的绣法也略有研究,尤其是苏绣。苗可十分喜欢苏绣的精细雅洁,闲暇之时,总会用婆婆剩下的边边角角练习一下苏绣的针法。 中国四大名绣中,苏绣精细,湘绣豪放,粤绣华丽,蜀绣生动,苗可跟着祖婆婆见过不少绝世藏品,对它们的针法也略知一二,然而眼前这块桌布上的花纹所使用的针法他从未见过,既不是传统的古典针法,又不同于现代简单易学的十字绣,这种全新的刺绣方式深深吸引住苗可,就连阿尔法来到他身边他都不曾察觉。 “小家伙,你对这刺绣感兴趣?看不出啊,你年纪轻轻,居然喜欢这么古老的东西。”阿尔法的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出一道,发出些微的声响,他的语气有些感慨。 古老?苗可不解,莫非自己还在地球上?想到这儿,他莫名的有些欣喜,知道自己仍然在熟悉的地球,他心里总归是有些高兴的。 “若不是一千年前的那场浩劫,这些民间艺术品恐怕都灭绝了吧。不过也好,虽然变得稀少,但这些艺术总归没有失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连这些都没有了,古中国文化恐怕就真得灭绝了。虽然现在已经统一联邦,归根到底,我们依旧是炎黄子孙,没了文化传承,就等于丢了根。一个没有历史的民族,是何等的悲哀啊!”阿尔法的脸上透着苍凉,看着桌布的眼中有泪光闪烁。 苗可轻轻伸出手,握住阿尔法的手,给与他无声的安慰。 “唉,你瞧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外面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转转,看你瘦瘦弱弱的,可得多呼吸些新鲜空气才行。”说完,阿尔法拉着苗可往外走,苗可没有拒绝,他正好也想出去看看。 刚刚踏出房门,一股凉爽的风迎面出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和阳光的温暖,让苗可精神一震,心情不由的愉悦起来。他抬起脸,静静的享受阳光带来的惬意。 阳光,真的是最美好的风景。 没等苗可在心底感慨完事,一片阴影投在他脸上,遮住阳光。 嗯?阴天了么? 苗可睁开眼,疑惑的望着天,下一秒,被眼前的景像吓得挪不动脚步,双眸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那是什么,啊?! 巨大的白色猛兽从天而降,迎风招展的银色长毛,强劲有力的四肢踏空而行,尖锐锋利的细长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寒光,一对巨大的兽瞳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一切生物,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苗可大张着嘴,身体因为震惊而不可遏制的颤抖。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他所有的认知。从未见过的猛兽,御风而行的能力,难道说,他穿越之前的那些事情不是梦,而是真的?祖婆婆当真是妖精? 没等他来得及多想,落地的白色巨兽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就冲着苗可冲来,苗可甚至都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味。 死定了。 苗可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第7章 苗可没有等到死神的降临,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冷冷的响起,好似冰渣一般,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银时!” 冰冷的,仅仅一句话,两个字,凶猛的巨兽就乖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咬向苗可的血盆大口也在那一刻不甘地合上,只有两只鼻孔呼出的热气不时喷在苗可的脸上,依然把对方吓得不敢动弹。男人的强大,让好奇心旺盛的苗可悄悄睁开紧闭着的双眼。 入目的依然是巨兽靠在眼前的大脸,巨大的兽首目光狰狞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苗可,兽瞳中尽是看到猎物之后的兴奋感,一副马上就想要将对方吃干抹尽的样子,吓得苗可再次闭上双眼。 苗可内心挣扎万分,既想看到声音的主人,又不愿和巨兽四目相对,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他匆匆睁开双眼,选择性的无视离自己最近的巨兽,往自己的头顶看去,寻找声音的主人。 只一眼,苗可却是再也移不开眼睛。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久看了你一眼,再也不能忘记你容颜。 巨兽身上的寒笙身姿挺拔,身材高挑,冰蓝色的外套十分合身的裹在他精壮的身躯上,带着丝丝凉意,迎风招展。男人的面容冷峻,一双剑眉倒竖,不怒自威,双眸深不见底,看不见一丝温度,鼻梁挺拔,嘴唇薄却不失饱满,此刻正紧紧抿成一条线。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股属于上位者杀伐决断的气势就铺散开来,如同一颗散发着永恒光芒的恒星,无法忽视。 苗可突然就被这样的男人闪住双眼,目光迷离的死盯着对方,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苗可的心跳加速,不规律地在胸膛中如同小鹿一般撞来撞去。 是的,苗可对寒笙一见钟情,尽管寒家的很多人都说是苗可见色起意,才引发这段孽缘。但是,无论如何,这个被后世传为“命运的邂逅”,两人如同童话般的相遇就这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发生了。此刻的他们,谁都没能想到,这一天,注定被许多人铭记,世界,因为他们两人的相遇,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此刻,苗可正盯着寒笙,心中的小人儿无可救药的发花痴,口水逆流成河。 我一定要嫁给他! 苗家人都有一个性子——直率!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重来都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渴望。为自己的目标付出努力,对苗家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苗可虽然没有养在苗风身边,性子却是遗传了十成十,既然喜欢,那就要去努力争取!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就是是苗可的爱情观。 默默地,苗可一个人就决定两个人接下来的命运,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世界,有些儿戏地迎来他新的篇章。 任谁被这样炽热的眼神死死死盯着都不会毫无觉察,更何况是寒笙这样经历过生死大劫,对周围的一切更加敏感。少年的目光太过火热,寒笙想无视都不行。他低下头,俯瞰着少年,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 单纯,是寒笙对苗可的第一印象。虽然苗可的表情看起来愚蠢呆滞,眼中还冒着莫名的火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单纯的人,可是,阅人无数的寒笙还是一眼就看穿他的内心。 这个孩子,同联邦所有的人都不同,他的气质很特殊,不谙世事,干净纯洁,如同路边纯洁的小白花,毫不起眼却也依然悄然绽放。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荒原星那种地方? 少年的眼底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好奇,寒笙本以为是他看到银时之后的自然反应,然而等他发现对方根本没再看银时的时候,内心不禁也升起一股好奇。 这个少年对整个世界都十分好奇,他压抑着恐惧,用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来掩盖自己的害怕,莫名的,寒笙有些心疼。 只是,为什么会恐惧? 绕是寒笙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苗可是穿越来的,尽管现在的世界已经发展到星际异能的阶段,穿越时空这种事情,理论上来说依然是扯淡。 第一次,寒笙有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念头,这种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不可遏制。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管家阿尔法已经变了脸色。 大少爷,是认真的? 两人四目相对的样子太过专注,粉红色的气氛差点让阿尔法掉一地鸡皮疙瘩,他却没有心思去捡。苗可,毕竟是个未成年,主要是传出去…… 阿尔法伸手为银时顺毛,后者因为舒服惬意的眯起双眼,却不料阿尔法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他眼疾手快的在银时最为柔软的鼻尖使劲一掐,一声惨叫差点将寒家的屋顶掀翻,声音凄厉至极,骇人听闻,却也成功将神游的两人拉回现实。 因为太过疼痛的原因,银时维持不住自己巨大的兽型,彭的一声,在空中变成一只小小的,浑身长满银白色毛发的幼犬。失去承载的寒笙一瞬间在脚下结出一根冰柱,免去摔在地上平沙落雁的悲剧。 啊哈? 苗可继续傻眼,这是啥啊?大变活人,不对,活狗?亲,你是魔术师吧,不过这么长一根冰柱你究竟藏在哪里?苗可表示有些接受不能。 不过,冰柱上的男人好帅啊! 银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兽瞳中泪光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模样,只是它的行事却没那么友好。他呲着自己的小尖牙,一边流泪,一边张牙舞爪的冲向阿尔法,对着对方的裤子又嘶又咬,一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样子。 呜呜呜,阿尔法是坏人,居然掐人家最脆弱的鼻子,咬死他,咬死他! “大少爷。银时好像生病了,我先带他下去看一下。”阿尔法弯腰抱起银时,在它张嘴想要咬人之前,用手死死的捏住它的嘴,然后任凭它在自己怀中挣扎。 阿尔法秉承着管家的风范,微笑着风度翩翩的躬身退下。他得快些回厨房,喂银时一些牛肉,只要银时一吃牛肉,就会变得十分亢奋,如同疯了一般在整个家里撒欢,除了寒笙,没人能够制止,到时候,寒笙就只能将注意力从那个孩子身上转移。 主人,救命!唉呀妈呀,阿尔法好恐怖,他要剥了银时来吃肉,呜呜呜,人家的肉一点也不好吃,求放过~用被害妄想症的银时,死命的朝自己的主人投去求救的眼光,后者直接将其无视掉。银时只能泪眼汪汪的哀怨着离开。 别了我的主人,别了,才见到一面的少年,我会想念你们的。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主人,别忘了在我忌日的时候,为我多烧一些我爱吃的红烧兔肉,我泉下有知,一定会继续保护你的。 寒笙伸手结印,在自己面前凝出一道冰晶台阶,蓝色的冰块在日光下闪着如同蓝水晶一般美丽耀眼的颜色,寒笙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好似在苗可的心上印上一个深刻的印记。 “他慢慢向我走近时,我觉得世界都开始旋转,他太过美好,简直就是我最完美的梦中情人,我甚至以为自己在梦中,直到他走到我面前,那时的我还不能说话,于是,我就冲他微笑,却没想到,这一个微笑,就让他记住一辈子。” 多年之后,苗可在一家电视节目的访谈中如是说道,这也是他们的爱情被誉为“最美童话”的开始。 寒笙走到苗可的面前,出于礼貌,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寒笙。” 寒笙…… 苗可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手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寒笙皱起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声音中带了一丝讶异。“你不能说话,怎么会?” 苗可点点头,然后他伸出双手,握住寒生的右手,摊开他的掌心,用右手食指在对方手心写写画画。 少年的手掌十分柔软,带着人体特有的温暖,指尖在自己的掌心流连,有种异样的触感。从未有人这么做过,就连他最亲的姑姑,也只是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寒笙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忍住了,少年的力道不大,倒不像是写字反而更像摩挲调情。 我叫苗可。 苗可在寒笙的手心写到,他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淡淡的,让寒笙有些移不开眼。 “苗可?” 苗可点点头,笑容愈发灿烂,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之后,他又郑重的伸出右手,握着寒笙的手摇晃两下。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苗可在心里说道。 微风拂过,带起两人的衣衫,阳光静静的落下。洒在两人的身上,留下温柔的热度,两人美得如同画卷,唯美梦幻。 开房去吧。躲在一边偷窥的寒凝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第8章 “你干嘛呢?”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把寒凝的魂吓掉大半,她刚要尖叫,就被来人捂住嘴,拖到树后。 “别叫,别叫,是我!” 寒凝一回头,看到来人是自家的骚包三哥寒昕之后,她气急败坏的拍了他一掌,力道之大,后者的脸都快绿成菠菜叶了,看的寒凝十分舒爽。 “靠,你干什么,不知道你手劲大吗,会出人命的有没有!”寒昕厉声斥责寒凝这种惨无人道的暴力行为,语气十分不爽。 “活该,谁让你吓唬我的,我这下手算是轻的,看来花屏就是花瓶,才这么点攻击就承受不住,真为你的将来担心。” 寒凝上下打量一圈寒昕的小身板,之后双臂环胸,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叹口气。 “不劳你费心啊,替我谢谢你全家!”寒昕捂着刚刚被寒凝打疼的地方,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 寒凝:“……” 不得不说,这兄妹俩不愧是亲兄妹,连问候对方家人的方式都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把自己绕进去。 寒凝没理他,探过头去准备继续偷窥自家大哥和大嫂的奸情,不曾想到,寒昕接下来的话让她十分不爽。 “话说回来,你偷偷摸摸的藏在这里干什么,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藏起来啊?” 她决定要和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好好研究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偷偷摸摸和见不得人。 “哎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了?我告诉你,寒昕,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小心我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连大哥都认不住出你来。”寒凝挥舞手中的拳头,以胜利者的姿态鄙视着寒昕,后者急忙摆手,示意此章揭过。 寒凝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围观奸情,却没曾想到,院子中已经没了大哥和苗可的身影。 “卧槽,不是吧,这才大白天的,大哥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进去ooxx了?他只是说说而已啊,尼玛,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大哥也能下得去手?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怎么办,怎么办?嘤嘤嘤。要不,我冲进去救人,顺带教育一下面瘫大哥?不行不行,大哥的战斗力指数在我之上,而且光是他的气场就足以让我动弹不得,更别说他五级异能者的实力,和大哥硬拼,尊的不亚于自取灭亡啊!可是那个孩子……” 寒凝纠结的咬着小手绢,一副想动不敢动的样子,旁边的寒昕简直为她的智商感到拙计,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真是丢死寒家的人,以后出门,他绝壁不承认有这样一个妹妹。 “喂,脑补过头了亲,刚刚许医师来过了,好像阿尔法爷爷让他帮苗可检查一下身体,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不能说话的原因。毕竟,没有现在医学解决不了的疾病,就算他没有声带,医院都能帮他安装一个机械声带。” “啊哈?”寒凝有些傻呆呆的叫唤一声,引来寒昕的扶额叹息,这个寒凝,已经天然呆到没救了。 主宅之内,苗可乖乖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让眼前看起来十分清秀的男子为自己检查身体。许医师是寒家的家庭医师,医术高明,在知道苗可不能说话之后,阿尔法立刻安排许医师前来检查。 许医师坐到苗可的对面,对着苗可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开始喽,一开始可能会有点不适应,忍忍就过去了。” 许恺行伸出双手,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使用医术异能,暖黄色的光芒在指尖诞生,然后脱离,如同点点星光一样,没入苗可的身体,那一刻,苗可心底再次翻了天。 如果说刚刚寒笙使用的冰系异能是魔术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清秀的男人所使用的技能彻底颠覆苗可的认知。 这些是,魔法? 好神奇! 许恺行好笑的看着苗可目瞪口呆的表情,对这个孩子的好感迅速飙升,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这么单纯到让人一眼就能看清心底的想法,这孩子,单纯的可爱。 暖黄色的光芒逐渐笼罩住少年的全身,沐浴在光芒中的少年一脸震惊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摆在什么位置才正确。倚在门上的寒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内心却涌上一丝柔软。 这个少年,值得让人怜惜。 嗓子没有问题,声带十分健康,除了身体瘦弱一些,少年可以说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健康,这个结果让许恺行疑惑不解,既然这么健康,为什么他不能说话?总不能是阿尔法管家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拿自己开涮吧。他想对方不应该无聊到那种程度才对。 许恺行不死心的重新为苗可检查一遍,依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愁眉不展之际,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急忙伸手前去查看。 四根手指按在少年喉咙的位置,随着对方的喉结一上一下,许恺行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如此。 终于查明真相的许恺行不但没有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起来。这种方法他只在古书中略微看过一眼,当时因为觉得十分有趣,就大概记下来,他从未想过会遇到真实的案例,而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这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寒笙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心中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在许恺行检查结束之后,他递过去一个眼神,许恺行会意的点点头。 他对苗可柔声说道:“你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比较瘦弱,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一点才行。” 寒笙送许恺行离开,后者出门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依然在沙发上的苗可,这才冲寒笙点点头。 “大少爷,唔,这个孩子,比较特殊。他的身体器官全部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心理阴影的存在,至于他不能说话的原因,我现在心中有一个想法,只不过还不敢确定,得等我回去再去证实一下才行。” “无妨,我心中有数,你且回去罢。” 许恺行告辞,寒笙远远看着苗可,心思莫名。 这个孩子的来历特殊,身上的谜团一个赛似一个复杂,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寒笙垂下眼帘,默默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感觉到身边的沙发一沉,苗可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然后应向寒笙投来的目光,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深沉如水,让人不自觉沉沦。 “你从哪里来的?可知道地址?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寒笙开口问道,声音依然冰冷,却也带上一点不可觉察的温柔,这要是让寒家其他人听到,一定震惊到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苗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可是,他却再也无法回去,地球,苗家,将成为他生命中最永恒的过往,只能在记忆中怀念。 “那家人呢,你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吗?让他们过来接你也行。” 苗可依然摇头,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哀伤的表情。他有家人,却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想念,却永世不能再相见,生离,比死别还要让人痛苦万分。 苗可低下头,默默地不说话,眼角已经挂上晶莹的泪珠,他想念地球的一切,想念他的亲身父母,想念祖婆婆还有后山的一切,只是他已经不能再回头,这一切,只能想念。 无家可归的少年,孤身一人,听起来没有比这再悲惨的身世,鬼使神差的,寒笙伸手抚摸苗可的头,给与他无声的安慰。第一次,他的心中出现心疼这个感性的词汇。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在这安心住下吧。你放心,我会吩咐阿尔法好好照顾你的。至于你的嗓子,许恺行说他已经有些眉目,想来,过几日就会有答复。” 寒笙从未说过类似的话,他这个人一直是冰冰冷冷的,因为修习冰系异能的原因,他的性子愈发冰冷。对家人还好,偶尔还会有些笑容,对待外人,一直都是腊月寒冬的表情,好似天下人都欠了他百八十万的面瘫脸。他还是第一次对家人以外的人说出这么多话,甚至还伸手安慰。 寒昕寒凝要是在这儿的话,一定怀疑自己是大哥捡回来的弃婴,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 旁边的苗可已经调整好心态,祖婆婆一直都在教导他,即使面临困境,也要保持一颗积极乐观的心,这样才更容易从逆境中走出来,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下场只能是让自己毁灭的更快。 想通之后的苗可抬起头,对着寒笙露出一个微笑,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两只梨涡在他脸上若隐若现,别提多可爱了。苗可的眼睛明亮澄澈,洋溢着少年特有的单纯气质,这让寒笙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苗可拉过寒笙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一字一划的写道:“谢谢你,寒笙。” 第9章 苗可就这样在寒家住下来,半正式的成为寒家的一名小少爷。没办法,自家大少爷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就是想无视都不行。(管家大人,你真的误会了,他俩不是那种关系啦!) 阿尔法对所有的下人宣称苗可是寒家的远房亲戚,因为要到帝都上学,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苗可没有身份证明,虽然寒家的人没有人会查,但是他总归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唔,还得赶紧帮他办一个才行,不过,在那之前,得要好好查一下苗可的身份。就算苗可是大少爷带来的人,他也不能放任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寒家。 其实,真正留在寒家主宅的下人并不多,除去他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厨娘六嫂,以及他的丈夫司机六哥,两人的儿子刚刚上初中,一直在住校,就连假期都难得回来一趟。他们夫妻两人,在寒家兢兢业业的工作十几年,对寒家也是忠心耿耿,阿尔法自然不担心他俩,他要嘱咐的,是另外的一些人。 主宅虽大,却不用时时刻刻打扫,毕竟一家五口在外都很忙,极少回家,平时稍微注意一下就行,真要大扫除的时候,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去附近雇几个人就行。寒家对这些人都有恩,自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八卦。家里平白无故多添一个人,自然有人好奇。也许就在不注意的闲聊中,就被有心人听去。 寒家家大业大,树敌自然不少,阿尔法一定会竭力避免任何对寒家不利的情况。 苗可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这么住在别人家中白吃白喝,时间一长,他也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眼下,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于是只好帮忙干一些杂活来尽一份绵薄之力。 阿尔法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看到苗可的行为之后,也没去阻止他,他知道这样会让苗可好受一些,也不至于在家中尴尬,六哥六嫂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有时候还会主动请苗可帮忙做一些事情,这让苗可十分感激。 而阿尔法他似乎更加喜欢这个孩子。懂事知礼,知恩图报,虽然不能说话,却再也挑不出其他毛病。这样一个人,若是背景查出没什么问题,他倒真的不介意称他一声少夫人,当然,是在他成年的前提下。在这之前,他可一定得防好大少爷,免得他犯下猥亵儿童的重罪。 这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寒笙早早的出了门,寒凝寒昕也不在家,家里只剩下苗可阿尔法他们四个人。苗可正在院子中帮助阿尔法侍弄他最喜爱的花花草草。两人埋头蹲在一起,为那些花草浇水松土除虫,不时传来一阵笑声,远远看去,就像爷孙俩一样,和乐融融,一派天伦之乐的景象。 六嫂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温馨恬静,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容。 “苗可,你过来帮把手。” 苗可抬头,看到六嫂挥手招呼他呢,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明亮的阳光洒下,给少年身上镀一层温暖的光芒,陪着少年干净单纯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小天使的形象。 苗可快走两步,走到六嫂面前,歪着头,用有些疑惑的表情问六嫂。 怎么了? 六嫂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洗衣篮拿起来,放到苗可怀中。“厨房里的汤马上就要煲好,我腾不出手,你帮我把这些洗好的衣服拿到大少爷房里挂起来。” 苗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的点点头。六嫂一个没忍住,就在他头上胡乱抚摸两把,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我家臭小子能有苗可一半的乖巧,我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六嫂拉长一张脸,恨不得现在就去学校好好教育一下他。 苗可端着洗衣篮朝屋内走去,洗干净的衣服散发着独特的阳光味道,上面还有残留的洗衣液的香味,闻起来十分舒服。尽管这些事情都可以由家中的智能生活系统来代劳,但是寒家的人更喜欢手洗的衣服,尤其是寒笙。 这些全都是那个人的衣服啊!不知道他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呢。怀揣着好奇和一丝莫名的激动,苗可缓缓推开寒笙的房间门。 寒笙的房间异常干净整洁,除去六嫂每天打扫的功夫,看得出房间的主人本身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房中摆设并不多,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一方简洁地床头柜,上面的台灯下面放着一本反盖上的书,其他的,就只有一架高大的衣柜。 房间整体风格是银色的现代质感,和寒笙的其实十分相近,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子的房间。苗可打开衣柜,立刻被里面一溜的冰蓝色衣服闪瞎眼睛。冰蓝色的外套,冰蓝色的衬衣,冰蓝色的长衫,除了鞋子是黑色的皮鞋之外,寒笙的衣服全部都是冰蓝色的,苗可扫了一眼他的内裤和袜子,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这些也是冰蓝色的。 苗可无语的抽抽嘴角,艾玛,这得是得多爱这个颜色,才会把所有的衣服都穿成冰蓝色啊! 艾玛,这是别人的事情,他没什么资格干涉。从洗衣篮中取出衣服,苗可一件一件的挂在衣柜中。咦,这件衣服的袖子怎么破了? 再挂最后一件蓝色外套的时候,苗可眼尖的发现衣服的袖子开线,裂开好大一个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扯开的。下意识的,苗可就想拿了针线来补,等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在苗家后山他和婆婆住的地方了。 苗可动了动眼珠,计上心来。他抱着这件大外套偷偷摸摸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将外套放下,又蹬蹬蹬的跑到院子里找阿尔法。刚刚跑到门口,他又想起来没带纸和笔,没办法和阿尔法沟通,复又折回房间,一来一去,他的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白皙的脸庞上轻轻滑落。 “阿尔法爷爷,我想请您帮忙,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些针和线,我有东西要弄。”苗可并没有说是要帮寒笙缝衣服,毕竟他这种行为未经得任何人同意,做起来确实十分不妥。 阿尔法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和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倒也没多想。别人家像苗可这么大的孩子不是叛逆期就是中二病,一点没有苗可乖巧的样子,现在他只是要求一点针线,阿尔法怎么可能不答应。再加上前段时间他看到苗可似乎对刺绣特别感兴趣,心里想着,也许是想偷偷练习一下,又怕做不好觉得不好意思,才会这么含糊其辞的说吧。 “行,你跟我来吧,正好我房中有一套闲置的针线,你可以拿来用。” 听到这话,苗可笑弯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 苗可跟着阿尔法回到房间,后者小心翼翼的从衣柜顶端取下一个置物盒,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打开盖子,待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针线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是他年轻时候用过的针线盒,里面具备刺绣所需要的一切工具,各式各样的针,百余种颜色的绣线,因为保存良好,几十年过去,这些东西依然崭新如初。 十六七岁的阿尔法对刺绣这项古老的文化艺术十分着迷,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可惜他父母顽固,认定这是玩物丧志,逼着他去学习医术,记得那时他还抵死不从来的,中二病一般认定命运对他不公。可是到后来他才知道,他所谓的不公,同真正不公平的事情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二十岁的阿尔法进到寒家做下人,至今为止,已经五十余年,而这个针线盒,他一次没打开过,是不敢还是不愿,只有他自己知道。 “反正这东西在我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拿去用吧,记得别弄坏就行,这东西可不便宜。”阿尔法哈哈大笑两声,将针线盒交到苗可手中,既然已经是陈年旧事,不如就让他随风而逝。唉,人老了,越来越爱怀念从前的事情,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徒增伤感。 苗可能感受到阿尔法身上散发出来的伤感的气息,不由的抿抿嘴,他点点头,无声的对阿尔法爷爷道谢,然后捧着针线盒离开。这个时候,还是让爷爷自己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回到房间,苗可打开针线盒,立刻被里面彩色缤纷的丝线惊呆了,绣线色彩饱满,颜色各种各样,比之祖婆婆珍藏的绣线颜色要多出十余种,他以为婆婆的绣线颜色已经是全天下最全的,没想到他也有见到如此令人震惊画面的一天。 冰蓝色,冰蓝色,哎,有了。 苗可取出一根冰蓝色的绣线,打算为寒笙缝上袖口。苗可缝补的速度很快,三两下的功夫就把破掉的地方缝好,针脚细密匀称,看上去十分整齐。苗可右手执针,久违的感觉回到手中,于是他一时技痒,又在袖口处绣上一朵樱花。他却不曾想到,就是这朵樱花,将他带上一条从未想过的巅峰之路。 第10章 在苗可看不见的地方,他手中的丝线带着彩色的光芒萦绕周围,每一次缝合,苗可手上的彩光总会减少一些,不消片刻,又有新的光芒补充进来,源源不断,取用不竭。 如果有人进来,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惊讶的语无伦次。这些彩光不是别的,正是异能者趋之若鹜的灵力,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系,红色的火系,绿色的木系,蓝色的水系,紫色的雷系,棕色的土系,冰蓝色的冰系,金色的物理系,白色的治疗系以及黑色的巫系。每一个人只能修炼一种异能,这也就代表了他们身体内的灵力只有一种,而苗可身上萦绕着七系的灵力彩光,却是全宇宙独一的一份。 只不过这种异象暂时没人看得见,就连彩光的主人都毫无察觉。苗可咬断剩余的线,撩起衣服抖上几抖,看到裂口已经被完美的缝合,自己绣上的樱花亦是清雅可人,白色的樱花同冰蓝色的外衫意外的和谐,少年裂开嘴,无声的笑了,眼睛里全是心满意足。 苗可赶在寒笙回家之前,将缝好的衣服偷偷放回寒笙的房间,谁也没有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不过,中午午饭的时候,苗可就笑不出来了。原因无他,回来换衣服的寒笙好死不死的换上苗可刚刚修补好的衣服,只一眼,苗可就眼尖得看到自己绣上的樱花在寒笙的袖口摇晃,明晃晃的刺眼,好在樱花是在袖口朝下的位置,寒笙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 一顿午饭,苗可吃的坐立难安,眼睛不时偷瞄寒笙,又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慌忙移开眼睛,心虚得扒饭。如此几次,寒笙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由放下碗筷,瘫着一张俊脸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看个不停?” 苗可赶忙摇头,示意他什么也没有,然后咧着嘴,给寒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寒笙碗里。 一旁伺候着寒笙的阿尔法瞬间脸绿,苗可居然给大少爷夹菜?大少爷可是最讨厌别人同他有这种亲密接触。上次有人对他夹菜还是他小时候,寒瑛帮他夹了一块鸡腿,寒笙当场摔筷子有木有!按照大少爷的说法,给别人夹菜,就等于是让别人吃你的口水!从此以后,寒家的餐桌上再也没见过鸡腿啊有木有!呜呜呜,好想吃鸡腿! 当阿尔法已经做好寒笙发怒的准备,思忖着是否应该打电话让人重新抬一张餐桌过来的时候,眼前出现幻觉的一幕:寒笙面无表情的盯了苗可夹进他碗中的菜五秒钟,然后面不改色的夹起来,放到自己口中。 我勒个擦! 阿尔法在心中咆哮。吃了,吃了,他居然真的吃了!一万头神兽在阿尔法心头奔腾而过,腾而过,腾而过啊!大少爷,您坚守多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呀!你这让老奴情何以堪! 就在阿尔法内心老泪众横,神兽奔腾咆哮的时候,让他瞎掉眼珠的一幕出现了。寒笙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到苗可碗中,柔声道:“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尼玛,这是什么节奏!互相夹菜,声音温柔,要不要这么闪瞎我的钛合金老眼啊!劳资在寒家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大少爷给任何人夹过菜!我的大少爷啊,您不仅贞操没了,就连第一次也都献给苗可,这是要嫁人的节奏么?难道我以后要改口叫大小姐? 内心咬着小白手绢嘤嘤哭泣的管家大人一脸严肃认真的想到。一张顶着硬朗冰山脸的的大少爷身穿女装,开口左一个“本宫”,右一个“臣妾”,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咳咳,最近宫廷戏看多了,这是病,得治。 苗可一脸娇羞(?)的小口小口的啃着寒笙夹过来的肉,一边用余光偷瞄寒笙英俊的容颜,寒笙一脸宠溺的微笑着回望苗可,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甜到腻死人的浪漫唯美言情剧,两个人还彼此交换口水……等等,这不就是变相的接吻? 阿尔法风中凌乱的任由神兽在脑海中奔腾,他已经无力再去脑补寒笙和苗可之间不可告人的恋爱经过,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天崩地裂(泥垢了)!自家少爷猥亵儿童的罪名肯定坐实,这下百口莫辩啊! 银时欢脱的摔着小尾巴,迈着四方步,嘴里叼着一块苗可丢给他的骨头,从阿尔法身边屁颠颠的走过,还不忘附送一双大大的白眼,唉,为什么放弃治疗? 寒笙与人约好谈生意,吃过午饭之后,他便登上自家的磁悬浮汽车,朝着约好的地点赶去。 对方是星际最有名的艺术大师,这次是委托冰墓佣兵团运送两幅珍贵的古代华夏刺绣。每一幅刺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它不仅仅具有不可比拟的收藏价值,其中的文化艺术价值更是无与伦比,这可是代表整个古华夏刺绣文化历史的瑰宝,对研究灭亡的古华夏历史文化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此价值连城的瑰宝,觊觎它的人不在少数,明里暗里都会想着法子要把它弄到手。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别说是他们冰墓佣兵团,就是整个联邦,都不一定能赔得起。 寒笙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接下这笔单子,若是这件事真的成功,对于佣兵团来说,无异于一飞冲天,现在的冰墓佣兵团,虽然小有名气,但是终究是一个二等佣兵团,团员享受的也是二等待遇。自己家大业大,倒是无妨。对于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团员们,寒笙不免得多为他们想一想。 要是这件事情能够做成,冰墓一定会直接晋升为一等甚至是特等佣兵团,这样不出几年,团员们就能够衣锦还乡,不用再做这么危险而且生死有命的工作。 寒笙坐在张怀德张老的私人飞机中,面容沉静的思考这些问题,这是件拿命来做赌注的机遇,寒笙一时之间真的不好下决定。 张老品着手中的香茗,看着杯中袅袅的白烟缓缓浮起,也不着急催他,等待着寒笙的决定。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之所以想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寒笙去做,除了他姑姑寒瑛的面子,就是他看中寒笙的能力,认为他足以胜任,况且,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二等佣兵团护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刺绣在寒笙手中,安全系数更大。 寒笙思考良久,眉头一直皱着,等到他心中刚刚有了答案,正准备下决定的时候,私人飞机突然发生一阵剧烈的晃动,寒笙下意识的将张怀德护主,身体周围凝出片片冰块,将两人护在中间。 飞机剧烈的在空中翻滚两圈,红色警报一直在机舱内不停的闪烁,呜呜作响,发出刺耳的尖叫。机舱内杂物乱飞,茶杯,文件呼啦啦的倒来倒去,好在寒笙凝出的冰块将两人护在比较狭小的位置,到没有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受到更加严重的伤害。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驾驶员启动紧急事件防护措施,开启飞机能量防护罩,飞机才摇摇晃晃的在半空中挺稳。觉察到事态紧急的寒笙在安置好张怀德之后,立刻走到窗口,探查外面的情况。 撞击飞机的是一只巨大的荒原兽,通体金黄,六翼四爪,双目通红,身上的伤口不少,鲜血染红大片的羽毛,甚是骇人。显然,疼痛让穹鹰达到暴怒状态,它已经失去理智。 寒笙认识这种荒原兽,他在荒原星上见过这种异兽。它唤作穹鹰,是拥有五级能力的四级风火双系荒原兽,平日性情温和,一般不会攻击人类或者其他荒原兽,但是,这种荒原兽一旦发怒,必将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怒火。这种荒原兽十分稀少,又极难捕捉,一般来讲,只有实验室会把它捉来研究。 寒笙扫一眼四周,果不其然看到有联邦实验室的飞机向这边靠拢。 不过,联邦实验室只派出两架飞机来捕捉发怒的穹鹰,当真是把荒原兽当成软柿子任由他们揉捏不成。 果不其然,没等那两架飞机靠近穹鹰,只见一道火光瞬间笼罩其中一架飞机,驾驶员连紧急防护措施都没打开,就连同飞机化成一块块碎片。 另外一架飞机尚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青光一闪,强劲的罡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彭”的一声,罡风撞上障碍物,发出剧烈的声响。不过它撞上的不是飞机,而是一堵白的的冰墙。 冰墙在猛烈的撞击下碎成一片片的冰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异常好看。 破碎的冰晶之后,一个冰蓝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驾驶员的视线中,高大伟岸。没人看清寒笙的动作,当众人回过神来之时,寒笙已经挡在飞机面前,挡下穹鹰的致命一击。 第11章 私人飞机中的张怀德先生一边观察寒笙同穹鹰的战斗,一边吩咐手边的人迅速联系治安巡查员。活到他这把年纪,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关于荒兽的事情他还是知晓一点的。 眼前作乱的这一只穹鹰,看起来只有区区四级,可是愤怒状态下,它的能力已经不是跨越到五级这么简单,暴躁的情绪之下,它随时有迸发出六级实力的能量,寒笙一个人对上它,胜算不大。 张怀德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私人联络器,拨出一个号码。老头子活这把年纪,已经多少年没求过别人,今天为了你,怎么也得开这个口,寒笙啊寒笙,这个人情我可替你记下了。 寒笙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冰系异能并没有飞翔的能力,他所能做的,只能在自己脚下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的落脚点,并且伴随着躲避穹鹰的攻击而四处移动,间或发出一两个技能牵制穹鹰,不让它转火去袭击地面及空中的行人车辆。这对寒笙来说,体内灵力的消耗十分巨大,亏得寒笙已经是五级巅峰的实力,不然的话,早就因为灵力耗尽而被穹鹰拍成肉泥。 “无处不在的冰之精灵啊,请听从我的召唤,凝结出纯洁寒冷的雪花,散落人间吧!雪舞乱花之术!” 晴朗的天空中毫无征兆的出现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洁白的雪花随风落下,阳光洒在雪花上,晶晶亮亮的格外美丽。然而空气骤然变冷,仿佛进入三九寒冬的积冰雪域,冷入骨髓。虽然艳阳高照,却丝毫感受不到太阳的温暖。 雪越下越大,大片飘着的鹅毛大雪变成密密麻麻的雪帘,扑簌簌的不停下落,雪花随着寒笙手中蓝色的光芒舞动,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姿态袭向穹鹰。 穹鹰拍打着翅膀,掀起阵阵烈风,想要把自己身体周围的暴雪全部吹开。该死的雪花遮住自己的视线,它完全看不到敌人在何方,只能漫无目的的释放自己的技能。 只不过寒笙凝结出来的雪花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雪,而是掺杂着冰系灵力附带属性的冰晶,寒笙冷着脸,随心所欲的操纵这些雪花在空中铺散。 寒笙的雪花并未带有强力的攻击力,对穹鹰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它能够降低穹鹰的可视度,而且大规模的冰系灵力的涌入,让空气中其他系别的灵力变得十分稀薄,尤其是火系灵力,在这么强烈的寒冷面前,几乎无法凝结,穹鹰无法施展火系能力,伤害能力大幅度降低,对于寒生来说,是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这样,寒笙在对战穹鹰的时候,亦是十分吃力,对方的实力摆在那里,风系异能一个接着一个不要命的释放,寒笙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寒笙的目次本来就不是用雪舞乱花之术击败敌人,那只是他拖延时间的招数,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在穹鹰的脚下! 当穹鹰尖叫着用翅膀将眼前的最后一片雪花吹落的时候,它看到那个可恨的人类面容冷静的出现在他面前,眼角中浮现一点点的笑意。这对它来说是莫大的嘲讽,星际荒兽的荣耀不同他人玷污,它要撕碎眼前这个卑贱的人类,要他像许多敢向它挑衅的那些人一样,颤抖着匍匐在它的脚下。 穹鹰张口就要吐出一串风刃,居然没有成功,灵力无法凝结,自己身体周围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刺骨的寒意从脚下升起,穹鹰愤怒的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赫然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一个雪白的冰雪刻画的魔法阵!魔法阵缓缓转动,上面繁杂诡异的花纹散发着浓重的灵力波动,野兽的直觉告诉穹鹰,若是不逃,肯定会死在这儿! 它张开双翼,意欲一飞冲天,却为时已晚。寒笙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魔法阵发出巨大的光亮,如同耀眼的日光,璀璨夺目,却也杀机重重。 “亘古永恒的冰雪意志,请聆听来自冰雪奴仆的请求,化身扫荡世间邪恶的利器,为我所用!魔法阵双重乐章,囚笼枷锁·冰雪之歌!” 寒冰化成的锁链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从魔法阵当中迅速出现,将想要逃跑的穹鹰牢牢捆住,一根根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一根接着一根,曾四方形竖立在穹鹰周围,最终变成一座巨大的冰雪牢笼。 困住穹鹰的冰牢在魔法阵的作用面积越来越小,困在牢笼中的穹鹰知晓自己大难临头,疯狂的尖叫嘶鸣,用自己巨大的羽翼猛烈地撞击冰牢。冰牢猛烈的晃动,险些要被撞开,寒笙急忙运转体内的灵力,维持技能的顺利施展。 这一招“魔法阵双重乐章”是寒笙的绝学,利用冰雪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刻画两个完全不同的魔法阵。双重魔法阵的组合效果远远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根据不同魔法阵的组合,双重乐章能够发挥三倍四倍甚至五倍的作用。 不过双重乐章耗费的灵力亦是十分巨大,刚刚操纵漫天的冰雪已经耗费寒笙小半的灵力,剩下的,也仅仅够维持双重乐章的完成。 就在魔法阵即将完成,冰牢渐渐缩小到可以将穹鹰杀死的地步的时候,一句突兀的叫喊打断寒笙的施法。 “求求你不要杀了那只穹鹰,它是我养的宠物!” 寒笙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眼镜男在旁边的飞机上对自己喊道。寒笙就这么一分神,手下动作一滞,立刻觉察到不好。穹鹰已经奋力挣脱寒笙的牢笼,冲出魔法阵的范围。 “糟糕!” 冲出魔法阵的穹鹰扇动自己巨大的羽翼,青色的风系灵力疯狂的在穹鹰周围凝聚,一道道小型龙卷风出现在穹鹰周围,蓄势袭向惹怒他的人类。 风暴袭来,将半空中的飞机刮得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险些落地。刚刚被撞碎的巨大冰柱也在暴风中四处乱飞,砸坏不少高层建筑物。地面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害怕的尖叫。 “彭”的一声,冰柱同刚才的飞机撞在一起,飞机冒着浓烟就要坠落下去。里面还有人!寒笙顾不得其他,迅速凝成一道冰霜小路,朝着飞机坠落的下方跑去。 时间刚刚好,就在寒笙靠近飞机的那一刻,他伸出手,将飞机中的人拽出来,救他一命。飞机冒着滚滚浓烟,坠落在地,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寒笙怀中救下的人颤抖着,因为惊吓无法出声,只能用手指着寒笙的背后,大张着嘴,眼中满是恐惧。寒笙来不及回头,巨大的阴影已经将自己笼罩。寒笙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凝出一条滑道,将怀中的人扔进滑道中,任由他用各种姿势滑到地面,而他自己想躲时,为时已晚。 穹鹰巨大的利爪直直袭向寒笙的面门,迅捷如风。远远在一边观望的张怀德心中一颤,心想,这下寒笙可是凶多吉少啊! 然而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寒笙运转体内剩余的全部灵力凝结防护罩,准备抵御穹鹰的这一击之时,寒笙脚下凭空出现一朵巨大的白色樱花,足有两人之大。樱花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那是冰系灵力在闪烁。五片花瓣聚拢,将寒笙护在花蕊的位置,替寒笙挡下穹鹰的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情况? 樱花受到穹鹰的奋力一击,立刻碎成漫天的樱花雨,然而穹鹰的攻击却没再继续下去,显然力道已经被樱花完全化解,寒笙在花蕊中毫发无伤。 在寒笙诧异的眼神中,漫天的花瓣像是随着一阵微风一样,一半呈守护的姿态守护寒笙,另外一半则是飘飘扬扬的朝着穹鹰飞去。花瓣欢快的在穹鹰的头部转悠几圈之后,穹鹰发狂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血红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它诧异的叫唤几声之后,扇动着翅膀渐渐远去。 樱花继续飞舞,淡淡的香味在寒笙周围萦绕,偶尔有两片樱花落在寒笙的脸上,冰冰凉凉,更像是冰雪的触感。就在寒笙疑惑不解的时候,所有的樱花都朝着寒笙聚拢,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下,樱花缓缓飞入寒笙的袖口,然后消失不见。 寒笙一抬手腕,就看到自己袖口下方绣着一朵白色的樱花,此刻正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 “这是,蜀绣?” 不知何时,张怀德来到他的身边,看到他出神地望着自己的袖口,于是张老好奇的瞅了一眼,下一秒,他的眼睛立刻变得狂热起来! “这个绣工,这种针法,不会错的,这是蜀绣,这是蜀绣!哈哈哈,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古华夏的刺绣!行啊,笙小子,居然把这么值钱的东西绣在自己的衣服上,有够奢侈的。” 突然,张怀德被自己的话吓一大跳:“等等,这不可能!蜀绣的针法已经失传,全星际的刺绣大师没有一个人会这种绣法,笙小子,你给我说实话,这朵樱花,是谁绣的?” 寒笙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少年带着甜甜笑容的脸,然而他却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张老,容我回去查一下,等查清楚再给你答复可好?” “行行行,你快点去吧,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说不定,这将是解开古华夏文化的另外一个钥匙。”张怀德恨不得开自己飞机将寒笙送回去,但是他忍住了,就算是他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他也得给寒笙一点时间。 等寒笙走远的时候,张怀德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愚蠢。刚刚就应该直接将寒笙的衣服扒下来带回去研究!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张怀德远远的望着寒笙离去的方向,内心无比复杂。 第12章 觉察到有人靠近,张怀德一回头,就看到自己身边多出一个人。来人木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唤他一声“张老”。 “哎呦,君家小子,来得挺快的么,不错不错,有进步,比你那老子爹强多了。”张怀德一巴掌拍在俊秀青年的背上,打着哈哈。 “张老,家父说您有生命危险,命我速速前来,看这情况,危险似乎解除,不知张老可否受伤?”青年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张怀德,不带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无妨,无妨,多亏了寒家的小笙子,不然我这幅老骨头恐怕真得散在这里了。” 青年身体一僵,在听闻寒笙的名字之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动容,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既然张老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会禀明家父这里的情况。”青年面如表情的说道,眼神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青年转身的时候,张怀德不由嘀咕。“学什么不好,非要把他爹的脾气学个十成十,冷的都能冻死人,活该讨不着媳妇。” 谁知这句话竟然让青年停下脚步,在张怀德看不见的地方,勾勾嘴角。 “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劳张老费心,家父一直告诫我,姗姗来迟总比一无所有要好。”说完,青年脚步不顿,径直离开,留下身后的张怀德气急败坏的跳脚。 “我艹,可恶的君无双,真不愧是你教出的好儿子,专挑别人的软肋攻击,哼,这么毒舌,活该你另一个儿子……” 张怀德突然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扫一眼周围的人之后,他才愤恨的说了一句:“看劳资下次去你家不喝光你的酒!” 话分两头,且不说再说张怀德被君家的年轻人气的七窍生烟,这边寒笙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家中,开门就被家中热火朝天的景象吓一大跳。 院子中全都是水,银时可怜兮兮的叫声在阿尔法的恐怖笑声和苗可手中机器的“嗡嗡”声中愈发的凄惨,甫一见到寒笙进门,银时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飞奔而来。 主人,救命! 银时午觉醒来的时候,右眼一直在跳,直觉告诉它今天下午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自己一出房门,就看到可恨的管家阿尔法一脸奸笑的呼唤自己。哼,一看就知道你又有什么坏点子,小爷才不会再上当呢。银时翘着小尾巴,迈着四方步从阿尔法面前高贵冷艳的走过,瞅都不瞅他一眼。 阿尔法见状,从身后拿出一块肉骨头,在银时的鼻尖稍微一晃悠,香味四散,银时不禁被美味吸引过注意力,睁开它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呐,银时,给你的。”管家大人笑的如沐春风,目光恳切,就差没再脸上写上“真诚”两个大字。 哼,别以为一块肉骨头就能收买小爷,小爷可没忘记你当初在我鼻子上掐的那一下,一定会找回场子的。银时绝壁不承认自己打不过阿尔法,它高贵冷艳的抬起自己的鼻孔,勉为其难的接受管家的肉骨头贿赂。 嗯,上好的跳跳猪的骨头,味道不错,说吧,这次你要求小爷什么事情,说说看,说不定小爷一个高兴就答应了呢。哎,喂喂喂,你干什么?我勒个去,小爷不要洗澡,艾玛,救命啊,杀人啦,哦不,杀狗啦!六哥六嫂救命啊,阿尔法那个挨千刀的要宰了小爷吃肉啊!塔斯给得!HELP!救命! 艾玛,主人的媳妇,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我吧,以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你”字还没在银时脑海里浮现,它就看见苗可从身后拿出一件诡异的工具,杀气腾腾的冲向他! 我艹,卷毛器????!!! 银时不要命的挣扎起来,四肢并用,活像被迫害的良家妇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肆意,控诉阿尔法和苗可惨无人道的行为,殊不知,这种表情更能激起两人的兽欲。 管家大人用十分欢脱二逼的声音学着二流小说的剧情台词:“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哇咔咔,你就从了吧。” 一直没露脸的司机先生默默地出现,冷不丁的吐出一句:“破喉咙。”然后他在气温骤然变冷之前,又默默地离开现场。 哦漏——! 寒家上空又飘荡着熟悉的凄惨叫声,经久不绝! 于是,当寒笙回到家的时候,银时一身柔顺光亮的白色毛发已经变成蓬松的天然卷,整只狗已经丧失反抗的力气,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累爱! 所以当寒笙回到家的时候,银时仿佛看到天空中明灯的冉冉升起,照亮它狗生的正确道路。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呈饿虎扑食状,扑向自家主人。 主人,我一直相信你会来拯救我的,快点快点,让我扑进你的怀抱吧,就算坚硬冰冷,我也愿意在里面呆上一生一世。 银时闪着亮晶晶的眼神,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家主人会接住自己,就算不会抱着它转几个圈圈,至少应该将它抱在怀里好生安慰才是,可是,当银时靠近寒笙的时候,一人一狗,擦肩而过! 啊咧? 只听“噗通”一声,银时以一种不忍直视的形状摔倒倒在地,半天没有动静。主人,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银时表示,它整个狗都不好了。 寒笙没有理会脚边撒娇卖萌(?)的银时,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走到苗可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苗可。 寒笙高出苗可一头,巨大的压迫感让苗可鸭梨山大,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寒笙的眼睛。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说完这一句,寒笙不再说话,默默的等待苗可的回答,苗可的头愈发的低了,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最后还是阿尔法看不过去,才貌似提醒的说了一句:“大少爷,苗小公子的嗓子……” 阿尔法没有说出后半句的内容,但是他们心中都明白,寒笙眯起眼睛,盯着苗可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跟我来。”说罢,寒笙转身前去室内,苗可在原地踌躇两分钟,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表情,不甘不愿的挪动自己的脚步,跟着寒笙进房。 前脚寒笙苗可刚刚进房,寒昕寒凝这对冤家兄妹就一前一后的回到家,见到管家一脸担忧的望着主宅,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阿尔法爷爷?” 阿尔法一声叹息,摇摇头:“刚刚大少爷把苗可叫进房间,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 寒昕寒凝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啦。” “我也是,今天训练好累啊,阿尔法爷爷,我去泡澡。” 两人一溜烟的泡进房间,看得身后的阿尔法直摇头,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两人看着,大少爷应该不会对苗可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苗可走近书房的时候,寒笙坐在正对着他的座椅上,面色复杂的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白色的樱花。 被发现了。苗可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向寒笙,同时他的心中又十分委屈和不甘,不就是一朵樱花么,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好心才帮你补上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嗯?” 寒笙猛拍桌子,一不留神,手上的灵力运转,袖子上的樱花瞬间绽放,一片片樱花在书房中散落,漫天的花瓣雨飘飘洒洒,苗可诧异的抬头,正对上寒笙怒气冲冲的双眼。 寒笙的眸中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只一眼,苗可就陷入对方爱恨交缠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他觉得眼前的寒笙是悲伤的,是孤独的,是独自舔舐伤口的北方狼,任何疼痛也不能让他退缩。 苗可张张嘴,发出轻微的“啊啊”的声音,寒笙竟然能听出这是苗可安慰他的声音。 花瓣扑簌簌地落下,一片片的划过寒笙的眼帘,他透过花雨,看透苗可的内心。 苗可是诧异的,疑惑的,惊喜的,唯独没有他所想的算计。这件事情,苗可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房间中寒笙排出的巨大声响,门外的两人以为寒笙要对苗可用强,慌忙撞开房门冲进来。一进门,他俩就看到漫天花雨中对视的两个人影,不由的“咦”了一声。 艾玛,大哥平日里是个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居然是个闷骚,为了打动苗可的芳心,居然连花雨这种烂俗的言情剧情也能想得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哥,你行啊。 在两人暧昧的眼神中,寒笙知道他们误会了,不过他懒得去解释这种东西,只不过让想要离开的两个人留下,他有事情要说。 “苗可,你再绣一副刺绣出来。” 第13章 寒昕寒凝兄妹两人都是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寒笙,苗可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刺绣这种几近失传的古老技艺,自家大哥是不是被荒原兽伤了脑袋,连思考都不会了么。 可是当两人看到待苗可乖乖去取针线的时候,心中不禁又浮起一丝疑惑,难道说苗可真人不露相,是某个刺绣世家的后人? 寒凝性子最急,苗可刚一出门,她就迫不及待的问自家大哥:“大哥,怎么回事?” 寒笙翻过自己的袖子,将上面白色的樱花展示给两人。樱花栩栩如生,精致小巧,饶是寒昕寒凝这俩刺绣的门外汉,都能够看出刺绣之人技艺高超,巧夺天工。 “这是苗可绣的?” 寒昕对美丽的事物毫无抵抗力,看到这朵纯洁无暇的樱花,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尚未碰到,就见自家大哥收回袖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 玻璃心的寒昕一脸受伤的躲到墙角画圈圈。自己可是星际巨星啊,居然这么招人嫌弃,大哥,我恨你。 “大哥,就算苗可会刺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不能说话,我们也没有主动问起,自然不可能告诉我们。等等,难道说……这些刺绣有问题?” 寒笙点点头,示意寒凝伸过手来,抚摸那一片樱花。“你试试将体内的灵力运转,输送到这片樱花上面。” 寒凝依言运转体内的火系灵力,红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聚集,白色的樱花突然闪过同寒凝手中一样的灵力颜色,就在这一刹那,幻化出满室绯红的娇小花瓣,三人如同置身樱花的海洋。 寒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运转体内的灵力,花瓣骤然消失,如同它们出现时一样,无迹可寻。 “大哥,这……” 寒昕见状,也顾不得埋怨自家大哥偏心,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走到寒笙面前查看那一朵樱花,这次寒笙十分给面子,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寒家人之中,唯有寒昕最体内灵力的掌控能力最高,他是罕见的治疗系异能者,能见自己的每一股灵力精分成数十条,用来治疗其他异能者的伤口。 寒昕分出一小股灵力,附着到刺绣之上,刺绣上面光芒闪动,不多时,一朵白色的樱花在寒笙的袖口悄然绽放。再次看到这样神奇的情景,寒凝忍不住大呼小叫。 “好神奇!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寒昕收回灵力,樱花立刻消失不见,饶是见惯奇人异事的他,也禁不住赞叹。 “大哥,这可真是不得了,你确定这是苗可绣出来的?” “我想让他当着我的面再绣一次,以便确定。这樱花还有神奇的能力,今日多亏它救我一命,我虽然能挡住穹鹰的奋力一击,但那至少也得躺床上修养半个多月。说起来,这樱花好像还有镇静清心的作用。” “大哥,怎么回事?”听闻自家大哥遇袭,兄妹二人皆是一脸担忧,寒笙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没事。 “无妨,我没受什么伤。”寒笙轻轻把玩着袖口的樱花,有些出神。 这时,苗可拿着阿尔法送给他的针线盒回来,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没敢进来。 “苗可,过来。”寒笙面无表情的说道,用手指指旁边的沙发,“就在这儿绣吧。” 苗可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进书房,在另外三人灼灼的目光中,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不断挪动的双脚显示出他的不安。他抬起头,睁着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寒笙,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你绣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不会把你卖了的。”寒笙看到对方忐忑的小眼神中似乎有泪水晃动,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严肃,于是他放柔声音,温和地对苗可说道,浑然不管旁边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勒个擦,大哥你吃错药了吧?还是被穿越了?尼玛,这温柔的声音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我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寒昕寒凝两个人表示各种接受不能。 苗可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他从针线盒中取出针线,以及在自己房间找到的一件旧衬衫。 衬衫冰蓝色的面料有些发白,看起来像是洗过很多次的样子,想来之前的主人十分喜爱这件衬衫,就算上面破掉一个洞,都没舍得扔掉。 苗可拿过衬衫,看着面料和衬衫的颜色,稍微思考一下,决定绣一副春色绿竹。不过,他并没有取出绿色的绣线,反而是用的与春色毫不搭边的黑白两色。黑色的丝线穿过针孔的那一刻,室内的三人全都觉察到灵力的流动,彼此对视一眼之后,都十分明智的没有出声。 苗可刺绣的速度非常迅速,细小的银针在指尖飞舞,拖着身后黑白两色的绣线,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室内的灵力变得躁动异常,隐隐有朝苗可聚拢的趋势。寒昕灵机一动,将自己的灵力附着到自己的双眼之上,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七彩的光芒,象征着世间所有系别的灵力,乖巧的在苗可手边萦绕,在苗可一次又一次的缝合中,附着到他手下的刺绣之上,之后刺绣上面隐隐闪动的阵法的光芒也是寒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级阵法。 寒昕一时之间脑海中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看到的景象,只能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告诉旁边的两个人。按照寒昕的方法,寒笙运转灵力,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苗可。 正在刺绣的苗可无疑是全神贯注,他一脸认真的盯着手中的针线,仿佛在他所拥有的一切。彩色的光芒如同一弯彩带,缠绕在苗可周围,光影变化,色彩斑斓,给本来清秀可人的苗可增添一丝妩媚的风情。 寒笙看着苗可白皙的侧脸,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好想把人搂在怀中,亲吻他,抚摸他,脱下他的衣服,对他做这样那样羞射的事情。寒笙的眼神十分火热,仿佛这已经是他的新婚之夜,而苗可,正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到来,直到寒凝的一声轻呼,打断寒笙白日做梦的意银。 “哇,好可爱!” 寒凝一把抢过苗可手中的衬衫,对着上面的图案爱不释手的抚摸,眼中满是红红的爱心。“苗可,这是什么啊?” 苗可不解,寒凝居然不知道熊猫?不过,他还是用手指在沙发背上写下“熊猫”两个字。 “熊猫么?嗯,确实挺可爱的。我来试试看能不能召唤它出来。”寒昕从寒凝手中拿过衬衫,试着输送一丝灵力进去,一只圆滚滚的小熊猫立即出现在寒昕脚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黑豆一般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瞬间就俘获在场所有人的心。 “啊,我要抱抱。”寒凝星星眼地抱起小熊猫,嘟着嘴要亲亲,却不想寒昕突然撤去灵力,熊猫消失不见,寒凝亲在自己手上。 “臭花瓶,你个王八蛋,敢耍老娘,看我不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被耍的寒凝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对着寒昕拳打脚踢,后者抱着衬衫来回躲闪。 寒笙无视自家的二货弟弟妹妹,他看向旁边已经傻眼的苗可,出声对他解释:“只要往你绣出来的东西上输送一点灵力,上面的东西就会变成实体,说起来,今天多亏你在我袖口绣的樱花救我一命,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末了,寒笙见苗可仍然是那副呆呆的不可置信的样子,竟然觉得十分可爱。不过,他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不知道?” 苗可本能的摇头,仍旧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啊!刺绣上的图案居然能变成活物,苗可的认知再一次的被现实颠覆,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呢。 苗可呆呆的准备离开,他身后的寒笙看到他魂不守舍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苗可这样的表情太过悲伤,可怜兮兮的,直让寒笙心疼。在苗可转身的那一刻,寒笙伸手将他拉住,然后用力一拽,苗可整个人就被带进寒笙怀里。 寒笙将人按在自己怀中,轻轻抚摸苗可的背,给与他无声的安慰。感觉到身边有人可以依靠,苗可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泪水默默的流出来,打湿寒笙的胸口。 寒昕寒凝早就悄悄离开,虽然他们都担心自家大哥会趁人之危,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留下反而会让苗可尴尬。 此时此刻的苗可才真正的认清,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他已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且一无所有。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的苗可用尽力气哭泣,浑然哭成一个泪人儿,他还不能嚎啕大哭,一点一点的抽泣着流泪,看的寒笙整颗心都揪成一团。 鬼使神差的,寒笙捧起苗可的花脸,对着他的嘴唇深深地吻下去。唇齿相触,苗可惊讶的瞪大双眼,不知所措,呆呆的任由寒笙攻城略地。 第14章 寒笙的吻霸道而缠绵,一如他强势冷硬的性格,苗可被他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感到那湿热的东西钻进了他的嘴里,温柔地挑逗着自己的羞怯的舌。他的舌被深深地吸住,拉进另一张嘴里,被搅动着。灵动的舌舔食着他敏感的上鄂,滑过他的齿边,吸走他了的唾液。而不属于他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嘴里,和自己的混在一起,滑下他微仰的喉咙。 浓烈的男性气味灌入自己喉中,被这么强势的笼罩着,苗可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寒笙为所欲为。 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寒笙得手不规矩的在苗可身上来回抚摸,徘徊在他最敏感的位置,腰侧,后背,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苗可只觉得浑身舒麻,提不上力气,只能软软的瘫在寒笙的怀中,半强迫半自愿的同他做这样羞射的事情。 男人本来就不是理智的生物,身体的本能驱使寒笙的手慢慢下滑,一点一点的,滑到苗可难以启齿的部位,而那里,早已经搭起小帐篷。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发育早已经成熟,苗可不是没有过晨勃的经验,少年的心思最为敏感,本以为最羞耻的事情,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发生,他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没等到苗可有另外的念头,寒笙的手掌,已经抚上少年的硬挺。 苗可浑身一僵,整个人都懵住,不知是舒服还是震惊。 隔着柔软的布料,少年能够感受到男人火热的手掌在自己羞耻的部位上来回抚摸,粗糙的触感划过自己最敏感的部位,苗可半是痛苦难耐的扬起自己好看的脖颈,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滴。 寒笙情难自持,冷心冷情的他,鲜少有这种浴火焚身的感觉,他想要得到更多,他的身,他的心,寒笙想要占有少年的一切。 就在寒笙准备接下来的动作的时候,院子里翻天覆地的动静打断室内两个人的擦枪走火,苗可从迷乱的情欲中挣脱出来,在看到两人现在的状态之后,面色复杂的爆红着一张脸跑开。寒笙也瞬间清醒,在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之后,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啊,自己差一点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若真是因此伤害了苗可,寒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寒笙烦躁地皱起眉头,都快拧成一道小山峰,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的对一个孩子出手呢。 “啊,寒凝!你看你做的好事,我的头发都被你烧焦了!你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寒笙正兀自纠结,院子里就传来寒昕撕心裂肺的呼喊。身为一个明星,寒昕最在乎他自己的外貌,尤其是他那一头让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的乌黑长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捧在手心里。听他叫的这么凄惨,寒笙怀疑是不是寒凝用火把他的头发全部烧光了。 刚一出门,寒笙看到寒昕追在寒凝身后,手中白光闪动,一抹白色箭光射向寒凝。 寒笙面色一冷,伸手凝出一道寒冰屏障,挡下寒昕的攻击。他沉下脸,声音中饱含怒气:“寒昕!” 在寒笙挡下自己攻击的时候,寒昕已经知道错了,可是为时已晚,他无法收回技能,只能任由光箭射出,正巧被寒笙撞见,也只能是怨他倒霉。 “寒氏家训,同族不得相残,你忘了么!”寒笙甩袖,面容冷若寒冰。“十遍家训,面壁三日。”寒笙冷言冷语的宣布对寒昕的处罚,身上的寒意逼人。 “那个,大哥,其实你不能怪三哥,是我先不小心烧了三哥的头发,他一怒之下才不小心动手的……”寒凝本想为寒昕求情,没想到引火烧身,惹来寒笙对她的处罚。 “你也别想跑,这几日学院没什么事情,你就乖乖待在家中,不许出门!” 卧槽,寒凝在心底哀嚎,对着寒昕就是一记眼刀,刷刷刷,恨不得将寒昕戳成窟窿。 都怪你,害老娘跟着你一起受罚,你给我等着。 哼,若不是你,我会被大哥处罚么,男人婆。 且不说寒昕寒凝私底下的眼神大战,寒笙开口问道两人动手的原因。“平日打闹也就算了,为何今日这么不知轻重,动起真刀真枪来?万一误伤到谁,你们要该如何收场?” 寒昕使眼色让寒凝解释,后者不甘愿的撇撇嘴,道出原因。“还是这方刺绣闹得。我见着熊猫生的可爱,就想着输送灵力,召唤它出来玩玩,谁成想,居然召唤出这么个大家伙,还会喷火,这不,一不小心就把寒昕的头发给烧了。” 寒凝越说,头低得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知道自家三哥对头发的爱惜程度,毁坏他的发型她也过意不去,这是要是让寒昕的粉丝知道,她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日后慢慢补偿。 “你再试一遍,我来看看。”寒笙说道,用眼神示意寒凝召唤小熊猫。 寒凝后退两步,稍微瞄了一眼三人的位置,说道:“大哥,你后退一点。” 寒笙挑眉,不过还是十分配合的后退两步。确认自家的两个哥哥都后退到安全的位置,寒凝深吸一口气,将灵力输送到衬衫上的刺绣中。 周围的气温骤然升高,“彭”的一声,一只巨熊从天而降,稳稳当当的落在寒凝面前的空地上,炙热的火焰扑面而来,寒昕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头发,远离火焰的肆虐。 巨熊有两米多高,依稀能看清是衬衫上那只熊猫的样子,只不过现在它通体燃着红色的火焰,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带着冰冷的杀意,肉嘟嘟的手掌上面长出一尺多长的尖锐指甲,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撕碎。 “我一召唤,它就变成这样了。”寒凝挠挠头,语气十分不满,她想要那只萌嘟嘟的小熊猫啊,不是这只又大又危险的巨熊。 寒昕还好,他已经见过一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寒笙的表情却在那一瞬间凝重起来。 寒笙初步目测一下巨熊的实力,应该是在三级到四级之间,而寒凝的实力,才不过三级巅峰,不过是输送一点灵力,就能够召唤出和自身能力相当的荒原兽,这样的能力太过逆天啊! 刚刚寒昕也试过,召唤出来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熊猫,而到了寒凝手中,则是巨大的燃烧着的巨熊,联系到刚才樱花的样子,寒笙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阿凝,把衬衫给我。” 寒凝收了自己的灵力,巨熊刹那间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寒笙接过衬衫,试着输送一点灵力进去,再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生物之时,他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寒笙召唤出来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北极熊,口中吞吐着阵阵白气,四周的气温骤然降低,寒昕寒凝不禁打一个寒战。 “难道说……”寒昕寒凝显然也猜到大哥的意思,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看来是这样没错,施术者体内的灵力不同,召唤出来的生物属性也各不相同。召唤生物与施术者不仅属性相同,而且拥有相近的实力。这样的能力,恐怕整个星际都会为之疯狂吧。” 寒笙皱起眉头,嘱咐兄妹二人,今日之事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如若不然,不知苗可会成为各大势力争夺的对象,他们寒家,也将永无宁日。 寒昕寒凝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做事情没有解决方法之前,他们最好能守住这个秘密。 “大哥,那苗可那边……” 寒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衬衫略略出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是个孤儿,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天赋,真的不能预料是好是坏啊。 “先派人看住苗可,你俩也多留意一下他,别让什么陌生人靠近他,以防泄露秘密。等我想到对策之后,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寒笙心里快速盘算着,好几个念头一闪而过,又都一一被寒笙否决。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苗可关起来,逼他日夜不停的刺绣,有了这些神奇的刺绣,不出一年,寒家就能富可敌国,一跃成为八大世家之首。 寒笙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权力,财富,地位,这些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几乎唾手可得,不过最后仍然是良知战胜欲望,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寒笙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能做到现在寒家家主的位置,他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黑暗和鲜血,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更渴望得到救赎和光明。他隐隐觉得,苗可就是他的救赎。他的微笑,仿佛太阳一样,温暖他的内心,融化他心底最深处的坚冰,在他最柔软的部位,留下温柔的一吻。 我会守护你的,苗可。 寒笙在心底默默说道。 第15章 寒笙选择一条并不算好走的道路,即使现在他们刻意隐瞒,可是苗可的能力总有曝光的一天,到时候,苗可就会处在一个水深火热的位置。 撇开星际中的各大势力不谈,即使是自己效忠的联邦政府最终得到苗可,他也不能够保证苗可享受到平等待遇。所有的势力都是一个样,他们会想方设法从苗可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全然不会顾及苗可的感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苗可的一生都会毁在他们手中。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要把苗可交出去,关于苗可的异能,尚有许多不能确定的地方,比如异能释放的条件,苗可的最大限度能做到什么,召唤出来的荒兽是否有什么限制等等,在这些事情明朗之前,寒笙也不会把苗可交出去。 寒笙不否认他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也确实有为苗可考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寒笙愿意为苗可提供一个庇护的港湾,自然也需要收取一点点的报酬,毕竟,他身后还有整个寒家。 寒笙想着,也许现在可以过去,问问苗可的意见。虽然苗可是个孩子,但是苗可若真的闹起来,乱发脾气不配合,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谁知道苗可的异能还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还没走进房门的寒笙突然接到一通来电,他打开全息影像接收器,许恺行的3D立体影像立刻出现在寒笙面前。 “什么事?”寒笙挑眉道,语气有些不悦。他十分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计划,尤其是在他马上执行的时候。 不过兴奋中的许恺行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全身心都沉浸在重大发现之中,恨不得炸掉整个联邦政府大楼来证明自己的兴奋,他语气狂热的对着寒笙吼道:“重大发现!重大发现!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大少爷,你快点过来,我现在在我师傅的府邸,哈哈哈,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许恺行挥舞着手中的一本古书,眼中已经快要冒出火光,结果这货兴奋过头,不小心踩到什么按钮,全息影像立刻断开,他要说的下一句话硬生生地被憋回肚子。 算了,等寒笙过来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寒笙默默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敢这么挂他电话的人,许恺行,你是第一个!你最好有什么惊天发现,否则的话…… 寒笙唤过来在一旁萎靡不振的银时,正准备骑上它前往许恺行老师的府邸时,他才发现银时的一身卷毛,顿时嫌弃的将银时赶到一边。银时顿时整个狗都不好了。 嘤嘤嘤,主人居然嫌弃我,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看不穿银时心理活动的寒笙默默的前去自家的车库,不多时,一架小型的私人飞行器从寒家上空升起,拖着一屁股的白烟滴溜溜的飞走。 银时泪眼汪汪的目送着主人的远去,脆弱的玻璃心碎成一地的渣渣。嘤嘤嘤,我还是去找主人媳妇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吧。 苗可哪里有时间理会银时,他还陷在刚刚寒笙突如其来的亲吻中无法自拔,整个人通红通红的冒着热气,活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银时颠颠的跑进来,苗可下意识的将它抱在怀中,下巴压在银时的背上,毛茸茸的触感带给苗可一丝惬意。苗可蹭蹭下巴,自己舒服的眯起双眼。 想着刚刚寒笙的吻,苗可刚刚有些平静的心跳重新躁动起来。鼻尖似乎仍然残留着寒笙的味道,如同一张大网,紧紧罩住苗可,让他无法动弹。 寒笙的舌头温热灵活,细腻的触感在自己的口腔中来回扫荡,舔舐过每一寸地方,那种酥麻的感觉似乎又袭上心头,对方带着魔力的大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游离,每一次的抚摸触碰都能让自己无法抑制的战栗,令人羞耻的地方居然有了更加羞耻的反应,然而这些还不够,苗可的心底隐隐有个念头,他想要更多,他甚至期待着,对方能够做些其他令人舒服的事情。 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好奇怪! 苗可在心底无声的呐喊,一张小脸纠结成包子样,他苦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无意识的开始揪手下银时的毛。这是苗可的习惯之一,每次只要他一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总会学着祖婆婆的样子去整理绣线。一团乱麻似的绣线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时候,苗可就会自动回归正常状态。 不过刚才因为惊慌,苗可把绣线落在寒笙的书房里,现在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前去拿绣线,于是乎,撞在枪口上的银时只能自认倒霉。 “嗷呜!”一声惨叫从苗可手下悲惨的发出,苗可只觉的手中一番疯狂的挣扎,银时夹着尾巴跳在地上,一溜烟的跑了。不知是不是苗可的错觉,他好像看到银时眼中有泪光闪过,像是在对他无声的控诉。 怎么了? 苗可不解,等他看到手中银色的卷毛时,不由歉意的看了一眼远去的银时。 原来,刚刚苗可太过出神,忘记自己手中的是银时而不是绣线团,他十分不小心在银时的背上拔了几根毛,怪不得银时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抱歉。 苗可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一句,然后继续陷入到寒笙这一吻带给他的冲击当中去,毕竟,这是苗可的初吻,而且是一个如此火辣销魂的热吻,苗可觉得自己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总会有莫名其妙的雏鸟情节,对于第一次,他们总是异常的执着,苗可也不例外。 寒笙给与他的人生中第一个热吻,让苗可的内心开始躁动,何况寒笙长得如同苗可的梦中王子降临人间,于是乎,苗可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破土发芽,他似乎想起初次见到寒笙时,他在心底悄声说给自己听的那句话。 我一定要嫁给他! 如果说苗可是对寒笙一见钟情的话,那么在这一吻之后,苗可就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成为寒笙生命中最亲密的爱人,一世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苗可的爱情,一直都是这么简单直接。 第16章 飞行器穿过重重云霄,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外面白云朵朵,微风飘袅,云烟雾绕,透过透明的防护罩,寒笙心不在焉的看着周围的景色。 苗可…… 飞行器的显示器上红色的小灯开始闪烁,寒笙随手点开屏幕开关,接通对方的电话。屏幕一闪,武青洛那张大盘脸顿时挤满整个屏幕,而他还不自觉嘿嘿一笑,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寒笙面前,寒笙嫌弃的皱起眉头。 “什么事?” 寒生的语气不佳,身上冷气嗖嗖直冒,任谁看到这张血盆大嘴都不会感到高兴的,偏偏那边武大傻毫无所觉,寒笙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到对方喷出的口水,脸色黑到不能再黑。 好在武青洛身边还有人比较聪明,知道再这么下去,老大肯定有得发飙,金玉银抢过武青洛手中的通讯器,一板一眼的对寒笙禀报,才稍稍消除寒笙身上的冷气。 “阿靖已经没事了,不过医生说还得休息两天,巨臂猿熊的那两下着实凶猛,阿靖没有收到内伤确实万幸。” “唔,让阿靖好好养伤,工作的事情不急。我这里有两颗奇幻果的果实,不方便让人捎带,你有空的时候,到我家来一趟。” 奇幻果的果实是疗伤神物,传闻只要有一口气在,奇幻果的果实就能吊住这人的性命,保证他七天不死。寒笙想起家中还有两颗,正好拿给李靖用,巨臂猿熊的那一重击,想必会让李靖脑震荡,千万莫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谢老大,真是便宜李靖那臭小子了。”金玉银状似吃醋,却是实打实的替李靖高兴,这可是奇幻果的果实啊,说不定李靖还能因祸得福,再进一阶呢。 “唔,对了,拍卖的事情结果如何?可否拍下那块土系结晶?”寒笙想起来前两天吩咐他们去拍卖行的事情,老师马上就要离开,得在那之前把结晶送过去才行。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和轻音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这样吧,老大,你明天有没有空,我过去一趟,正好把这两件事情都办了。”这样的话,省得他再跑一趟。 寒笙点点头,正要挂断通讯,就看到武青洛偷偷拉了两下金玉银的衣角,冲他使眼色。金玉银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张口说出武青洛的请求。 “老大……还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寒笙最讨厌别人说话不干不脆,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像个娘们。 “那个,青洛他妹妹倾城要过来,你也知道,我和青洛的关系,不太方便让倾城住我们家,可让她一个女孩子家住酒店,我们俩也不太放心,所以……”青洛还没有做好向家人坦白的准备,两个人的关系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的家人知道为好。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老大为难,但他确实没办法。 阿靖已经结婚,轻音又和倾城合不来,为今之计,只有求助老大,还希望老大能够帮这个忙才好。 “无妨,寒凝正好缺个伴,你们找个时间把人送过来就行。”寒笙算是答应金玉银的请求,却不知道,他的行为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关闭通讯器的时候,寒笙已经来到许恺行导师的府邸上空。许恺行正在门口焦急的等他。寒笙杠杠走下飞行器,许恺行就冲过来,拉着他往后院走。 在寒笙的认知中,许恺行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代表,何况他还有身为医者的冷静判断力。寒笙几乎没见过许恺行有过什么激动的言行,除了现在。 能让一个沉着冷静的人露出这么狂热欣喜的状态,想必这个消息一定令人震惊,寒笙的好奇心有这么一丁点的升起。 “大少爷,你绝对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许恺行将寒笙带到一处密室,神秘兮兮的拿出一摞资料,递给寒笙。 寒笙先是扫两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沉下来,他逐字逐句的看完这些东西,面上好不改色,内心却已经巨浪滔天。许恺行本想着能看到寒笙的面瘫脸变脸,只是他注定会失望。 如果这上面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苗可的价值可就不是现在这些,莫说百倍千倍,就是赌上整个星际,都无法与之比拟。 穿越时空,超脱生死,苗可,你究竟是什么人? 寒笙丝毫不怀疑许恺行的证据,既然许恺行能把这些东西拿到自己面前,说明这些他已经证实,至于剩下的猜测,也都是有根有据,只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寒笙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纸张,末了,手指戛然停住,寒笙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我不敢走漏风声。” “好,很好。”寒笙面露微笑,一柄冰剑刺穿许恺行的胸膛。“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好狠的心……”许恺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寒笙,身体缓缓倒下。 寒笙嘴角浮起冷笑,眼神狠毒。 “这是你当年欠我的!” 寒笙将手中的资料收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许恺行的密室。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吧,哈哈哈! 回到寒家的寒笙立刻将苗可囚禁起来,日日命令他缝制刺绣,不乖乖配合就给他一顿毒打,饿上两三天,苗可起初还会反抗,可是时间久了,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消失无踪,悲惨的在囚室中度过他的一生。 全文完。 骚年,别闹,肿么可能!以下是正常版本。 寒笙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纸张,末了,手指戛然停住,寒笙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我不敢走漏风声。”许恺行十分谨慎,况且这种事情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还会说他是个疯子,呵呵,世人愚昧,总把智者当傻子。不过,许恺行还没有当傻子的念头。 寒笙点点头:“这件事情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许恺行当下拍胸口保证:“大少爷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说任何一个字的。”转念许恺行又想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与君家密切相关,不知道大少爷有什么打算。 “大少爷,这件事既然是君家的机密大事,想来君家不会就这么放手不管,要不要……”许恺行带着一丝试探的意思,向寒笙出谋划策,后者盯着他看了一会,知道许恺行心虚的低下头。“对不起,大少爷,是我逾越了。” “你知道最好。”带着警告的意味,寒笙伸手将手中的资料冰冻,然后化成粉末,只看得一旁的许恺行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机密资料啊,他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大少爷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人家的劳动成果呢。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若是让我知道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后果。”寒笙撂下狠话,许恺行这人平时还算靠谱,嘴不碎,但是一旦醉酒,呵呵,都说喝醉的人和平常大相径庭,许恺行绝对是其中翘楚,偏偏这人酒量还不行,一杯黄汤下去,他能把他的祖宗八辈的底细都能够交代的清清楚楚。 也许应该把他家的酒窖搬空,我记得他那里好像还有几瓶好酒,送给老师应该不错,嗯,就这么定了。 带着些许狡黠的想法,寒笙决定明天就把许恺行的酒窖搬空,他身后的许恺行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寒笙本想着能把苗可藏得严严实实,无论是出于哪种私心,他都不希望苗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不过天意弄人,就在寒笙想尽各种办法掩饰苗可的时候,苗可却以他最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整个星际的变革从这一刻开启! 第17章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张怀德在看到寒笙袖口的刺绣之后,一直对那种罕见的刺绣针法十分好奇。作为当代的刺绣大家,只一眼,他就知道那种刺绣针法非比寻常,与当下世人使用的针法完全不同,绣出的图样更是天差地别。那样的绣品充满灵气,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虽然仅仅是一朵毫不起眼的白色樱花,可是在张怀德看来,这朵樱花不亚于千金之宝。 根据史料记载,古代华夏的四大刺绣分别为蜀绣、苏绣、湘绣以及粤绣,当年的那场灭世之灾,很多古老的华夏文明已经被湮灭,刺绣这一支也仅仅有苏绣流传下来,人们对蜀绣的了解,仅仅是从为数不多的珍贵文献以及残留下来的刺绣碎片中解读只言片语。倘若那种针法真的是失传已久的三大刺绣之一,这将对研究古代华夏的历史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许我们就能够慢慢了解古代华夏的真实面目。 张怀德真的十分想要看到历史文献中所记载的泱泱华夏究竟是怎样一番繁荣景象。 张怀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民族的后裔。在那场旷世浩劫之后,全世界的人民开始走向一起,民族融合,语言统一,地球慢慢的从一个星球变为一个国家,最终在外星文明到来的时候,变为一个统一的联邦。 长达千年的民族文化的融合,几乎让所有人都忘却自己民族的历史,人们一直在向前看,向前行,渐渐的,已经忘却自己的根。这些人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时间太过残忍。 然而,这些人当中也有例外。大名鼎鼎的刺绣世家张家从未忘却自家的立足之本。张家太祖是那场浩劫的幸存者,见证过世界的毁灭,他更加知道历史的重要。他曾说过,一个人,若是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去往何处,那他生存的意义不过是一场走马观花的表演。一个民族,若是失去历史,就等于树失去了根,人失去灵魂。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张家人只吃中餐,吃饭全都用木筷,就算陶瓷在现代是天价之物,他们的餐具从未更换。逢年过节这种传统习俗更是勤勉执行,从不疏漏怠慢,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张家太过迂腐,唯独张家人知道,他们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缅怀那段历史文明。他们未曾忘却,他们不会忘却! 寒笙袖口的刺绣针法太过奇特,而且绣功了得,张怀德不由好奇,能够绣出这样刺绣的人才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虽然寒笙答应他在调查之后给他一个答复,但是回家之后的张怀德并不能安下心来等待,他觉得自己他一定发现什么重大线索,而且就在那朵白色樱花上面。但是寒笙既然已经答应他去调查,他身为长辈,总得顾及一下自己的面子,总不好在小辈面前失掉自己的风度,所以他只好焦急的等待。 这一夜张怀德都没怎么睡,他满心忐忑的猜测出各种各样的版本,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又一个诡异奇怪的梦,直到第二天早上。 张怀德坐不住了。 寒笙那小子看上去面瘫冷硬,说一不二,其实骨子里滑头的很,而且十分护短,刺绣既然在他身上,说明是他亲近的人所绣,万一他有心隐瞒,自己岂不是连哭的余地都没有?不行,这件事他得亲自前去调查,不能让寒笙牵着鼻子走。 张怀德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做就做,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叫人去准备飞行器。飞行器再快,张家到寒家也得用上三个小时,自己现在出门,大约九点就能到,那时候寒笙应该已经出门,正好方便自己调查。 张老爷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傲娇的胡子一撇,双手背在身后,四方步一迈,走起! 不得不说张老爷子的如意算盘打对了,从许恺行那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等他到家,寒凝他们都已经睡下,就连闹腾的银时都没了动静。只有小客厅中亮着微黄的灯光。他以为是阿尔法在为他守门,待走上前去一看,才发现蜷在沙发上的竟然是苗可,心中莫名的一暖。 想来是苗可看到阿尔法年纪大了,不忍他大半夜的还要替自己守门,苗可这才替他守门的吧。寒笙摇摇头,这小东西,哪有替人守门自己却睡着的道理。 话虽如此,寒笙嘴角却是挂起微笑,他轻手轻脚的用一旁的毛毯裹住苗可,然后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 苗可似乎重了不少,抱在怀中没有那日初遇时那么轻,可在寒笙面前,他觉得苗可依然十分瘦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该这么瘦弱才对。 寒笙将苗可抱回他的房间,细心的为他盖上被子。明知道在这样智能调温的房间中,就算苗可什么都不盖也不会感冒生病,但是寒笙还是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说不出原因的,他总想对苗可好一点,再好一点。 苗可的睡相十分规矩,不打鼾不打嗝不说梦话不梦游,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船上,呼吸均匀,胸膛有规律的一起一伏,寒笙伸出手,轻轻抚上苗可的脸颊,拇指轻轻抚摸苗可细嫩的皮肤。 谁也看不透寒笙在想什么,他的眼神深邃,深不见底,墨色的眼珠中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波澜,他望着苗可的睡颜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收回手,转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许是听到声音,睡梦中的苗可侧侧身子,继续沉睡。 第二天一早,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唤醒睡梦中的苗可,刚刚睡醒的苗可有那么一刻钟的神游状态,他目光呆滞的盯着窗外好一会,才彻底清醒。 呃,我怎么在自己房间里? 苗可努力的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他是在替阿尔法爷爷守门,然后……然后自己就睡着了。 苗可囧,自己怎么就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呢。明明是给大少爷守门,没想到还得让他把自己送到房间,真是没脸见人。 苗可龟速的洗漱完毕,才下楼准备吃早饭,本来还想对寒笙说声谢谢的,结果一早晨没见到寒笙的人,遇到阿尔法爷爷的时候他才知道,寒笙有事外出,一大早就离开了。 见不到寒笙的人,苗可反而松掉一口气,想到昨天那个缠绵的吻,苗可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若是真的面对面的和寒笙沟通,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落荒而逃。 正想着今天做点什么事情好呢,寒凝偷偷摸摸的拿着一包东西溜到他身边,像做贼一样。 怎么了?苗可歪着头,用眼神问道。 “苗可,帮我个忙好不好?”寒凝可怜兮兮的双手抱在胸前,恳求苗可的帮忙。 苗可点点头,示意寒凝继续。 “我不小心把寒昕最喜欢的西装给弄破了,你帮我补一补好吗?嘤嘤,这件西装好贵的,全星际的限量版,我又不敢问大哥要钱,你刺绣的功夫这么好,补个衣服应该不成问题吧?” 苗可接过寒凝递过来的西装,看了看寒凝弄破的地方,对寒凝点点头。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本,在上面写上几行字。 “裂开的地方比较大,不怎么好补,不过我可以绣上一只鸟,一个小时就能弄好。” “能补好就行,哈哈,苗可,我真是爱死你了!”寒凝给苗可一个大大的拥抱,咧着嘴跑开了。“我去拖着寒昕,一定不能让他在你绣完之前发现,不然我就死定了。” 第18章 目送寒凝离开,苗可回屋取了针线,准备为寒昕修补西装。寒昕的这款西装是纯白色的,上面没有一丝多余的杂色,布料摸上去柔软舒适,但是苗可却看不出材质,只是凭借感觉知道这是一种动物的毛发,而且数量十分稀少。 苗可的直觉十分准确,寒昕的西装乃是融雪兽的皮毛缝制而成,柔软舒适,而且防御强劲。 融雪兽是一种十分奇特的荒兽,自身等阶不高,能力却是十分强大,它能够与冰雪融为一体,或者幻化成漫天的雪花,根本无法捕捉,就算有人侥幸捕获到融雪兽,它也会在被捕捉的那一刻选择融化,成为一滩水渍。 本来这种神奇的生物人类是无法得到它的皮毛的,只不过每年秋季的时候,融雪兽都会进行一次换毛,人们就用捡来的融雪兽的皮毛来缝制衣物,因为融雪兽数量十分稀少,整个星际只有人迹罕至的南极洲有,而且仅仅十余只,所以它的皮毛十分珍贵,这也是为什么寒凝买不起的原因。 苗可生在苗家,见惯色彩斑斓的衣物,一旦面对这种纯色的外套,他整个人都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倒不是说讨厌纯色,只不过不是特别喜欢罢了。就像是面对白纸,人们总有在上面添染自己喜欢的色彩的欲望,苗可也不例外。 苗可的世界是五彩斑斓的,他手中的绣线亦然,思来想去,苗可决定在寒昕的衣服上绣一只孔雀,这也是蜀绣中常见的图案之一,苗可绣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因为西装破裂的位置在左胸胸口到半条左臂,这么长的裂口,用孔雀细长的脖颈遮掩再好不过,而且色彩斑斓的孔雀与纯色的西装产生的冲突感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必然会和主人一样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何况,寒昕的气质和孔雀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好吧,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苗可就是觉得寒昕是一只骄傲的孔雀才会想到在他的衣服上绣孔雀的。当然,苗可这点小小的坏心思他自己知道就好了,偷着乐这种东西最喜欢了。 苗可在房间中稍微绣了一会,觉得房间中太过沉闷,有些压抑。以前在后山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个人在溪边,双脚泡在溪水中,一边感受自然的风光秀丽,一边飞舞手中的针线,完成祖婆婆给他布置的一件又一件绣品。 他抬头看看窗外的景色,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微风徐徐吹来,轻轻撩动树梢上的嫩叶,沙沙作响,鸟雀在枝头蹦来蹦去,欢快的叫唤,唱着自己的歌,苗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 他端着针线盒“蹬蹬蹬”的跑到外面,放下之后又“蹬蹬蹬”的跑回房间搬出一把椅子,放到树荫下面。坐在树下,感受自然清新的气息,苗可有种又回到后山的感觉,无比怀念,但是他也知道,以往的种种都已经是过去,它们早已变得遥不可及。 苗可摇摇头,摒弃心中的杂念,不再去想那些过往,专心致志的开始绣自己的孔雀。 张怀德来到寒家的第一眼,就看到树下全神贯注的苗可,少年的表情专注认真,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物,张怀德不由对苗可生出几分好感。 少年拿着针线,在一件白色衣物上缝补,脚边还有一个打开的针线盒,张怀德本来没有多想,以为少年不过是在学习刺绣,毕竟,在当代,刺绣也算是一门高深的艺术,想要学习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张怀德自然也认为苗可是其中一员。 只是苗可的技艺纯熟,双手龙飞凤舞却丝毫不乱,这让张怀德不由多看了几眼,随后,张怀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少年的手法…… 张怀德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悄悄走到苗可的身后,安静的观看苗可的刺绣。 苗可的孔雀才刚刚开始绣,首先,他选用的是能勾勒整体形状的晕针针法,晕针是是一种有规律的长短针,分全三针是长短不等的三针;二二针是两长两短的;二三针是两长三短的针。各种针脚都是密接相挨着的,每排的长短不等,但针脚是相连的,交错成水波纹;全三针适用于倾斜运针的绣面,向左倾斜的先由短针到长针;从右倾斜的先由长针到短针。二二针适用于小面积的部位。二三针用处较广,凡正面或稍倾斜的绣面都适用此种针法,绣花、鸟、虫、鱼、人物、走兽不仅易于浸色,而更能事物的自然和真实感。 整体形状勾勒出来之后,苗可开始为孔雀着色,色彩是孔雀最为出彩的地方,恰当的着色能让平平无奇的事物顿时变得灵气十足,尤其是孔雀这种色彩较重的刺绣图案。 苗可先为孔雀的羽毛着色,因为羽毛的面积十分大,闩针比较容易施展。闩针是一种短的针脚,一般用在绣好的绣面上是为了更能体现色彩调和,按绣物的具体需要用二二针或二三针闩,一般只用两色。深的闩浅色,浅色闩深色。此种针法适用于绣山水和孔雀羽毛等以体现其真实和色彩。 因为苗可打算绣一只白孔雀,所以可以直接在上面使用闩针平铺羽毛上面的图形,一勾一画之间,苗可已经替孔雀绣好羽毛。 孔雀修长的脖颈和头部使用撒针这种方式刺绣,运用一种稀疏不规则的针脚撒上去,隐约的显现一种色彩。 现在剩下孔雀身上最难绣的两个部位,头顶的花翎以及面上的眼睛。花翎的绣色最为复杂,看起来不过两三种颜色,实则不然,绣工往往要添上多种绣线在能让花翎看起来更加完美,这种时候,就是蜀绣技艺中拓木针的天下。 拓木针是有规律的长短针,每层的色不一样,而是缝插针,头一层是长短的密针,长的柘木在短针内,第二层柘木在长的内,二层以下是稀针盖在第一层上,第三层的针脚需搭在第一层的线上,这种针法可以浸色,多用于绣花卉翎毛。 此时,苗可的额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的刺绣耗费他的心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灵力的来回涌动也给他的身体增加不少负担,苗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抖,但是他不能停手。 苗可的刺绣与别家的刺绣不同,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若不然,绣品就会失了灵气,变得毫无价值。 还剩最后一只眼睛。 苗可咬咬牙,伸手将手中的绣线换成黑色。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幅绣品的好与坏,除了看他的针法已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苗可想着寒昕同寒凝打闹时候的样子,下针迅速,三两下,就替孔雀绣好眼睛,顿时,整只孔雀变得灵气十足,栩栩如生,它的眼睛好像在溜溜的转动,不时看你一下,羽毛像是在动,你会担心稍一不注意,它就会展翅飞走。 绣完孔雀的苗可松掉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浑身上下也没有那么难受。苗可以为这是绣完作品的原因,却不知道,凝结在他周围的灵力渐渐散去,不再通过他的身体才是真正原因。 而苗可身后的张怀德早已经被深深地震惊住!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盯着眼前绣好的绣品,说不出话来。 第19章 如果说普通人一眼看到苗可的刺绣,第一眼会去看他所绣出的图案,那么观看苗可整幅刺绣经过的张怀德,注重的就是苗可所使用的刺绣针法。 苏绣针法43种,分别是32种基本针法:齐针、正抢、反抢、迭抢、平套、散套、集套、擞和针、施针、接针、滚针、切针、辫子股、拉梭子、平金、盘金、打子、结子、拉尾子、鸡毛针、绒、格锦、编针、网绣、水纹针、桂花针、挑花、松针、戳纱、打点、乱针、扣绣;5种辅助针法:扎针、铺针、施毛针、旋毛针、刻鳞针等;6种变体绣针法:迭绣、穿珠、帘绣、钉绣、贴绫、虚实针等。 张怀德以为这些针法已经涵盖世间所有刺绣的针法,没想到今日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他的认知。刚刚苗可使用的那些针法,没有一种是他见过的,可以叫得上名字的针法,还有苗可刺绣的速度,更是令人惊叹。 这样一幅孔雀刺绣,任何人来绣都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就是他自己,至少也得花上一个上午才能绣完,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做完,而且用的还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针法,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技巧,真的是天纵奇才! 张怀德难掩眼中的狂热,他尽量用自己最为平稳的声音干咳一声,引起苗可的注意。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若是在大街上被人这么问,一定会把对方当成猥琐的怪蜀黍怪爷爷,偏偏张怀德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苗可回头,就看到一个和蔼(?)的老爷爷在对自己微笑,苗可下意识的回应他一个微笑。说是老爷爷有些过了,张怀德不过五十几岁,保养的如同四十岁的中年人,只不过他总喜欢捉弄人,常常戴着假胡子四处招摇撞骗,骗骗无知的小辈们逗乐。 孙子孙女不在身边的张怀德瞬间就被这个无害的笑容秒杀,笑的这么好看,一定是男孩纸。张怀德萌生出将这个小家伙收为弟子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无法遏制的在张怀德脑海中滚来滚去。不过,他得先搞清楚是谁教这个男孩纸的刺绣才行。 “小朋友,谁教你的刺绣啊?”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听到长辈的问话,苗可小朋友乖乖地从口袋中拿出他的小本本,在上面写上三个字。 祖婆婆。 张怀德笑得十分开心,“那小朋友带我去见你祖婆婆好不好?看你绣的这么好,你祖婆婆绣的一定更加出色。我也会刺绣,想跟你祖婆婆学习学习,你看行吗?” 苗可没有说话,刚刚还面带笑容的眼睛瞬间黯然下来,泫然欲泣。老成人精的张怀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由惋惜。他伸手摸摸苗可的头,给与他安慰。 张怀德又发现另外一个问题,从刚刚开始,苗可一直没有说话,同他的对话也是在纸上交流,难道说,这个少年不会说话? 他心中升起一股疼惜的感觉,小小的孩子,竟然遭受这么多苦难,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张怀德开始脑补,小小的孩童与祖婆婆相依为命,只能依靠卖些刺绣来维持生存。祖婆婆毕竟年事已高,还是撒手人寰,留下年幼的孩子孤苦无依,最终被人贩子卖到寒家当仆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其他下人的白眼,强烈的心理自卑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脑补过头的张怀德没有发现旁边有人靠近,直到那个身影颤抖着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阿德?” 阔别多年的声音让张怀德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在原地,僵硬的无法动弹,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阿尔法?!”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如同做梦一般。 “你不是已经……” 死了吗?后面三个字张怀德没有说出口,他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在那场战争中,所以才会回家娶妻生子,过平凡人的生活。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他居然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时间已经让他不再是当年英俊潇洒的样子,但是张怀德还是依稀能看出他当年的影子,含情脉脉,温文尔雅。 如果说阿尔法并没有死的话,那他这么些年怎么不来找自己,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岂不是一场笑话? 他去了哪,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他过得好不好,他,还爱不爱我…… 张怀德脑海中乱成一团麻,下意识的,他想逃离,如同他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逃避,远离事情的真相。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他一路狂奔,用丝毫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速度逃向他的飞行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呆在这儿,要是继续呆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崩溃。本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个男人,却不曾想到,他还能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只不过,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等到飞行器起飞,惊魂未定的张怀德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拉着一个人,回过头,就看到苗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默默的望着他。 …… 张怀德默默的放开自己还在拉着苗可的手,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那个,小朋友,你要不要到我家去玩?” 苗可:…… 目送着飞行器逃难一般离开寒家上空,阿尔法的眼神晦涩难明。他倒是不担心苗可有什么危险,那个人,一向是嘴硬心软,又特别喜欢脑补,知道苗可不能说话,一定又脑补出无数可怜小白菜的版本了吧。不过苗可跟着他倒也不错,那个孩子喜欢刺绣,跟着他也许能够学习到更多的东西,总好过一个人瞎摸索。 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阿尔法看着地上的针线盒笑得十分温柔。 他弯腰捡起地上苗可不小心丢下的白色西装,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阿德。你兑现你对我的承诺,已经实现你的梦想,看吧,没有我,你依然生活得很好。这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难道时间过去这么久,我的心也开始变得僵硬了吗? 一滴眼泪,落在阿尔法的脚边,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恢复到所有人认识的那个可以依靠的忠实管家。 原谅我当年骗了你,阿德。 阿尔法转身,抱着寒昕的西装回房,再也没有回头看天空一眼。既然是已经做出的决定,后悔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大概是,不后悔吧? 第20章 苗可终究还是跟着张怀德来到张府。说起来,这还是苗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门,一路上,他盯着飞行器外面的各种景象,好奇不已。 各式各样形状的飞行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奇形怪状的宠物,偶尔还会有几个人影从旁边风驰电掣一闪而过。神奇的世界仿佛是现代版的大观园,而苗可则是年轻版的刘姥姥,从电视上看到是一回事,真正亲眼见识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直到飞行器降落在张府,苗可任然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浑身上下的兴奋劲尚未缓过来。 张怀德命人把苗可带到自己的工作间,自己却没了踪影,苗可闲来无事,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当代刺绣大家工作的地方。 张怀德的工作间十分宽阔,里面摆满他自己的绣品,花鸟,人物,山水,苗可细细观赏张怀德的绣品,对他使用的针法技艺十分好奇。苗可知道张怀德绣的是苏绣,但是他对苏绣的了解仅仅是点皮毛,祖婆婆教在教他蜀绣针法的时候提到过一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罢了。 苗可对那些从江南水乡里走出来温婉的苏绣十分向往,也曾想着,等他长大了,就去江南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那小桥流水人家的小巷尽头,温婉的江南女子素手执针,纤手引线,在如诗如画的烟雨天里,为心爱的人绣出一副思念的手帕。 只可惜,苗可的愿望注定已经无法实现。 尽管苗可对苏绣不甚了解,但是凭借他多年的刺绣功底,他能够看得出这些绣品的价值。当然,这里的价值指的是绣品的文化价值以及艺术价值,至于它的商业价值,苗可表示,那是什么,能吃么? 艺术是什么? 艺术,是一个人的价值观念,最能够反映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东西,真正懂艺术的人,能够从一部作品中看出作者的内心,以及他想要表达的东西。 而张怀德的绣品,是一种艺术。 苗可并非是什么艺术家,对于张怀德的作品,他看不出太多内心深处的东西,他只能够看看针法,学学绣线着色,想一块吸水的海绵,从张怀德的绣品中学习他尚未接触的事物。 而在苗可学习知识的时候,他却能感受到绣品中那股浓浓的后悔。孔雀展翅欲飞,却停枝驻足,回首张望;锦鲤戏水,畅游江河,却频频洄游,年复一年的日夜等待,最让苗可觉得难受的是一副鸳鸯戏水绣,色彩斑斓的鸳鸯头顶却是一头白。绣品空白处用红线绣着一行诗。 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莫名的,苗可的眼睛有些酸涩,似乎有什么液体想要喷薄而出,被他硬生生忍住。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发现在这块鸳鸯戏水绣旁边,放着一方未绣完的绣品。 苗可本来以为这是张怀德正在绣的绣品,于是他十分好奇的拿起来,结果被这块绣品的主人深深折服,为他高超的刺绣技巧据一把同情泪。 这怎是一个“烂”字可以形容的啊!不得不说,这是苗可见过最破烂的绣品,没有之一。 针脚蹩脚,绣线歪歪斜斜,着色更是惨不忍睹,苗可都能想象绣者扎针时无数次扎到自己手指的悲惨经历,不由默哀两秒。他端详着绣品,努力辨认上面的图案,半晌,苗可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放弃自己的打算。原谅他,他实在看不出这团密密麻麻,形状怪异,有点像一坨大便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确定,这肯定不是张怀德的作品,那位老爷爷就算是初学,也不会绣出这样一幅作品。只不过这也让苗可更加好奇,这样一幅作品,为什么张怀德会留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呢,而且保存十分完好,像是在刻意维持绣品原来的样子。 苗可百思不得其解。 “绣的很烂,对吧?” 张怀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苗可回头,看到张怀德正一脸怀念的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中那副烂到家的绣品。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茶点,过来休息一下吧。有人说过,我家的茶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苗可正打算将手中的绣品放回原处,门口的张怀德又开口说话:“把它拿过来吧,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在喝茶的时候听点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可能有点无聊。” 苗可乖乖的拿着那块绣品,跟随张怀德来到客厅。张家的客厅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古代华夏的风格,只一眼,苗可就喜欢上这里,原因无他,这里像极了他曾经和祖婆婆居住的地方。 看到苗可眼中的喜欢,张怀德心中也是愉悦,不由对这个少年的好感又增添不少。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招呼苗可坐下。 “来,坐,尝尝我家的点心。” 精致的点心清香扑鼻,咬一口,甜而不腻的口感在口腔中慢慢融化,让苗可有种穿越时空,回到以前,祖婆婆为他做点心的错觉。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点心。” 张怀德的声音很慢,渐渐地,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语调缓慢的在陈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遇到他的时候,我差不多和你现在一样的年纪,年少轻狂,心高气傲,看谁都是一副不顺眼的样子,自以为独一无二,自负傲气,其实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被家人宠坏的小少爷。” 张怀德的脸上带着微笑,应该是回忆起当年美好的事情。“我不满家族为我定下的亲事,在定婚前一晚离家出走,结果身上的钱财被人骗的精光,身无分文的我甚至被一群外星人绑架到外星当做奴隶贩卖。他救下了我。很狗血的故事,是不是?可是,再狗血的故事,你们也不能体会当事人的心情。” “他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也没说,然后转身离开。我以为我就这样被他抛弃,结果在转角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他回了家。” “老实说,他家真的很破,贫民窟,脏乱差,筒子楼,可以这么说,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回去那样的地方。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住所,即使在电视上,我也从未见过。” 张怀德脸上又露出笑容,半是怀念,半是留恋。 “可是在那里的日子,却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他很穷,我身上也是一分钱都没有,跟他在一起,我俩经常是饥一餐,饱一餐,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只要他有一口吃的,我都会得到一半,甚至是整个。每次他撒谎说自己已经吃饱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特别可爱,然后默默的含着泪一个人吃完他留给我的食物。” “我喜欢刺绣,那种喜欢不是家族强硬的命令逼迫你喜欢,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我一直都认为刺绣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是在那样偏僻落后的外星,我依然会经常把刺绣挂在嘴边,生怕自己会忘记。你无法想象他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叹的男人!他居然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弄来一整套的刺绣工具。要知道,在那样偏远的星球,生存都是问题,我难以想象他是用什么方法弄到的,那一天,他把我感动的痛哭流涕。” “爱情的到来就是这么突如其然,我无法自拔的爱上那个男人。我教他刺绣,教他认字,我们的日子虽然过得贫苦,却十分满足。当时我在想,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值了。” “偏偏事与愿违,家族的人终于还是找到我,把我带回地球。我当时赌气,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诉爷爷,所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我只要他一个。爷爷并没有反对我俩,只要我能够给张家留下子嗣,我的爱情生活他不会干涉。” “我想着这样对谁都好,于是在爷爷的安排下结婚生子,一年之后,当我抱着儿子去那个星球找他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附近的人告诉我,他死了,死在那场星际大战中,骨头都被轰成渣渣。说完,那人给我一样东西,说是假如我去找他的时候,就把东西给我,好歹能留个念想。” “他绣的真的很烂,我教了他这么久,他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是我舍不得扔,我想留着,看到它就像看到他依然在我身边,我都能想象他一针一线绣这块绣品时候的表情,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每次被针扎都会眉头一紧,可是又不想放弃的纠结样子。” 张怀德眼中泪光闪动,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不该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一年,可是,可是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来地球找我?这么些年,这么些年……” 张怀德无法出声,哽咽着,一把年纪的人,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命中注定的相遇,却敌不过时间的擦肩而过,没有人能比苗可体会到时间的意义。 一眼,万年。一切早已经物非人非。 第21章 苗可知道张怀德说的那个男人是阿尔法爷爷,他握着绣品的手觉得沉重万分。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块破烂的绣品应该被扔进垃圾堆,与苍蝇污水作伴,但是对于张怀德,这是他的历史,是他爱过活着的证明,他会把它奉若珍宝。 苗可走上前,给张怀德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是他能给与的安慰,他不会吝啬。 张怀德慢慢平静下来,许是觉得在小辈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有些丢脸,他努力让自己的回归正常。 “真是,越活越回去,人老了,心思也变得敏感,这么些年不一样过来了么。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珍藏,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张怀德在苗可看不到的地方擦擦眼泪,扭头又笑呵呵的对着苗可说道。苗可知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好过一点,于是他乖乖配合,露出想往的表情。 这一次张怀德带他来到另外一个房间,虽然不知道那些查指纹查瞳孔的机器到底有什么用,苗可大约也能猜的出来,那是一种安全措置。 穿过各种高科技的仪器,一个精巧的房间缓缓出现在苗可面前。房间封闭的十分严密,张怀德打开灯,正对门口的两幅绣品映入苗可的眼帘。 左边一副的颜色大开大合,上面绣着象征荣华富贵的牡丹,下面是象征前程似锦的锦鲤,花鱼相称,相得益彰,带着美好的祝福,是一副难得的佳作。再看那针法绣线着色,一针一线之间尽显绣者的大家风范。 然而吸引苗可全部注意力的却并非是这副佳作,而是另外一幅幼犬扑蝶图。 残春花落,蝶儿惜花,留恋不肯离去,被吸引的幼犬静悄悄的来到蝶儿身边。两只憨态可掬的白色幼犬,一只趴在原地,另一只三爪着地,皆是屏气凝神的盯着面前飞舞的一只彩蝶,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前去。 整幅绣品灵气十足,幼犬小心翼翼,蝴蝶翩然欲飞,落花随风而逝,让人看到之后,觉得这些都是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张怀德很是喜欢这幅绣品,可是他又总觉得绣品中少了一点什么,偏偏他还看不出,为此,他已经烦恼好长时间。 这幅绣品是从一处古遗址发掘而出的,于此同时,还有一盒四十五色的针线盒。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东西保存完好,历经千年,居然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刚刚发掘出来的时候,那些考古人员简直惊呆了。这副绣品就像是上一秒还有人拿在手中绣,下一秒就已经穿越千年,来到他们面前。 要不是考古人员大多都是无神论者,他们大概会把这块绣品当成神明一样供奉起来吧。 然而,此时的苗可,在看到这块绣品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这幅绣品,他认得,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这是祖婆婆亲手为他绣的生日礼物。 他还记得,暖洋洋的下午,他趴在祖婆婆的腿上小憩,半梦半醒之间,看祖婆婆一针一线的刺绣。记得那时祖婆婆好像在说什么,可是阳光太过舒适,渐渐地,他沉入梦乡,祖婆婆的话从他耳边擦身而过,随风而逝。 祖婆婆说什么了?苗可绞尽脑汁去想,总是差最后一点就能够想起。他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瞥到绣品下面的针线盒,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祖婆婆说什么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 祖婆婆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用慈祥的语调告诉他:“苗可,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你都要记得,要坚强,祖婆婆会一直守护着你。” 祖婆婆还说:“这幅绣品中有秘密,等我们的苗可长大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秘密?祖婆婆留给他的是什么秘密? 突然,苗可发疯一般冲上前去,将那副绣品从墙上扯下,在张怀德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外面装裱的框架摔碎,取出里面柔软的锦缎。张怀德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大脑几乎当场当机,在看到苗可摔碎框架的时候,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尼玛,那可是国宝啊,几千年前的历史文物,其珍贵价值几乎是不言而喻,就这么像垃圾一样被摔在地上。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这里面的绣品若是毁坏一点,我会被那帮文物局的家伙生吞活剥掉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 张怀德十分鸵鸟的在自我催眠,在他闭眼睁眼十几次之后,仍然看到面前发疯的苗可,他再也无法淡定。 尼玛,这是真的啊! “你在干什么!” 饱含怒气中气十足的怒吼从张怀德精瘦的小身板中爆发,似乎都能够感受到墙壁的震动。 苗可红着眼睛,抬眼看了声音的来源一眼,顿时,张怀德没了声音。 那是一种何等绝望的神情,只不过看到一眼,张怀德就觉得一股浓浓的哀伤从心底产生,仿佛世界已经倾塌,全世界只剩自己的那种孤独,一点点,缠绕着,吞噬他的内心。苗可的眼神太过恐怖,以至于张怀德忘记去阻止他的破坏行为。 到底是什么?婆婆,你到底留下什么秘密? 苗可无意识的摸着刺绣上面的图案,泪水一点点落下,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绝望。 等等,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这种针法,不是祖婆婆常用的针法,而是……暗绣? 暗绣是一种特殊的刺绣手法,据他所知,全世界只有祖婆婆才会这种刺绣手法。这种刺绣方法有点类似蜀绣中的双面绣,但是又与之不同,是一种绣中绣的刺绣方式。 苗可仔细寻找祖婆婆绣暗绣的留下的线索,果真被他找到。幼犬眼睛处本是有一道伤疤,虽然微小,但是能够看得清楚。本来张怀德以为那是败笔,然而苗可却十分清楚,那里,就是祖婆婆暗绣的切入点。 苗可用自己的指甲轻轻一挑,一根线头出现在苗可眼中,然后,他在张怀德大声吼叫的“不”中,拉起那根线头。 “唰唰唰”,物品开线的声音仿佛一把把尖刀,直刺张怀德的心窝,拔出来,刺进去,拔出来,刺进去,张怀德心底已经被捅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他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招来这么一个小煞星。张怀德已经是欲哭无泪。 苗可扯出的绣线其实并不长,然而当绣线被全部扯出的时候,幼犬扑蝶绣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那只趴在地上伺机而动的幼犬现在安然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另外一只凑过来,毛茸茸的两团凑在一起,萌杀许多人。翩飞的蝴蝶早已经不知去向,残花亦不见踪影,只不过在刚刚的位置,开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随风摇曳。 那一瞬间,苗可明白许多,原来祖婆婆是想告诉他,一切终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春去秋来,万物生长,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 我明白了,婆婆,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守护在我身边。 苗可捂着心脏的位置,微笑着流眼泪。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像您期望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这边苗可想要好好活下去,那边张怀德却是恨不得去死,这么珍贵的文物,就这么被毁掉了,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张怀德老泪众横,他颤抖着双手,从苗可手中夺回刺绣,然后秉着瞻仰国宝遗容的心情看了一眼。 咦?这是啥? 这副绣品不是已经被毁了吗?怎么会是这样? 面对刺绣上面的新图案,张怀德表示接受不能,直到一旁的苗可递过来一张纸条。 “这是暗绣,祖婆婆特有的刺绣技法。” 张怀德恍然大悟,一脸钦佩的看着他手中的刺绣。怪不得,怪不得原来的刺绣图案有一点诡异和瑕疵,原来竟是这种情况。古人的智慧真的是无穷无尽,这种高明的手法居然也能想得出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等等!狂喜的张怀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依照苗可的年纪,能够懂得高深的刺绣技巧已经着实不易,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这副绣品的秘密。他两次提到他的祖婆婆,按照他的说法,暗绣既是他祖婆婆特有的刺绣针法,那这副绣品的主人应该就是他所谓的祖婆婆才对。可是这副绣品是从古遗迹挖掘出来的古华夏文物…… 联想到苗可说过的话,张怀德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慢慢成形。 活到他这把年纪,什么样的稀奇怪事没有见过,时空穿越这种说法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以前的他,或许会把这当成一个故事,听听也就罢了,只不过,他看着眼前脸上挂着泪珠却又一脸释然的苗可,不由开始相信那些故事。 第22章 纵然如此,张怀德仍然难以一下子消化掉这样劲爆的消息。他没有出声斥责苗可,或者是让人把苗可抓起来,而是唤来下人收拾地上的碎片,同时让亲近之人去把绣品重新装裱起来。 大悲大喜之后,苗可反而能够心平气和的去看待事物。他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破坏之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递给张怀德一张纸条。 “对不起。” 苗可在纸条上面写道。 张怀德看到苗可这副小媳妇模样,心中的怒气不禁消去大半,说到底,苗可还只是个孩子,如果他的猜测得到证实,苗可的处境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艰难了。 本来就不能说话,心中的秘密更是不敢找人倾诉,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中,可想而知,他到底是多么的孤独。 张怀德了解孤独的滋味,那种感觉太过可怕,他不想在经历一次。 “你跟我来。” 张怀德沉吟半响,然后开口招呼苗可,苗可乖乖跟上。 张怀德再次把苗可领到自己工作的地方,他坐下之后,示意苗可随意做。 发生刚才的事情,苗可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连眼睛都不敢乱瞟。 张怀德在心里盘算着事情,没有开口说话,苗可更是不能说,房间中开始陷入诡异的沉默,这种气氛让苗可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苗可心里其实是忐忑不安的,他总觉得张怀德察觉出什么。面对对方严肃的表情,苗可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如果张怀德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饶是苗可这般不怎么通晓世事,也知道穿越时空这种行为太过惊世骇俗,他一定会被人抓去解剖的。想起之前看过的小说,苗可浑身打起冷颤。他还年轻,不想就这么惨死异世。 正待苗可拿出纸笔,准备写一些求情的话之时,张怀德率先开口,内容让苗可大为不解。 “你叫什么名字?” 得,搞了半天,对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既然对方肯询问自己的名字,说明他不会把自己送去实验室。苗可放下心来,正打算提笔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又停顿一下。 这一瞬间,他想胡诌一个名字去糊弄张怀德,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是胡乱诌一个名字,对方若真是想查,也能够查得出来,自己又何苦费那个劲。 苗可乖乖的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哦,苗可?” 张怀德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并未找到姓苗的刺绣家族,就连苗这个姓氏都十分少见。这一点,更加坚定他心中的某些想法。 “好的,苗可,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可以保证,以下谈话的内容,除了你我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张怀德把这话说的及其郑重,苗可隐隐猜到他想要问什么,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乱,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 张怀德没有给苗可思考问题的时间,甚至连拐弯抹角都没有。他直接开门见山:“苗可,你可是千年之前的人?” 果然是这个问题。 苗可没有动作,只不过把嘴唇咬得死死的,双手不安分的搅动自己的衣角。面对苗可这种犹疑的神态,张怀德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不用回答,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 张怀德站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本来心情尚有些激动地他,在得知答案之后反而心情平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穿过时间来到地球而已,和那些穿越遥远的星际来到的外星人没有什么区别,唔,就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从外星来的小子好了。 张怀德这么说服自己,只是他也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可就不会这么善了。 说实在的,他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乖巧听话,纯洁干净,长得也是白白净净讨人喜欢,比自家惹人厌的两个臭小子讨喜多了。更多的是,来自千年前古华夏的苗可掌握着蜀绣的精髓以及古华夏不为人知的历史。 张怀德选择保护苗可,除却他的爱才之心以外,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已经一把年纪,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归尘土,名利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浮云一片,他可惜的,是他手中的苏绣技艺。 没办法,谁让他的子孙不争气呢。儿子儿媳跑去经商,满星际的跑来跑去,逢年过节都极少见到他们,孙子整天窝在实验室不出门,十六七岁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实在不行,你找个男朋友我也放心啊,至于那个孙女,唉,不提也罢,一个姑娘家,整天舞动弄枪像什么样子,都是寒凝那丫头带坏的。 张怀德不想自己的技艺失传,他不是没想过要收徒弟,只是那些想拜他为师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把刺绣当成儿戏,只是来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根本不是真心喜爱刺绣这项艺术。久而久之,张怀德也就淡了收徒的心思,直到苗可出现在他面前。 这真的是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啊。 “苗可,若我能护你一世周全,你愿不愿意拜我这个老头子为师呢?” 拜师?苗可下意识的摇头,可是在看到老爷子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他稍一迟疑,老爷子的眼睛中渐渐有雾气凝聚,只要他摇头,苗可毫不怀疑老爷子会当场哭给他看。 鬼使神差的,苗可点点头,答应张怀德的拜师要求。 张老爷子默默的在心底比划一个胜利的手势,面上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刚刚泫然欲泣的表情只是苗可的错觉。不过,苗可既然答应拜师,他也不会反悔,多一个师傅,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既然已经拜师,敬师茶是一定要喝的,张老爷子兴奋地都要忘记这件事了,却看到苗可从茶几上端出一杯茶,跪倒在它面前,双手将茶杯奉上。 “好!好!好!”张老爷子连道三个好字,在苗可的三个响头中喝完这杯敬师茶。 不愧是千年之前穿越过来的人,居然连这种古老的礼仪都知道的十分清楚。喝完敬师茶的张老爷子通体舒泰,好久没有这种爽快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这个徒弟,不会白收。 张老爷子将苗可双手扶起,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ps:这句话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这时候,张府的管家敲敲门,在门口问道:“老爷,厨房正在准备午饭,想问问您想吃些什么?” 张怀德的工作间不会随便让人进的,这也从一开始体现出张怀德对苗可的不同。他扭头问苗可:“你可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苗可摇摇头,表示没有。 张怀德对管家吩咐:“记得多准备几个菜,今天,我要和我的好徒弟喝几杯。” 管家大人表示十分无语,老爷您想喝酒就直说,干嘛还要拉上那位小公子,人家一看就知道没有成年好不好。 管家一边腹诽,一边盘算着这次该往酒中兑多少水才合适。张老爷子年纪不小,身体虽然硬朗却也不宜饮酒,医生嘱咐过很多次。偏偏张老爷子十分好酒,闲来无事就会小酌几杯,被逼无奈,管家只好想出往酒中兑水这个方法,反正老爷子也喝不出来。 这边苗可热热闹闹的陪着张怀德吃午饭,另外一边寒笙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治安巡查部门的电话,要他前去做一个笔录,是关于昨天制止穹鹰作乱的事情。 治安巡查部门是八大世家之一君家管辖的部门,既然对方要求,寒笙也只有乖乖配合,他总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和君家闹得不愉快。 说来也巧,君家长子君卿锦正是这间治安巡查所的所长,而他,同寒笙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冤家,两人曾是同班同学,都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暗地里较不少劲。 寒笙的笔录是他亲自做的,自然不会给寒笙好脸色。寒笙也是面瘫一枚,有问必有答,滴水不漏,多余的话不会多说一句,没有一点老同学相见的熟稔。 笔录做完,临走的时候,寒笙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有没有时间和我吃顿午饭?” 君卿锦抬眼,眉目扫过他淡笑的嘴角,记忆中,他这个老同学从未笑过,鬼使神差的,他点点头,答应寒笙。 第23章 面瘫同冰山在一起吃饭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别说你没见过,今天你就会大开眼界。 寒笙面无表情的咀嚼口中的食物,无论好吃与否,你都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仿佛他只是一个机械咀嚼的机器人,至于他对面的君卿锦,手执透明的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不住地撞击杯沿,君卿锦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红酒在口腔中带来的冲击感。这本来是一副高贵美人的魅惑模样,却被他浑身散发的冷气生生破坏。 给他们上菜的服务生真的是痛并快乐着。能够近距离的观察两个大帅哥自然是好事,可是他们也不想被冻成冰棍。 寒笙不开口,身为冰山的君卿锦自然不会多说废话,因此餐桌上十分安静,只有碗碟刀叉碰撞的声音,气氛渐冷。渐渐地,这附近开始没有任何人靠近,就连过往的客人都纷纷绕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冻成冰棍。 寒笙的吃相十分优雅,他放下刀叉,用餐布象征性的擦擦干净的嘴唇,打算和君卿锦开始谈正事。君卿锦见状,略微底下他高贵的的头,将酒杯放在餐桌上。 “最近联邦政府高层更迭,某些人的小动作频繁,惹下不少事情,想必令尊和你一定十分忙碌。” 君大冰山眉毛一挑,冷冷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他说的话让寒笙知道他的不耐烦。 “有事就说!” 明显知道寒笙是在兜圈子,君卿锦没那个闲情同他打太极,简明扼要的抛出自己的耐心,示意寒笙快点。 直接被君卿锦这么打断,寒笙并未有任何不悦的心态,对方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同他说这样的话,只是,一向面瘫的寒笙竟然一反常态的露出微笑的表情,颇有兴致的为君卿锦续上一杯红酒。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同你废话。我这次请你吃饭呢,是因为最近听闻一则趣闻,倒是与你君家有关,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寒笙突然的性格转换让君卿锦措手不及,这样笑眯眯的寒笙太像一只算计人的老狐狸,指不定肚子里有一肚子坏水等着你呢。但是他又了解寒笙,不管他是以何种身份说出接下来的话,那必定是有依有据。他说这件事与君家密切相关,那这件事定然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君卿锦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挖好坑等着我跳,没问题,有你陪着,哪怕坑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寂寞。 君卿锦开口,声音如同它的人一样清冷,不带任何起伏的语调,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你说,我听,不说,我走。” 君卿锦惜字如金般说完这八个字,之后不再说话,眼睛看着杯中的红酒,毫无波澜,让寒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寒笙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君卿锦,他已经预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只是亲眼看到之后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他这个同学,什么事情都要同他争,成绩要争,体育要争,战场杀敌也要争,就连他这种冰山一样的性格,也是拜自己的面瘫所致,寒笙就不明白了,难道君卿锦真的这么爱(大雾)他? 寒笙知道这一次他要是不让步,对方可能真的会一走了之,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岂不是会要落空?况且,他等不及要看眼前这座冰山变脸之后的样子了。承认吧,面瘫寒笙心里藏着一只无比邪恶的小恶魔。 “好吧,你赢了。” 寒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看到君卿锦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寒气释放的速度有所缓解。等下会有让你更加惊讶的事情呢。哼哼,寒笙真的等不及想要看到冰山变火山的美妙场景了。 “最近外面有人传言,说是君家还有一位二少,养在深闺人未识,我听了觉得甚是稀奇,所以找你来求证一番,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一个弟弟?” 寒笙这话说得,已经认定君家还有一个小少爷,君卿锦听过之后,脸色大变,一张俊脸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上急迫的味道。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弟弟?” 君卿锦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是寒笙是何等人物,只一眼,就看出君卿锦的小伎俩。如此说来,许恺行给他的资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寒笙觉得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消息才行。 “道听途说,不信也罢。”既然君卿锦否认,寒笙也不打算当面揭穿,他顺着君卿锦的话下坡,没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反倒是君卿锦,听闻之后整个人都神游天外。两个人坐了一会之后,他便匆匆找借口离开。 这在寒笙眼中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过这也说明出一个问题,君家并不知道苗可的存在,而苗可,更是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这样岂不更好。若是苗可一辈子都不会与君家的人见面,那他岂不是会拥有苗可的一切。 凭借苗可手中逆天一般存在的刺绣,他的复仇之路将会畅通无阻。寒笙的眸中闪过寒光,手掌握成拳头,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很快,他就可以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君卿锦几乎慌不择路的逃回君家,一改平日成熟稳重的模样,见到君无双之后,声音中都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 “父亲,二弟的事情传出去了。” 中年人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溅射的水珠满地都是。君无双制止前来打扫的仆人,将所有人遣出书房,书房内是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怎么回事?” 君无双的声音充满着男人特有的磁性魅力,一开口,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过,现在他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焦急,由此可见,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今日寒笙邀我一同午饭,期间有试探我的口风。他定然是已经知道二弟的事情,如果真是道听途说,他不会大费周章左右试探的。”君卿锦分析自己的看法,对于寒笙,他还是有所了解。“只是我猜不出,寒笙此举究竟是恶意的刺探,还是善意的提醒。” “寒笙?寒家的小子?”君无双沉吟半晌,想不透寒笙此举意义何在,不过,这也给他提一个醒。既然寒家有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其他世家得到消息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们一定要在事情暴漏之前做好完全的准备,否则的话,君家隐藏百年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将会给君家带来灭顶之灾。 “锦儿,派几个人盯着寒家,一有动作马上向我禀报,另外,你去请君家老太爷出山,万一这件事情真的无法瞒住,我们随时转移。万不得已的时候,焚毁君家的一切。” 君卿锦面色一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君无双摆摆手,略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想君家的百年基业毁在我手里,可是,我更不想君家的子孙死在我手里。只有人活着,君家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君卿锦默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对的,父亲对君家的付出他看在眼里,若是真的到了焚毁一切的地步,父亲,大概是最难受的一个人吧。君卿锦不再说话,算是默默答应君无双。 “快去办吧,越早做好准备,君家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君卿锦点点头,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突然觉得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二弟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多少年都没能拔掉,而现在,整个家族的命运又前途未卜,也难怪他心力交瘁。 但愿老天佑我君家。 君卿锦在心底默默祈祷。 再说寒笙同君卿锦分开之后,没多久,他也离开餐厅。然而等他回到家中,发现苗可不见的时候,他不悦的皱起眉头。 “苗可呢?” “被阿德……呃,被张怀德张老先生带走了。”阿尔法躬躬身子,回答道。 “什么?!”寒笙的声音拔高一个音调,阿尔法当他是担心苗可,忙出声解释。 “少爷,苗可同张先生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寒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好转,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张怀德乃是一代刺绣大家,昨天他就一眼看出他袖口刺绣的不同,这次苗可同他如此接近,难免不会被发现刺绣的秘密,到时候,恐怕苗可会有危险! “准备飞行器,我要去张府接人。” 寒笙来去匆匆,身后的阿尔法一头雾水,就连寒笙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如何掩饰苗可的能力,而是苗可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在想到苗可会有危险的时候,稳重如寒笙也不免自乱阵脚。 第24章 寒笙匆匆赶到张府,路上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苗可的秘密被人发现,他会倾尽寒家所有的力量,力保苗可一条性命。不知不觉间,寒笙已经把苗可放到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而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因此,当寒笙在张府看到苗可和张怀德和乐融融的在客厅喝茶的时候,着实惊讶一番。难道说,张怀德没有发现苗可的秘密? 寒笙不动声色的上前问安,暗地里却在打量张怀德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 张怀德是个老人精,他面上纹丝不动,笑呵呵的对苗可说道:“苗可,你去我的工作间帮我准备一下工具,等下我教你一些苏绣的针法。” 苗可点点头,起身离开客厅。 张怀德眼角瞅着目送苗可离开的寒笙,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等到看不到苗可的身影之时,他才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苗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寒笙大致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表情,只不过是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他的面瘫表情。这种时候,以静制动往往比先发制人更能起到效果。 果然,张怀德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寒笙变脸的表情,心生无趣,这个臭小子,一点不体谅老人家的心情,给个表情能死啊!吐槽归吐槽,张怀德也没再继续。对待寒笙这种性格,一击必杀才是最有效的。 张怀德继续说道:“活了这大半辈子,居然能够第一次见到活的,个中滋味,真的是难以言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功利之心,只想守住我张家的家业,顺便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这世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就不操那份心了。” 提到这些,张怀德亦有些许的唏嘘。谁年轻的时候不是风华正茂,壮志凌云,幻想着终有一天,要把世界踩在脚下。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最初的梦想都在现实中一点点被扼杀。幸运的人,梦想实现,过上人见人羡的日子,不幸的人,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还有谁记得,当初自己追寻梦想时候的决心? 张怀德叹息:“人老了,总是忍不住唠叨,小笙子你也别介意,我们还是来说说苗可的事情吧。虽然他的秘密不能大白于天下,但是你也总不能把他这么藏着掖着,且不说时间久了,别人会起疑心,你有没有为苗可想过呢?” “张老有话不妨直说。” “苗可始终是个男人,不可能一直被你圈养。况且,千年之前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苗可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来提醒教育。放眼真个寒家,有谁能堪当此重任?” 张怀德的话让寒笙沉默,对方说的条条在理,起先自己怀疑苗可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没谁愿意为一个可能是奸细的人操心他的成长问题。现在情况有变,苗可已经洗清嫌疑,又身负惊天秘密,而且自己还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于是这些问题开始浮出水面。 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扼杀一个孩子的未来。 “张老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不瞒你说,我已经收了苗可当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张老,这……” 张怀德的这句话出口,寒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不过不是惊喜,而是惊诧。 刺绣大师张怀德乃是刺绣界的泰山北斗,一生当中绣出无数绝世绣品,对刺绣文化的研究更是对古华夏考古研究做出巨大贡献。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居然会收一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做徒弟? 寒笙本能的去思考张怀德做法的用意,从张怀德的言辞来看,他并没有发现苗可的刺绣异能,不然的话,作为一个对刺绣痴迷的人来说,对方不会如此淡定。那么,张怀德会收苗可做弟子,应该是真的欣赏苗可的才能。怕只怕时间一久,苗可的另外一个秘密也会被人发现。与其到时候被动,倒不如现在将他和盘托出,将那个秘密变成一种筹码。 在确定张怀德没有泄密的意思的时候,寒笙决定主动出击,就在刚刚,他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既能够用苗可的异能为寒家为联邦谋福利,又能保护苗可不受伤害。 寒笙一直都知道,死守秘密的结果,往往都不是事与愿违。寒家,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若不是父亲当年一意孤行,拼上一切也要庇护那人,寒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苗可的异能迟早都会被人发现,或者说,世界之大,不知何时,又会蹦出一个和苗可一样异能的人,与其那样,真不如自己就将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有时候,人尽皆知的反而是隐藏最深的秘密。 张怀德摆摆手,打断寒笙的话:“苗可是个天才,他的才能我比你们都清楚。况且,敬师茶我都已经喝过,你就是想阻止,恐怕也晚了一步。” “我并不是想阻止,能被您收作关门弟子,那是苗可的荣幸。只是,关于苗可,还有一件事情您应该更感兴趣。” 今日,寒笙穿的依然是袖口绣有樱花的那件外衫,他把手按在樱花之上,神神秘秘的对张怀德说道:“我给您看样东西。” 说罢,寒笙运转灵力,一室的白色樱花飘落,飘飘洒洒。张怀德不解。 “你这是做什么?我记得这好像是你对付穹鹰时候使用的异能吧,有什么问题么?” “张老,这是我的异能,也不全是。张老可看出其中有些其他门道?” “臭小子,跟我还卖关子,你们这些异能我哪里搞得清楚。快点说,我老人家没有那么多耐性。”张怀德笑骂道。 “张老请看。”寒笙把袖口的樱花亮给张老。 张怀德记得这朵樱花,若不是它,自己也不会遇到苗可。“这不是苗可绣的樱花么,有什么问题么?” “这满室的樱花,全是这一朵幻化而成。”语不惊人死不休,寒笙的一句话,令张怀德整个人都错愕不已。他知道寒笙这话的意思,只不过他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没想到,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看着眼前飘落的樱花,张怀德久久不能言语。 刺绣界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刺绣并非只是一种纯粹的艺术或者是用来研究古华夏历史文化的依据,据说它还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够将所绣之物变为现实。飞鸟游鱼,花虫草木,飞禽走兽,亭台楼阁,凡是能够用刺绣绣出来的图案,都能够变为现实。刺绣甚至同其他人类所拥有的异能一样,也能够战斗。他们绣出的巨熊能够开山裂石,游龙能够飞天入地,飞鸟可以口吐烈焰。刺绣师,他们曾是战斗在最前线的战士,他们团结如一,他们无所畏惧。 然而,却不知为何,这样的刺绣技艺已经失传,也许是刺绣师们已经厌倦战斗,也许是和平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他们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他们的传说,却在后世的刺绣师们中间广为流传。 张怀德年少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这个传说,也曾幻想能够做一个能够战斗的刺绣师,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成功,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传说。张怀德万万没有想到,它能够亲眼见证传说。 “这……这……”张怀德已经激动得无法言语。满室的樱花散发着幽幽的凉气,它能够感受到樱花带来的微凉触感,这些是真实的,能够触摸到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头子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够亲眼印证传说的存在,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张怀德的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脸部的肌肉不住抖动,花白的胡须上下颤动,显示出主人此刻内心的激动。 “笙小子,你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张怀德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他害怕眼前的东西只是一场虚幻,人老了,可经不起这大喜大悲的折腾。 “张老,您没有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所说的关于苗可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个。”寒笙撤回输送的灵力,樱花骤然消失。 张怀德毕竟见惯大风大浪,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张怀德的声音中带着迫不及待的紧张,催促寒笙快点说。 “只要输送一些灵力,苗可绣出的绣品就能够变为现实,而且,根据个人灵力属性的不同,变成现实的事物也会呈现相应的属性。”寒笙不紧不慢的说道。 等寒笙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怀德已经完全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刺绣,而苗可,就是传说中能够战斗的刺绣师。 “你打算怎么做?”张怀德问道。 “这件事情还请张老您帮忙才行。”十分难得的,寒笙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个微笑。 第25章 金鸡奖,是娱乐界最具权威的奖项,它旨在评选全星际最佳歌手,目的在于奖励过去三年中业界岀色的成就。单单只是被金鸡奖提名,就足以让一个三流歌手成为天王巨星,可以说,能够入围金鸡奖,是每一个歌手毕生的愿望。 金鸡奖有一个不灭的传奇,他是连续三届金鸡奖最佳男歌手的获得者,是娱乐圈的神话。 他十一岁出道,凭借少年雌雄莫辩的独特嗓音以及天生的明星气质一炮而红,此后,便在娱乐圈势不可挡。他唱的歌,一定会被广为传唱,他参演的电视电影,一定会万人空巷,他代言的广告,能让一个濒死的企业起死回生。他,就是娱乐界的宠儿,上天最眷顾的人——天王巨星寒昕! “下面,有请今天最后一位入场嘉宾!我想,即使我不说,大家也能猜到他是谁了吧?有请我们大家最爱的天王巨星——寒昕!”金鸡奖的颁奖典礼上,女主持人难掩自己的激动心情,拿着话筒的手都开始抖动。当“寒昕”的名字一出口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声浪。所有人高呼寒昕的名字,如同虔诚狂热的信徒,膜拜自己信仰的神明。 当寒昕身着华服,才从豪华飞行器中探出半边身子的时候,全场的气氛已经推向另一个高朝,比刚才更加热烈。快门声,尖叫声,口哨声,呐喊声,全场炸成一片。 寒昕面带微笑,身形优雅,步履稳健的走过红地毯,偶尔停下脚步,配合记者拍照,还和狂热的粉丝握手、签名。两百米的红地毯,他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幸好主办方早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特意将寒昕放到最后出场,要不然,在寒昕后面出场的明星可就倒霉透顶了。 等寒昕走过红地毯的时候,回头给粉丝们一个迷人的微笑,用口型说出“谢谢”二字的时候,全场又是一阵高呼,甚至有不少歌迷直接昏厥过去,嗯,男女歌迷都有。 寒昕的座位在最前排,身为娱乐圈的一哥,他有资格坐在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座位,挨在他旁边的是娱乐圈的另外一个神话,也是寒昕在娱乐圈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夏侯达奚。 看到寒昕过来,夏侯达奚眼前一亮。“哟,你这身衣服不错啊,真符合你的气质。唉,这上面的刺绣你找谁绣的?张家还是李家?” 寒昕今日所穿的,正是当日苗可修补的那一件,能够让寒昕穿在身上的刺绣,除了刺绣两大家的张家和李家,再没别人。夏侯达奚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家谁都不是。 寒昕摇摇头:“都不是,等着吧,今晚会有惊喜给你的。”说完,寒昕不再打算透漏什么,只把旁边的夏侯达奚急得团团转。这家伙,明知道自己好奇心重,居然把话只说到一半,让自己干着急,真是太可恨了。 寒昕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等待接下来的颁奖。颁奖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最佳男歌手得主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定下,不然,他也不会找裁缝用融雪兽的毛发做衣服。 寒凝那丫头,居然弄坏自己的衣服,真是欠扁。得亏苗可的手巧,要不然,哼哼,臭丫头,还是赶快找个人嫁了去祸害别人吧。寒昕坏心眼的想道。 “本届金鸡奖最佳男歌手的获得者是——”主持人故意停顿下来,想要卖个关子,可是全场瞬间燃起的热烈呼声已经掩盖一切,不用说,大家早已经猜到得主是谁。那些呐喊,只为一人而生。 “寒昕——!” 当主持人耗尽自己的肺活量,在震天的呼声中嘶吼出寒昕的名字时,全场沸腾! 一束耀眼的灯光打在寒昕身上,寒昕面带微笑,步履优雅的走上领奖台。台下仍旧是一片欢呼的海洋,在寒昕接过奖杯的那一瞬间,欢呼声甚至有冲破屋顶直上云霄的趋势。 如此浩大的声势,却在寒昕嘴唇上竖起的一根手指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寒昕的获奖感言。 寒昕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绚烂夺目,颠倒众生。他高举奖杯,眼神睥睨天下,单薄性感的嘴唇上下翕动,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座奖杯我当之无愧,我,就是娱乐圈的王!” “王”字尚未落下,全场只听得一声清鸣,响彻全场,彩色的光芒从寒昕身上散发,西装上刺绣的斑斓孔雀竟然转动黑色眼珠,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舒展翅膀同尾羽。 彩光流动,羽毛轻轻舒展,伴随着又一声清鸣,五彩孔雀展翅飞翔。长长的尾羽流光溢彩,将台上的寒昕映衬得如同天神下凡!那一个,所有人都被眼前举世无双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如同被蛊惑一般,口不能言。全场唯一能够发出声响的,大概只有一直默默运转的摄像机。 这一幕,直到多年之后,都被奉为最经典的镜头,有人为他取了一个妥帖的名字——神迹!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沉寂在孔雀带来的震撼当中。身形巨大的孔雀在会场上空盘旋,下面的人甚至能够感受到孔雀羽毛随风摆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们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寒昕带来一只真正的孔雀。 知道神奇的孔雀消失在寒昕手边,会场上才传出一阵声响,紧接着,迸发出激动人心的呼喊,所有人都在尖叫,呐喊! “寒昕!寒昕!寒昕!” 寒昕,就是他们的神。 当所有人从最初的震撼中平复下来的时候,他们开始把关注点放在孔雀身上,无论是现场还是后来通过视频看这场颁奖典礼的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只孔雀从寒昕的衣服上飞出来,而原本,那只是一处刺绣! 刺绣居然能够变成活物,太不可置信了! 许多人在网络上发帖子询问,或者装作一副知情人的模样在网络上四处灌水。一时之间,各大网站上面全是关于寒昕同刺绣孔雀的消息,异常火爆。 《三年,一只刺绣孔雀的艰辛之路!》 《为了刺绣,我放弃自己的一切!》 《天不负我,寒窗十载,刺绣孔雀终见天日!》 《何弃疗,那些进击的伪·刺绣逗比们!》 而那些稍微聪明一点的人,比如八大世家的人,则是匆匆忙忙的前去请教各个刺绣世家,希望能够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丝线索,抢占先机。 然而这些人注定一无所获,没有一个刺绣师知道其中的秘密,就连刺绣大家的张家和李家,也是一直摇头,闭口不谈。李家纯粹是因为不知情,而张家,则是因为时机未到,他们还要再添上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才好。 也有记者一直对寒昕穷追不舍,毕竟这件事情是他捅出来的,他应该最有发言权。没曾想到,寒昕在颁奖典礼之后居然人间蒸发,就连他的经纪公司也不知道他人在何方。 一时之间,整个星际乱作一团。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寻找刺绣的秘密焦头烂额的时候,网络上出现的另外一个视频让他们由激动变为狂热,这下子,整个星际彻底热闹起来。 这是一个看似十分普通的战斗视频,地点似乎是在某个荒原星,杂草丛生,树木枝丫乱横,地上布满沙石碎砾。镜头似乎是被固定在某处,对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洞口窄长,地上有东西划过的痕迹,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条土火双系双头蟒的巢穴。 双头蟒是六级荒原兽,因为是土火双系,实力甚至在一些七级荒原兽之上,一般人没有谁会蠢到去挑衅这样一条凶残至极的猛兽。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纪录片,却没想到,镜头中居然出现一个五人小队,背上刻着统一的标志——冰墓。 冰墓佣兵团,不少人听到过这个实力不错的佣兵团,他们虽然人少,但是个个都是精英,只是,看他们这样子,是打算去猎杀双头蟒? 不自量力。 这是所有人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六级顶尖的土火双系荒原兽双头蟒,那是令多少超大佣兵团都头疼的荒原兽,就凭他们区区五个人?就算你们全都是精英,也不可能猎杀双头蟒。 现实最喜欢做什么就是在所有人都否定的时候,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给那群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冰墓佣兵团的众人将双头蟒引出巢穴之后,并未急着上前围攻,而是让队里身手最为敏捷的斥候上前缠住双头蟒,剩下的四个人,则纷纷取出一副刺绣图。 看到这里的时候,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人大概猜到他们要做什么,只是,这可能么? 镜头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刺绣图上绣的是什么,只看到四人手中闪过不同的光芒四只威风凛凛的猛兽出现在他们身边。 散发着寒冰灵气的雪域狼王,利爪尖锐,牙齿闪着寒光;扇动着巨大翅膀,似乎下一秒就能卷起飓风的彩色蝴蝶;身着鳞甲,手持弓箭,下半身却是鱼尾的高大战士以及一株枝叶伸展能够遮天蔽日的巨大花朵,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第26章 八级荒原兽雪域狼王,变异荒原兽凤尾蝶,传说中的鲛人战士,数量最为稀少的植株荒原兽,天哪,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所有看到这个视频人的心声,然而让他们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黑衣斥候身形矫健的返回队伍,双头蟒正欲追上来的时候,这边的四只荒原兽已经一拥而上,将双头蟒团团围住。 雪域狼王率先打头,张开尖锐的利爪扑向双头蟒,凤尾蝶展翅高飞,双翅扇动,带有毒素的风刃一道接着一道攻向双头蟒,风刃刚刚抵达,鲛人战士的两只羽箭直逼双头蟒双目,而地下,植株荒原兽葵首的藤条已然悄悄延伸,在双头蟒躲避之前,将其牢牢捆绑。 被压制的双头蟒暴怒,两只巨首稍一摇晃,血盆大口中吐出一火一土两条巨蛇,浓烈的灵力波动从中传来,雪域狼王堪堪避开,跃至一旁,鲛人战士迅速跳上半空,落在凤尾蝶身上,双双飞到高空,行动不便的葵首则是将自己缩成一个花苞,半钻在泥土中,四只巨兽的阵型一散,双头蟒巨尾横扫,挣脱葵首的束缚。 四只竖长的蛇眼微微眯起,微黄的瞳孔冒着寒光,两条鲜红的蛇信发出“呲呲”的响声,双头蟒在思考该如何进攻。 然而四只巨兽没有给它更多的时间,稍微调整阵型之后,第二波攻势再度来袭。 空中的鲛人战士似乎更占地理位置的优势,手中的羽箭配合着凤尾蝶的风刃,一波接一波不要命似得射向双头蟒,双头蟒的鳞甲虽硬,奈何雪域狼王的利爪也不是吃素的,不时在它身上增添几道伤口,何况还有葵首不时释放麻痹之类的花粉以及藤蔓的骚扰,渐渐的,双头蟒处于下风。 所有看视频的人都是心中一跳:“该不会他们真的能够杀掉双头蟒吧?那这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都说了现实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打人脸,那些这么想的人无一不被接下来的发展狠狠掴一巴掌。 被激怒的双头蟒目色通红,巨尾扫出一片土墙,挡掉绝大部分攻击,然后直接无视掉葵首的藤蔓,双头一仰,竟是要发出它的保命绝招。 土火双系,熔岩溅射,滚滚热浪席卷而来,裂开的大地之处,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这时的镜头开始摇摇晃晃,似乎在这状似毁天灭地的异能中宛如浩淼鸿毛,最后镜头终是落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的岩浆。 咦?完了? 意识到被坑爹结局的观众们各种不淡定了,尼玛,敢不敢不要放弃治疗啊!正爽到一半,马上就要到达高朝,尼玛,居然就这么硬生生被掐断,这是人干事? 被坑害的观众怒骂作者,但对对方明显报社的行为有无可奈何,只能暗自诅咒作者活该一辈子单身。而另外的有心人,则是纷纷注意到与双头蟒缠斗的四只巨兽身上。 视频的作者们并未隐藏这件事,观看视频的任何人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释放灵力,用一块刺绣召唤出一只巨大的荒原兽,驱使其战斗。尽管被召唤出来的荒原兽并不能够发挥他们原本的实力,在对上双头蟒的时候,甚至需要联手才能够勉强牵制对方,但是他们的配合却是亲密无间,若是能将这种配合训练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可以想象,猎杀双头蟒将不在话下。 得出这一结论的世家家主完全坐不住了,联邦高层开始蠢蠢欲动,就连敌对的帝国千方百计地派来探子,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刺绣能够召唤出帮忙战斗的荒原兽,这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事,若是能让军队全面武装这种轻巧便捷的刺绣,国家武装力量将会步上一个新的高度。 而此刻,刺绣师们已经明白,这就是传说中能够战斗的刺绣师,他们总算知道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就能够让楼宇崩塌,排山倒海的传说究竟来自何方,到底是谁,掌握刺绣界最大的秘密?一时之间,刺绣界暗波涌动,原本避世不出的隐世家族渐渐浮出水面,也想在刺绣大战之中分一杯羹,面对传说,没有人能够坐怀不乱! 如同寒昕一样,在将整个星际搞得鸡犬不宁的时候,冰墓佣兵团彻底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寒家,也是空无一人,唯有空荡荡的院子嘲笑各路前来窥探的各方势力。只是任凭他们如何寻找,也不能够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直到刺绣世家的张家张怀德老先生宣布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给自己新手的徒弟涨涨人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怀德突然宣布召开记者招待会,个中缘由,实在值得各方势力深思。张老师刺绣界的大师,艺术界的泰斗,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对张怀德玩阴的,何况张家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不小心,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动小心思的人少了,到张家拜访的人开始络绎不绝。张怀德笑呵呵的接待众人,收礼物收到手软,偏偏他还十分悠然的打着太极,既不说他的小徒弟是谁,也不肯透漏任何有关刺绣的线索,让一干拜访的众人恨得牙痒痒。 得,我们问不出来,记者来问总可以吧,既然你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总不能得罪所有的记者。于是乎,来采访张怀德的记者对张怀德趋之若鹜,让张怀德十分头疼。 被缠的没办法的张怀德只得两手一摊,将阿尔法丢到记者面前,丢下一句“记者招待会的事有他全权负责,有什么问题找他”就逃之夭夭,不见人影。 阿尔法在寒家当管家这么多年,什么难缠的人没见过,对付记者自然是不在话下。你来采访,他就好声好气的将你带到客厅,茶水点心一一供应,想吃什么有什么,相待多久就呆多久,无聊了,还能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桌游网游一应俱全,绝对是宅男们的天堂,甚至有几个记者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当然,总不是所有的记者都是这么没脑子,但是当你问问题的时候,阿尔法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就这么一脸笑眯眯的盯着你,最后看的你心里发毛,而你偏偏还不能发火,人家好声好气的伺候你,你这边若是做事不得体,指不定明天别家新闻上会出现《大牌记者怒斥管家》《娱乐圈究竟还有没有娱乐素质》这样的标题,要知道,身边的这群记者,哪一个不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混过来的,锦上添花或许他们不会,落井下石他们拿手的紧。何况,抢不到新闻,看着别家记者吃苦头也是一件乐事,何乐而不为呢! 当外面被搅成一团乱麻的时候,张府的后院,寒笙苗可等人正坐在厢房中品茶。 苗可跟着祖婆婆学过不少东西,茶道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但是对于面前的这群新新人类来说,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神奇的古代技艺。 嫩黄色的茶水倾入褐色陶碗中,几片茶叶打着旋儿,随着水流在茶碗中盘旋,清澈的茶水散发出阵阵清香,在沸水蒸腾的雾气中徐徐袅袅,蔓延一室。 透过白蒙蒙的水汽,苗可清秀的容颜变得有些模糊,拜拜增添一丝神秘感。有人曾说,认真的男人最为性感,眼前的苗可全神贯注的盯着桌上的茶碗,面容恬静美好,长长的睫毛如同蝶衣一般翕动,偶尔嘴角浮起的淡笑,更显得苗可十分迷人。 寒笙正看的出神,突然,一双白皙的手托着一只瓷碗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寒笙定睛一看,苗可已经沏好茶,第一碗,正是端给自己。他看向苗可,苗可的神态并无异常,墨色的眼珠也是直直的看向他,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胆小的怯懦,只是十分平静的呈给他,仿佛是一件已经做了千百遍十分顺手的平常事。 寒笙突然莫名的开心,他开心的结果就是讲碗中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他涨红双脸,一脸见鬼表情的看着欲言又止的苗可。 艾玛,烫死了! 整个舌头都已经麻木,眼泪本能的在眼眶中打转,寒笙硬是给憋回去,旁边还有寒昕寒凝以及佣兵团的众人,他得在他们面前维持严肃大哥冷团长的形象,不能就这么被一碗小小的热茶打败。 寒笙硬着头皮将茶水咽下,然后火速运转寒冰灵力,给自己火辣的食道降温,而那群只顾着欣赏苗可茶艺的几个二货完全没有发现自家大哥/团长的异状,直到苗可把脸凑到寒笙面前。 我凑,这是什么情况?寒凝瞪大放光的狼眼,拉着身边的叶轻音窃窃私语,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 不过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有觉察到他们的诡异,苗可的注意力全在寒笙被烫的舌头上,而寒笙,则是有些沉迷的盯着苗可的容颜。 苗可示意寒笙张开嘴,后者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苗可只好伸手捏住寒笙的下吧,自己张嘴示意。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苗可想做什么,直到寒笙乖乖张开嘴,苗可凑过脸去,对着寒笙被烫到的舌头轻轻吹气。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我去,大哥,你这是被调戏了吧,红果果的被调戏了吧,不对,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起床一次,寒凝倒在叶轻音身上,已经言语不能。 不过,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十分喜感啊!平时冷若冰霜的面瘫脸大哥居然会露出这样呆蠢的表情,苗可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嘴爱美的吹起,活脱脱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噗——”一想到自家大哥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寒凝十分不给面子的笑成一坨翔,艾玛,太逗了! 第27章 寒笙确实对眼前的状况反应有些呆滞,然而接下来他的注意力全被苗可不是撅起的小嘴深深吸引。原本被热茶烫的麻木的舌头在苗可送来的清凉气体中渐渐纾解,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酥麻的感觉。 寒笙的呼吸间全是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气味,一如苗可本人,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看着看着,寒笙的思绪不由的拐弯,对方一张一合的淡粉色嘴唇竟然给他一种十分性感的感觉,若是在自己的啃咬下,嘴唇变的鲜艳欲滴,不知又该是何等的风情万种,魅惑众生。不,只能颠倒他寒笙,其他人一概不准觊觎。 寒笙脑海中脑补着如何让苗可变的更加美味,身体如实的给他反应,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可耻的硬了!此时此地,在旁边有这么多人的时候,他居然,硬了! 少年的手带着温热,许是刚刚泡茶的缘故,带着淡淡的茶香,细腻的触感触动寒笙的神经,令他想入非非。 终于,寒笙不忍自己再遭受这样旖旎而又痛苦的折磨,伸手握住苗可伸出来的手,阖上自己的唇。 “没事了,苗可,已经不疼了。” 执手泪眼,无语凝噎,哎呦喂,你俩敢不敢不要这么闪瞎我们的钛合金狗眼啊,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围观群众的感受好不好,这里还有好多单身大龄剩男剩女呢,摔! 被闪瞎眼球的寒昕寒凝无力的用眼神吐槽。已经凑活到一起的两个大龄剩男默默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在脑海中无声讨论。 金玉银的眼神暧昧露骨:“宝贝洛洛,不用羡慕他们,等下回家,咱们可以做让他们羡慕的羞羞的事情。” 武青洛“腾”的红了脸:“谁羡慕了,不对,谁要和你做羞羞的事情,快走开!” 金玉银的脸上挂着荡漾的笑容:“那昨天晚上是谁哑着嗓子说还要的……” 武青洛已经羞红成一只熟透的虾,脸上甚至开始冒热气:“你,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话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对啊,我不要脸,我只要你!”金玉银决定将下限秀到极限,脸面有什么用,性福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出去透透气。” 武青洛再也忍受不住金玉银无耻的下限,决定避开他,免得看到他再生出那些蠢蠢欲动的荡漾之心,昨晚太过激烈,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都老夫老夫了,还这么害羞,真是——可爱!金玉银看着武青洛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说道:“五片也出去透透气,屋里太热了。”哼哼,以为这样就能够逃掉了吗,虽说这里是别人的府邸,不过,在别人家席天幕地的来一发,才更刺激,不是么? 外表正经内心银荡的猥琐大叔金玉银同志,像一只大灰狼,将罪恶的魔爪伸向无辜天真的武青洛小白羊,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金玉银夫夫的离开仿佛给众人一个提醒,一个个等着看好戏的八卦党终于明白,舞台还是留给主角最好,不然万一她们害羞起来,谁还会给他们演戏。于是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不一会,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深情”对望的寒笙苗可两人。 “咳咳。”寒笙率先出声,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然而他握着苗可的手却没有松开。“苗可,你可曾后悔我这么做?” 苗可摇摇头,正想提笔写两句话,才发现自己的手仍然被寒笙攥在手中,他轻轻挣扎两下,看寒笙没有反应,于是抬起眼示意寒笙松开。 “啊哦。”寒笙急忙松开苗可的手,看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一股空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苗可写字的速度并不快,甚是可以说是有些慢,但是苗可的字体十分好看,端端正正的楷体,比划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让人读起来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而苗可所写的内容则是更让寒笙刮目相看。 “何来后悔之说。这是祖婆婆留给我的天赋,我有责任让祖婆婆的技艺发扬光大,无论它带来什么后果,我都会泰然处之。我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无所有,可是我还有你——们,我还有师傅,这已经足够。” “也许你觉得我现在仍然是一个孩子,但是你要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祖婆婆教过我,男人,就应该无所畏惧!这才不负上天赋予你的性别。” 苗可这段话写的霸气侧漏,寒笙看着面前安静的小家伙,很难想象他居然也能写出这么充满豪气的话语。本以为是只柔柔弱弱需要人呵护的小猫咪,没想到却是深藏利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不过,这样才更合自己的胃口! “该懂的事情,我都懂!” 看完苗可写完的话,寒笙冷不丁的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手抚上苗可的头,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长大这句话挂在嘴边,你呀,老老实实地长高就行,万事有我。” 苗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寒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件事情他看得明白,在寒笙家族利益优先的观念中,居然真的出现他的自己的关心,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苗可,多少都是被感动着的。他小小的脑袋里又开始脑补,寒笙,是不是也喜欢他呢。 哪个少年不怀春,尤其是两个人已经发生肉体接触(大雾),苗可的一颗心“砰砰”乱蹦,几乎要撞出胸膛。 他的男神肿么可以这么迷人! 是的,单纯的苗可在住在张家的这段日子里,已经被叶轻音和寒凝两个女魔头完全带坏,不光知道“男神”这种高级网络词汇,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被教育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勾引寒笙,将他拖上床做这样那样羞羞的事情。 不过,鉴于苗可没有成年,她们不想自家大哥/老大呗挂上猥亵儿童的重罪,要不然,苗可早就被她俩脱光光扔到寒笙床上生米煮成熟饭。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苗可在纸上写道,同时心中也在默默的说。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给与我庇护,谢谢你没有利用我。 苗可一直都知道,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而现在,他应该是真的喜欢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吧。 强大、稳重、耐心,果敢、坚毅、成熟,男人身上最突出的优点全部集中在他身上,这样耀眼的男人,怎能不让人心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不到一尺之隔,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苗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期待,他抬头看着寒笙,似乎想要看到对方低头,然后吻上自己的嘴唇。柔软的唇瓣,缠绵的接吻,还有相互对望的眼神,苗可觉得自己要燃烧起来,烈火熊熊,口干舌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股子欲求不满的饥渴状态,我,该不是生出什么奇怪的疾病吧?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让苗可不知所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未被教授过情爱的滋味。对于爱情,他不过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恋爱中的感觉更是一无所知。如果苗可能够再晚个五六年遇到寒笙,他一定知道,现在的感觉就叫做坠入爱河。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苗可只能对这种感觉感到各种茫然,内心中涌动着无数的念头。 这种心跳加速,浑身酥麻的感觉同寒凝轻音告诉他的事情好相似,难道他正在和寒笙做那种事情?可是,那不是晚上的时候才能在床上做的事情吗?这大白天的…… 脑补过头的苗可默默的羞红脸颊,像一只红扑扑的苹果,煞是惹人喜爱。 而事实上,寒笙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在他刚想要吻上苗可的时候,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制止他的行为。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寒笙犹豫了,苗可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也许十六七岁与十八岁之间仅仅只差一年,而这一年并不一定能让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但是,这是法律规定的事情。 也许法律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他们从古华夏文物中发现的残留法律,就有着禁止同性之间结婚这样缺乏人文精神的法律,在现在看来,大家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怎么会有这样愚蠢至极的法律,这不是在扼杀人类的天性么!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法律只是用来约束人类的行为,规范社会秩序的工具,并非是法律不近人情,而是民众的接受能力。 当绝大部分人都保持一致,那么,持反对观点的人就极有可能成为异类,直到民众的接受能力普遍提高。 现在,同性婚姻早已经合法,大街上的夫夫、妻妻遍地都是,人们赋予更多关注的是感情而非性别。寒笙不知道千年之前有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人这么期望过。 寒笙选择尊重法律,他知道,存在即是合理,现在能够存在的法律,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 第28章 寒笙已经冲动过一次,他不想再有第二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经历,只能在苗可闪烁的眼神中别过头。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了。” 心中隐隐含着期待的苗可略微有些失望,情节与他脑海中预想的不一样,小说中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吗? 寒笙离开之后,苗可泄气的垂下头,不过少年不知愁滋味,苗可小小的心里可没有这么多伤春悲秋,扭头他又打起精神来!算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拿下! 苗可信誓旦旦的在心里发誓。 这边寒笙刚一开门,呼啦啦的门口倒了一地人形窃听器,叠罗汉似得压在一起,寒笙眉毛一竖,不怒自威,冰冷的气势让倒在地上的虎躯一震,菊花一紧,慌忙爬起来打着哈哈离开。 艾玛,听墙角被自家大哥/老大抓个正着,按照寒笙的性格,一定会把他们往死里整啊!重点是,他们什么劲爆的消息也没听到好不好!这惩罚就要平白无故的受,嘤嘤嘤,不开森! 这一边众人接受寒笙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地狱式肉体操练,另外一边张怀德和苗可的新闻发布会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进行。苗可闲了好些日子,本来以为发布会没有自己什么事情,顶多上去往台上一做,露个脸就算完事。等到临近发布会的时候,苗可才发觉自己的苦日子来了。 做造型,试衣服,面膜美容纤体spa足浴统统来一套,照张老的话说,他张怀德的徒弟怎么也得是活脱脱一枚无敌美少年,一出场定要闪瞎所有人的狗眼才行! 苗可被折腾的够呛,一天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不愿再动弹,不过,美容的效果确是杠杠滴,苗可的眼睛更加灵动客人,皮肤吹弹可破,唇如红缨,肌肤似雪,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加可爱迷人,能让看到的人跟着开心一整天。 不过,他们在选衣服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苗可的身形实在太过娇小,苗可一米七三的身高居然只能穿这个世界十一二岁小孩子的衣服,这就让苗可有点无语泪奔的感觉。 张怀德也很是无语,虽然苗可未成年,可总不能真的让苗可打扮成小孩子的模样去参加发布会,要知道,联邦对待未成年人的法律是十分严苛的,就算是他张怀德,也没有公然对抗法律的能力。 狂热的cosplay爱好者寒凝灵光一闪,一语道破梦中人:“没有合适的衣服,自己做不就行了,两个刺绣高手在这里,还能做不出一套衣服?” 对啊,张怀德一拍额头,自己怎么没想到,家中各种材料齐全,苗可的蜀绣,自家的苏绣,在发布会之前做套衣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张怀德感慨,果然是老了,心思没有年轻人活络。 然后寒凝又献宝似得拿出一张衣服的设计图,递给张怀德。“张老,您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张怀德一看,顿觉惊艳,这套刺绣服装,真真是太绝了!苗可穿上一定能够惊为天人,至于服装模特为什么是女性,张怀德也没思考那么多,管它呢。张怀德当下拍板,叫人准备材料,就做这套衣服! 这身衣服是寒凝从一本古华夏画册上看来的,画上的女子妩媚妖娆,身形袅娜好似在跳一支奇异的舞蹈,苗可看了几眼,只觉得她的服饰异常眼熟,有点像云南苗寨祭祀时的穿戴,但是她手中发光的虫笛却让人不知所云。若是有一个普通的宅男宅女穿越过去,看到这张图一定会惊呼:“这不是我大基三的五毒御姐么,南皇毒姐果然是真绝色!”可惜苗可从未玩过游戏,自然不知道古代华夏还有这么一款让人心醉的游戏。 其实寒凝本事存了自己的小心思,她早就想弄这套纯手工刺绣的cos衣服,奈何价钱太高,她负担不起,现在有小苗可这个借口,正好拿出来。哎嘿嘿,寒凝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奸笑。她与苗可的身材相差无几,等到发布会结束之后,正好可以向苗可拿来这件衣服,到时候,她一定能在动漫节上大放异彩。 寒凝只顾着兴奋,完全忘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如果她能穿下苗可的衣服,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寒凝,是个不折不扣的平!胸!女! 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女汉子寒凝此刻正东奔西跑的帮忙,呃,或者说添乱更为合适,其他人也都一脸好奇的偎在张怀德的工作时中,想要看看刺绣大师们是如何刺绣,直到张老不耐烦的将人赶出去,老夫的工作室岂是尔等随便出入的? 当然,阿尔法除外,张怀德傲娇的认为阿尔法是在给他打下手,才不承认自己已经原谅他呢! 没了这群熊孩子的打扰,苗可同张怀德做衣服的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当然南皇御姐的衣服布料比较少也是主要原因。算算时间,距离新闻发布会尚有几日,苗可就用做衣服剩下的边边角角给他们每人缝制一个小香包,上面绣着一些吉祥如意之类的祝福,当做一份小礼物。 收到礼物的人都很开心,也不知苗可是怎么做到的,小香包小巧精致,香气袭人,也不知里面究竟塞了什么神奇的物件,居然散发着一股镇静心神的能量,着实让寒凝和冰墓佣兵团的众人惊讶不已。 不过,这中间也出了一丁点的小状况,苗可在给寒笙送香包的时候犯了难,原因无他,当时也不知道苗可怎么想的,他一时错手,将送给寒笙的香包绣成一对鸳鸯荷包,旁边甚至还绣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在苗可原来生活的世界里,按照他们家的风俗,绣一对鸳鸯荷包送给心爱的人,是有向其求亲的意思。等到苗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寒笙面前,准备把鸳鸯荷包送给他了。 寒笙看上去很高兴,四周散发着愉悦的气息,他看到苗可走向他,手里拿着一对鸳鸯荷包,顿时知道苗可想要做什么。这几天寒昕寒凝一直拿着小香包在自己面前炫耀,他还正纳闷为什么没有他的份呢,这下看来,苗可是给他精心准备,所以才会晚了两天。 “这是送给我的吗?” 寒笙从苗可手中拿过一只鸳鸯荷包,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两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漫入鼻腔,进入他的胸膛。寒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周身冰冷的气息柔和许多。 “谢谢你,苗可。” 寒笙爱不释手的将荷包拿在手里把玩,看到上面的两行小字之后,顿觉好奇,于是开口问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寒笙问话才猛然反应过来的苗可在意识到自己做出什么事后。立刻涨红脸颊,他眼神闪烁,不敢望向寒笙,在寒笙进一步询问他之前,猛然将另外一只荷包扔进寒笙怀中,然后自己“蹬蹬蹬”跑开,好似身后有猛兽穷追猛打。 寒笙不明所以的看着苗可落荒而逃,心中升起淡淡的疑问。苗可刚刚那是害羞了?明明自己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难道是因为这句话? 前后稍微一联想,寒笙若有所思的用指尖划过荷包上的两这两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有点意思,看来应该找人帮忙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隐约中,寒笙大致猜到这句话有什么含义,这也让他更加纠结,难道自己真的要对一个孩子出手?想到将来自己被冠上“恋童癖”的罪名,寒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跑回房间的苗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待心情稍微平稳之后,有暗骂自己蠢笨,怎么偏偏就忘了送人鸳鸯荷包的意义呢,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过,看寒笙的表情,他应该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吧,苗可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小脸同心情一样纠结,都快皱成包子褶了。还好自己把另外一个鸳鸯荷包也丢给寒笙,不然的话,一人一个,好像定情信物啊! 想到定情信物,苗可又默默的脑补一下他和寒笙的各种狗血言情剧,小脸又默默的红了。他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的吻,那样的狂热,带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苗可伸出两根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轻轻摩挲。寒笙,吻过这里呢! 唇齿相依,相濡以沫,对方灵动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中攻城掠地,留下各种属于他的气味,宣誓着领地的所有权。霸道的气息笼罩苗可的一切,让苗可心神荡漾。 好想,再吻一次。 啊!我在想什么呢! 被自己犯花痴的表情蠢哭的苗可默默的抱着枕头无语抓狂,自己真是没救了,居然脑补到犯花痴的境地,苗可,你敢不敢有点出息! 怀春的少年上齿咬住自己的下唇,默默在心底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花痴了! 没出息的家伙。 第29章 张怀德的新闻发布会如期进行。在这之前,这场发布会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张老眼高于顶,这么些年,一直没瞧得上任何一个人收为徒弟,不像另外的刺绣家族李家,桃李满天下。能让张老刮目相看的人一定不是凡人,外界纷纷猜测张老收的徒弟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张府可是没那么容易进的,这也是寒昕寒凝以及寒笙的佣兵团躲在这里的原因。所以才发布会之前,苗可一直都未在媒体面前露面,这种神秘莫测的举动更让媒体兴趣十足,也让李家更为反感。 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不假。同为联邦最为古老的刺绣家族,与张家的手工平面刺绣不同,李家更擅长十字绣立体绣以及现代机器刺绣。他们一直都认为手工刺绣已经不能适应现代高科技时代的发展,理应被现代工业代替,至于手工刺绣蕴含的古华夏文化价值,呵呵,古华夏都已经消亡千年,即使研究出来,有有什么用呢!何况,谁能说他们李家的现代工业刺绣就不具备文化价值呢! 李家对张家瞧不上眼,同样,张家对李家也是不屑一顾,抛弃历史,投机取巧,这种行为一直为张家所不齿,张李之争,从来都是刺绣界最大的谈资。 近两年,李家因为占有大量的市场份额,一直将张家的手工刺绣压在下面,每次与李家家主李炜见面的时候,都会被明里暗里讥讽一番,张怀德一直没找到机会反击,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不过现在么,张怀德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小李子,等着老夫的绝地反击吧。想到这件事爆料之后,李炜精彩绝伦的表情,张怀德就心情愉悦。 张怀德开山收徒,这在刺绣界也算是一等一的大事,不少刺绣世家都派人前来助阵,更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有一就有二,万一张怀德想要再收一个徒弟,再一不小心看上自家的孩子,岂不是好事一桩? 李炜原本没打算派人前去,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张怀德哗众取宠,是张家没落之前的垂死挣扎。但是当他在看到张府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之后,他又开始心生不忿。一种“我李家何时有过这种待遇,凭什么你张家就能万人敬仰”的不平衡心理油然而生。联想到最近网络上一直被炒的沸沸扬扬的传说中的刺绣,以及向来低调的张家突然高调出场,李炜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张怀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发布会当天,李炜带着一群自己的亲信浩浩荡荡的前往张府,声势浩大,耀武扬威,让人有种他才是今天主角的错觉。前来的记者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急忙将摄像机录音笔齐齐对准李炜。 南张北李,势同水火,张李之争已经持续好几代,张怀德李炜这一代更是达到剑拔弩张的境地。看李家的这个架势,摆明是来砸场子的,今天一定要抢到好头条!在场的记者纷纷想到,同时心里暗自期待好戏快点开场! 果然,李炜一进张家,就露出各种嫌弃的表情。旧桌椅,不知道被摆放在这里多少年,里面肯定很多细菌,差评!破花瓶,谁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用的,差评!再看看你们端上来的茶水,差……咦,还蛮好喝的。一杯茶入口,李炜脸上嫌弃的表情终于没那么明显。 “走吧,带我们去现场!” 李炜如同高高在上的老佛爷,对着张府新来的管家发号施令。这个管家不是别人,正是暂时住在张府的阿尔法。 阿尔法歉意的一躬身,对李炜说道:“抱歉,李家主,发布会现场已经人满,没有多余的位置!” “你说什么!”茶杯被重重的摔在桌上,李炜的眼中布满阴鸷:“他张怀德是什么意思?” “实在抱歉,李家主。前来捧场的的人实在太多,下面的人忙的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遗漏了您的位置。您看这样如何,我命人在会场旁边的走廊专门开辟出一个位置,正好地方够大,您和您的随从都能坐下歇歇脚。” 李炜本欲拂袖离去,他坐上李家家主的位置几十年,何时受过这等待遇,这笔账,他迟早都要讨回来!转念一想,若是他就这么离开,岂不是正中张怀德的下怀,哼,我偏不让你如意,老夫就坐在走廊里,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 阿尔法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命下人布置好走廊的位置。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李炜带人坐到走廊里,透过房门观看发布会现场,真是越看越觉得气愤! 凭什么他们坐在会场里喝着热茶吹着空调,自己却要在冷飕飕的走廊里吹着穿堂风,身边更是连个采访他的记者都没有,这股气他怎么也不能咽下。 无论李炜的心情如何不爽,走廊那边的阴郁之气完全没有影响到热火朝天的发布会现场,主人家还没来,相熟的记者们就开始彼此低声交流,交换彼此的信息,发掘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偶尔有几个记者看到走廊里的李炜,也都是默契的别过头去。 在场的记者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的高手,看到李炜的待遇,顿时明白这是张府故意为难,他们才不会蠢到在主人家的新闻发布会上去找主人的不自在。不过,在有些记者看来,则是觉得张家了李家真的是势同水火,甚至连表面上都不屑伪装,莫不是,张府真的得到了传说中的刺绣方法? 没等记者们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这场发布会的主人张怀德老先生带着他新收的小徒弟来到发布会现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只听得一阵叮咚玲珑的清脆声响,循声望去,只见苗可身着一身奇异服装,出现在众人面前。甫一露面,他就牢牢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现场一片寂静,记者们甚至都忘记按下手中照相机的快门,全部都屏气凝神盯着那仿佛画中走出的俊美妖精。 苗可身着一色浅紫色短肩褂衣,衣上绣这神秘的五色图腾,细细看去,露出白皙如雪的一双小臂,腕上套有七八只银色手镯,粗细不一,略微还能看到上面刻有行行小字。少年颈间带着一个精致项圈,与那手镯是同一材质,距离较近的记者眼尖得看到上面镌刻的四个奇特小字“长命百岁”,顿觉神奇。 细窄的腰带下面,是略显朴素的下摆,上面只绣有一个圆形的绣图,倒是下摆周围,都用金线绣上层层锁边,若是有人仔细看,一定能发现金线绣的是刘海戏金蟾,取招财进宝之意。 下摆随着少年的走动略微扬起,令人惊讶的是,少年居然是赤足而行。纤细的脚腕处竟然还戴有饰品,左脚处是三只银色玲珑环,右脚处用红线系有两只金色小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好不清脆。 许是被那么多人目瞪口呆的瞧着,苗可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额边一抹秀发垂下,竟似有种风情无限的魅惑。繁重的头饰在灯光下闪着银色光芒,上面浮雕着一些诡异奇特的图案,配着身上连绵起伏的花纹,给人一种神秘幽深的感觉。 少年雌雄莫辩的脸上荡着一抹羞涩的微笑,眼神清亮透澈,带着年轻的蓬勃与朝气,小巧的梨涡挂在脸颊,略微带来一丝俏皮与可爱的感觉。 这样的苗可,让早已经习惯总鸡蛋里挑骨头的一干记者无处下手,尤其是那些女记者们,早已经母爱泛滥,恨不得将苗可揉进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即使是看张家不顺眼的李炜,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套装束穿在苗可身上真的是尽善尽美。张怀德新收的这个徒弟,长相还算过关,就是不知道刺绣的技术能不能上得了台面。这么想着,李炜突然心生一计,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家伙究竟何德何能,能入得了张怀德那个老东西的眼! 台上的张怀德正拉着苗可做介绍,回过神来的记者们疯狂拍照,镁光灯闪烁不停。有些记者对衣服的造价十分关心。这样一套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用金钱衡量,就这么穿在苗可身上,可见张怀德对自己的徒弟有多么上心,不知不觉间,众位记者心中都架起一杆秤。 寒笙站在后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苗可,心中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闪光灯下的苗可太过耀眼,他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能够牢牢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让寒笙有种想要摧毁这一切的欲望。他想要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人,只为他一个人存在,想要对方的眼神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真是可怕的独占欲,就连寒笙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对苗可的感觉已经到这种疯狂的地步。寒笙身后的寒昕用凝重的表情盯着自家大哥,心中的忧虑不减。 不能再这么下去,苗可成年之前,两个人不能再有过多的交际,否则,他害怕,害怕自家大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最终会害的两人生不如死。 等到记者们拍苗可拍够了,张怀德清清嗓子,准备说另外一件事:“今天邀请各位来呢,除了老夫收徒一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各位媒体朋友的帮忙。” 听到这里,各位记者心神一凛,走廊中的李炜亦是坐直身子,他们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第30章 “想来各位记者朋友已经看过网上的那段视频,也一定对视频中的秘密十分好奇,今天呢,我把冰墓佣兵团的诸位以及当红的偶像天王寒昕也请到现场,也算是对我接下来的话做一个见证。” 张怀德的话音刚落,寒笙就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从后台走出,出现在现场,一下子将原本空荡荡的主席台挤得满满当当。刚刚记者们全都被苗可吸引住心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上只有张怀德和苗可两个人,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上台,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设计好的! 得知真相的记者们并未有什么不满,对于他们而言,能够挖到夺人眼球的新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坐在走廊中的李炜却不这么想,他在看到寒笙他们的时候,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张怀德接下来说的话让他颓然的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传说。相传,在千年之前的末世之后,外星入侵,生物变异,人类尚未进化出异能。面对强大的敌人,人类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巨大的猛兽吞入腹中。就在仅存的人类都认为人类将会灭亡的时候,出现了一位救世主。” “传说中,他能御云而行,呼风唤雨,招手狂风暴雪,挥手电闪雷鸣,座下更是能御使百兽,变换四季,眨眼见就能让百鸟齐鸣,春雨化为秋风,乃是一个通天彻地的大能之士!他带领仅存的人类开垦土地休养生息,建筑围墙抵御猛兽,更是留下异能的修炼之法供人御使,从而抵御外星入侵。” “也许你们并不清楚,但是身为刺绣师的我们,却不会忘记,那个人,就是我们刺绣师的鼻祖。传说,他的刺绣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输送灵力之后,绣图将会变成实体,百兽为之战斗,四季为之变换,他的技艺,被称作是传说中的针法!” “很可惜,当人类建立家园,繁衍生息之后,世间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随之消失的,还有他神乎其神的刺绣针。在那之后几千年的时光里,无数人想要破解那人针法的秘密,很可惜,一直都是徒劳无功,直到现在!” 张怀德话锋一转,将话题引上最关键的地方,其实大家已经猜到,不过这话得等人证实才更能引起轩然大波。 “多日之前,老夫偶然得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正是那人引以为傲拯救苍生的刺绣针法。无论之前寒昕在金鸡奖上的表演,还是冰墓佣兵团勇斗双头蟒的视频,都能够证实这一点。不过呢,老夫怕在场的诸位仍然不相信,所以才特意缝制我徒儿身上的这套衣服,顺便当场给诸位演示一下。”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托词,将苗可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更不容易让别人怀疑,人们的目光总是追随更加耀眼的事物,有张怀德在前面支持,苗可相对会安全太多。有了这层关系,苗可使用自己的能力将是更加得心应手。 张怀德看向寒笙,后者意会的点点头,拉着苗可的手走到一旁。少年的手温热细腻,同自己磨出硬茧的手相比,更加的柔软,隐约还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非常迅速,显示着主人的紧张心情。 “不要怕,有我在呢!” 寒笙出言安慰,给苗可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出人意料的,苗可紧张的心情有所平复。他放松心情,让寒笙的灵力在他身上游走。 少年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冰蓝色光芒,趁着他恬静的面容,好似跌落凡间的天使。忽然,苗可身上的某个图腾悄悄动弹两下,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仍然有人看到了。 “呀,图案居然在动!”看到的那人出声喊道。 像是在印证那人的话,苗可身上的一个图腾活动的更加剧烈,竟然开始不断游动。那是一对小蛇,彼此纠缠着,吐着信子,从图腾中落到地上,睁开金黄色的眼睛,目光森冷的盯着据它们最近的人。被灵蛇盯住的人浑身一颤,害怕的一动不动,生怕下一秒灵蛇就会扑上来,用它尖利的毒牙撕裂自己的皮肤,注入最凶残的毒液。几个胆子较小的女记者甚至害怕的哭出声来。 紧接着,另外的四个图腾也开始活跃,然后逐一跳出苗可的衣服,变成实体落在地上。多足修长的风蜈摇摇晃晃,八爪凶狠的天蛛盘丝结茧,面目凶残的圣蝎挥舞着威风凛凛巨大鳌钳,尚且称得上可爱的玉蟾睁着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耻的卖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深深震惊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说视频有作假的可能,他们亲眼看到的总该是真的吧!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这些面目凶残的家伙,为了照顾其他人的情绪,寒笙收回附着在苗可身上的灵力,五种毒物全部消失不见,这让在场的人无不好奇的想要寻找毒物的去向,不过最终他们终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毒物离开的蛛丝马迹。 寒笙转身接过寒昕递过来的一块绣布,输送到里面一丝灵力,顿时,一只冰蓝色蝴蝶忽闪着美丽的翅膀,翩然飞舞到空中,这次众人看得更加仔细,还没等他们惊奇的叫出声,一只又一只冰蓝蝴蝶源源不断的从绣布上飞出,刹那间,现场全部都是蝴蝶的身影,俨然一片蝴蝶的海洋。 一位女记者伸出手指,她面前的一只蝴蝶轻轻落在她的指尖,略微带有冰凉的触感让女记者知道,眼前的蝴蝶并非只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美如仙境的场景让这些记者沉迷其中,无一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直到某个记者几个连续的喷嚏,打破眼前美好的影像。被一干女记者眼神凌迟的喷嚏男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头,声音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不好意思,我对蝴蝶过敏。” “以免这位记者朋友的鼻子再遭罪,寒笙,你还是先收回你这群蝴蝶吧!”张怀德的一个打趣将现场的气氛完全活络起来,在寒笙撤去灵力收回蝴蝶之后,记者们才纷纷想起此行的目的。刚刚光顾着惊讶苗可的装束以及神奇的景象,正经问题却是忘记了。张怀德可不是只让他们来观赏景色的! “张老,请问您是如何得到这本古籍的?而您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宣布收徒弟,可是因为苗可同这本古籍有密切的关系?” 被猛然插进来的一句话提醒,回过神来的记者们纷纷举起话筒,对着台上的众人各种询问。现场的气氛被推向高朝,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吵吵嚷嚷,唇枪舌剑,甚至有两个记者急红眼,差点打起来。张怀德点点头,这才是听到劲爆消息之后的正常反应。 相比刚刚那个记者的愚蠢问题,更多的记者想要知道张怀德打算如何处置这本古籍。这样一种传说中的刺绣方法的价值不言而喻,若是将这种方法牢牢掌握在张家手中,不出一个月,张家就会重振当年雄风,不出半年,定能成为全星际最富有的家族,这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若是张怀德打算据为己有,那么他接下来的动作将势必影响联邦在星际中的位置,全星际微妙的平衡将会被打破!说不准,将会引起第三次星际战争。 “我打算将这种刺绣方法公布出去,造福联邦!这是那人留给全人类的礼物,我不会据为己有。” 脑洞大开的记者们丝毫没有听到张怀德的话,他们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头条中不可自拔。直到张怀德说到第二遍的时候,他们才幡然醒悟。记者和他们的小伙伴简直都惊呆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怀德,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简单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公之于众。 张怀德绝对是老糊涂了! 这是在场所有记者的心声,包括走廊中面露震惊的李炜,张怀德一定有什么阴谋! 李炜微微眯起双眼,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台上的张怀德,想从他脸上找到伪装的痕迹,奈何张怀德一脸认真,没有丝毫破绽。我就不信了,你张怀德会有这么好心?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吃,竟然要转手他人?一定是在酝酿其他的事情,总有一天,他要找出真相,撕裂张怀德伪善的面具,看他到时候还有何话说! “一个月之后,我将在联邦古华夏文化历史研究中心举行公开授课,之后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教授刺绣技艺,不过,学不学的会可就看你们的天份了。我想提前说明的是,这项刺绣技艺并非人人都能学会,即使你是当代的刺绣大家,也不一定能够掌握。” 张怀德这话说的不错,在确定把苗可的蜀绣技艺公布天下之后,他也曾让张家的人跟着苗可学习,然后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完成苗可的蜀绣。有些人拿起针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手,冥冥之中好似有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挠,而有些人则是一点就通,在看过苗可刺绣之后,非常顺利的绣出苗可教授的简单图案。其中的原因为何,张怀德现在尚未搞清楚。 第31章 “在那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这应该算是我的一个条件。”张怀德说完这句话,李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就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未免太早了吧。台下的记者也都露出了然的神情,张怀德无私奉献的形象在他们心中不免暗淡许多,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谁愿意去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知道张老的条件是什么?”台下有记者问道。 “张某的条件很简单,只想要这刺绣针法的命名权。那人在消失之前,并未留下任何有关针法刺绣名称的记录,这也是我们找寻这么些年对它仍然一无所获的原因。传闻那人在末世降临之前,是古华夏蜀中地区的人,所以我想用‘蜀绣’这个名字来命名这种刺绣针法,纪念带领人类走向光明的刺绣鼻祖。”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怀德眼中有种敬仰的目光划过。这下子,明白张怀德这样做的原因,记者们对张怀德的评价不禁又上升一个高度。张怀德不愧是刺绣界的宗师级人物,这般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无形当中,“蜀绣”这个名字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相信明天的报纸上,蜀绣一定牢牢占据所有人的视线。 在听到张怀德的做法之后,苗可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张怀德,对方慈祥的笑容印在他的眼中,意外的,那表情同祖婆婆有些相似。默默地,苗可在心中对他说了一句谢谢。对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更让苗可感动。 寒笙轻轻握着苗可的手,默默的看着苗可。他想让他知道,无论喜悦悲伤,他都会陪在他身边。 烁目刺眼的镁光灯在会场中不停闪烁,衬着李炜的表情更加阴沉,他不悦的皱起眉头,琢磨着该如何给张怀德找点麻烦。台上的张怀德在笑,那笑容越看越觉得刺眼,李炜禁不住冷哼一声,拂手重重的拍一下桌子。 包含怒气的声响引来记者们纷纷侧目,他们停下手中拍照的动作,看向声音的来源,待看清那人是李炜之后,心情都有些微妙。 本来么,同样是刺绣大家,这些年来,李家一直压在张家的头上,今日张家突然翻身,李家的人自然怎么看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之前张家还给李炜难堪。这下有好戏看了。记者们纷纷想到。 台上的几个人也都向走廊望去,张怀德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早已经乐开花。 “哎呀,李家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坐在走廊里,快进来,唉,底下人不懂规矩,怎么能够委屈李家主呢,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张怀德上前几步,将门外的李炜应尽室内,李炜憋着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当下也没给张怀德好脸色,连带路过苗可旁边的时候,都丢给对方一个冷眼。不明白怎么得罪李家主的苗可一头雾水,寒笙摇摇头,示意不用理那人。 李炜黑着一张脸,看谁都跟欠了他百八十万似得,让众多记者不喜。同样是刺绣大家,看看人张老的气度胸襟,再看看他,记者们摇摇头,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不知李家主屈尊驾临,有何指教呢?”没有丝毫被李炜的臭脸影响,张怀德好脾气的问道。谁料,李炜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张怀德,大庭广众之下就对刚刚的事情表示怀疑。 “哼,张老,多日不见,怎么你也喜欢搞这些哗众取宠的东西了?就算这几年张家的刺绣生意不景气,也犯不着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来愚弄世人吧?”这话算是直接摔在张怀德脸上了,同时被打脸的,还有在场的众多记者。刚刚蜀绣的神奇之处他们都是有目共睹,李炜这么说,岂不是在质疑他们所有人的智商?当下,就有人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这样的标题——《论气魄与胸襟,李家家主不过如此!》。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得罪记者,李炜也算得上是联邦第一人了。 “李家主,此话怎讲。刚刚大家亲眼见证,怎么能说是哗众取宠呢,况且,老夫觉得,就算是哗众取宠,也得有资本才行。可不是随便某个人都拥有哗众取宠的本钱。”张怀德依旧是笑眯眯的。愤怒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最厉害的反击是他气你不气,气死他!“李老这是在质疑在场所有人么?” “哼!”李炜甩袖,“老夫不与你这油嘴滑舌的老油条斗嘴,自降身价。你敢不敢同老夫比上一比?” “哦?”张怀德也来了兴趣,对方为了找茬都做到这种地步,他若是不奉陪岂不是丢了面子。“不知道李老想要如何比试呢?” 李炜眼睛一转,目光锁在苗可身上。“张老在刺绣界也称得上是一代宗师,收的徒弟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肯定的到你的真传。这样,我也不愿意欺负小辈,不如让你的徒弟与我孙子比试一场如何? 话一出口,记者席上出现一片喧哗。李家长孙李温畅,在刺绣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天纵奇才,眼光独到,十字绣手法在李炜的教导下的是炉火纯青,连一些刺绣界的老前辈都自叹弗如。李炜这般决定,摆明是欺负苗可年纪小,认定他没学过什么刺绣技巧,只不过踩了狗屎运才会被张怀德收为弟子。 记者们也都不看好的看向苗可,身形小巧的苗可莫名的被贴上被同情者的标签。想想那个天才般的李温畅,他们不免觉得苗可输定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怎么可能赢得了天才少年。 就在大家都认为张怀德会拒绝的时候,张怀德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他毫不犹豫的接下李炜的挑战,爽快的举动让所有人诧异。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张老肯定的人,应该不会是绣花枕头……的吧? “如你所说,苗可尽得我的真传,蜀绣的刺绣针法也颇有小成,不如这样,我们将这场比试进行现场直播,趁着这个机会,也好让所有人都了解一下传说中蜀绣的针法技艺。”张怀德更是提出全程直播比试的过程,让比试更具有竞争性。 “一言为定,三日之后,咱们电视台见!”张怀德与李炜三击掌,算是定下这场比试。 张怀德的新闻发布会算是圆满成功吧。记者们在张李两家定下比试之后,纷纷打了鸡血一般,对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一顿狂拍。李炜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之后,满意的带着一屁股手下施施然离开。 发布会结束之后,除寒笙外,冰墓佣兵团的其他几人纷纷离开,寒昕也要到公司作出解释,暂时留在张家的,只有寒笙寒凝兄妹俩以及苗可。 张怀德的工作室内。 寒凝有些担忧,李温畅的大名她早有耳闻,那个被传为天才的少年无是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她开口问张老:“张老,他们摆明了就是来找茬,您怎么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呢?” 张怀德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反问寒凝一句:“怎么,就算你不相信苗可的实力,总该相信我的眼光吧。古华夏有句怎么说来着?对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李温畅是个天才没错,但是李炜的目光太过短浅,只让他学习家传的十字绣和立体绣,甚是忽略对李温畅的教育。李温畅那性格,啧啧……在我看来,苗可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寒笙拉着苗可坐在一边,试图放松苗可的神经。苗可一直都是跟在祖婆婆身边学习刺绣,从未与人比试,一时忐忑也是正常。有寒笙陪在他身边,紧张的心情倒是缓和许多。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场比试,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张老接下李炜的邀战,寒生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他的苗可还小,接触这些斗争为时尚早。 这几日住在张家,寒笙思考良多,以前很多忽略的问题都被他重新拿出来一一考虑,比如他对苗可无法抑制的想法,比如他该如何做才不会伤害到苗可,比如让他头疼的《未成年人保护法》。 寒笙明白自己被苗可深深吸引,也许是对他身份的好奇,也许是他晚来的情窦初开,或者因为苗可逆天的能力,他不否认,苗可在他心中占据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别人从未有过的,特殊的位置。 这种感觉对于寒生来说是十分新鲜的,如同他初次得知自己获得异能的时候那种兴奋的感觉,寒笙冷情的心中出现一种叫做甜蜜的心情,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暗道自己愚蠢。 他们所有人一直把苗可当做一个孩子,却忽略了再小的孩子,终有一天也会成长为一个男人,到时候,哪里还有猥亵儿童这种说法呢!说起来,苗可未成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他成年之前,将他牢牢攥在手心里,等到成年之后…… 寒笙笑的一脸邪恶。 第32章 君宅。 君卿锦有早起读报纸的习惯。泡上一杯咖啡,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浏览今早送来的报纸。晨曦送来的金光照耀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把他映衬得如同天神下凡。 张开报纸,斗大的字体占据自己的视线——《天降异宝,蜀绣现世!》若是放到平常,君卿锦一定不屑于去读这样哗众取宠的文章,不过今天是个例外。网上那件事请闹得沸沸扬扬,自家女仆又一直叽叽喳喳的谈论寒昕,他就是想无视都做不到。 说起来,他对那个能够召唤荒原兽的刺绣还是十分感兴趣的,这种东西若是能够运用到治安所,能将他们的警力提升到新的高度,任务时的伤亡也会小上许多。 文章没什么内涵,通篇都是在吹嘘蜀绣,说的简直天花乱坠,甚至还将张怀德同李炜相爱相杀的桥段加进去,只看了开头三百字,君卿锦就有一种撕报纸的冲动,然后他就看到报纸的名字——《八卦卦中卦》,默默地,君卿锦有种默默躺枪的感觉,家里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报纸? 就在他打算将报纸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一不小心,扫到上面的一张照片,有种眼熟的感觉。他好奇的展开报纸,待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脸色剧变! 这不可能! 君卿锦好看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诧异,明明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不可能现在来到这里! “怎么了,锦儿?” 儒雅低沉的中年男声从他身后传来,君卿锦回头,看到父亲君无双从楼上走下来,他站起身,忙迎上前去。 “父亲,您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医生不是让您好好休息么。” 被君卿锦扶着坐在沙发上,君无双挥挥手,示意他没事。“这几日总是睡不安稳,老是梦到玉程,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可我这身体,唉,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承受时空之力的反噬。” 听到父亲提起二弟,君卿锦眼神猛然一暗,欲言又止的表情被君无双看在眼里。对于自己的大儿子,君无双可谓十分了解,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刻可不多,肯定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锦儿?有话你就直说,为父还没有脆弱到什么事都听不得的地步。” 君卿锦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君无双。“父亲,您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君无双打开报纸,原本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握住报纸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 “程儿?”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第二次,君无双在君卿锦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上一次,是娘亲去世,二弟失踪的时候,父亲抱着年幼的他,在娘亲的衣冠冢面前嚎啕大哭! “父亲,您先别激动,说不定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还有一年的时间,二弟才能回来,这个人……” “不会错的,锦儿,我不会认错你弟弟的,尽管这么些年没见,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你弟弟玉程。你看看他的眉眼,和你娘亲简直一模一样,你再看他的梨涡,和你有八成相似。程儿,我的程儿,你终于回来了……呃!” 君卿锦伸手敲晕太过激动的君无双,生怕他心脏负荷过重,再出什么危险,还是先让他冷静一下为好。 将君无双横放在沙发上,拿来一旁的毯子替他盖上,君卿锦坐在一边,看着摊开报纸上的照片,心情复杂,思绪慢慢回到十七年前。 那时的君卿锦,不过五岁的光景,贪玩任性,无理取闹,再加上刚刚觉醒君家的异能,无法无天,经常在外面闯祸。娘亲傅玉卓没少骂他,就连君无双也开始担心,大儿子会不小心暴漏君家的秘密。 不过,君无双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君卿锦闹归闹,却还是十分有分寸的,他知道如果自家的秘密暴漏的话,将会有灭顶之灾,所以人前他从来不是用异能,只有在君家主宅的时候,他才会用异能逗自己襁褓中的幼弟玩。 那时君玉程刚出生没多久,原本在家中陪伴妻子的君无双接到命令,星际前线又有敌军入侵,需要他前去指挥迎战。君无双虽然不舍离开自己的家人,但是前线更需要他。出征的君无双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和二儿子。 事情的起因是君卿锦吵嚷着要见父亲。一边要照顾小儿子,一边还要应付大儿子的各种突发状况,傅玉卓被缠的没办法,只好求助自己的丈夫。彼时,前方战线陷入僵持阶段,不时有小摩擦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倒是没有。君无双也甚是想念自己的妻儿,于是向总部申请,派出一架私人飞船,准备将他们母子三人接到前线。谁也没料到,悲剧发生了。 正在前线等待妻子的君无双忽然感到身边有一阵诡异的灵力波动,急忙屏退左右,空无旁人的室内荡开层层涟漪,光芒闪过之后,大儿子满脸血污的出现在他面前,衣衫褴褛,昏迷不醒。 君无双暗道不好,安顿好君卿锦之后,急忙拨通私人飞船的视讯,却无人应答。半个小时之后,噩耗传来。负责接送的私人飞船遭到敌军的攻击,抵挡无果之后,最终被摧毁,包括傅玉卓母子三人在内,全船十人全部罹难! 君无双痛不欲生,大儿子侥幸逃脱的事情也不能泄露,事关君家整个家族的生死,他不能大意,只得趁着夜色将大儿子送到君家老祖宗身边,让他代为照顾!三年之后,君卿锦才被君无双找借口接回家中。那时的君无双,早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痛失妻子的男人,被绝望压弯脊梁,哪里还有当年君家家主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气势。君卿锦此后也是性情大变,不哭不笑,终日瘫着一张脸,掩饰自己的情绪。这种情况直到某天夜里,一个女人的出现。 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飞船事件中丧生的傅玉卓。原来,蕴含在君家血脉中的异能正是穿越时空的能力,而傅玉卓在孕育君家的两个孩子之后,也拥有了这项异能。她在飞船被劫持不久之后,得知逃生无望,爱子心切的她只能用异能将两个儿子传送到君无双身边。不过,傅玉卓毕竟不是君家之人,传送过程中发生意外,竟然将二儿子君玉程传送到千年前的地球。 被时空之力反噬的傅玉卓心神耗尽,勉强用最后一点灵力将自己最后说的话凝成一段影像,传给君无双,然后她慢慢合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她不知道,自己的这段话要在三年之后才能出现在君无双面前。 能见到妻子最后一面,君无双热泪盈眶,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傅玉卓说,但是他知道,傅玉卓听不到,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她虚拟的影像。傅玉卓只是告诉君无双,在君玉程出生的时候,君家的老祖宗曾经为他算过,他的异能会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觉醒,也就是说,要想让君玉程回来,必须在他力量觉醒之时,使用时空之力牵引,他才能够穿越时间空间,回到君家。 而今年,就是君玉程回归的最后一年,君卿锦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和二弟如此相似的人? 毫无疑问,君卿锦是心怀愧疚的,若不是他年少不懂事,君家也不会发生此等惨案,若不是他,也许母亲正像其他母亲一样,唠唠叨叨的催促他快点找个人成亲,若不是他,也许刚刚到叛逆期的二弟和父亲拌嘴赌气,转头又偷偷和自己的小男朋友或女朋友炫耀自家父亲的丰功伟绩。 都怪他。 君卿锦一直都知道,父亲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是他的心里是怨恨着他的,把他扔在老祖宗那里三年不管不问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害的自己的弟弟流落在外。这道坎,一直横在他们父子中间,无法抹去。 君卿锦痛苦的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眼神中的挣扎消失不见,他又恢复成那个冷心冷情的治安官。他做错的事情,就由他来补偿,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家人分离,饱受思念之苦!他已经准备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君卿锦的手指在照片上流连,轻轻摩挲。照片上身着奇特刺绣装束的少年略微羞涩的微笑,脸上挂着浅浅的梨涡。那一瞬间,君卿锦的表情晦涩难明。 苗可,是么? 你最好就是我二弟玉程,不然的话……君卿锦手掌一握,报纸被他撕得粉碎。他看着沙发上依然还在昏睡中的父亲,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凡是让他的家人再痛苦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君卿锦起身离开客厅,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掏出通讯器。“动用全部力量,去给我查一个人。” 君卿锦收了线,回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说道:“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你只要安心歇着,等待结果就好。” 他的声音很低,近乎呢喃。 第33章 自从上次住进张家之后,苗可就再也没有离开,用张怀德的话说,苗可需要为三日之后的比试做准备,住在张家确实方便些。其实寒笙不知道的是,这是寒昕的主意,他把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诉张怀德之后,两人一致决定还是暂时把寒笙同苗可分开比较好。毕竟,寒笙看向苗可的眼神太过火热,寒昕生怕自家大哥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情。 苗可倒是毫无所觉,他虽然喜欢寒笙,但是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苗可做事向来是一心一意,刺绣的时候更是心无旁骛,这让前来探望他的寒笙十分恼火,恨不得把他手中的刺绣一把火烧了。 张怀德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刺绣,以陪他品茶为由拖着寒笙去了客厅。张怀德是长辈,现在又是苗可的师傅,纵然心中不愿意,也得乖乖跟着过去。 寒笙端着茶杯,腾腾热气袅娜而上,茶香沁入寒笙心肺间,烦躁的心情有所缓解。那天的苗可,也是这样端给他一杯茶,然后……寒笙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几乎微不可见。苗可啊,苗可,你真是我的克星! “笙小子,你可是在想我那宝贝徒儿?”张怀德漫不经心的吹着茶杯中的热气,冷不丁的开口问了一句。 被道破心思的寒笙不羞不恼,却也没有言语。是与不是,他不会轻易说给别人听,自己的想法,自己清楚就好。 张怀德只当他默认,啜饮一口热茶,不徐不慢的给他提醒:“苗可还是个孩子啊!” “张老,谁都是从孩子成长起来的。”言下之意,是他会等苗可长大成人,到时候,呵呵。 “哼,老夫这把年纪,就收了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可不会随便让人抢了去。你喜欢苗可是你的事情,他愿不愿意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别抱有太多的期望。”话是这么说,但是张怀德能看出来苗可的心思,那个小家伙,怕也是已经泥足深陷了吧。不过看样子,两人好像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张怀德抱着看戏的心态,乐意给他们增加一点情趣。 “这就不劳张老费心了,我自会让苗可喜欢上我。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还想请张老帮忙。” “难得你小子开口,说吧,老夫斟酌斟酌。” “不知为何,阿尔法爷爷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好似有什么心思,好几次都对着一张破旧的刺绣图唉声叹气。不知道张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心起来?小子感激不尽。” “他,当真如此?”张怀德状似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寒笙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物。“这是阿尔法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待看清那物件的时候,张怀德不顾形象的一把夺过,老脸已经羞红。那不是他用刺绣做的情书么,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那,你明天让他过来吧。”哼,勉为其难的正是原谅你好了,不过,这么私密的东西你居然让一个小辈带过来,哼哼,阿尔法,你真是好样的! 这边张怀德张咬牙切齿呢,忽然有仆人前来禀报。 “老爷,君家长子君卿锦求见。” 沙发上的两人皆是一愣,君无双,他来做什么? 君卿锦进门的时候,看到寒笙也在,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又面无表情的向张怀德请安。 “张老。” “哟,君小子,真是稀客啊,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君卿锦摇头,直接说明他的来意。 “我是来找苗可的。” 寒笙瞳孔一缩,抬头看向君卿锦,对方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君卿锦莫名收到寒笙警告的眼神。 “找苗可?你们认识?”张怀德很是纳闷,自家小徒弟什么时候和这座大冰山有过交集了?难道,君卿锦也是苗可的桃花债?脑洞略开的张怀德上下打量一眼君卿锦,不得不说,君卿锦和自家小徒弟还是蛮配的。 张怀德有些不怀好意的转头看向寒笙,后者眉毛一挑,别过头去。 “不认识。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苗可证实一下,希望张老能让我见他一面。”即使是求人,君卿锦依然一副冰冷的表情,怎么都是淡淡的,不带丝毫其他情绪。 “老曹,你去把苗可叫过来,有人找。” 门口的管家应声离去,张怀德挥挥手,示意君卿锦坐下。“站着做什么,坐坐坐,又不是外人。小翠啊,给君小子看茶。” 一旁的侍女上前为君卿锦斟上一杯清茶,端到君卿锦面前。张怀德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感到十分好笑。 一个冰山,一个面瘫,两个人居然还是亦敌亦友的关系,现在又加上一个苗可,真是,有种狗血连续剧的感觉。直觉告诉张怀德,等下一定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他已经等不及看寒笙吃瘪了。 此时,寒笙在心里也默默盘算着。早不来晚不来,君家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此番举动着实令人深思。莫不是他们看上苗可的能力,也想来趟这一趟浑水? 思及此处,寒笙看向君卿锦的目光不由多出两份审视,君卿锦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沙发生不说不动,活像一尊俊美的雕塑。 苗可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这三个人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坐在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暗潮汹涌。他敲敲门,示意自己的到来。 三人一起抬头看他,然后,苗可看清三人之中的那个陌生人,一股难以言状的熟悉感从心底升起,充斥在他的血脉中。 陌生男子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领带打的规规矩矩,配着他严谨恭顺的发型,给人一种彬彬有礼却也冷漠疏离的感觉。他长得十分高大,大约有一米九左右,五官深邃,面容俊美。 苗可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却莫名的,想要亲近对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挥手对男人打招呼。看到苗可的动作,寒笙危险的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浅的梨涡挂在苗可的脸上,君卿锦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外人没见过君卿锦效果,所以他们不知道,当君卿锦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也有一对小小的梨涡,与苗可脸上的,一模一样。 君卿锦快步走上前,伸出自己的大手,将苗可的手掌裹在自己的掌心,刹那间,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苗可与君卿锦两人浑身一颤。苗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透漏出太多的问题。 未及片刻,寒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断开两人拉着的手,将苗可拉到自己身后。他目光冷峻的盯着君卿锦,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蓄势待发。 君卿锦还在震惊刚刚血脉相连的感觉,身体之内的时空之力蓬勃汹涌,有些暴躁的在他体内蹿动,好一会,他才平复下来。他越过寒笙,将目光放到苗可身上,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在望着他,里面有太多的困惑。 君卿锦合起手掌,身体慢慢放松,张张嘴,吐出一个惊诧众人的消息。“玉程,不对,苗可,我是你大哥君卿锦!” 啊? 张怀德手一抖,茶杯打翻在地上,他也顾不得叫人收拾,难以置信的问道:“君小子,你说什么?苗可是你弟弟,亲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假包换。” 听到君卿锦斩钉截铁的语气,寒笙皱起眉头,担忧的看向他身后的苗可。苗可咬住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 苗可无法否认君卿锦的话。刚刚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太过真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连着他的,一起一伏,直击灵魂。身体中甚至有另外一股力量在翻滚,苗可从不知道的,穿越时空的力量。 自己还有一个大哥? “你可愿随我回家?” 一时之间,苗可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君卿锦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逼他。他知道苗可不能说话,看他的样子,君卿锦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不该露出那样为难的表情,可是他必须狠心,相比刚刚重逢的弟弟,他更不愿看到自己父亲难过的样子。 “你还有一个父亲,君家的家主君无双。” 君卿锦直勾勾的盯着苗可,看到对方缓慢的摇头之后,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知道苗可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他给得起。 “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君卿锦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又说了一句。 “父亲他,十分想念你。” 苗可依旧沉浸在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中无法自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家人,不应该生活在千年之前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对父兄,苗可想破脑袋,依然没能够想明白。 寒笙扶住苗可的肩膀,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拍着,他自己,却望着君卿锦离去的方向,目光意味不明。 第34章 君卿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客厅内却是灯火通明,君无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物件,正看打入神。君卿锦站在玄关处的阴影中,眼睛盯着父亲的背影,一言不发。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令人无法看清。好一会,他才走出阴影,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听到声音的君无双回头,见是自己的大儿子,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按摩自己的眉心。 “你回来了。” “嗯。”君卿锦脱掉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右手松松自己的领结,轻微晃动自己的脖颈,好让自己更加舒适。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目光一直盯在君无双的脸上,后者毫无所觉,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手中小巧的玉镯上。 君无双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君无双的脸上浮起微笑,心底升起一股怀念的情绪。“这是你弟弟的玉镯,你记得吧,你也有一只的?” 君无双轻轻抚摸着镌刻在玉镯上面的小字,缓缓说道:“这上面刻的是‘程’字,你那只上面是‘锦’字,取自锦绣前程,为父希望你们都能够前程似锦,一生平安。” 君卿锦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到床头的那只玉镯,脸上冰冷的表情有所松动。很可惜,不知何时,那只玉镯消失不见了。 “你去见他了吧?”君无双把自己深深埋在沙发中,手中把玩着那只玉镯,突如其来的问了这么一句。君卿锦略一迟疑,君无双复又露出笑容:“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你。你是想先过去确认一下他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决定告不告诉我,是么?” 君卿锦低下头:“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结果如何?”君无双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紧握玉镯的双手早已经出卖他心中的紧张。父子亲情乃是天性,君无双亦不能免俗。 “确实是二弟无误。”君卿锦点头承认,然后坐到君无双对面。“他体内有时空之力,而且,我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君无双脸上露出笑容,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是就好,是就好。”他试着把玉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奈何太激动,手臂竟然微微颤抖。君卿锦探过身子,长臂一捞,握住君无双的手,接过他手中的玉镯,放到茶几上面。玉镯触碰茶几,发出一声脆响。 “锦儿,你弟弟他,过得好么?” 君卿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父亲二弟不能说话的事实。君无双见他没有出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如何?难道玉程现在过得不好?那我们得快些把他接过来才行……明天,哦,不,现在我们就去。” 君无双费力的想要从沙发中起来,君卿锦默默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动作。 “苗可,父亲,他现在叫苗可。”君卿锦陪着父亲一起坐下,他顺手帮父亲理顺鬓角的白发,心里颇不是滋味。年年使用时空之力为二弟牵引时空,父亲的身子被力量反噬,变得愈发羸弱,现在居然连白发都有了。 君无双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暧昧的动作,他现在只想知道二子的事情。看到他眼中的急迫,君卿锦只好拿过早上的毛毯,盖在父亲身上,以免他着凉。 “二弟过得很好。他现在是张怀德张老唯一的徒弟,身边还有一个不错的人护着他,对了,他好像还有不得了的能力,据说是传说中能够将刺绣变为现实的针法,这几日正闹得沸沸扬扬呢,这应该是他在那一个世界学到的吧……” 君卿锦不紧不慢的说道,把他通过调查得到的消息一一细说与君无双听,他的声音低沉,优雅磁性,带着一股蛊惑的力量。起先君无双还能够强打起精神听他说话,慢慢的,他的眼皮开始下沉,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在沙发中。 君卿锦痴痴的凝视着父亲的睡颜,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也就只有这时候,他才会露出真是表情。父亲的力量,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么?明明他也可以代劳,为什么父亲非要这么固执,难道他不知道,有人会为他心疼么? 君卿锦弯下腰,将父亲拦腰抱起,他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轻,托在怀中,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看来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事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父亲迟早有性命之忧。 君卿锦把君无双抱回卧室,看着父亲安然的睡颜,君卿锦默默关上灯,退出卧室。然后他走进另外一间屋子,打开房间内的通讯设备。 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人的立体影像。君卿锦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老祖宗”。 “锦儿?这么晚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满头白发的老者很是讶异,想不明白为什么君卿锦会在这个时候与他通话。 “老祖宗,我二弟,回来了。” “怎么会,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老者听到君玉程回来的时候,表情十分惊讶。 君卿锦把他调查的事情告知老者,老者略一沉吟,问道:“你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还没告诉他。为了能够顺利迎接二弟的回归,父亲每年都要用时空之力牵引时空隧道,他的身子越来越弱,我有些担心……”君卿锦眼中慢慢的担忧之色,老者幽幽的叹口气。 “锦儿,你可知道,你已经执念入魔?你应该知道,那件事错不在你,你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老祖宗,眼下父亲和二弟的事情最为要紧,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君卿锦垂下眼帘,掩住自己的情绪。 “无双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只要他不再妄动时空之力,慢慢调养,身子会好上许多,至于你二弟,我想,我知道他失声的原因,有个方法或许能够一试。” 君卿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看了一眼父亲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老祖宗说的没错,这是他的执念,深入骨髓,刻骨铭心。若是当初不是他吵闹着要见父亲,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君卿锦目光森冷,眼神如寒潭,深不见底。 寒家。 寒昕正在看他下一部戏的剧本,听到有人敲门,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大哥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寒昕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难受,不自在的开口说道:“大哥?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是你的主意吧?让苗可住到张家是你出的主意吧?”寒笙的声音一向冷清,很少带什么情绪,不过这次,寒昕明显听出来大哥声音中的不悦。他怎么就忘了,自家大哥最讨厌别人为他做决定了。 “哈哈,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我……”寒昕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关,在看到寒笙严肃的表情之时,自己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本来俊美的容貌硬生生被他挤成一个诡异的表情。 “是我做的。”寒昕声音小若蚊蝇,十分心虚的承认,嘴里还不忘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大哥的眼神太过危险,苗可又对你有意思,我怕……” 本以为寒笙会大发雷霆,再不济也得是冷言冷语,谁曾想,寒笙居然和颜悦色的同他说话。 “真的么?苗可他,对我……有意思?”寒昕能够听出来大哥声音中的高兴情绪,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大哥居然没生气?而且看大哥的样子,明显把一种害羞的情绪藏在眼底,虽然他仍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寒昕是谁啊,作为弟弟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大哥! 觉察到自己弟弟探究的目光,寒笙努力恢复自己冰冷的表情,一记眼刀扔到寒昕身上。 “五百个!” 卧槽! 刚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寒昕瞬间瘫成一堆烂泥,男神的形象不翼而飞。他还以为大哥改邪归正了呢,没想到依然这么哼,五百个俯卧撑,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哼,诅咒你看到吃不到,总是板着一张脸,苗可早晚会转投他人的怀抱。 寒昕默默在心底画着圈圈,恶毒的诅咒。 “一千个!”不用看,寒笙都知道寒昕在想什么,于是他又十分符合恶人形象的加上五百个,然后在寒昕的鬼哭狼嚎中离开房间。 老实说,寒笙心里十分高兴,他相信寒昕看人的直觉,既然他说苗可对他有意思,那么十有八九错不了。一想到将来他和苗可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寒笙的心情是雀跃的,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寒笙露出一个笑容,呃,难看程度同刚刚寒昕有一拼。 浑身不自在的寒笙撇撇嘴,收了这个笑容。常年板着一张脸,他几乎已经忘记微笑是什么感觉,看来以后得多笑笑才行,否则将来吓到苗可就糟糕了。他可不想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因为一个微笑就前功尽弃。 寒笙又裂开嘴,一路挂着诡异的微笑回到自己房间,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吓坏路过的寒凝。 大哥这是,中邪了? 第35章 寒笙这种诡异的心态一直保持到第二天早上在张家看到君卿锦。看到对方来找苗可,寒笙的脸拉的老长,对方看到他,也没给他好脸色。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气氛诡异,前来奉茶的小翠放下茶碗之后,逃也似的离开客厅。 苗可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睡眼惺忪的来到客厅。昨晚熬夜学习苏绣起源,睡得比较晚,这么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简直不能再困。 苗可软软的倒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像一只毛茸茸的幼兽,接连不断的哈欠让身边的两个男人觉得更加可爱。 好想团在怀里蹂躏一番。 寒笙伸手抚顺苗可头上竖起的一缕呆毛,如同在宣告所有权,对君卿锦露出挑衅的目光。君卿锦对上他的眼睛,眸中也是火光四溅。 你来找苗可做什么? 他是我弟弟,我找他还用你这个外人来管? 外人?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他变成内人? 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禽兽! 两个人噼里啪啦的进行眼神交流,昏昏欲睡的苗可毫无所觉。他小鸡啄米似得不住点头,好像回去继续睡觉啊。 “哟,这么早?” 晨练结束的张老爷子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中雄性荷尔蒙四处飞溅,说起来,最近他们家十分热闹啊,平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人现在一个耳光上赶着往这儿跑,宝贝徒弟还真是个香饽饽。 “老夫觉浅,年纪大了,起得也早,你们几个小年轻怎么也起这么早?” 寒笙混迹世俗已久,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何况还是个面瘫,他眉毛一挑,看向君卿锦。君卿锦到底刚正不阿,一本正经,听到长者问话,不好意思不回答,只能说明来意。 “关于玉程……苗可不能说话的事,我想,我找到了治愈的方法。”君卿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句话直接将苗可的瞌睡虫炸成飞灰。睡意全无的苗可转过身,一脸震惊的抓住他的手,眼睛中全是急切的心情。寒笙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觉得刺眼无比。 “怎么做?一声都没有办法治愈。” 张怀德比寒笙理智,他更好奇君卿锦是如何做到的。他不是没带苗可去医院检查,但是苗可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他们以为是苗可的心理创伤问题,也曾经带着苗可去看心理医生,依然没能得到好消息。眼下君卿锦突然跑过来说,苗可是他的弟弟,而他还能治愈苗可的哑疾,怎么看,都是一副阴谋的样子。 “抱歉,事关君家家族秘闻,我不便透漏。”君卿锦拒绝透漏任何信息,虽说是道歉,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抱有歉意的表情。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寒笙站起身,从苗可君卿锦两人中间走过,分开两人亲密的接触。“万一你做出对苗可不利的事情怎么办?” “我不会!”君卿锦反驳。 “证据呢?”寒笙猛然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紧盯君卿锦,气势上盖过他一头。君卿锦心中升起一股不爽,他能看清寒笙眼中的讥讽与防备。“没证据,我们怎么相信你?” 君卿锦还没说话,一旁的张怀德却突然开口,说出的话令君卿锦大惊失色:“如果你是担心苗可穿越时空的能力被发现的话,我想……”剩下后半句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张怀德相信君卿锦已经知道。 君卿锦浑身一震,满脸震惊的抬头,眉头皱成一团,他们已经知道了?他转头看向苗可,却听见寒笙在他耳边缓缓说道:“苗可,是上天的恩赐。” 这话在君卿锦听来就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权衡利弊,他只能造出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我母亲,傅玉卓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当年的飞船劫持事件,全靠母亲的能力我们才能活下来。不过这中间出了点差错,玉程,他被传送到千年之前的世界。我们兄弟俩,多少都继承了母亲的力量,这也是玉程能够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不过,看样子,玉程的声音似乎被遗留在十七年前。如果他想要重新开口,就必须穿越时间,找回他遗失在飞船中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君卿锦的说辞看起起来无懈可击,不过在寒笙和张怀德看来,其实是漏洞百出。不过两人没有其他的心思,不会对君卿锦的话进行深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 得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的苗可明显一愣,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居然也会有如此狗血的一幕。然而当他得知自己能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他小小的心中充满希冀。能够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苗可来说,却是天大的奢侈。没人能够体会他十几年来沉默不语的痛苦滋味,有时候,这种感觉比孤独还要可怕百万倍。 他在纸上写道:“我该怎么做?” 他不关心什么能力不能力,富甲一方又怎样?坐拥天下又如何?只要能让他开口说话,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君卿锦拿出一只玉镯,正是昨夜君无双拿的那一只。蓝绿色的玉镯发出清澈透亮的光芒,苗可只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它。 “这是你出生时候,父亲亲手为你雕的玉镯,你拿着它,我会用时空之力把你送回到十七年前,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声音在哪里。” 苗可接过玉镯,触手微凉,轻轻抚摸上面的那个“程”字,他好像感受到什么东西,并不真切,转瞬即逝。这只玉镯上面,似乎附着着一些神奇的力量,苗可能够感受得到,与他心底隐隐波动的,同一种力量。 “会有危险吗?” 寒笙突然插入一句话,他复又做在苗可身边,握住苗可拿着玉镯的那只手,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我和他一起去。” 寒笙的手掌很大,能将苗可的手全部握住,也许是寒笙自身异能的原因,他的手有些冰凉,凉意落入他的神经,让他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苗可没有想到,寒笙居然愿意陪他到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君卿锦如实回答,谁都不能预料穿越时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会安然无恙,也许再也无法回来。 听到君卿锦的话,寒笙更不放心苗可一个人过去。苗可还小,遇到突发状况可能会手足无措,有人在旁边照应着,大家会安心许多。眼下,怕是只有寒笙愿意也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怎么样?我陪你去好不好?” 寒笙转头对苗可说道,他要让苗可知道,他的心意。 苗可抬头,盯着寒笙的眼睛。他看到里面的坚定,无畏,还有足以致命的深情。他知道,寒笙是认真的。本来要拒绝的想法被他压回去,他回握住寒笙的手,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苗可对君卿锦点点头,表示他愿意这么做。 君卿锦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 “现在开始么?”寒笙问道。 “越快越好。” “你们跟我来,我觉得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比较好。”张怀德起身,带他们去张家的密室。 “有劳张老。” 密室之内,君卿锦寒笙苗可三人彼此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 “闭上眼睛,心无杂念。” 寒笙苗可依言照做,半透明的时空之力在他们周围撕扯,结成一道环装结界,密室之内明明没有风,结界却以缓慢的速度旋转。两人的衣衫头发在结界中乱舞,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形状,被撕扯的狰狞诡异。 “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立刻摔碎我给你们的结晶,迟一步的话,你们就会永远被锁在时空缝隙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卿锦的话音刚落,寒笙苗可两人瞬间化为粉末,随着半透明的结界消失在密室。 君卿锦伸手抹去额上的汗珠,略微叹了一口气。他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剩下的,就只能看二弟的运气。 以为一瞬间就能够到达十七年前的寒笙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类似隧道的地方,身体周围不时有画面闪过,一张张,一幅幅,全部都是苗可过往的生活记忆。有欢笑,有泪水,更多的,是十年深山之中的苦寂生活。刺绣、刺绣、刺绣,苗可的生活全部被刺绣占据。小小的孩童如何驾驭这又细又小的绣花针,白嫩的手指上布满密密麻麻被绣花针扎过的红点。纵然满头白发的老妪会温柔的为他上药,却也从没让他停止刺绣。第一次,寒笙对刺绣产生强烈的怨恨。寒笙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占据心头的寒笙回过头,刚想安慰苗可几句,却发现,苗可不见了! 第36章 苗可呢? 寒笙心中巨颤,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苗可该不会……第一次,寒笙体会到恐惧的滋味。 不,不会的。 寒笙这么告诉自己,没等他来得及继续思考,眼前的景色倏忽一换,他来到一个类似于飞船舱内的地方,而苗可,正泪水涟涟的站在他面前。 寒笙一把将苗可捞进怀中,紧紧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让寒笙喜极而泣。 “还好你没事。” 令寒笙意外的是,苗可居然呆呆的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只大型木偶,不会动不会说,连眼睛都不能眨。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寒笙听到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寒笙下意识的想要隐藏起来,却发现这是一个密封的小房间,无处可躲。而这时,房门已经被打开。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他们看起来很慌张,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寒笙和苗可。女人把婴儿放到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上,然后搬过沙发抵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寒笙心生疑虑,试探着走到女人面前,挥动自己的手,发现女人完全没反应,知道女人是真的看不到他们,才略微松下一口气。 不过,苗可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这时的寒笙还不知道,苗可已经变成床上的那个婴儿。穿越时空隧道之后,苗可一睁眼,就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抖动。起初他以为遇到地震,后来才发现他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中,而女人正慌张的跑动,而他自己,则是变成刚出身没几个月的小婴儿。 苗可被女人抱着来到一个房间,刚一进门,他就看到寒笙站在里面,旁边还有一个人,那是……自己? 苗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有两个自己?他想要开口问寒笙,却发现婴儿的身体只能够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人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嘘,程儿乖,别出声,把坏人引来就糟糕了。” 程儿? 寒笙心中一动,这个婴儿是苗可?那另外两个人就是傅玉卓和君卿锦?寒生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么说的话,这里是傅玉卓丧生的飞船?怎么偏偏是这里,若是飞船被摧毁的话,那他和苗可…… 听到女人的话后,婴儿状的苗可也是一愣,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傅玉卓?苗可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她。傅玉卓长得十分漂亮,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艳丽,而是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之姿,青丝如缕,眉眼如画。乍一看之下,同苗可有七八成相似,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有血缘关系。 此时的傅玉卓显得十分紧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忽然,飞船一个剧烈的摇晃,苗可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傅玉卓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后怕的把他紧抱在怀中,而她的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拽住另外一个孩子,把他护在身边。 这么说,这个孩子就是年幼时的君卿锦? 小小的君卿锦靠在母亲身边,眼睛中全是恐惧,他已经害怕到极致,小脸惊得煞白,却仍然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门外传来人们奔跑哭喊的声音,尖叫声不绝于耳。此时的傅玉卓顾不得其他。她不是君家的至亲血脉,只因怀了这两个孩子才拥有一些穿越时空的能力,尚不成熟,但总归是一条出路,也许老天眷顾,能保佑她的两个儿子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样,她就是死,也能含笑九泉。 傅玉卓将苗可重新放到床上,然后把君卿锦拉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扶住他的肩膀。 “锦儿,今后母亲要是不在你身边,你要帮着母亲好好照顾父亲,你弟弟还小,你要多让着他,不能欺负他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爱着你们。” 傅玉卓已经泣不成声。君卿锦多少知道现在情况的严峻,他不哭不闹,懂事的用自己的小手把傅玉卓脸上的眼泪轻轻拭去。傅玉卓猛然把他抱进怀中,浑身颤抖。 “锦儿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这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父亲。” 傅玉卓松开君卿锦,改为牵着他的双手。 “锦儿,闭上眼睛,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安全了。” 君卿锦听话的闭上眼睛,傅玉卓使用异能,半透明的结界萦绕在君卿锦身边,倏忽一下,君卿锦消失在原地。 傅玉卓看着面前消失不见的大儿子,眼眶通红。她站起来,不小心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在地。她勉强稳住身形,面色苍白的走到床边。时空之力的反噬十分严重,没有君家的血脉,傅玉卓几乎难以抵抗。 可她还有儿子要保护。 傅玉卓跪在床边,看着襁褓中咿咿呀呀的二儿子,眼泪又掉落下来。苗可觉察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是女人掉落下来冰凉的泪水,他听到女人带着哭腔的对他说:“原谅我,玉程,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成人了。不过我知道,即使没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也一定会过的很幸福,一定会有好多好多人爱你,疼惜你,保护你。你记得,一定要过得幸福啊!” 最后映入苗可眼帘的,是女人满头黑色的长发,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苗可牵引到未知的地方。突然,苗可浑身剧痛,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身体里面。 一直注意这苗可的寒笙发现他能动了,急忙走到他身边,急切地问道:“刚刚怎么回事,你怎么一动不动?” “我……我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我就进入了那个婴儿的体内,然后突然就回来了。”苗可下意识的回答寒笙的问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只等他看到寒笙惊讶的表情,才反应过来。 “我能说话了?” 苗可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中满是能开口说话的惊喜,然而这种喜悦没持续多久,就被女人失魂落魄的声音打断。 傅玉卓颓然的跌落在地上,她闭着眼,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 “怎么会,怎么会出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死死咬住下唇,挣扎着站起来,刚刚站到一半,飞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苗可冲上去,想要扶住傅玉卓,谁料,苗可的手径直穿过傅玉卓的身体,竟如空气一般。 傅玉卓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发出一声闷哼,嘴角又一缕鲜血流出。傅玉卓的表情凄惨无比,口中一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怎么会出错呢。千年之前,居然是千年之前!程儿,程儿!” 傅玉卓闭上双眼,把头埋进双臂间,低低的哭泣。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就算能够逃离这艘飞船,她也活不过今天。穿越时空,逆天改命,没有君家的血脉庇护,她迟早一死。她不求奇迹出现,只希望能够将二儿子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 苗可蹲在她面前,眼中有泪光闪动。 忽然,傅玉卓抬起头,眼睛中光芒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打开了里面的摄制软件。 苗可已经听不到傅玉卓在说什么,耳边是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四周的空间开始崩塌,墙壁刷拉拉的剥落。寒笙脸色一变,心道不好:飞船即将爆炸!他拉住想要扑上前的苗可,捏碎君卿锦交给他们的结晶。 一层半透明的结界将他们围在中间,苗可最后看到的,是傅玉卓含笑闭上双眼,而他手中的通讯器已经不见踪影。 “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股热浪袭来,红色的烈焰吞噬一切。两人受到冲击,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飞到宇宙空间。 “不!” 苗可惊叫着喊出这句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张家的密室之中。君卿锦面色苍白的坐在他们面前,汗水涔涔。 苗可扑倒寒笙怀中,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 寒笙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是让苗可发泄出来最好。任谁看到这一幕,都无法无动于衷。寒笙的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大概是穿越时空耗尽苗可的体力,哭着哭着,苗可就在寒笙怀中昏睡过去。觉察到怀中人没了动静,寒笙看了一眼,发现他只是睡着了,眼眶红通通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模样十分可怜。 “我先送苗可回房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寒笙轻声说道,动作温柔的把苗可打横抱起,生怕自己惊醒他。君卿锦点点头,没有说话。刚刚他又看到当年的场景,仍然是心如刀绞。 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时的场景! 君卿锦手中攥着君玉程的那只玉镯,面无表情垂下眼帘。忽然,密室之中响起一声低低的抽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为嚎啕大哭! 门外的寒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密室紧闭的门,然后抱着苗可快步离开。能发泄出来,总归是好事。 苗可睡了整整一天。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苗可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老实说,苗可心中并没有那么难过。他对傅玉卓的感觉十分复杂,有感激,有悲伤,却独独少了母子之间最该有的亲情。他无法付出傅玉卓对他那样的爱。 他与傅玉卓,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偏偏傅玉卓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个恩情,苗可一生都无法偿还! 苗可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醒了?” 黑暗中的男声显得特别突兀,苗可心中一惊,随后听出来是寒笙的声音。他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床垫一沉,寒笙坐到苗可的床沿上,隔着被子拍拍他,“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你睡了一天,该饿坏了吧。” “我吃不下。” 苗可坐起来,倚在床头,曲起腿,双手抱住膝盖,闷声道。 寒笙伸出手,在苗可的额边轻轻抚摸,声音中微不可察的叹息。“别想这么多,人死不能复生,你母……君夫人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幸福地活下去。你别辜负她的期望。”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自己逃走,她明明可以抛下我不管,自己一个人离开,为什么非要为了我,丢掉性命。” 苗可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哭腔,眼睁睁的看着傅玉卓为他送命,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苗可从未向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 寒笙轻轻地叹息,将苗可揽在怀中,大手慢慢抚摸他的后脑。“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她爱你啊。” 爱么? 苗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夏怜——他在千年之前的母亲。七岁之前的记忆他已经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夏怜总是眯着一双眼睛,对他温柔的笑着。那种感觉十分温馨,暖洋洋的,让苗可浑身舒畅。 傅玉卓,也会是这样吗? 苗可心中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他张张嘴,却一个声音也没有蹦出来。 寒笙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多想。人应该往前看,而且,你不是还有父兄吗。苗可,你打不打算认他们?” “我不知道。或许会吧。毕竟,这也是她的期望。” “好了,别难受了。下楼吃点东西吧,大家都在等你。” 苗可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寒昕、寒凝、阿尔法、张怀德,就连君卿锦也在。银时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沙发旁,看到苗可和寒笙下楼,立刻站起来,摇着尾巴颠颠跑过来。 苗可伸手抚摸银时的脑袋,后者舒服的发出咕噜声。等苗可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大家都站起来看着他,眼眶又是一热。 “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苗可的声音很柔很软,也许是多年没有说话的原因,他的语调十分缓慢,又有些奇怪,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在意。 “大家肯定都饿了,走走走,吃饭去,今天我让厨子做了不少好菜,哈哈,苗可,你可要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打败李家的小子啊。” 寒凝亲亲热热的走过来,挽着苗可的胳膊,将自家大哥挤到一边。“快点,苗可,晚了就被他们抢光了。” 寒笙跟在苗可身后,走到君卿锦身边的时候,听到对方低低的声音。“谢谢你,寒笙。还有,好好对待他。” “这还用你说?” 苗可心中的悲伤被驱散不少,他看着餐厅中大家热热闹闹的说笑,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母亲。 苗可在心底默默的说,不知是说给傅玉卓还是夏怜听。 第37章 “准备好了么?” 苗可正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透过镜子,他看到寒笙一身西装革履,依旧是冰蓝色。苗可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这么喜欢这个颜色。 今天他要和李温畅进行比试,电视台特意给他们做了造型,因为要刺绣的原因,苗可并未穿上次的那一套华丽瑰美的衣服,只是简单的选择一身宽松的白色家居服。不过苗可的底子好,单调的服装硬是穿出一股出尘的温和味道,这让他的造型师眼前一亮,直接抛开原先准备的锦衣华服,拉着苗可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妆容。 苗可的肤质不错,白白嫩嫩的,笑起来又十分可爱,造型师只是简单地抹上一些锁水的乳液,稍微画一下眼线唇线,一个粉粉嫩嫩的乖巧邻家小弟弟就新鲜出炉了,只看得寒凝叶轻音两个女人狼眼放光,想要上前调戏一番却被寒笙制止。 “有些紧张。”苗可努努嘴。 寒笙走上前,帮苗可整理衣领。“没什么可紧张的,我相信你。” 整理好之后,苗可回过头,对寒笙露出一个微笑,甜甜的笑容让寒笙十分受用。 “走吧,要开始了。” 快上场的时候,苗可在后台看到他今晚的对手——李温畅。 李温畅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削的年轻人,留着长长的头发,神情高傲,与他祖父李炜有些相似。 他看到苗可之后,明显的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苗可笑笑,没有理他,没想到反而更让李温畅反感,心里认定他是个虚伪做作的人。 听到台上主持人叫自己的名字,李温畅狠狠的挖了苗可一眼,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更是故意用肩膀撞了苗可一下。 寒笙皱起眉头,苗可却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对方反而直率的有些可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屑于伪装。这样的人,比表面一套后面一套的人要讨喜的多。 不过,还是很幼稚。 苗可在心中评价,只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孩子,完全忘记自己也还是个未成年的男孩。 为了能够更好地宣传刺绣,弘扬刺绣文化,提高电视台的收视率,电视台主办方用尽噱头。各种宣传方式层出不穷,什么“天才少年对战草根小子”“古今刺绣对对碰”甚至是连“谁才是天下第一”这样夸张的语句都用在宣传上,配合着前段时间蜀绣出世的劲爆消息,这场比试的知名度真的是芝麻开花,节节升高! 张怀德乐享其成,李炜更是巴不得全星际都知道呢,两家放出的狠话更是让这场比试火药味十足。仿佛看见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入自己的口袋,电视台老总的嘴巴都乐歪了。 “下面,让我们欢迎另外一个选手,刺绣大师张怀德老先生唯一的弟子,可爱的苗可!” 主持人声音刚落,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电视台雇佣的这些托还是十分给力的,虽然他们一大部分都不知道苗可是谁。 闪光灯打在苗可的面前,他抬起头,给寒笙一个微笑,然后松开两人拉着的手,一边挥手,一边微笑着走上台。 台下君卿锦身旁坐着一个中年人,看到苗可上台的时候,表情一愣。 “父亲?” 觉察到君无双的异样,君卿锦侧过头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一晃经年,没想到,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母亲要是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吧。”君无双眼中噙着眼泪,目不转睛的盯着苗可,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君卿锦默然,他扭过头看台上的苗可,没有接话。 苗可站在台上,只一眼,就看到最前排的全部人,寒家、张家、君家,就连冰墓佣兵团的其他人也都来捧场。那些熟悉的面孔让苗可安心不少。 不过,君无双的出现是苗可是料未及的,君卿锦事先也没有告诉他。只不过,苗可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苗可到底还是心中一暖,冲着君无双的位置点点头,这让君无双激动不已。 “锦儿,你看,他对我点头了,他对我点头了。” “是是是,父亲,我看到了。” 幸好没告诉父亲苗可过几日会回家住两天,不然父亲这几日都睡不好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苗可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比试。 “好了,现在两位选手都已经上场,我来介绍一下今天的评委。一号评委是古华夏文化历史研究中心容悠女士,二号评委是民间艺术家夏永怀老先生,三号评委是来自圣尼古拉斯星球的阿尔托纳先生。好了,三位评委介绍完毕,现在我来宣读一下比赛规则。规则很简单,两位选手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刺绣,之后会有评委打分,得分最高的那一位,将会是今晚的赢家。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舞台上的灯全部打开,一瞬间,被灯光照得有些刺眼,苗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李温畅却已经朝着自己的场地走去。 苗可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铺着一张白缎,旁边放着一堆刺绣用的工具,绣花针大小型号齐全,绣线色彩斑斓,不下百余种。看来主办方是让他们在这上面绣了。 主办方是把架子竖着放的,这样即使不用透过大屏幕,观众席上的人也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不过这无形当中给苗可增加不少麻烦。 苗可的个子比较爱,才一米七多一点,而架子却有两米高,也就是说,如果苗可要在最上面刺绣的话,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勉强做好,这样一来,势必对苗可不利。 不过苗可没在意这些细节,对于他来说,在哪里绣都一样,只要有一枚绣花针,何时何地他都能够绣出一副锦缎。 观众席上一阵惊呼,苗可正在勾勒如何下手,李温畅已经开始刺绣,而他刺绣的手法,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李温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绣花针自己在锦缎上来回飞舞,他不过站在原地随手挥舞几下手臂,锦缎上已经出现一小片图案。这样的刺绣手法,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张怀德的脸色顿时那看起来。他抬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到李炜正一脸得意的对他扬起下巴,脸上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温畅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怪不得李炜敢前来挑衅,原来是已经留好杀手锏。 不过,那又如何?张怀德垂下眼帘,嘴角露出微笑。真以为这样就能胜得过苗可了吗? 台上的苗可看到李温畅绚丽的刺绣手段,偶尔还有彩色的光效闪过,着实吸引人眼球,反观他这边,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开始行动,不少人为他捏一把汗。这位小哥该不是放弃了吧? 就在这时,苗可伸手用手指在锦缎上划出一个圆形,心中比量一下之后,他也开始行动。 第一针,他在刚刚画出的圆形的圆心位置扎下一个点,然后双手齐下,左右不同绣线同时开工,虽然不不上李温畅的华丽,倒也行云流水般畅快,不逊于李温畅。 李温畅好整以暇的看着苗可刺绣,脸上不屑一顾,心下却对苗可暗暗佩服。这样一心二用的方法,他自问做不到,就是他祖父,也做不到苗可这般行云流水。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赢不了。 李温畅一挥手,又一根绣花针带着针线飞上他面前的锦缎,如同苗可一般,同时在上面飞舞。 他做不到,并不代表他的异能不可以。如同炫耀一般,李温畅又加入一根绣花针,三根绣花针同时刺绣,只把观众席上的一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李温畅改主意了,他本来不过是想绣一副山水,不过,看在他有心情的份上,就把整张锦缎绣满好了。 李温畅一挥手,第四根绣花针加入刺绣的行列。 此刻苗可却无暇估计其他,一心二用原本就比较累,更何况他做的远远不止如此。纵然这样,苗可刺绣的速度依然很快,旁边还有专门人员帮忙穿针引线,这倒是减轻不少苗可的工作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刺绣渐渐显出大概图形。苗可绣的是一副荣华富贵图,盛开的牡丹,盎然的生机,翩飞的彩蝶翩翩欲舞,细腻的针脚完美无缺,色彩的渲染处理的十分到位,有心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苗可的这幅图同他一开始画的那个圆圈同样大小。 三位评委非常喜欢,只不过,这份喜欢,在面对李温畅的绣图时,偏淡了几分。 李温畅绣的是一副大气的山水人家图,远处青山染黛,近处流水人家,门口杨柳依依,孩童追逐嬉戏,他甚至将孩童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描绘的栩栩如生,这么看来,确实是李温畅略胜一筹。 寒昕寒凝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到是寒笙,脸上居然有一抹细微的笑意。他的小苗可,也有一肚子坏水的时候啊。 就在三位评委准备宣布最终结果的时候,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苗可突然开了口:“你们为什么不把架子转过来看一下呢?” 主持人好奇的凑到架子后面瞅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主持人费力的转过架子,待看清上面的东西后,全场哗然! 李温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阴森森的声音在苗可耳边响起:“你是什么时候……” “同时绣的。”苗可淡淡的回答,却不曾想全场已经炸开了锅。原因无他,苗可那副荣华富贵图的背面,赫然绣着一幅同样大小图案却截然不同的刺绣! 双尾锦鲤水中嬉戏,水草嫩绿,潭水清澈,潭底的鹅卵石五彩斑斓,清晰可见。 “不可能,这不可能!” 观众席上的李炜不顾形象的叫出声,气急败坏。 苗可歪着脑袋,有些好笑的看着李炜。他走到刺绣图旁边,伸手抚上双鲤,半透明的灵力慢慢输送到上面。 苗可体内的时空之力已经有觉醒的倾向,他现在已经能够对灵力做一些简单的操作。 随着灵力的输入,潺潺的流水声从台上传来,两尾锦鲤蹦跶着,从锦缎上跌落,没等他们落在地上,一汪清泉倾泻而出,在地上缓缓流动。然后下一秒,苗可身边春暖花开。大片的牡丹簇拥着苗可,周围蝴蝶飞舞,浓烈的花香席卷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 双面绣,苗可最擅长的刺绣。同一时间正反两面绣上不同的图案,苗可整整学了五年,才将它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下,比赛的结果不言而喻。 李炜拂袖离去,临走时,留给张怀德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等着瞧。张怀德不在意的别过头,等着瞧就等着瞧,老夫还会怕你不成。 苗可一战成名! 刹那间,满世界都是关于苗可的报道。如果说蜀绣是传说中的刺绣,那苗可的双面绣无疑使刺绣界最大的革新。各个家族纷纷派人前来祝贺张怀德,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徒弟啊!当然,顺带打探双面绣的刺绣方法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苗可俨然成为刺绣界的新宠。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令人毫无准备,措手不及。苗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突如其来的消息把这份喜悦打散的七零八落。寒笙接到一通来电,挂断通讯之后,寒笙面如死灰。 拉姆斯坦星大举进攻,寒瑛战死,寒城身负重伤。 战争,全面爆发! 第38章 三年之后。 联邦最高军事学院内,年轻的俊秀男子端着课本,慢悠悠的走在马路上,微风撩过他微长的头发,露出他那双带着温和目光的双眸。他的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对梨涡没有年少时明显,却也能够看得清楚。 他的目光专注,阳光洒下,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黄,本来俊美的容颜更显出尘。更令人着迷的是他身上的气质,温文尔雅,恬静如水,美好的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王子。 路过的少女看到他,全都害羞的走到一边,又偷偷摸摸的忍不住看他,然后和同伴分享自己的憧憬。 “苗可!” 身后一个女声传来,男子回过头,看到寒凝正对着他挥手。苗可合上课本,停下脚步,等待寒凝追上来。 二十岁的苗可是联邦最高军事学院内的特聘教师,专门教授蜀绣的制作方法。 三年之前,拉姆斯坦星撕毁《星际和平条约》,大举进攻地球。一年之后,第三次星际大战全面爆发。联邦大部分异能者都被派往前线,守卫地球。而这个时候,蜀绣的作用全面凸显出来,不仅减少前线至少一半的伤亡,而且帮助前线赢得几次漂亮的战斗。 一年之前,前线部队遭遇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大部分兵力被分散,驻守前线指挥营布克港的兵力不足三千。敌军突然来袭,危急关头,冰墓佣兵团以五人之力,施展苗可花费一年时间绣制的山河社稷图,成功抵挡五万敌军的猛烈进攻,一直拖到地球援军的到达,大败拉姆斯坦军队。 经此一役,冰墓佣兵团名声大噪,苗可的名头更是响彻星际,地球在星际战争中的地位产生微妙的变化。 之后,地球联邦政府授予苗可地球联邦政府最高荣誉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该奖获得者。 寒凝如同一阵劲风,呼啸着跑到苗可面前,丝毫没有淑女风范。苗可微微一笑,伸手帮寒凝理顺头发,引来对方的大呼小叫。 “艾玛,苗可,你别这么看我,我心脏太脆弱,可受不了你的美色攻击。” “说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什么美色。”苗可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用书抵住额头,“倒是你,都要嫁人的人了,还是这么莽莽撞撞,小心李温畅跟别人跑了。” 寒凝拳头一握,阴恻恻道:“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苗可低低的笑,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也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看对眼的,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偏偏过了三年都没分开,现在更是到了订婚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李温畅从前线回来,两个人就该正式结婚了。 “呐,苗可,我过几天要去前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大哥的?” 苗可的笑容凝在脸上。“前线?出什么事了?” “哎呀,没事,你别瞎担心。眼看就要入冬,联邦有一批物资需要送到前线,我就自动请缨啦,说起来,八大世家的人应该都会派人去的,怎么,伯父没有告诉你吗?” 苗可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情。 “怪不得前两天学院命令我赶制一批刺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这几天一直住在学校,没时间回家。父亲大概是怕我操心,才没告诉我吧。” “呐,苗可,你去不去?” 少女银铃般的声音让他身形一顿,去不去? 他的眼前浮起一个男人的身影,三年未见,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冷冰冰的谁都不愿意理? 寒笙驻扎的地方是最为偏远却也十分重要的莫尔福暴风湾,信号无法通过,只能由空间飞船进行跳跃才能到达,可以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寒笙无奈,只好每个星期都抽空写信,让运送物资的人帮忙捎给苗可。 三年下来,苗可已经满满的攒了三口箱子,但苗可一封也没有回过,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有偶尔的时候,他会让人给他捎带一些专门为他刺绣的绣品。当初那幅山河社稷图就是他托人捎给他的。 “我考虑考虑。” “嗯,好的,你记得啊,我们后天出发,要去的话,还得准备不少东西呢。我先走了,拜~” 寒凝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苗可立在原地,有些出神的望着天边的夕阳,略略叹一口气。 掏出通讯设备,苗可熟练的拨了一串数字。 “喂,陈师傅,你来接我吧,今晚我回家住。” 陈三是君家的司机,苗可自己不会驾驶飞行器,上下课的时候都是由他接送,这几天他住在学校,就没让陈师傅过来。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寒笙走后,苗可搬回君家,正式过上了君家二少的生活,只不过他没有换名字。对他而言,苗可是他生存这么多年意义的证明,他不该舍弃。君无双到无所谓,能回家就好,名字什么的,只要他开心,叫什么都可以。 苗可回到君家的时候,都还没吃饭。厨房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少妇,看到他回家之后,脸上荡开笑容。 “苗可,你回来了啊,等等啊,晚饭马上就好,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青菜粥。” 苗可微微一笑:“谢谢大嫂。父亲和大哥呢?” 被苗可唤作大嫂的少妇往楼上一指,努努嘴,略微有些不满。“你大哥正在逗若若玩呢,也不知道帮我做饭,父亲应该在书房吧,你去看看。” “嗯。”苗可点头离开,快上楼的时候,又飘过来一句,“粥里记得放两瓣蒜。” “知道了,就你最挑。”少妇笑骂着,回头去厨房剥了两瓣蒜,她这个小叔子,口味真是奇特。 苗可的大嫂不是别人,正是武青洛的妹妹武倾城。因为战事的缘故,地球上的交通全部优先运送物资,武倾城比原先预料的晚了几天到达,那时候冰墓佣兵团全体都已经到达前线。没办法,武青洛只好拜托搬回君家的苗可帮忙。 于是武倾城就在君家住了下来,然后不知怎的,就和君家大少产生火花。两个人已经结婚一年多,还生了一个女儿,唤作君若。 苗可敲开房门的时候,君卿锦头上戴着粉红色的兔耳朵,手上套着毛茸茸的手套,呲牙咧嘴的逗弄自己的小女儿,一点没有君家长子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看到苗可进来,愣在原地,等苗可的唇边挂上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之时,他才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卖萌装备扯下来,丢在一边。 “咳咳。” 君卿锦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脸上的红晕却是怎么也无法盖住。被自己的弟弟看到这一面,他脸上也挂不住啊。 “大哥,陪我去书房吧,有件事我想和你还有父亲商量一下。” “嗯,你先过去,我让保姆过来照看一下君若,一会就过去。” 苗可离开的时候,用手指指君卿锦的屁股,用口型告诉他“尾巴”。君卿锦脸一黑,默默的伸手把屁股上的兔子尾巴卸掉。这个时候的君若十分不给面子的咧开嘴笑了。 “你个小坏蛋,联合你叔叔一起来笑话我,讨打是吧。”智商跌到负数的熊爸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的女儿。 苗可敲敲书房的门,听到君无双的声音之后才推门进去。 “父亲。” 君无双正在看文件,抬头看是苗可之后,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他摘下眼镜,站起来,亲亲热热的拉着苗可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学校的事情都忙完了?还顺利吗?” “挺好的,最近战事没有那么紧,赶制完这一批物资,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那你有什么安排没有?没有的话,为父带你出去走走?说起来,我有好些年没出帝都了,我们可以……” 君无双兴高采烈地开始计划出游,苗可的下一句话让他皱起眉头。 “父亲,我想去前线。” 君无双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这时,君卿锦都进书房。看到两人古怪的气氛不由一愣。 “怎么了?” “你弟弟,他想去前线。” “怎么突然想去前线了?”君卿锦一边关门,一边问道。“因为寒笙?” 苗可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君无双烦躁地坐回沙发上,却没有直接拒绝苗可的请求。他把目光放到大儿子身上。 “锦儿,你怎么看?” 君无双本以为大儿子会帮着自己拒绝苗可,没想到他们兄弟俩居然同一个鼻孔出气。 “我觉得可以。弟弟的时空之力已经成熟,就算遇到危险,也有能力自保。况且,他还有那么多蜀绣可以使用,不会有什么危险。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为先,这也是父亲您教我的。而且,我们君家作为八大世家之一,理应派人去前线。这几年帝都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虽然不成气候,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君家的能力公开之后,有多少人眼红,暗地里,指不定要使什么绊子呢。” “我还没老到要儿子为我出头的地步呢!” 眼见君无双要生气,君卿锦忙使了眼色。苗可会意的扶着君无双的手,笑眯眯的安慰他。 “父亲一点都不老,你别听大哥的,您年轻着呢。我就想出去见识见识,儿子长大了,总不能憋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吧。”每次只要苗可一顺毛,君无双立马没辙,他轻叹一口气,算是同意了。 “一个月,最多逗留一个月,晚了的话,我就把你那些宝贝刺绣全给烧了。” 听到父亲松口,苗可冲自家大哥挤挤眼,然后挽着君无双的胳膊,准备下楼吃饭。 “唉,对了,走之前记得同你师傅说一声。今天他还与我通话来着,说你有小半个月没去看他了,想你想的紧着呢。” “嗯,我明天就过去。父亲,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苗可抓着机会撒娇,把君无双心中最后一点不快也给吹得烟消云散。 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吃完一顿晚饭,又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天。君无双率先撑不住,让苗可扶着回房间休息去了。 这三年君无双没再使用时空之力,身子好了不少,但是这么多年落下的病根却没有那么容易根治,一家人对他照看的甚是仔细。他也惜命,现在一家人过得这么美满,他不舍得这么早就去见傅玉卓。 伺候完君无双睡下,苗可也回房间休息,明日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呢。躺在自己的床上,苗可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寒笙,他心里总是一阵忐忑。 想着他是不是变了模样,是不是仍然是个面瘫,是不是已经有了另外喜欢的人……思绪繁杂的苗可睡不着,索性坐起来,从床下翻出寒笙寄给他的信,也不开灯,就这么借着月光,一封接着一封的读。直到他最后撑不住,手里拿着拆开的信,沉沉睡去。 第二天苗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匆匆吃过早饭之后,他就让陈三载着出门。今天要做的事情确实不少呢。 苗可先去学校告了假,对方一听苗可要为前线运送物资,二话没说,给了三个月的假期,谢过对方之后,苗可又匆匆赶去商场,路上的时候,他和寒凝进行通话,告知她明天会一同前往。 苗可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寒笙带的,莫尔福暴风湾那里与世隔绝,除了按时送去的军事物资外,其他资源少得可怜。在他的想象中,寒笙的日子一定过得十分艰苦。人妻模式全开的苗可恨不得把商场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奈何他的空间储物袋只有十个立方,装不下那么多,他只好挑挑拣拣,装进去一些有用的。 买完东西之后,苗可一件件往空间储物袋装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毛躁了。果然一牵扯到寒笙,自己就会方寸打乱么。 苗可暗嘲自己两句,仍然把那些东西装进储物袋。买都买了,自然要带过去,大不了,让寒笙还钱好了。 一切收拾妥当的苗可这才让陈三送他去张府。 给苗可开门的是阿尔法,看到是苗可之后,他好心的给苗可提醒。“正在里面生闷气呢,等会儿说点软话,哄哄他。你这么些天没来看他,可别指望他给你好脸色。” 苗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尔法爷爷,你去忙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没等苗可走进房间,里面就传来张怀德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走走走,别来烦我,一个两个都这么没良心,哼!” 苗可推开门,就看到张怀德转过身子,假装没看见他,苗可也没说话,直接走到茶几旁,放下一瓶酒。 张怀德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苗可刚一放下,就听到张怀德又开口。“别以为一瓶酒就能打发我,我生气着呢!” “那两瓶呢?”苗可有拿出一瓶,放到茶几上。 “两瓶也不行。”话虽这么说,张怀德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硬,多少还有一点生气。 “三瓶,我只有这么多了,师傅,你要是不要,我可就全拿走了。” “放那儿~”张怀德拉着长秧,好像老佛爷一样,就差翘着指甲自称“哀家”了。“哼,臭小子,我不提,你就不打算来看我了是吗?” “哪能啊,我这不是忙么,又有一批物资要运送到前线,我这紧赶慢赶才赶出来,不然哪能拖到现在才过来啊。” “前线又要准备开战了?” “大概吧。师傅,我今天来主要是跟您道个别,明天我也会去前线,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张怀德皱起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不用猜,肯定是寒家那小丫头片子的主意。 “年轻人,出去见识见识也好。这样,待会你回去的时候,把那副百鸟朝凤带上,还有你先前放在我这里的几幅绣品,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前方战事危险,别胡乱逞能,保命要紧。小命要是没了,还怎么和寒家那小子双宿双栖啊。” 苗可再一次哭笑不得。“师傅,你这说的哪跟哪啊,哪里来的双宿双栖。你别听人乱说。” “我还没瞎呢,你的心思全写你脸上了,我想装看不见都不行。行了,我这不留你了,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早点去吧。记得,滚回来之后第一件事要来我这里请安,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师傅。我会平安归来的。那我先走了。” “嗯,走吧。” 第39章 这是苗可第一次跨出地球,坐在宇宙飞船上,透过厚厚的强化玻璃,奇幻瑰丽的星辰世界映入苗可的眼帘。 眼前全部都是耀眼的恒星,各色艳丽的星云静静地散发着自身独特的光芒,它们仿佛时间一样,永恒。苗可在心底赞叹着,眼睛里全是初见的惊喜与震撼。 这样壮丽的影像,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寒凝一直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说个不停,像个孩子似的,她不是第一次出门,却比苗可显得还要兴奋。苗可但笑不语,静静的聆听寒凝一个一个的给他介绍,偶尔也会插上两句话。 “嘿,苗可,看到了吗,那就是莫尔福风暴湾。”寒凝指着远处的一个星云团,兴高采烈地对苗可说道。 顺着寒凝的指尖望去,苗可看到一团巨大的白色星云,如同海底的漩涡一样的轮廓,静静地,悬在星河之中。苗可知道,那些看似柔软的星云轮廓,却隐藏着巨大的杀机。它是地球抵御外星的最大防线,也是最外围,最危险的一道防线。而在星云的最深处,就是寒笙所在的地方。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苗可问道,答话的却是另外一个沉稳的男声。 “我们要先去塞尔维亚驻地补充能源,之后才能进行空间跳跃,到达莫尔福暴风湾,苗可大人。” 苗可回过头,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脱下帽子,对他鞠躬行礼。 “我是本次航行的船长——莱昂内尔,很荣幸能够见到您的尊荣,请允许我对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请别不要叫我大人,莱昂内尔船长,我并没有官职在身。” “并非如此,尊敬的大人。”金发碧眼的船长对苗可解释,“我们都知道,前线大部分的蜀绣都是出自您的手中,它们挽救我们无数的兄弟,对我们而言,您是我们最值得尊敬的恩人。” “是啊,苗可,这对他们很重要。”有外人在的时候,寒凝总是表现的十分淑女。她端正自己的坐姿,面带微笑,不露皓齿,看起来像专门接受过礼仪教育的贵族小姐。 寒凝的话让苗可微微一愣,他看到船长眼中的坚持,只好作罢。 “谢谢您的告知,莱昂内尔船长。” “我的荣幸,大人。若是您没有其他吩咐,请允许我先行告退。我们会在塞尔维亚驻地逗留一段时间,您可以四处参观一下。” 莱昂内尔船长一走,苗可略没形象的叹一口气,西方的礼仪总是让他觉得别扭,无论做多少次,他总是不习惯,寒凝更是不自在。 飞船一个颠簸,然后缓缓降落在塞尔维亚驻地。走下飞船,苗可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巧的地球卫星,有点像月球,但是要比月球小上许多。因为是前往莫尔福暴风湾的能源补给地,这里到处都有重兵把守,苗可逛了几圈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招呼寒凝一起去餐厅吃点东西。 没等他们走到餐厅,刺目的红色警报在各处呜呜作响,身边不时有人端着枪械匆匆而过。 两个人一头雾水,正巧看到莱昂内尔船长表情严肃的从身后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船长?” “有人袭击驻地,大人,您最好先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等安全了您再出来。” “船长,请不要小瞧我,我可以一起战斗!”说话间,苗可的气势陡然一变,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不是莽撞的人,船长,请让我们去吧。”寒凝收起平日大大咧咧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可都是从联邦最高军事学院出来的人,请相信我们的战斗力。” 莱昂内尔船长看着面前的两个目光坚定的年轻人,点点头。 “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大人。” 莱昂内尔没再多说,他转头大步的朝指挥室走去,苗可与寒凝赶紧跟上。 “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进门,莱昂内尔就急迫的问道,被称做将军的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摇摇头。“是拉姆斯坦星的军队,情况不容乐观。” 透过指挥屏,苗可能够看到外面激烈的战况。巨大的防护罩在敌方炮火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几欲破裂,地面军队在集结,各式机甲快速出动,地对空部队的炮火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准备在防护罩破裂的那一刻给与敌人最沉痛的一击。 “两艘超级战舰,三艘宇宙飞船,数以千计的小型战舰,天哪,拉姆斯坦星哪里来的这么多战舰?” 猛烈的炮火仍然持续剧烈地攻击,防护罩快要支撑不住,红色巨大的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中央,机械的女声一点一点倒数。 “防护罩能量不足,即将关闭。距离防护罩关闭还有10秒,9秒,8秒……3秒,2秒,1秒,0秒,防护罩关闭。” “开火!” 最后一秒的时候,将军几乎是嘶吼着下达命令,那一瞬间,轰隆隆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天的炮火拔地而起,咆哮着,如同怒吼的猛兽,席卷一切,冲向空中的敌军。 几乎是与此同时,上方落下噼里啪啦的炮弹,源源不断的小型战舰呼啸着,冲下超级战舰,如同密密麻麻的虫兽,不断向地面轰炸。炮火连天,到处都是弥漫的烟尘,惨烈状况非同一般。 “报告,对方小型战舰太多,又是最灵活的T-737,十分难以命中,这样下去,我方会损失太多的能源,战况对我方十分不利。请求异能者支援。” 前方请求援助,将军略一沉吟,问向身边的副官:“异能者那边什么情况?” “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出击。” “传令下去,异能者分队开始进攻!记住,只对付小型战舰,剩下的——准备能源结晶炮,老子要将他们的超级战舰轰成渣渣!” “我们也去!” 一听到异能者分队准备出击,苗可与寒凝异口同声道。 将军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又看看身边的莱昂内尔船长,眼中有些疑惑。莱昂内尔船长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们是八大世家的人。” 将军听到之后,点点头。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莱昂内尔船长说道,令人惊奇的是,莱昂内尔居然是六级力量强化系的异能者,他用力挥出一拳,能打穿一艘重型战舰的舱壁。 异能者分队不过三十个人,有男有女,个个身穿防护服,头上戴着防护盔,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能从他们的气势上来判断,这是一支经历过无数次战火洗礼的精锐部队。 异能者分队看到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什么主意,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样子对这样的事情已经熟视无睹。 套好莱昂内尔丢给他们的防护服,两人跟着大部队,站在升降台上,心情忐忑的缓缓上升。 真正来到战场上的时候,妙可两人才感受到什么是战争。轰鸣的炮火,落在身边的炮弹,坍塌的建筑,飞扬的灰尘,有那么一瞬间,苗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有点发懵。 随着一声震天的虎啸,异能者的进攻正式开始! 苗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一个异能者狂吼一声,快速的奔向战场,然后在高高跃起的那一瞬间,化身成为一只巨大白虎,长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一只小型战舰的尾翼,然后四肢猛然借力,翻滚着跃上旁边的另一只战舰,透过被劈成两截的战舰,苗可赫然看到的是一只挥舞着巨大镰刀的荒原兽。 变化系异能者。 周围的异能者各自发挥自己的异能开始战斗,苗可一伸手,从空间储物袋中拿出两块绣品,递给寒凝一块。 “节省一点力量,等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总觉得这次袭击没那么简单。” 从这场战斗一开始,苗可就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怪异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只能压在心里,自己多留一点心思。 绣品打开,一只孔雀轻鸣一声,挥舞着巨大的羽翼冲天而起,尾翼上带着绿色的焰火。孔雀尖喙一张,遮天的羽翼猛然一击,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呼啸着将面前的战舰击得粉碎。 寒凝手里的绣品上面绣的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鹦鹉,随着寒凝的召唤,两只浑身冒火的鹦鹉凭空出现,缠绕着身体周围的火焰,将最靠近他们的战舰慢慢焚毁。 像是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异能者周围的炮火密集许多,不得已,原本聚在一起的他们慢慢被分成好几个部分。同苗可寒凝聚在一起的,是一个植物异能的小个子女人。 她能催生种子,令其在一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挥舞着粗壮带着倒刺的巨大藤条,将靠近他们的战舰一一击碎。 战斗已经持续一个小时,苗可慢慢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的攻击看似猛烈,其实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他们用最灵活的T-737进行战斗,然后用两艘超级战舰虚张声势,吸引战力。对方的目标根本不在这里!难道是…… 苗可略一分神,操控的孔雀有一瞬间的行动迟缓,给对方造成了可乘之机,一枚巨大的炮弹直挺挺的射向苗可的位置。 寒凝猛然瞪大双眼,在这个位置,他们避无可避! 第40章 炮弹并未预料般落在他们的位置,千钧一发之际,炮弹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苗可面前,这让苗可身后的小个子女人震惊不已。 怎么回事? 寒凝心下一宽,倒是知道了原因。紧张之下,他居然忘记了苗可穿越时空的能力。操纵空间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难不倒苗可。 果然,凭空消失的炮弹突然出现在那艘战舰的身后,没等驾驶员反应过来,炮弹直直撞上战舰,在空中炸开成一朵烟花。 小个子女人看到全部过程,一个人名突然跳入他的脑海。独一无二的时空能力,举世无双的刺绣技艺,她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全联邦最受人尊敬的那个人——苗可。 苗可不知道身后女人的激动心情,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地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塞尔维亚驻地的话,那么他们的目标……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苗可脑海中,莫尔福暴风湾!错不了,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莫尔福暴风湾! 仿佛是在印证苗可的想法,猛烈进攻的敌军突然开始撤退,如同潮水一样,迅速撤回超级战舰。一股熟悉的力量波动从上面传来,这是……空间波动的力量,不好,他们要进行空间跳跃,传送到莫尔福暴风湾! 一瞬间,驻地上空的敌军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地上的硝烟依然在弥漫,他们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莫尔福暴风湾一定出事了! 一想到寒笙现在会有危险,苗可心急如焚。他顾不得与寒凝解释,快速朝指挥室飞奔而去。 大力撞开指挥室的大门,所有人还在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攻击纳闷呢,就听到苗可气喘吁吁的说道:“暴风湾……他们的……他们的目的是莫尔福暴风湾!” “拖延时间,不让物资按时到达,然后大举进行空间跳跃,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一举拿下莫尔福暴风湾。” 将军脸色巨变,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莫尔福暴风湾失守,就等于打开星际通往地球的大门,到时候,所有具有侵略性种族的外星人都会参合一脚,长驱直入,那将是地球最大的灾难。 “通知地球总部,请求派兵增援,集结现在所有能够战斗的兵力,三分之一留守,其他所有人准备空间跳跃,增援莫尔福暴风湾!” 将军重重的坐在指挥椅上,表情十分凝重。莫尔福暴风湾一定不能失守,否则,地球危矣! “怎么了,苗可?”跟着跑过来的寒凝没听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寒凝,你知不知道你大哥驻地的星际坐标?” “知道啊,怎么了?” “我要进行空间传送!” 苗可所说的空间传送自然是他的能力,而且他不是只传送自己,还包括刚刚一起战斗的三十多名异能者。 直觉告诉他,莫尔福暴风湾一定已经陷入苦战,不然的话,拉姆斯坦星的军队不会这么轻易的进行空间跳跃,前来阻挠他们。 “将军,我要申请异能者紧急支配权!” 作为联邦最高荣誉奖的获得者,苗可拥有许许多多的特权,异能者紧急支配权就是其中之一。异能者紧急支配权是指在任何紧急情况下,在联邦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拥有全权指挥调动为政府服役的异能者小队的权力,异能者人数最多不能超过五十人,最低不限。 苗可在此时申请此项权力,无疑让将军大吃一惊。他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只觉得眼熟。然后他想起来,当初在苗可的颁奖典礼上,他们曾经见过一面,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将军还是记住那个在台上安静微笑的人。 君家的人……苗可…… “大人,您要做什么?”莱昂内尔船长不解的问道。 “莫尔福暴风湾内现在肯定已经开战,空间跳跃的时间太长,迟则生变,我要进行大规模的空间传送,带领所有的异能者前去支援!” 苗可语气坚决,眼睛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你可想好了?万一真如你所说,莫尔福暴风湾内此刻一定是炮火连天,稍有不慎,你们都会没命。” “我对我的能力有信心,而且,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若是里面没出事还好,万一真的已经开战,异能者支援快速,而且目标不大,甚至极有可能奇袭成功。” 苗可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陈述各种可能性,天知道他的心里已经焦急如焚,寒笙,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将军看着眼前年轻人漆黑的眼睛,最终同意他的要求。 “异能者小队快速集结,准备空间传送!” 时空之力在体内流转,苗可默默的咬住下唇,敛起心神。复又睁眼,瞳色变为闪光的银色,飘逸的银色条纹如同凤凰飘零的尾羽,轻轻飞扬,将三十多个异能者包裹其中。脚底是巨大银色阵法,如同时钟一样缓慢转动。 “空间锁定,目标:莫尔福暴风湾,坐标:南77°,东32°,空间跳跃能量启动……” 即使苗可的时空之力已经成熟,一次传送三十多个人也是不能完成的事情,只能借助空间跳跃的能量完成自己的传送。机械的女声刚刚落下,指挥室内银光一闪,苗可带领众多异能者消失不见。 莫尔福暴风湾内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月的夏季与十一个月终日飘雪的冬季。飘零的雪花从天空洋洋洒洒的落下,将大地染成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山峦迷迷蒙蒙,近处的树木枝桠横雪,天地间一片寂静,连阵微风都没有,唯有扑簌簌的雪花安静的下落,偶尔因为太重而从树梢跌落,发出噗噗的声响。 然而这样的安静,却隐藏着巨大的杀机。谁也不知道哪一片雪堆中隐藏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敌人,或者一堆。 莫尔福暴风湾的驻地之内。 寒笙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高台之上,双目凝望着天空。三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更加成熟。脸部的轮廓变的硬朗许多,左脸上有一道不长的伤疤,为他平添几分男人味。他的嘴边挂着一层胡茬,应该有几天没有清理。 他的头发上、眉上、甚至是肩膀上,已经落满白色的雪花,积了厚厚一层,看起来他应该是等了很长时间。再看他周围,数百名的异能者身穿防护服,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叶轻音怀抱竖琴,裸在外面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微微有些颤抖,但她不能收在口袋中或者戴上手套,那样她的竖琴就无法发出声音。她看起来有些不安,眼睛局促的盯着上空,不时咬下自己的嘴唇。 三天之前,拉姆斯坦星的敌军突然出现,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驻地所有的紧急救援的通讯设备,最终使莫尔福暴风湾陷入孤立无缘的地步。下一批的物资还没有及时送来,驻地仅存的物资只够他们撑上一周,再这么耗下去,就算不被地方歼灭,他们也会被活活饿死。 敌方这次进攻十分猛烈,光是低空轰炸机就有三千架。这些轰炸机体型较小,数量又多,对付起来十分困难,偏偏它的火力十分凶残,机体内置有小型炸弹,如果不能将它们击碎在空中的话,它们落下来,也会对驻地造成巨大的破坏。 与她同样的异能者不在少数,有些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些许的恐惧,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后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莫尔福暴风湾失守,他们的家园很有可能会被毁灭。 他们虽然没有经历千年之前的那场浩劫,但是任何一个稍微有尊严的人,都不会任由自己的家园任人践踏。即使是战死,他们也绝不后退一步! “来了。” 寒笙的异能是冰系,冰雪就是他的眼睛,在声音还没有传来的时候,寒笙就已经知道敌军的靠近。趴在寒笙脚边的银时摇摇自己的耳朵,慢慢站起身子,兽瞳警惕的望着天空。它张着嘴,喘息的时候飘出大片白色的雾气。 叶轻音轻轻撩动一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要活动一下,让自己的双手不至于太过僵硬而无法弹奏。 李靖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玉银和武青洛拉着彼此的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心意。即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雪突然停了。 寒笙眉毛一拧,没了冰雪,他很难看到远处敌军的情况,这样对战局可是十分不利。但是很快,寒笙就不用再苦恼这个问题。 天边出现一个黑影,从云层中慢慢探出头来,紧接着,遮天蔽日的黑影钻出云层,黑压压的一片,带着轰鸣的雷声,朝驻地飞来。 “准备!” 寒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积蓄自己的力量,他们可是要给对方一个大礼!银时低低的吼叫,身形又开始变大。 叶轻音轻轻闭上双眼,双手抚上竖琴的琴弦。 “开火!” 战斗,正式打响! 第41章 百名异能者的脚下,是一副巨大的绣品,飞瀑流湍,山石嶙峋,苍松劲柏,飞猿走兽。拯救布克港的山河社稷图已经被寒笙交给军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们脚下的,是苗可绣的另外一幅绣品,能够移山倒海的江山如画。 数百名异能者一起输送灵力,华光过后,高耸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接将最前面的低空轰炸机碾成碎片,紧随其后的几十架轰炸机来不及躲闪,全都一股脑的撞上山体,机毁人亡。 后面的轰炸机本欲绕过山体,从侧面滑翔而过,却被突兀出现的树木挡住去路,盘根错节的枝桠如同拥有生命,一根根枝条疯狂生长,将靠近他们的轰炸机尽数缠绕,然后慢慢收紧枝条,将他们搅得粉碎。 心知不妙的轰炸机急忙撤退,没想到树丛中出现一群群奇模怪样的灰色猿猴,怪叫着,借助树枝的力量,荡上撤退的轰炸机。猿猴门看似弱小,力量却是大的出奇,一掌下去,轰炸机的机身便凹下去一大块,连续击掌,不少轰炸机直接被击碎尾翼,冒着黑烟,跌落进远处的山谷。滔滔江水很快淹没它们的身影,只溅起层层巨大的水花。 敌方将领急忙下令对着猿猴射击,但是它们的动作十分灵巧,很难射中,大部分攻击都降落在己方的轰炸机上面,造成不小的损失。即便击中那些猿猴,炮火也是穿体而过,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这些猿猴虽然有实体,归根到底仍然是灵力幻化而成,普通的炮火难以对它造成伤害。 意识到不对的敌方将领急忙下令停止射击,全体轰炸机暂时后退,以作观望。地球人突兀的弄出一道山峰,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好像在偷袭布克港的时候遇到过一次。想起那次战斗,拉姆斯坦星第一将军派恩就恨得咬牙切齿。眼看就能里应外合击败地球,没等他享受胜利的喜悦,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野小子搅了好事。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诡计,居然将自己的军队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整整三天!想起他们整支军队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在那里乱晃,硬是找不着出口,还损失不少兵力,派恩咬碎一口银牙! 这一次,无论你有什么诡计,我一定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就在派恩心底暗暗发誓的时候,眼前的山峰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没等他反应过来,指挥飞船一阵剧烈的摇晃,突如其来的晃动让他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指挥台上有扶手,才没让他丢人。不过,这也让他面上无光,一定是那群可恶的地球人搞的鬼! 消失的山峰如同陨落的流星,从天空坠下,结结实实的砸在派恩所在的超级战舰,刹那间,山石滚动,尘土飞扬。战舰上方的甲板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尽管这并没有对战舰造成太多的损失,但是却实打实的给予拉姆斯坦星军队造成军心动摇。 敌方操控着神秘的山峰突然出现在己方后排,天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奇怪的招数,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偷偷杀掉?派恩的脸上也不好看,他眯起眼睛,内心酝酿这策略。 事实上,拉姆斯坦星人真的想多了。 寒笙之所以把山峰移到地方后排的超级战舰上,只是因为他看到那幅江山如画因为承载太多的灵力,已经有接近自燃的痕迹。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绣品可以无限制重复使用,但是一旦绣品损坏,那么无论怎么输送灵力,也不能召唤绣品上的物体。这也是为何总是需要苗可赶制绣品的原因,在战争中,蜀绣已经变成消耗品,如同枪支弹药。 与其就这么让绣品直接损坏,还不如趁着它能用,给予地方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不得不说,寒笙的策略确实奏效。 派恩气急败坏的派出他的杀手锏,由拉姆斯坦星最残忍的吸血虫兽组成的生物军队。吸血虫兽是一种形似昆虫的的荒原兽,而且具备昆虫的一切特点。节肢、多足、还拥有两对巨大的翅膀,嘴上有一根长长的吸管,锋利、尖锐,能够刺穿一切皮肉,它比昆虫更加难缠的原因是它坚若钢铁的硬甲,隔绝一切物理攻击,普通刀剑、子弹炮火对它毫无作用,只能由异能者对付。 寒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战场上的它们。拉姆斯坦星赋予他们的,只有最残忍的猎杀本能。吸血虫兽的所过之处,任何活物都会被吸尽血液,成为一具干瘪的干尸。 面对成群结队的吸血虫兽,寒笙脸色一沉,表情异常凝重。这一战,恐怕凶多吉少!寒笙不怕死,早在成立冰墓佣兵团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他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亲口告诉那个人,他的心意。即便两个人心照不宣,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话,就不能算作承诺。 若是莫尔福风暴湾失守,他只盼,那人能在乱世中安然无恙。 寒笙低眉想起那人的容颜,嘴角掠起一丝微笑。 “老大,怎么办?” 寒笙抬起头,面容肃然,口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杀!” 骤然吹起的寒风撩起寒笙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寒笙率先发动异能,周身包裹着凛冽的寒冰之力,在冰雪的掩护下飞向高空。 冰蓝色的灵力在寒笙手中凝结,神秘莫测的巨大图腾漂浮在寒笙脚底,四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他双手结印,紧闭双眸,冰蓝色的漩涡以他为圆心高速旋转,飘零的雪花被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吸引,渐渐凝成一堵巨大的风雪之墙,渐渐淹没寒笙的身影。 寒笙猛然睁开双眼,眼中蓝色的光芒闪过,他大喝一声,将自己的异能释放出去。 “极域雪牢!”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纯白的雪花附着着冰蓝色的冰系灵力,竟然异常的美丽,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份美丽中带着多么巨大的杀机。 晶莹的雪花快速攻向即将接近的吸血虫兽群,巨大的破坏力将最前面的吸血虫兽搅得粉碎,靠近风雪的那些也被冻成冰渣,碎裂成一块块掉落在地上。 寒笙傲然挺立在半空的风雪中,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大招。风雪中,他就是举世无双的王者! 自家老大一出手就是如此的大招,佣兵团的其他几位自然不能落后。率先出击的却是银时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它狂吼一声,身形骤然变得更大,四肢骤然发力,腾空而起,与它一起的,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荒原兽。它们或是异能者的坐骑,或是宠物,彼此之间,有天敌,有食物,然而此刻,却都聚在一起,由银时带领,协力对抗共同的敌人! 银时拥有冰属性的能力,冰雪并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它直接跃进寒笙刚刚凝成的风雪漩涡之内,借着雪墙的掩护,凝结出数不胜数的冰锥,然后借由漩涡的旋转之力发出,180°无差别攻击。 其他荒原兽显然早就接受到银时的信号,全都巧妙的避开冰锥的攻击,可怜那些刚刚逃离漩涡攻击范围的吸血虫兽,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冰锥戳成窟窿。 寒笙的极域雪牢刚刚消失,李靖已经挥舞着自己的双匕快速接近虫兽群。他快速的在密密麻麻的兽群中穿梭,手起刀落,每一下都能将一只吸血虫兽砍成两半。细看之下,他的匕首上居然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如同萦绕在身体周围的武器一样。凡是企图靠近李靖的吸血虫兽,嘴上长长的吸管全部被雾气腐蚀殆尽。 叶轻音双手拂动琴弦,潺潺的琴音倾泻而出,磅礴的灵力铺天盖地的来到他们上方,供异能者们驱使。源源不断的灵力补充给异能者,他们甚至能够使用平日无法使用的终极大招,对战局起到无法替代的作用。 武青洛双手挥舞,一条巨大的火龙口吐烈焰,在虫兽群中肆无忌惮,浓烈的黑烟在火龙周围升起,吸血虫兽们被烤成块块焦炭,然后化成粉末,消散在风中。 他身边的金玉银不住用双手画着四方格,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将一个吸血虫兽困在半透明的正方体内,然后正方体慢慢缩小。巨大的压缩之力使吸血虫兽徒劳无功的挣扎,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无法破开结界。正方体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困在里面的吸血虫兽。 异能者们奋力拼杀,借着叶轻音的琴音聚来的灵力,手中的异能不要命的砸向空中的吸血虫兽。吸血虫兽越来越少,似乎胜利迫在眉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全神贯注对付眼前敌人的异能者们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一大波吸血虫兽正在靠近。 寒笙第一个觉察到不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吸血虫兽已经突破最外围的防线,来到异能者们的面前! 第42章 异能者们猝不及防,等到吸血虫兽逼近的时候才展开技能攻击,甚至有一两名异能者根本没有发现。 率先牺牲的是一位风系异能者,他正全神贯注的准备一个风系的大招,甚至没来得及及时中断,就被一拥而上的吸血虫兽吸食成为一具干尸,甚至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 异能者们的阵型大乱,尽管他们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泄露出他们心底的情绪。他们在害怕,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的本能在畏惧,在驱使他们向恐惧缴械投降。 人心,是最难挽回的东西。 由那名风系异能者开始,陆陆续续有其他几名异能者也被杀害,异能者们腹背受敌,内部又是人心惶惶,寒笙脑中负面的情绪渐渐露出苗头。 这场仗,怕是会输啊! 挥手冻上飞到自己面前的几只吸血虫兽,寒笙朝最前面的荒原兽分队及近战异能者们下达回防的命令。 “所有人全部撤回,开启防护罩!” 透明的结界内,异能者们靠在一起,气喘吁吁,脸上身上尽是血污,眼神中恐惧未散。一百多名异能者在短短时间内损失十分之一,其他人多多少少的都受了伤。而外面,吸血虫兽的数量数不胜数。 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军队,没有军人的铁血与无情,眼见刚刚还活生生的同伴一瞬间化为一具枯骨,他们痛苦,愤怒,恐惧,还有一丝庆幸,庆幸那个人不是自己。可是谁又知道下一次呢?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双眼盯着结界外面黑压压不住扑打在结界上的吸血虫兽群,看着结界上面荡开层层扭曲的波纹,心里默默的开始祈祷。 希望自己死的时候不要太疼,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所有人的心头都笼上绝望,寒笙蹲在地上,伸手抚摸银时巨大的头颅。刚刚战斗的时候,银时被两只吸血虫兽黏上,对方长长的习惯已经插入它后劲的皮肉,好在它反应快,及时冻住自己全身,才保住一条命。现在,两只吸血虫兽还在它背上的冰块中,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模样。 那里是银时的盲点,它够不到。只能有它的主人帮它取下。吸管拔出银时皮肉的时候,它巨大的身体明显哆嗦一下,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银时的口中吐出意味不明的呜咽,趴在前肢上的头却没有抬起来。闪亮的兽瞳泪眼汪汪,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乖,银时。” 寒笙伸手挠了挠银时的颈窝,让它放松下来。异能者们之中,唯一能够使用治愈术的只有叶轻音一个人,此刻她正在帮助其他的异能者们治疗伤势,无暇分出功夫来帮银时治疗,寒笙只好委屈银时再忍耐一会。 就在这时,银时突然竖起耳朵,兽首抬起来,望向结界之外,其他异能者们的荒原兽也是如此,口中低低的吼叫着,好像是觉察到什么。 寒笙顺着银时的目光望去,看到结界外面一片混乱。吸血虫兽们像是如临大敌,全部发出嘶嘶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在结界外围毫无头绪的乱窜。幸存的异能者们望着外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直到一只吸血虫兽撞在结界上,被一只鸟啄断脖子! 鲜血顺着结界往下流,刺目异常,而寒笙注意的,却是那只消灭吸血虫兽的那只鸟。 这是一只羽毛鲜艳的鸟雀,个头不大,身形却异常灵活,细长的尖喙看起来锋利异常,直接将一只吸血虫兽坚硬的外壳啄得粉碎。小鸟飞过的地方,留下一条吸血虫兽的死亡之路。 透过小鸟打开的缺口,寒笙清楚的看到结界外面的情况。他的瞳孔一缩,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依旧是满天飞舞的吸血虫兽,看上去令人生厌。不过,此刻的它们却全部都在仓皇逃蹿。因为在它们的身后,追赶着的,是成群的鸟雀。 是的,如同奇迹一般,骤然飞满天空的鸟雀,每一只都是五彩斑斓,形态各异,大小不同。精致的蜂鸟,凶残的龙鹰,美艳的孔雀,温驯的白鸽,它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捕杀吸血虫兽。它们挥舞着翅膀,清脆的鸣叫,动作迅速敏捷带着凶猛的威势,将它们追赶上的吸血虫兽一招击杀。 结界外围的吸血虫兽一哄而散,全都疯狂的往拉姆斯塔星的飞船逃命,结界内的异能者们这才看清外面的景象,全都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发誓,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景象,简直是,简直是,大快人心! 寒笙正想趁着这个机会下令反击,一声嘹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巨大的阴影这在他们的上方。寒笙抬起头,待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呆呆的忘记手中的动作。 浑身包裹着燃烧的火焰,金色的光芒刺痛所有人的眼球,巨大且强有力的翅膀挥舞着,带动阵阵罡风,尾部九根彩色斑斓的尾羽随风飞扬,潇洒飘逸,同头顶的翎羽交相辉映,相辅相成。一对尖锐的利爪收在身子下方,只一眼,寒笙就知道这双利爪代表的威力,开山裂石,无坚不摧! 红色的尖喙微张,又是一声嘹亮通天的清鸣,金色的眸子睥睨天下。它从天空落下,如同王者降临! 与此同时,百鸟齐鸣,颔首臣服,就连异能者们的荒原兽,也全部伏在地上,虔诚的跪拜。刹那间,寒风凛冽的雪地春暖花开,骤起的风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在这样美丽的异兽面前,天地早已经为之失色,甚至连异能者们心中的恐惧,都消失不见。他们的心底,全都是对眼前异兽的赞叹,不少人甚至激动地流出眼泪。 这,究竟是什么啊? 这是所有人心底的问题,眼前的异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美丽强大,又有着令人着迷的危险,令人心神向往。 “快看,上面有人!”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寒笙定睛一看,果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抱在异兽的巨爪上,此刻正焦急的往下面张望。 寒笙突然笑出声来,不是平时偶尔露出的微笑,而是真正的开怀大笑,从未有过的,开怀大笑。 如此大的阵仗,见所未见的异兽,色彩斑斓的白鸟,除了是你,我想不到会是其他人,对么,苗可! 三年未见,你可还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苗可。他使用空间传送之后,来到莫尔福暴风湾驻地不远处的一处山峰,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就看见漫天的吸血虫兽正在肆虐。数量之多,足以让他们三十几个人有去无回。 莫尔福暴风湾几近沦陷,苗可急中生智,想起临行前老师让他带的那幅百鸟朝凤图。这副百鸟朝凤图足足花了苗可两年的时间,光是上面那只霸气侧漏的凤凰,就足足花了苗可大半年的时间。 百鸟朝凤图上面的鸟雀不下千余种,有千年之前地球上普通的鸟雀,也有来到未来之后遇到的荒原兽,还有变异鸟雀,每一只都被苗可绣的栩栩如生。多年的经验下来,苗可发现,他把图案绣的越精致,召唤出来的威力就越大。 苗可本来只是想用鸟雀们拖延一下时间,好让他救出被困在结界中的异能者,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招对付吸血虫兽居然这么好使,几乎将所有的吸血虫兽绞杀殆尽,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战场上的吸血虫兽几乎不见踪影,在异兽快要落地的时候,苗可让人撤回灵力,满天的鸟雀瞬间消失,连同那只巨大的异兽,仿佛从未出现过,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降落在地上的异能者们慢慢朝寒笙他们走来,这让所有人的神经全部绷紧,对方实力强大,是敌是友尚且不辨,若是他们趁机发难,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是都已负伤,异能也已经消耗大半,很难打得过对方的三十几个人。 而在这个时候,寒笙突然下令撤掉防护罩。 “老大,要不再等等……”金玉银有些犹豫。 “没关系,阿银,来人是苗可。” “苗可?”所有人口中发出一声轻呼,那个苗可? 想到刚刚奇迹一样的景象,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恐怕也只有苗可苗大师能够做出此等阵仗。一时间,众人心头仿佛卸下重担,全都长舒一口气。 防护罩刚刚撤去,寒笙一个箭步冲出人群,迎向苗可。待走近,看到领头的人真是苗可的时候,他有些踉踉跄跄的在雪地中奔跑,然后一把将近在眼前的人抱在怀中,久久没有言语。 寒生的怀抱很紧,苗可被他闷得喘不过气来,轻轻捶打他两下,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喘不过气来了。” 寒笙这才松开苗可,然后痴痴的盯着苗可的容貌。三年未见,苗可变了好多。虽然依旧年轻,眉眼间却不再稚嫩,举手投足之间全部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看上去依旧那么瘦弱,有点弱不禁风的味道。 寒笙解下自己的披风,反手围在苗可的身上。带着寒笙温度的披风包裹着自己,苗可的脸色微红,不知是刚刚憋得,还是因为害羞。 “你怎么来了,这里十分危险。你还穿这么少,冻坏了吧。” 寒笙的眉眼间尽是温柔,略略还带着心疼,他的手指抚过苗可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 “你长大了,苗可。” 苗可的脸上挂着微笑,伸出手拉着寒笙的手,十指相扣。一冷一热,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还好我来了,寒笙。” 第43章 苗可脸上满是庆幸,如果他再晚来一步,恐怕就真的见不到寒笙了,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寒笙把人拉进怀中,紧紧抱住,感受到怀中青年的真实,寒笙焦躁的心情略微平复下来。 苗可穿的极为单薄,不过是一件浅色线衫外搭一个外套,虽然知道异能者的能力能够抵御严寒,寒笙仍然感到心疼。他解下自己的披风,大手一扬,将披风裹在苗可身上。 “你长大了,苗可。” 寒笙盯着青年温和的眸子,言语间有些感慨,三年未见,他的苗可已经成长为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虽然他身处偏远,但这丝毫不影响苗可的名气在这里的传播。 苗可的刺绣,真的给前线带来无比的助力。那些送到他手中的刺绣,无论谁否已经损坏无法使用,他都一件件保存起来。每当他思念苗可的时候,他都会把那些刺绣拿出来,一遍遍的抚摸。想象他在刺绣时候的表情,寒笙就一脸满足。 分别三年,思念愈发刻骨。 如今见到真人,寒笙已经激动的无法言喻,只能用肢体动作来表达他心中的思念,然后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苗可,苗可,苗可……” 寒笙把头埋在苗可的颈间,贪婪的呼吸苗可身上的味道。熟悉的,久违的温暖让他觉得自己身处天堂,天堂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倒是苗可。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尴尬,周围这么多人呢,寒笙这样的表达也太过露骨,这让性格内敛的苗可十分不适应,而且,敌军还没有撤退,他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也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苗可的担忧很快就消失不见,天空上敌军的超级战舰开始撤退,连续两次的作战失利,是他们不敢再派兵出击,而且他们知道,支援莫尔福暴风湾的援兵很快就回到,到时候吃亏的反而使他们。 派恩一声令下,笼罩在莫尔福暴风湾上空的阴影终于散去,漏出不甚明媚却也是明亮的天空。 觉察到天空中异动的寒笙抬起头来,脸上居然露出能够称之为灿烂的笑容,把苗可弄得一愣。看起来,寒笙身上也发生不少事情呢。 “走吧,大家跟我回驻地!” 众人一路跟随寒笙回到莫尔福暴风湾的驻地,不看不知道,一到驻地之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偌大的驻地之内,居然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百个留守人员,加上他们一百多名异能者与他们的荒原兽,能喘气的加起来也不到一千。这么重要的驻地,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留守? 显然有这个疑问的不知苗可一个,跟随他来的异能者们心中都有这个疑问,寒笙像是猜到他们怎么想,不过,此刻他不便多说甚么,只能告诉他们这是上面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拉姆斯坦星会在这个时间进攻。 苗可也许不会多想,那些习惯服从命令的异能者们也不会多想,但是常年征战的莱昂内尔船长却是眉毛一皱,他从寒笙的话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么大规模的撤兵,难道是…… 莱昂内尔心中一惊,看着眼前面色轻松的众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恐怕,要变天啊! “阿银,你去招呼这些前来支援的朋友们,多备些好酒好菜,今日若没有他们,恐怕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诸位有用得着我寒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寒某人能够后做到的,绝对万死不辞。” 寒笙这两句话说的真情流露,至心至诚,让前来支援的异能者们甚是受用,他们也不推辞,一起跟着金玉银离开。 等到人群离开,寒笙这才看到自己的妹妹。 “寒凝?” 诧异的语气让寒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真是个有苗可没妹妹的混蛋,她都来了这么久了,大哥眼中只有苗可一个人的影子,这么半天才看到自己。寒凝气得半死,偏偏还没胆量冲自家大哥发脾气,只能丢给寒笙一个白眼,自己蹬着靴子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她这是怎么了,真是越大越令人难以捉摸。” 苗可弯起嘴角,眉眼中含着笑意。 “人家好心前来看望你,还帮你带来这么多物资,你倒是把人无视的彻底,换我我也该生气了。” 寒笙快速的在苗可的脸上啄了一口,语气变得有些不正经。“谁让我眼中只有你一个人呢。” 苗可被他说得脸颊发热,正想避开,不经意间,他看到寒笙的眼神,深情而专注,眉眼之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他的心里话,藏在他心里,一直未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寒笙……” 一时之间,苗可不知道的该说些什么,他心头有千丝万缕的思绪,乱成一团,却又不知道从何整理。他很想说,寒笙,我想你,我眼中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他知道,他说不出口。不只是他不能说,更多的,是不想说。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苗可看透许多东西。 他一直都知道,寒笙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他是一个复杂的男人,也许并不适合自己。尽管自己无法遏制思念到达这个地方,苗可仍然不确定寒笙是不是他今生要寻找的那个人。 想起当年初遇寒笙之时他说过的话,只能说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向往,人越大心思越复杂,他们都一样,不再单纯的只凭借喜好做事。 人活着,就必然的面临现实的选择。 摆在苗可面前的选择就是寒笙究竟适不适合他。站在寒笙面前,苗可开始犹豫。 “怎么了?” 寒笙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苗可摇摇头,随口拿了一个理由。从接到命令赶制刺绣,一直到现在营救完毕,苗可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这么下来,倒真是有些累了。 寒笙看到苗可脸上的的倦容,心中满是不舍。他摸摸苗可的头,柔声说道:“先到我房间里睡一会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苗可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的睡过去,呼吸均匀,面容恬静。寒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眼神中一片温柔。 “你真是我的天使,苗可。”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暖暖的洒下一片。寒笙竟然也有了一点困意,他脱掉外衫,侧着身子躺在苗可的身边。他伸手将苗可揽在自己的怀中,动作轻柔,生怕把苗可吵醒。后者只是在睡梦中稍微动弹一下,然后找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两个人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副温馨的画卷。 前来汇报工作的叶轻音刚一推开门,就看到眼前这副美好的画卷,她脸上挂起一抹微笑,脚下却没了声响。她转身离开房间,蹑手蹑脚的带上房门,并嘱咐门口守卫的士兵,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苗可的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刚一睁开眼,面前就是寒笙放大的面孔,正一脸笑咪咪的看着他,着实把苗可吓了一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睡醒之后,如此近距离的出现一张俊脸。苗可表示有些接受不能。 “早安,苗可。”寒笙迅速的坐起身子,从旁边的床头柜上端过来一盘早餐,热牛奶,三明治,还有一小盘水果。 “饿了吧。昨晚看你睡得太沉,就没叫你起来。看来我是对的,休息一晚,你的气色好了不少。” 苗可接过寒笙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热热的液体滑过食道,让他舒服不少,但是他看上去又不是特别的开心,浑身上下总有一股欲言又止的意思,还有一股淡淡的疏离,寒笙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过,苗可显然没有现在摊牌的举动,他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这些根本无法逃过寒笙的眼睛。这般拙劣的演技在寒笙的眼中无所遁形,那一瞬间,寒笙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的念头。 三年不见所以生疏了?苗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还是说,苗可已经另外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最后一个,寒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让人毫不怀疑他会把那个勾引走苗可的人碎尸万段。 寒笙把藏在身后的一个小巧的红色锦盒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这里面装的是他的求婚戒指,不过既然苗可心中有事,贸然求婚极有可能会被拒绝。看来,他还得想办法搞清楚苗可的想法。 他不会逼迫苗可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既然苗可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问其他人。这三年的时间里,苗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笙的脸上挂着温和地笑容,看着苗可把早餐吃完。苗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把吃到一半的三明治递到他面前。 “呐,你也吃一点吧。” 寒笙暧昧的一挑眉,苗可这才觉得他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时宜,自己咬过的东西地给别人,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行为。没等他收回手,寒笙已经张口,就着他咬过的地方轻轻的咬了一口。 苗可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现在自己矛盾的要死,偏偏还不受控制的做这样的事情,他真是没救了。 早餐就在这暧昧又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殊不知,等苗可出门的时候,更多暧昧的眼光正等着他呢。 第44章 苗可和寒笙两人关在房间中这么长时间,早上又是窝在一起吃的爱的早餐,就算真的没发生什么,众人也禁不住脑补,尤其是叶轻音与寒凝,脑袋中各种十八禁版本轮番而上,直把两人折腾的精尽人亡才放过。 于是乎,等苗可与寒笙一同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不住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晃悠,似乎是想要辨别昨晚战况的激烈程度。寒凝则更好奇两个人谁攻谁受。虽然说气场上寒笙比较强大,比较符合攻的特质,但是温润攻x面瘫受貌似也是她的萌点。不过,看他们俩的样子,并没有出现一方腿软腰酸下不了床的局面,难道是互攻? 寒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她一直觉得cp可逆不可拆,但是互攻神马的也太劲爆了吧。在苗可身上征战的寒笙刚刚播撒下爱的精华,一双罪恶的大手默默的抚上了他的屁股,苗可邪魅一笑,反身将寒笙压在身下。 “到我了!” 接下来又是新一轮的巫山云雨,高朝迭起。 一想到那个画面,寒凝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艾玛,这可比GV现场还要劲爆,大哥,你敢不敢不要这么无节操! 脑补过剩,失血过多的寒凝表示她已经阵亡,可以放弃治疗了。 被YY的两个GV男星正纳闷为何寒凝又抽风呢,这边就有人前来通报。 “大人,切斯特将军要求与您通话。” 切斯特将军正是驻守在塞尔维亚驻地的那位将军,照理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莫尔福暴风湾才对,不仅如此,就连他们一开始运送的物资到现在也没有到达,难道这中间又出现什么差错? 寒笙接通通话,虚拟光屏上出现切斯特将军的脸,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凝重,甚至还带有一丝悲壮的味道,苗可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增大。 “联邦传来命令,放弃莫尔福暴风湾与塞尔维亚驻地,外太空人员在三日之内全部撤回地球。所有军队与异能者们即刻前往布克港与寒城大校会和,等待命令。” 切斯特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撤离莫尔福暴风湾与塞尔维亚驻地,岂不是要将地球拱手让人?他们拼死拼活,无数兄弟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结果,就这么被联邦放弃? 在场经历过战争的军官与异能者们无不咬牙切齿,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苗可有些担忧的望着寒笙,却发现后者脸上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将军,联邦可是打算与拉姆斯塔星谈判?” 切斯特将军点点头:“地球与拉姆斯坦星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第三次星际战争也因此爆发,现在宇宙中是一片混乱。三年的时间,拉姆斯坦星未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任何好处,对方的高层已经极为不满。而且,已经有不少星球将主意打到拉姆斯坦星和地球身上,若是两方再这么僵持下去,迟早会被其他星球作收渔翁之利。”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们快去准备吧。” 影像中的切斯特将军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关掉通讯。 寒笙回过头,看到身边众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心中会有疙瘩,但是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战争的目的终究还是和平。 联邦毕竟与一腔热血的军队不同,他们需要想得更长远,连年征战已经让民众苦不堪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如若可以,寒笙断然不会参与战争。 况且,还有另外一件事。寒笙略一思索,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众人。 “就算联邦不肯放弃莫尔福暴风湾,我们也撑不过三个月。星际空间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莫尔福暴风湾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动荡,最多三个月,莫尔福暴风湾就会在空间之力的撕扯中化为飞灰。我想,这才是联邦政府放弃的主要原因。” 果然,寒笙的这话一出,众人心中质疑的声音小了不少,怒气也没有先前那么严重。 苗可顺势也说了一句:“昨天我进行空间传送的时候,觉察到这个问题,莫尔福暴风湾周围的空间之力是在一直流动的,就像一次巨大的台风,而我们所处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台风眼。但是由于星际战争动用磁力武器引起的磁场变动,导致空间之力的乱流,最终,空间之力的相互碰撞会将莫尔福暴风湾毁于一旦。” “真TM不甘心,守护了一辈子的地方居然就要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位年逾五十的将领猛拍桌子,咬牙恨恨道。 寒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回去准备,两日之后启程。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所有人一走,苗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对寒笙说道。 “嗯。”寒笙没有否认。“在联邦撤去莫尔福暴风湾的大部分兵力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联邦是不可能放弃莫尔福暴风湾的。” “嗯?不是说要谈判议和吗?”从寒笙的话中,苗可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难不成联邦还有其他的动作? “谈判是肯定的,至于议和,这恐怕得看联邦当局的心情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刺绣,只有地球人能够使用,外星人拿到它们,只能够当做装饰品。有这么强力的外挂存在,联邦怎么可能不去谋求更大的利益呢!依我看,联邦可是在准备一场大动作呢。” “这……我没想到……”苗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么说来,罪魁祸首不正是自己?他从未想过,一直被他视若珍宝的刺绣,居然会有一天,变成侵略他人的利器! “你不用自责,就算没有你,联邦征战星际也是迟早的事情,地球的资源日益枯竭,若是仍然固步自受,不肯主动谋求发展,早晚有一天,地球会面临千年之前的灭世之灾。” 虽然寒笙这么说,但是苗可的心里并没有变得多么好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结果,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我没事,不过确实是有点震惊。” 寒笙想要把苗可搂进怀中安慰他,没想到会被苗可推开拒绝。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苗可转身离开,看着苗可离去的背影,寒笙皱起眉头。 被拒绝了? 说起来,他得找寒凝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才行。 寒笙找到寒凝的时候,对方正在收拾东西,看到自家大哥进来,寒凝仍然感到新奇,记忆中好像没有几次是大哥来主动找她私下谈话的。寒凝提起兴趣,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为了苗可而来,难道是夫夫生活不和谐? 被自己想法惊悚到的寒凝正襟危坐,等待她大哥的问话。 “寒凝,你,有没有觉得苗可最近有什么不同?” 看吧,她就知道肯定和苗可有关。 “不同,没有啊。除了帅了一点,高了一点,更有气质了一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呃,我是想问,这三年,他有没有和其他什么人走得比较近?比如某个男生或者女生之类的。” “没有吧。如果硬要说有谁的话,应该是若若吧,我经常看到苗可抱着若若的。”寒凝绞尽脑汁,也就想到这么一个人。叔叔抱小侄女,很正常啊! “若若么……” 寒笙脸色一黑,暗暗把若若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果然,苗可心里另外有其他人了,甚至已经发展到拥抱的地步,行啊,苗可,你有本事。 醋劲大发的寒笙咬着牙扭头离开,没有听到寒凝的下半句。“我也挺喜欢抱着若若玩的,小家伙长得可爱极了。”如果让他知道他嫉妒的对象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娃,真好奇寒笙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第45章 苗可心中不痛快,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雪地里出神。入目的是一片皑皑白雪,看上去纯洁无暇,底下,埋藏的却是鲜血与尸骨。 一想到他的刺绣会变成凶器,苗可就会觉得愧疚异常。寒笙说的话他都明白,只不过明白与接收,始终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说到底,他终究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节奏。 生死厮杀,尔虞我诈,一切在原本看来只是故事与历史的东西,现在活生生的摆在他的面前,颠覆苗可所有的认知。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去接收者广袤的天地。固守一方固然有些狭隘的保守,但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幸福呢。 雪还在扑簌簌的下着,落在苗可的头上、眉梢,低低垂下的睫毛微微翕动,偶尔落下的雪花粘在上面,也随着他的动作抖落下来。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一双大手伸到自己前面,环上自己的腰,苗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怎么不多穿点,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苗可伸手覆在来人的手臂上,自己全身心依赖的倚在他的身上。 “我明白这不是我的错,可我就是无法释怀,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呢,寒笙。” 苗可的声音异常的低落,寒笙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扳过苗可的身子,与他对视。 “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来这里,你还能去哪里。我十分庆幸你能够回到这个世界,这样我才能遇到你,爱上你,还有你身边所有爱你的人,没有你,他们怎么能够活得这么开心。我不许以后再这么说,这话让他们听见了,会难过的。” “……” 苗可盯着寒笙的眼睛,有些讶异他说的话。刚刚他听到了什么?寒笙说出了那句话?他以为自己会是率先表白的那个人,没想到竟然是寒笙最先出口。 这话要是放在三年前,苗可一定毫不犹豫的表白回去,然后欢天喜地甜甜蜜蜜的过起二人世界。 但是现在不是三年前,对于感情,苗可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与认识,不再对美色垂涎,寒笙于他,已经不复那年纯真的喜欢。 寒笙心里本来是有些忐忑的,这句话他思量好久才能说出口,未曾想苗可一言不发,将他的忐忑变为焦躁的不安。 果然,自己是晚了一步么。 “怎么不说话?是因为若若么?”寒笙不死心,就算丢分,他也要问出另外那人的名字。 “若若?这关若若什么事情?”突然听到自家小侄女的名字,苗可有一瞬间的茫然。 “难道你不是因为若若,才……才不喜欢我的么!”最后几个字,寒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谁知这句话竟然让苗可一扫刚才郁闷,弯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若若,是我大哥的孩子。” 只这一句话,就让寒笙明白苗可为什么发笑,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寒笙当即表示要给寒凝一点颜色瞧瞧,没等他想清楚如何折磨自家妹妹的时候,苗可接下来的话无异于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我没有不喜欢你,只不过……只不过我不确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苗可的话,寒笙一愣,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苗可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你喜欢我什么呢,寒笙?” 喜欢苗可什么? 寒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苗可,这确实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的喜欢,究竟是喜欢我的容貌、我的能力,还是我这么一个人?如果掺杂着那么多的东西,感情无法纯粹,那么苗可十分确定,寒笙,不是他的良人。 寒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苗可,他的犹豫被苗可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的浮上一丝失望,他还是希望寒笙能够更加干脆利落一点。 他没有逼迫寒笙,只不过轻轻挣脱寒笙的怀抱,距离他一臂的距离。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就行。” 苗可漆黑的眼珠动也不动,直直的盯着寒笙,目光中不带任何情绪,直把寒笙看到心中发毛。这样的苗可太过陌生,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什么时候,苗可身上居然也有这种骇人的气势了呢? 苗可静静地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忽然被人拉住手臂,一把拽了回去,之后,密如雨点的吻落在他的头上,脸上,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只是单纯的吻,不带任何情欲的味道。 苗可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安安静静的站在寒笙面前,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喜欢你,自然是喜欢你的全部。如果你硬要问我是否喜欢你的能力,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不要说我只喜欢你的容貌、你的能力或者你这个人,在我看来,这些加起来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你。假如,你没了你的容貌,没了你的能力,没了你的性格,即使不用我来说,你也知道,那已经是另外一个不同的人,而不是你苗可。人,之所以能够被称之为人,并非只是他这一个物种,而是取决于他的性格、行为、感情、能力等多方面的因素。一个真正的完整的人,必然拥有能够被称之为人的所有特征。我承认我很现实,起初注意你也是因为你身上的诸多秘密,考虑你是否能为我所用,能否带来巨大的利益。可是人都是感情动物,时间久了,我所思考的,已经不再是那些。” “我喜欢你,苗可。也许我的喜欢不是那么单纯,可我想要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也许别人拥有比你更有价值的能力,也许别人拥有比你更加讨我喜欢的容貌,也许别人拥有你无法给予我的帮助,但是,我只喜欢你。也许这份喜欢里,有你的容貌,你的能力,你的性格,但是,这一切加起来造就的独特的你,才能让我的心跳动。” “我很现实,现实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人人都爱听,摒弃门户之见的伟大爱情故事令人潸然落泪,但是听者有没有想过,如果灰姑娘出身豪门,王子还会爱上她吗?结果不得而知,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结局却不相同?王子爱上的并非只是灰姑娘么,而是灰姑娘所处的环境所造就的这么一个名为辛德瑞拉的人。” “苗可,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能够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我所付出的东西你无法想象;我所思考的你也无法理解;我所背负的你也无法分担。如果你渴望的,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所给你的爱,不多,但那是我能给与你的一切,毫无保留。我能够在你发抖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在你疲倦的时候给你一个休憩的温床,在你寂寞的时候给你可信赖的依靠。更重要的是,我能给和你一起——生活!” “我会陪你洗衣做饭,我会陪你穿针刺绣,我会陪你看尽日出日落,我会陪你直到白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是你送我的香囊上面的两句,我查过它的意思,你可愿与我一同,慢慢变老?” 寒笙缓缓伸出右手,放在苗可的身前。他抿起嘴唇,却不再说话,等待着苗可的最终审判。话已至此,他无法回头。 苗可也没有出声,有些怔怔的盯着寒笙,眼神复杂。寒笙所说的这些话,他从未想过。 生活,这个词深深的打动苗可的心。 人活一世,梦想、前途、金钱、爱情、亲人,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也不过“生活”二字。 寒笙说,他愿意与他一同生活。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寒笙愿意与他一同分享生命,无论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他都愿意与自己不离不弃,执手一生。看着寒笙的眼睛,苗可知道,寒笙是十分认真说出那些话的。 苗可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然而他却弯起嘴角,伸手握住寒笙伸出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前面,还有一句话,叫做死生挈阔,与子成悦。意思是,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是我们当初早已说好的约定。” “你答应了?” 寒笙的眼睛中闪过不加掩饰的欣喜,嘴角挂上笑容。他一把将人拉进怀中,狠狠抱住,嘴里发出欢乐的笑声。 苗可回抱住眼前欣喜若狂的男人,缓缓凑上自己的唇,在寒笙的脸上印下自己的印记。 苗可类似挑逗的动作直接让寒笙狼化,化被动为主动,狠命亲上苗可红润的嘴唇,强硬的伸出舌头迫使苗可张开嘴,用舌头与之共舞。 寒笙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苗可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对方的手更是在他背后敏感的腰眼附近来回流连,惹起他一阵阵的战栗,隐隐有擦枪走火的趋势。一吻即毕,苗可都有写站立不稳。他愤愤的白了寒笙一眼,差点又让偃旗息鼓的某人重新狼化。 第46章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众人一切收拾妥当,踏上离开的舰队。 寒笙搂着苗可的肩膀,透过厚厚的强化玻璃,看着莫尔福暴风湾的一切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不免一番唏嘘。 戍守两年,寒笙几乎熟悉这里的每一片土地,虽说不上深厚,但总归对它是有感情的,一想到在不久的几个月之后,这里将会消失成空间洪流里的一个碎片,总免不了有些伤怀。 这里的很多地方,都埋有战士们的尸骨,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守卫地球的安宁,最终,连个安息之地都没能留下,不得不说,这是天意弄人啊。 苗可不知寒笙的心事,他善解人意的没有打扰寒笙,只是静静的站在一片陪伴着他。他能感受到寒笙心里不痛快,但是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吧。 苗可握住寒笙得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无声的安慰他。 “莫尔福暴风湾很美,是吗?” 冷不丁的,寒笙说出这么一句,顺着寒笙的目光看去,螺旋状的莫尔福暴风湾安静矗立,仿佛一位沉静如水的女神,默默的凝望着你的眼神,直视心灵。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当她凝视着你的时候,时间与空间都变得异常渺小,仿佛转瞬之间,千万年弹指消失。这种震撼直逼人的心灵,能让灵魂为之颤抖。 苗可搂紧寒笙的手臂,轻声回到:“是啊,很美,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寒笙把头枕在苗可的肩膀上,嘴唇凑到苗可的耳边轻声呢喃:“你也很美,让我无法直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拆吃入腹。” 灼热的气息打在苗可的耳朵上,敏锐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一张俊颜忍不住变得通红。 这人刚刚还一副伤怀的模样,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不着调,软绵绵的情话让苗可浑身不自在。 “说什么呢,哪里有用美丽来形容男人的。”苗可稍稍挣扎一下,想要远离让他浑身冒烟的热气,寒笙却没有给他机会。 “美是不分性别的。何况,心灵美也是美的一种啊,难道说,你的心灵不美么?” 寒笙张口咬住苗可的耳垂,舌尖在上面尽情的舔舐,湿润温热的感觉让苗可一个激灵,身子不由的僵硬住,动弹不得。 寒笙的鼻翼间发出轻轻的笑声,粗糙的手掌慢慢袭向苗可的腰,按着苗可最敏感的部位,尽情的挑逗。 “苗可,我想……嗯哼……” 苗可的脸已经羞赧的滴出水来,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殊不知,这样隐忍的表情更加让寒笙兽性大发,恨不得当场把人就地正法。 “害羞了?呵呵,反正是早晚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 没等寒笙说完,飞船突然一阵猛烈的摇晃,剧烈的动荡中,寒笙将苗可护在怀里,保证他不受一点伤害。 摇晃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等寒笙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才松开紧紧搂住苗可的双臂。 “你没事吧?”寒笙焦急的查看苗可身上,确认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之后松掉一口气。 “我没事,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走,去指挥室看看。” 没等寒笙苗可两人出门,就有人前来通报。寒笙听到之后,不禁皱起眉头,苗可跟在一边听了,面上也不禁一沉。 陨石群。 莫尔福暴风湾与塞尔维亚驻地中间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一片陨石群,刚刚的剧烈震动就是陨石与飞船相撞导致的结果,幸好陨石的体积不大,不然的话,飞船的防护罩肯定会被撞破。 两人快速来到飞船的指挥室,莱昂内尔船长以及冰墓佣兵团的几位都在,就连寒凝也是一脸焦急的站在一边,盯着外面的陨石群若有所思。 “情况怎么样?” 甫一进门,寒笙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莱昂内尔船长面色不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情况不妙。刚刚用超声波进行扫描,这片陨石群数量之多,面积之广难以想象。” “不能强行突破吗?” 莱昂内尔船长摇摇头,“陨石群并非是静止不动的,里面大大小小的陨石因为相互之间的引力作用,运动诡异无法预测,强行进入陨石群的话,我们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寒笙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能不能绕开陨石群?” “恐怕不能。这片陨石群的面积太大,如果要绕路的话,至少要花上比计划多一倍的时间。飞船上面装载的能源本就不多,刚刚受到陨石的撞击,更是消耗不少能源,我们的能源,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然后莱昂内尔船长说出一个令众人更加绝望的消息。 “受陨石群的影响,我们的救援信号,根本发不出去。” 指挥室内一片安静,落根针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思都百转千回。 就在所有人都毫无头绪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苗可忽然问了一句:“我们还有多少炮火?” “炮火还剩很多,之前一直都是异能者在战斗,所以飞船上的炮火都没怎么用……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什么了?”“?” 寒笙一瞬间就明白两个人的心思,不由对苗可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苗可微微一笑。 莱昂内尔船长眉毛一挑,满脸得意:“哼哼,没有路又如何,看老子给你们轰出一道阳光大道!” 所有人恍然大悟,为什么必须躲开陨石呢,直接将靠近的陨石击碎不就得了,就算没有炮火,不是还有他们这群异能者呢么,这些可都是实力彪悍的人物,消灭一块陨石根本不在话下。 “走吧,我们也去帮忙。” 飞船上有专门迎击敌人所用的炮台,有点类似一个小小汽车的驾驶舱,普通的士兵就在这里操作炮口,也有专门供异能者使用的宽阔平台,外面套着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既能保护异能者,又不会阻挡异能者的异能攻击。 寒笙领着苗可来到飞船最高处的异能者平台,透过防护罩,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巨大的陨石,漂浮着,撞击着。 “我就在你旁边的那处平台。” “嗯。” 全神贯注盯着外面陨石的苗可没有发现,寒笙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容。 “全速前进!” 莱昂内尔船长的声音传遍飞船的每一个角落。苗可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外面靠近的陨石,心跳莫名的加速。男人骨子里都是热血的,苗可在军校教书这么久,难免沾染那些热血的性格,不同于上一次的战斗,面对宇宙的力量,苗可仍然感到紧张。 有一块陨石进入苗可的视线,防护罩的预警系统发出淡淡的红光,示意危险逼近。苗可握着蜀绣的手掌轻微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他本想等陨石再靠近一点的时候才发动异能攻击,没想到,其他人快他一步,一束红光射向逼近的陨石,几乎是在同时,飞船上所有人都发动攻击,几百束各色的光芒交织成一条灿烂的彩虹,宏伟壮观,将那块陨石挤成齑粉。 没等苗可惊讶于他们的速度,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块陨石的消亡仿佛是一个信号,面前的陨石群突然像滚热的油锅中溅入一杯水,噼里啪啦的剧烈的沸腾,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爆炸时闪烁的光芒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每一块陨石,都是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它们交相辉映,彼此纠缠,将整座星空都渲染的壮丽无比。 苗可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内心中却早已被这难得一遇的壮烈景象所征服,那样凄美决绝的壮丽景观,恐怕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遇见。 苗可为之深深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然而当苗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流出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睛中落下,在脸上流下两道浅浅的泪痕,眼泪划过苗可微笑的嘴角,落到地上。 透过透明的防护罩,巨大深邃的星空之中,由爆炸之后灿烂的光芒组成,六个绚烂的大字挂在苗可眼前,让他无法自已的为之感动。 苗可,嫁给我吧! “苗可,嫁给我吧!” 那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苗可久久没有回头。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六个字,说了一句。 “好!” 苗可回过头,看到寒笙单膝跪地,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一枚银色的戒指静静的躺在里面,戒指上的星辰之石在天空中焰火的照耀中闪闪发光,一如面前男人闪亮的眼神。 苗可快步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等待着眼前的男人为他戴上戒指。 他盯着寒笙的眼睛,看着他的脸上露出兴高采烈的笑容,不由又落下泪珠。这个男人,真是…… 苗可抱住站起身来的寒笙,狠狠的咬上对方的嘴唇,像是在惩罚他欺骗自己一样,狠狠的咬住。 “以后不许再骗我!” “再也不骗你了!我保证,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骗你!” 正文完
推书 20234-09-23 :颜倾天下之美男不》: .....